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萧墙提要 郑重声明：本书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自寻烦恼。 史上最真实的官商勾结，公务员真心谋发展的纪实。歌颂党员干部殚精竭虑谋发展，最大限度的传播正能量，揭露弄虚作假，鼓励真实干事，振兴中华的佳作。作品热情歌颂了呕心沥血求发展的经信公司总经理相朝，殚精竭虑振兴泾渭市的市长司马东等一大批gcd员无私奉献精神。以上世纪末与新世纪初，举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GDP崇拜让四面八方扭住招商引资牛鼻子，实现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全篇鞭笞腐败，弘扬正气。相朝阳千辛万苦引进投资，从天府省经信总公司争取到占地160亩的经信干部培训暨会展中心项目，省公司要求30%的地方配套资金到位才拨付投资款项，否则，撤销项目。他深感责任重大，联系市公司老总夏宇彦谋划采用现今的众筹理念，市区经信公司联合建设重点工程，借鸡下蛋，职工集资改善住房，一举两得。“数字河滨”化，结识了华绽集团引进投资8亿元的西北电子信息软件园。花绽誉为天府省头号招商引资工程，在泾渭呼风唤雨。腐败分子触角灵敏，它们借此契机，榜上花绽公司，趁火打劫，上演了一副联手欺骗国家和职工的闹剧。最后酿成杀人、集体犯罪等惨剧，惊动zjw。司马东、相朝阳、齐天、梁馨忠诚党的事业，建设不忘堵黑洞，与腐败殊死搏斗，全面配合zjw，一举查处腐败大案。泾渭市发生政治塌陷，倾尽心血谋发展的代书记、市长司马东受此影响，被迫引咎辞职，引发渭阳市新一轮的政治更替，一个良性发展的泾渭崛起在西部。 第一回 第一回区府表彰招商引资老总含泪吐露心机 诗曰：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今人未可非商鞅，公孙能令政必行。 话说公元1999年12月20日早上，天府省泾渭市河滨区民族大剧院门前的广场上，一派节日喜庆的气氛。天公也来作美，蓝天白云映衬着喷薄而出的红日，冉冉升起在东方，万丈霞光撒满关中大地。 广场的天空中飘浮着无数五光十色的巨型彩色气球，争相斗妍，气球下面悬挂的巨幅标语迎风飞舞。穿着古朴的仿秦牛拉鼓手，使出吃奶的劲把大鼓擂得震天响，还嫌声音不够巨大，激扬的铙钹伴随锣鼓地节奏敲出的打击乐清脆悦耳，超强的穿透力冲破城市的建筑飞向远端，经久不息。广场四周彩旗猎猎，人头攒动，歌声阵阵，老年大学艺术团扭着大秧歌，喜气洋洋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色彩，空气中也飘荡着欢庆的因子。 泾渭市也许是试尝特殊建筑，别出心裁地在剧院没有设置窗户，大剧院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环绕立体声高保真音箱送出行云流水般的轻音乐，仿佛暖流舒缓地流淌入人心田。乐池上方张灯结彩，LED灯不断变幻色调，流光溢彩，分外妖娆；主席台楣上电脑控制的电子游飞横幅缓缓移动，展示出会议主旨；全体与会者喜上眉梢，大礼堂一派欢乐。 乐池设置的5000余个位子座无虚席。河滨区世纪之交的招商引资表彰大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会议安排得很紧奏，总结全年工作、领导讲话、发布通报、表彰先进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突然，大厅内奏响了热情欢快的《欢迎曲》，院外鞭炮齐鸣，会议气氛达到了高点。只见十几个丰满挺拔，身材高挑，头上挽起高髻，身着红色旗袍，典雅大方的礼仪小姐微笑着走起一字步，双手捧着金光灿灿的奖牌，优雅地迈向主席台。 市委副书记、兼区委书记高勇诚，区委副书记、区长池辰月等四大家领导纷纷起立，亲切地接过奖牌，饱含热情地授予获奖单位的代表。手捧奖牌的人们掩饰不住内心地激动，他们紧紧握了握颁奖领导的手，兴高采烈地接过象征荣誉的奖牌和丰厚的奖金，转身亮相，端端正正地面视前方，摄影记者们急忙记住这幸福的时刻。 这些获奖者们一个个披红戴花，幸福之情溢于言表，自信地接受记者的拍照和录像，一个个好不得意。少先队员们小鸟般地飞上舞台，举起右手向他们敬队礼、并献上鲜花。代表们自豪地与孩子们站在一起合影留念。会场沸腾了，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领奖代表与孩子们踏着节拍回到座位，乐曲戛然而止。“散会！”不知哪个地方传来恶作剧的嚎叫，性格急躁的人们以为大会行将结束，倏地站了起来；那些一贯从众的人们纷纷起立收拾各自的物件，准备离场。会场步入自由期，“哄…”地一声，礼堂一阵骚乱。霎时，国人的顽疾暴露无疑，拍打身体声、座椅回弹声响成一片，人声嘈杂，污浊不堪，如同散了场的乡村集市。 循规蹈矩者没有随波逐流，很有修养地等待着主持人“会议结束”的号令，端端地守候在座位上，四下观望动向。他们发现坐在主席台上的人纹丝未动，不免有些蹊跷。突然，麦克风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犹如沙子地里拉铁锨，令人头皮发麻。 “蹦蹦蹦……”的敲击麦克风声响过，大会主持人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齐天那带有磁性的男中音透出威严的声调，顿时响彻整个会场：“同志们，大会还没有结束，请安勿躁，遵守大会纪律。会议代表立即在原位坐定，不要着急走动，各方队保持队形。执勤人员切实负起责任，监察局下去彻底调查谁破坏大会秩序，我们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现在我宣布，大会进行最后一项，招商引资落后单位一把手登台亮相，说明原因和来年的打算，接受大家的质询。” 倏，会场一片哗然。笑声、埋怨声不断，好事者夹杂着故意憋出的放屁声，令会场失去了庄重。不少人希望看到别人倒霉的恶习苏醒了，一些不怀好意者等着看同僚们的笑话，欣赏这些平时威风八面的管理者、执法者怎么出洋相。 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的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风风火火地走上主席台，分别向主席台和与会代表深深地各鞠了一躬。然后，走到发言席，吹了吹麦克风，证明送话正常。 于是，摆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慷慨陈词道：“我是住建局副局长祝凤妍，原本没有资格上台亮相。我们局长工作繁忙，劳累地病倒住院了，为了不影响参加会议，委托我全权代表。我们住建局成绩显著，规划管理与执法受到省市表扬，为我区赢得了荣誉。但是，招商引资任务只完成了20%，拖了全区的后腿，我们深感惭愧，我表示歉意。不过，我们从不灰心丧气。 在新的一年里，我们一定齐心协力，只要全局上下努力，没有完不成的任务。我表态实现招商引资突破在明年，说着不算，做了在看。”并对熟人做了个鬼脸露出怪笑，惹得会场笑声一片。 齐天非常反感台下的无序，面露愠色，鄙夷欠缺修养的她的发言，非常不满地说：“我们都是国家干部，代表着党委和政府的形象。今天是区委、区政府召开的很重要的大会，不是自由市场，你们也不是盲流，请严肃一些，注意自身修养。我再重复一遍，招商引资是相对落后地区拐弯超车的绝好机会，大家不得等闲视之。 区委、区政府组成部门、直属机构、事业单位，没有完成党委、政府下达的招商引资任务，对我区的发展造成了无可估量的损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些单位负责人要明白，你们上台亮相是检讨发言，不是评功摆好，态度要诚恳些，也希望其他人注意自己的形象。下面，请经信总公司相朝阳总经理表态发言。” 一向不拘小节的祝凤妍微微低了低头，转向主席台上头发灰白的原区长、市政协副主席抛出了个媚眼，灰溜溜地溜回了自己的座位，毫无顾忌地玩起了手机。 身材魁梧的相朝阳步履沉重地走向主席台，那张赵匡胤似的红脸膛羞成了酱紫色。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地哽咽着说：“各位领导，同志们，经信总公司招商引资一片空白，公司班子深刻的反思过了。我们虽然是名义上的公司，其实是区政府综合经济主管部门。经济监督、信息产业和管理虽然是全省先进，为我区赢得了荣誉。但是，招商引资却是零分，拖慢了全区发展的步伐，功过不能抵消。 我们辜负了领导的信任，老相羞愧难当，经信总公司对不起大家。”说完深深地弯下腰鞠了一躬。人们看见那张英俊的国字脸上神色凝重，双眼挂满泪花，纷纷表示同情。常务副区长齐天投来安抚的目光，点头暗示他说下去。 相朝阳轻轻地用手拭去泪花，无比沉痛地说：“任务完成一栏是0，如同考了零蛋的学生。这个鸭蛋是耻辱的标志。出现问题的责任在我，根源是思想认识不足，主观重视不够，没有看到招商引资是加快经济落后地区腾飞的催化剂。我们班子成员集体反思，必须把招商引资当作经济发展的重中之重，以只争朝夕的态度，抓铁有痕，踏石留印，下茬立誓的扭住不放，方能收到实效。” “我们的设想，一是层层下达任务，调动全体干部职工的积极因素，实行重奖；二是设立招商小分队主动出击，叩门招商；三是积极向上级争取项目资金，不惜一切代价争取行业投资；四是利用我们工业管理与监管信息平台，发布我们市区的优势和包装好的项目，吸引海内外的投资。总之，无论如何都要引进资金和项目，为全区经济发展出力流汗。说得好不如做得好，请大家看我们的实际行动吧。” 礼堂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高书记、池区长和四大班子成员被感动了，纷纷赞许的点点头…… 第二回上 第二回节日聚会互诉衷肠高档社区引起风波 诗曰：住城安居有楼房，倾尽积蓄买宽敞；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双休日适逢元旦，连在一起正好有三天小长假。卫生局副局长刘筱虹与丈夫齐天商量，在家设宴请老同学、老同事罗德望夫妻来家里做客，联络感情。 元旦一大早，刘筱虹协同保姆忙活开了，二人仔仔细细地打扫完居家卫生，稍事休息。主仆俩搭手又在灶房忙活开了…… 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响起，如此的悦耳动听，刘筱虹赶忙打开防盗门。泾渭市经信总公司副总经理、身材高大的罗德望携妻子贠晓莉精神抖擞地跨进大门。刘筱虹热情地招呼夫妻二人换上拖鞋，脱掉外套挂上衣架。十分热情地引领他们参观自己的新家，不停地介绍着。 罗家夫妻看着齐家这套156平方米，装修豪华的房子，一向引以为自豪的使用面积75平方米的房子顿时逊色了不少；简直就是小奥拓遇到大奥迪，只能抬头仰视。罗德望发现妻子贠晓莉颜值顿减，花容失色，噘起了小嘴。一霎时，晴空多云转阴天。他使劲使了个眼色，贠晓丽面皮方才展拓了一些。刘筱虹领着他们一边看自己的房子，一边诉说着装修的麻烦。 罗家夫妻参观完人家的房子，见识了超凡脱俗地装修和摆设，心中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神色暗淡地瘫倒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发愣，一向喜欢的电视剧《还珠格格》也提不起兴趣了。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下，如同做了错事的孩子，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仿佛遭到了羞辱似的闷闷不乐。他们甚至后悔来齐家做客，枉受耻辱。此后，不管女主人如何热情招待，他们就是提不起精神，如同霜打了的茄子焉不拉几，夫妻俩再也没有心思做客了，恨不得立即抬脚走人。 夫妻二人尴尬地坐了一会儿，浑身好像针刺似的极不自在。他们互相看了一下，刚想起身告辞，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了起来。罗德望倏地弹起，走过去拉开罗家大门。只见齐天健步走了进来，热情地和客人打过招呼，与他们一一握手。然后，脱下大衣挂在豪华的衣架上，换上拖鞋，几个人寒暄了起来。 刘筱虹趁机回灶房帮助保姆做饭去了。主仆二人忙活了大半天，一桌十分丰盛的午餐摆了上来。齐天、刘筱虹打开一瓶泾渭地产的张裕干红葡萄酒，热情款待朋友。齐天兴奋地说：“德望呀，咱哥俩自从离开市委办公室，离多聚少，没有好好畅饮了。今天，我们两家相逢在元旦，哥哥很高兴，来，一起举杯。筱虹，你们两位女士也倒上红酒，随意尽兴。德望，咱俩一醉方休。” 罗德望一忧愁，倭瓜似的脸尤为明显，似笑非笑地苦笑道：“小弟屈居清水衙门，不像你老兄洪福齐天，贵为大老爷，整天出入酒场，酒量大增。兄弟现在不胜酒力了。齐兄，你就饶过小弟吧。” 齐天不以为然地笑道：“哈哈哈！德望，人与经商扯上了关系，就学会耍奸溜滑了。谁不知道你罗八两，那时喝的还是白酒呢。主管工信的部门清水衙门，哄鬼去吧。来来来，闲话少说，先喝酒。”齐天站了起来，举起高脚杯，其余三人也站了起来，四个酒杯碰在一起。 女士喝了一半，齐罗一饮而尽，不过，一家喝的是喜酒，一家饮的是苦酒。罗贠夫妻二人碍于面子，强装欢颜的吃饭喝酒，那笑比哭还难看。他们敷衍着老同学夫妻，草草吃了饭，也没有履行打麻将的诺言，借口家中有要事，起身告辞了。 罗家住在建国路社区，那是20世纪90年代初期，市级机关为改善工作人员住房困难，咬牙从紧缺的财政中挤出资金，建造的高尚小区。周围没有工厂和交通要道，自然也就没有嘈杂和干扰。社区四邻学校、医院、超市、商场一应俱全，环境优雅，夜晚很安静，十分适合人的居住。 然而，更为优越的是小区内配套措施完备，管理规范，物业收费低廉，附设幼儿园、医务室、活动室、休闲广场等设施一个不少。虽说设备不是很完备，倒也功能齐全。大院绿化不错，就是树木质量不怎么样，倒也四季绿树鲜花，还算草坪茵茵，风景宜人，住在这里是一种身份，居民十分惬意。派出所设在小区对面，警车经常出入，蟊贼们不敢轻易下手，居住很安全。 邻里和睦相处，一派祥和的景象。著名的天府科技大学就在附近，泾渭市图书馆藏书丰厚，文化氛围良好，是市民向往的地方。房子的租金也比其他地方高出许多，求租者趋之若鹜，却很难租到合适的房子。让这里的人们充满优越感，孩子们进出都是抬头挺胸，大人们自信地出入社区。 第二回中 人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是，罗德望却是吉星高照，鸿运当头，好事不断，刚刚被提拔为市经信局副局长，又遇上了机关分房的好事，真可谓双喜临门。 机关房管处房屋分配方案出台了，按照工龄排队，等待他们的不是顶天，就是立地，不过在国家经济好转初期，能在住房紧张的泾渭市区分到房子，也是值得庆幸的好事，而且，一分就是县处级的三室一厅的单元房，夫妻俩高兴坏了，连做梦都在盼望着拿钥匙的那一天。 福星高照的夫妻俩好事连连，也应了“有运气不必打鸡起”的俗语，老局长裴兆亭退休不久，膝盖严重的骨质增生发作，行动很不方便，只好用分到的三楼兑换了他们的一楼，乐得夫妻狠狠地游戏了好几天，人也小了一号。 举国实行的住房制度改革席卷华夏，依照房改政策，他们用不到20000元钱，买到了套内使用面积75平方米，又不计算公摊和阳台面积的房子，光客厅就22平方米，比原来那套建筑面积20平方米的蜗居，宽敞豁亮了许多，如同升入天堂了。 贠晓莉简直高兴得要死，也顾不得梳妆打扮，素面朝天地急着跑回娘家报喜，找父母要钱装修房子了。 亲朋好友纷纷前来观看罗家的大房子，宾客们无不咂舌“啧啧”称赞，不住的夸奖他们夫妻有福气。哥哥甚至喜极而泣，感慨万千地说：“妹妹呀。当年，如果咱家有这么大的房子，也不至于把年迈的爷爷送回老家，这是咱爸妈一生的遗憾。” 贠爸不好意思地说：“孩子们，那时，我在国棉纺织5厂当厂长。在因陋就简，先生产后生活的大背景下，住上使用面积40平方米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你们姊妹多，支起架子床也住不开。无奈之下，只得送你年迈的爷爷回农村与你伯父生活。老人家骂着离开泾渭市，回去后想不开，气愤难消，不久患了食道癌去世了。每当想到这些，我就心里有愧呀。爸爸呀，儿子我对不起你老人家呀。”说完，放声大哭 贠晓莉忙劝住他们说：“爸、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不要难过了。我们不说过去，好吗？” “好！好！” 一连几天，罗家客人络绎不绝，两口子光待客就花了好几百元钱，着实让月工资仅200余元的罗德望心疼了一阵子。贠晓莉直笑他没出息，嘲弄道：“德望，我算服了你。多露脸的事，花几个钱值呀。你呀，进城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改掉草原狼的习俗，就知道看眼前的利益。” 这年头住在城市，有一套舒适的房子成了人们最大的追求之一，他们开始张罗着装修房子。罗德望腾出时间，专门去毛纺织厂找自己的鄂尔多斯老乡王厂长，为妻子请了半年长假，让她一心一意地装修房子。贠晓莉找遍了泾渭市所有装修公司，没有满意的设计，又去长安城找了不少高级设计师。 长安美术大学建筑艺术设计专家周中教授，正好在家休年假。好友盛情介绍，贠晓丽比三顾茅庐还多了两次，连续五次登门拜访，每次都带着厚重的礼品。教授学术超群，实践经验丰富，生性高傲，藐视权贵，视钱财如粪土，从不接受任何人的礼物，委婉地拒绝了贠晓莉的所有礼品。 自尊心极强的教授，心中只有学业和艺术，虽然不赞成贠晓丽的世俗，却被她尊重专家的品德，执着的态度感动了。周中教授乐于助人的善心人皆尽知，无私的帮助了不少人，也不乏忘恩负义者，一度令他心灰意冷。可是，骨子里的佛心难以泯灭，忘掉不快后依旧助人，教授决计帮助她了。 周中做事非常严谨，没有想好绝不动笔，调动脑细胞反复思考，力求拿出绝佳的作品。他要精心设计出既符合罗家官员身份，又高雅大方的方案。教授打开自己的专用电脑，双击文件夹，世界各国的装修风格令她眼花缭乱，分不清喜欢什么风格了，急忙央求说：“周教授，这么多的图形，令我炫目，看得头晕了，您给推荐吧。” 周中移动鼠标，指着一幅幅装修效果图说：“罗夫人，你来看。这是新欧式风格，特点是典雅端庄，具有时代性；这是地中海风格，整体协调，自然古朴，具有田园味道和异域风情；这幅是美式风格，体现乡村朴实，自然舒适；而韩式风格注重原生态，有流光的暗香；还有中国古典式，古朴大方。” 贠晓莉看着这一幅幅优美的画卷陶醉了，没有想到装修房子还有如此多的学问，怕人家笑话自己知识贫乏，一脸谦虚傻傻地说：“教授，如此多的图画看得我的眼花了，看着一个个图案都很好。听人说日本、波兰风格也不错。” 周教授打开另一个文件夹，指着一幅幅效果图，侃侃而谈：“日本风格是室内用原木、白墙、和纸、木格推拉门构建，传统中有现代；波兰风格注重空间开阔，清新自然；法国浪漫……” 贠晓丽一个仅有初中文化的纱女，除过纺纱，什么也不懂，复杂的装修图案眼花缭乱，如同坠入云里雾里，不想让人小看的她假装听懂了，不时地点点头。鲍叔牙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教授很兴奋，如同向研究生授课，耐心细致地讲解。他们反复讨论，综合各国风格，几经修改。 周教授鉴于罗德望的官员身份，推荐的并不是高档、豪华装饰，而是质朴、精细、实用、严谨的德式风格。他对贠晓莉说：“我认为，德国人严谨，在装修质量上追求完美，连外墙的颜色也规定不能与整体环境相斥，有一种赏心悦目之感，每一个房间、每一扇窗户、每一种室内装修都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凝重而深厚的文化底蕴。我觉得这类装修风格很适合你们家。” 贠晓莉按照教授设计的图样，立即去装修公司请工匠，选购材料，开始了声势浩大的装修工程。装修师傅先砸了厨房阳台的窗户，在墙上打了钢筋支架，铺上木板，再用水泥混凝土打底，上面贴上瓷砖，封闭阳台，厨房向外延伸了30公分。 平民就是喜欢空间大，向外延伸成功，然后，拆了厨房隔挡，向里缩进，利用厨房腾出的空间，再占用客厅的一部分，隔出了一个饭厅，配置了大理石的饭桌和古典式凳子。卫生间装了煤气淋浴器，前面安放着豪华的卫浴器具和宽敞的洗脸镜子，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罗家的房子一经教授设计，工匠仔细改造，三室一厅瞬间成为三室两厅，功能齐全。 德式风格再做修改，客厅装修得如同酒店的大堂，高而舒畅，全没有老房子的压抑，那垂悬的吊灯很有品位，房间贴上高级壁纸。两个月下来，贠晓莉人黑了、瘦了，皮肤粗糙了，眼睛也深陷了下去，全然失去了丽人的风采，可是，看到装修庄重典雅，大方精美的房子，在自家浴室洗过澡，容光焕发的贠晓莉心里像喝了蜂蜜，甜透了。 她再瞧装修一新的房子，觉得美中不足地是那台18英寸的黄河彩电显得小了点，与丈夫一商量，说什么也得换成25吋的长虹了。 不久，罗家举行了隆重的乔迁庆典，搬进了豪华的新居。亲朋好友纷纷前来庆贺，客人络绎不绝，无不为之叫好。贠晓丽一高兴，来的都是客，下馆子招待天经地义，他们光请客就忙活了三天。 贠晓莉是有情有义的女人，自己有喜事，庆贺也没有忘记纺织厂整理车间，那些要好的姐妹，要她们分享自己的快乐。那些几代人住在纺织厂母子房里，深陷蜗居的姐妹们看过罗家新居，无不对她改造后三室两厅两卫的新居羡慕不异。 姐妹们坐在崭新的饭厅，屋顶上阶梯型的宝石蓝玻璃映照，显得房间更加高大宽敞，要好的姐妹苏晓梅动情地说：“贠姐，你真嫁了好人家，你家的装饰摆设就像天堂。啥时候也给妹子介绍一位政府工作的如意郎君。” 贠晓莉抿嘴笑了笑说：“嘻嘻，厂花妹子，高个苗条，活脱脱一个大美人，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高得惊人，找个好女婿，不是什么问题。怎么选择还不全在你自己。哈哈哈。你罗哥单位新分来了一个大学生，海拔挺高，一表人才，为人谦和，老罗赞叹小伙子很有前途。我让他介绍给你，怎么样？” “那妹子就谢谢师姐了。”一米七三的大美女苏晓梅羞涩地说。 姐妹们闻听，咯咯咯笑个不停。苏晓梅羞红了脸，使劲捶打着好姐妹李小云。 聪明的国人在创造发明方面很有天赋，钻政策和制度的空子也是一大发明，市级机关甚至起到表率作用，房管局挖空心思损公肥私，讨好官员，别看房产证上写着75平方米，其实建筑面积近110多平方米，使用面积接近80平方米，怎么说也算是大房子了，两口子心里喜滋滋的享受着。 春节闲暇，天府省党校同学在秦皇大酒店聚会，放任渭北三水县副县长的齐天，市委组织部干一科长刘筱虹夫妻，宴会后串亲罗德望家。二人看到罗家的新居，齐天自嘲道：“德望，你这辈子算满足了，不再为房子发愁了。我们这些放任在外的人，什么时候能在泾渭市区有自己的房子？” 罗德望哈哈哈大笑，讽刺他说：“县太爷，别看我这寒舍就发感慨。你别看自家现住一间房子，将来你的房子肯定比我的好。” “但愿如此。”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还真让自己言中了，如今齐天的房子，那才叫宽敞豪华，光客厅就60多个平方，四室两厅两卫，装修得如同宫殿，那石膏微雕造型优美，一派法兰西的浪漫，对比自家刻板的装饰，真是天堂与凡间的巨大差别。 郁闷笼罩罗家，夫妻俩懒怏怏地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谁也不想说话。沉默了许久，贠晓莉终于憋不住了，率先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静，发狠似地说：“老罗，真是太伤自尊了。齐家那么大的房子才8万多，装修下来也不过11万，我们也能买得起呀。为什么兴她刘筱虹住豪华房子，咱也买一套吧。” 罗德望没好气地说：“晓莉呀，你说的轻巧，人家筱虹时来运转，任命到卫生局当副局长，还在试用期，赶上了卫生局盖房子。人家在局机关院子盖房子，地皮不出钱。住建局的定点医疗就在中心医院，双方结成友好单位，减免了城市配套费，房子自然便宜。你知道如今的商品房1500元／平方米，160平方米就是近24万，算上楼层加价和配套费没有27万拿不下来。就是把我们俩卖了也买不到的呀。” “我问你，当初政府盖厦华家园，每平方米才800元，你为什么不要？那可是140平方米的房子呀。” “你又来怪我了。当年，我都说好了，房改办副主任老祝帮咱搞一套。咱们出5万首付，再贷8万元，房子就到手了。你说什么，老罗，咱别折腾了。咱们的房子建筑面积110多平方米，在泾渭也不错嘛。为啥要背贷款紧一辈子，还与我吵了一架。现在后悔了，小市民。” “姓罗的，你把话说明白点，怎么一张嘴两张皮，说来说去都是你有理。当时，你们夏宇彦总经理觉得自己盖的家属楼房就是金银屋，说啥也舍不得给人家房改办交家属楼产权，房改办取消了你们的分配资格。现在埋怨我，你是男人不？” “头发长，见识短，不和你说了，麻糜子婆娘疙瘩绳，真难缠。一个没文化的纱女知道什么？” 贠晓莉不干了，哭声大增：“罗德望，你他娘的，不就是个农民吗？要不是参军转业后进城当了干部，老娘怎么能嫁给你个边塞臭瘪三。如今，你当了鸟毛副经理，嫌老娘人老珠黄了，心里想着年轻的，不知攒钱给哪个狐狸精买房子？罗嫖客，你那花花肠子谁不知道！” 罗德望也火了，不客气地骂：“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背叛过你？连个非分之想也没有。你昨天还说孩子到外地工作了，我们俩住这套房子蛮不错的。怎么又撒泼了？贠晓莉，常有理。” “我撒泼，当初放着副市长儿子不嫁，看上你个子高、人长得帅，才违抗父母命嫁给你，跟了你20多年了，什么时候不是以你为中心。今天看了人家的房子，你也动了心思。咱家的楼房十多年了，式样落后，装修陈旧了。我都觉得寒碜，怕家里来人看笑话。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有面子，人家和你商量，你就骂人，你…”贠晓莉气得说不说出话来。 罗德望望着发黄的屋顶，微黑的墙壁，心里很不是滋味。低头再看看，地板是陈旧的第一代小瓷砖，很难看不说，磨损的很厉害。低头想想，这几年集中供热、分户供水、天然气入户、有线电视改造、宽带进楼房等施工，把一个完整的楼房打得千疮百孔，各种管线密如蛛网。 人一走进楼道，满目疮痍，乱七八糟，这那里还是当初整洁的家属楼？当年装修的平平展展的房子被如此的野蛮施工闹得乌烟瘴气，自己本来就很生气，找过市直机关房管处，没想到人家比自己还厉害。 小年轻的嘴不饶人地讽刺说：“你们如今成为公司了，别把自己当政府领导。我们是为党政机关服务的，不是为企业工作的。房管处没让你们交物业费就是高抬你们了，识相点就出去，别自找没趣。” 罗德望质问道：“市政府机构改革方案明确我们挂公司牌子，实质还是公务员，你们不能不承认。” 工作人员不无挖苦地说：“你找市长讨说法去，我们屁民不懂那些规矩。”说完扭头出去了。 罗德望没讨到说法，倒吃了一肚子气，碍于领导干部的身份也不好发作。他早就想换新房了，只是那个变态的局长始终不吐口话，多次提议也没有结果。现在，看到妻子气成这个样子，罗德望连忙哄道：“好晓莉，别哭，都怪我没本事。下周我就找总经理商量盖房子的事。好吗。乖乖。” 贠晓莉这才破涕为笑，猛地扑上来，在他的脸上疯狂地亲了好多口。 第二回下 傍晚，总经理夏宇彦的司机章司超临时授命，驾车送原石山县常务副县长、新任命不久的副总经理赵世臣回了一趟家。章司超非常震惊哪里竟然犹如仙境，从厦华家园小区回到办公室，心情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不知是羡慕，还是懊恼，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章司超想起经信公司居住的建国路小区院内缺乏中学、活动场所、广场、假山、流水等配套设施，残破不堪，服务质量很差的人居环境，心中很不舒服。埋怨道，都怪夏宇彦总经理花了局里的卖房款更新驾座，拒不执行房产局文件，家属楼由单位管理，违反了规定，让大家失去了厦华家园的分房资格。 家属院也是人家隋世鑫盖的，半路来的夏宇彦享受了，还挤走人家，太不仁义了。想着想着，不由怨气冲天，埋怨起为自己办了好多事的总经理来：“唉—！这个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了一己私利损害职工利益，也太自私了。” 厦华家园看到地那一幕像过电影似的不时闪现在脑海：银光闪闪的自动门上电子屏幕滚动着游飞时间和欢迎字幕，一声女子悦耳动听地“您好。欢迎您来厦华家园。”使他舒服极了，四处寻找美丽的女子。看着他那色眼迷离的样子，惹得赵世臣呵呵笑了。他才知道那是电脑声，羞愧自己的落伍。 车子驶进花园社区大门，偌大的人工湖中间挺立的假山布满绿草鲜花，一株五角枫迎风站立，飞流直下的瀑布让人充满遐想，绿藤爬满假山，湖中的小桥流水，及周围郁郁葱葱的毛竹别有一番景致，很有点苏州园林的风范。整个小区树木美丽碧绿，鲜花遍布，松柏四季常青。 偌大的小区看不见一个根线缆，豪华的太阳能路灯柔和的灯光映照宽阔的马路和绿化树，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活动场所健身器材齐全，年轻人在平坦的篮球场上撒欢；中年人饶有兴致的打着乒乓球，少妇们自由自在地打着羽毛球；老年人们伴随着音乐跳着健身舞，不时有浪漫的中老年男女跳起交谊舞，让舞迷章司超浑身痒痒的。 回头再看那一排排欧式建筑错落有致，色彩那么地协调，住在这里多么好呀。章司超叹了口气说：“赵总，没想到你住的小区环境如此优美。” 赵世臣随口回答说：“我们经常出入，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呀。物业费很贵，要五角钱呢。” “这么好的环境，五角钱不多。我们建国路社区那个破败的样子，还收3毛6呢。” “哦。我听说当年你们嫌这里房子贵，公司没有一个人要嘛。” “天地良心，赵总，天大的冤枉呀。夏总经理为自己更换坐骑，花完了单位卖房钱，没有钱给房管处交。我们想要房，老夏告诉说，咱这房子很好，价格合理，不比厦华家园差多少，住着舒适就行。唉——！我们普通老百姓，有什么法子呀。如今，谁不羡慕你们社区呀。” 赵世臣听到了他的画外音，像似很随便地说：“咱们公司也可以自己建家属楼吗。” “唉——！一言难尽呀” 章司超满腔怨恨地回到公司，逢人诉说厦华家园的美好。耳根软的人听后，提出希望现场参观一番。章司超自告奋勇地用总经理的新款轿车一连拉了好几波人，参观厦华家园小区。 见识了优雅环境，大家盖房子的热情一时高涨，逢人到处说大房子；罗德望也不失时机鼓动大家盖新家属楼。 一股渴望住新家属楼的浪潮几乎席卷经信总公司，有人想起了十几年前去河滨区当镇长的监督科长，如今的经信公司总经理相朝阳，看他能否在区上为大家申请一块地盖家属楼。 第三回 第三回殚精竭虑只为发展无孔不入遭遇骗子 诗曰：孝公图强招贤才，诸子百家竞相来；商君大任国富强，南郭也来混头彩。 此刻，相朝阳并没有闲着，开春几天来痛定思定，内心发下誓愿。在新的一年里，哪怕是遇到千难险阻，招商引资无论如何都应当有所突破，否则，心里难安。他正在召集经信总公司党委、业务会组成人员召开诸葛亮会，集体研究招商引资新思路，动员大家开动机器，集思广益，探索招商的新方向，力争实现引资工作地突破。 相朝阳诚恳地说：“经信总公司作为政府经济管理部门，招商引资是空白，实在丢人呀。老相不回避现实，失职的主要责任在我，我向大家深刻检讨。我们经济落后地区要改善落后局面，实现快速发展，招商引资是一条捷径，一定要扭住这个主题不放松。我在大会上检查时说过，我们要层层分解任务，选派小分队叩门招商。这只是个思路，目前还没有形成成熟的意见，说出来算是抛砖引玉，很想听听同志们的好思路。” 公司党委书记邓新华说：“老相呀，你的思路很好。我觉得叩门招商要有目标和项目，避免盲目性，方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区纺织企业密集，电视机厂又在区内，最好包装几个新型纺织和电子项目。” 党委副书记、副总经理梁馨接着说：“我们河滨北部原区人口密度小，土地面宽广，可以考虑引进城郊型种、养殖企业，中小企业科可以发挥优势，负责引进种、养殖客商。” 纪检委书记不甘落后，看到两位书记占了先机，急得胀红脸说道：“向省市争取项目资金也是政府提倡的，我们最好是向省总公司争取投资，这是不错的突破途径。” 相朝阳听了大家的意见，心中很受感动，深为自己这个团结而有活力，情同手足，关键时刻靠得住的班子而欣慰。他动情地说：“同志们谈了很好的设想，符合区委、区政府的思路，也是我区招商引资突破的方向，朝阳感谢大家。我提议为促进招商引资，公司是否先定个制度，以制度规范招商工作，为全区探索一条新路子。” 相朝阳兄长般的宽仁，大家很感动，他的夸奖和清晰的思路，使大家受到了很大地鼓舞，又开始了热烈的讨论，各抒己见，纷纷献计献策，提出来很有见地的操作方案。相朝阳在脑子梳理后归纳总结，对办公室主任张进面授机宜。 才思敏捷的张进出去了片刻很快整理出来，提供班子成员进一步完善，会议很快形成了决议：经信公司实行招商引资任务分配奖惩制度，每个科室分配招商引资任务200万元，个人30万元，完成任务不奖不罚，超额完成任务重奖。引进落户我区的工业企业，总投资额在1000万元以上的，奖引资人1万元，优先提拔；总投资额在1000万元以下、500万元以上的，奖引资个人5千元，评为优秀公务员；总投资额在500万元以下、100万元以上，奖引资个人2千元，评为先进工作者。 引进农业产业化企业落户的，以固定资产投资总额的0.5‰给予引资个人奖励。引进三产服务企业落户的以固定资产投资总额的0.5‰给予引资个人奖励。设立招商引资工作突出贡献奖，科室和个人各一名，分别给予8千元、3千元奖励。积极向省市公司争取项目资金，超过2000万的重奖，区上的奖金全部归引资者，公司再奖5000元。完不成任务的下岗待业，接受培训。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有相朝阳班子们的真诚表态，让大家对党和政府的信心强化了。河滨区经信总公司的激励制度，让人们看到了希望，招商引资迅速启动，人人谈项目，个个说招商，托亲访友寻找商机，还有人利用公休假外出找寻投资者。 班子成员不甘落后，他们充分发挥党员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把发展作为重任。年近花甲的老书记邓新华率先垂范，说服相总经理，先身士卒远走江浙叩门招商。 招商小组带着新型提花针织内衣项目来到温州。当地经信总公司副总经理陪同他们拜访五洲针织有限公司。公司高管热情地接待来自远方的客人，泡好上等的西湖龙井茶招待，嘘寒问暖，故意回避投资话题。 时间慢慢地流逝，邓新华等不及了，急切地说：“感谢贵公司的盛情款待，我们来的目的是希望贵公司前去泾渭市投资兴业，共谋发展大计。开放的西部欢迎你们。这是我的名片，希望常联系。部长，我邀请你带人到泾渭市考察。”还没等他递上名片，业务部长婉言谢绝。 部长很不客气地说：“我们的生产的是出口产品，销路很好，带来了丰厚的利税，我市政府零地价鼓励扩张。西部落后地区投资回报率很低，依靠卖地生存，我公司暂时不考虑去投资。”经信公司的陪同者一脸尴尬，坐下喝了几口水，带领他们草草离开，不住地道歉：“邓书记，实在对不起，浙商大都不愿意去西部，我们也是爱莫能助。”言下之意是让他们知难而退。 执拗的邓新华偏不信这个邪，他深信gcd员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三九严寒何所惧，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越是艰险越向前。他谢过了温州经信公司的挽留，友好的告辞回到宾馆，联系部队转业的老战友，拜托他做向导，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他告诉自己，邓新华呀邓新华，我们军人没有退却的理由，一定要攻破堡垒，感动上帝带回投资。 他们三顾茅庐前去友好交涉，要以真诚打动商家。哪成想，无论他们怎么推介，好话说了一箩筐，优势摆了几十条，一点也说不服一个厂家。 云杉服装公司业务部长一脸委屈地说：“邓书记，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们。实话告诉你，你们西部人招商时说的天花乱坠，骗我们过去投资。可是，我们项目一落地，冰火两重天。大相径庭的投资环现实令人寒心，内地盛行做表面文章，华而不实，职能部门吃拿卡要成风。我们这里去过的投资者满怀激情去投资，那个没尝过‘开门招商，关门打狗’的滋味。西部法制很不健全，政府部门办事效率低下，处处设置障碍敲诈勒索，不给好处不盖章，好端端的项目不能及时开工，三拖两推硬是让拖垮了。” 邓新华诚恳地说：“部长，我以党性人格作保，你们去河滨投资，享受一流服务，不会让你们受任何委屈。我敢保证，你们去何滨区投资，享受贵宾待遇，一定能够赚到钱。” 部长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邓书记，我相信你的人格。可是，一个地方积习难改，恶劣的风气不是你一两个人，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变的，没有几十年的积淀，不会有什么变化的。我们企业暂时没有去西部投资的意向，您就不要动员了。您的人格魅力令我感动，说什么也不能让您空手回去。我们董事长说了，要善待邓书记。我寻思，我们可以支援你们50万元企业技术改造款项。” 总算有了收获，招商引资还是没有大的突破，他们沮丧极了。邓新华心里道：“唉——我们在西北孤陋寡闻，沾沾自喜自己历史悠久，什么秦皇雄风，汉唐盛世。如今，走出来了才知道是夜郎自大，盲目乐观。 沿海已经迈进新时代，足足把我们拉下30年呀。不是不知道，而是世界变化太快了，可是，我们那里的领导盲目乐观，各部门牛皮哄哄，自以为功绩盖世，物产丰富，历史厚重，而不思进取。 官员整天嘴上高喊什么旅游业，却不见投资修葺、打造。我们总不能躺在秦始皇、唐太宗的功劳簿上自欺欺人。时代逼着我们下决心解放思想，躬下身子虚心学习干事，挽回形象。 我们只有转变了思路，才能获得发展。否则，我们将失去未来。”他们兴冲冲地来到江浙，刚一出手招商，就遭到如此打击。 同行的老李悲壮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老邓呀，我们还是回去吧。” 戎马半生的邓新华，练就了军人的执着与顽强，意志坚强地说：“老李，这点打击算什么？中印战争、中越战争我都过来了，什么样的风浪老子都见过，挫折丝毫动摇不了我的信心。” 他又告诉同志们说：“咱们叩门招商不是代表个人，而是代表整个泾渭市，代表天府省，甚至代表西北。我们个人的颜面没有什么，招商引资事大，何况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我们再走几个地方，我老邓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定要用诚心感动上帝。” 小分队又在奔波，他们马不停蹄地连轴转，嘴说干了，腿跑酸了，也没有停止脚步。六月的中午，皎阳似火，他们又顶着外面30多度的炎炎烈日和潮湿的空气，继续拜访企业。北方夏天是干热，人还受得了。南方气候湿热，让人大汗淋漓，衣服湿透了，几次中暑呕吐不止，多亏带足了藿香正气水。坐在人家开着空调的接待室稍事休息，体力有所恢复，就投入工作。他们的时间和钱并不多，每到一个地方，只能力争在最短的时间里拜访最多的企业。 一天奔波下来，身体严重透支，晚上回到住处，大量饮用淡盐水补充体液，多少次累得连饭也不想吃。他们与市场交上了劲，为了恢复体力，勉强吃饱；然后洗澡睡觉，保证第二天精神抖擞的面见客商。在这样的环境下，奔波了大半个月，他们的足迹遍及江、浙两省工业园的每个角落，拜访企业300余家，获得招商信息近40条，有几个企业议定了考察意向。 然而，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过去了，始终没有见到意向企业成行，电话打过去对方始终绕圈子，看起来希望不大了。 相朝阳也犯了蛮劲，这个一贯对等忠诚的老党员偏偏不信这个邪，军人出身的他率领两个转业军人前去珠三角寻找投资者。陪同他们的地方经信公司热情接待，引领参观工业园区。相朝阳们的足迹所到之处，无不为人家热火朝天的建设所感染，非常欣赏哪里的工厂和产品。 在东莞经信公司，相朝阳诚恳地说：“我们双方能否合作在泾渭建厂？天府省能源丰富，土地、电力、劳动力价格很低，投资建厂成本很低，从另一个方面增加了收入嘛。” 陪同的副总经理笑笑说：“相总啦，不是我们不愿意去你们那里投资的啦。我们沿海是出口型经济，交货时间紧，利润也不是很高的啦，产品生产出来，立即装船运走。如果到你们那里去生产，虽然工资、成本可以节省。可是，材料、信息、运费很高的啦，如果再遇到运输问题，延误交货时间，造成违约是赔不起的啦。那很不划算的啦。” “我们可以按你们的要求加工嘛，你传真过来图纸，我们制造好直接发货。” “相总，不是我说你啦，现在是科技一日千里的时代，产品更新换代很快，市场稍纵即逝。传真难以保证图纸完整性，出现瑕疵可不行啦。我们这里也考虑过去北方投资，但是，哪里科技、经济、生产十分落后，配套材料没有的啦；技术工人严重缺乏，产品质量不保证的啦。你们西北人的功夫都在表面上和嘴上，搞花架子哄上级花差不多，干实事嘛，不敢恭维的啦。虽说，西北现在政府有网站链接，那多是装弄门面、忽悠上级和社会的摆设，官员好的是弄虚作假。干实事的人和设计人才很少啦，也不受尊重，挫伤了投资者积极性的啦。” “你再帮助我们一次吧，给我们介绍几个企业考接触察，我们双方谈项目合作吧。” “老朋友，资本投入是为了赚取利润，你选择一块钱的投资赚5角，还是选择赚5分，甚至亏损的啦？投资你们那里，没有那个必要的啦，这里的企业也不会去的啦。不过，我们倒是缺少劳动力，咱们双方合作做劳动中介的啦，形成双赢的局面啦。” 长、珠三角招商引资无功而返。 梁馨主持日常工作，她也没闲着，带着范超去信息中心，他们利用因特网发出了几百条招商项目信息，推介泾渭市河滨区，那个诚恳和实在令人感动，可是，反馈回来的很少。眼看大半年过去了，任务没有丝毫进展，相朝阳心急如焚。招商引资陷入困境，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当口，省委组织部一个处长介绍了台湾牧野牛业发展有限公司。他们喜出望外，热情接待了那位50多岁的女老板和她的男秘书。 相朝阳把接待放在了萱苏客栈，晚餐安排得较为丰盛。富态的老妇人身着么连衣裙，拖着臃肿不见腰身的笨拙肢体，毫不谦让的坐在了首席。獐头鼠目酷似娄阿鼠的男秘书殷勤的坐在她的旁边，经信总公司一班人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财神。虽说贵为大公司的董事长和秘书，可是，二位的表现却并不怎么高雅，龌龊的品相，让相朝阳不由多了个心眼，大声吩咐服务员说：“服务员，请上400元一瓶的泾渭至尊酒，我们要好好犒劳投资商。” 服务员朝两位客商诡异地笑了笑，说：“好的，上几瓶？” 相朝阳看到二位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过如此，爽朗地答道：“先上四瓶，泾渭有句老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今天一醉方休。” 臃肿的女客商那张胖脸上使劲挤出笑容说：“相总，让你们破费了，不好意思的啦。” 菜上齐了，相朝阳端起杯酒，面带笑容地说：“欢迎贵客前来泾渭投资。来，先干三杯。”大家碰过杯，喝了个底朝天。 男秘书不住赞叹：“好酒，好酒！名不虚传，名不虚传！泾渭人的好客让我们感动。” 女老板连忙说：“小宝，看来我们的合作伙伴很有诚意的了，用这么好的酒菜招待我们。这样吧，在原来一亿五千万元的基础上再追加五千万元，总投资两亿元。我们要做大肉牛养殖，让泾渭民众吃上牧野公司的优质牛肉。” 相朝阳们也故意痛饮，一桌人喝了六瓶。一瓶10元的酒就让他们兴奋不已，服务员不由得笑了起来。邓新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女服务员立即恢复了平静。夜晚11点酒足饭饱，一对男女被安排子招待所标准间。 饭桌上的一幕，相朝阳有吃了苍蝇的恶心，看来这个客商值得研究。不过，毕竟是省委组织部门人士介绍的，也不能太冷落了他们，应当从长计议。 第二天，相邓二人陪着客商去了北莽原陵照镇，协商共同建设养牛场的事宜。老领导前来，镇长非常热情，在同盛饭店设宴招待远方客人。胖女人看到服务员端上黄亮的炒鸡蛋、红烧大鲤鱼、香酥鸡等菜肴，口水差点流了下来。他们甩开膀子吃了个风卷残云，女老板连连夸奖道：“这里饭菜味道就是好，尤其是土鸡蛋很地道，我们决定投资贵地了。” 干豇豆似的秘书拿出印制好的合同书，分别交给相朝阳和封进前镇长过目。他们看到“台湾牧野养殖有限公司与泾渭市河滨区陵照镇合作养殖肉牛”意向书上处处维护客商的权益，留给合作方太多的义务。封进前镇长不干了：“哎——我说这不行，侵犯农民利益的事我们不做。如此看来，你们缺乏诚意。” 还没有等女老板发话，瘦秘书却不干了，色厉内荏道：“天府省想与我们合作的地方很多，看起来贵方缺乏诚意。我们开出的条件是很优厚的了，如果贵镇不同意合同条款，我们只好走人了。” 相朝阳起身连忙劝说道：“别着急嘛，我们还可以商量嘛。如此大的项目，哪有一次就谈好的。” 女老板哈哈哈一笑说：“小宝，别激动嘛。相总是懂生意场上的规矩。这样吧，意向书留给你们拿回去研究。我们就住在长安金花饭店，下周三再谈。” 他们坐着经信总公司的帆布篷吉普车去了长安。 双方经过多轮磋商，眼看就要草签协议了。投资方一看多了不少对自己约束的条款，愤怒了，女胖子与瘦秘书从饭桌上拂袖而去。他们出去转了一圈，没有打到出租车，只好返回，又以自己没带车，要求镇政府派吉普车，送他们去长安。 回忆这几天的接触，相朝阳与封进前一合计，觉得这个老板身份可疑，家财万贯的大老板怎么连自己的车都没有，就是前来谈生意，也应当有临时租用的车。我们可不能随便签订协议，应当谨慎从事。于是一封征询函，通过海协会发往台湾。不久，收到海基会的回复，查无此公司。陵照镇前后花去了两万元，等性原则很强，模范gcd员、敬民如父的天府省公仆镇长封进前觉得被人骗了，气愤不已要报警。相朝阳觉得谨慎为妙，这样做不利于处理与省委组织部那个引荐人的关系，就此作罢。 双方的新一轮谈判在秦王大酒店进行，天府十佳镇长封进前态度坚定地说：“我们与辖区农民多方协商，确定每亩地500元的年租金，每年按经济发展速度和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之和增加租金，50年后，公司一切资产归农民，并且先期投资一亿元必须到位，否则，免谈。” 瘦秘书很不高兴地说：“你这不是要挟嘛。我们还没有提镇政府负责配套设施建设的要求，你们就要公司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有没有诚意？” 相朝阳微笑着说：“我们可以商量嘛。老弟，这是谈判，不要伤了和气。” 镇长封进前哈哈笑着说：“我们gcd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封进前必须为党的事业负责，为老百姓负责。你们赚钱，我的农民父老失去土地怎么生活？如果你方有诚意，应当拿出任务计划书和可行性研究报告，与我协商协议条款，先付50%先期投资租地款。” 女老板气愤了，声嘶力竭地喊道：“在台湾听说，你们西部人只看眼前利益，果然不假。我们来这里投资看的是长远收益，如此苛刻的条件我们不投资了。” 镇长封进前大一挥手：“招商引资应当双赢，农民的利益必须有所保证。如果损害老百姓的利益，封进前就不陪党员称号，就是人民的罪人。如果你方没诚意，请便。我们西部是有很多不足，可是，也不是一无是处，老封绝不能出卖当地父老乡亲的利益。” 相朝阳嘿嘿笑了笑，又来和稀泥了：“我说双方都让一步好吗？生意不成情意在嘛。” 女老板用不容置疑的话语：“我们到其他地方投资都是对方先垫资，还预付万分之一的奖励，这个规矩不能改。” 封进前镇长语气强硬地说：“其他地方怎么样？我管不着。可是，在我们这里就应当依法办事。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双方必须依法设立各自的权利义务关系。我们在综合考虑老百姓的合法权益的前提下，这个条件是最优惠了，如果不接受，就此终止谈判。” 看到镇长封进前严肃的态度，老女人恼羞成怒地喊道：“小宝，我们走！咱们后会有期。看你们怎么向钱处长交代。”说完拂袖而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封进前与相朝阳相对一笑，嘲弄道：“恕不远送。” 他们没有专车，一时找不到出租车，二人只好坐班车返回长安。封进前没好气地说：“大骗子，空手套白狼，坑害我们北莽原的父老乡亲，做梦娶媳妇—— 想得美。在我这里玩空手道，没门。” 相朝阳赞许道：“你老弟真是火眼金睛呀，什么妖魔鬼怪都会显露原形。” 二人放声大笑“哈哈哈…” 虽然，识破了假投资者的本来面目，但是，白白的溜掉了两、三个月宝贵的时间，招商引资没有多大进展。再有3个月就要考核了，相朝阳心急如焚，头发白了一大半，怎么办？ 第四回 第四回稳住局面高调建房欲盖弥彰转移目标 诗曰：天下国家本一理，长官言重不稀奇；制度稀疏众难犯，绞尽脑汁度危机 两千年的封建统治，儒教的主导地位，引发了国人的微词和不满，骨子深处追求“均贫富，等贵贱”的所谓狭义公正，千百年的演变深入到基因，骨子里遗留着“不患寡，只患不公。” 这没有形成现代意义民主法治的公平正义，而是养成窝里斗的糟粕，人们见不得相熟的人，同一地区的部门比自己好过，其他国家、地方怎么样与我无关，始终只与周围的单位和熟悉的人比较。一个地方、一个人与经历相似、地位相当的单位和熟人之间比高低，甚至相互倾轧司空见惯，同一城市相同层级的部门相互攀比待遇也就不足为奇了。 泾渭市没有改善住房条件的单位大都认为，大家供职在同一个政府，为什么同在一个屋檐下，结果各不相同，这让他们难以接受，甚至怨气冲天。市区绝大多数部门能采取不同方式，相继住上了宽敞的房子，经信总公司为什么不能？工作人员自然觉得低人一等。他们心理顿时失衡，行政局改为事业性质的总公司，他们愤怒难平。 好在机构改革办公室解释说，这么作是权宜之计，你们局只不过是翻个牌子，身份、待遇、级别一律不变。然而，时过境迁，为什么再也没人过问了？现在享受的待遇也发生了根本地变化，经信人内心失去了以往的平静，尘封已久的单位身份、个人待遇、干部任用、单位地位下降等差别，令人耿耿于怀，更为严重的住房狭小落后令人不快，改善住房地问题爆发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霎时，经信总公司如同平静的大海刮起大风，波涛汹涌，浊浪滔天，大有酿成强台风之势。机关、家属院、相关人员逢人到处说房子，有好事者甚至散布“相朝阳整天找夏总，那天，我听见他说市区要合作征地盖新房了。”“唉——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没有能力强劲的领头人，好端端地一个大局演变成公司，我们已经没有脸面了”、“公司和局就是不一样，我早就预料到了的”、“夏总让我调查其他单位盖房的事。”一时流言蜚语铺天盖地的传得活灵活现。 泾渭市机构改革中改为事业性质的经信总公司，职能是依旧管理企业和信息化建设，可是，经信人一时怎么也无法适应。他们还在延续着过去的称呼，总喜欢称自己单位是局，而不屑什么总公司之类的称号。盖房子有了眉目，人们热情高涨，恨不得明天就动工。谣言笼罩了总公司，人们心里有各自的小九九，再也没人主动下基层了，生怕自己离开一会儿就发生什么不测。以往争着、抢着外出、下县的美差，现在没人愿意去了。家属们也沸腾了，一到晚饭后，夏宇彦们一走出家门，家属们就围拢过来问长问短，话题总离不开房子。 耳闻目睹这种现象，夏总经理心中很窝火，真是积习难改，公司干部职工怎么还是如此素质？我从监察局调任经信局，不久，发现员工素质低下的问题，发誓提高整体素质，多年来一直在想方设法改变现状，提高他们的修养。怎奈经信局积习太甚，职工修养不敢恭维，他们是家庭教养不好，还是单位积习难改？究竟历届班子的低能让他们是心灰意冷，还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为什么努力了多年，还是不见改观，有时候忍不住了，真想发火训斥一番。可是，一个家属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不想让人说自己当了局长架子就大了，依然保持着平易近人的形象。 改称公司自己心里也不高兴，让人埋怨就更是气愤难忍。可是，气愤归气愤，保留极高的修养还是本有必要。另外，他怕万一训斥了的人教养不够反击，顶撞自己引起连锁反应，形成效应，那就更难以控制了，于是，也就隐忍住不好发作了，打个哈哈算作回答。他敏锐的觉得，盖不盖房子有可能成为自己人生的滑铁卢。职工们的胃口被吊了起来，如果没有个态度，不好给大家交代。于是，夏宇彦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周三例会前，夏宇彦唤来企管科长陈忠文，亲切地问道：“忠文呀。你最近忙啥呀？无论怎么忙，也要注意休息嘛。怎么也不到我的办公室叙叙旧？来，喝喝茶，消消遣嘛。” 脑袋灵透了的陈忠文人称“十二能”，善于处理各种关系，广交三教九流，民间素有“陈市长”的美誉，在泾渭市没有什么办不了的事。他长于看风使舵，被誉为代代红，与历任一把手的关系都不错。如今，总经理召见自己，他马上猜到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商量，猜透了对方的心里，他就不急于表态了。 于是，不紧不慢地诉苦说：“老总。你交给我们的国企改革任务繁重，我科忙得鬼吹火，主管副总经理又不给力。人们有事都找我，只能像歌里唱的‘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再大的问题都得我处理呀。我也知道您日理万机，比我们的压力大得多，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说完，拿起夏宇彦的不锈钢水杯，走到电动热水器旁，打开龙头续满水，笑吟吟地双手递到他手里。 “忠文呀，你的工作能力超群，善于处理棘手问题，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是社会上公认的嘛。俗语，能者多劳嘛，你就别叫苦了。你们按照上级的精神办事不会有错，你办事，我很满意嘛。” 陈忠文心里说：这位仁兄一贯疑心很重，对谁都不放心。他又有什么麻烦事需要我处理？现在给我贴杏核凉眼药，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能轻易答应，还是先听听怎么说，与他周旋周旋，看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抓住他的七寸再说吧。想到此，陈忠文微笑着说：“我也是忙了抓瞎，成绩的取得是您领导有方嘛。” 夏宇彦心里骂道：人们说的不错，这家伙是属狐狸的，不弄清楚我的意图是不会轻易就范的。现在，他与我玩起了太极拳，那我就打长拳，单刀直入吧。夏宇彦带着疑问说：“忠文，这几天全体干部职工、离退休老干部和家属们纷纷议论盖房子的事，你怎么看呢？” “市区其他部门也是财政拨款，人家几乎都改善了住房条件。我们的职工干部想改善居住条件无可厚非，可以理解的嘛。我想夏总，你也不会甘心屈居75平米的陋室吧？我支持公司改善住房条件。” “呵呵呵。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们谁不想住大房子。可是，我们与人家不一样，名称变为总公司，半事业半企业，还有企业管理职责，其他部门嘲弄我是麒麟，言下之意就是四不像。唉——！我们现在是无产阶级了，一没有地皮，二没有项目，三缺乏资金，四是公司，财政拨付的资金少多了，经费匮乏，要盖房子谈何容易呀？” “说得也是。同志们知道你的难处。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发动群众，大家一起出主意，想办法，总会有路子可以走的嘛。听说何滨区经信公司看好地皮了，集资盖房的最大瓶颈突破了，资金不是问题。据我了解，大家都做好了集资建房的准备。” 夏宇彦离开办公桌，走到陈忠文的身旁，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无比亲切地说：“老弟呀！实话告诉你，相朝阳说的那只是个意向，千万不可当真。河滨区上的关还没过，麻烦大着呢。实话告诉你，如果有了地皮，我还找你干什么？老哥欣赏你的能力，准备把这项任务交给你，帮手你自己挑，要谁都行。” “您夏总如此信任我，陈忠文一定肝脑涂地，舍生取义，在所不辞。”这家伙故意敬了一个少先队礼，惹得夏宇彦哈哈哈大笑。陈忠文一点也不笑，郑重其事道“俗话说得好，要知泉中水，先问地里鬼。殷敬民可是秦正街长大的土地神，非常熟悉城市的地理环境，你让他与我一起跑吧。” “殷敬民，我多少了解一些的，有什么‘东门老三’的绰号，此人心狠手辣，是有名的泼皮无懒，好像涉黑。你要很好的把握分寸，与他打交道要防着一手，注意保密。不该他知道的应当守口如瓶。” “明白。我会把握好分寸的，指挥这类人还是有心得的嘛。好言相劝调动他的积极性，发挥其长处，适当拿捏，又不让他牵着脖子走。请放心，我一定按您的意思办，不会留下任何麻烦的。” “好！我们相信你，执行吧。” 陈忠文高兴地走了。 “哎呀呀！老总室怎么失火了？我要拨打119了。”一个女子脆生生的声音飘了进来。旋即，一袭黑色连衣裙包裹着高挑、玲珑身材的少妇，笑茵茵地走了进来，调皮地调侃说着。夏宇彦抬起头来，看着那一头瀑布似的黑发映衬着俏丽的面孔似鲜花盛开，白皙的脸庞仿佛白云飘飘，阴天转多云的天气一下子晴空万里，房子立即亮堂了。他掐灭了正在抽的香烟，笑着说：“噢，微竹。人们都说我善于熏陶人，是不是又来接受我的熏陶呀？呵呵。坐。” 马微竹提了提裙子，款款地在夏宇彦老板桌的对面，不无撒娇地问：“老大，有什么烦心事？不停地抽烟，不利于健康的。你再不停止放火，我可受不了啦。”娇羞地站起来，装作要走的样子。 红颜知己那张稍微扭曲的俏脸，使夏宇彦于心不忍，急忙灭掉香烟，赶紧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又按下换气扇按钮。霎时，一股起新的空气立即透了进来，烟尘慢慢散去，马薇竹的香水味迅速弥漫在整个房间。夏宇彦深深地吸了一口，贪娈地品味着。他为她泡了一杯绿茶递了过去，柔情蜜意地说道：“小乖乖，尝尝我的新茶西湖龙井。” 马微竹端起杯子，轻轻地吹了吹浮在上面的少许散飘叶，用小口嘬了些茶水，细细地品嘬着，然后，嫣然一笑：“大宝贝。好茶，真个是沁人心脾，开窍通经呀。” “微竹，最近，公司可不太平呀。人们吵吵嚷嚷地说什么来着？盖房子的事你知道吗？” “渴望改善住房的人众多，群众的确反响强烈呀，不少人把矛头指向了你。秦守盛的妻子张菊丽悄悄告诉我说，在家属院活动室里的人埋怨说，夏宇彦当年为了一己私利，购买豪华轿车，耽误了大家改善住房条件的大事。如今，人们说的这事对你不利呀。” “唉——！众口难调，4、500人的家长，实在不好当呀。这正是我烦恼的事，思前想后，一时理不出头绪。人说你是我的智囊，背地里称‘参谋长’嘛。如今，就再参谋一回，说说你的看法。” “按说政府实行了货币化分房，哪个单位再要自己盖房子是说不过去的，也是违规行为。可是，政府建起了厦华家园，不少部门纷纷仿效，也没有那个机关出面干涉，市区单位几乎都盖起了自己的新楼房，唯独经信总公司没有盖房。我们局名称改为总公司，已经遭到病垢。如果，再不想方设法改善干部职工的住房，提升职工的士气，实在说不过去了。” “我头疼的就是这事。前车之覆，后车之鉴。隋世鑫不是盖起了房子，我们后来者享受了。他自己没有住上，却灰溜溜的走了，还落下不少风言浪语。我寻思盖嘛，弄不好，没吃着羊肉，惹一身膻。可是，盖房子是人心所向，不顺应潮流，因势利导，一味强调原则，群众意见难以平覆，必将影响我的声誉和以后工作地开展，我现在是行在江河里的船遇到风浪，左右打转转无法靠岸呀。” “呵呵。老宝贝，别绕圈子了。你内心想不想盖房，这才是问题的焦点。我不想猜你的心思，给个结实话，你怎么想的？” “我们在这单位也不是一年半载了，累积的矛盾重重，积重难返。职工素质参差不齐，情况十分复杂呀。我可不想步隋世鑫的后尘，好心盖房没有好报。在告状声中，夹着尾巴去了交通局，担任带括号的副职，没进监狱已是很幸运的了。” “俗话说，人比人活不成，马比骡子驮不成。人和人哪能完全一样，你把自己与无能的老隋划等号，难道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被房子吓破了胆？如果你不想盖房，这很好办。欲盖弥彰是最好的办法，你在大会小会上高调谈盖房，放出风一定要建高质量的房子，派人四处联系地块和建筑商。然后，看风使舵，走一步，看一步。张菊丽说，张志立副总在活动室说，如果花10万元盖单元楼房，我就北莽原老家盖别墅。他明确表示不赞成单位盖房嘛，让他打头阵，吸引众人的目标。” 总公司政务会议正在紧张地进行着，陈忠文一字一板地汇报着联系情况“…经过多方努力和艰苦的谈判，我们与轻纺公司达成了共同盖房的意向。他们提供60亩地，按容积率5计算，可盖20万平方米，户均140平方米，每户需要出资10万元左右，先期要付4万元…” 张志立副总一听就急了，嚷道：“慢着，你说什么？140平方米，我粗略的算了算，成本价是每平方米1020元左右。在我老家每平米也就500元，这个价完全可以盖起豪华别墅。” 罗德望连忙驳斥道：“你们老家在北莽原上，祖传的桩基地可以盖别墅居住。我们老家远离泾渭7、800公里的内蒙古，怎么办？你给我出个点子。咱把话说回来，你不想要房子，转让指标少说也能收入3、4万元。卫生局游局长在厦华家园14万元买的一套160平方米的房子，一转手卖了38万元，24.5万元的进账呀，这可是真金白银的钱呀，同志，房地产利润丰厚呀。你就是不住，我帮助你转让嘛，就当给大家办点福利，何乐而不为。” 夏宇彦看着罗德望激动的神情，面露不悦之色。一贯善于察言观色的赵世臣明白了一把手的意图，慢条斯理地说道：“无论盖与不盖家属楼，我们都要从长计议，我觉得10万元钱也是不小的数目，一次拿出4、5万，我们公司有不少人也是没有办法的。我的意见是继续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尽量降低地价成本，让大家住进物美价廉的商品房。” 夏宇彦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挥了挥手，说道：“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大家想住好房子无可厚非，我和同志们的心情是一样的。但是，我们目前条件很不成熟，人们争议很大，那就先缓一缓。忠文，你继续联系便宜地皮，争取把好事办好，实事办事。散会。” 罗德望还想说什么，赵世臣一个眼色示意过来，欲言又止。 夏宇彦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大家顿时哑口无言。经信总公司盖房的潮流被轻易化解了，张志立不合时宜的发言留下了把柄，人们把不愿盖房子的不满发泄到张志立身上，夏宇彦暂时度过了危机。然而，等待他的是更大的风暴 第五回 第五回遭遇旱灾任务拖欠奔赴饭局众人解困 诗曰：献公苦战奋图强，天时地利不在邦；费尽心机城前移，诸侯豪杰计倾囊。 厄尔尼诺再次肆虐，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旱掠走了泾渭大地的碧绿，耐旱极强的扒地龙都变得干黄，挣扎在死亡线上。乡间的土路、砂石路上积了厚厚地一层黄土粉尘，偶尔过去一辆汽车，隐藏在溏土中的石头颠簸得车子东倒西歪，尘土飞扬，弥漫着土腥味，淹没了黄尘古道，车身立马穿上一层脏兮兮的黄土铠甲。 城市也难免黄尘侵扰，行道树、楼房上沾满了土黄色的粉尘，皮鞋一上街就脏的碜人。红蜘蛛施虐城乡，绿化树国槐叶子只剩下叶柄，整个泾渭盆地笼罩在凄惨的黄尘枯萎之中，煞是凄惨。 南部平原有灌溉条件的地方稍好，玉米涨势还算不错。北部旱腰带满目苍凉，阳坡焦黄干枯，仿佛火烧了似的，惨淡的黄色成了主色调，光屁股小孩也成了土黄色。往年泾渭河平川引以为自豪的青纱帐消失得无影无踪，常绿树上叶子焦渴地枯黄，依然顽强的站立着；只有城市里的绿化树才享受着浇灌的特权，展示着绿色的生命。 天公也不作美，红蜘蛛、蝗虫也来添乱，秋庄稼被啃得几乎不见绿色，苹果、山楂等蔷薇科果树叶子似火烧状。泾渭大地灾害连连，农业遭灾，夏粮歉收，仅靠水浇地里的一点秋庄稼无济于事，果品又是小年，受旱后品质不好，卖不上好价钱。虽说，二三产增幅较大，但是，经济总量大幅度下滑，要保住全省经济总量第三的位次，只有靠招商引资这块了。 年初的许诺怎么兑现？老邓急得直拍大腿，梁馨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班子成员无助的神情历历在目。相朝阳一时压力很大，都怪自己当初夸下海口，完不成岂不成了笑料，这下如何是好？一连几晚难以入睡，头也小了一号。 虽然，长三角、珠三角兄弟单位支援了100多万元的工业技改资金，又从省公司增取回来60万元，按说很不错了，可是，市公司截留了20万元。全年实际到账资金不过140万元，缺口仍然很大。相朝阳下了狠心，无论如何也要引进5000万以上的投资，他把所有人都发动了起来，走亲访友，到处寻找投资…… 相朝阳拖着跑省城的疲惫回到办公室，在床上躺一会儿，想缓缓神，怎奈半晌不能入睡，好不容易睡意袭来。朦胧中，突然，手机铃声大作。他本不想接，可是，那《十五贯》中苏戍娟的唱腔响没完没了，好像有意做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老相没办法只好接通：“喂。你好。我是相朝阳。” 只听陵照镇长封进前说：“相哥，喝酒来。” 相朝阳懒洋洋道：“谢谢。你们喝吧。我心神疲惫不堪，想睡一会儿补充元神，就不去了。” “哈哈哈。你这老家伙，是不是有了二嫂。” “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哪里有那个心思，你就别胡说了。招商引资任务没有丝毫进展，班子成员们压力很大，我都要崩溃了。” “呵呵。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小事一桩嘛。来来来，这里朋友众多，大家出主意，想办法，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记住黑风酒店海市蜃楼包间。” 相朝阳一踏进海市蜃楼，混浊的空气扑面而来，菜香、烟呛、酒冲、女性香水、汗臭等混合气体几乎令人窒息。他不由自主地用右手扇了扇难闻的空气，定睛一看，只见12个人的此大酒桌坐着11个男女，东倒西歪地喝声正酣，封进前看到他走进来，大声喊道：“相哥，来，坐在兄弟跟前，上席给你留着。” 相朝阳稳步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的空位子上，封进前指着他说：“弟兄们，停一下。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位贵客，他就是经信总公司相朝阳。我尊敬的老战友、老大哥，也就是你们的公共老大哥。”说着端起酒杯说：“我提议，大家端起门前的酒杯，集体敬相老大哥三杯，怎么样？” “好！”众人一齐叫道。 相朝阳知道封进前豪爽忠义，当年作战勇敢，党性原则很强，忠于职守。转业到地方担任基层干部，爱护百姓，在农民中威信很高，受人尊敬。长期在基层工作，浸淫了乡村习气，沾染了饮酒嗜好，言谈举止有些随便，也不算什么大毛病，俩人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关系非同一般。酒过三巡，他发觉封镇长今天真的是要帮自己了。 在座的有发改、电信、交通、税务、工商、外贸、人事、财政等局长，坐在自己旁边那个壮硕、肉感的中年女子，是新任招商局长祝凤妍，还有什么房地产公司老板、灿耀果菜加工厂厂长、酪乾神功宝元袋研制者、海仁心神通药企董事长等企业家。相朝阳仔细扫视一番，心中暗自道：噢！这个老封的交往甚广呀，竟然有画家、作家、道士、和尚、风水先生、脚踩黑白两道的老大、房地产商……他不由得感动了，从容地端起酒杯：“今天封镇长做东，我能和大家欢聚一堂，老相很高兴。我借花献佛，敬大家三杯。” “喝。”众人一饮而尽。 外贸局长夹起一根酷似男根的乳瓜，放到祝凤妍面前的食碟说：“祝局长，这可是个可心的玩意，哥哥只给你，吃了美容呀。” 税务局长一脸坏笑：“凤妍妹子，你孙哥偏私，看那是个好东西，只有你能夹好，用着舒服又好吃，慢慢享用，千万别掉了。” 众人一道起哄：“祝局长，夹好，夹好。好好享用，别让人抢走了。哈哈哈。” 祝凤妍也不生气，笑吟地说：“夹好就夹好。有什么好笑的，老娘非常喜欢夹这个玩意。你们能加吗？几个色中饿鬼看着，老娘吃了，馋死你们这些se狼。”说着用筷子夹起乳瓜咬了一大口，脆生生地大嚼起来。惹得众人哈哈哈大笑，再也无话可说了。 封进前舌头硬硬地说：“我说，你们吃、吃好，喝、喝足了。不、不要忘记正事，老封的饭好吃、难消化，叫、叫你们来，就、就是替、替相哥、哥。招、招商、引资的。” 工商局长发话了：“我说进前，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不相信我们怎么的？大家亲如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各位兄弟与老相什么关系还用问吗？他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我们是王八遇到鳖，都是一类货。谁不帮忙行吗？” 封前进舌头发硬道：“有关、关系，找、找关系；人、钱、权都、都行。” 祝凤妍yindang地一笑，挖苦道：“疯子，拿不住点子，请人吃饭，自己先猫尿灌多了，说话也不着边。权、钱可以完成任务，要人干什么？难道你疯子要三陪了？” 封前进骂道：“你、你这风臊的、的妖精，总、总喜欢干那事，离开了舒服事就不能活了吗？按、按自己的喜好，乱、乱猜。老子的、的意思，有人，就、就有关、关系嘛。” “我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年头，人事关系也是生产力，大家出主意，想办法找关系帮忙，也是一种思路呀。我们文学界如今就是依靠人事关系出书出名的嘛，获什么奖也是运作的，可以借鉴嘛。哈哈哈。”贾作家故作深邃道。 财政局长嘿嘿一笑：“老相呀，贾作家说的有道理，应当试试。兄弟我是替人看保险柜的，丫环带钥匙不是掌柜的。钱都是区长管着的，我可是爱莫能助，帮不了你什么忙的。不过，可以提醒你老兄，放着市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史桂途这么大的面子，不用有些可惜呀。” 相朝阳忙说：“我们是在西南一个战壕里滚了3年的老战友呀，怎么能忘记。当年，他与进前都是我们三营的排长，老子是营长。风水轮流转，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转业回到地方，人家进步了，贵为市府要员，我与进前乃区区科级干部，地位悬殊，来往也就少了。如今，有事找人家，那不是棒槌掏牙缝，有些夯口嘛。唉——！” “哈哈哈，老兄多心了。战友情什么时候也淡不了，哪天，我做东，邀请你们老战友们聚会，你俩好好聊聊，叙叙旧。” “那敢情好。” 封进前又对祝凤妍说：“凤妹子。相、相哥的事，你、你多操心了。” 祝凤妍那张胖脸挤满了笑纹：“妹子全力而为，怎么样？” 相朝阳忙说：“谢谢。” 道士贪婪地大口嚼着鱼肉，祝凤妍看见了，故意嘲弄道：“我说牛鼻子，你嘴咋就那么馋，一个出家人往死里吃肉喝酒，就不怕下地狱吗？” 道士喝了一口酒，不以为然地说：“你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现在都能当局长，我老道怎不能吃肉饮酒？济公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人们都说有地狱天堂，谁去过？谁又能说在哪里？如今少林寺的方丈都用手机，开公司了，我也要与时俱进呀。” “你个花、花道士，臭理、理论蛮多。” 道士也有些醉意，说：“祝妹子，你横竖都是嘴，就你理长呀。你这屋里人都能坐席喝酒，我为什么就不能吃肉？” 祝凤妍笑了笑，骂道：“你个牛鼻子老道，少bi干。有本事就给相哥算算，怎么完成任务比啥都强。” 道士这回倒是来劲了，“无量佛。”唱了一个诺，摇头晃脑，掐指舞弄，口里念念有词：“子丑寅卯，一二三，指三指，画三番，五色祥云点面前，神仙帮你掐一卦，上卦下卦都是乾。即阳气刚生于地，如同龙在地下潜着；你又逮了一乾卦，即将时来运要转。”接着细细解说道：“这个卦见龙在田，先期潜伏，诸事不顺，到后来说明有好运势在行走，有衙门和阴人相助，你的好运即到。” 相朝阳一向不相信这些迷信，现在看到道士说的头头是道，疑惑地问：“师傅，那你说我们的路子在哪方？” “无量佛，贫道以为，要成诸事，东南方是也。”看到道士独占鳌头，风水先生也不甘落后，立即端起一杯酒道：“各位，道长算的很有道理，我也来献丑了，这就给相总看看。”大家再次叫好。 风水师说道：“相哥，我先说，若果不对，大家可以啐我。你今天座位面南背北，酉时坐下。你的办公室是西开门，办公桌也是向南座，并且面前悬挂世界地图和中国地图。” 相朝阳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知道？”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相哥，你回去把国家地图挂在背后，与世界地图相对，你坐在中间。” 祝凤妍又挖苦道：“看来风水先生也不是什么好鸟，胡言乱语，信口雌黄，骗吃骗喝罢了。我们各级干部办公室摆设大体一样，你这是什么狗屁风水，不沾边，出去到大街上算卦糊弄白痴，骗两个零花钱还可以，干不了什么正事。” 风水先生不干了，嘲讽道：“什么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你没有入道懂得什么？风水是科学，古代叫堪舆，避免了不少建筑灾难，深受民间敬重。一些丧尽天良的爱前者，利用堪舆骗钱害人。到后来逐渐被骗钱的堪舆师异化了，实在可惜呀。老子实话告诉你，这叫胸怀祖国，放眼世界。老夫掐指一算，调节微循环，改变时运从未失手。你家风水一变，四面来财。相哥，你回去按我说的做，然后，在桌子上放一个mzx铜像，摆放党旗和国旗。” “哈哈哈”众人一阵朗大笑。相朝阳有些气恼，心里骂道：妈的，这是什么胡诌。封进前的饭局，我也不好发作，碍于面子，委婉道谢：“谢谢各位。我再想想些办法，看怎么完成任务。各位弟兄和老板，你们量力而行，看着办吧。” 祝凤妍嫣然一笑，说：“相兄，问神打卦看风水似乎也有些道理，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现在一些大人物很迷信，我市在南方一个省的权贵，前年回家葬父还看风水呢。有人说灵验着呢，有人不信，信不信在自己，就当心理安慰了。你可能不知道，如今，一些贪官无论干什么都开票据报销，唯独到庙宇烧香拜佛用自己的钱。” “哈哈，确实是这么回事。老相，我们支持你，你也得配合呀。” 画家讥讽道：“你们不信马列信迷信，社会风气怎么好？我算看透了你们公务员了。” 贾作家连忙圆场道：“你老还是如此固执，大家说说笑，不必认真。” 画家“哼——”了一声，走向厕所。 一个双臂纹了两条龙的人端起酒杯，狞笑着说道：“相总，我敬你一杯。谁找你麻烦，或者征地拆迁，兄弟一个电话就可以摆平。” 相朝阳知道这是黑白两道的人物，本不想招惹此人，但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就端起酒杯说：“谢谢。咱们一起喝如何？” “好！”人们全部站起，一饮而尽。人们哈哈哈大笑。在大家的起哄中，相朝阳晕晕乎乎地回到办公室，昏昏沉沉沉浸梦乡。 第六回 第六回为盖房众人施巧计扩职权二人忙商讨 诗曰：民间呼吁起阿房，布衣黔首忙商量；王庭有事生是非，李斯赵高另思想。 经信人这回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他们没有因为请求受挫而停止呼吁盖房子，发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几个胆子大的人不甘失败，他们结伴找到张志立副总办公室，以聊天的方式，渗透公司组织建造家属楼的想法，以形成广泛地统一战线，扩大威慑力。 陈忠文故意用调侃的口气，微笑着说：“张总可是秦城侯的后代，占据了风水宝地，祖先留下7分的桩基是聚宝盆呀。你村人都说，那7分地够你发财致富了，啥时卖给我二分也沾沾光嘛。” 殷敬民接过话茬，揶揄道：“谁让咱祖先早年从河南逃荒过来，没有在北莽原置买田产，一直到城里租住别人的房子做些小生意。解放后，政府分给的凤凰台平房，如今成为国家保护文物。我家只能住在窄小的安置公房里，去年旧城改造拆了，如今没有立足之地呀。我和忠文可没有秦城侯福荫，只好联合起来高价买你的地皮盖房了，怎么样呀？” 张志立没有听出其中讥讽的意思，以为他们羡慕自己的宽阔的桩基地，自鸣得意地摇摇头说：“那不行。祖产怎能让人？那还不被人骂为踢打江山的货。我可不是党阁老的后人，连先人的门户都守不住能叫人吗？你们另打主意吧。”说完得意地“嘿嘿”笑了。 殷敬民一贯看不起张志立爱占小便宜的土财主做派，正好借题发挥，挖苦他说：“哈哈，张副总守土有责嘛，很好。佩服，佩服。咱们换个话题，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全当笑料，大家同乐。” 陈忠文借机煽风点火说：“老殷呀，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好故事，就讲给大家听嘛。” 殷敬民“吭”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地说开了。 远古时候，北莽原上出了一个非常富有的财主，祖上留下了巨大的财富。在那个以土地为富贵的时代，他还嫌土地不足，用这些财富和自己攒下的钱广置田亩，加盖房产，整个北莽原几乎都成了他的田产，房子盖了18院。财主异常高兴，经常四处走走，查看自己的豪宅大院，骑马巡游自己的疆土，以至于骑马一天也看不完他的田地。 财主很勤劳，早睡早起，注意强身健体，身体很好，饭量也不错，经营有方，财源滚滚。随着年龄的增长，财产丰盈，田地越买越多，成就感也越来越强，整天喜上眉梢。有一天，体质坚固的老财主照例骑马巡游，越看越高兴，不由得放声大笑。 谁料乐极生悲，一头饿狼被惊扰，“嗖”地一声蹿了出来，高高跃起。马受惊了，拼命狂奔起来。财主也吓坏了，拼命勒马的缰绳，越勒马跑得越快。老来不讲少年勇武，毕竟年纪大了，武功高强的他渐渐筋疲力尽，难以驾驭惊马。突然，马向上一跃，财主抓不稳缰绳，重重的摔了下来，身受重伤。 天无绝人之路。命不该绝的他被地里干活的长工发现，他们急忙将老东家抬回家。孩子们火速请郎中医治，药石用尽，虽有好转，却是时好时坏。财主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遂请阴阳先生堪舆墓穴，在自己的田地里挖了一块墓地。他不放心别人，让人抬到墓地，想看看自己最后的归宿。 他原以为自己的墓地会很大，建筑非常豪华，怎么也会像原上留下的帝王将相的陵冢。可是，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么一小块最终安息之地，再环顾一下周围自己购置的广阔田地时，感慨万千：一生拥有那么多钱财，安歇地只有一块很不起眼的坟地！这与穷人没有什么两样！财主很不满地问阴阳先生：“先生，我的财产富可敌国，为什么我的墓地如此小。” 阴阳先生说：“你积的荫德不够，墓地修大了不利于后人。” 财主大叫：“老天爷，我不想死。如此丰富的物质还没有享受够呢，我不甘心呀！” 儿子讨好财主说：“爸，你老人家功高盖世，给我们置下这么多的财富，要是你嫌墓地太小，我们就给你仿照汉朝皇帝陵，为你造一座占地几十亩的大墓。” 财主摇了摇头，说：“我不能让后世受累，你们过得好就行。” 儿子又说：“你老不愿意睡大墓，我们就给你过盛大的葬礼，让北莽源的人都来送埋。我们豁出去了，请大戏大待客过上他七七四十九天丧礼，哪怕卖几亩好地，也要把丧事办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体体面面。财主听后，勃然大怒，使出最后地力气骂道：“你们这些败家子，祖宗的地块不能丢，说啥也要守住土地呀。” “哈哈哈…”、“好！”只见王益仲与秦守盛相约走了进来。他们要为敢于直言的科长助威，劝说张志立加入盖房子的队伍。 张志立这下才明白了他们是嘲弄自己，立马面露愠色，不快道：“你们一唱一和的骂我，成何体统。” 陈忠文嘿嘿一笑：“我们怎么敢骂您呐，看到您独守空房闷得慌，进来说笑，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嘛。如果冒犯了局座，我道歉。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王益仲连忙插话道：“大家都知道张总平易近人，才经常来你办公室聊天，凑热闹的。谁敢骂你呀” 秦守盛谄媚地说：“张总一点架子都没有，我们喜欢与你开玩笑。人们都说你是平民老总嘛。” “哈哈哈。我喜欢与民同乐。记不清谁说过，与民同乐霈恩均。不过，上下有别，不能混为一谈。我怎么说也是你们的领导，应当受到尊重。你们就是没有故意骂我，开玩笑也不能越界。否则，成何体统。”张志立笑着说。 陈忠文马上调转话题说：“张副总经理，张军侄儿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结婚。你不着急抱孙子，我还想着当爷呢。” 殷敬民帮腔说：“你老哥很不应当呀，儿子要的晚了，别再耽搁了孙子，得不偿失嘛。他胖爷我都等不及了，你咋就一点不着急呀？” “我经常看见张军与女朋友在泾渭河边游玩。女孩高挑的个子，皮肤白皙，文文静静，十分漂亮。这么好的儿媳妇，坏小子们能不打主意吗？赶紧结婚，千万不要让别人抢走了。” 秦守盛几乎流着口水说。 “张总呀。赶紧给张军侄子结婚吧，如果缺钱，你说一声，我赞助。”王益仲又来拍马了。 “我与你嫂子也是这个想法。但是，没有现成的房子，亲家不答应。我着急也没有办法呀。” 张志立终于被拉上套了，陈忠文故意说：“兄弟我给老哥出一个高招，在那7分宅基地上盖别墅嘛。哈哈哈…这多么超前，儿媳妇肯定喜欢。” “唉——！”张志立长叹一声。满脸忧愁地说：“你们不知道，别说盖别墅，在原上就是盖了皇宫，人家也不答应。” “活人怎么能让尿憋死。你常说，思路决定出路。改变思路天地宽，腾出你的100多平方米的房子，张军结婚不就迎刃而解。你们老夫妻住在原上，如今开通了27路，一块钱很方便的。” 殷敬民又出点子了。 “我们老了，按说叶落归根，回到老家养老，住原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可就是农村医疗和生活不方便，再说城市住惯了，在农村也不习惯了。” 秦守盛连忙说：“你有的是钱嘛，现在房地产市场很火，在泾渭城里给侄子买房子不就行了。” “我攒了几个钱不假。可是，如今城里一套100平方米的商品房，少说也得20好几万，打死老汉我也买不起呀。” “老总呀！我媳妇在电力公司上班，他们领导给大家盖的房子140平方米，装修好才14万呀。咱们自己征地盖房不是很好吗？”王益仲急忙献计了。 “那当然好呀。”大家异口同声叫好。 “咱们公司征地盖楼，价钱应当很便宜嘛，正好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呀。”张志立几乎是自言自语道。 陈忠文打趣说：“哈哈，你没老就健忘了。前几天，你不是说过，单位盖什么楼房，那不是闹着玩嘛。有哪些钱，我在老家北莽原盖别墅还有剩余。你的态度就是明显不支持征地盖房嘛。” 殷敬民接过话茬说：“我们与轻纺总公司联系的好好的，你那一句话就泡汤了。现在后悔，迟了。” “你们说话要凭良心的，红口白牙的不能陷人于不义。这么好的事，我怎么能不同意盖房呀。大家的好事，我举双手赞成。”张志立急得脸红脖子粗，不停发誓赌咒。 秦守盛脖子一犟，三角眼漏出讥讽的神色道：“你得了吧。夏总经理召开全体人员大会，你明确表示不同意嘛。” “你们就知道陷害好人，看我老头子好说话，欺负老实人。我说过在原上盖房子便宜，那是想压低房价，怎么能说是不同意盖房？你们理解能力太差，好心当作驴肝肺，真没良心。”张志立气鼓鼓地说。 “我就说嘛，张总一贯关心群众的利益。人们都赞扬你是倡导群众路线的典范，怎么会反对集资建房吗？”乖巧的王益仲不失时机地迎合着。 “看来，我们误解张总了。” “有您的支持，我们就有住新房的盼头了。” “好了。你们谁提议建房，我老张坚决支持。”说着拍了拍胸脯，发誓赌咒似的说。 罗德望与赵世臣闭门交流，谈论其他部门盖新楼房的事。罗德望诚恳地说：“老赵呀，虽然你的住房条件不错，但是，也不能放弃赚钱的机会。专家分析，中国房地产市场刚性需求旺盛，发展势头良好。我做过市场调研，按照我们泾渭的实际，房子20年以内都呈上涨趋势。按目前的利率和物价水平，钱存银行一直赔钱，投资房子是最好的保值方式呀。” “老弟，别开玩笑了，我哪有存银行的钱呀。更别说买房子了。”赵世臣调侃道。 “你得了吧，哄人也不是强装的，谁不知道一届县武装部长就是百万富翁，你能没有钱？” “哈哈哈…老弟，你要知道哥是清官嘛。” “算了吧，你转业到县上任常委、常务副县长，分管的是国土资源和工业，你们县羊煤土气，那么多的老板，人人腰缠万贯，那个与你不是铁哥们？更别说书记与你很好。放心吧，我老罗不问你借钱，也不会举报的。” “哈哈哈…你罗老弟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饶了为兄吧。” “不说了，你老赵对集资建房持什么态度？”罗德望急切地问。 “这年头，谁不知道房地产赚钱。我们泾渭这样的三、四线城市，房价每平方米也以每年200——300元的往上涨，攒够钱买房是很困难的事。呵呵呵…”世故的赵世臣笑笑不说了。 “你到底是什么态度？”罗德望紧逼着问。 “当然，集资建房是很划算的买卖，傻子也知道。不过，有些事很麻烦，还有许多不可预见的矛盾。”赵世臣有点担心地说。 “你老兄怎么了，叱咤风云的军人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一句话，你到底同意不？”罗德望愠怒道。 “呵呵。老弟，我明白你的心思。如今是行政首长负责制，我们同意有什么用？”赵世臣觉得这位老弟血气方刚，敢做敢为，今后有利用的地方，马上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地回答。 “我就说嘛，神枪手的父亲是福将，啥事都会化险为夷嘛，只要你支持，我就能促使成功。哈哈哈。” 8年前，赵世臣在石山县县委常委、武装部长，与公安局张副局长住隔壁。两人的儿子同年同月同日生，亲如兄弟，两家不分你我，相互随便出入，如同一家。“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天下没有那么完美的事，也许过分亲密，终究要出事的。 张副局长侦破完一桩灭门大案，疲惫不堪的回家倒头就睡。顿时，房间鼾声如雷，两个调皮的家伙想逗逗他玩。他们跑进房子，拿起水彩笔准备给老爸化妆。突然，张龙发现了副局长腰间的手枪，一把拿过来玩耍。赵世臣的儿子赵虎要小一点，但是，人小鬼大很机灵，使出一计骗过手枪自己把玩，说啥也不还给张龙。俗话说：七岁、八岁，猪狗都见不得。张龙这个小家伙急了，猛扑过去抢枪。 赵虎打开机头，威胁道：“站住。你过来我就开枪了。” 经常看电视枪战片的小家伙张龙根本不知道枪的厉害，狂妄道：“英雄是打不死的。”继续向前冲，赵虎一扣扳机“呯”的一声，张龙应声倒地。张副局长立即把儿子送到医院，做了全面检查，CT扫描出来了，医生仔细看过后，乐了。 张副局长气恼了，不满地说：“医生，孩子伤成这样了，你还笑，什么职业道德。” 医生微笑着说：“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枪打得太绝了，从腮骨打进去，又从脖颈出来，避过大脑，又没有伤及骨头、血管，就一个很小的伤口，缝几针，十几天就会好的。”果然，枪伤没有什么大碍，痊愈后没有什么后遗症，连伤疤也没留下。不久，张副局长调到其他县公安局任政委，赵世臣转任副县长，此事在全市传为笑料。人们都说赵世臣是福星。 赵世臣听了尴尬的“嘿嘿”笑了，算作回答” “福星老兄，你同意了。我问过老张了，他说也没意见，纪检书记说尊重党组意见。我这就建议夏宇彦老总，召开党组会议研究决定。” 罗德望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赵世臣明白，这个粘牙的事是不会摊到自己头上了，就乐呵呵地说：“集资建房是好事，你老弟又自告奋勇挑重担，老哥有啥不支持的。”他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慢慢吐着烟圈，又娓娓道来“老弟，我再提醒你，世事难料，人情复杂。政策和法律也要考虑，我知道上级不允许领导干部倒卖房屋，可别是房子盖起了，干部到下去呀。” “哈哈哈…”罗德望一阵大笑，说：“人们都说你老谋深算，这回我算领教了。不过，人不能太谨慎了，谨慎过于什么事也干不成，只能受穷。如今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折腾，不钻政策的空子，怎么能改善生活条件呀。” “我们县上班子不团结，书记为了给大家解决住房问题，得罪了有背景的县长，被市上免职了，现在还在待业。我也被发落到了经信总公司，我劝你还是谨慎为好。” “你呀。真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不再是以标榜反腐败著名的姜锦力时代了。我们唐书记提倡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加大招商引力度，努力改善市容市貌和群众居住环境，机会难得。” “我老了，胆子也小了。创造世界靠你们了。” “你别耽误了好时光，赚不到钱怨谁？我告诉你，卫生局原来都在厦华家园有大房子，人家自己盖得更好。游局长把原来那套160平方米的房子买了38万元。”罗德望露出羡慕的口气。 “哈哈哈，你是听人说的吧。” “哈哈。游局长卖房子我就是中间人，那可是一把付清的。” “那就没有留下什么口舌是非。” “人家现在是卫生系统的最高指示，人们对他言听计从，称赞他有本事，给大家解决了住房问题。如今是卫生局的头号功臣呢。” “哦，谁是功臣？”张志立走了进来。 “我们俩商量集资建房的事，你正好来了。卫生局的游效存你认识的。” “噢，游大胆，了不得。房子又大又漂亮，他们局的老少男女无不感激他。”张志立竖起了大拇指。 “这么说你也同意了。”罗德望激动地问。 “我来就是想与你们商量的。” “福星也赞同盖房子，我们正准备找你呢。“ “英雄所见略同。” “相朝阳正在千方百计找项目，费尽心机都想完成招商引资任务，我们盖房子有门了。” “哈哈哈…”想不到乐极生悲。 第七回 第七回政策变故前功尽弃新近消息柳暗花明 诗曰：江湖难料庙堂事，锦绣华章坊不知；功名利禄莫强求，成事在天自有福。 风云瞬息万变的政治气候有时候令人猝不及防，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世界上的事物始终是按照固有的规律运行，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正在经信人翘首以待的档口，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对相朝阳们非常不利。泾渭市下发文件，房地产开发属于受限制产业，已经签约的不能算做招商引资任务。 谈妥的王胖子投资两亿元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只为企业办了好事，相朝阳他们费尽心机的项目算是白折腾了。别亚伦老板的橡胶制品企业因为是高污染行业，高新技术开发区不允许入驻，转投郊县，一个投资1.2亿元的项目又是失之交臂，白忙活了一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相朝阳思想准备不足，顿时急火攻心，愁得茶饭不思，夜难成寐，精神也要崩溃了。 七月流火，毒辣的太阳放出超强的光芒，炙烤得天府如同下了大火，整个泾渭城如同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三味真火烧得万物酷热难耐。金箭般地四面射出令人惨痛，城区烦躁不安，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据劳动局信息，全市野外作业的工地，天热中暑的多达50余人，热射病令5人死亡。市政府通知野外施工白天全部停止，机关办公时间尽量缩短。 已是下午4点半了，还是没有一丝凉意，河滨区政府大院如同烧透了的砖窑，简直把人都要烧化了。相朝阳的办公室风扇、换气扇高速运转，四面吹来的全是热风，只好不停地喝水降温。可是，喝下的水立即就变为汗水涌出身体，大汗淋漓的他正在打电话，询问珠三角投资事宜。反馈来的信息让他的脸色更紫了，额头上的汗水瀑布似的流淌着。他只好走到水龙头前洗了把脸，并不擦干，呆呆地坐下想心事。 五短身材的春风蔬菜批发市场总经理、矮胖子田大榜满脸油汗地走了进来，喘着粗气抱怨道：“这鬼天气太热了，简直就是不让人活了。我说大老总也不装个空调，难道是接受烤（考）验呀。哈哈哈。” 相朝阳看到老朋友来了，立即苦笑道：“公仆怎么能与大老板相比。今年遭灾，预算经费压缩，哪来钱买空调？还得感谢供电公司的尽心尽责，维护好正常的电路，能吹风扇就不错了。哦，这么热的天，你不呆在空调房间享清福，乱跑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打探到了新信息，有要事找你商量。”田大榜艰难地喘着粗气道。 “老田呀！我如今是骑虎难下，处境非常难堪。我思前想后，怪都怪年初不知天高地厚地夸下海口，谁知现实是如此残酷，完成任务非常艰难。如今招商引资进展缓慢，我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你小子不能分忧解愁，却高兴的看笑声。什么人嘛，哪有你这样的朋友，难道要看我坐蜡不成。八月的火热虽说难忍，我却怕他瞬间而过。眼看只剩四个多月了，政府到时候问责，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免不了引咎辞职，拿什么给你帮忙？我就不知道，你还有哪门子心情笑？” 田大榜甩了一把汗，几乎是挤出笑脸，艰难地吐字说：“你们政府部门渠道多，我老田也不白求你。其实，你帮我也是帮自己嘛。哈哈哈。” “你说什么，我就不明白了？” 田大榜故作神秘，燥热令他喘得更厉害，费力地说：“市、市经信总公司，掌握着5千万元的市场平衡资金。我看你、你是端着金碗要、要饭吃。自己不动脑子，活该受、受罪。” “田胖子，我告诉你，别想打那歪主意了。市公司是有5000万元不假，那是市上的专项资金，我们区动不得。退一万步说，政府就是动用这笔资金，也要有充分的理由，况且，权限也不在我们河滨区嘛。” “哈哈哈…”田大榜一阵爽朗地大笑，如同打了鸡血，突然不喘气了，很连贯地说道：“你就不要忽悠我了。泾渭市企业集中在市区，市场平衡资金主要来源地也在市区，使用自然也在市区。市政府为了安置下岗职工，决定建设北莽原大棚蔬菜基地，所有企业都可以参与基地建设。我知道秦城区已经申请走了200万元，在机场旁边用于蔬菜大棚基地建设。我们河滨区为什么不照葫芦画瓢，为蔬菜大棚生产做好配套工程，建设一座大型蔬菜批发市场，你与我合作也可以申请使用这笔钱嘛。” “哦。这我倒没有在意，你的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我老田是什么人吗？” “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如法炮制，河滨区也申请200万元专项资金，用于春风蔬菜批发市场二期工程建设。我再动员有钱的老板拉长安那些做投资的朋友参股，你的招商引资不就有眉目了嘛。我们实现双赢，多好的事嘛。” 相朝阳眼睛突然一亮，此时也全然感觉不到天气的火热，赞许地说：“老田呀！你这可是个不错的的法子。不过，怎么说服夏宇彦总经理呢？” 田大榜又“呵呵”笑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你也参与过此事。哈哈哈。” 相朝阳一愣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不要兜圈子，什么事直截了当点。” 田大榜认真道：“泾渭市经信总公司干部职工盖房子的心情非常迫切，群众反响强烈。夏宇彦总经理现在是喇嘛扣尻子——没法了。我们借此机会，前去与他商量，说有办法为其分忧解愁，相信他会答应的。我们的条件是只要经信公司的资金到账，就在批发市场后面建设高层，1—3层做市场，上面是家属楼，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 “哈哈哈。老田呀，你真是人小鬼大，大头有宝嘛，真有你的。” “相局长，这么说，你也赞同这个法子了。” “田大头，你别小瞧人，只要对我们河滨区有利的事，我都举双手赞成。你回去搞个可行性研究报告，我们一起去市总公司找夏总。” “好的。”他们结伴去市公司争取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