正文 前序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世间一切皆是从无到有,故天地生于无,今人不知此“无”又从何来,何物而生,有相之前是无相,无相之前更是无无相,故曰:无无生无。无无者虚无也,没时间,没空间,就连无都不曾有。是谓有物论物,无物不论。   虚无境界不知延续了多少年,也可以说不曾有一刻,因为还未曾有时间。虚无境诞生无境后仅有空间,空间者,空空如也。无境诞生混沌,是谓太极。混沌初开诞生乾元。所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此时也只不过是有了万物即将生长的平台,而并非有了万物。又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此时方有万物开始生长,乾元为阳,坤元为阴,阴阳从此开始潮合。可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一生于道。道者,天地宇宙世间种种之法门也。一切必须依从道之规律,无道便不成理。   自天地始成后,天地间所有生灵无不开始寻找更适合自己生长的法门,而人类出类拔萃的率先成了天地的主导,自始,天地人三才生成。而智慧的人们并不满足于这片天地,或许是贪婪,便寻找那宇宙的奥秘,开启生命最深之处的法门。   直到若干年后,第一位拥有天地灵气赋予能力的人诞生了,他叫盘古,盘古铸有一把板斧,南来北往,专劈天地间未生到极处的地方。因此聚得无量功德,自然得法。直至寿尽。   辗转又过两千五百年有伏羲氏为寻得宇宙中种种变幻,苦苦寻思,游历天下教诲人们种种生活,终自然得法,有神马出现,伏羲据神马的斑纹明破天机,绘下河图,正是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天三生木地八成,地四生金天九成,天五生土地十成,自此五行法门成,传下八卦天书,直至寿终,岁百一十一。   又过了两千五百年,有轩辕氏带领人民耕作兴邦,制医道,纺衣冠。终聚得功德得天地之灵气授法,有神龟出洛水,轩辕氏据神龟背上的白斑点破天机得九宫格。在同一时期还有一位得道者,名曰蚩尤,蚩尤本为狩猎族的领袖,教诲族人杀戮之道,善禽不斩,幼兽不杀。也得天地灵气授法。后因种族之因和轩辕氏大战。此战以轩辕胜利告终,而这场战争开了法门斗争的先列。轩辕氏战胜后统治神州四海,但并未满足,继而寻找长生之道。事实上之前就有很多寻找过长生之道的人,但都没有成功,又或许是他们寻找到了,只是不愿长生。因为轩辕最终找到,原来长生并不能在神州这片土地上,而是另一个地方,他称之为蓬莱。远在海外,有蓬莱岛,岛上便有长生之人,只要去到蓬莱岛,便可和那里的人一样,长生不死。   蓬莱岛其实并非这个世界的,早在天地宇宙生成之时,便已经同时膨炸出了很多个空间,诸多空间有大有小,各有所异,人类所居住的空间永无长生,有生有死。蓬莱位于大罗空间,四面都是苦海,唯有孤岛蓬莱有生灵居住,就连苦海内都是苦水汪洋,并无鱼虾。   轩辕氏得洛书后,在与蚩尤大战之际,为了破解蚩尤的蛮烟瘴雾之法,用洛书所得的九宫格演变出奇门遁甲术,终获大胜。当时轩辕也只是以为奇门遁甲之术只是限于兵术,待战争停后,有待时日继续破译,原来九宫格所演绎的奇门遁甲术何其只是兵术。   所谓九宫格,九子斜排,上下对易,左右相更,四维挺出,其为格局。根据格局为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数镇中。由此推十六格,二十五格,三十六格……,无尽也。全都以九宫格所演化,天地之变数,万物之兴衰,乾坤之动荡均包含其内。   何谓奇门遁甲,六甲遁而不见,只见三奇六仪,又含八门休,生,伤,杜,景,惊,死,开,等八门,九宫九星,九星八神,阴阳神各。如此至宝天机,轩辕怎舍得释手。日夜修研,终得到千零八十局变化。方才从开门中得出穿越空间之法,遁去大罗空间找到蓬莱。轩辕在蓬莱看见了不老的传说,回来后传下王位,便去向大罗时空,一去不回。   时间又过两千五百年,又有李尔修得真道,号老子。老子在观天文地理人杰,又修研上古诸多得道真人留下的教谕。终于明破道法自然,人能修得法术,便是悟彻世间种种,以善为仁,功德圆满,自然得法。老子得法后传下关伊令等弟子,西出阳关。   阳关乃函谷关之外,直到一个烟雾渺茫的地方,此去便已不是阳间道,故为阳关。老子出走阳关道后,直至几百年后,有西汉武帝为修长生,铸造铜人十二丈,以擎天铜人手接甘露饮之调和阴阳,但终究荒*过度未能得道,于是来到当年老子遁世之处,见风烟茫茫,感慨而回,后命人置阳关名。   如此自盘古以来,在这万八千年中得道之人繁繁皆是,而以上只是有代表性的法门开创人。其他的诸如:后裔,女娲,勾陈,摄提格,神农,姜尚……不尽其数,亦还有神州之外的。但人们似乎忘记了一个人,是因为何种原因使几千年后他的名号淡如杯水,也许是机缘巧合的被淡忘,又或者是真正的法师不拘名节。这人便是鲁班。   鲁班生时天下正是战火纷纷。而他无趣卷入这逐鹿天下称霸群豪的战乱。而是研习建造之法,因恒古至今,人们任然住着草棚篱栅,就算是帝王将相的住所也都是笨拙得不入鲁班的眼。于是乎鲁班便自居山里研习此法。话说有无名道者去过一个比蓬莱还了不起的地方,名曰玉清空间。那里的人他们建造了雄大的宝殿,无边的路桥,还有美丽的家园。道者看着这些美不胜美的建造,感叹自己的这个世界不如也,于是学得各种建造之法回到自己的世界准备传授天下。却恰巧碰见鲁班,两人一见,可谓是良辰吉日。鲁班当即拜师学艺。而道者也传给鲁班无数修建造之法,后返回玉清界。   鲁班学得手艺后,处处助人建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被鲁国大王所知,召进王宫修建,鲁班带领弟子千人建造三年,终建成延绵十里的鲁王宫,鲁王看着新宫殿,喜极开怀,便邀请其他国王到鲁国观赏自己的宫殿。半年后,其他国王赶到,看着鲁国的宫殿,它蜿蜒十里,高耸入云,雕栏画栋,流水浮云,花草鸟鱼,蝴蝶翩翩,真神殿也。各王啧啧不绝。便问是出自何方师傅。鲁国国王毫不隐瞒,此天工巧匠便是我鲁国人子,鲁班是也。鲁王的自豪骄傲,诸王却暗记在心。待回封地后,各国王便迫不及待的差遣使节邀鲁班来修建宫殿。鲁班学艺本为天下人,诸王有请,当仁不让。从此便游走在诸国间,见断桥便修补,见穷居便造宅。如此过了二十年有余,时年,鲁班游建到洪州,忽一日,鲁班睡下做了一梦,梦中昏昏暗暗,不见天日,忽又光芒闪现,有七彩祥云浮在空中,大地瞬间从烟尘变冰川,又从冰川瞬间变苍郁林木,各种花鸟鱼兽游乐其间。鲁班飘飘然走在花草树木头上,朦胧中听见一声音说:“鲁班,你学艺为人,游走天下,修建桥路房宅,今功德圆满,授你三千法门及开山斧。”鲁班朦朦胧胧似醒似睡,听到此,便三叩九头下拜,继续听着此神秘之声传授法门。待鲁班醒来后,觉得蹊跷。正要问询弟子。就有弟子说:“师父,你终于醒来了,你已经睡了七天七夜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鲁班更觉奇怪,于是在第二天早上根据梦里指示来到一座山崖前,果然有一洞穴,鲁班半信半疑燃上火把走进洞中,此洞石壁有劈痕,显然是有人故意开凿,而非自然生成。待走到尽头,见有一把雪亮的斧头,可照进火焰。鲁班拿起斧头跪拜后走出洞口。   原来此斧头便是当年盘古劈凿山棱崖角的开山斧,盘古劈尽众多未生到极处的山峦后得法,但盘古自始至终均未寻得长生法,就在老不支力的时候劈下了这一山洞,将开山斧藏于此,并拜告天地,请将开山斧授予功德之人。   鲁班得开山斧后,伐木随心所欲,又命弟子打造铁齿班尺,断木无丝毫之差。而此时的鲁班仍然是尚未行使过梦中天地之灵气传授的法术。如此又过些年月,鲁班的名号已经响彻神洲以外。便有南夷人请鲁班出神州搞建造,鲁班当然乐于答应。可此去南夷因路远山高险陡,鲁班除了带上几个弟子外就连妻房也没带上。在南夷之土,鲁班一边建造,一边思念妻房,亲人久不见让鲁班再也无心做事,于是决定回家看望家室一次。可来回那是一年半载的事儿,这岂不荒废时日。鲁班再三思索,才想起梦中授法一事,当即便用木头削了一只鸟,口念咒语,指行手诀,木鸟真就飞了出去,鲁班见此急忙收了法术。当晚便决定要打造一木马。据说他用了一夜的设计,在地上撒灰勾勒出木马的图像。直到天亮,又觉得骑马行路快不过日行千里,于是又在木马图上加了一对翅膀。   天亮后鲁班便开始了制作木马的准备。选什么木材好呢?九把斧虽然坚硬,但剥皮后经不起风雨日晒,容易耗损,只能做凿子手柄,锤打不烂,又很少出门受不了风雨。丁木呢,也很结实,但此木只适合雕刻,此木没有木纹,刀使到哪,就开到哪,且千年风吹日晒都不会崩裂出线缝隙。其他木质好像更不理想。哎,有了,南夷红木,鲁班一下子想起来,南夷红木只有南夷之地才有,鲁班也是来此后才见过此种木质,此木颜色火红,硬如铁石,风雨不朽,日晒不裂。次日便携开山斧出山寻找南夷红木。   鲁班打造好木马后,看着木马,好生威骏。修建了几十年的路桥房宅,都不过是手到功成,而今这一木马,确是心到功成,艺到功成。只看木马全身赤红,健腿硕蹄,摇风双翼。世间若真有如此威骏,恐怕也是万万年难遇。而此刻木马做成,能否飞奔,就看鲁班法术深浅了。   当夜,鲁班来到木马旁,手诀紧凑,咒语呢喃。忽见这死木头晃了晃,连鲁班也停下施法,目瞪口呆。可木马只是晃了晃,也并没异样。片刻,鲁班继续施法,木马像是又被召唤起,晃动两下,从头部开始骤变,鼻孔吹气,仰头长嘶,前蹄不停的刨动,一霎间一匹活灵活现的飞马便呈现在鲁班面前。鲁班哪还等得及,翻身骑上马背,抖动缰绳,一声吆喝,木马便腾空跃起,直往鲁国飞奔去。南夷距鲁国也就三千里有余,而木马只一顿饭功夫便到得鲁班家乡。待天亮回南夷时,太阳刚升起照耀在飞跃的木马身上,如霞彩般耀眼,鲁班便喻名丹阳木马。从此后,鲁班白天在异国他乡为人造福修建,晚上便乘骑丹阳木马回家与妻室团聚。日复一日,丹阳木马之名已被天下诸多怀法技之人知晓,都称赞鲁班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德真君也。   或许是天意如此,注定要发生一些不完美的故事。话说鲁班每次回去都骗妻子自己只是在城里做事,所以每天晚上都能回来,不过天不亮就要离去。日复一日,妇人多心,终于有一天,鲁班的妻子决定要看个明白,看看自己的丈夫到底是真在城里做事还是有什么隐瞒着自己,于是就天天在暗处观察。有一日,鲁班骑着丹阳木马翩翩坠地,没想到在角落处就有一人在偷窥着这一切,而鲁班并不知晓,如往常一样,念咒语收回法术,丹阳木马变回木头身。第二天,天还未亮,鲁班便起床,也是如往常一样,走出门来到木马身旁,口念咒语,手施决印,木马长嘶一声,踏着漆黑的夜空便飞奔而去。而这一切一样也被角落处鲁班的妻子看在眼里。她不禁好奇,自己的夫君还有这等法术,自己却一无知晓。暗地里决定择时试一试。没过几天,机会来了,这女人趁鲁班熟睡之际,偷偷的溜出房外,来到丹阳木马身旁,按照鲁班使的手印口诀念一遍。木马应召唤瞬间变成肉身,鲁班妻子骑上去抖抖缰绳,木马长嘶一声飞奔出去。女人哪见得此等奇迹,当木马飞上空中,鲁班妻子早已被转得晕乎乎的魂飞魄散。正好又是女人的生理期,不慎被吓出来湿到丹阳木马身上,这下可糟,丹阳木马瞬间被破法,变回木身,双双从半空摔落下来。   鲁班在睡梦中朦胧听见马嘶声,等起来走到外面见木马不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一切了。痛苦的鲁班在天亮之后才找到妻子的尸首,并立下毒誓,自己虽功德圆满得以天地授法门。但他日若是谁使鲁班法门者,当断子绝孙。   事实果真如此?不管结局真假,可世人愿意相信是这样的结局,真相永远只有少数人知道,或许已经烂在知道真相的人们的肚子里。而时间就这样被这个真真假假的结局糊弄着又过了两千多年。 卷一 成长 第一章 首次见法   在很古老的时候有一位道者言:万物之变幻,原于气场,每一样东西,凡是存在在这个世间的,都有一个气场,气场没了就叫做气数尽,此物必毁。说黄土五万年聚成一气,冲天后再遁地即是黄沙,再五万年后黄沙聚成一气冲天再遁地,始成黄岩,又五万年后黄岩聚成一气冲天遁地……,不知多少个五万年,便是黄金,昔日的一山黄土经过气场的无数变幻,还得不来万分之一的黄金。而黄金也会气数尽后又落入尘埃幻化成黄土之气。万物就是这样轮回着。道者说:假设能制造一个炉子,让天地间的阴阳之气快速流转,达到万倍,甚至是无数倍,定可以炼出黄金,可笑的是这位道者真的就这样炼制出了世界上第一块人造黄金。从此以后人们开始相信有轮回,有九转,有一切……。   而在南方的一个黄土遍山的荒郊野林是否也在经历着这样的轮回。多少个五万年太久,人们只能看见朝夕,也只争朝夕。所以这样的地方太偏僻,没人来住。始于洪武皇帝调北征南,想把自己的子民遍布神州大地,于是展开了一场调北征南的计划,从北方发配了很多犯罪之人来到南方没有人烟的地方生居。在这一场浩荡的征途中有一个杨姓的人被发配来了,据说本来是杨家将之后,但是都过了两个朝代了,谁还把杨家将后人看在眼里。连同普通罪犯一起被发配到南方。到了后他们看见遍山的森林,还有野兽的吼叫声,苦不堪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求着要回京城,但怎么可能再回去呢。负责发配的兵差回去后向皇帝禀报了一切,皇帝吃着大饼嘟囔道:什么,他们还敢要求回来,还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就把那地方赐名哼地吧。这就有了一个叫做哼地的地方。   辗转两百多年后,这个地方已经不复当年的模样,有村寨,有街市,有了属于它的历史。杨健就出生在这里,他们家没有因为是先入住这个地方的而家族浩大,相反在他们村里只有他一家杨姓,当然也是一个普通农夫家庭。   五岁那年,邻居家请来了一位法师,说是安家神。   安家神在民间是常有的事,感觉家里不顺利就会请道士或者法师来到家里做法。   这个村有三十几户人家,紧挨着杨健家的是一姓刘人家。就在当晚,刘家安完家神以后,刘家有一个和杨健差不多大的小孩说肚子痛,无奈刘家又请法师继续劳累做法事,看看这小孩子肚子痛是什么来由。   法师并没有像先前安家神一样开坛做法,而是打来一碗水,只见法师拿出几根线缠绕在孩子中指上,便开始施法念咒语,一边施法,一边一道一道的解开缠在小孩中指上的线。然后将解下来的线又缠到一个马铃薯上扔在水碗里倒了出去。还说了一句:“让别人去痛吧。”还真是巧,这刘家小孩的肚子真就不痛了。   邻里邻舍凑完热闹也就各自回家了。   杨健的母亲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见儿子在屋里呻吟,等进屋后看见杨健躺在床上弯作一团喊肚子痛。原来杨健是在睡梦中被痛醒了。杨母见此情况赶忙抱起儿子,伸手摸着儿子的肚子,顿觉有点不对。   这杨母是一个江湖术士的养女,因自幼爹娘早逝,所以从小就被一个名叫古风池的江湖术士养大,取名古花花。嫁到杨家后才改了邪习。丈夫在孩子出生后就被征兵了,而今就母子两在家里。   古花花觉得小孩子肚子痛,无非就是蛔虫病。或是吃饱了饭出去跑玩喝了冷风气痛什么的,而杨健这肚子痛不像蛔虫病,蛔虫病肚子痛能摸出肚子不间断的鼓动。而气痛就更不是了,这都一大晚了。古花花觉得一定是有蹊跷。一定是和刚才邻居家做法事有关,便去找来一个玉米棒子,把玉米除掉,一边除一边还说:“扒你的皮,扒光。”等玉米除完以后,就剩一个玉米胡的时候,古花花在火炉上放上一口锅,往锅里倒了一些油,等油烧得滚烫的时候,只见古花花将玉米胡扔在油锅里,用筷子夹着玉米胡翻来覆去的炸。口里反复念:“阴法师,阳法师,管你使什么阴法阳法,我把你放在油锅里煎煎炸炸,你的千主意万主意,不如我临时打主意。”直到玉米胡被炸得黑乎乎的,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杨健的肚子也不痛了。   可奇特的事才开始发生,刘家请来的法师刚要睡觉,感觉全身瘙痒,先是一只手抓痒,接着是两只手抓都抓不过来。片刻身上像是过敏似的一个一个的水泡长出来。大家之前还不太在意,等看见法师满身都是水泡的时候有点着急了。有的说去请大夫来,有的说用鸡蛋清先擦一下。只有法师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便对主家说:“定是谁在破我法,快去看看左邻右舍哪家有什么异常。”   刘家跑了几家人外面蹲墙角,窥窗户,只看见古花花在油锅里面炸玉米胡,觉得奇奇怪怪,就回来给法师说。法师赶快跑到杨家,古花花已经把被炸黑的玉米胡拿了出来。见法师进门来满脸的水泡,古花花正要说话,法师已先开口:“你好狠毒呀。”   古花花当即便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便反驳道:“你不欲加在先,能使到你身上去吗,我只是还施彼身,你不做了坏事在先,会是这样吗。”   法师道:“我做了什么……?”法师说到这略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确实做了一些什么,便接着说:“我那是奉人家请,做法,又不是故意要移嫁于你。”   原来法师在给刘家小孩祛除肚子痛的时候,用了移嫁的办法将病痛移嫁到别人身上。而杨健只不过是当时点子不好,就给撞上了。可这古花花在未嫁之时是一个江湖术士的养女,略懂一些决门,在觉得儿子的肚子不是真病是被嫁祸的时候才施法破解此种移嫁法,此种破解法是一般的寻常土方子法术,也只能破一些小法术而已。不过古花花也不懂更深层次的。也只好用上这个土方子了。   而法师呢,也许他自己学了一些决门,却不知道自己师承何门何派,只知道瞎学。像这种民间业余法师多的是。这种移嫁法的伎俩其实也是旁门左道,不是正统之法。   古花花反驳道:“那我又怎么知道是你了呢。”   法师自觉理亏,也不好动气。便向古花花要回玉米胡转身离去。因为法师要破解古花花的破法之法就只能吃掉玉米胡,大家也就相安无事。若是找不到源头,这种事可就难办了,身上的水泡便要七天之后才消散尽。   杨健这年才五岁,但也记得事了,当晚发生的事当时他也不懂,至于将来会不会记得,又会不会有所影响那也无法说。 卷一 成长 第二章 逃荒   杨健的名字是他外公取的,他外公说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一是希望将来杨健是一个君子,二是希望杨健能建设华夏。江湖术士也会掐字眼,说健比建就多一个人旁,意思就是建设离不开人,而合到一起就是天行健了。杨父也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秀才,听老丈人这么一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觉得一定是好名儿,就叫杨健。   自打母亲和那位法师斗过一次小法之后,杨健在后来的年头也多次看见过母亲和人家斗法,但都是些小法术。而外公古风池行踪不定,已经有两年没看见了。直到九岁那年,这一年算是杨健一生中最难忘也是最伤心的一年,也因此改变了他人生的旅途。   当年正是烽火战乱,朝廷税负加重,时逢天灾,百姓流离失所。杨健所在的村子也没有躲过。母子两跟随人群一路逃避荒年战乱途经一个小镇。这个小镇上还没有被战火殃及,不过天灾可没有赦免这偏僻的小镇。当晚母子两跟随一些人便落脚在此,大家随便找了一个破庙栖身。本准备在这里讨一点吃的。来到这里后看见挨家挨户一样的人人瘦不拉几,看来又是挨饿的一天了。   古花花不忍儿子挨饥受冻,便出去寻找食物,可天已经黑了下来,上那找呢。试着讨问了几个人家,都说没有,仅有的一点都是要留着自己吃的。大灾之年加上兵荒马乱,人人自危呀。   古花花一筹莫展,又回到了破庙,看见杨健在和一个乞丐说话,走到跟前才看清楚,何止是乞丐,这人简直就是得了瘟疫,身上的肉已经烂得发臭,只剩下半条命喘息。   乞丐不知是何方人,在古花花出去寻找食物的时候才来到此,庙里的人都不要他坐到身旁,生怕传染到自己,乞丐连续换了五六次地方,坐到杨健的身旁,才没有被人赶。   杨健自小心善,加上少幼不知,看见一个得了瘟疫的人坐在自己身边,不但没有想到要赶走,反而和他聊天说话。盯着这位乞丐,杨健问:“你疼吗?”   乞丐摇摇头,“已经疼过了。”   杨健继续问:“那以后还会疼吗。”   或许是因为乞丐被人嫌弃,所以和一个九岁小孩聊天也当作一回事似的聊下去。“痛习惯了,就不痛了。”   杨健似懂非懂摇了摇头。   乞丐说:“你爸爸妈妈呢,没人带你吗?”   “我妈妈出去找东西给我吃去了,叫我不要走开。”   “那你爸爸呢,?”   “我爸爸,没爸爸。”   “哦,可怜的孩子。”乞丐兴许想着难怪没人赶,原来是没大人在旁。刚想到这,古花花寻找食物回来,尽直走到杨健旁边坐下,把杨健揽入怀里。   乞丐见到有大人来,自觉的往边上坐开一点。古花花这时候哪还管得别人瘟疫不瘟疫,自己不一样被人看不起。并没有看不起乞丐的意思,反而点头微笑。   “妈妈,你没找到吃的对不对。”杨健似是期待又是失望般的问。   古花花抚摸着儿子的头,“明天我们就有的吃的了,今晚老乡们都睡着了呢。妈妈出去晚了。”说着话眼里已经止不住流泪。   一旁的乞丐看在眼里,沉默半响,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递给古花花。这一下庙里其他人都眼红了。没想到这个乞丐有馒头,但又有一些人低声说,吃了这个馒头说不准就被传染了,所以大家又不奢望了。就连古花花也好像不知道是要接还是不接。   乞丐似是被这突来的拒绝所打击,收回手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古花花见状,往乞丐这边坐过来一点后说:“大哥,我不是嫌弃你的馒头,只是我们吃了,你怎么办。”   古花花这样一说乞丐顿时没有生气了,加上人家主动往自己这边坐过来,这足以表示不是嫌弃自己,那烂得没法形容的脸一样看得出些许高兴的表情。当即又递过去馒头,“我吃得饱得很。”说着拍拍自己的肚子。   古花花犹豫的接过馒头,给了杨健一个,杨健哪还等得食物的诱惑。大口的吃了起来,古花花也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用汗巾包起来放到怀里,准备明早给杨健吃。   一旁的人看见这一切,有的劝古花花不要吃,饿一顿死不了,可要是传染上这病,这兵荒马乱的哪里治去。有的跟着说,是呀是呀,你不为自己,也为你孩子想想呀。更有的什么话都没说,一脸疑惑恶心的表情。古花花当然没听他们的,也没回话。   大伙都劳累,即使是八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凉,但很快都睡去了。   天亮了,大家还在呼呼大睡。只有关心孩子的古花花先醒来。看见杨健还在熟睡,古花花不忍心打扰。收拾起散开的行囊,准备等杨健醒来上路离开这里,这里也受天灾,久呆始终不是办法。过一会儿,人们陆续醒来,大伙准备要走,古花花摇了摇旁边的乞丐。摇了几下不见动静。感觉不对,把手伸到鼻孔前,才知道已经断气了。当即被吓了一下,大家瞬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是吧,我就说是瘟疫。”也有人说;“好可怜呀,没一个家人在旁。”   乞丐什么时候死的都没人知道。死的是那样的突然,也是那样的宁静。古花花已顾不及太多,当下将乞丐的衣服撕一块下来蒙在脸上。这是一种习俗,死人应该让他安息,不要再让他看着这片又恨又爱的天。   众人一一离去,没人理睬杨健母子,因为都以为她们已经传染上了瘟疫。   古花花牵着杨健,走在已经被万千逃难者走过的路上,心里是那样的沉寂。一个人死到临头连一个家人都没有在旁,心里不由想起杨健的父亲,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有养父,算来已经是五六年不见了。哎,想什么呢,自己现在又是何去何从都还不知道。   又走了两天,古花花什么都没吃过,而杨健只吃了半个馒头。好不容易又碰见了一个村子,古花花突然来了劲,背起杨健就往村子里面走,说是走,其实都快成了跑。刚进村便走进一户人家。这家人看来者是一对母子,怎忍心置于不顾。忙拿出点粉面随便揉了一碗面疙瘩煮上。   主人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夫家姓申,家里再没其他人。在谈话中古花花得知男主人和十八岁的儿子也是今年初被征兵了。心里想着,什么世道,就连四十几岁的人都不放过。   古花花问道:“大姐,我看你家里剩粮也不多,秋后朝廷一定会来征粮。打算怎么办。”申妇人答道:“这世道还有什么办法,妹子呀,我看你带着孩子也不方便,还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走出荒区呢。”   古花花道:“不如我们一起走吧,你家里也没什么不舍的。”   “呵呵,人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舍的?就是不舍这个家呀。”申妇人苦笑道。   “可是眼看这存粮也不多了,这一进深秋,地里啥也没有,朝廷还得征粮。”   “哎,要不是天杀的兵匪子来征粮。我一个寡妇倒还吃穿不愁,加上这一路逃荒的人,也有老人也有带孩子的,有缘分上了门的我都多少给了一些。;”说话间泪水纵横。   古花花本想劝妇人一起赶路,却没想话不到半巡,都哭成了泪人儿。   不一会儿,锅里的面疙瘩已经煮好,申妇人给古花花和杨健各盛了一碗。   两位落魄的女人畅聊一夜。杨健也算是几天来睡了一个热乎觉。   第二天,古花花起床带着杨健告别妇人正要离去。刚走出门想着自己空有一些决门法术,却救不了这万千等着饿死的百姓。想想妇人对自己不错便又回到屋里。 卷一 成长 第三章 感恩   古花花来到屋里对申妇人说:“大姐,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只能帮你一点小事作为报答,但不管我做什么了,无论如何你也不要说出去。”   申妇人看着古花花,一脸的遗憾不解。   只见古花花从外面铲来一堆石灰,在石灰上画了一个符号。口里念念有词,然后又叫申妇人找来几个袋子,把石灰装进了袋子里面封好。   古花花指着袋子说:“如果那些兵匪子来征粮,就把这些给他们。”   申妇人不解道:“你这不是要大姐犯杀头罪嘛。”   古花花道:“不会的,现在这石灰已经是大米,而不是石灰了。”   申妇人更是觉得蹊跷,“妹子,你没事吧,你说什么呢。”   古花花没有回答,而是打开了刚封好的袋子,从里面抓出一把洒在地上,奇怪了,地上全是白白的大米。申妇人看着这地上的大米,既高兴又害怕,傻看着古花花,那表情似乎合集了焦虑,害怕,崇拜。一时不知从何说。   杨健在一旁说道:“我妈妈会法术的。”   申妇人慢慢走到袋子边,往袋子里一看。天呀,这是她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大米了,虽然以前见过,而且还更多。但在这荒年,居然还有几袋子洁白的大米放在那里没人食用,就好像是只供观赏的碎玉。这难道不觉得最美最美了吗。   古花花刚想对申妇人说不能沾水。妇人先就喃喃道:“这能吃吗,妹子。”   “不能,要是能吃也不会有荒年了。这只是被施了法术,但他还是石灰,只是看起来是米。大姐,你要记住,不能沾水,沾水法就破,石灰就会现原形。还有这件事不要说出去。”   “可是,可是拿去给那些兵匪子当粮食征了,他们要真吃了咋办。”   “没事的,他们总要先下水嘛,很多小法术都是沾上水法就破的,这个也一样。”   “呵呵,”申妇人勉强笑笑,“我还是觉得不踏实。这看着就像能吃嘛。”说着就拿出一点塞进嘴里嚼,刚嚼几下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满口的石灰。忙去盛水漱口。   杨健在一旁看着格格的笑,“不许笑,”古花花愣了儿子一样说道。   申妇人漱口后,不亦乐乎的道:“好,好,就让那些兵匪子征几代假粮食去。这看不出来呀妹子,你还会法术,我只听人家说过障眼法什么的,都没见过,你这是吧。”   古花花见申妇人已放下心虑。这才松开紧皱的眉头道:“也算是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属于哪一种。呵呵,不过记住呀,大姐,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还有在那些兵匪来征粮之前可要放好了,不能沾水,等征去后是在哪征的他都忘了呢。”   “嗯,好好,奥哟,妹子你这可是帮了我大忙,如果家里的粮食能保留,眼看能过出年了,对了,妹子,不如不走了,留在咱家算了,你带着小孩实在不方便。”   古花花道:“大姐,你是好人,可是你家里的粮食,你一个人吃都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过年,如果我留下来不是咋们一起吃完一起饿吗。我没事的,一边讨一边慢慢走,还是有好人的,大姐你不就是好人嘛。”   申妇人还是不放心,“这有什么,总比你带着孩子在外面流浪好吧,再说了说不准这天下又太平了,朝廷不征粮反倒派粮了呢。”   “呵呵,朝廷若真要是派粮了,那我就算走在外面也能得到温饱呀,至少讨着也好讨嘛。”   申妇人以为在外面是无法想象的痛楚颠簸的。在她看来家就是最不舍的地方,确实对于一个丈夫儿子都被征兵了的女人来说,出了这几块流瓦的家,还有什么可亲难舍的呢。但她不知道古花花,古花花自小随义父古风池到处浪迹,根本就不怕流浪,也不会因为不舍家而眼看着儿子杨健饿下去。同样差不多两个命运相同的女人,性格的分歧却如此大。   古花花告别了申妇人,带着杨健离开。大约走了半天功夫,听见前面有马蹄声,声音如此之大不是十匹八匹。听见至少有三十匹以上。难道战火已经打到这个地方了?古花花在心里想着,一边拉着杨健走靠路边。声音越来越近,不错,三十几个骑马的加上步行的差不多有上百人。只见这一行人都是官兵衣着,拉着几个囚车往这边走来。见这阵势应该是押解重刑犯的。   杨健依偎在妈妈的身旁眼睛直直的,像是害怕又像是好奇这伙人。古花花也站直了一动不动。心里想着管他是什么事,总不会有自己的事吧。马匹囚车从她们身旁过去了两辆,古花花看清楚了,里面的人都像是被打得皮肉开裂,奄奄一息。待第三辆经过的时候,古花*里一阵凉,虽然囚车里的人已经皮肉开裂,但还能认得出来,这不就是前两天刚在破庙里见过的其中几个人吗。杨健眼睛也特亮,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几个人,拽住妈妈的衣服,指着囚车里,示意古花花看看。   “老乡,老乡,这是怎么回事呀?”古花花忍不住了,便向囚车里的人问喊。   囚车里的人有气无力的扭头看一下杨健母子,又微微的闭上眼睛,连说话的气都没有。只有一个稍微有点力的,死死盯住古花花。他正是破庙里见过的其中一个人。古花花又问了一句:“老乡,这是怎么回事呀。”又上前拉住一个当兵的。“兵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些都是我老乡呀,我们一起逃荒到此的。?”当兵的没有回答,也不敢作答,因为前面还有骑马的兵头。兵头都不说话,谁敢乱说话。   囚车里,那个盯着古花花看的人嘴唇微微动了几下,突然间有了力劲一样,大声说道:“妖妇,妖妇,你怎么会没事。”   古花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举搞得莫名其妙,“老乡,你们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我们在破庙见过的,这,我儿子,记得了吗。”   “妖妇,这人是个妖妇,是女巫。”那人更大声了,还指着古花花。   古花花顾不得许多了,跑到囚车旁,抓住囚车的木栏,不停的问这是怎么回事。此时前面一个骑马的兵头掉转马头,走到古花花旁边。“走开,走远一点,不想被传染就走远一点。”   古花花更好奇了,“军爷,他们犯了什么罪呀,他们几个我认识呀,我们一起出来逃荒的。”   “你有没有长眼呀,瘟疫呀,你没看皮肉都开始腐烂了。”那位兵头不高兴的说。   古花花细致一看,这才发现那些皮肉不是被打的,真是腐烂了的。   那个囚车里面的人仍然继续说:“妖妇,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们一起接触的那个得瘟疫的乞丐,为什么你没事?我们都走得远远的,都被传染了,为什么你会没事?”接着冲前面的几个兵头叫:“哎,当兵的,他是妖妇,他会解这个瘟疫。”   这个人不知道是真以为古花花是妖妇,还是快死到临头了,怪天怪地不知道怪什么,所以见着什么都怪。不过快临死的人应该就像一个不会水的掉进了水里,不管抓住什么都死死抓住不放。   古花花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任其喊叫。自己回去揽着杨健,也许是天意吧,心里想着。谁知前面又一个兵头掉转马头来到古花花和杨健身旁,上下打量着这对母子。   “听见了吗,他说你是妖妇。”兵头说。   “我们并不相识,只是一路逃荒,然后在一个破庙歇过。”古花花解释道。   “你真的是妖妇吗。”兵头略带调侃。   古花花低着头不说话,杨健直直的盯住兵头。都没想到接下来会怎么样。只听得那兵头一声令:“来呀,把这对母子带走。”   古花花这一下真是着了慌了,只恨自己方才多管别人的事。现在连自己也搭进去了。急忙说:“我不是什么妖妇,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呀。”说话间紧紧的抱住杨健。   兵匪子们哪管分说,当下就把古花花捆起来,杨健自行跟着走,也是因为人小,没有捆上。无奈古花花只能往好处想,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还带着一小孩,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说清楚就行了。囚车里那个叫嚷的人看见古花花被捆着一起上路了,这才低下了声音,又回到奄奄一息的死样。 卷一 成长 第四章 镇风城   一行人走到快天黑的时候,终于来到一座小城池。此城是一座偏远的小城,名叫镇风城。进城后,古花花和杨健就被关进了一个地下牢房,至于那些病人,古花花也在想,应该是带进城来给他们医治的吧,不然应该是怕传染任由他们死在路边了。   牢房就有一点好,不管好歹,味道如何,总是有吃的。当晚这对母子虽说没吃饱,但也算是难得的一顿了,比那个好心的妇人家那顿面疙瘩差不了多少。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有人来叫;“起床了,起床了。”杨健揉揉眼睛,见还是油灯,并没日光,他哪知道这是地下牢房,终日不见天。   两个兵卒把古花花母子押到大堂,堂上早有一官人模样的坐在桌案前。两边都森严的各站一排兵卒,两个兵卒把古花花押跪下,“报参军大人,犯人带到。”   原来桌案前那官人衣着的是朝廷从三品官印的参军,只见他捋了一下胡须,显出一副深沉的样子,才开始问道:“本参军问你话,要如实回答,不然……”   参军没说完古花花就回道:“民妇知道的都能如实回答,只是不知道大人要问什么,民妇一定句句属实,字字真言……。”   古花花没说完,参军一罢手,示意停下。“行了,这种话,本参军听过无数遍了。”听这话好像就是一个终身没完没了的专审案的人。“本参军想问你,你可知道城外正在闹瘟疫。”   “民妇也是昨日才知道,我们一行几千人逃荒,前几日有一行人一起住进一个破庙,当时有一个乞丐满身溃烂,但我没想到是瘟疫,只是旁边几个老乡在说,说那是瘟疫。直到昨日在路上碰见当晚一起在庙里的有几个人,看见他们都被传染上了,才知道是瘟疫。”古花花如实说。   “那就是说你所见到的第一个患病的就是那个乞丐,可知这乞丐从何而来?”参军继续审问。   “当晚我们说了几句话,听他说他自己不是逃荒,只是患了病,家人抛弃了自己,所以四处游走。不过第二天天亮,我们就发现他已经死了。”   “难怪有被传染的人说你是妖妇,也就是你们接触过,但你没被传染。你能说说是为什么吗。”   “这个民妇也不知道。”确实古花花自己也不知道。   参军正要继续问,从旁边帐里出来一个人递上一个信封文件,参军扯开看后,很不高兴的把文件扔在案上。怒道:“明明知道此地正在闹粮荒,又发生瘟疫,偏偏要这个时候来驻军,师爷,你怎么看。”   递信的人是参军的师爷,颇受参军信赖,给参军出谋划策已经不止一次两次。   “老爷,他们已经在城外了,这信其实也就是等于当面的话儿。”师爷也表示很无奈。   “哼,把患瘟疫的人抓进城里来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在我这里驻军,军粮谁给呀。”参军越说越火。   古花花不想多话,但听到此,不忍一问:“怎么,大人,昨天拉进来的那些患病的不是拉进城医治的吗。”   “哼,要是拉进城来医治的,还需用囚车吗?瘟疫呀,能不能治都还不知道,自古到今瘟疫死了多少人,哪一次能治疗的?”参军又是火又表示很无奈一样。   古花花被听糊涂了。“那干嘛还要拉进城里来呢。”   参军无奈的摆摆手,对师爷说:“你先询问一下,我去看看,人家既然都到城下了,那就是非住不可了。”说完领着左右的兵卒从侧面帐里出去了。   师爷应声送了参军几步后回到了古花花身边。“哎,起来吧,起来吧!”   古花花那是跑过江湖的,客套的话不会说,当即站了起来问:“师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爷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天押病人的那些兵并不是我们这里的,只有两个军头是我们这里的,其中一个听说你接触过患病的人,但没有被传染上瘟疫,所以把你带回来审问。其他那些是天元法师的部属。”   “天元法师?就是当今九千岁的护法师。”古花花疑问道。   师爷道:“不错,前几天来了一部人马,说是受九千岁令,督查战况经过此地,也不知道为啥就出去抓患瘟疫的人,我们老爷派去跟随的两员军头也不知道为何。有一位听说你没被传染才把你抓回来,这不,昨晚上我忙活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对方才答应把你交过来给我们审问。这还不算,直接要在这里驻军了。”   古花花算是听清楚了,原来昨晚被关了一夜都是天元法师的部属关押的,而参军知道后则委派师爷去理通关卡,把自己带了过来,目的就是想知道自己接触过瘟疫病人,为什么没被传染。不用说,想必方才参军生气的应该也是天元法师的军队要在此常驻,而且是大军到了城外才给参军一封信,这明摆着就是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嘛。能不生气吗。   按理说参军驻守在此从三品是受皇上顾命。九千岁是不能不打个招呼就把自己的军队给硬住进来的。更何况只是部属的一个法师,这才给了一个表面的意思,来到了才传一封信件。但这也算是明摆着就是没把皇尚看在眼里。事实上九千岁把握朝纲已经是天下公知的事。   古花花这下算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倒是参军大人还气在肚子里,又不得不咽。也只好出城门来迎接。   这参军带上一行侍卫来到城外,城外早已布满五千兵马,天元法师座驾在金瓣莲花坛上,莲花坛由方圆二十八人在四面八方抬住,左右前后分毫不歪。敢歪吗,只要天元法师感觉莲花坛有点歪,怕是二十八人都人头落地。走近了终于能看清天元法师的样子,长长的披发倒像是个巫师,相貌并没有想象中的凶神恶熬样,反倒有点慈祥相的样子,可心底到底慈祥不慈祥就要以后慢慢猜知道了。   在天元法师的左边则是站着一高大的光头汉子,四十岁样子,看上去如凶神恶煞,眼神寒光四射,比刀锋都还锋芒。不过更为威慑的是他身旁的黄毛花斑虎,伸长着脖子,不时的吼叫,就像是随时准备要撕碎一个人似的。还别小看这大光头的来头。原是一孤行客,后臣服于天元法师。凭座驾黄毛花斑虎,自称是伏虎罗汉转世。在京都时从没把任何一个将军放在眼里。名号问世和尚。   在天元法师的右边是一蒙面人,穿着古怪,全身都能让人感觉到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这可能是因为他不动不移,如一根石柱的原因。而脸色你无从查看到,只能看见一双阴气凝满的眼睛。参军随意扫了一眼,已经不敢多看。   天元法师的身后便是今后要在此常驻的五千兵。虽是千疮百孔的残国之兵,但看上去一样不失去威严。   参军迎上前一个笑脸。“讴呵呵,不知法师大驾呀,怎么不先捎来快马,也好让下官小备一点接风酒嘛。   “参军真是想得周详,不过以后补上也不迟,倒是现在说这种话,是想要让本座吃饱喝足走人吗?”天元法师回道。   天法法师如此不拒理,参军想着算是应付过去了,可以松一口气了。还以为接九千岁的红人会很难接呢。不料天元法师语气从温柔变粗怒继而狂吼:“你好大的狗胆,本座来此是奉九千岁谕旨,居然敢如此待薄本座,此大虫已经饥渴三天,要不……谙。”说着指着黄斑大虎。这“谙”的一声烈吼,加上问世和尚一挥手,那黄斑虎一下猛扑过来,前脚跃起,后脚站立,再重重的落在参军前面。参军那还站得住,两脚一发抖,双膝也跪落在地,连声叫:“下官不敢,不敢,不敢呀。”说话间还不忘点头作揖。身后的侍卫也都被吓得脸色发白,跪下去不敢抬头。   “进城。”天元法师一声令下,一排号角响起,五千人马陆续进了城门。参军抖索着,这下真的算是接了,好险呀。   参军抬起头,才看见前面已进去了一半,后面的这些人衣服咋不一样呢,前面的是清一色的士兵服,这后面的又是清一色的黑袍,蒙面头纱,走路还笨拙得像猪一样。没人看参军一眼,他就这样跪在人群中,直到人们在他两边走进城完毕,他才起身自个回去。   古花花本以为自己会被打进大牢,成了一个妖妇,这下听师爷说明白后,算是清楚了,但却没有因此而放松,反倒有一种不祥之兆。天元法师是当朝九千岁的护法大师,也就是说如果九千岁的权利相当于皇帝,那么天元法师的权利就相当于国师了。这九千岁可是天下人所共知的奸臣,天元法师在其帐下执事,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突然来此,而且是久住不走,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至于参军嘛以后可能就是一个名誉参军了。正在猜想中互听外面鸣鼓敲锣,不用猜,大家都知道一定是天元法师进城了。   师爷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做主放了古花花。古花花本来可以全身而退,但她却突发出一个念头,城里来了五千兵,都是京都来的。说不准自己的丈夫就在其中。索性就留了下来,看看自己这一线希望是否会梦想成真。出了参军府的时候师爷送了一些碎银,说是安抚留守的将士家属。其实古花花哪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哪个战场都还无从知晓呢。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镇风城北有一座山,因为山的另一边非常陡峭,就好像是一座山分开的一半一样,所以叫做半边山。天元法师驻军后,就立即下令征军粮,还把这座山规划成军储区,今后一律不许上山狩猎打柴,包括山下的农田也退离山前百丈。百姓谁不暗骂,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也只得自认倒霉,可是更倒霉的可能还另有其人。 卷一 成长 第五章 假米   这天,一队兵匪下村搜集粮草,来到了之前古花花母子呆过的那个姓申的妇人家。申妇人没想到今年征集粮食这么快,不过也暗自庆幸,这样也好,省的自己整天担心那几代大米会沾上水,现在可好,放下了心理负担。几个兵匪进门后叫嚷着:“九千岁为了保百姓安宁,为防止反贼,特钦点天元法师来此地练兵。现为筹集军粮,各户征粮两石。”   申妇人说道:“各位军爷辛苦,辛苦,我丈夫和儿子也是当兵的,来到这就是来到家,来来,先坐下喝口水。”   几个兵匪以为妇人又是想用其他人那一招,一口大爷一口自家人,可谈到粮食就是没有。当即便一吆喝:“你既然也有家人是当兵的,你就更应该知道当兵的疾苦,我们是有命令在身的,完成不了任务是要杀头的,废话少说,粮食拿出来。”   申妇人本只是看见几个兵匪子,心里感觉害怕,所以套近乎,谁料别人还以为自己是想赖账不给粮食。马上说:“好好好,我这就去拿,就去拿。”说着走进里屋拖出一袋粮食。   其中一个兵打开袋子一看,白花花的大米,这在这闹天荒的地方可是上品呀,看着都不由得咽口水,可还是吆喝道:“是二石,一袋就够了吗。”   申妇人点点头示好,“好好,我这又去拿。”说着又进去拖出一袋子。   有一个兵匪看见后也走进里屋去,“把这一袋也拿走。”   申妇人虽不在意他们拿走,但也得装一个样子,当即便哭丧着脸:“军爷,这一袋就留给我这个寡妇过过年吧,我平时都舍不得吃的呢,想着攒下了等丈夫儿子回家过年有一口香大米吃,我平时都是吃点馒头,嚼野菜。”   “你说不给就不给呀,告诉你,违抗军令那是要满门抄斩的,就连你丈夫在军队里也要问罪。你丈夫还没死,你就称自己是寡妇,看你也不是什么守妇道的人。”带队的兵头吓唬道。   申妇人也不敢再多说,一是怕多说了惹事,二是巴不得几个兵匪赶快把三袋大米拿走,也算完成户头,再多留一下说不准露出什么破绽。于是便假装说:“那几位军爷不喝点水呀。”   几个兵匪早就在其他人家吃饱喝足了,那还有闲功夫喝水。领头的给了妇人一张征收票,说一声走,几个兵匪便扛上大米走了。   这几个兵拿到大米归队后,随同大队人马把粮食送进了城。当晚天已黑,所有军粮只得第二天到粮官那里上缴了。这也许也是好事,得到第二天那么多军粮要入库,谁还知道那几袋大米是从哪征收的呢。   可事不愿人为,几个兵仔叫嚣这生活也太苦了。“妈的,来当个兵就吃这硬邦邦的馒头,还不如去当山贼呢。”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被抓壮丁抓来的,还,还能选择去当山贼呀。”   “哎,今天不是收到几袋米吗,哥几个先焖上一锅。”   “哎,算了,等下被发现了扣军饷都是小事,怕又连带杖责。”   “就你胆子小,来来,焖一锅。”说着便要去开袋子,不料小队长刚好走进来。   “干嘛,想私吞军粮呀。”小队长问道。   “哪里,我们是在说……。”   “说什么说。”小队长打断士兵的话,“焖就焖呗,老子也啃不起这馒头了。”   几个士兵相顾笑笑,哎呀,这事还真是心照不宣。当下就升火开锅了。   火升好了,等一个小兵把米放到锅里准备上火后,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白花花的米下水后慢慢散了开了都成了面粉似的。   小队长伸手到锅里抓起来左看右看觉得这东西不像是米呀。放到鼻子前一闻,一大股石灰味,这就奇怪了,立马换了一锅还是这样,下水后就成了石灰。   这可如何是好,“妈的,中邪了,明天去把那贼妇抓起来。”   “用你的脑子想想吧,抓起来,要是她一口咬定这就是大米,咋们哥几个怎么办,粮官会怀疑是我们想贪污粮食搞的鬼。”小队长颇有见地。   “那怎么办,扔了,就当没收到这几代米。”   “娘的,既然有胆子骗我们,忍下这口气我难受。”小队长不同意扔掉,“明天就提着大米找粮官,让他亲自煮米,这样不但我们能脱了干系,还能惩治一下那妇女。”   几个兵仔一商量,决定明日将这几袋米交给粮官。   次日,小队长带着两个兵仔提着白米来到粮官处。刚进门就听见外面守门的叫天元法师到。   小队长心想,这下可好,平日里想见法师都见不到,今日能碰巧见到,又恰好是来证明自己发现假大米一事,说不准还能捞到啥好处。   小队长假装没看见天元法师,急忙跪下:“报告粮督大人,昨日属下奉命去征粮,发现一奇怪的事。”   “大胆,没看见法师在此吗,不先给法师跪福。”粮官厉声道。   “小人不敢,小人军级小,所以没得见过法师的佛面,不知道是法师,小的该死。”说着自己扇了几个耳光。   “你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本座就最喜欢奇怪的事,你说说看。”天元法师道。   “昨日小的去征粮,征得几袋大米,回来后发现很奇怪,那大米一下……额,一沾水就成了石灰。”小队长本想说一下锅就成了石灰,发现自己说漏嘴后,又赶快改口。不过粮官已经听出来。   “沾水?你征军粮不好好看望,让军粮沾着水,一旦发霉,你可知毁了一碗军粮就等于一个士兵一天没饭吃。”粮官发落道。   “小的知罪,求大人饶恕。”小队长虽已经发现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好事儿,但也不是很坏,所以说话间仍然没一点畏惧感,只是顺词儿的奉承话。   “你不问他是碰见什么奇怪的事,去跟他说怎么管理粮食的事。”天元法师针对粮官责问。接着又问小队长,“什么奇怪的事?”   小队长见粮官两句话就被僻开在一旁,而法师直接和自己对话,出了感觉无比的荣幸外,更觉得升官有望,接下来的就看自己怎么去做去说了。“回*师,昨日小的去征粮,征得几袋大米,回来后发现很奇怪,那大米一沾水就成了石灰。”说着就散开一个袋子的米。   天元法师手一伸,只见一窜米就隔空飞到手里,仔细看了看,心里已有了数,便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小队长听见天元法师问话候沾沾自喜,忙回道:“昨晚小的把米运回来后,就……。”突然感到自己身体一阵紧颤,连话都说不上来,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方才一窜米凌空飞过来从自己的胸口穿了进去,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已倒在了血泊中。   小队长倒下后,天元法师的手方才收回,自语道:“在本座面前撒谎。”   随同小队长一起来的两个兵仔看见这一幕,也就瞬间的时间,被吓得浑身发抖。原来方才小队长话还没说完,天元法师手一挥,手里一把米就飞出去,把小队长全身穿了无数个小洞,能不死吗。   “现在你们两个来告诉我,米是从哪征来的,不想像他一样,就少说一点废话。”天元法师说话间还望向小队长还未僵硬的尸体。以警示两个兵仔。   两兵仔哪还敢乱说半句,但已被吓得直打哆嗦。吞吞吐吐一五一十的说出了事由。   当天,上缴大米的那位申妇人就被几个兵带进了城里,严刑拷打自然离不了。   妇女又怎么样,碰见畜生似的人时,别说妇女,你就是那畜生他爹妈,一样拷打你没商量。可惜妇人也有硬骨头,拷问半天死都说自己给的米就是自己种的。   牢房里申妇人已经被折磨得皮肉开裂,可什么也问不出来。这时进来了一个大光头,正是那天元法师座下的自称伏虎罗汉转世的人。这问世和尚走进牢房,来到关押申妇人的那一间,叫声“开门”。几个牢卒赶快把门打开让问世和尚进去。   “这是谁打的,谁打的。”问世和尚厉声喝道。   几个牢卒不敢说话,都不知道这到底算哪一出。刚还令要严刑拷问,现在又怪起罪来。   “把镣铐解了。”问世和尚怒道。   一牢卒赶快上前解了锁铐,缠扶着申妇人,问世和尚也上前扶住,问道:“大姐,兄弟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申妇人本以为会被在牢里打死,谁知道冒出来一个大和尚。真是命不该绝呀,不过还不知道大和尚什么来头,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反正现在还能有谁可以靠呢,想到这,微微睁开眼睛,“你是,我们认识吗,你是?”   问世和尚道:“大姐先不要说话,休息好,”继而转头向牢卒喝道:“是谁打的?”   见没有一个牢卒说话,问世和尚便伸手卡住一个牢卒的脖子,硬是掐着脖子举了起来,活活的被给掐死。申妇人见到这一幕后虽有点感动,但也不希望别人为自己杀人,便对问世和尚道:“他们也是被指使的,放过他们吧。”问世和尚这才搀扶着申妇人出了牢房来到自己的住处。   来到了问世和尚的住处申妇人便滚下行礼问:“大恩人呀,不知恩人为何帮我。”   问世和尚道:“在下问世和尚,只是绰号,并不是真正的和尚。大姐别这样说,其实我帮的不是你。”   申妇人觉得更难解了,便疑问道:“此话怎讲,难道是有其他缘故才帮了我。”   问世和尚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妹妹,我们已经失散多年,当年我们的父亲教过我们一些决门法术,因为方才得知大姐的米是有人施法变得的,我觉得这一定和我妹妹有关,因为当年听我父亲讲,这种法术会的人并不多。”   申妇人听到此,半信半疑的,记得古花花来到自己家那晚,她们聊了许多,并没有听古花花说起过有一个哥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没把真话说出来,“大恩人,你是个好人,也希望你早日找到你妹妹,不过那米真是我的,我给的米是真正的自己种出来的。”申妇人眼睛一闪,何不来一个顺水推舟,将事情嫁祸到那几个兵匪头上。便假装开窍一般,“誒,会不会是底下的兵贪污了大米,作的把戏呢?”   问世和尚道:“军中哪有人会决门法术,更别说那些兵了,不瞒大姐,我就是跟随天元法师的,对军中事也算是了解的。”   申妇人听这位大和尚这样一说,反倒放下心来,心里想到,还以为一个大和尚能有什么本事能从牢中把自己给提出来,原来是天元法师的随从,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既然他敢说出来,总比不说出来阴险的好。不过也得试探试探,“哦,难道连天元法师也不会吗?那还叫天元法师。”   “呵呵,天元法师当然会,但我也没亲自看见过,我说的是除了法师,军中没人会决门法术的。”说完在屋里来回走来走去,好像沉思什么事一样。   申妇人在想,把我从牢里提出来,又不放了我,到底想干嘛呢。不如试探一下。“今天若不是大师相救,可能我早就死在那几个狱卒的手里了,没什么可以报答大师的,我丈夫和儿子也从军去了,我一个寡妇,不如以后就跟随大师左右,给大师做点洗衣端水的事,也算是报答救命之恩。”   问世和尚一听,赶忙推卸,“哎,那怎么能行,本以为这事会与我妹妹有关,现在看来没有,算了吧,你还是走吧,留在此处养伤也不便,要是那几个狱卒把我放你的事捅到天元法师那里去,恐怕我也救不了你了。”   申妇人想难道古花花和这个人的妹妹有什么瓜葛,算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能走就走吧。还在犹豫中,问世和尚就挥挥手做了个姿势,示意申妇人走。   申妇人走出几步,感觉就这样走了真是辜负好人,兴许古花花和他妹妹真有瓜葛,人家能违抗命令相救,虽然是为了寻找妹妹,但要不是如此,自己说不准还要受什么折磨都不知道。想到此,申妇人停住脚步,扭头道:“大师,有一个叫古花花的人,也许和你的妹妹有瓜葛。”   问世和尚急忙问道:“大姐何出此言,古花花又是何人?你怎么觉得和我妹妹有瓜葛?”   申妇人道:“一个逃荒的女人,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在我家里住过一夜。”说到此,申妇人觉得怕不小心说多了,就止住不说了。其实申妇人就已经说得够多了,她哪知道世间的险恶,最终还是被套出最后的真相。   问世和尚当然穷追不舍的问:“大姐,你就说吧,我感觉你一定有什么话还没说,你就告诉我吧,我那可怜的妹妹,我找了她二十多年。说着竟忍不住似要流泪。   申妇人见到此,觉得虽然当初古花花叮嘱自己不要说出大米的事,但如今这种情况说不准说了这事反而会是一桩好事呢。越想越觉得应该说出来,再已忍不住对问世和尚说:“大师,其实……其实那大米就是一个叫古花花的女人给我的。”   “给你的,什么意思?”问世和尚急迫的问。   “反正你找到一个叫古花花的,说不准能找到你妹妹,大师你是好人。”申妇人说完转身就要走,忽听问世和尚叫到:“来人。”   几个兵差走进来便把申妇人押起来,申妇人还没反应过来。问世和尚凶狠狠的道:“一个山村野妇,居然敢捉弄天元法师的部将,我乃是伏虎罗汉转世,就你一个凡妇也能骗得了我。给我关起来看好了。”   申妇人算是明白了,原来从这个大和尚去狱里救她就是一直在演戏骗她说真话。自己为什么没发现呢,真是太笨了,居然这么多破绽都没看出来,哎,该死,都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一下子从鬼门关被人捡回来,高兴到头晕了。仍凭叫喊骂咧又有什么用。   申妇人被几个兵差押关起来后,问世和尚便吩咐下去找一个叫古花花的人,此人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  卷一 成长 第六章 寻夫被骗   真是无巧不成书了,古花花这些天又正在向兵卒们打听自己丈夫的下落,现在反而是问世和尚要找她,这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吗。   这天古花花带着杨健走在街上,遇见几个当兵的,便问:“兄弟,兄弟,你认识一个叫杨武的吗。”士兵们都说不认识,不过这个举动被一个领头的兵头看见了,最重要的是看见古花花带着杨健——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兵头便故意装作逛街似的从古花花身边慢慢走过,一边走一边看望街边摊子上的东西。这一招还真是灵,没人会想到这兵头是故意等待古花花接触的。而古花花就真的是为寻找丈夫一点希望都不放过。看见一个兵头边看街上的东西边走过来,便上前问道:“大哥,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杨武的吗?也是当兵的。”   兵头装作不经意,“没听过呀,杨武,杨武。杨武。”接连念了三遍。   古花花觉得奇怪,“对,就叫杨武,听说过吗。”   “哦,想起来了,前几年我们在一个营地里共事的,诶,你是他什么人呀?”   “奥,我是他亲戚,那请问他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古花花迫切的追问。   兵头见古花花已上钩,便开始盘算怎么去试探这个妇女是不是上头交代要找的古花花。“都已经几年了,后来我们被分开了,不在一个军营,那时候我们关系虽不算是很好,但也聊得来。”   古花花听到此甚是高兴,便问道:“那你有没有听说他调到哪去了呢。”   “这个倒没听说,不过我们军营有一本记录,就是专记录新来的和被调走的,都是调到哪都有记录的。”兵头装得和真的一样,看见古花花更相信了又紧接着装,“不过这天下同名的多的是,谁知道你要找的那个杨武是不是我说的那个呢。”说完转身装作要走。   古花花哪能放过这么来之不易的一条线索,这是她几天以来问到的唯一一条线索,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舍弃,当下拉住兵头问道:“大哥,你说说样貌,样貌,你说说看,你说的那个杨武是什么样貌。”   兵头略一皱眉,“这相貌不好说,已经几年了,记得不清还不说,主要是这人的样貌真的很难去说出来,就比如,你说我是什么相貌。说不出来吧。”   古花花觉得自己的丈夫又不是缺手断腿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是很难描述。就问道:“那你们聊过些什么呢?我丈夫叫杨武,字善奎”   兵头想了想,干脆直接说出名字,是就抓起来,不是就走了,懒得和她啰嗦。便直接说了句:“那时候他总是和我们说他老婆叫什么古花花吧。老是喜欢夸自己老婆漂亮,军营里就是这样的。没事就喜欢说家里的事儿”   古花花一听差点没晕过去,居然真问到着落了,忍不住热泪盈眶,不停的点头。兵头也看出来瞎碰碰到了,没想到上头要找的古花花真就是面前这个女人,自己只是看见她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所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问一下,没想到真就是古花花,这下可算是立了大功了。机不可失,当下左右望望望,见巡逻兵已走远。一寻思,还是先稳住,“那,那我回去查一下是调去哪了,明天来告诉你啊,当兵不容易,不容易。”   谁知道古花花像是着了魔,要和兵头一起去,兵头想这不正是自投罗网,瓮中捉鳖。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兵头领着古花花东拐西拐的来到了一个军营,说是军营,其实是刚从大富豪家征收过来的一个大院,暂时用于屯兵。一进大院便看见懒散的士兵们都在分堆玩着棋牌。古花花已经激动着心情,虽然只是一个消息,而不是见真人,但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突然兵头向士兵们道:“兄弟们,这个就是上边要抓的古花花。”士兵们一听先是愣着扭头看了看兵头,又看了看古花花,却又没理睬,继续玩棋牌。倒是古花花莫名其妙的看着兵头。   兵头向古花花冷笑道:“你丈夫我是不认识了,不过我认识银子。”接着又向那些玩棋牌的士兵叫到:“这可是有赏银的活儿。”这下挺管用的,十几个士兵便围了上来,更有几个想早点邀功的已经跑出院子门了,想必是去报告上级了。上面吩咐的是抓活的,当兵的也不敢伤古花花,所以围住古花花后并没有动手。只好就这样对持着。   古花花这才突然恍悟过来,原来自己被骗了,心里想着还要抓我干嘛呢,难不成又是为那瘟疫的事,想着自己也没犯什么法,又是军人家属,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不对,若是为了瘟疫之事,何须说是抓,而且现在还持剑围着自己,古花*里开始有了一丝不良兆头。紧紧的抱住杨健,问兵头:“什么事呀,原来你骗我的,你们抓我干嘛?”   兵头阴笑道:“我们也只是服从命令,再说还有银子拿,至于为什么抓你,那不是我们管的事。”   “你这算什么意思,我丈夫也是当兵的,你怎么能这样。”   “上头到底为什么要抓你们我可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不过奉命行事只要行好了,也是有好处的,咋们当兵的谁不希望往上面爬呢,你丈夫不是也当兵的嘛,就是因为没爬上去,所以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古花花道:“哼,我丈夫当兵是当好兵,哪像你这种为了升官发财,迫害百姓都能做的兵痞子。我们可是有言在先,我跟你来,你帮我查我丈夫被调去哪。”   “我可没迫害百姓呀,就抓了你,也算是迫害百姓?”兵头嬉笑道,“哦,还有,你丈夫我可不认识,哈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认识。”   “就算我真迫害过谁,那也是上头的命令,不过懒得和你说。哼哼,迫害,就算我是迫害你又怎么样,等一下问世和尚会派人来把你们带走,而我没得升官至少也有奖赏。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就是抓你的意思。”   杨健紧紧的依偎在古花花怀里,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但想到妈妈在此,应该不会有事。反正小孩子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妈妈。   古花花还想继续问情况,哪由得她说,只听兵头一声吆喝:“先绑起来。”   士兵们可没有事先就准备好的绳子,谁会知道突然间要抓人呢,所以兵头吆喝不吆喝,也没人上前捆绑古花花,倒是一步一步的把古花花母子*退到角落里。   看样子不用法脱身是不行了,古花花眼睛愣着士兵,右手高高举起,一个一个的从手里往地上掉银子,这可不是法术,这是古花花从参军哪里走的时候师爷送的碎银。可士兵们看见这一幕并没有上前哄抢,这倒是让古花花没想到,不过不影响自己下一步的目的。只要士兵们现在的视线是在自己的右手上就行。而左手正在悄悄的从怀里掏东西。   总会有眼快的士兵,古花花的这一幕被兵头看见了,兵头急忙喝一声:“住手,别动。”不过已经太慢了,古花花要掏的东西已经掏出来了,掏出来不是什么兵器,而是一块手绢。兵头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就迷糊了,因为古花花把手绢扬起来甩了一下。   不错,古花花的手绢上有迷魂香。本来就懂些决术,加上现在带着杨健逃荒在外,怎能不备。但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被迷倒,远一点的士兵依然神志清醒,看见古花花用迷魂香迷倒前面的士兵后,都准备杀过来。   “来吧。”古花花装作镇定的道。其实心里也在害怕,不过早已经又掏出一个小木偶人,对着小木偶人念道:“你不要杀我,我就不杀你,你要是杀我,就是杀自己,木人木人,降头邪神,谁看了你,你就是谁的魂。”念完后从木偶人身上取下一颗针,右手拿针,左手拿木偶对着那几个没被迷倒的士兵。   士兵们被古花花这昏头昏脑的举动搞浆糊了,但谁管它呢,就有一个士兵走上前来想制服古花花。不料古花花在那小木偶上猛扎一针,那士兵哎哟一声,疼得站不住蹲下了地。刚想站起来,古花花又猛扎几针木偶,那士兵接着又痛了几下。其他士兵见状后都推推搡搡不敢上前。   古花花护着杨健打算夺门而走,忽听一声狂啸,一只花斑虎从门外奔扑进来,而虎背上正站着问世和尚。问世和尚道:“还真是个女巫,这么多士兵都拿不下。”   古花花抬头一看,便知道来者非常人,能驾驭一只三米多长的大虫,此人定是不一般。慌忙之中往地上一跪,不过不是向问世和尚跪,而是跪天跪地,喃喃自语。来不及等问世和尚出手便又急忙起身从身上拉出一块布往杨健头上一罩,整块布便飘飘的落到地上,布下的杨健已不知去向。   问世和尚猛踩一下虎背,借力跳到了一假山顶。而那猛虎便向古花花扑了过来。古花花哪有匹敌过这等猛兽,只听卡擦一声,肩骨已被猛虎前掌击断,整个人被击倒在地,猛虎继而张开大口正要蚕食,问世和尚大吼一声,猛虎才退下。问世和尚跃身来到古花花身边捡起古花花刚才从身上拉出来的那块布,又顺手扔了出去,对士兵们说:“赶快带人抓捕那小孩。”说完后,扔出去的布击打在树上,树都动摇了起来。   门外又跑进来几个士兵,其中一个兵头上前打了几个迷糊的士兵几个耳光,几个士兵才醒过来,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只听兵头说:“跟我走。”全都跟着追了出去。   问世和尚一把抓起地上的古花花跃上虎背直向天元法师的府邸奔去。等待古花花的将是灾难。 卷一 成长 第七章 相遇老者   古花花暗恨自己,在街上的时候居然没看出一点破绽。没想到会碰见个法力这么高深的,真该早点离开镇风城就不会出事了,也是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自己的老公,总觉得那个兵头的话不像是编纂的,没想到善良之人反被下地狱。   杨健被母亲用布盖住头后,顿感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揭开黑布,等眼睛能看见光亮,自己确是一个人站在街上的一棵树下。妈妈不见了,哭哭啼啼。   正当此时,旁边走过来一位老者,看见有一个小孩子站在树下哭,便上前问道:“小娃,哭什么呢,是不是跑丢了,你家在哪里呀,爷爷送你回去。”   杨健抬眼一看,此老者全身朴素到不能再朴素了,半黑半白的头发,也是半黑半白的胡茬。衣服粗陋,就连脚上穿的都是草鞋,那脚趾像是几十年都没暖和过一样,粗糙到泛白皮。一条喇叭裤的裤管差不多能躲进一个小孩。看见他微微的驼背和沧桑的红脸,倒是让杨健似有看见自己村子里的那些放牛羊拾粪的老头,不觉感到几分亲切。   杨健没说话还在看着老头,老头又问了一遍:“你爸妈呢?我带你找他们去。”   杨健觉得这老者应该不是坏人,才开始喃喃道:“我妈妈和一个大和尚要打架了,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老者觉得这小孩子说话好搞笑,呵呵一笑问道:“你妈妈怎么会和大和尚打架呢?小鬼”老者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杨健继续说:“是真的,那个大和尚好凶的,还带着一只大老虎。”   老者一怔,觉得这句不像是假的,因为他也知道天元法师和问世和尚来了此地。   “你能告诉我你妈妈为什么会惹着那个大和尚吗?”   “我不知道,那个大和尚一来,我妈妈就用布把我盖起来,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老者诧异道:“你妈妈就是这样把你送到这里来的?”   “是呀,我妈妈会法术的,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那个和尚。”   老者一步上前,赶快堵住杨健的嘴,这倒是吓了杨健一跳,不过老者堵住杨健的嘴以后又松开手,左右看了看,才说:“不要说,不要给别人说你妈妈会法术,知道吗。”   杨健不懂是为什么,直勾勾的看着老者。“为什么呀。”   “为什么呀,这个你小孩子也不懂,兴许大和尚和你妈妈打架就是因为知道了你妈妈会法术呢,所以以后不能乱讲了呀。”   “嗯。”杨健点点头。   “走,小娃,带我去看你妈妈是在哪和大和尚打架的。”老者牵起杨健的手“我也不知道呀,只知道那里有好多大兵,可我不知道怎么走呀。”   “哎,真是个笨孩子,也有八九岁了吧,刚走的路都能忘记了。”老者焦急的说。   “我都说了我没走,是我妈妈用布把我藏起来,我就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来了的。”   老者这才恍悟过来,“奥,是奥,你刚才说过了。”说着牵起衣服,“这样吧,我用衣服把你盖起来,然后你刚才是怎么做的,又反做回去。会不会呀。”   “怎么反做回去呀。”杨健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老者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者伸出一只手,把手指头一个一个的卷下去,又一个一个的伸起来。“看见没,懂了没有,就是这样,我刚做了什么,卷手指头嘛,然后反回去做就是又伸开了,懂了没。”   杨健点点头,“嗯,懂了。”接着又犯傻,“可是我刚做了什么我都忘记了,好像什么都没做呀。”   “怎么没有呀,比如说你刚就哭哭啼啼的了,擦眼泪了,这些不就是吗,如果你记不起来,就救不了你妈妈了,告诉你,那个大和尚是坏蛋,你妈妈打不过他的。”   杨健这才说:“那我想想,我哭,不对,反过去是擦眼泪,然后才是哭。然后……。”、“这才聪明嘛,来,钻进来。”老者说着又掀开衣服。   杨健钻进了老者的衣服。“嗯,好臭。”刚想钻出来,被老者按住。“臭什么呀,快想,哭之后呢。”   “擦眼泪,哭,然后是站在这里,眨眼睛算不算呀?好像还蹲了一下,转,没转,我忘记有没有转身了,我只记得我妈妈用布盖住我后按了我的头一下。我好像往下掉,什么都看不见,揉一下眼睛,能看见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见自己说了半天,老者都没说话,杨健又钻出老者的衣服。刚要说话,被老者一下子按住嘴,这才发现有七八个兵在侧面经过。   等士兵走开后,老者放开杨健的嘴,小声的说:“不要说话,不要让人家听见。你不是说你妈妈和大和尚打架嘛,怎么会没人呢。”   “是在……”杨健本来是想说是在那个有好多兵的地方,可刚说出个“是在”才发现自己就在之前那个地方。只是躲在一个角落里,便小声的问老者:“我们怎么回来的?你怎么来的。”   老者没有作答,左右警惕的看看。这才把杨健蒙到衣服里,说一声“走了。”   等杨健钻出老者的衣服后,又回来了街上那棵大树下。   “我妈妈会不会是被那个大和尚的老虎吃了。”说完哇哇大哭起来。   “不会的,刚我们去不是什么都没看见吗,估计只是抓走了。不过你妈妈应该不会法术了。”   “为什么。”   “法术刚为了救你暂时没了,说了你也不懂。对了,你爸爸呢?”   “我爸爸不知道,我妈妈说爸爸也是当兵的,但是我没见过。”   “好了,先跟我回去吧。”老者说完拉着杨健便要走。   “不行,我们得找到我妈妈,你就帮帮我吧,爷爷。”杨健说完跪在了地上,哭得更是伤心。   老者摇摇头。“真是大孝子呀,不过现在我们上哪去找呢,至少要先打听一下嘛,快起来了。”   “爷爷,你会法术,你刚才都能像我妈妈一样把我变来变去的,你就去找大和尚打一架就救回我妈妈了。”   “孩子呀,我答应你一定会找到你妈妈的,不过现在是先跟我回去,还有不许提法术,怎么又忘记了呢。”   杨健还是跪着哭丧着不肯起来。老者可急坏了。   “你想想呀,你妈妈既然把你变出来,就是希望能把你救出来嘛,我们不回去好好的计划计划就去找你妈妈,要是中了他们圈套怎么办,不但救不了你妈妈,连你都被他们抓起来。你妈妈不就白救你了。”   杨健也是听得似懂非懂,但现在也只好听一个大人的话了,自己能干什么呢?只好跟着老者回去。   回到老者的住处,这是一个小木楼,板壁隔开共有三间屋子。进屋后杨健发现屋里出了睡觉的床和一些工具,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其实也就是少了一家人本来应该有的锅碗茶米油盐,所以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一样。老者好像看出了杨健的想法,便说道:“小娃,我家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吃的啊。”   “那你肚子饿了怎么办?”   “爷爷我呀是帮谁家干活就在谁家吃的,有时候呢人家会送点给我带回家来,可现在荒年哦,谁家还有给你带回来的。”   挣扎了一天,杨健本就已经肚子饿了,没想到会没有吃的。哎,没得吃的也好,说不准妈妈也没有吃的呢,杨健心里这样想。   老者看着杨健,抿嘴笑着。   “你笑什么?”杨健问。   “呵呵,没笑什么。你一定是想吃东西,但是又突然想起还没找到你妈妈,所以又不想吃了。傻孩子,会找到妈妈的,放心吧!”说完摸着杨健的头。   “你答应过我的,要找到我妈妈救回来的,不许反悔。”   “怎么会呢,不反悔。”老者坚决似的说道。继而这一老一小就这样干坐着。   过了会儿,老者冲床底下叫道:“欢欢,欢欢。”   床底下跑出来一只小狗,杨健这才知道原来还有一条狗,不然真是无聊死了。刚想起身去逗小狗玩。就听见老者说:“去,去你大伯家给我借两个馒头来。”   杨健听后感觉好笑,尽然这样对一只小狗说话。再看看小狗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看着老者,甚是可爱。   “你还不愿意了,是不是觉得丢面子呀。”老者说着踹了小狗一脚。谁知道那小狗从床底下叼出一双草鞋,前脚按住使劲的撕咬。   “哎,别别别,我错了,逗你玩的呢。”老者说完赶快给小狗嘴里抢过草鞋都被小狗给咬烂了。杨健看着格格好笑。那小狗怕被挨打就跑到杨健的脚下来。   老者又说:“喜欢这个小娃是不是呀,叫你借馒头就是借给客人吃的嘛,还有呀上次叫你去张大婶家借的饼,过两天我就给她家做几条凳子还给她行了吧。”   小狗跑到一堆工具中叼出一个小竹篮子,还真旺旺的叫着跑出去了。杨健这才注意到这些工具全是木匠用的,有斧头呀,锯子呀,推刨,凿子,乱七八糟的,因为自己村里也有木匠,所以杨健也都认识这些工具。   不一会儿,小狗回来了,叼着的篮子里面还真有两个馒头。   “说借两个,就真只拿两个呀,小气鬼。”老者不高兴的嘟嚷着。 卷一 成长 第八章 暗访铁围城   问世和尚带着古花花来到天元法师处,本以为天元法师会高兴,没想到看见古花花那不堪一击的样子,天元法师并不高兴。反而感到很失望似的。正当问世和尚还在思考其中缘由时,天元法师道:“就这么几下这个妖妇就败给你了?”   问世和尚道:“我以为这个妖妇能有什么本事,不料被我的花斑虎一击,连躲都躲不开。不会武功,看样子应该只是一个乡间小巫。”   天元法师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思考了半响,对着古花花说:“能将灰泥诈变白米,还以为你有多*技呢,看来本座还是没找到想要找的人。”   古花花一手紧扶着另一边断臂,看着天元法师,她心里早就猜到这位便是九千岁身边的红人。嘲笑道:“原来就是为这个抓的我,想讨学老娘的法技。天元法师也不过如此,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妖妇,休要得意,你连问世的坐骑都抵挡不了,还敢如此狂妄,本座要是想要你的命比弹一粒灰尘还简单。”天元法师藐视道。   “那还等什么,觉得老娘是你的对手就杀了我,要是觉得老娘还不够资格和你较量就放了我,这还不简单吗。”古花花其实是知道既然被抓来了,哪还有可能放走的,自己为了报恩,略施点法术,就被天元法师给盯上,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隐情,不会就因为几袋米那么简单。   “哼,妖妇,想死还尚早,等我抓到你那孽种,再将你们一起送上路。”天元法师阴狠的心,完全凸露在脸上。   问世和尚还在思量着怎么解释杨健跑掉的事,这下天元法师倒是提到了。可不能再瞒报了,上前对天元法师说:“师兄,那小子跑不远,我已经吩咐下去全城抓捕了。”   天元法师看都没看问世和尚一眼,反手一耳光,大声喝道:“我说了你还不配做我师弟。”这一耳光打得问世和尚火辣辣的咬着牙不敢说话。天元法师看着古花花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又转过来问问世和尚:“是怎么跑掉的。”   问世和尚头都不敢抬起,吞吞吐吐道:“就这个妖妇用一块布一罩,就遁走了,当时主要是我没想着要抓小的,不然怎么会跑得了。”问世和尚说完这话还在赔笑。   “这就难怪了,我就说怎么连一头虎一掌都避不开,也没施展法术,原来是这样呀。”天元法师算是看出来了。原来古花花在看见问世和尚到来的那一时刻,已经感觉到没有胜算,拼下去可能连杨健都搭进去了。所以就用了献祭的方法使自己能够暂时性的拥有某种法术的技能。可当施法完毕后就成了一个废人,和一个没有法术的人没什么两样。   一个术士或者是巫师利用献祭来达到某种目的,一般都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那样去做。很多术士在遇见生死关头的时候就许给异度空间那些神煞的刀头,使自己能瞬间拥有要求的法力。而当施法完毕后,这个术士就等于一个废人。接下来的时间里必须要完成献祭,不然整个人的灵魂和肉体都属于你所许诺的神煞。后果当然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刀头并不是很好献祭的,刀头分大刀头和小刀头,小刀头祭牛羊头,再小一点就是猪狗头,大刀头那是必须的人头。那些术士许祭的时候,一般都是许大刀头,因为小刀头根本不值一提,异度神煞可不会为了几个牛羊头就暗中帮助你施法,那可是违反三界规定的,所以只有大刀头才会让他们动心继而冒险。有时候就算是许祭大刀头还得看数量,或者看是谁的头。正因为如此,很多术士许祭后不得不杀人,慢慢的变成了巫师。就连茅山正一派也有过很多道士走上了这条路。   古花花当时情急中,也只好许祭,瞬间拥有遁身法。为了让杨健能安全离去,自己才留了下来,这样问世和尚才不会去追杨健。她知道主要缉拿目标是自己。   古花花知道天元法师看出来了,干脆就说:“既然你都看出来了,还说什么,爽快一点,请你老娘来干嘛?”   天元法师道:“干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本座在做一场*事,需要一点巫师的血。”   古花花想,这个天元法师是在吓唬自己还是真在做什么法事呢,自己从没听说过做什么法事需要巫师的血。   天元法师看见古花花诧异的脸,继续说道:“寡闻了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问世和尚走到古花花身旁阴笑道:“妖妇,哈哈,虽然道行浅了点,但没办法,很难找到身怀法技的,就只好委屈你咯,哈哈哈。”说完也走了出去。   古花花见屋里没人,正在想怎么不把自己关起来,难道是屋外守兵很森严吗。不如趁夜出去看看,或许能跑掉。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像是撞了什么东西一样的被撞了回来,接连走几次都是这样,可面前明明就什么都没有。这才知道屋里已经被布了铁围城。   铁围城是上乘法术,当今世上应该不会有多少人练得,就算是练得的人大多也只能布一个小阵。古花花也只是小时候听养父说过这门法术,传说法力高深的人施起铁围城这门法术可以布一个大阵,方圆围去半里,可困数十万人,只能进不能出。没想到天元法师也练得此术。   杨健在老者家里睡下后总是辗转难眠,老者看杨建久久不能入睡,便将袖口在杨健的头上抖了两下,然后自言自语的说:“这下你总能睡下了。”确实这下杨健还真呼呼入睡了。   待杨健熟睡后,老者趁夜摸出家门直接来到天元法师的府邸探情况,夜幕中老者几经穿梭,终于找到了关押古花花的那间屋子。房子里面灯火通明,让人不得不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陷阱,老者也觉得似乎太简单了,就这样穿梭一下就找到了人,但是已顾不得许多,既然到了,当然要摸他个水落石出。   老者靠近窗户,在窗缝里往屋里面窥探了一下,只见古花花一动不动的盘腿坐在地上,就好似一个雕像,就连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老者心想,坏了,难道是被天元法师施了什么法术,不料古花花却开口道:“鬼鬼祟祟,别想在老娘这里探视出什么。”   老者这才知道原来古花花已经觉察到自己的到来,只是误以为是天元法师派来的监视了。不过这倒是让人放了心,至少能证明古花花的神情还是清醒的。不由多想,老者连敲了五下窗栏。古花花一听不觉犹豫,因为这敲打声像是一种暗号,正在犹豫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想多了,老者却又敲了五下。古花花听出来了,前面三下间隔慢,后面两下间隔很快,此是习道之人的一种声语,只有德道有成的人才会得以师父的口传心授,外人很少会知晓。古花花也是小时候听养父说起过,但古花花的养父古风池却从没说过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老者又敲了一次,还是前三下间隔慢,后面两下间隔快。古花花觉得还是先试一下对方,别不是天元法师的把戏,便对着窗口大声说道:“敲什么敲,有话就直说,都已经落在你们手里了,还怕你们拷问吗?”   老者也听出了弦外之音,自己传去的信息本就是三长两短的意思,听对方说这话应该已经明白自己所传达的意思,只是还不放心想试探一下。这下老者干脆就说话了:“此处不宜多说,可否先离开这里。”老者说这话的意思也是想从古花花的口里知道出去的把握有多大,毕竟刚才自己来的时候太顺利了,说不准下一分钟就是一个陷阱等着自己。想归想,老者还是往门边走去。   古花花想,与其猜测怀疑,不如赌一次机会,犹豫一下还是回话道:“八方皆铁树,半咒可围城,走哪里?”   老者一听,不禁脸色一变,马上停住了要进门的脚步。刚还怀疑怎么这么顺利就找到,也没守兵,原来是有铁围城。可叹自己法术还不能解开此咒,怕就是师父在此,也未必会解铁围城咒。好生失望,沉默半响才说:“道师请放心,一定会有机会的,天元总不会每天把你关在这里,只要出来后,我便有办法。”   古花花并未感到失望,因为他也知道铁围城的厉害。听着来人像是专为打救自己来的一样,不觉好奇问道:“素不相识,为何要救我?”   “一时也说不完,更说不清楚,但你要相信,你不是第一个被害的道友,之前的没有一个逃脱,我这样说没其他意思,只是告诉你他们抓你是有意的……。”   “我知道是有意的,谁会无意抓人呢。”   “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抓你是有选择性的。”   这才是古花花想知道的,她一晚上就在想到底抓自己是为了什么。看来门外这位陌生人像是清楚来龙去脉。“说吧,什么意思呢?”   老者左右看看,确信没人后继续说:“据我们知道的,这个天元狗贼至少杀了不下一百个习道之人,还有其他不是习道的,但都是些各门派身怀法技的人,不知为何,家师一早就知道天元会来到此地继续作恶,便要我乔装在此查访,只是没想到,我在这里住下快两年了,才等到天元狗贼。刚知道他来了这里,便在街上碰见你孩子……。”   古花花急忙问道:“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你是不是碰见他了。”   “是的,他没事,就在我的住处,我也是碰到了你儿子,才知道天元来此不几日又抓了一个道友。”   “言重了,我不是道人,只是义父略懂法术,我小时跟着学了一些皮毛。如此说来,他们抓我就是因为我会点法术。”   老者道:“正是。”   “还没请教大师法号?”   “贫道舒远愁,夫人不是道人,却有道义,又有何区别呢。”   古花花道:“远愁大师,恕在下识薄,还真不曾闻过大师法号,更不知出于何门。大师说我有道义,我一个妇人,又何来道义呢?”   舒远愁道:“夫人因何事而被抓,又是因何事而不逃,这些还不是道义吗?若我没猜错,夫人刚被抓时,完全有能力击倒兵卒一走了之。”   古花花道:“是的,不过一来我没想到他们抓我竟是想要我的命,二来当时我想不管是什么事,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时候,我再走他们也拦不住。可没想刚到他们的军营便碰见了一个大和尚,法力确实了得。”   舒远愁道:“想必应该是问世和尚,此人是天元的心腹,常得天元指点,甚是了得。”   古花花道:“只可惜,我丈夫生死未知,若他尚在人世,而我死后却不能相见。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他尚在人世。”说到此,古花花不禁流下两滴眼泪。   舒远愁站在门外也感觉到了古花花的伤心,只想找个办法安慰。“所以夫人没有反抗的跟着那些兵卒来到此,这才是最大的原因吧。夫人这就已经是道义了,妇人之道,此为大义矣!”   “大师别顾着说话了,还是请回吧,别又给他们抓了,如我有不测,就请大师照料小儿杨健,在下膜拜了。”古花花说完起身跪地向门外伏地一拜。   舒远愁本是想救人的,这下人可救不了,虽说自己能进这道门,也能遁入这间房,但是进去便出不来了,就算是上乘的遁术,也遁不出铁围城。救不了人还不说,还搭上自己一条老命,事实上生死又岂会挂在道家人心上,舒远愁只是想着要向师父复命,但天元到底在搞什么鬼都还不知道呢。想到此也只能是以大局为重了。语气深长的说了声:“夫人保重。”说完转身离去。   舒远愁走后,古花花并没有失望之情,相反却是放下了心里一块大石,因为杨健的下落清楚了,也安全了。对一位母亲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呢? 卷一 成长 第九章 夜行半边山   舒远愁离开后,本来想直接回到住处,走到途中突然想起天元法师不是在城北征了一座山做军储区吗,说不准能在那里发现什么秘密,想到这便又改道来到城北。   这座山很少有人会进去,因为里面野兽很多,平时都是些打猎的结伙进去。舒远愁来到山前,并未见什么异样,和平时差不多。看看这山,虽说不大,但真要进去探查个什么,别说是晚上,就算是白日,一两天也未必就能走完。也真是奇怪,按理说这几天刚建立起军储区应该有兵卒在忙活才对,可是这上山的路都没被踩踏得很厉害,压根就不像是一条刚刚经过军队走过的路,上面草依然露水盈盈。   天气太晚,露水又重,加上秋天夜晚的天气盛凉,舒远愁都开始有回头的打算了,忽然间看见山腰里闪烁着几根火把。这突如其来的几点亮光,似乎就能牵引出舒远愁心中的无数疑惑,哪还等得及,快步往山上行去。   上山路弯弯曲曲,树林又大,一会儿能看见火把,一会儿又被树林遮挡住。舒远愁已经是等不及要揭开这团迷雾,看看自己离山腰处已经不是很远了,应该能遁上去了。即刻双手合十,施展手决号令:“乾元亨利贞,百草遁吾身,草是洞天草,出生不落尘,吾师摘一片,喊应九天神,土地见朱印,开通一扇门。”手决配合口令行完后,往地上摘一根草,揉了两下,呼声“遁”。整个人就凭空消失。这遁术还真是快,转眼间,舒远愁就出现在半山腰,只不过舒远愁的遁术还不是能遁得很远,况且每行一次法术都会伤及元气,所以不是万不得已,都不会使用法术。舒远愁轻轻的走向一块大石,前面便是火光处,原来只是天冷几个士兵在这里升火烧土豆吃。   一名士兵边吃土豆边抱怨道:“是不是,我说的对不对,每次这种烂活儿都是咋们哥几个干。”   “别瞎抱怨了,不是给了咋赏钱了吗。”另一名士兵道。   “快吃吧,都烧胡了,别想那么多了,哥几个要记住啊,咋是当兵的,得服从命令。”其中一个士兵说。   “服从命令?那上边说了,不许咋升火,咋已经升了,算不算抗命呀?”   “就这点小事,上面追究起来我担着,你们呀把夜守好就行了,别让啥野兽接近洞口就行。”   舒远愁这才发现,这五位士兵的不远处有一个洞口,大概一人多高,边上长满了杂草和树木,要不是有火光,自己的夜行眼还真不好看出来。洞里面放着什么呢,怎么听这几位士兵的话,他们好像是守夜不能让野兽靠近洞口,而不是防人,什么军储区还防野兽不防人。何不进去看看。   几个士兵正在聊着吃着烧土豆,过一会儿忽见一个人影从大石旁闪出来,几个士兵还真是眼疾手快,不愧是挑出来守夜值岗的,舒远愁刚闪出来就被他们看见。顷刻间蜂拥而上,不由分说,便长矛刺过来。舒远愁躲闪不及,便被第一根长矛刺进腹部,接着第二根第三根都刺进了胸部,叫也没叫一声便一命呜呼。   其中一个领头的士兵喝道:“野兽不来找死,人倒是来找死了,拿火把过来。”   另一位士兵跑回火堆旁边,燃起一束火把来到舒远愁跟前,只见舒远愁面无表情,眼睛却瞪得直直的,似是有什么遗憾。再看看胸部,两根长矛插在胸腔里。领头的士兵皱了一下眉头,原来是舒远愁被戳穿的胸膛居然没有流出血,领头士兵再往下看,腹部中了一矛,还是没有流血,正觉得有什么不对,拿着火把的士兵却不小心凑得太近,火把烧到了舒远愁的袖口。士兵们本就没太在乎烧不烧着这个大胆的陌生人,却没想到火势就像遇见干柴,一瞬间整个身子都燃了起来,不到半刻钟就烧成灰烬。   “这是咋回事。”领头士兵左右看看其他士兵,其他士兵都摇摇头。   另一个士兵蹲下身来用棍子扒了一下灰烬,“这,这……。”   “怎么了?”领头士兵问。   “这好像是草灰。”   几个士兵都嗖的一下蹲下身一看,果然刚燃烧完的灰烬就和烧完的草灰没什么两样。   原来舒远愁在士兵聊天之际,就在石头旁边拔了一些干草扎了一个草人,使用了障眼法,把草人扔出去后,士兵们看见的就是一个真人。不会法术的人或者法术低的人被施以障眼法后根本认不出真假,只能等到时辰过后,被施法的东西才会变回原形。低层障眼法属于对照法,也就是除了给物品施法以外还要给看的人施法。中高层就不一样,不用给人施法,谁看见那东西都辨别不出真假。   而舒远愁此时已经进了山洞,山洞里四周都是岩浆,秋夜里好不寒冷,大约走了三十丈远,洞壁越来越宽敞。突然间眼前灯火通明,整个洞的面积真像是一个地下宫殿,只是没有房屋。洞壁上插满了火把,舒远愁看了一下,火把是用铁管在中间塞进棉布做的,铁管底部连接着一个铁盆,里面装满了燃油,整个火炬就放在洞壁的平台上。而那些平台并非几日功夫便能开凿出来,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之前就已经修建过的。可疑的是洞里面没有一个人。   不远处有几排火炉,上面都放满了大锅,好像是在煮什么东西,舒远愁快步走上前一看,差点没被吓倒。因为锅里面像是血水,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至少里面有血的成分,又好像有一些树枝草根一样的东西。舒远愁盯着锅里想看一个究竟,突然间锅里的血水动了一下,血水里面冒出一个人头来,更是吓了舒远愁一跳,冷汗直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远愁用力的掀翻刚才冒了一个人头样的那口锅,血水洒满了一地,地上还冒着含有腥味的蒸汽。不过更著眼的应该是一个全身皮肉已经差不多煮烂的人随着血水滚到地上,手脚有力无力的动着。舒远愁完全分不清此人的面目,确实是已经面部全非,居然没有死,还真是奇迹。舒远愁想凑近问话,此人却动了几下就不动了,很显然已经死了。   正在此时,忽听有人叫喊着进来,原来是外面那几个士兵觉得异样后,赶快进山洞来看看。舒远愁赶快躲到洞壁边一个阴暗处。几个士兵进来后,都捂住鼻子说道:“什么东西,那么臭。”一边说一边疑惑的往前走,舒远愁看在眼里,看这些士兵的表情似是对这个地方也很陌生。   几个士兵走到刚被舒远愁掀翻的大锅前,一下停住了脚步,走在前面的那个士兵直接就被吓得叫出声来。能不吓人吗,地上一个全身血红的腐烂人,正在冒着热气。   “老大,我看这事好像不是那么简单,我们不如逃吧。”一位士兵断断续续的对领头士兵说。   领头士兵道:“我也知道不简单,可我……,我脑子一下子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在外面的事情就够奇怪的了,这里,这里……。”领头士兵想说这里更奇怪,但他没说出来,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所以也没说下句了。   “会不会外面那个就是他的魂。”一位士兵指着地上的腐尸说,指着还不敢看,手势指着了,头却转向另一边。   “魂魂魂,魂你个妈呀,让我想想。”领头士兵说话的语气已经是恐惧心生,颤颤抖抖。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走近其他的大锅旁看看。这领头士兵刚要走,后面的士兵趴在了他背上。   “有这么怕吗,拿出点胆…胆色来,你还是不是当兵的。”领头士兵说着甩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士兵走到另一口大锅旁边,这一甩,把后面那个士兵甩到地上一动不动了,大家这才注意到,倒下的士兵后背被深深的射进了一支箭。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瞬间四位士兵都趴下就地一滚,各找了一个蔽身处,领头兵刚好找在了腐尸后面,趴得直直的,一动不敢动,示意大锅后面的士兵窥视是什么情况。大锅后面的士兵稍稍伸出头还没看见什么情况,半边头已经插进了一支箭。   领头兵慌了神,正在不知所措,互听洞壁顶上有人说道:“弓开弦自断,箭去羽飘零。”话音刚落只听嚓的一声。紧接着从侧面走出一个人。此人一身布衣,唯一脸上带着一个金色面具,手里拿着一根断了弦的弓,缓缓的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