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妖孽祸水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而且,刚刚还万里无云,艳阳高照,这不一会就开始,夏雷阵阵,细雨轻风了。 婉溪看了看天气,将窗帘拉上,立即,屋里一片黑暗。 这样恼人的天气啊,婉溪自然是不肯出门,窝在家里午睡多好? 而且,晚上冲了浪,白天就总爱打瞌睡,打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爬进床,不一会,就甜甜的入了梦乡,却睡得极其的不舒服。 一直在做着一些乱七八糟,像是经过了什么时空隧道,又像是掉到了什么不知名的地方,再然后,就是脑子里一阵的倦怠,然后昏昏沉沉的终于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胸前有些痒痒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张着嘴咬,又拿着爪子不停的挠。 “小猫!别烦我!要不然我宰了你!” 睡梦中的女人不耐的翻了个身,随手一挥,像是扫到了什么东西,“砰”的一声响,随即,“哇哇”的哭叫声惊天动地的响起。 “啊!怎么了怎么了?” 被这声音给吓倒,婉溪急忙跳起,一时竟愣了起来,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她她她她这房间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小娃?而且,胸前一片冰凉,她急忙低头,顿时脸色暴红,嘴角一阵抽搐! 这天杀的,这哪里跑出来的小奶娃,居然敢袭胸?! 脑袋顿时当机,唯一剩下的,只是恶狠狠瞪着眼前“哇哇”大哭的小奶娃,恨不得千刀万剐。 “别哭了!老娘还没哭呢,你哭哭哭,哭个屁啊!” 魔音穿耳,不得不自救! 婉溪手忙脚乱的拉好衣服,恶声恶气的哄着,那小娃子根本不领情,狠狠的白她一眼,再度嚎得那个高音,恨不得让人自杀了去才省心! 婉溪捂着脸抽着嘴,这小娃子,原来不傻啊,还知道瞪人。 可是,怎么会有个小奶娃呢?难道…… 正想着,门被“咚咚”的拍响,夹杂着一股电击雷糊的味道。 “奶娘,奶娘,小皇子怎么了?你快应个声啊!” 老天!还奶娘?小皇子? 婉溪翻个白眼,吸口冷气。 不用多想,肯定是,穿越了! 而且,还穿越成了这什么小破皇子的奶娘! 呜! 她可是正正经经好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啊! 婉溪内牛满面—— “砰” 门内的人一个嚎哭,一个傻站着,门外的人大概等不及,大脚丫子甩过去,门被暴力的踢开。 眼睛刚眨了两眨,两道人影扑棱飞进,一道扑向她身后,一道则直接扑向她。 “呼”的一下,没有看清,没有申辩,喉间一窒,娇嫩的脖子尽卡他人之手。 “说!你对小皇子做了什么?”阴寒的声音像恶鬼。 “咳咳!” 婉溪艰难的呼吸,诅天咒地的叫:“你不放我怎么说!” “哼!” 鼻音响起,脖间一松,婉溪华丽丽的扑了地,急忙解脱似的喘口气,不管什么时候,这小命总是重要的。 再抬眼,顿时愣住。 眼前男人冰冷无情,偏还长得一双狐媚子桃花眼,怎么看怎么诡异,怎么看怎么妖孽。 “说吧!怎么回事!” 妖孽男人冷冷盯她,宛若毒蛇的亲吻,还没近面,便觉森寒彻体,“女人,别以为自己长得一双大胸,就觉得是男人就喜欢!” 冷眼下移,不屑撇嘴,又冷声警告她不许乱动,再侧步走向‘嘤嘤’哭叫的小娃。 “乖!小钰不哭喔!哥哥给你好东西吃!”伸手入怀,悉悉索索的掏两掏,掏出一块几乎被压扁的面人。 “扑哧”一声笑,小奶娃子吹着鼻涕泡,伸着小嫩手欢欢喜喜的接过,挂着两眼的泪珠瞬间不见。 “韦大哥,还是你有办法!” 含羞带怯之嗓音轻起,婉溪翻个白眼,寻声望去。 这才发现爱哭又爱叫的小皇子奶娃已被人抱在怀中,那女子面若桃花身若浮柳,烟波媚眼羞涩低垂,眼角还一抽一抽的往上瞄,分明是迷上了眼前的妖孽男人! 额?祸水?祸水! 暗叹两声,婉溪揉着老腰站起身,龇牙咧嘴甚是不平:“喂!你们是谁?这地方是你们随便乱闯的吗?” 色厉内荏,心下打鼓。 不平被某男掐着脖子威胁,再不平这小皇子一见这两人便破涕为笑,尤其是那个桃花女……恶心扒拉看着都牙疼! 却话音刚落,便惹来一顿迎头痛骂。 “你刚刚什么意思?真以为叫你声奶娘就是奶娘了?小皇子能寻你来玩,纯属你高攀,居然敢对小皇子不敬,又是这般无理,本司不惩你,何以明理示人?!” 桃花女人冷然勾唇,眼底精光忽忽闪现。 “蠢货!” 妖孽男子鼻间出声,极端鄙视,“小小伎俩也敢拿来显摆?真以为你得了小皇子的宠,便能无法无天,没人治得了你?” 目光下移,再侧过,笑如桃花开,又重重打击:“本王看你一无是处!” “王爷说得对!这奶娘,明显就存心不良!” 桃花女子巧笑点头,随声附和,目光冷冽如刀。 装傻的女人,早晚,要将你推向那风尖浪口,做了那井底的替死鬼! 这俩人一唱一和,说得挺好,可小皇子小眼圆睁,却偏是喜欢她。 嫩白的小胳臂猛往前伸,哈拉子口水吹着泡泡:“抱抱!” 皇娘的不让碰,奶娘的一定要吃够! 扑! 吐血! 再翻白眼! 你吃个屁的奶!老娘黄花大闺女,哪里有什么给你吃?! 婉溪甩甩头,用力深呼吸,还是一片懵懂:“什么乱七八糟的乌龙事!谁得了谁的宠,谁又有了小伎俩来显摆?你是谁,你又是谁?” 一指指点过,口沫横飞,趾高气昂比那妖孽还有理。 靠靠滴,又是本王,又是韦大哥,莫不是韦小宝真身?不像不像!这打扮,脑门后面没尾巴! “放肆!本王名讳岂容你乱问!倒是你这般的不懂规矩,倒真应该好好调教!” 话落,一指点出,婉溪呆呆的愣原地,光抽嘴不动弹。 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神奇至极的……武功? 妖孽男人原来是个王啊!就是不知道是个啥王呢? 婉溪被绑了双手牵着走,一路磕磕碰碰的,转回廊,进凉台,眼前一汪碧水,耀得人眼,拔尖儿似的疼。 “你要做什么?”怒目相视,心儿颤颤,莫不是要把她扔去喂鱼? 水花泛了开,露出鱼嘴数张,见了妖孽,就仿佛见了亲爹娘,个个撒着欢的摆着尾。婉溪诅咒着,心下更加不妙。 “本王做什么,奶娘没猜到?”妖孽诱惑回她,伸指挑了开,额边碎发乖乖贴后,露出光洁额头,嫩滑细腻! 乖乖隆个咚! 果然祸水啊,祸水啊,神级的祸水! 默念两声,婉溪收回偷窥的眼睛,强作欢颜:“王爷是吧?我知道错了,有事好商量,您先松了绳子,可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是不惧水,可也讨厌做鱼料! 桃花女人粉嘟嘟的笑,“咯咯”的笑声清脆悦耳,但又十分可恨。 “韦哥哥,如此奶娘,敢称你我,不知礼体,不懂规矩,不如,把她丢去喂鱼可好?”媚眼流转,内含怨恨,一双贼手逗弄着怀中幼儿,幸灾乐祸的看好戏。 “哟!这么快,大哥就变哥哥了?那乌鸦有没有变凤凰?”看着那女人就来气,婉溪横眉立目,先骂了再说。 而且若论嘴毒,她称第二,没人敢称那第一。 “你这贱人!” 桃话女人脸色气怒,立时,那烟波媚眼横横勾起,狠不得一刀碎了她! 该死的女人,怎么这老天没眼,偏就没把她收了走?! 爽! 爽哉! 怀中幼儿弯了眉眼,小手拍得那个叫滑溜。 乖乖滴咚! 就爱她胸大,无脑,口直,心快呢! 胖嘟嘟的小手伸了出,奶声唤着:“哥哥抱抱!” 身后的女人杀气太重,本皇子不喜欢她啊! 桃花女人顿时笑开了脸,暂甩了婉溪不再理,抱着小皇子迎上去:“韦哥哥,小皇子最喜欢你了!” 急忙伸手,递出怀中肉团团,心里欢喜得不得了。 水中鱼头不时跳出,妖孽男人看看它们再看看她:“不抱!” 撇撇嘴,小屁孩子,真是事多,浑身的臭气冲天,抱来做甚? “抱抱。”豆眼瞪大,又慢敛,委屈的嘟了嘴,闪亮亮的泪水盈满眶。 “不抱!”眼睛四十五度望天,完美侧脸啊,勾人犯罪。婉溪吞个口水,桃花女人已经红晕满脸。 “抱抱嘛!”小奶娃坚持。 “不。” “抱抱!”语声忽然绝决,伸出小肉手,气哼哼的伸了指,语出惊人,“告诉父皇,你偷……唔!” 眼前人影一动,又一动,肉团团移了位,桃花女愣了眼,小屁孩子笑开了花,某妖孽手里提溜着某肉团,彻底黑了脸。 婉溪哼哼两声,原来,是扮嫩吃老虎,话说得这般溜,偏偏要装小孩,很阴险啊! 一大一小两只贼猫,窝在一边,偷偷的你来我往,商量着订约定。 “小钰乖!不许告诉父皇啊,否则,不给好吃的!”韦哥哥用力捏着那小脸蛋,恨不得捏下一块肉。 人小鬼大,很想揍人! “别捏我!疼!”拍手打他,救出肉肉俩小脸,小奶娃笑得乖巧,“哥哥喔,你想杀人灭口!” 韦哥哥伸手再拍那小嫩脸,恶声恶语:“能杀你最好!可惜,不能!” “那她?”豆眼闪亮,胖胖小手遥指一边,他的小奶娘耶,喜欢,喜欢! 婉溪咬牙转头,假装望天! 该死的妖孽男!该死的小破孩!还没忘了她? “小皇子,我们把她喂鱼好不好?” 桃花女顿时亮了眼,笑眯眯的诱惑着。 妖孽男瞪她一眼,慢慢走过,万分欠扁! “你混球!” 婉溪急怒! 这男猪,疯了还是抽了? 脑子进水了? 第2章 残花败柳 星空璀璨,夜风嗖嗖,时间过了多久,她便在这水里泡了有多久! 虽然是炎夏之夜,但哪里有得这般泡澡的? 作死的妖孽男,绑了她,扔了她,冤枉了她,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却任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混蛋!” 狠狠咒骂,扭动不屈之身,“哗啦啦”水响时,满湖的鱼都跑了来,个个急先恐后,用它们娇嫩的小嘴,卖力啃咬她泡胀的身子。 美餐美餐,果然要葬身鱼腹么? “没喂成鱼,倒快成变人肉汤了!”婉溪黑了脸,更加用力的挣扎着。 要命的妖孽男啊!老娘宁死也不从你! 可惜了,这白白嫩嫩的身子,泡得久了,就发了胀,不死也去半条命! 冷不丁,水声停下,婉溪耳朵竖起,脸色大喜。 远远的,有悉索之声悄然入耳,渐行渐近,是谁?这么晚了,还会悄然来此? 头上绳子抖了抖,双手勒得生疼。这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吊着吊着,身子都麻了。 “喂!上头是谁?好心帮忙解开吧!” “呵呵!那可不成!王爷亲自下令,任何人不得私自放你!姐姐我可帮不上忙。”桃花女人冒出头,笑得恶心又可恨! 婉溪黑了脸,恶魔啊恶魔! 怎么来的偏是她? 抽抽脸皮,瞪瞪眼睛,再深吸口气,硬着头发,忍着恶心,嘴巴甜甜的叫着:“亲爱的漂亮姐姐,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趁此机会,不如细说清楚?” 叫她放人,肯定不行!当务之急,那来龙去脉,倒是要紧的很。 “误会?你说得倒轻巧!” 桃花女人面冷如霜,冷笑连连。 “勾得小皇子神魂颠倒!又居然迷上韦哥哥的丰神俊朗,意图染指于他,你说,这是误会么?装傻充愣的笨女人,死到临头犹还不知!” 桃花女人眼眯成了一条缝,眼底精光暴射。 啊,勾引?这从哪里说起啊。 婉溪一愣又一怔,不甘喊冤,叫苦连天:“漂亮的姐姐啊,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王爷何等身份,小女子岂敢癞蛤蟆吃天鹅肉?您说是不是?也只有姐姐这般天仙似的美人才能配得上王爷呢!” “喔?这是你的真心话?” 眼底的阴霾渐渐的散了些,桃花女听得很舒心,伸手摸脸,腮上的红晕飞了起,娇羞做作,扭怩摆清纯,活像个老草吃嫩牛,花痴得叫人掉眼泪。 婉溪忍不住眨眨眼,硬生生的看掉了一身皮,僵掉了一条细长的白玉脖! 恶! 水里的寒气往里涌,体内的恶心往外冲,内外一中和,打个冷战,浑身的热血就沸腾了起! 那妖孽的男人虽然很欠扁,却也不得不承认。 那小子,粉帅的! 不过,被这女人惦记上,也算他倒了那八辈子的大血霉! 婉溪恶心的要死了! “是啊是啊!自然是真心话!可是,姐姐这美人啊,虽然是天仙之姿,窈窕之身,却也是偏偏的风骚入骨,恶心扒拉,依我看呢,这天下的物种间,你也就能配配猪了,或者,把猪跟你放一起,还侮辱了那纯洁可爱只知吃喝闷头大睡的可爱猪猪了……” 哼! 反正这桃花女是不可能放过她的,干嘛要这般的委屈自己? 婉溪索性开口讥讽。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算是今儿个死在这水里,也比违心的赞美她来得痛! 明明不喜欢,偏偏去奉承,还不如直接来自杀! “你!找死!” 桃花女听得正美,冷不丁一句比一句难听,脸色青白转换间,羞愤交加,并指如刀。 ‘刷’的割断那吊命的麻绳,‘扑’的一声入水响。 波面散开,又聚拢,刚还骂得欢腾的女人,瞬间没了影。 “但愿你来生托个好人家!这宫里,又岂是你这般下贱之人生存之处!” 桃花女伸手摸脸,冷笑声声。 这贱人! 老早便看着她不顺眼!一向不把她放在眼里,又勾得这宫里的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雄性动物,全给她迷了去! 哼!就不信,你变成了水鬼,还能勾得了人! 左右看一眼,无人发现。 桃花女得意的袅袅转身,款款离去。 此时此刻,风过无痕…… “啧啧!真是狠心呢!倒霉的小奶娘,你还活着吗?” 白玉扇子摇啊摇,妖孽男人显了身。 望望湖底,漆黑一片,半晌不见动静。 倒真是大胆的小奶娘呢! 轻挑眉,慢勾唇,眸底笑意乍现,若聚若散:“再不上来,本王真要将你喂了鱼!” “哗啦”水响,已死的婉溪如鬼般的冒出头,大口喘气,死命瞪眼:“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妖孽男人一撇嘴,扮相特无辜:“本王没有!这不是冒夜前来救你么?又为何这般的不领情?” 勾勾手指,眨眨眼睛。 明明一个切切实实的大男人,缘合就这么的人妖相? 婉溪磨了牙,奋力游过去,借力使力,翻身上岸。 三下两下脱了绳子,整个身子已泡得葱白,冷得发抖。 妖孽男人凑上前,好心的问:“冷不冷?” 婉溪一拳砸过去:“猫哭耗子假慈悲,好人坏人全是你做了!……啊嚏——啊嚏!我就不知道,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 该死的,受了风寒了,还好她会游泳,否则,莫名淹死,岂不更可惜! “呵呵!” 他飞身闪过,轻声挑笑,再度蹲下身,眼底精光乍隐乍现,语如寒冰:“早知你会浮水,本王就应该再晚来些!” 恶恶恶! 整个一个恶男人! 这是嫌她死得不快么? 愤愤皱了眉,婉溪恨恨咬牙:“我与你有什么仇,非要置我于死地?” 该死的穿越,该死的奶娘,到底是惹了怎样的麻烦?为嘛这人人都想宰了她? 桃花女人不可理喻,这王爷,好像更恶劣! “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本王要谁死,需告你理由么?” 鼻子里清冷的哼了声,妖孽男人言外有言,白玉扇子“刷”的收起,点向婉溪脑门。 眼里有着探寻,心里有着疑惑。 这小奶娘淹了回水,竟变得如此懵懂了? 难道是脱胎换骨了? 眨了眨眼,再仔细的看,心中的疑问,却越见深沉。 她眼底无闪烁,愤怒不似假,如若不是心机太深,便是淹成白痴? 可偏偏的,这两者皆不像! 也间接证明了她的身份,的确是那个奶娘不假! 可为何,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无耻!看什么看!转过身去!没见过美女啊!” 婉溪突然一声叫,双手掩了胸,狠狠瞪着他。 看他那眼神,熠熠闪光,宛若饿狼的眼看到了香美的肉肉,眼里嘴里,浑身上下的都冒着很饿很饿的幽幽绿光,看得她心头发寒,后背发冷。 虽是大热天,可这湿湿的衣服拖在身上总是别扭! 韦清一愣,敛去眼底冷意,做恶心状:“你是美女吗?怎么,除了两座杂草不生的荒山,便再不见其它?” 腰不细,臀不翘,就那胸大点,还偏偏的是个残花败柳的二手货!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又怎么混进的皇宫?难道没人发现?” 审视完毕,却还是将信将疑,身上的杀机去了几分,仍旧毫不放松的问着她。 若一句答不对,不好意思,不管你是谁,都给本王消失吧! “你!”婉溪怒极,顿一下,深吸气,再呼气,冷冷反击:“你有什么?荒山都没有,扁扁平平一搓衣板,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扑!” 口水顿时喷了满天飞,韦清咬牙,青筋暴跳。 婉溪满嘴乱喷! 死妖男,贱妖孽,若论嘴毒,老娘一个甩你俩! “没见识!那叫线!” 韦清脑子里满是火气。 他堂堂一王爷,给人骂针眼就算了……可是,就算他的是针眼,你见过这么有个性的针眼吗? “靠!荒山长毛那叫草!”婉溪不示弱,尖牙利齿堵得人心发慌,“荒山?难道你小子不是吃着荒山长大的?狗屁的男人,我咬死你!” 张牙舞爪的作势就要扑过去。 “喔?咬死?!” 韦清“啪”的合了白玉扇,伸长胳膊抵着她,桃花媚眼眯成线。 不知何故,满腔的怒火涌至极点,却不怒反笑。 轻挑眉,慢勾唇,说出的话颇含深意,却是脸色阴骛,恍然大悟:“原来,怪不得!奶娘果真不简单,一兜两转便入了题,你说,想要什么?本王现在满足你?” 原来这女人,还是要想着巴上他? 鄙夷,不屑,恶心!女人,果真胸大无脑么? 婉溪一愣,满脸的不解:“满足?什么满足?” 她说错什么了?至于这贱男如此一副下贱相? “是呀!你不是叫着咬啊咬,吃啊吃的,本王听得你这么委屈,合着我也闲来无事,又看你这般急切,所以……” 好心的解释,放浪的笑,折扇挑起她如玉的下巴,邪魅的道,“……本王也便屈就一下,要了你?” 他呼出的气息温热扑鼻,折扇放肆下滑,越过下巴,点上她高耸的娇挺,婉溪一愣,脸上蓦然飞红霞,牙一咬,拍手打落他,怒而低骂: “滚你丫的!春心你个大头鬼!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勾人,你不贱,还真没人信!” “是啊是啊,我就是想勾你了!” 韦清俯身压上她,只当她是欲迎还拒。 身后大树做了靠背,小女人无处可逃,直气得咬牙瞪眼。 “啊呸!谁想上姑奶奶咒他一辈子做太监!” 气急败坏,赌咒发誓! 她真是流年不利,穿越尽碰到些神经病,一个两个的,男的下流,女的花痴,统统的被鹰啄了眼,分不清谁是谁,认不清真与假! 韦清:“……” 咬牙切齿一声吼,敢咒他做太监,先把她正法了! 折扇扣在手,死死的抓紧着,一双眼睛左看右看,其实这小奶娘,长相也不错,胖胖圆圆又肉肉,眼睛大又亮,看着喜人,小嘴红又翘,适合接吻,身高不高不低,到他肩头,搂着刚好。 咦?啥时候留心起她来了? 恶! 赶紧甩头扔出去,再定神,小奶娘猛的推了他,赶紧抬脚往外走。 “喂!你站住!谁让你走的!”身形一晃,挡住了她,韦清满心的杀机,渐渐的生起。 出手便是一扇子,‘啪’的敲上她的头。 “你干什么!脚在我身上,爱走就走!干你什么事?!” 不得已停下,婉溪捂头,龇牙咧嘴的用力揉,既气又怒:“我说你在抽什么疯?!脑袋打坏了咋办?你养我啊!” “养你?做梦!” 韦清轻蔑一笑,手一抬,再敲她,感觉真不错,真想再用力,敲开她脑瓜子看颜色! 这女人,到底图的是什么?! 明明就想是勾他,却偏偏的掉头转了走? 这又是什么新战术,名叫欲擒故纵的么? 眸色一沉,杀心陡起! “你攀龙附凤,阿谀奉承,装傻充愣,凭着一身肥肉,你勾这个,又勾那个,你什么心眼子没打着?你倒还想当皇后太后呢!见天的霸着小皇子,努力的想要引我注意,你以为本王不知道?打坏你,本王哪敢?要打也打死!” 如此妖女祸水,早除早省心!手一指,玉扇并起,直指眉心…… 宁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第3章 禁地云楼 “喂!等等!” 声音拔尖似的叫,婉溪心惊胆颤。 若这一扇子要戳实,前后脑肯定透个大窟窿! 韦清手下缓了缓,冷酷的声音凉凉的入耳:“死到临头,还有话说?” 猫逗老鼠,也有限度。容她放肆这么久,已是特例。 玩得够了,也该收手,永除后患了! “有!当然有!” 婉溪后怕的喘口气,冷汗流了一脑门。 这丫的臭小子还真敢下手杀人灭口啊! 看来,这事要不说清,以后麻烦更多,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便硬着头皮硬着上吧! “喂!我不管你是谁,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了,我不是什么小奶娘!我我只是跟她长得像!” 深吸一口气,娇喝声陡然出口。 婉溪挺胸插腰,有理气粗得连地都要抖三抖。 她千万里穿越而来,可不是为了代人受过的! 这话必须说清楚! “哦?是吗?可为何,本王觉得,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韦清手里的扇子偏了两分。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你再仔细看看,我真的不是什么小奶娘。我觉得,我肯定是跟她长得像,所以你才认错了人!不过,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就成了她,可是,我就是我,我真的不是她啊!” 颠三倒四,苦口婆心的解释着,婉溪亮亮的眼睛闪着急切的色泽,一对红唇小嘴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真怕这王爷脑袋一根筋,不管不顾一扇子祭起,把她脑瓜儿给敲开了。 可是这话,韦清怎么就听不懂呢? 他皱眉,半晌,放下玉扇,又围着她前后左右仔仔细细的转了一圈,若有所思道:“你真的不是她?” 话语中颇多疑虑,似信非信。 这女人是跟那个小奶娘确实有点不同啊! 虽然样子长得像,可细看又不是。 只不过,仅仅凭句‘不是’,又岂能轻易相信? 况且,天底下真有这般像的人,这般巧的事? 她恰恰的不见了,她就恰恰的来了? 韦清凝眸沉思着,游移在信与不信的边缘。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她!” 见他神情有所松动,婉溪再度拼命澄清。 哪怕只要有一线希望,也必须要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哦?” 韦清只淡淡一斜眼,便没了下文。 婉溪着急上火,恨不得要剖出心肝来证明清白了:“是真的啦!我发誓我真的不是她!所以,王爷,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可千万不能草菅人命的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算她阴差阳错的真的是,那也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真的只是……长得像?” 韦清思来想去,终是不能相信。 手中玉扇又起,眉眼又寒。 现在,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蹩脚的借口,你真当本王是那三岁孩童,哄哄便过?这天下间,哪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视线瞟落,更是眉眼一挑,不容置辩:“就你那高凸荒山,当今天下,又有几人可比?” 没人可比?什么意思? 婉溪抓不住重点的瞪眼,低头,再抬头,瞬间想透,满脸通红:“爹生娘给的,你倒是想得比呢!你有吗?” “所以说,你、在、说、谎!” 直接跳过她言语不敬,韦清俊面微寒,一字一顿,玉扇再起,凌厉杀气兜头袭来。 婉溪一惊,翻身滚地,只听“啪”的一声响,扇落地裂,一条地缝宛若小蛇,游啊游的,绵延流长。 冷汗刷的布了满脸,婉溪咋舌道:“停!笨蛋!我说了不是她,便不是!你脑袋被驴踢了!” 这扇子要是盖上脑,会比那地面还硬吗? 丫的臭小子,还真敢下狠手!老娘咒你掉茅坑! “敢骂本王是笨蛋,你是天下第一人!” 韦清下意识收手。 这一击,被她灵敏躲过,他也甚显惊讶。 或许,她真的不是她? 那个心怀叵测的小奶娘,似乎还没有如此这般的灵敏与机智。 心中略有松动,韦清一笑,已是信了三分。 婉溪翻身爬起,一后背的冷汗,欲哭无泪:“哼!我骂错,我认错,我忏悔!你不是笨蛋是蠢货!” 泥草沾了一满身,越拍越多! 忍不住泪流满面,想要吐血。 这该死的妖孽男,是非不分,认人不清,诅咒你脑残被驴踢啊! “蠢货也比你强!” 韦清桃花眼冷冷眯起,心下已确定。 这女人果然不是她! 身手灵活,脑筋好使,嘴巴甚是毒辣,气死人那叫个不偿命!如此火爆极品,那个奶娘花痴,又怎能可能比得上? 婉溪脑门冒火,跳脚:“蠢货!你到底眼睛长头顶上去了?我都说了,老娘不是她!不是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 “证据?” 韦清懒洋洋撇嘴,既已确定不是她,多逗一下也无防! “我我会游水!” 婉溪硬着头皮,找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电视上说,古代女子足不出户,肯定不会水。 韦清点头:“她也会!” 婉溪暴汗! “我会骂人!” “她也会!” “你哼!老娘敢骂你!” 婉溪咬咬牙,豁了小命,扔出脑袋,就不信这个她也敢! “嗯,这个,她也敢!” 呵呵! 韦清暗暗的笑,薄唇轻勾,玉扇轻摇,本王说她会,自然她就会!不会也得会。 知道此她非她,自然心情顺畅。却是莫名的欢喜。 婉溪:“……” 为毛她觉得被耍了? “还有吗?” 半晌不见她接话,韦清挑眉,好心的提醒,新鲜证据要不再来俩? 婉溪抓狂,气闷无语,她还有个屁! 骤然间,夜风吹落碎发,拂了脸。 她一愣,忽然想起什么,跑到水边先照照脸,然后再回身,眼底有着着孤注一掷的狠:“还有……老娘是处,她不是!” 现在这皮相,跟她前世一模一样。 且不管是魂穿还是身穿,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其它! 韦清一愣,哈哈大笑:“这个……倒是新鲜!奶娘自然不是处,只是你,空口无凭,又何以为证?” 婉溪哑言,脸红如潮:“笑什么笑?!你堂堂一王爷,怎么这般笨?宫内没有嬷嬷么?叫个来验验!” 一咬牙,一狠心! 反正不就是脱光光,露屁屁么? 为了能活命,验处算个屁! 可若是,这个该死的贼王爷,到时候再找岔,惹得老娘火起,一刀阉了你,再一命抵一命的穿回去! “哈哈!不用不用!” 韦清笑得直不起腰。 白玉扇子拿在手里戳啊戳的,这是多大的恨,才能想起这样的招? “现下天色已晚,叫人来验多麻烦!倒不如本王费费神,替你查?” 忍了笑,上前两步,存心的逗着她,婉溪迅速黑了脸! “去死!” 心跳如雷,心肝颤颤。你这死妖孽,祸害人不带这样的! “别呀,死了还如何替你查?” 他伸手拉扯她,死皮赖脸的催促着,“快点快点啊!本王查得清楚了,是就放了你,不是就要你命!” “你!” 婉溪心头一急,脱口而出,“你卑鄙无耻带下流!” “啥?” 某妖孽停了停,这意思,还连骂带诅咒的? “傻你个大头鸟!” 婉溪伸手,扯过裤带就跑,“你个烂茄!老娘不陪你玩了!” “呵呵!不玩也得玩!脱吧脱吧,本王伺候?” 韦清笑得打跌,却是长手勾过,缠上她腰间丝带,坚决不放开。 婉溪被迫停下,一回头,气急败坏:“不要!你堂堂一王爷,怎能干这下贱活!” 脸上带着笑,牙里挤着恨,婉溪皮笑肉不笑,韦清瞬间笑得脑抽,一把扯过她:“哈哈!不贱不贱,这话真不贱!本王乐意!” “你再胡闹,我叫人了!” 婉溪大急,抓紧裤裤,死不松手! 变态的妖孽男,这不良嗜好可要人命呢! “你叫吧叫吧,叫了人来,就说你勾引本王,看你咋办!” 韦清乐呵呵的不撒手,这女人,忒有意思! “你胡说!分明是你强我!” 蓦然脱口而出,婉溪瞬间脸红,却又硬生生憋着,张嘴就来:“差点忘了,你官官相护,肯定无罪!好,我不叫!你也不许查!” 勾引也没,强-人更没,只怕万一这擦枪走了火,后果严重到不可收拾。 还是各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好。 这仇怨能不结,就不结。 韦清一愣,狡猾奸诈:“本王堂堂一王爷,又岂能公报私仇说假话?小奶娘,你认了便成,不认,继续检查!” 这女人,强-J都敢说出口,还真是百无禁忌? “老娘有名有号不叫小奶娘!” 婉溪怒了。 去你的大头鬼! 认了就是死罪,检查还有活路。 可是她清清白白黄花大闺女,又怎么可能让他随便看? 韦清顿住,笑意深深:“有名有号?可是名小号奶娘?俗称小奶娘?” “就知道奶娘!你奶堆里长大的!老娘叫婉溪,你给我记好了!”婉溪磨牙,气鼓鼓瞪眼,这妖孽存心找她岔! “婉溪?” 韦清挑眉,慢慢品着。这名字不错,可惜,糟蹋了。 婉约天成,溪水潺潺,这女人,哪里跟这俩字有挂边? 靠! 婉溪抚额。妖孽啊妖孽,单看他悄然挑眉,顿觉心神狂跳,果然祸水!只是那嘴太欠,否则,铁定迷死他! 风过云起,抬脚便跑。 趁他出神,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喂婉溪?” 急急的一声喊,微胖的人儿便没了影。 韦清悄悄的抿了唇,细细的念着这名字,桃花眼子微微眯起,甩了白玉扇抬脚转走。 今晚,不虚此行,虽没能除了后患,可识得这么一位另类女子,倒也有趣。 敢称‘老娘’敢骂王爷,还自报家门,名叫婉溪? 呵!有趣,果然有趣! 本王记得你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明日再去讨教! 婉溪终于逃得出来,却是慌不择路,闷头乱窜。等停下脚步,已不知身在何处,眼前一座小阁楼,透着儒雅别致,散着清新香味,甚是幽静。 这是哪里? 正想着,楼内飘出一缕淡淡的身影,近了,更近了。 顿时嘴巴张得老大,目瞪口呆。 好……漂亮! 翩翩如同九天嫡仙,空灵如似幽谷深潭,面若冠玉,目似朗星,唇间一缕淡笑,若隐若现,就那么一身白衣,足不沾地的踏空而来。 是人?是鬼?还是仙? 第4章 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 “你……你什么人?” 惊疑的问,又狂吞口水! 帅哥帅哥! 绝对的帅哥!这家伙,要是放在她穿越前的那一时代,绝对是超级别的偶像明星!就算不是明星,做牛郎也肯定赚到发死! 男人看她,好奇又好笑:“姑娘是何人?怎会夜闯云楼呢?” “云楼?这楼叫云楼?” 婉溪叹着,瞧人家这说话,温柔又悦耳,恍若仙境,再比那妖孽男,纯属一蛮人! “是的,这里确实是云楼,姑娘不知道吗?” 男人眸光一闪,笑着点头,笑容清澈透亮,却又颇具魔力,仿佛连天上的夜色,都耀得散了开。 婉溪一时又看得痴了。 他的美是空灵的,不染俗尘的,宛若传说中最高贵的精灵之族。 那肌肤润滑如玉,嫩红里透着些微微的白,视觉效果异常的眩目。 婉溪颤颤的眨眨眼,一双手已经很有自主意识的摸了上去。 “你干什么?” 男人笑意僵在脸上,心下便有些犹豫。 此女如此大胆,视礼教为无物,如果选她,太过荒唐。 可如若不选,她却是唯一闯入禁地之人…… “你,你是神仙吗?” 婉溪尴尬收手,哈拉水子哗哗的淌,飞快抹去,又笑成花痴。 貌似她是狼,他是羊。 饿狼见了美羊,总是会嘴馋。 男人哑言失笑,心头不快终是随风而去。 “姑娘倒是率真,倒不知怎么便来了云楼?这里可是皇宫禁地!” “禁地?” 婉溪瞠目,脑袋自动运转,与冷宫挂勾,“那就是,差不多便跟冷宫一样?” 左看右看,虽然幽静,但人毛不长一根,不是被放逐,也是犯了错。 可是,这神仙一般的人儿,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男人抿唇:“不一样。冷宫是后宫之人专属之地。这云楼可归我一人!” 话音轻柔,却隐含淡淡忧愁。 婉溪听得分明,红唇笑绽,岔开话题道:“其实这地方也挺好,风景独特,环境幽雅,若是归我,我乐得天天打滚!” “呵呵!你要打滚?” “是喔!高兴嘛,这地方这么好,送给我,我肯定喜欢死了!” 男人笑笑,希冀的光芒掠过眸底:“如果喜欢,那便常来好了!” “可是,你刚刚还说是禁地呢!” “是禁地,可你是怎么进来的?” 婉溪小嘴一撇:“我迷路了!有个不要脸的破王爷算计我,要杀我,我好容易才逃走,然后就转来了这里。” “不要脸?破王爷?” 顿时满脸黑线,男人抹了汗,忍笑再问,“为什么要杀你?”不要脸的破王爷,除了那人,还有谁? 婉溪两手一摊,遗憾道:“我也不知道!” 他说她勾这个引那个的…… 这等丑事的,还得免了说吧。 虽然真的不是她,但仍旧觉得别扭。 男人不语,深深望她,语出惊人:“如果如果我能救你,你能否留下陪我?” “什么?你能救我?”婉溪惊。 “嗯!”男人点头。 “你真的能从那什么王爷的手中把我救下来?” 得了保证,婉溪却仍旧不信。 声音拔尖,不敢置信,这人,啥身份?忒意外! “呵呵,当然!”男人笑着答应,语气很肯定。 婉溪终于确实不是做梦。 翻个白眼,随便的朝地上一坐,理了理头绪,单刀直入:“你到底什么人?” “风沁!” “名字?” “是的。” “你不是皇室的人?” 皱了眉,婉溪试探的问。 那王爷姓韦,他姓风,这儿又是禁地,猜着他,绝计不是什么皇室中人。 “姑娘倒是聪慧。” 风沁笑笑,脸色有些白,却不多说,又皱眉看了眼还算干净的草地,终究还是没坐下。 婉溪看得直叹,这人,很爱干净啊! “你很孤独。” 她低头忽道,词芒锋利,却直指中心。 随手拔起两根草,放在鼻端,用力一嗅,味道果然清新。 “你怎么知道?” 眼神暗色陡厉,风沁瞬间警觉。 这女人,到底是何人? “猜的!如此大的一座楼,只有你一人,不孤独也寂寞。” 婉溪点头,撇他一眼又苦笑。 正如她,偌大一天地,却没她容身之处! “哦!” 风沁微松口气,眸色转暗,忽又身形摇晃:“你很有心。” “那当然!” 婉溪继续说,重新低头扒拉着草堆,“不过,我觉得你好像很饿啊?说话这么有气无力?唔?” 察觉不对,她猛然抬头。 他一身白衣翩翩入眼,猛的砸她身上,一起向后翻。 冰冷唇瓣,却似野火燎原,密密麻麻的盖上她。 脑袋瞬间如当机,半晌,婉溪傻傻闭眼:“你要干嘛?强吻?” 可是,干嘛要用强的,说声就行了。 这样漂亮的美男子,她倒贴都愿意! 说完,闭了眼,忽又觉不对。 谁家亲亲是这样的? 嘴都对了嘴,却一点动静也没了? 狐疑的睁了眼,他双眸紧闭,眉间紧皱,额上冷汗涔涔,顿时吓一跳! “喂!风沁?风沁你怎么了!”急忙侧身,把他放平在地,忧心的唤。 如此美男,可千万别挂了!至少也得等他尝过了再挂嘛。 咳咳! 婉溪觉得自己很无良! 风沁满脸是汗,双唇紧咬,一身白衣翩翩的跌在地上,沾满了草屑,泥土,再也不复清爽。 甚至,便连墨黑的发丝都挂了些滑稽的草叶,看起来极是狼狈,但她却笑不出来。 直觉的认为,他这个样子很危险! “喂!风沁,你到底怎么样了啊!好痛!” 见他牙关紧咬,略带暗色的血液慢慢溢出,她一时心善,伸手去掰,好不容易他松了口,她的一根指头却是做了替罪羔羊。 他咬得好痛,痛入骨髓! 霎时,冷汗直流,甩又不甩不开,想揍他又不舍得,只是拼了命的忍着,疼痛的泪水,哗哗的淌着。 呜呜呜! 以后再不做好事了,疼死了! 这风沁属狗的么?咬得这么狠,要不要打针破伤风? …… 对于她的救助,他有片刻的清醒,很快,便又陷入迷乱。 潜意识里,只是狠狠的咬着入侵他唇间的东西,死也不松口。 直到,咸腥的味道入了心,这才蓦然警醒,忽的睁了眼,惊异瞪她。 “你你是处子?”目光下移,顿觉眼晕。 心头烦乱又震惊,身上剧痛终于消失。 他虚弱起身,第一时间拍打白衣,清理那恶心草屑。 好脏,好脏,脏死了! “哼!关你什么事!” 婉溪恶声恶起的举起手指头,看得泪水涟涟,泣哭声声:“呜!哇!我完美无缺修长如玉的纤纤玉指啊!啊啊啊就这么毁了!” 声音由高入低,由激入平,‘啊’字之后,已是非常平静,不起半点波澜。 心中暗暗警惕,这到底什么人?吃口血,也能尝出她是否处子? 风沁摇头,不再拍衣,:“你平常,都是这样容易激动的么?” 看她这样,似乎他强要了她的身子。 婉溪撇唇,举起那光荣牺牲的手指,瞪眼又立眉:“你应该问,我平常,都是这么善心的么?” 风沁点头,从善如流:“喔?那你平常,都是这么善心的么?” 目视那根斑斑血指,顿时忍俊不禁。 又想到什么,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绵帕,细细的擦了嘴角,拿到眼前,随之目光一凛,指间微微使力,刹那间,化为齑粉。 “你败家子啊!” 某人心疼瞪眼,又低声埋怨,“你这没良心的,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救你做什么!丫的,宁愿捏碎了,都不愿给我包手指。” 可怜巴巴嘟着嘴,心惊于他的‘化帕神功’,硬是没敢吹胡子瞪眼的瞎嚷嚷。 风沁婉尔,又恢复之前神态,淡泊一笑:“吓着你了?” 无语,摇头。 她撇他一眼,悻悻然放下挂彩的手指,随便的抓把草,揉成一团蹭了蹭。 不理他挑眉嗅鼻的恶心状,径自直问:“那个你刚刚是怎么了?” 难不成,美男竟患羊癜风? 不过,看起来又不像。 “没怎么,被狗咬的!” 风沁淡然一笑,随意回道。 是狗,是长得人模样的狗。 “什么?被狗咬了?” 婉溪一声尖叫,猛的跳起。 这里的狗,会不会有狂犬病? 她的小命,会不会有危险? “别叫了,这里除了我,没别人!” 风沁呆愣半晌,一双星眸乍冷又乍暖,哭笑不得。 他说被狗咬,只是胡乱说,谁料她竟是当了真。 试问,这天下间,又有哪只瞎眼狗胆敢来咬他? 而且,被狗咬了,有这么可怕么? “好吧!不叫就不叫!” 婉溪闭嘴,翻个白眼叹口气,把一根染了草绿的手指甩了两下,又用力的擦擦手指头,聊胜于无。 万一有狂犬病,那她也算尽力了。 风沁美眸眯起,不解她如此怕狗咬。 顿了顿,笑着道:“其实不是被狗咬,是我中了毒!” “我知道!” 婉溪有气无力。 “你怎么知道?” 这女人,忒神秘,真是迷路人? 婉溪偌大一白眼砸过去,瞪你没脑子:“我猜的!” 风沁挑眉:又是猜的? 婉溪:“看你锦衣加身,气质高贵,又拥有这么好的一座云楼,那身价,自然是非富即贵,有哪只不长上眼的狗敢咬你?所以,你说狗咬不可信,至于你中毒这个没猜到。” 深入观察,细细分析,她圆圆的小胖脸,一对酒锅乍隐又乍现,笑得懒散又睿智。 风沁眸光闪闪看着她。 或者,她真是他要等的人! 婉溪转了话题:“你刚刚说,你能救了我,条件是,要我留下来陪你?” “是。” 风沁含笑,星目熠熠。 婉溪笑:“为什么?” 他侧脸,看她,只觉眼前之人笑意轻轻,竟能迷人心神。 他警觉,随之浅笑:“你与那王爷有仇,明日他肯定会再寻你,找不到你,他会怎样?” 会怎样? 婉溪摇头,她哪知道? 小皇子的奶娘跑丢了,皇上会怎样?那妖孽会怎样?更有机会把她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了吧? 甩甩头,不想死啊。 她瞪眼看他,郁闷至极:“你说你会救我的!” “可你没答应我留下来。” “你哼!看着像好人,其实坏水一肚子!” “你可以选择不答应!” 风沁笑意盈眶,轻抬步子,“我从不强迫任何人。” “你不强迫,可你在变相威胁。” 婉溪不甘的叫。 风沁迈出的步子顿了顿,又笑一声:“你可以选择不答应。” 风淡云轻,飘入云楼,刹那间,一片静寂。 一阵夜风吹来,草叶沙沙,凭添几分落寞。 婉溪张张嘴,终是没答应。 这男人,美则美矣。 可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是危险。 第5章 猛虎变帅哥 韦钰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他的小奶娘不见了,他要他的小奶娘! “咯”的轻响,门推开,罗儿走了进来,桃花般的笑脸慢慢绽开,烟波媚眼半睁又半合,浑身散发着勾人的魅。 正是那个桃花女。 “小皇子,怎么都没人服侍?还不睡么?”轻轻走上前来,语气柔嗲,只可惜,韦钰只是个小奶娃,受不起这诱惑。 “睡不着!她呢?” 韦钰豆眼瞪瞪,十分怨念,除了他的小奶娘,跟着别人他都睡不着。 罗儿笑笑,伸手抱过他:“小皇子乖喔!奶娘肯定是有事耽误了,你先睡,她一会儿就会来!” 会来吗?哼!那水深深,双手又被缚,不溺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韦钰不干,躲开她:“没有她,我不睡!” “不睡怎么成?皇上知道了,要怪罪的!”罗儿伸手再抱,又落空,桃花脸顿时沉了下。 “哼!你告诉父皇,我就叫哥哥不理你!”韦钰很精,小小年纪,他可啥事都懂。 他不喜欢这个漂亮美人,很不喜欢。 罗儿咬牙,恼羞成怒:“小孩子家家的,你不许乱说!” “大胆罗儿!你小小一司女,敢管本皇子,我要父皇杀了你!” 韦钰根本不惧,提高了声音尖叫着,这一个小小宫女都敢管他了,还反了天不成? “小皇子……” 罗儿大惊失色,脸色煞白,“小皇子,奴婢知错!” 韦钰挺胸,豆眼眯眯发号施令:“马上,立刻,去找她回来!” 罗儿眸光一闪,低头不语。 “你耳朵聋了?本皇子让你去找她!” 韦钰挥着小肉手,虽然小,但天生威严。 罗儿脑袋更低了低,要找吗?阎王殿里勾魂去! “不用了!” 忽有淡淡声声冷冷入耳,韦钰大喜,罗儿错愕。 门开了,韦清走进,手间一截断绳摔在地上。 “奶娘被害了!” 淡淡一句话,他眼角没抬,直述结果。 罗儿身子发颤,难道他看到了那一幕? “不!我不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韦钰冷了小脸,他死也不信那个波澜壮阔敢于挑战哥哥权威的小奶娘,是个短命鬼。 韦清当然也不信。 只是,做戏要全套! 瞧着韦钰一心要寻人,韦清当然也乐意。 那小奶娘跑得快,连他都没找着。 但罗儿却是不乐意。 这要万一查出那绳子是她割断的,这小命还焉有得保? “还愣着干什么?不快寻人去找!” 韦钰奶声厉喝,虽然人小,但这龙威自也发挥得有模有样。 罗儿张嘴想说话,被韦清一个冷眼给瞪回,不甘的去寻人了。 碍事的第三者一走,兄弟俩立时开门见山。 “皇兄,那小奶娘果真死了?” 韦钰短短小手扯起微湿麻绳,上面还有着点点血迹,怕是用力挣扎时,勒破了手腕。 韦清眯眼,笑声很低,不答反问:“我说小皇弟,你怎么就偏偏喜欢她?” 韦钰:“她胸大!” 即时喷饭,又回神,韦清佩服万分的擦去唇边口水,衷心赞道:“小皇弟,你够可爱,够直接!” “那当然!”胖胖俩小手圈在胸前,韦钰左右比划着,那模样似是馋猫见了腥。 小小年纪便色心萌动啊,真是男人本色! 韦清抽了脸,艰难转头,不去想那半毛不长的光秃荒山,硬硬的说:“没见过!” “嗯!我见过!”韦钰说得真真的。 豆眼微眯,真是回味无穷。 “砰”的一个暴栗敲上头,韦清抽着脸,怒:“小小的一个小屁孩,废话还真不少!” 还当饭吃,还当被盖?老天没眼,他咋就没有这好待遇? 委屈的扁扁嘴,韦钰不干了,眼泪汪汪的指责着:“你妒忌我!” “我没有!” “你有!” “没有!”韦清打死也不承认。 “你有!” 韦钰泪了,肉肉小指颤颤伸出,委屈万分又理直气壮,“因为妒忌,所以你打我!因为吃醋,所以你否认!” 韦清瞪眼,半晌无语。 小屁娃子,啥时候懂这么多了?可是,他有妒忌吗?他有吃醋吗?没有嘛! 但为何,却是恨不得自己重生为小孩? 呀呀呸呸呸! 不能想,不要想! 用力甩头,提了他后衣领子往背上一丢:“小鬼头,抓好了,哥哥带你去找她!” “耶?就知道她没死!”手间用力,小奶娃兴奋的大叫。 韦清磨牙:“喂,放松点,你想勒死我?哼!要不是我刚好救了她,这会早死了!”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把她绑在那里,她能受这罪么?”韦钰恩怨分明,胖胖小手挠挠他墨黑乌发,笑得龇牙咧嘴。 他发誓,等找着了小奶娘,谁也不许欺负她! 出了云楼,婉溪哈欠连天的往回走。 这一夜,真要命。 身上的衣服皱巴巴,还带着一股子鱼腥味。 “恶!真讨厌!该死的妖孽男,不报此仇,老娘誓不为人!”抬手揉揉,细碎声声。 困!好困! 伸伸懒腰,揉揉脑袋,貌似这头有些疼? 不管了,疼就疼,继续走。 她做事,是有原则的。 那风沁的条件不能应,那禁地,更是不能呆。 啧啧!漂亮的男人是有毒的,美丽的云楼也是危险的。 乖乖的,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 走走又停停,岔路太多,走哪条? 左手阳光大道,前方一片光明,随风一阵清香入鼻,像是……红烧牛肉? 婉溪摸肚子吸吸鼻子,扭着脑袋往右再看看。 眼前一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前方清风阵阵,又略带草木之香,定有成片树林。 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深吸口气又呼出,辨辨方向,直接向右转。 左手边,虽然有肉肉吃,但是危险重重啊! 那地方,一看便是皇城方向。 昨夜天黑不辨路,误打误撞的离了宫进了后山,今日艳阳高照,脑残的才想再回去。 虽然肚子饭,但是自由价更高。为了自由,饿两天怕啥? 气喘吁吁刚入林,果然透着清香,倒是一片摇曳生姿的青葱竹林。 她深吸一口气,顿时心旷神怡,才刚刚要休息一下,忽然警觉突生。 一回头,眼前一黑,差点吓晕倒。 老天爷! 这地方,莫不是动物园? 眼前白虎一只,左右饿狼两只,非常友好的把她围起来。 “哇-靠!今儿个,撞大运了!” 婉溪脸儿发白,身儿发抖,颤巍巍靠后,仨动物步步紧逼。 婉溪瞪眼,神经崩紧:“喂你们我不好吃,真的不好吃!我又瘦又干巴,肯定不入口。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 口不择言,胡乱一通说,眼前直发晕。 大白天里见了鬼了! 如若没看错,那白虎好像在发笑? 揉揉眼睛仔细看,虎眼瞪圆,一声低吼,立时惊得魂飞天外,‘扑嗵’坐地! 是她得了神经病,才会认为老虎会发笑! 就算真要笑,也得把她吃干匝吧尽,才会兴奋的吼两声吧? 喵了个咪滴! 左看右看,前后看看。 跑,跑不过。 打,更甭想,难不成真要乖乖当虎粮? 摸着心房,大眼眨眨,心儿跳跳,婉溪僵僵的扯个笑,比哭还难看: “呃,这个,虎兄,狼兄,相逢即是缘,多个朋友多条路,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能是仇人啊,你们说是不是?” 白虎低头,又抬头,虎头黑线一大团。 老虎不是人,饿狼也不是人,朋友敌人都不是,你只是个香喷喷的大食物。所以,谈判无效。 婉溪软了腿,冷汗‘嗖嗖’的往下流,这跨物种的观念沟通,果然不行。 眼珠子转转,憋足了力气的忽然一声吼:“救命啊!!!” 气走丹田,声震云宵,一虎二狼吓了一跳,各自甩甩脑,后退两步,虎眼狼眼一起瞪过去。 又没人兽恋,你叫个什么劲?这传出去,名声多不好! 堂堂一兽王,要是传出去,这面子往那搁? 一回头,两狼俯首低笑,“吼”的一声虎啸,两狼一惊,拼了命的撕丫子跑没影。 呜呜呜! 虎老大,你厉害,这女人,弟兄俩让你了。 “呜!” 某虎得意的叫着,虎躯一震,果然是天下无敌,再抬虎脑袋,女人两眼抹着泪,含怒带怨的正看它,间或碎碎念的嘀咕着。 “你呀你呀!真的很不乖!瞧瞧你那俩兄弟,人家可是都走了,你还不走想干啥?哼!我可告诉你,你要敢吃我,我就使劲叫!要不你试试?!” 明明很害怕,却偏偏要捋虎须! 白虎眼睛翻了一翻。 这女人,忒没脑子! 想它堂堂一兽王,会怕她小猫‘喵喵’叫? 想要找死,可以成全! “啊,别别过来啊!” 女人瞪眼又张口,连连后退,某虎一大爪子拍过来,婉溪胸口震动,双眼发晕,仰面朝天的摔地上。 胸口上,一只虎爪威风凛凛。 “吼!” 虎大爷很得意。女人啊,乖乖的躺平了,给本虎填肚子喔,乖! “叫叫叫,叫个屁啊!” 婉溪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大口喘气。 一对眼珠子瞪得斗圆,脸红心跳,憋气又冤枉:“丫丫的呸死你!你这只臭色虎,爪子往哪儿搁?” 女人的胸山大大又软软,一爪子压下来,爪根半座山,爪尖半座山,一跨过两山,左右全有了。 虎头缩缩,很是害羞的轻轻抬爪往下移,然后抬起虎脑袋,再看看那女人。 这下,总行了吧?虎爷我没有非礼喔,我只是用爪子压着你。 婉溪一愣,喵了个咪的,这家伙居然能懂人话,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 “拿开你的臭爪子!你这只色老虎!” “扑哧”一声笑,头上落叶砸下来,婉溪下意识闭了眼,再睁开。 虎爪子没了,变成了一帅哥。 帅哥帅哥又是帅哥! 都说架空年代盛产帅哥,果然传言不假! 婉溪吞落口水,面红心跳带羞涩状。既然小命已无碍,大可放心问帅哥。 “你……你是谁?” 莫不是刚刚那白虎成了精? 第6章 美男沈浪 大眼流转,四下寻找,一颗虎头忽然不满伸出,她一惊又一乍,急忙退了两三步。 男人笑笑,伸手拍回:“小猫,一边玩去!” 扑! 吐血,再瞪眼。 这白虎居然叫小猫? “它是你养的?” 忍不住抽嘴问着,男人笑着点头,唇角一丝浅笑,慵懒又迷人。 嘴角微微向上翘,不笑也带三分意,剑眉星目,长腿窄腰,一柄长剑斜配扛肩上,脑后墨发随意的扎了,更添风流禀性。 婉溪看得直点头,这男人,养眼! 那王爷美得妖孽,风沁美得空灵,这男人,倒像个浪子般,美得风流又懒散,直让人移不开目光。尤其那嘴角三分笑,怕是天下所有事,都难以入眼底。 鬼?灵?精?怪? 怪念头冒上来,婉溪忍不住恶寒三分,跳后两步。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背后林风阵阵,寒毛直竖。 云楼那地儿,虽然怪异,但风沁还是人。这家伙,从天而降,不是白虎精难不成是别的什么精? 穿越的年代,是见怪不怪。莫说树木成了精,便是山石成了精,那也很正常。 男人勾唇,唤了白虎坐下,长剑随意放置,冷不丁一句:“沈浪。” 沈浪? 婉溪瞪眼,随即接口:“朱七七!” 切! 沈浪? 我还白飞飞呢?你当是集体玩穿越呢?《武林外史》都搬来了? 可细看别说,真有点像呢! “原来是朱姑娘!” 沈浪笑笑,不知何时,指间一朵小红花亮在眼前,分外迷人。 …… 婉溪呆呆的看着,抽嘴。 朱姑娘?我还猪姑娘呢! 挺挺胸,翻翻眼,没话找话的说:“呃沈公子喜欢这红花?” 恶! 难受的古人啊,这文诌诌的像便秘。 沈公子?啊呸!偶要吐了啦! 指间用力,红花变碎花,沈浪抿唇淡淡笑:“不喜!” “不喜还为何要摘它?”婉溪睽大眼。 沈浪轻笑:“沈浪是想问,这女人与花,到底哪个更娇?” “这个你还不如问,这母猪与猪,哪个更厉害。” 婉溪挠着后脑勺,嘴快的接话。 “嗯?何意?” 沈浪星目半眯,唇角微挑。 婉溪好心解答:“意思是,母猪如果能上树,你便能分出女人与花,哪个更娇。” “呵!” 沈浪忽的轻笑,如风拂碧水,带起串串涟漪。 “朱姑娘,你此番比喻,很生动,不过沈某认为,应是人比花娇。” “为何?” “因为……花无百日红!” 沈浪唇角勾起,笑得很肆意。 婉溪脱口而出,“可人无千日好!” 沈浪弯唇,这女子,虽是长得其貌不扬,却不想竟还有如此睿智? 刚要出声唤她,婉溪却臭着脸打断:“叫我婉溪!” 朱姑娘,猪姑娘……她不要变猪! 沈浪点头,很干脆:“好!婉溪姑娘,为什么人无千日好?” “这还用问?如果整整一千个日夜,让你永远只对一人,你烦不烦?” 不知道对不对,她只胡乱解释。 反正,这世间,怕是除了父母,再没人肯与你千日相对。即便是爱人,那一千个日日夜夜的贴身相对,总也会视觉疲劳。 想到父母,两行泪水便潸然而落。 既然穿越来,便很难再回去。她不是没心没肺,只是很理智。 如若不是这‘人无千日好’,又怎引得她思念深深? “唉!怎么说着说着便哭了?” 整个身子瞬间蓦空,落入他温暖怀中。 “傻丫头,你先是胆大包天私闯禁地,这会又突然泪落不止,难不成是心知要受罚,竟是抢先自责了?” 沈浪眸光闪闪,戏谑看她。 一边的白虎甩甩头。 主人,又想杀人了? “谁自责了?哼!就这个破地方,要不是我迷路了,请我来都不来!” 婉溪抹着眼,沉迷不自知,想起那只虎,又浑身直发凉。 丫丫的呸! 死虎臭虎色虎!竟敢非礼她? 狠狠的呸一声,正迎上白虎瞪圆的眼。 她立即缩脖,冷气倒抽。 其实,她就是一欺软怕硬的主。 “呵呵!” 沈浪忍不住的笑,伸手环了她,下巴轻磨她头顶乌发:“傻丫头,你冷吗?” 笑意不达眼底,阴冷莫名,偏是婉溪看不到。 “不冷。” 被他这般温柔呵护,婉溪顿觉羞赧,尤其,这会还在人家的怀里呢!虽然不想离开,可还是嘟嘴道:“你放我下来吧!” 喔!帅哥啊,这怀抱好暖,暖得两眼泪汪汪。 沈浪不松手:“可是我冷呢。” 婉溪嘟嘟嘴,红着脸与他打太极:“你冷可是我不冷啊。” 努力叫嚣着,不要放不要放,千万不要放! 美男啊美男,帅哥啊帅哥…… “呵!是吗,你马上就会冷的!” 圈在她腰间的双臂慢慢收紧,婉溪后知后觉的傻问着,“呃,你怎么知道?” 想抬头,却又被他摁住,看不到他面色表情,莫名的打个寒战。 头顶上一阵摩挲,他柔柔语气的淡淡的洒下,不答反问:“你可知道,这为什么人比花更娇?” “不知!” 婉溪静若乖宝宝,没来由的慌了心。 “因为鲜血比花更娇艳!”他浅浅说着,缓缓回她。 温热的双手圈上来,钳住她娇嫩脖间,又小心翼翼的慢慢收紧,既是遗憾,又是可惜:“傻丫头,为什么,要跑来这里呢?” 来这里,就是死啊! 温柔的声音一如之前,却像毒蛇一般缠上了她,不能呼吸! 不问她来处,不问她来由,一切只因为,没必要! 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救命! 她瞪大眼睛,用力的挣扎,原来,这男人竟是个笑面虎! 她艰难抬头,呼吸越来越弱。 暗夜的幽光透过林间的枝叶洒下来,朦胧中仿佛看到天边的神仙…… 原来,他的罚,竟是这般的重。 重到,她无力承受…… 崎岖山路一片凝重。 韦清紧眯着桃花眼,冷冷的味道,吓人得很。 他如风身影脚不沾地,想把那个蠢女人抓回来再掐死! “小奶娘,你可千万要撑住!好死不死的,你跑那禁地森林去做什么?” 整整一长夜啊,他寻遍皇城三宫六院七十二殿,均不见她圆胖身影,却竟然,一声虎吼吓破了胆。 乖乖的祖宗啊!那地方,岂是你能乱闯的? 且不说那风沁高深莫测,单论那护林白虎就管叫你有去无回! 心悸如焚,急急赶至。 死虎,如果你真敢下杀手,老子拼了命,也要报此仇! 咦? 忽然间脚步停止,他陡然一愣。 那丫头,她是他的什么人?牵肠又挂肚的,他犯得着? “哥哥,快走!” 背上的韦钰一声催,怨言颇是重,“那些有的没的先别想!救回我小奶娘,才是最大的事!” 韦清一怔,钢牙猛咬,继尔黑线扑满脸:“小子,那奶娘不是你的!”话虽如此,脚下如风。 好吧,既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这趟,那么只有先逮回来,再求答案了。 跳过眼前岔路,林风扑面而至。眼前一幕,令得韦清霎时魂飞天外! “小猫,你敢!” 震天怒吼划破天际,可怜小猫虎躯猛抖,呜的一声没了影。 老天爷,不是我的错。 我只是奉命要吃饭! 韦清黑脸奔过,心中急跳,又一阵庆幸,还好他来了,否则,岂不是白骨一堆? 轻轻抱起她,仍觉得心肝俱裂。 二指并拢,伸入鼻端,一缕鼻息慢慢起,顿觉心安。 又看她虽然昏迷,但惊恐满面,身上衣服条条缕缕,裸露的皮肤,鲜血淋淋,顿觉心疼。 小奶娘,你这是想干嘛? 宁愿做那白虎粮,都不愿跟我玩亲亲么? 骤然间,风起林摇,飘落几片绿叶,他桃眸警觉,乍寒又乍暖。抬眼处,一缕身影如淡烟轻飞,他俊眉轻锁。 难道,这林里除了白虎,还有其它人? “哥哥,她有没有事?” 小奶娃韦钰连滚带跑的奔上前,刚刚那时候,哥哥居然舍了他,来救这个小奶娘。 黑豆豆的眼珠子,不停的转着。 韦清不悦的瞪他:“她没事,先回宫去,不过,今天的事,不许外传!” 瞪一眼怀中女人,这家伙,就是一惹祸精!水里没淹死,还想着要裹虎腹吗? 明明怕死的要命,可什么事都敢做! 敢闯圣地,敢捋虎须,试问这天下女子,有几人如她? 婉溪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似乎听到了韦清的吼声,然后……她终于放心了。 韦清啊,她的救命恩人! 第7章 热闹的夜 痒,好痒,又是那种痒痒的疼。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张着嘴咬,在吸,咬得她心儿慌慌,吸得她脸红心跳。 醒来,醒来,赶快醒来。 她慌慌的挣,咬着牙又抬起手。 “小猫,别闹!” 随手一挥,历史重演。 “啪”的一声响,她倏然醒来,眼前一片黑,黑得似锅底。 黑暗中,两只明闪闪的狼眼靠了来,懒散又诡异。 不在林间,却比林间更黑。 “傻丫头,你动作很激烈。” “沈浪?!” 那独特音调低沉入耳,第一时间,她吓得蹦起。 一只大手按下来,直入无人之境,贴上她冰凉的胸脯。 “听着,我的存在,不许泄露半分,否则……”大手上移,落至她脆弱脖间,细细抚揉,笑意低沉又轻快,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她慌慌闭眼,又怒火顿起:“滚开!拿开你的脏爪子!” 亏她,这么相信他,还评他为风流无敌沈公子,谁知他人面兽心,无所顾忌无所由头的竟然要杀他,“老娘于你有仇?” "尚无!” 他眨眼,反手向下移,她柔软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只可惜,她的暴怒,他不喜欢。 女人,不应乖乖如猫咪吗? “与你有怨?” 她更怒,伸手想拍他,又被他反手压着,举高至头顶,一时,竟动弹不得。 “我与你,从无怨仇。”他浅浅勾唇,懒懒回着。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愤怒低吼,心头淡淡苦涩。 穿越者的悲哀,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可这宫里有人害,宫外有人杀。 沈浪不语,大手只是不断的揉啊揉,揉得她心儿跳跳,脸儿红红。该死的,真想一脚踹死他。 抬脚,又被压下,黑暗中,他修长的身子压上来,密密困住她。 他笑,低沉又醉人:“你现在,还活着。” 一语指出事实,他低头落吻,吻她胸前蓓蕾,纷香又柔软。 她惊得不敢动,让他吃足了豆腐。 “傻丫头,身材不错。这样的,我喜欢。”他愉悦她的乖,轻咬一口,换来她细微惊颤。 他抬指往下,一路畅通无阻,挑去那凉丝锦锦被,露出她丰腴身躯。 她咬牙,将抽气声声淹在唇间。 黑暗中,亮光闪闪,他犀利双眸,透着无尽欲望。 “你为什么不杀我?”她问,声音颤颤。 他挑逗的手指停了停,落在她平坦腹部,想起白日那一幕,他扼她咽喉,冰冷无情,她竟唇角一丝笑,似是解脱。 她想死? 那一时刻,他愕然震惊,又微然叹口气,最终一时心软,放开了她,一切交由天定…… 还好,白虎没吃了她。 倒是韦清那小子来得及时,呵!果然天命! 可是,他的存在,是禁忌,不许任何人窥视,包括她! 所以,他尾随而至寻到她,好容易等得夜深人静,万簌俱静来找她,又发现,这女人,竟然在裸睡!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想起她白日的倔强,鬼使神差吻了她,情难自抑的想要她。可谁知,一个巴掌扇过来,扰了他的好兴致。 她的力道并不重,可打的却是脸。 男人,脸面很重要。 想着,他深呼吸,慢吐气,微然挑眉,三分笑意挂至唇角:“傻丫头,告诉我,你真的,想死吗?” 他问。 问话中又透着绝对威胁。 婉溪咬咬唇,她很紧张。 为什么这人阴魂不散的就是不肯放过她? 眼一红,脑子一热,索性破口大骂道:“你猪脑啊,人活得好好的,谁愿意去死!” 反正是死是活,都是你大爷一句话,还不如骂个痛快。 沈浪微微一怔,忽尔轻笑,伸手按着她:“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要你狗屁的成全!滚下去,别压我!” 婉溪怒,被他压着像是被鬼压身,浑身的冷寒,浑身的阴森 “压你,跟压个死人,没什么区别呢!” 他笑得更欢乐,要命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 明明长得这般丑,却不知道,是哪里动了他的心? 婉溪打个寒战,忽然问:“你经常压死人?是不是你家祖坟没落好?” 所以才出了你这么个怪胎? “你说呢?” 他笑意盈盈,眸若清水。对她的不敬之语不但不怪,反而觉得无比欢乐。 这便是,各花入各眼,不管美与丑。只要对了心,母猪也能赛貂蝉? 婉溪壮着胆:“我说……我家的祖坟也不在这儿!我一个人,来去无牵挂!我怕啥?” 可是,怕死是人之天性啊,她其实,真的挺怕死。 “呵!” 他忍不住轻笑,翻身下去,却是单臂搂了她,便决定了她最后的归属:“女人,你很有趣,我要定了你!” 要定? 婉溪浑身僵硬,你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咬了牙,怒了眉,正待翻身爬起,身边男人却是脸色微变,蓦然跃起,眨眼间便隐入了黑暗中。 搞什么嘛! 她一愣,诧异的起身。 抬头,低头,再四下张望着,眼前一片黑,什么都没有。 扁扁嘴,自我欢喜着。 这算是……终于逃过了一劫呢。 心中一松,合身躺下,隐约间,有细碎的声响传来,她眉头一皱,略作思索,闭眼,装睡。 …… 这一次,来人似乎很谨慎,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似乎在观察倾听着什么。不久,便轻轻的推开了门,没有半点声响,只有随门而进的阵阵夜风,如入无人之境的扑在脸上,诡异的冷。 轻轻的步子,慢慢的踱到了床前,然后,停下。 婉溪尽量的将呼吸调到最低,扮演着一个最称职的昏迷不醒的病人。 身上被白虎抓得一条条,脖子被沈浪掐得乌黑青,又加上受寒发烧……她这病人,倒也挺像。 她不知道来人是谁,手里心里满是紧张,唯一的她有些筹码的就是,她赌,那个沈浪不会走。 他在禁地森林里没有杀她,又尾随而来警告她,就绝不允许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出任何的危险。 虽然,她一直不知他隐身哪里。 压抑的沉默中,那人终于出声,长长的一声叹,幽幽的弥漫在静谧的黑暗中。 然后,一只手,冰凉的手,准确的抚上了她的脸。 她心中一惊,忍着没有动。 那人却是一笑,飘忽的嗓音不同于她所知道的任何人的声音。 “悦儿,怎么这么不乖?会傻到让自己受伤?” 静谧的夜,响起这样的声音,是很吓人的,可一想到,这人居然知道她受伤,便又努心的忍下心中好奇,假装昏迷的继续倾听。 “悦儿,爹爹交待的事,你可一定要做到喔。否则”话到这里,又嘎然而止,下一秒,夜风又扑在脸上,那人走了。 婉溪睁开了眼,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什么跟什么? 悦儿,是那奶娘以前的名字吗? 还有,什么爹爹不爹爹的,她来去无牵挂一个人,什么时候多了亲戚了? 可是,来人既然知道她受伤,那应该是不会认错人。 唔!好麻烦,说不定,这小奶娘的身份,来路还挺神秘的。 张嘴刚要唤沈浪,门外又是了一阵细碎的声音。 婉溪白眼一翻,这还真是一个热闹的夜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再次闭眼,装死。 门开了,来人只停了那么一下下,便匆忙而进。 婉溪心道,这可真是一人不如一人啊。最先的沈浪,那手段可是最高的,神不知鬼不觉。 不愧是能养白虎当小猫的高人。 夜风再一次肆无忌惮的吹进,狂乱的扑上脸,婉溪几乎要跳起,骂娘。 靠的! 半夜入室,非奸即盗,你个笨蛋,至少把门关着行不?老娘这里还病着伤着呢。 稳稳的闭着眼,听着那人站在了床边,然后手脚麻利的把一个东西塞进了她的被子里。接着便冷哼一声,又匆忙的退走。 这次,门终于关了。 婉溪立即睁开眼睛,莫名的不安,忽然便攫紧着她的心。 被子下的她,是光着的,因此,她的触觉是非常敏锐的。 颤颤的拉开身上的被子,目光向下移去,努力的睁大眼睛,极力想看清被塞进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胡乱的伸手摸着,有手,有腿,像是一个人。 同样的,这个人也是裸的。 但,身材娇小,充其量也只是个发育不良的人。 捉奸吗? 婉溪冷笑,心里的不安退去,她伸手摸着那人,却忽然吓了一跳。 慌乱的扑下床,点亮油灯。转眼再望,那床凌乱的锦被中,韦钰静静沉睡的脸如同雷轰一般的入了她的眼。 “沈……沈浪。” 她颤声唤着,身子已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坐。 低低的叹声响起,仿佛是真实,却又像是幻觉,沈浪终是没有现身。 杂乱的脚步声忽然传来,伴随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迅速的向这边靠近。 她一惊,再顾不得害怕,“噗”的一声吹灭油灯,飞身扑到床前,双手搂了韦钰冰凉的身子,滚落进床,一手抖起被子,另一手又探向了他的鼻息。 “砰”的一声,门开了。 凭感觉,进来了一堆的人,除了最初的叫嚣外,便剩下几声低低的哭泣声。 然后,便是静得可怕的沉默。 第8章 极品 婉溪闭着眼,假装还在昏迷之中。 有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照在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热度。 然后,被子被挑动,又放下,那灯便撤了下去。 不多时,便听到一声低低的回禀:“回皇上,她像是还在昏迷中,小皇子也确实在她的床上,而且都身无寸缕。” 这人话音一落,立即便听到那低低的哭泣声变成尖锐的嚎叫:“呜呜!皇上,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肯定是这个害了臣妾的皇儿!呜皇儿,你好命苦啊” 静谧的夜,响起这样的哭叫声,真的很让人头疼。 至少,婉溪就恨不得一大脚丫子踹过去,立时封了她的口! 喵了个咪的! 你家儿子还没死呢,你哭个什么丧?有你这样亲娘咒亲儿的么? 唉!好可怜的韦钰! 不过,刚刚好像听到他们叫什么来着? 皇上? 皇上! 婉溪一惊,下意识想睁开眼,又立即想到自己的状况,那微微煸动几欲张开的睫毛,便硬生生的停住,尽可能以最细微的速度,放了下来。 心跳却是如同雷轰,恨不得真的能够昏过去。 呼! 装吧,你就装吧,不装出祸来你是绝不甘休的! 懊恼的自责,又想到那个胆敢设计陷害她的人,忍不住的又咬牙! 妈的,等老娘查出来你是谁,不把你抽筋剥皮誓不为人! “好了!别哭了!朕知道该怎么做!”韦皓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 他最烦这女人哭,不论大小事,就知道个哭,除了哭,她还会什么? 好像,再怎么说先应该看看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先哭个惊天动地找人做主吧? 倒是那个小奶娘,好大的胆子呢! 凛冽的眸光直射床里。 “来人,把小皇子抱下来,爱妃,唤太医来好好诊着!还有,将这小奶娘,给朕揪起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睡得这般实诚!” “是!” 有人冷冷的应了,向她走来,好似还听到一两声怪怪的笑。 婉溪大惊,断子绝孙的臭皇帝啊! 身为一朝之主,居然敢擅闯呃,奶娘房间,你四书五经圣人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正骂着,身上一凉,被子被揭开,先是紧贴着她的韦钰被凌空抱了走,那哭着喊着要儿子的臭女人也跟着走了。 接下来,她的整个身子马上被人扯起,那动作,既粗鲁又下流,气得她咬牙暗骂。 她没穿衣服啊,哪个不要脸的混蛋东西,敢趁机占老娘便宜? 可是,偏偏还不敢睁眼睛。 她现在是病人,是昏迷状态,要是突然醒了,就是欺君之罪! 喵了个咪的,搬石头砸自己脚,早知如此,她还不如睁眼迎驾呢!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好好照顾小皇子!”正在她打算着,要不要做出假装刚刚醒来,再尖叫一声的时候,韦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心中一松,忽然感觉不对劲。 “砰”的一声,失去扶持的脑袋瓜子,重重的磕在床上,虽然不至于摔得吐血,但摔个头晕目眩还是有的。 咒他八辈子祖宗啊! 果然不对劲!居然就这么撒手了? 呜呜呜! 好痛! 抓她的人退了下去,又尽职的带上了门,不过那被子可没有好心的给她盖上。 下意识的打个寒战,怎么总感觉有几道灼热的视线,恰如那红外线扫描似的一直徘徊在她的身上? 既然不能掩饰,那便忽略吧! 同时,将她全部的感官,统一集中到听觉这方面。 可是这屋里好静啊!静得诡异! 很久很久没有动静,婉溪也不敢睁眼。空气中隐隐的弥漫着一股猫戏老鼠的因子,仿佛,只要她睁眼,绝对会成为猫爪下的牺牲品。 嗯,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欲哭无泪,又急又恨! 呼! 干脆便睁了眼,也不管什么欺君不欺君了,一骨碌的坐了起来,第一时间抓了被子掩去胸前那外泄的春光,恼怒交加的问: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别以为你是皇帝就能随便的闯人房间,看人身子!” 还有啊,正在某处隐藏的那位,暗中偷窥,那是正人君子所为吗? 婉溪敢肯定,刚刚那几道视线中,绝对有沈浪两道! “朕猜得没错,你果然是装的!” 韦皓也不恼,指出事实。 在她翻身坐起的时候,他的视线,熠熠的光辉,灿烂绚丽。 即便是掩盖在碍事的锦被之下,也不能遮去它傲人的身姿。而放眼整个后宫,还有谁,能有她这般波澜壮阔的骄傲? 极品啊,真乃极品! 第9章 怒骂皇上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她恼怒瞪了眼,被子再拉紧。 这皇帝,笑得这白痴,怕是神经不正常!不过,这句话,她貌似以前也说过? 仔细想了想,是喔!韦清那只妖孽男,可不也吃过她白眼? 不过,那小子很可恶,居然说她光秃秃俩荒山,草不生,毛不长,又说她腰不细,臀不翘,还是个二手货?! 靠! 去死吧!老娘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处.子身!不信你还是别验了! “呵!” 韦皓喷笑,黑底盘龙的衣袖举了起,伸手想指她,中途又放下。不怒自威的漆黑双眸,笑意深深盈了满眼眶。 “呵呵!就你?也叫美人?嗯,除了胸大点,皮肤好了点,那脸蛋也还算过得去,其它,也算不上是个美人吧?” 目光扫过她微愠脸庞,顿觉有趣。 这女人,好眼熟,莫不是上次百花宴,朝他暗抛媚眼,又装作娇羞无限的那一位? “呵!你这小奶娘,当真是胆大包天!朕都没治你欺君之罪,你倒好,怪起朕来了?” 敢装昏迷,敢吼他,再引起他兴趣以便趁虚而入?倒是好心机。 不过,也很有效。 或者,撇开小皇子的事不谈,倒是可以逗逗她? 欺君之罪么? 婉溪顿时愣住,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装睡不醒,确实是被人看穿了。 但事已至此,也不愿下跪见礼。 君都欺了,大不了便是个死,难不成,咱还能蹦出仨脑袋给你砍着练手玩? “我……我忘了!”胸纠纠,气吞吞。这理由,实在很烂。 忘了? 韦皓唇角扬起,脸色微变,逗趣的心思便消了一大半。 哼! 胸大无脑!也不过,便是这般不入流的小手段而已,还以为,她有什么惊人之招呢。 “放肆!朕屈尊绛贵来你这下贱之地,你这般怠慢还不说,竟敢还跟朕狡辩,朕若不治你,还以为你朕怕了你不成?!” 虎脸人脸都一样,说变就变啊! 婉溪嘟嘴小声嘀咕,“我没说你怕我!” 这死皇帝,分明是断章取义! 偏偏的,某人耳朵很是灵,当即冷笑声声,“啪”的一声,拍了那桌子咄咄逼问: “朕当然不怕你!不过,却是不能饶过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妄想爬上枝头做凤凰,就凭这一条,朕便可以斩了你!” “你你胡说!就算你身为当今皇上,也不能空口白言的胡乱诬陷人!我什么时候想爬上枝头做凤凰了?!” “是啊!你是没想当凤凰,你倒是想当王妃了!”韦皓讥讽,原来志竟不在小王爷?而在于韦清? “屁!我才不稀罕那破王妃!” 婉溪怒,一时不注意,大不敬的话就溜了出去。 “那你稀罕什么?皇后么?” 韦皓沉了脸,却偏偏笑意很灿烂,“难不成,你装睡装得这么娴熟,其用意,竟是用来勾引朕?” “勾引你?” 婉溪瞪眼,大大眼睛瞅着他,脑门黑线一大团: “那个,这可是你逼的!你也别怪我开门见山说实话!虽然你身份尊贵,天下无人能及,但是请注意啊,我这里有个但是,就算是我勾引你,那你就被勾引了? 我貌不惊人,才不出众。论长相,淹堆人群里连个头都冒不出,论才华,只是个下贱的小奶娘,皇上以为,你能看上我什么?” 努力挺了挺,自嘲的笑,“难不成,皇上竟喜欢大胸的奶娘二手货?” “你!” 韦皓吐血,差点暴走! 这女人不!这该死的二手货,想他堂堂一国之君,何时竟受过这般奚落? 偏偏的,这个胸大无脑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奶娘,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 他要不治她,这面子里子往哪儿搁? 既然你胆大包天,朕倒要看看,你怕不怕死! “来人啊!将她拿下!关入天牢,择日问斩!”. 这声音,凌厉中夹着羞恼,羞恼中夹着愤怒,甚至还有点赧然? 门外之人一阵错愕,又忍不住的想去笑。 皇上啊,您一向身份高贵傲视天下芸芸众生,您说一不敢有人说那二,又何曾,竟吃过这样的呛?受过这样的气? 啧啧!这小奶娘,当真也忒胆大了些! 咳! 想归想,笑归笑,却是不敢怠慢,推门进来。勒令那闯祸的小奶娘穿上衣,扭了双臂的带了走。 “皇上,起驾回宫吧!” “哼!你们……” 伸手指指,面色阴戾,却是气极未消,“今儿个的事,都把那嘴巴闭紧了,如有半分泄露,朕诛他九族!还有,把那小六子,给朕叫过来!” 鬼鬼祟祟的小六子,说什么小奶娘色诱小皇子,害得他心急火燎的跑了来,却竟是吃得这般瘪! 这帐,必须有人记,这火,必须有人受! 第10章 硬上 倒是那个小奶娘,果然招出惊人啊!佩服! 韦皓心下一动,黑眸闪眸。 “等等!把她带回来!” 破天荒第一遭,被人指着鼻子,韦皓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但就这么下了她天牢,似乎又可惜。 那啥,小奶娘的身材,可是在哪边摆着呢! 那啥,呛喷喷的火爆脾气,也在哪边摆着呢! 见惯了春花秋月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好像,再招惹个小野猫,也是不错的。 漆黑双眸微带了笑,韦皓轻描淡写的一挥手:“把她带到月华宫!朕要连夜审问!” …… 月华宫,灯火通明,打发了众多的宫女太监,原地只剩他与她。 “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既然敢骂就不怕报复!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婉溪挺着胸,抬着头,满含怒意水水眼眸放射着绝对怒火。 死皇帝臭皇帝,色眼眯眯下巴尖尖,一看就是猥亵男,八成,没存好心! “放肆!留着你牙尖嘴利,回答朕的话!” 韦皓气得黑线爬了满脑门,脸部肌肉颤颤的抖。 这女人,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好脸就能蹬着鼻子爬上头。 “哼!回不回的,还不是你一言堂!” “一言堂?” “你皇帝说一,有谁敢说二?”婉溪撇了嘴,抖抖身子,“瞧,这判决还没下,这刑罚都上了!” 双手扭后,绑得死紧。 好痛。 老娘肯定跑不了,你松点行不行? 呵! 韦皓一愣,又忍不住的笑。 亲自上前为她解了绳索,好心相劝:“对朕说话,你就不能恭敬着点?” “恭敬啊!我一向说话很恭敬。” 恭敬?你这叫恭敬?韦皓哑然,气得够呛,反倒是乐了起来: “呵呵!你那也叫恭敬?朕可是堂堂一国之君,被你那样子当面顶撞,你要朕何以驭国?” 咦? 这倒也是啊! 婉溪松松手臂,男人总是好面子的,这皇帝也是男人,被她当面给骂了,自然也是下不来台。不过,这皇帝为嘛对她这样好? 眼睛一转,随意的拱拱手:“喔,那是我不对,我向皇上赔罪,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小女子一般见识。” 这动作豪情。 韦皓抽嘴。 看来,指望她恭敬一点,八成是做不到,索性单刀直入,不再废话:“那什么,你说说吧,今晚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婉溪一白眼:“我说你就信?” “当然!如果不信你,早把你拉了下天牢!” 韦皓勾唇,似乎,他想要的只是她。 婉溪看得分明,心里清楚。 传说中,皇帝就是那色中之饿狼,而且,还是得了特别通行证的那种。 不过,却也懒得拆穿他。 皇帝要女人,谁敢说不?这不找死嘛! 微微的龇了牙,懒洋洋的便有点心不在焉。 低了头,状似认真的回想着:“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睡得好好的,谁知道你们会踢门进来!” “你是说,陷害?哼!朕就知道,这事有蹊跷!” 韦皓蹙眉,漆黑双眸顿时眯了起。 薄凉唇角微微勾,那动作,相当熟练,也相当的寒。 婉溪点头:“是的!皇上您想,小皇子才那么点,呃,我还是他的奶娘,我去勾引他做什么?要勾也得勾……” 话音骤顿,抬手捂嘴,懊恼神色现在眼底。 好像又说溜了嘴。 “说,继续往下说!”韦皓挑眉,单手敲着节拍。 婉溪眼睛闪闪发亮,这可是你让说的喔! 粉舌轻勾上嘴唇:“要勾嘛!也得勾个风流潇洒,高大威武,很有男人味的,男人!” 比如沈浪,比如风沁…… 韦皓赞同点头:“比如朕?” 婉溪满脑黑线:“皇上,你确定,我是在说你?” 仔细看看,这皇上,综合条件也不错嘛! 腰窄腿长,黑眸墨亮,那肤色,保养得比她还要好,啃一口行不行? “当然确定!除了朕,又有谁能配得起?” 月华宫没人啊,韦皓心痒难耐的霸道拉了她,扔向床里,又合身扑上。 想要她啊,已经磨唧了这么久。忍无可忍,不须再忍! 搞什么?突然袭击? 婉溪一惊,头晕眼花中,急忙高喊:“皇上!这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