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沈一凡拿着背篓,出了陵园之后,四处寻找,却不见少妇和少女的踪迹,内心多少有些失望,但是想想也是,自己现在就是穷屌丝一个,能意外的有这份工作已经不错了,癞蛤蟆凭什么吃哪种白天鹅? 但是平心而论,沈一凡的长相还是可以的,大学时期,追他的女孩子也不少,毕竟在江南中医药大学,男女比例是严重失衡的,但是沈一凡依旧保持了处子之身,父亲中风在床,他也无心花前月下的潇洒,誓言犹在昨天一般清晰。 沿着青莲山的山中小道,沈一凡边走边看,想起小时候偶尔跟着父亲上山采药,剩下大部分的童年都葬送在李长青的手里了,两人一起掏鸟蛋,抢地盘,跑去河里抓鱼,偷看小媳妇洗澡,当然东窗事发之后,自己总是替他背黑锅。 青莲山的主脉为东西走向,山峦叠嶂,最高2000多米,透迤峻峭,中间孤峰蔚起,十分壮观。 沈一凡回忆着小时候父亲的讲解,观察着有山有顽石有水流的山峰,山灵则草珍,这是老中医都知道的道理。 山中小道在蜿蜒错落中延伸,林间格外静谧,一株株清瘦的野菊花,在清风中摇曳,五味子在虬枝藤蔓中忽隐忽现,苜蓿花盛开在山坡上,潺潺的溪水声在耳畔萦绕,清脆的鸟啼声在幽谷中回荡…… 优美的环境让人真切感受了“空山不见鸟,但闻禽语响”的意境,沈一凡走走停停,沉浸在美景之中,也不觉得累了。 他爬上一座小山坡,在溪流潺潺之处,竟然看到几朵血红色的花束,有道是“石打乌头粉碎,沙飞海马俱伤。人参官桂岭前忙,血染红花地藏。”说的就是极品珍贵的藏红花,几乎是用血来浇灌的。 这种草药虽说可以人工种植,但是种植的藏红花比起青莲山野生的品种,那就差了太远了,因为这玩意比人参、灵芝都要珍贵,完全就不是同一个档次的东西。 沈一凡小心翼翼的溜下坡去,采了这几束极品藏红花,轻轻的放进了背篓里,然后一路吹着口哨继续上山了。 一路上,沿着山中小道,没多久时间,就采了不少中药材,什么如五味子、女贞子、莱菔子、白芥子、益母草、木贼草、大青叶、板蓝根等等,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大丰收。 就在他打算下山回去的时候,却听到两声急切的求救声。 “来人啊,抓抢劫呀!” “光天化日,你们就不怕警察吗?” 沈一凡站在山坡上,听得出来声音就来自于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他勒紧了背篓,沿着斜坡就奔了过去。 “哈哈,警察?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鬼都没有一个,还他妈的警察呢!” 沈一凡藏在小路后面的灌木丛里,发现几个男人正围着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却不是别人,正是在陵园里遇见过的貌若天仙的姐妹两个。 四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欺负两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沈一凡心里的怒气一下窜到了心头,但是面对四个壮汉,他还是有些胆怯,如果自己冲出去和他们PK的话,毫无疑问会被他们打个半死,肯定当不了护花英雄,说不定还会眼看着这对姐妹花被他们糟蹋了。 想到这里,沈一凡心如刀割,他赶紧拿出电话,拨通了110,详细说明了事发位置之后,静静的观察现场。 “赶紧的,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省的我们弟兄亲自动手。”光头男人站在前面,手里拿着少妇的包,色迷迷对着她们道。 “你们,不是都给你们了,我们一分钱也没了。”少妇勇敢的挡在少女的前面,答道。 “啥玩意?真没了?那好办,要是收出来,那可就要放血了!”说着,后面的矮个子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就要走过来。 前面的一个光头劫匪也过来了,一脸的坏笑,嘴里咧咧道:“老大,看看着姐妹两长的,这是谁家的闺女啊,脸蛋儿这个圆润!要不我们劫个色?” “哎呦,二哥,你还别说,这两女人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了,要不这样,少妇给我们哥三,那小女孩应该还是个雏儿,就留给大哥了,老三,觉得咋样?”矮个子听到光头的提议,淫笑附和着。 少妇这时候彻底慌了,看样子她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带着妹妹来逛逛青莲山,竟然能遇见劫匪。 少妇和少女一听要被非礼了,呼吸都变的紧张起来,她避开几个劫匪淫邪的目光,颤抖着说:“你们别乱来啊,要多少钱,我让人送过来,只要你们别伤害我们!” “哎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被遇见个富婆呢,老大,怎么办?”光头听到少妇这么说,转头问一直沉默的刀疤脸男人。 “你猪啊,人家说什么你都信啊,先把身上的首饰抢下来!”站在最后堵住下山道路的高个子男人骂道。 “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美女,来让哥哥看看,你脖子里戴着啥!”矮个子男人走上前去,伸手就往少妇的脖子里摸去,一把就扯掉了那条黄金项链。 在矮个子扯掉项链的同时,少妇胸前的扣子被顺带蹦掉了,她衣领开口处露出来的一截儿,几个劫匪的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从哪里的眼神中几乎可以看出,他们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这个到手的香艳尤物了。 “救命!钱和黄金都给你们了,你们还要怎么样!”少妇无助地叫喊,她四下张望着,却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而她背后的少女已经吓的几乎站不住了。 “嘿嘿,美女,你叫吧,我就耐听美女叫,等会儿哥哥让你叫个够!” “我警告你们,你别乱来啊,你要是敢碰我们一下,就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少跟我来这套!哥们几个从小就是吓大的,哈哈哈哈。”歹徒们一脸的霪笑。 沈一凡感受到了美少妇目光中的几乎绝望的祈求,可是他还在犹豫,怎么办?难到真的眼瞅着歹徒欺负她们无动于衷吗? 两个歹徒一拥而上,少妇开始挣扎,几双脏手已经伸过来。 刀疤脸突然叫道:“哥几个,想玩的话就弄进林子里。” 少妇哭叫着,双手乱抓,双脚乱蹬,少女紧紧的抱着少妇,随着女人身体的扭动,玉葱般的美腿更加激起了几个歹徒的无耻欲望。 沈一凡再也忍不住了,他突然大吼一声,从旁边的树丛里冲了出来,怒道:“放开她!你们这帮畜生!” 几个歹徒看到沈一凡跳出来,又四下看了一下,确定只有他一个人之后,矮个子歹徒几乎笑喷了起来。 “哎呦,来了个不怕死的?” “大哥,这乡巴佬也敢叫板了,该咋整啊?哈哈” “这不是叫板,人家这叫英雄救美呢,还以为自己是武松啊?” “哈哈,还英雄救美呢,我看叫做狗熊吃屎还差不多。”高个子男人过来就是一拳,拳头直奔沈一凡的眉心而来。 沈一凡一个躲闪,高个子的拳头收不住,直接打在了路边的树干上,疼的他咧着嘴巴,在高个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沈一凡一个猛推,高个子重心不稳,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 “啊,我艹……” 沈一凡上前几步,站在少妇和少女的前面,摆出一副守护的架势,道:“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们!” “马勒戈壁的,真有不要命的,尼玛跟爷这儿玩见义勇为呀,去死吧!”矮个子劫匪手持弹簧刀就要冲过来。 眼看着他就到了眼前,沈一凡突然出手,就听到“哎呦”一声,矮个子男人直接扑到在沈一凡面前,来了一个沉重的狗啃泥。 谁都没看清楚沈一凡是怎么出手的,反正就看到矮个子就这样直直的摔了下去,刀疤脸和光头看着矮个子痛苦的趴在地上,右手伸下去摸着自己的膝盖,看样子甩的不轻,因为他几乎爬不起来了。 而他手里的弹簧刀转眼间就到了沈一凡的手里,沈一凡马上蹲在地上,将刀子对准矮个子的脖颈,说道:“你们敢上来,我就捅了他的脖子!你们姐妹快点下山,快!” “那你呢?”少妇已经恢复了一些神智,拉着妹妹的手关切的问道。 温柔的触感 “别管我,快走。”沈一凡的小心脏此刻早已经提上了嗓子眼,刚才要不是侥幸用石子打中了矮个子的足三里穴位,恐怕这会儿自己已经成了刀下之鬼了。 小时候父亲教他针灸之术,他总是偷懒,拿着那些长针模仿武侠小说里的飞针功夫,几年下来,针灸之术长进没多少,飞针却耍的不错了,几乎可以做到指哪射哪的地步,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能一击命中足三里,也算是一种幸运。 少妇看了沈一凡几秒钟,拉着少女慌忙的往山下跑去,几步之后,又回过头来,大声到“如果有缘再见,一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随后快步跑下山去。 谁知道没走多远,就听到一声尖叫,沈一凡抬头一看,少妇正瘫坐在地上,看起来是因为跑的太快,扭伤了脚踝了。 警笛声由远而近,地上矮个子劫匪依旧没有力气爬起来,况且沈一凡还拿着刀子顶着他的脖子,他也不敢乱动。 “快放了他,不然就真的弄死你,”光头听到警笛声,开始害怕起来,他紧张的看了看刀疤脸,威胁道。 “哼,休想,你们谁都跑不掉,警察已经来了。”沈一凡怒目圆睁,大义凛然,完全不怕他们的威胁。 “你……”说着刀疤脸右手一抬,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手枪,枪口就这么黑乎乎的对着沈一凡。 沈一凡心头一震,都说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今天真的凶多吉少了。 正在叹息间,他的手抖了一下,弹簧刀竟然划入了矮个子的脖子,一道殷红的血顺着刀锋流了下来。 “老,老,老大,别开枪,别开枪,他真的会杀了我!”矮个子劫匪趴在地上,感觉到脖子一凉,随后几滴鲜红的血就啪啪的滴在山坡上。 矮个子几乎吓尿了,腿没气力气,但是脑袋清醒啊,这刀子抹的可是脖子啊,万一再深一点割到了动脉,送不到医院就他的小命就玩完了。 “卧槽,你小子有种!”刀疤脸把手枪上了膛,再次瞄准了沈一凡。 矮个子劫匪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知道刀疤脸又犯了牛脾气,脖子边刀尖好像又刺进肉皮了一些,因为血流的更快了,矮个子又惊又疼,吓得连声哀号。 “啊啊!大哥,你是我亲哥啊,警察就要来了,你们就听他的吧,他真敢杀了我啊!” “大哥,快走吧,警察上山了。”光头男人看着下山的小道,隐约中看到已经有警察跑上山来。 刀疤脸恶狠狠的看着沈一凡,将手里的枪在空中摇晃了几下,怒道:“小子,我记住你了,今天算你有种,今天的债,你会连本带利还回来!” 沈一凡看到劫匪已经退缩了,更加来了一个豪迈的表情,续而正义凛然的回道:“邪不压正,有本事随时回来,老子就在这青莲山等你们!” “矮子,进去了别给哥丢人,只要我在外面,你的愁,哥一定给你报,我们走了!” 光头男和刀疤脸恶狠狠的瞪了沈一凡几眼,然后一溜烟的消失在山林里。 看到两个歹徒离开,沈一凡悬着的小心脏终于落了下来,他坐在地上,右手依旧拿着刀子对着矮个子的脖子,只不过刀口往外挪了几分,真要是不一小心把他给杀了,说不定还会判一个防卫过度,来一个过失杀人的罪名,那他这辈子也就OVER了。 看到矮个子男人不敢乱动,沈一凡唬他道:“你失血过多,我劝你别乱动,否则神仙也难救你。” 矮个子男人一听这话,原本抬着的头直接抵在了山披上,他大口的喘着粗气,更恨不得警察快点到了把他送进医院里。 沈一凡收起了弹簧刀,拿着箩筐就向山下跑去,少妇确实是扭伤了脚踝,旁边的少女无助的看着沈一凡。 “是不是扭了?”沈一凡问道。 少妇轻轻点头。 “来,我背你,还是赶紧下山,免得他们再回来。”沈一凡把背篓交给少女,蹲在少妇面前。 少妇犹豫了一下,随后伸出了纤纤玉手,双臂如玉藕一般的搭在沈一凡的双肩之上,垂下的手臂又白又嫩,灵巧而柔美。 由于少妇单薄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浸透,已经紧紧地贴在身上,几乎与全裸无异,沈一凡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崎岖的山间小道上,来驱赶脑海中纷沓而来的杂念。 但渐渐地,他的手臂也有些酸软,手指不自觉的想换一个着力的位置,于是他用力一掂,少妇在背上凌空弹起,再次落在他后背上。 少妇也觉察到了这种尴尬,轻轻咬着嘴唇,她想尽量的避免这种尴尬,于是用力的抬直了上身,尽量避免自己和他后背的接触面积,但由于脚踝的疼痛,使得她全身酸软,没过一分钟便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最后只得放弃,再一次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沈一凡的呼吸不禁变得有些局促不安,再加上手指间传来的触觉,这种从未有过的刺激。 但是感受着这份从未有过的温柔,他竟又盼着就这样永远走下去也不错,两位仙女一般的美女相伴,永远走下去不放手。 正胡思乱想间,刚转过一个拐角弯道,就听到少女欢喜的惊呼道:“姐,警察来了。” 沈一凡抬头一看,警察已经来到了跟前,于是赶紧停下来,说是自己报的警,前面不远处还有一个劫匪,滚下山坡一个,另外两个已经逃跑了。 为首的警察赶紧分派了任务,留下两个警员照顾他们,沈一凡不敢去看少妇的脸,而是一屁股坐在路边,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假装太累来掩盖尴尬的局面。 没多久,警察抓捕了矮个子和高个子两个劫匪,留下部分警员追光头男和刀疤脸,其他的警员带着他们回去做了笔录。 省城公安局西南分局的领导说要给仁皇市白水县发一个通知,函告沈一凡见义勇为的事情,不过被他以劫匪可能会报复的理由婉拒了,他不想出名,还是求个安稳。 临走的时候,沈一凡看到少女拿着一张纸走过来,红着脸道:“哥哥,我姐说请您留个联系方式,也好下次当面感谢您。” 沈一凡连忙推脱,说不用客气,见义勇为是传统美德,但是当然抬起头来看到少妇的眼神的时候,再一次为之倾倒了. 所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她的味道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沈一凡的心里,他是如此的希望能再一次见到她。 感恩的晚宴 沈一凡做好了笔录,又在市里逛了逛,等到傍晚的时候,才打的士回到了联络点的酒店,酒店大厅里,总经理孟涛坐在偌大的沙发上,副总郭涛坐在旁边,两人都抽着闷烟。 沈一凡不是没有眼劲儿的人,一看这个情况,知道出事了,其他人呢?怎么只有这两个人? 沈一凡走过去,轻轻的把背篓放在沙发边,问道:“孟总,事情处理如何了?其他人呢?” 孟超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抽了一口闷烟,吐出的烟圈儿飘到酒店大堂的天花板上。 坐在一旁的郭涛却搭话了,“总指挥的车在路上出了车祸,司机当场死亡,宋总现在昏迷不醒,医生说可能不行了。” …… 对于沈一凡而言,这个消息来得过于突然了,早上还好好的宋启明,这会儿就半死不活了,他吃惊的几乎合不上嘴巴。 让他更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等郭涛的话音刚落,总经理孟超的烟已经抽完了,他长长的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接着说道:“小沈啊,你是宋总的助理,一直做的都不错,可是现在宋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暂时就不需要助理了,等回白水县之后,我会让财务多补给你三个月的工资,今晚你就住这酒店吧。” 孟超说完,抬头看了沈一凡一眼,然后起身径直离开了,郭涛紧随其后,就像他的尾巴。 沈一凡傻傻的站在原地,他明白,宋启明刚刚出事,自己就已经被炒了鱿鱼了,幸福来的太快,走的更突然,从此刻起,他失业了。 孤单单的发呆了几分钟之后,沈一凡总算是想开了,不就是工作么?没了可以再找啊,就算不从医,也不至于饿死吧? 沈一凡回到房间,先是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后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钟,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他打开电视想看会儿,可内心却总是静不下来,接着新闻里播放了下午发生在市区的车祸,当然就是宋启明那辆车。 沈一凡脑海里总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一对姐妹花的曼妙身姿总在眼前晃来晃去,恍惚中冲他微笑招手,想到这些,他几乎忘记了失业的不愉快。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一个女孩的甜甜的声音传来:“你好,我是您出手相救的女孩,请问您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我姐夫想约您出来一起吃个饭。” 沈一凡知道又能见到那对姐妹花了,心里顿时一热,在假意推让一番后,终于同意赴约,而放下电话后,沈一凡突然发现,自己失落的心情一扫而光了,相反的现在对明天的宴席,却充满了期待。 晚风习习,吹来一丝寒意,沈一凡不禁把衣领向上拉了拉,这里是仁黄市区内的繁华地段,林荫道两旁都是各式高档会所,建筑风格大都豪华奔放,卓尔不凡,无数霓虹灯编织着梦幻般的色彩,充满诱惑,也给人种不真实的感觉。 走进天皇大酒店的旋转门厅,顿时感觉酒店内装修得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红地毯两侧各有十几名俊男靓女齐刷刷地躬身行礼:“先生晚上好!” 在身着淡蓝色西服的领班引导下,沈一凡迈步走进888房间,只见里面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而靠着窗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位大腹便便的白胖男人,正在闭目养神,他约莫五十岁上下,身材虽然不高,但保养得极好,一望便知是养尊处优之人。 那人旁边坐着昨天在青莲山上陵园遇见的少妇,她今天的打扮又是不同,上身穿着浅灰色缎面绣花小衫,前襟绷得紧紧的,胸部惊心动魄地隆起。 沈一凡的目光刚刚落在那道完美的弧度上,就直接跌落下去,她下身穿着深黑色短裙,裙摆略为窄小,一双匀称白皙的美腿倒有大半都露在外面。 说起来奇怪,少妇装束一换,整个人的气质就又变了一次,上次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这次倒变得既惹火又性感,浑身上下充盈着成熟高贵的气息。 她此时正在低头跟旁边的那个叫雨薇的女孩说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沈一凡的到来。 少女今晚穿着一套运动装,显得格外精神,她抬头见沈一凡进来,忙喊道:“姐夫,姐,他来了。” 白胖男人睁开双眼,见到沈一凡进来,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上前,一双大手紧紧握住沈一凡的右手用力地摇晃,充满感激地说:“年轻人啊,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的家人可就凶多吉少了,你这可是救了我们全家啊。” 沈一凡听后暗自吃惊,原来这少妇的身份竟是中年人的妻子,只是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竟然嫁给了眼前这个年近五旬的男人,这实在让他感觉难以接受。 但转念一想,时下漂亮的女人都是给有本事的男人预备的,至于成功男人的长相年龄倒是其次了,只要有钱有权,其他的差距就都不是问题了,这倒应了那句话,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他知道眼前这位白胖男人绝非等闲之辈,赶忙微笑说:“只是凑巧赶上了,就伸了次手,其实你们真的不必这么客气。” 白胖男人握着沈一凡的手用力地摇晃几下,笑呵呵地说:“哪里哪里,你也不必客套,古人讲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何况这可是救命之恩,我一定要好好答谢你。” 美艳少妇这时也落落大方地走过来,跟沈一凡轻轻握了一下手,微笑着说:“你好,我叫郭雨燕,她是我妹妹,郭采洁,昨天多亏你了。” 沈一凡竟然觉得这少妇的手柔若无骨,且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她身上传出,丝丝缕缕地钻入鼻孔中,闻着清爽宜人,他心神为之一振,忙说:“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 一番谦让后,沈一凡推脱不过,只好坐了主位,郭雨燕熟练地打开一瓶茅台,给沈一凡跟丈夫分别斟满,她和妹妹则倒上果汁。 这时白胖男人递过名片,沈一凡接过来一看,此人的名字叫潘国立,再看看下面单位就有些傻眼,这个人竟然是万基集团的副总,万基集团可是世界五百强的集团公司,白水县好几次想招商引资,都被这个大财团无视了。 果然潘国立在接了沈一凡回敬的名片后,双手抱胸道:“原来你叫沈一凡啊,还在政府工作的,真不错,既然大家都是建房子的,也算半个同行吧?” 沈一凡忙说:“是啊,万基集团大名如雷贯耳,不过,我以前是在政府工作,但是从今天起,已经不是了。” 潘国立微微一愣,“原来这样,那也好,年轻人应该出来闯闯。” 沈一凡连连点头。 潘国立叹道:“小沈啊,我向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很迷茫的,打拼的过程都是很艰辛的,主要是要跟对人。” 沈一凡微微笑道:“潘总,您说的我懂,本来也想好好做一番事业,这么说吧,本来我们今天是来灭火的,白水县和省建安局闹了矛盾,还惹上了记者,更糟糕的事,总指挥车祸,昏迷了。哎,不提也罢了。” 潘国立目光闪烁,盯着沈一凡道:“看来你这个点真是够背的,能有多大事啊,你救了我的家人,你有困难就尽管说。” 沈一凡不假思索地端着酒杯站起来说:“潘总,您太客气了,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麻烦,有的话,我日后必定去找您,来,我连干三杯,您随意。” 郭采洁在旁边忽闪着一对大眼睛,插话道:“姐夫,他是不是失业了啊,要不你就帮帮他?” 其乐融融 潘国立爽朗地哈哈一笑,也端着酒杯站起来,豪气十足地说:“小伙子爽快,这性子我喜欢,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这样,咱俩投缘,我这就陪你连喝三杯。” “好,谢谢潘总。” 两人酒杯一碰,都是一饮而尽,郭雨燕微笑着帮两人把酒满上,又扯了扯潘国立的衣袖,悄声提醒道:“别喝得太急。” 潘国立轻轻摆手道:“没事!” 三杯酒下肚,沈一凡顿时感到胃里升腾起一股热浪,而唇齿间酒香醇厚,回味悠长,不禁低声赞道:“这茅台果然是好酒。” 郭雨燕听后就笑着问:“小沈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啊?” 沈一凡忙说:“我是医大毕业的。” 潘国立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还真巧了,当年医大的校舍都是我建的,我还听了一年的养生课程,要认真计较起来,你得叫我一声师兄啊。” 沈一凡忙放下筷子,又举着酒杯站起来,笑着说:“那我可要敬师兄跟嫂子一杯。” 潘国立摆手道:“坐下喝,坐下喝。” 三人碰了杯,就又开始闲聊,饭桌上就开始轻松起来,郭雨燕忙着给两人敬酒夹菜,既热情又周到,雨薇则笑嘻嘻地听着两人谈话,很专注的样子。 潘国立夹了两口菜,又喝了口茶,压了压酒气,就笑吟地讲:“小沈啊,既然你们是来灭火的,那么这个事情,我就帮你们摆平算了。” 沈一凡一时吃惊的看着潘国立。 潘国立慢条斯理地说:“你这么好的年轻人,总指挥出了车祸,你就离职了,别以为我猜不到是什么原因,有人想得利,那咱也不能随了他们的心,这个风头,我让你占了。” 沈一凡心中也是狐疑,故意套话道:“连这您都能猜到啊?” 潘国立摇头说:“你啊,还是太嫩了,我可是风风雨雨走来的老江湖,这种伎俩,在公司里每天都在上演着尔虞我诈。” 潘国立拿起餐巾擦擦嘴巴,就又接着说:“我不光让你占这个风头,而且还给你安排一个工作,白水县必定想要留你的,你还是到我们公司吧。” 沈一凡感激道:“师兄就是师兄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您。” 潘国立哈哈一笑,忙对着沈一凡让道:“吃菜,吃菜,多吃菜。” 这时候郭采洁在一旁也看出了门道,笑着道:“姐夫你好无耻啊,原来早就打算好了,还故意不告诉我们。” 潘国立赶忙低头‘咕咚’一声喝了口茶,笑着对郭采洁说:“我这叫知恩图报,小沈救了你们,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小沈啊,以后一定要到家里来玩。” 沈一凡忙点头,说:“说不定以后要经常到潘总家拜访,只要您别嫌烦就成。” 潘国立哈哈一笑,说:“欢迎之至啊,别总叫潘总了,以后就叫师兄,这样亲切些,还别说,你嫂子可烧得一手好菜,吃了包你喜欢。” 郭雨燕在旁边嫣然一笑:“小沈,别听他乱说,我的厨艺可上不了台面,不过我们随时欢迎你到家里来玩。” 沈一凡忙说嫂子谦虚了,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品尝下嫂子的厨艺。 郭采洁拄着下巴俏皮地说:“沈一凡,既然姐夫成你的师兄了,那以后我就叫你沈哥好不好?” 沈一凡忙说:“那样最好。哈哈” 四人随即哈哈大笑。 沈一凡见气氛又被调动起来了,就不想冷下去,抓住机会继续举杯敬酒,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碰触到郭雨燕,见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越发觉得她美艳不可方物,这么娇艳可人的姐妹花可不多见,还真是让人春心打动,口水不断啊。 郭雨燕姐妹不但人长得美艳至极,声音也婉转动听,她们每次开口说话,沈一凡都觉得心头为之一颤,就盼着那声音永远不要停下来,沈一凡的心房仿佛被插上一双翅膀,随着那甘甜柔美的声音扑闪着飞出天外。 借刀训人 一顿饭吃得谈笑风生,其乐融融,两人都喝了差不多一斤茅台,分别的时候沈一凡已经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站立不稳了。 而潘国立则更是夸张,肥胖的身子摇摇摆摆,站在酒店门口握着沈一凡的手就是不肯松开,嘴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潘国立……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沈一凡虽然也醉得不轻,但好在头脑还很清醒,知道今天这酒喝得有点急,不然潘国立不会醉得这么厉害。 小车司机因为家里有急事,所以潘国立让他早早回去了,两人聊天的时候,郭采洁已经跑到路边,招手叫来一台出租车。 郭雨燕站在旁边劝了半天,潘国立才肯上车,但他本来就身材肥硕,醉酒后更显笨拙,三人合力才将他那庞大的身躯塞进出租车里。 司机皱着眉头把车开走后,沈一凡仍站在原地挥手。 摇上车窗,转过头微笑着说:“姐,你看沈一凡长得帅不帅?” 郭雨燕眉头微微一皱,柔声说:“你啊,你可别犯花痴啊,就我们家这个条件,他一个穷小子,你姐夫能答应么?” 郭采洁立时撒娇道:“姐,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什么门当户对呢?” 此时潘国立的酒劲已经上来了,迷迷糊糊中嘴角流出一串清亮的口水,口中还不住地嘟囔:“记着你,一定会记着你……” 出租车司机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双眼睛不时地通过镜面在郭雨燕姐妹的身上打量,他开了十多年的出租车,还是第一次拉到这样漂亮的女人,而且是两个漂亮的女人。 郭雨燕似乎有所察觉,赶忙将裙角用力向下拉了拉,将头转向车窗外,信手拉过一缕秀发,在纤纤细指间缠绕纠结。 见车开远,沈一凡才慢慢转身返回住地,一路上他不禁慨叹世事奇妙,本来很棘手的事情,竟然潘国立一句话就解决了。 其实倒也不难理解,以万基集团的实力和人脉,这点事简直不值一提。 沈一凡满怀喜悦地回到酒店客房部,却不曾想,在走廊里稍不留神,竟然险些和郭涛撞到一起,他赶忙站好说抱歉,话刚说出口,觉得不对啊,自己都离职了,还怕他干什么? 郭涛可不管这些,劈头盖脸地是一顿呵斥:“你怎么喝成这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不就是被辞了么,没用的东西。” 一股无名邪火竟然‘蹭’地蹿起来,沈一凡板着面孔回敬道:“郭总,你是有用的东西,我是人,让开!” 沈一凡一推郭涛,转身就离开了。 郭涛见到沈一凡居然敢当面推他,不禁火冒三丈,不过看到沈一凡满身的酒气,嘴巴动了半天,最后只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醉死你拉倒。” 说完一甩袖子,抄着双手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回到房间后,沈一凡仍然有些生气,这算怎么回事,事情办好了,却把领导得罪了,这不是出力不讨好么?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先是泡杯浓茶,又用热水烫了烫脚,心头就渐渐清亮起来,既然潘国立已经答应给自己安排工作,这边白水县指挥部又开除了自己,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遇吗?怎么也要扬眉吐气一回。 他赶忙穿着拖鞋洗把脸,随后燃起一根烟,慢慢理清思路,就下定决心,推开房门走出去。 他走到楼下,拿出了白水县新区指挥部的工作证,说余县长要送的东西,自己却忘记了房间号,让服务员帮忙查查。 他静悄悄地走到余峻副县长的房门外,见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谈话声,总经理孟超也在里面,他忙又折回房间耐心等待。 又过了十几分钟,沈一凡再次走到余峻的房间门口,听到里面没有说话声,但房间的灯还没有关,就轻轻扣了几下房门。 “进!”余峻低沉浑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沈一凡整理下外套,随后推门走进去,只见余峻正在伏案写材料,见沈一凡进来,他抬手向沙发上指指,就又埋头工作起来。 沈一凡见秘书长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头,而茶杯是空的,就走过去添了热茶,又将烟灰缸清理干净,放回原位,这才坐回沙发上,耐心地等待余峻忙完。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余峻才把材料弄好,装进档案袋里,顺手把签字笔丢在桌面上,搓搓手掌,又轻轻甩了甩手腕,端起茶杯润了下喉咙,这才抬起头,笑眯眯地问道:“小沈啊,找我有事?” 沈一凡微笑道:“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汇报,省建安站那边事情搞定了,事情就这么算了,请余县长放心。” 余峻微微一愣,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没合上,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端起茶杯‘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之后把茶杯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放,双手抱胸,皱眉盯着沈一凡,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沉声问道:“小沈啊,宋启明的车祸是意外,你喝了这么多酒,应该回去休息了。”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你这臭小子喝这么多跑我这来胡说八道啊。 沈一凡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余峻的动怒而惊慌失措,反而微微一笑,从容地回道:“是,我今天是喝了点酒,但是事情真的解决了,我师兄当着我的面给省里领导打了电话,说事情就算了。” 沈一凡知道这么说余峻不会相信,就又从衣兜里找出潘国立的名片,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子前面,将名片轻轻放下。 余峻将信将疑地拿起名片,眯着眼睛端详了半晌,这才吃惊地问:“你还认识万基集团的副总?他还是你师兄?” 沈一凡解释道:“老早之前就认识了,我今天不过去拜访一下,没想到师兄这么热心,就给摆平了。” 余峻听完顿时来了兴致,脸上表情立刻丰富起来,站起身来,亲自为沈一凡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笑容可掬地道:“小沈啊,你这个随便一拜访,可是给我们白水县做了大贡献了啊。” 余峻看似随意地向门外轻轻一瞥,随后压低声音,轻声道:“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我代表白水县向你表示感谢。回去一定要好好奖励你。” 沈一凡忙说:“奖励什么的就算了,我也是站好最后一班岗,孟总已经把我解聘了。” 余峻眉头一皱,颇为吃惊,急道:“这个孟超,怎么能这样办事情,你看我怎么教训他!” “那到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想在指挥部呆了,至于孟总,随您怎么办吧,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沈一凡赶忙回答,他刻意把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 余峻当然清楚这是沈一凡的意思,就微笑着放下茶杯,从容不迫地从烟盒里抽出两根大花利群,丢给沈一凡一根,随后夹起另一根。 他点着火后深吸了两口,才神情庄重地望着沈一凡道:“你放心吧,我自会安排。” 沈一凡忙点头,他就又主动上去给余峻的茶杯里添上水,并没有丝毫居功自傲的轻慢,余峻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等到沈一凡轻轻关上房门出去之后,他抱着双肩在屋里转了几圈,随即苦笑着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妹妹看人倒真挺准的,可惜早没有知道这层关系……” 沈一凡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打开灯,把包里的花花公子拿出来,迷迷糊糊中竟然有些睡着了,在碧蓝的大海边,沈一凡和郭家姐妹欢畅的奔跑着,迎着海风,那笑声贯穿了天际。 而此刻城中某处的高楼之上,一间装修豪华的房间里,关着灯,郭雨燕披着一袭轻纱,赤脚站在明亮厚实的落地玻璃前,仰头望着天空中一轮明月发呆,如水的月华,静静地倾泻在她孤寂的身前,微微流淌,而她背后的卧室里,潘国立鼾声如雷。 另一间卧室里,郭采洁抱着枕头,轻纱一样的睡衣贴扶在身上,勾勒出了她年轻丰满的身材,黑暗中,她闪烁着眼眸,想象着沈一凡的模样,然后痴痴的一笑。 那声音如梦 第二天清晨,吃早餐的时候,沈一凡又在餐厅里遇见了余峻。 他发现余峻的心情大好,在餐桌上谈笑风生挥洒自如,仿佛漫天的阴霾都已一扫而光。 孟超在心底暗自佩服,余峻不愧是县级领导,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能迅速调整好状态,单单就这份镇定功夫,就让众人自叹不如。 吃饭过程中,余峻把孟超叫到他和沈一凡的桌子上,沉声问他,沈一凡被开除是什么一回事? 孟超结结巴巴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番场景,沈一凡心里甭提多欢乐了。本来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倒好,两天功夫就见效了。 孟超笑脸相迎,赶紧许诺余峻说一定好好照顾沈一凡,他前天对沈一凡说的让他离职话就当个屁一样放了,完全不算数。 可是沈一凡却不乐意了,他笑着对余峻说道:“余县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真的不想回白水了,等指挥部把这个月工资结清了,就各不相欠了,再说了,我也不想再给孟总添麻烦。” 沈一凡刻意把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重,在余峻面前,孟超的胆量连个屁都不如,他憋红的脸就像猴子的屁股。 见余峻微笑着征求自己的意见,孟超连连点头,笑着说:“请余县长放心,回去我就安排给小沈发工资的事情,在补发三个月的离职补偿款。” 接着孟超殷勤地凑到余峻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余县长,今天还去灭火吗?” 周秘书长皱皱眉头,心随后‘哼’了一声,“等你们灭火,早就烧完了,事情搞好了,今天就回白水了。”说完,他转身就出了餐厅。 孟超当场被晾在一边,他见其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来,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很没面子,捂嘴干咳了几声后,为了掩饰尴尬,就故意大声地对沈一凡说:“小沈啊,回去一定别忘记找我,那天是我不对,我们就一笑泯恩仇吧” 还没等他说完,沈一凡却早起身,已经闷着头走远了。 一分钟内接连吃了两次瘪,孟超的脸就更挂不住了,脸色由红变的铁青,嘴角禁不住微微抽搐,他见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那些目光就如同锥子般锐利,扎得他脸上疼痛。 他赶忙掏出手机,调处一个号码来,拨通后大声喊:“小李吗?这样,今天给沈一凡结算一下上个月的工资,另外在加三个月的一定给我办好了,记着!” 孟超就这样一边打电话,一边慢慢往回走,暗想余峻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为了一个沈一凡,自己当众出丑,这个跟头摔得不明不白的,真是够窝囊的。 沈一凡跟着白水县的车回到了县城,到白水县新区建设指挥部领取了四个月的工资,也算是一笔小财富。 几天之后,沈一凡接到了郭雨燕的电话,说潘国立已经给他找好了工作,由于沈一凡刚刚进入万基集团,让他先了解一下基层情况,所以派沈一凡到万基集团的一个下属公司的岭南乡办事处去工作一段时间。 沈一凡知道,自己可能被忽悠了,酒桌上说的话怎么能当真?潘国立竟然把自己打发到一个办事处了。当然人家也没有食言啊,但现在沈一凡想的还不是工作的问题,而是他听到郭雨燕的声音之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但似乎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开始,自己就已经对她产生了好感,这种好感开始在心中生根发芽,如野草一般疯狂地滋长。 有时候男女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微妙,纯粹的友谊很难把握,一步踩过界之后,或许就再也不能回头了,沈一凡知道自己就站在这条线上,郭雨燕是潘国立的女人,自己有什么实力去和他竞争? 端着茶杯思虑了半晌,还是理不出头绪,他摇摇头,索性不再去想这个伤脑筋的问题,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到那个办事处去看看。 岭南乡是个安静的山村之乡,位置非常偏僻。 全乡只有千把户的人口,没有多少企业,村里的年轻人很多都外出打工了,留着一些妇孺老幼。分到这样的地方办事处,那几乎等于宣判了死刑,没有经济发展的地方,整天没事可做,他这个大学生能做啥?更别提什么机遇可言。 小车下了高速又上了土道,一路上就颠簸起来,开了四五个小时,才赶到岭南乡,东问西问,最后才得知,这个办事处竟然在一个叫做黄金坡的山村里。 沈一凡简直失望透顶了,不过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也只能今天暂时安顿一天。 一路走,一路问,沈一凡终于到了“办事处”的大门口,发现锁着门,里面拴了条大黄狗,不停地冲着沈一凡汪汪大叫,他拍了半天的人,从里面走出一个看门的老头,不耐烦地问:“你找谁?” 沈一凡忙说:“老爷子,我找你们领导。” 老头一听乐了,笑呵呵地说:“这个小山沟里那里来的领导,就我一个人,我就是领导,我不在的时候豹子就是领导,你是找我还是找豹子?”老头子指了指地上趴着的大黄狗。 沈一凡忙给老头递根烟,就说老爷子,我是万基集团派下来的,你看能不能让我先进去? 老头把大门打开,领他进屋,坐在土炕上瞅着沈一凡嘿嘿乐,我就说要回家几个月,上面说会派人过来,没想到是你啊,这么年轻的小伙子。 老头说完又有些犹豫,说去年也来了几个大学生,结果呆了没七天就跑了,我看你也熬不过七天,那接下来的时间该咋办呢! 村里的办事处 沈一凡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环顾了这间老屋,看起来房子是有些年份了,四周的墙壁依然贴着几年前的年画,那些泛白的年画如同秋天里的落叶子,翘起了吱吱落落的边角,茶几已经裂开了斑斑的条纹,上面放着已经泛黄了一套残缺的茶具,土炕边上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台旋钮式的黑白电视机。 沈一凡心头漾起一阵阵的酸楚,自己一个名牌大学的优秀毕业生,竟然被安排到了这样一个落后的小山村,这房间的摆设和自己二十年前的姥姥家几乎无异,越想越觉得委屈,鼻子一酸,两滴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沈一凡咽了口唾沫,再次环视着房间,如临梦境,他偷偷了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他确定这不是做梦。 村子四周临山,几条小溪穿过村子汇集到一处,最后形成一条小瀑布,飘散而下,在不远的山坳处形成一面湖,溪边都是村民开垦好的田地,绿幽幽的稻子刚刚吐出了芽。 村口一排粗大的柳树,给村子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屏障,几座横跨小溪的石桥静静的卧着,顺着石桥而上,散落着一栋一栋的民居,都是独院的,虽然没有规则可言,但也算错落有致,不知道谁家早早的升起了炊烟,不时传来的鸡鸣声,衬托着岭南的美丽,在没进房子之前,沈文觉得这里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安逸。 沈一凡长叹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心想既来之则安之,这里环境还不错,住着几天,就当是休假好了。 他给了老头一根烟,然后出去院子里转了转。 后院的围墙是紧着山脚的,山上的桃树和院里的桃树相互辉映,如果远看根本分不清院里还是院外,这些高大的树冠在山间隐约缠连,无数的花骨朵散乱在山体上,细看又犹如精致的布置的图案,簇拥在一片林海之上的花的海洋。 后院的一角是用石头堆起的厕所,一条浅浅的小溪从后院墙体下的缺口穿过,沿着厕所的一边静静的流到另一面墙角下,在往后是一口石板盖着的老井,井壁上已经长满了青苔,井边放一个大木桶,绑着木桶的绳子已经腐朽了,变成了枯灰色。 沈一凡弯下腰去,使劲的移开了井口的石板,井水不深,几乎触手可及,水质看起来还不错,很清澈的映出了他的倒影。 “是,是。”又一个老汉应声附和。 沈一凡踏步进了屋,看到屋里坐着两老一少,加先前的老头四个人。陌生老汉看起来身体不太好,有些驼背,瘦弱的脸庞布满了皱纹,老妇人倒是很白净,看起来身体还算硬朗,脸上也是布满了浅浅的沟壑,不时的微笑绽开了额头上不少的皱纹。 他们中间坐着一个少女,看起来十六七的模样,大大的瓜子脸,乌黑的头发,一双浑圆的大眼睛充满了稚气,瓜子脸蛋,纤细的眉毛,笔直的鼻梁下一张樱桃小嘴,嘴唇泛着微红,如同山涧里熟透的樱桃一般的鲜艳,身材凹凸有致,碎花的小褂裹着丰满而修长的身体。 沈一凡心里一颤,多美的姑娘,要比学校里那些胭脂水粉的女人美上千倍万倍。 看门的老头子起身介绍说: “这是张老汉一家,儿子和儿媳都出去打工了,一年也就回来一次,他们家就住隔壁,有什么事情也好相互照应。” 沈一凡连连说好,走过去和张老汉握手。 张老汉激动的很,赶忙起身相迎。 “这姑娘是他们孙女,叫小桃,女孩子读书很少,也不太识字,你有空的时候也给她辅导辅导。”老头子指着坐在中间的姑娘说。 沈一凡看着小桃有点走神,小桃含羞的挽着奶奶的胳膊,用羞涩的眼神不时的看着沈文。 老头子干咳了几声,“天色不早了,今天我给你弄点吃的。”以后要是没东西吃了,可以到张老汉家去买。 “好的。”沈一凡说着,送走了张老汉一家,回到房间里,等着老头子的晚饭。 夜里,沈一凡躺在潮湿阴暗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郭家姐妹的身姿,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就起身悄悄走到屋外,坐在破旧的石阶上吸烟,一根接着一根,这时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一阵声响,看门老头也披着大衣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一瓶白酒坐在他身边。 “咋,想女人了?”老头把酒瓶递过去,沈一凡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放下酒瓶后一抹嘴:“大爷,你怎么知道的?” “豹子发情时的眼神跟你的一样。”老头拍拍沈一凡的肩膀,点起一袋旱烟,抽上两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大爷,您留点口德好不,别拿我开玩笑。”沈一凡对这个尜老头有点无可奈何,老头在石阶上磕打磕打烟杆:“啥样的娘们?” “很漂亮,不过已经有老公了。”沈一凡又拾起地上的酒瓶,狠狠地灌上一大口,不小心呛了嗓子,‘咳咳’地咳嗽起来。 “那倒没啥,关键得看那娘们心里有没有你,她心里要是真有你,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人都能抢过来,要是心里没你,趁早断了念想。” “恩,您这话在理。” “当年,我也是这样过来的,明天我就要回老家看看了,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在这里看着了。” “看着?这里这么破旧,有什么可以值得看着的?”沈一凡问到。 “值钱的东西都在山里,只是时候还不到罢了,你太年轻了,应该还不懂。”老人说完就披着衣服开门走了回去,不大一会,屋里就响起了鼾声。 沈一凡听了老头的话,就不在说话,望着满天的星斗静静发呆,天空中的星星几乎都变成了郭雨燕的模样,她少妇的气质从根本上来说胜过了雨薇的清纯,对于沈一凡来说,成熟的魅力此刻最具有吸引力。 醉倒在床 第二天早上,看门老汉收拾东西带着“豹子”离开了,而这个所谓的办事处,只有沈一凡一个人在驻守。 傍晚的时候,隔壁的张老汉和老太太来到了院里,老汉开口道: “年轻人,要不晚饭到我们家吃吧?“张老汉给媳妇使了个眼色,这年轻人可是大城市来的,屋子也没收拾,肯定是不能做饭了,请客吃个便饭总没有坏处,兴许可以打听下儿子的下落。 “不麻烦了,不麻烦了。”沈一凡忙摆手,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樱桃那水灵灵的脸蛋。 沈一凡的推托,让老汉有些许的尴尬,毕竟这是新来的办事员,也不能太热情,可是这小伙子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老汉一片盛情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沈一凡努力的摆脱樱桃身体的诱惑,确切的说是在抵抗自己内心的渴望,可是又怎么能压得住这种胡思乱想。 沈一凡心想,也罢,就去老汉家吃个晚饭,一来也好熟悉下村子里的情况,二来自己初来乍到,以后工作和生活上还有很多需要相互帮助的地方,第三个想法似乎就过于不切实际了,沈一凡想和樱桃多熟悉一下,樱桃一看就是个内敛的姑娘,没有见过世面,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如果嫁给村里的傻小子,那才真是叫糟蹋了。 “好吧,那我先收拾下房间,赶明儿再回县城买些家具之类的,今天晚饭就麻烦您了”沈一凡笑着说。 “好好,等会让樱桃过来叫”说着话,老汉就往回走。 沈一凡收拾好了房间,又到院子附近转了转,眼看着日落西山的时候,樱桃出现在了大门外。 “沈一凡,俺爷叫你过去吃饭呢。”樱桃声音很清脆,脸上依然透着三分羞涩。 “我叫沈一凡,你可以叫我一凡。” “恩,一凡”樱桃乖巧的回答。 沈一凡一路跟着樱桃很快就到了张老汉的家,张老汉和张大婶早已经坐在炕上等着了,沈一凡坐定后,老汉一番寒暄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 沈一凡也进一步了解岭南乡。山村四边环山,有水有林,自古风调雨顺,各家各户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村民都是靠山吃山,农闲时进山采点药和山货换些日用,所以尽管日子不算富,也算是各家安稳。 村里的女孩子都生的特别漂亮、水灵,有些出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而且这几年村里的男人也都不愿意呆在山里,慢慢的都出去打工了。 张老汉一家也是苦命的人,前几年儿子和儿媳去省城打工了,开始的时候还经常寄点家用,但是后来就没了音讯,张老汉也进城去找过,可是这么大的省城,他一个不识字的老汉,哪里找的到,几次之后,也觉得儿子和儿子凶多吉少了。 说到这个,张大婶泪眼朦胧,有点泣不成声的呜咽,沈一凡是一边安慰一边保证,说以后回城了一定帮忙打听,要查个水落石出。 现在张老汉家还有两个孙女,是一对可爱的双胞胎,一个叫樱桃,一个叫红杏,红杏虽然是妹妹,但是非常聪明,自小就喜欢读书,被送到城里念寄宿制的初中去了。 樱桃作为姐姐,也心甘情愿留在家里帮着老两口做点事,经常去采些药材补贴家用。 樱桃在厨房一阵忙活,端上来四个小菜,沈一凡看到几颗汗珠顺着樱桃的脸颊滑落下来,老汉拿出一壶酒,给沈一凡到了一小杯。 酒桌上一来二去,沈一凡就觉得天昏地暗,渐渐的不胜酒力。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还是躺在张老汉家的土炕上。 沈一凡看了一眼手机,还不到七点钟,他揉着眼睛走出了房门,在院子里喊了声 “张大伯?” 回声荡漾在小山村的上空,一阵沉寂之后,从隔壁的屋子里传出来一声回答: “爷爷奶奶下田了,你昨天喝醉了,出了大门右转就可以回去了。” “哦,知道了,实在不好意思,我酒量太差了。”沈一凡一脸的抱歉。 他站在院子里等了半天,樱桃却没有在回答。 一阵阵的热气从屋子的上面的窗飘出来,沈一凡突然想到了两个字“洗澡”,兴许樱桃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就醒来了吧。 嬉戏 他悄悄的走近旁边的屋子,呼呼啦啦的洗澡声从门缝里传出来,沈一凡觉得胸口乱跳个不停,他看了看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瞬间一个再也抑制不住的邪恶的想法瞬间升到了心头。 他像个初次偷窃的贼一样,再次扫了扫四周,然后蹑手蹑脚的贴近了房门,将眼睛悄悄的对准了房门的缝隙。 房间里雾气弥漫,透过层层雾气,他看到樱桃坐在一个圆圆的木桶里,披散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白如雪的肌肤上,脸色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樱桃宛如梨花带雨,又好像出水芙蓉。 “吱”随着沈一凡的一个前倾,房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伴随着门响,樱桃抬起了头,警惕的看着房门外,沈一凡心里一惊,生怕被发现了,他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樱桃顺手拿过毛巾,走出了木桶。 沈一凡深深了洗了一口气,心中暗想着不好,他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大门,向着自己的住处飞奔,一路上他依然惊魂未定。 回到住处,沈一凡没有停留,脸上的热辣辣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做了贼一般,偷走的是山村少女的贞洁。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给大学的一个哥们洪海波打了一个电话,让洪海波到岭南乡接他一下。 洪海波是典型的富二代,家里除了有农贸市场,还有两家私人医院,还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建筑公司。 但是他为人仗义,由于学习成绩很差,每次考试沈一凡帮了他不少的忙,甚至说他能拿到毕业证,沈一凡功不可没,所以尽管洪海波家庭富裕,依然把沈一凡当好兄弟。 两天之后,洪海波和沈一凡再次回到了岭南乡,这次沈一凡带回来了一些生活用品,诸如电开水壶、液晶电视,一个山寨的平板电脑,蓄电池等捕鱼工具,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因为村里没有有限电视信号,洪海波帮他搞到了一个电视无线接收器,虽然是广电总局严禁的接收器,但是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不可能有人查到,除此之外,还有一辆洪海波丢下了几年的二手摩托车。 洪海波看了看沈一凡住的地方,一脸的不解。 “你真的留这里了?这个破办事处有什么好呆的!”洪海波始终想不明白,成绩如此优秀的沈一凡怎么会屈居于此。 “先呆一段时间再看吧,我还没想好以后的打算。”沈一凡心里明白,有钱有势的洪海波根本不会明白自己的想法。虽然是好哥们,但这也是屌丝男和富二代的隔阂。 “有需要帮忙,就打我电话。”洪海波拍拍沈一凡的肩膀。 “作为几年的好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后的打算,但是我会一直支持你,不管你怎么做。” 沈一凡握起拳头,用力的锤着洪海波的胸膛。 “好兄弟,以后有空来玩。” 沈一凡把洪海波一直送到村口,相视微笑着挥手告别。 沈一凡寻思着岭南乡风景秀丽,犹如世外桃源,若是能搞起来一个什么魅力乡村景点,兴许还真不错,难道这就是办事处存在的真正原因? 他一边走一边想,抬起头来,发现已经走到了村委的院子外,前几天听张老汉说过,村长老谭家底相对较好,这几年虽然没给村里办上什么大事,但邻里之间,也算和谐相处,再说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老谭又大字不识几个,能做出多大的贡献。 这里人口太少,加上位置偏僻,村委人员编制都不够齐全,村书记和村长一直都是老谭一个人兼任,外加一个会计和一个妇女主任,三个人就组成了岭南乡的村委会。 会计叫张运河,算是村里少有的有点文化的人,在村头开了一家小小的杂货铺,顺便代充电话费之类,妇女主任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喇叭赵婶的弟媳妇,大家都叫她兰花嫂,据说是因为她喜欢兰花,家里也种了不少的兰花盆栽,沈一凡后来才知道这兰花嫂是村里唯一不简单的人物。 沈一凡想着和老潭村长讨论下开发乡村旅游的事,虽然他不是村干部,但是这个地方实在太穷了,提一些建议总归没有错,他轻轻了敲了敲老村长的院门,喊了声: “老谭村长,在家吗?” “不在家,俺爷下田了。”片刻之后,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沈一凡有些失落。 “是啊,没有文化的村长,只顾着自家种田,他能懂什么叫乡村经济吗?怎么给他讲解旅游景点的创建呢?” 想到这儿,沈一凡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莫扎特被关进了牛棚里,弹的一手在牛逼的钢琴,又如何?人家不懂啊,还不是白瞎了一双巧手。 他越想越是郁闷,只能改天再找村长商量这个事。 村里的路弯弯曲曲,两旁的柳树吐出了长长的新芽,就好像小李飞刀一样的,扎着沈一凡的心。 耳边一阵嬉笑声传来,沈一凡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的石桥边,有两个年轻人在嬉戏,看似一男一女。 英雄救美2 “不准扶她。”王伟恶狠狠的对着沈一凡大嚷。 “沈一凡假装没有听到,扶着李倩的手,用力地往上一提,李倩的整个身子就被架了起来,沈一凡招呼围观村民把李倩送回到屋里。 王伟一看,沈一凡不搭理自己,还把李倩送回了房间,更加的愤怒了,举着酒瓶就冲了过来。 沈一凡看他喝的醉醺醺的,也没怎么躲,等他快到的时候,沈一凡一脚踹到了王伟的大腿上。 就听到扑通一声,王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嘴里不断的吐着。 王婶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这下了不得了,张牙舞爪的就跳了起来,沈一凡铁青着脸,大喊了一声: “还吵,再吵试试看,你儿子不蹲三个月大牢,我就不姓沈。” 沈一凡这么一吼,还真把王老虎给吓住了,老谭村长赶紧上来打圆场,说道: “王萌莉爸爸被抓进去,就是人家给弄出来的,一分钱都没花。人家可是有来头的年轻人” 沈一凡一直以为老谭村长老实憨厚,没想到他也是个聪明人,这句话一说出来,就算王婶再不蛮横,也晓得沈一凡和公安局的人关系很好,敢夸口说把她儿子抓进去,还是有点依据的事儿。 王婶不敢再说什么难听的话,但依旧是愤愤不平,她将儿子扶起来,靠在旁边的大树边。 这时候王开春从前院出来了,王开春毕竟是村民代表,沈一凡对他还是很恭敬的,刚才只是给彪悍的王老虎一个下马威,对付这种蛮不讲理的女人,就要以暴制暴,因为讲道理根本就没用,只能把她给唬住了,事情就好办了。 沈一凡一看,王开春过来了,赶紧说道:“王叔,你儿子又打老婆了,刚让我教训了一顿。” 王开春一边走一边笑,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想表现的大度一些,免得别人会在背后说他护短。 “该打,这兔崽子,就是欠打,你们随便教训……。”王开春笑着说。 “他是不是你儿子啊,被人打了,还这么窝囊,有你这样当爹的。”王开春还没说完,王婶就在后面大声嚷嚷起来。 王开春假装没听到母老虎的抱怨,说“俺刚才在前院烧饭呢,才知道你们来了。” 突然,王老虎飞快的窜了上来,对着王开春就是一巴掌。 “啪”,巴掌干脆利落,扇的王开春有些发愣。 “你出息了啊,当个破村民代表,让人家欺负到家里来了,你有能耐你当县长去啊,别在我们娘两面前丢人。”王婶不敢对沈一凡和老谭村长发飙,憋着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对着王开春使了出来。 当着这么多围观的村民,王开春被扇了一巴掌,片刻之后,似乎反应了过来,他脸上的微笑慢慢的变的铁青色,嘴里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但是他始终没有发作,王开春看了看周围的村民,又看了看发飙的王婶,想扭头往前院走。 沈一凡看到王开春想溜,觉得他心里的怒火还不够,其实沈一凡非常同情王开春,他老婆年轻的时候就是破鞋,半辈子给他气受,孩子们也不当他是个爹,整天呼来唤去的使唤他,这样过着耻辱的日子,几乎让他麻木了,丧失了作为男人的尊严。 沈一凡想给王开春找回一些尊严和自信,王开春刚转身,沈一凡就叫住了他。 “王叔,集资修路的事,你和王婶商量过了吧?”沈一凡问。 “说过了,就按那天商量的办。”王开春黑着脸,干巴巴的想挤出一丝的微笑。 “那钱的事儿?”沈一凡故意拉长了音。 “交,我们家该交多少就多少,找你婶子拿钱就行。”王开春回答。 “交多少?门都没有,一分钱也没有,几年前就交过了,路呢?”王老虎没有理会王开春,张牙舞爪的看着老谭村长和沈一凡,大有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沈一凡给老谭村长使了一个眼色,其实这是他们路上商量好的,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黑脸。 “几年前是交过一次钱,但那时候是王大壮收的,他没能耐修路,钱都给村里花光了,这次集资是实实在在的修路,又不是装进个人腰包,怎么就不交?除非你们不走这条路,那不交也成。”老谭村长说的时候也理直气壮。 “我就是不交,你们怎么着吧。”王老虎冷冷的站着,眼睛瞪的跟枣子一样大。 沈一凡其实并不想为难她,只是她实在太胡搅蛮缠又死皮赖脸,如果他软声软气的撒个赖,说不定还可以少交一点,但此时沈一凡已经决定非要让她多交了。 “修路的钱,必须要交,一分也能少,王伟家庭暴力,致李倩受伤这事,村里也要管了,下午我亲自带李倩去县公安局验伤,该罚款罚款,该坐牢坐牢,这么多村民都可以作证,这个屡教不改的家庭暴力性质非常恶劣,传出去都白瞎了黄金坡的名声。”沈一凡严厉的说道。 王婶一听要抓王伟去公安局,整个人的态度马上就软了下来, “我儿子打他老婆,是小两口吵架,你管的着吗?少拿这事吓唬我。”王婶看着树下几乎醉的半睡的儿子,狡辩说。 “别说打老婆,老子打儿子现在都是犯法的,不信我现在就打个电话让公安局过来看看。”沈一凡说着摸出了电话。 “别、别,好商量。”王开春看到沈一凡拿出了电话,赶紧过来阻止,虽然他不懂法律,但也不希望儿子被关到公安局。 沈一凡把电话握在手里,刚好看到李倩已经从房里出来了,此时李倩也在看着他,那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沈一凡不知道眼光闪烁中是含情脉脉还是一种哀求。 但是看到她的眼神,沈一凡愤怒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别抓他,可以吗?”李倩对沈一凡说。 李倩换了身衣服,站在房门口,一件普通的粉色长袖t恤,质地看起来很粗糙,估计也就是二三十块的那种,胸前印着大大的卡通熊猫图案,可爱的熊猫图案和李倩脸上的淤青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李倩的这身打扮,很清新,有一种清秀脱俗的感觉,仔细品味一下倒像一个尚未出嫁的农家少女。 就看了这对视的一眼,沈一凡觉得他们如同认识了几年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就映在了心头。 她肯定是个孤僻的女人,她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心里的最深处,所以她眉头紧锁,将那些不能与人诉说的心事,锁在眉头,锁在心间。 “放过她?”沈一凡有些不理解,这个柔弱的女子受尽了委屈和欺凌,现在有人替她出头了,她竟然轻易的就放弃了。 李倩轻轻的点点头,没有言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沈一凡。 沈一凡觉得自己和她很像,读书的时候,尽管在人前嬉皮笑脸,油腔滑调的刁侃,但是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深深的自卑,在心里上与人有意的保持着距离,他是一个足以的奥斯卡的演员,因为他会装,装的让人无可挑剔。 以至于当年他在王小琴身上挥洒汗水的时候,他心里想着的却是沈雨涵,尽管王小琴叫的多么的荡,配合的多么默契。 而此刻在李倩面前,他觉得不一样了,他像装作道貌岸然,想一本正经的说:“不行,这个打老婆的畜生必须要严惩。” 可是他这时候,心跳的异常的快,甚至觉得李倩的眼神,让他有点脸红了,他的思维不是那么的清晰,判断力也不再精准,但是他依旧努力克制着,他要为这个女人出一口恶气。 “不行,这个事情性质很恶劣,照这样下去,非闹出人命。”沈一凡装着一脸的冷漠,语气依然那么坚决,却在暗地里给老谭村长使了一个眼色。 听到新来的办事员在和王老虎吵架,村里越来越多的人进来围观了,不过从议论声中,村民们都提沈一凡担心,一个外来的小伙子,怎么是到处撒泼的王老虎的对手。 但是沈一凡心里明白,就算王婶再凶,再闹,她的把柄却牢牢的握在沈一凡手里。 她很心疼自己的小儿子,肯定不敢让沈一凡带他去公安局,大儿子不在她身边,从县城赶过来时间上也来不及,而王开春就是一个软蛋,根本没有了爷们的霸气。 老谭村长语重心长,看着不依不饶的王老虎,说道: “你这个儿子,真是作孽,不过今天这事是我们刚好碰到,修路的事还没完,也没空给你倒腾这个家事,交了修路款,我们就去别家收钱,你的儿子,你好好管管,别这么护犊子了,人家的闺女嫁过来,也要当人对待。” “不交,不交,我就是不交。”王婶依然固执。 老谭村长看了看脸上带着巴掌印的王开春,说道: “这事,我可打圆场了啊,你要是真想让儿子进去了,那就别交了,过去这茬,再想交村里也不要了。” 沈一凡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突然发现徐霸在人群里,突然就来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