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为了一桶方便面 天色已经略显昏黑,街道上越来越多的霓虹灯渐渐地亮起来,构成色彩斑斓的长龙。按照平时,薛凌云这小子肯定会没见过世面似的各种叫好,以解自己的寂寞之苦。 可今天这小子全然不见兴奋,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似乎是刚经历了父母双亡,妻子改嫁的样子。有好心人上前丢了几块钱,这却使得薛凌云怒上心头,一把抓起地上的钱财,大吼道:“操,老子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吗?至少给给百八十啊!” 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年自己在自己地盘上的时候,哪时哪刻不是快乐似神仙,不愁吃喝的。要不是为了……“算了,不提也罢。”薛凌云小声说着,似乎也是在提醒自己。 夜幕就像是一只妖兽,吞噬着天脚的深蓝色。 “这种天气,流浪汉最多了。”薛凌云抬头看看天,若有所思地说道,全然忘了自己也差不多算是个流浪汉了。 在这个岳州,无亲无故,没得势力,还没得钱,真是糟糕透顶。这是每个流浪汉大致的心理。那么薛凌云是不是这么想的呢? “昨天的工钱全让那些臭小子拿去了,该怎么办呢?今天要不要吃点儿土?”薛凌云看了看花坛里的土,感觉那些芬芳就是自己的归宿。摇头否定自己的危险想法后,薛凌云百无聊赖地靠着电线杆子准备点根烟,摸了半天裤包,发现自己没有带烟! “!操?我的烟呢?” 对自己上上下下摸了个遍之后,薛凌云惊觉:“我不吸烟。”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反常?薛凌云自己都怀疑上自己了。 命里犯冲,本该如此。 不注意中,夜色已经黑得令人眼睛酸涩, 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好在岳州是个大地方,地大物博,气候也热闹,这时间点还有人互相搀扶着大放厥词,侮辱谁谁谁的父母,辱骂谁谁谁的不是。 薛凌云目前所处的街区里,有一个天堂一般的地方,可以暂且叫它杂货铺。不仅是因为它里面什么商品都有,更重要的是杂货铺的内部有很多个区域柜台,不同的区域所涉及的货物不同,而且这个地方里面不在乎人们的贫穷富贵,大多数时候可以让你赊账。赊到一定的金额后嘛,就是另一种景观了。 这不就是黑市?不不不,杂货铺里的货物还是很遵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那么叫会让人想歪的。 至少薛凌云是这么想的。 薛凌云入杂货铺门就招呼自己唯一认识的老板来了一桶方便面。目前的资产就只允许他这么做。 嘴贱的他还不忘调侃老板王明宇一顿:“要一‘桶’啊,水桶那种的。” 王明宇无奈地笑笑,接过薛凌云的话:“吃不死你。”当然,王明宇不是那种会把玩笑话当真的人,最终还是只给了薛凌云一桶普通的已经泡开了的方便面。 薛凌云也不继续犯贱,调侃调侃就算了,抱着自己的方便面桶吃得十分欢乐。 在店里把方便面吃完是一种享受,薛凌云始终认为这不是因为所住之处暂且不能回去的原因。 在薛凌云意料之外的是,这一碗方便面还吃出祸端来了。 过于享受的他准备把汤汁也吞干净,没想到才刚把方便面桶抬起来,旁边来了一个肌肉上满是油光的大汉,大汉猛地拍了拍柜台,一直盯着大汉肌肉看的薛凌云吓得手一抖,方便面桶当即一歪,薛凌云眼疾手快,顺着方便面桶倾斜的方向把手这么一绕,将濒临死亡的汤汁救了回来。 但刚开始就洒出去的汤汁薛凌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阵亡在肌肉大汉的小腿上。 薛凌云心下觉到不妙,这大汉只穿一件裤衩,汤汁是准确无误地覆上了大汉的腿部肌肉…… 果不其然,肌肉大汉青筋暴起,不等薛凌云道歉就动起手来。 拳头伴随着强劲的拳风招呼过来,薛凌云知道这个大汉力气不小,不好直接以力相撞,稍微侧过身子,准备顺势再推一把,他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大汉的拳头。 没想到这大汉力气大灵活度也不小,手腕一拐反而带起了薛凌云的节奏。 薛凌云“啧”了一声,心下不动手是不行了,左拳蓄力往大汉的肚子来了一拳。大汉面上表情瞬间变得扭曲,薛凌云知道此时大汉的胃比他的脸还恐怖。 “为我的泡面道歉。” “对不起……”大汉倒是很懂得弱肉强食的道理。 薛凌云也懂得被自己的优点所打败的人内心是如何的崩溃。 王明宇在旁边看完了整个过程,也不禁唏嘘起这个穷到变态同时也强到变态的薛凌云。 大汉被揍到失去信念之后就趴在柜台上一动不动,等薛凌云喝完汤后才扬起斗志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薛凌云很想狂拽酷炫吊炸天地来一句“你没资格知道我的名字”,但是大汉真诚的眼神让他很难这么开口。 “薛凌云。” 薛凌云伸出了手,大汉马上握住:“成武。” 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地含蓄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杂货铺深处的目光。 “是龙爪手?” “不像,要是真是怕也是盗版的,哪有人这么用?” “哈哈哈哈,很多大侠退休之后都会用轻功送外卖,日本也有武士用武士刀切菜的例子。” “……” 薛凌云瞟了一眼深处,那里面差不多都是酒柜,如果一两次,不算太贵,味道却不差,不知道是那两个识货人在里面讨论自己,不过这反而说明自己藏得不好了,还是得小心点儿。毕竟,大仇未报。 薛凌云,成武,王明宇三人聊到凌晨三点,薛凌云借口困了准备回租房看看,不知道风波过去了没有。 刚出门,薛凌云就感觉自己身后跟了几只虫子,手段不算高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任由虫子跟着,等回去用杀虫剂搞一下说不定就死光了。 租房门口一双冷目死死盯着薛凌云,这双冷目的主人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也不说话,好像专程在等薛某人开口。 “鹿哥,是鹿哥的‘朋友’来了,惹不起啊。” “那你后面的是你‘朋友’?”冷目超薛凌云身后扫去,一道冷冽的杀气让薛凌云身后的虫子集体颤抖了一下。一群虫子正在疑惑这是个什么人物的时候,薛凌云拍了拍这大哥的肩膀小声说:“杀虫剂,靠你了,我是真的惹不起。” “呵。”这大哥也不多说,走向那些虫子所在地,“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 第2章 来自女人的诱惑 睡得越快乐,起得就越痛苦。 一大早起来,薛凌云就上了面包车,今天的工作是搬运海鲜,缺点是工资不高,优点是可以接触到想接触的人。 一直在找的人是个畜生,薛凌云这么形容他。来自大城市的披着虚华外边的畜生。一想到马上就能看见那个畜生,薛凌云昨天晚上的方便面都快吐出来了。 薛凌云不清楚那个畜生的身份,但他敢肯定,是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正是薛凌云最讨厌的那种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听说海产商里有一个包打听,薛凌云迫不及待地就来了。“岳州畜生,迟早搞死你!” 高公公的推荐让薛凌云混入得十分轻松,难怪是称作西乡街万事通的高公公,昨天晚上的杀虫效果也棒棒哒! 不知道干了多久的搬运之后,薛凌云终于见到了包打听本人。此人面相红润,但是身材矮小,拇指指腹上有磨茧,其他地方倒是很光滑,薛凌云一下子也不晓得他的本行是什么,反正不可能是个单纯的海产商。 “海哥,”搬运负责人很熟练地和这个包打听打着招呼,“今天怎么有空亲自过来?” “我哪天不是亲自过来的?” “这叫套近乎,套近乎知道吗?”负责人调侃道。 “信你娘的鬼。”海云贵,岳州小有名气的包打听,高公公的狐朋猪友之一。 “哪个是薛凌云?”海云贵废话说两句就过了,直奔主题。 “薛凌云?是这个吗?”负责人指了指正坐在地上休息的薛凌云。 海云贵看到这个年轻人还是有点儿意外的,骨骼惊奇说不上,但是至少是个有本事的人,于是忍不住调侃起来:“呦,做义务工呢?” 薛凌云目光坚定:“当然不是,我想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记起来了,你一定是要搞这个!昨天停电,有些鱼臭了,你去帮我扔掉吧。”海云贵一点没有请人帮忙的样子,留下一句话就走了。薛凌云急忙起身,问道:“哪里?” “白何楼。” 一天的工钱有了,见面地点也知道了,接下来就是去白何楼了。 傍晚时分,薛凌云见了海云贵,这个包打听滑头得很,就算是好友介绍的人也绝对不会轻易提供消息,这点薛凌云几乎头疼了五分钟,成功谈妥条件之后海云贵才缓缓开口:“范小池,听过这个名字,有段时间在道里该挺出名的,还惹上了岳州一个大公子,慕天许,具体原因特别老套,反正我了解的故事是这样,就不讲了,之后就有一段时间没听到关于她的事了。孤身一人来到大城市,无依无靠,一个漂亮又弱小的女人,真的不知道会遭遇些什么。” 薛凌云双拳紧握,眼中怒火冲天,这些情况不知道听了多少次,每一次都让自己怒不可竭。范小池这个臭娘们,不知道犯什么冲,孤身一手无寸铁的女人要来这种地方,平时让着她一点儿还真以为自己武艺超群了。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 “臭女人!”薛凌云暗骂一声。 海云贵吃口小菜,喝口小酒,又接着说:“这个慕天许是慕家的大少爷,而慕家在岳州的份量绝对不小,就像是海洋里的大白鲨,很珍贵,很凶猛,很难对付。它们会伤害人类,把人类撕碎,同时它们也会被聪明的人类送上餐桌。比如说……”海云贵食指轻轻地敲着桌子,“你…面前的我,就是个聪明人。” 薛凌云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直接无视了这个人的话。 “大白鲨不只有一个,聪明人也不只有一个,你觉得呢?” “是的。不过我觉得海鲜什么的,还是厨师什么的做得好,你觉得呢?”海云贵笑了笑,张开手指又再次敲了敲桌子。 “觉得我是好厨师吗?”薛凌云十指交叉,目光凛冽。 “你顶多是厨师手中的刀。”海云贵说完之后两人就陷入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过了好久海云贵才继续介绍了慕天许的背景。 从白何楼出来后薛凌云整理了一下思绪,觉得贸然行动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首先要找到这家伙的所在地,然后慢慢去接近他,最后…把他屎给揍出来,丢到海里喂鲨鱼。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接近这个畜生了。” 今夜的月色十分皎洁,租房里也同样是鸡飞狗跳。 唯独路边烧烤摊散发出来的香味是最安逸的,薛凌云瞬间对自己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还未入座,薛凌云的眼睛就被一个女人给吸引去了,这个女人真的是…火辣。前凸后翘什么的暂且不说,那微醉的眼神有点朦胧,真的是涩情。薛凌云眼神不禁慌乱了起来。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一个女人了,满脑子都是范小池的事,都快忘记了自己是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 低头看了一下,幸好,没有那么丢人,光看一眼还没什么大的反应。 这个女人豪爽地往自己嘴巴里灌啤酒,全然不顾自己嘴角溢出来的液体,让它顺着嘴角滑到脖子,然后…没入领子。 薛凌云惭愧地低下头,这真的是来自女人的渴望。 真的太挑战自己的耐性了,薛凌云一下子怀念起那些年瀑布下扎马步的快乐日子,清心寡欲必备活动。 薛凌云定下心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美味的烧烤,我来了! 薛凌云一直吃到很晚,这里不能赊账,要不是刚才是海云贵买的单,薛凌云就真的要出出卖自个身子子付账了。 薛凌云已经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发现身边好像又有了几只虫子,这几只虫子比上一次那几只高明多了,无论是手段还是气息都隐藏的特别好。该不会是专业的吧? 薛凌云惊叹慕家的消息灵通,这才刚开始计划对付人家,人家就已经准备好斩草除根了。 旁桌火辣的女人像摇红酒一样摇着啤酒瓶,把啤酒瓶杯底的酒都摇起泡沫了。薛凌云此时才注意到,原来刚才的这几只虫子不是自己身后的,而是这个女人身后的,而这个女人却无自觉一般,毫无察觉。 岳州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多垃圾,垃圾分类没搞到这里来吗? 薛凌云最近最见不得这种情况了,决心帮帮这个女人。 第3章 知恩图报 这是薛凌云今天第一次动手,没想到这次动手这么爽,看到几十个人被自己打趴下,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高兴的。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好像在龙卫营才有吧。 帮一个女人解决了麻烦事,这个女人多少要对自己知恩图报吧,薛凌云如此想到,可是转眼却看到这个女人已经睡着了。薛凌云气不打一处来,好歹看完自己的飒爽英姿啊。 转眼又在惭愧自己为什么这么斤斤计较。把一个女人单独留在街上不算是君子作风,所以这里把她送到了酒店里,然后又花费了一笔钱给她开了一间房。今天真是破财之日啊。 幸好这个酒店的价格不怎么高,安全嘛,看着还是不错的。 日行一善,还是英雄救美,这件事,说出去还是不说,出去都挺美滋滋的。 三日之后,薛凌云了解到有个机会可以接近慕天许,心中的那个怒气无由来地又上来了。 薛凌云早早的来到了保安公司,然后入了职。这一切只是为了等慕家管家请来挑选保安。薛凌云的人脉虽然不广,但多少还是有几个朋友的,混入保安公司这种事又拜托高公公了。 这才刚入职保安公司,马上就有了第一个主家薛凌云可把别人羡慕死了。可薛凌云本人却不大满意现在这种情况,因为这不是慕家的人。上面说是白家的人。 白家什么身份,虽然也已经听说过了,但是白家的人自己还没见过几个,说来也不熟,怎么会毫无由来、指名道姓地要自己呢? 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是这种情况吧。 看着慕家的管家把别人选走,薛凌云内心可郁闷了,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保安拒绝工作是不能够的。 薛凌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作为新入职的保安,熟悉自己的工作环境是必然的,然后薛凌云就被管家带着到处转了一圈。 直到看到了一个女人,薛凌云才发现什么不对劲。 这个女人就是几天前自己搭救的那个女人。当时没行动,现在却抱起恩来了,真是的,乱搞、添乱。 薛凌云怒上心头,立马拦住这个女人,暴躁地说道:“你怎么净给我添乱。哪有女人像你这么不识趣的?” 白雅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气息充满渴望:“你觉得女人该是什么样子的,我这样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对?”说完白雅舔了舔自己红嫩的嘴唇,眼神迷离地看着薛凌云。 薛凌云咳嗽两声,这样的女人确实很渴望人,但是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旁边的管家都感觉气氛有点尴尬,小姐和这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很暧昧啊,怪不得小姐一大早就让我去保安公司,把这个人给签回来。 薛凌云皱着眉头,现在的娘们儿都这么骚的吗? “我可不可以辞职啊?” 刚入职就辞职吗?管家也想不明白这种事。 “开玩笑的。”薛凌云解释道。 薛凌云入职第一天就感到了不快乐。不过最后的几天却获得了异常的安逸和高薪的工资,这种情况怎么想怎么怪吧。薛凌云只能觉得这是白家小姐白雅为了报恩的行为。 接近慕天许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薛凌云还是感觉很生气。正当他要发作在路边花花草草上的时候,白雅这个女人却亲自上门找他了。 “听说你的医术很高明?”开门便是有诈,薛凌云简直无语了。自己在西乡街多少也有点儿神医的名号,本身医术也还不赖,被人盯上是早晚的事。 白雅丝毫不觉,轻轻地把发鬓捋到耳后,说道:“现在有一个让你发财的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珍惜?”表面上白雅这个女人是在一本正经地在请求薛凌云,实际上白雅语气里的暧昧已经透过了玻璃到了门外人的耳朵里。 “要是我说不愿意会怎么样?”薛凌云傲气道。 白雅轻轻一笑:“嗯,你现在不愿意也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让你愿意的。” 薛凌云纳闷,什么办法?这臭婆娘要干什么? 白雅起身,在薛凌云耳边说道:“我有办法帮你接近你想接近的人,然后你只要帮我救一个人就可以了,这个交易你觉得怎么样呢?” 薛凌云警惕起来:“不怎么样。” “当然我会给你考虑的时间,时间就是一天吧,过了一天,你要救的那个人也会死去,当他死去的时候也是你的死期,你懂吗?”白雅依旧笑着,暧昧地摸了摸薛凌云已经僵硬的脸。 “你这是威胁我吗?” “怎么会,我这是在警告你啊。”白雅留下一个地址便离开了。 “现在这种情况,应该算是最糟的了,大仇未报,连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没有做,却还被人威胁上了,这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 薛凌云心下纳闷儿,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最后还是乖乖把那个地址记在了心里,“这个地方不去,是不行的吧。” 果不其然,薛凌云真的如白雅说的一般按时到达了那个地址。一个身材细高却不突兀的男人领着薛凌云进了房间。 床上是一个动弹不得的中年人,他的双眉紧皱,双目紧闭,豆大的汗滴从他的额上流下来,似乎在承受很大的煎熬,薛凌云顾不得问这人的身份,马上上前搭脉,发现这人是中毒了。 薛凌云骂道:“怎么中毒这么深了,你们还不找医生?” 白雅披着件白色的风衣走进来:“还不是因为在等你。” 薛凌云瞪了白雅一眼,人命关天的事,不说清楚就罢了,可这女人也不怕他不来,竟然就这么拖着。 薛凌云的一身医术可不是白白拿来的,而是经过十多年修炼出来的。对这么一点儿毒还是有信心能解,这个毒它并不复杂,最主要的是因为它蔓延速度较快,目前为止已经蔓延到肺部了,马上就能进入心脏,一旦进入心脏,就算神仙也无力回天。 薛凌云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为这个中年人扎了几针,然后放出毒血。只可惜这个毒深入肺腑,放血什么的一时半刻不能完全解毒。 放血过程中他让白雅这种女人不要再待在这个房间里,开了个单子让她去取药。 第4章 慕家 一夜下来这个中年人的毒算是全清完了,薛凌云心中也放松下来,他对白雅说道:“那个交易还算不算数?我救了他,你就要帮我。” 白雅笑了笑:“当然作数。” 几天之后,白家传出了保安做上姑爷这种荒唐又狗血的消息。只有白家和薛凌云一个人知道,这是真的。 就还不到一个月就发生这么多事,薛凌云可真觉得自己要承受不住了。好在有葛爷的解释,他心里才好受点儿,虽然这个解释也异常狗血。 假结婚,假订婚。 葛爷就是几天前自己救下来那个中年男人,姓葛,江湖人尊他为葛爷,葛爷简单的给薛凌云讲解了一下,这个假订婚是怎么回事。他说假订婚的时候可以邀请慕家的人来,然后对于慕匠的人应该怎么办,就是薛凌云的事了,他们白家一定会保下薛凌云的。 薛凌云不是不信他,只是宴会上那么多人,自己有可能对他们慕家的人做些什么吗?痴人说梦。 好在薛凌云也不是一个专门挑别人刺的人,也答应了下来,这种事情真的是坑了狗了。 订婚宴那天慕家的人真的来了。 薛凌云看到慕天许那个不忍直视的面容就大发脾气,然后被自己的前同事丢到后院里赏池塘去了。 幸运的是,慕天许也到这后院来了,但没有人知道这是白雅特意安排的,对于自己的姑爷,多少还是要安排一下的。 一身正装,头发整齐,行为大方,没有纨绔子弟的做派,令人不禁感叹这人的演技。慕天许正儿八经地过来握手:“当白家的女婿可是一种福分啊,白家大小姐可不是一般的漂亮。”薛凌云却听不见这事实,满心在想这个慕天许脑内肯定又是龌龊事,恶(wu)从心生,差点吐了。 虽说男人有点儿渴望没什么,但是渴望演变成犯罪就是另一回事了。 薛凌云暗中使劲捏了慕天许的手,脸上更是连笑容都没有,可以用面无表情这个词来形容了。 在暗处一直盯着两人的白雅忍不住笑起来,随后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这个人太幼稚了。” 薛凌云也觉得自己这样太幼稚,更幼稚的是他还性暗示慕天许,原本是成心恶心慕天许,不小心把自己恶心到了,甚至是暗处的白雅也没想到这个人还用这种兴趣爱好。 慕天许身后的姑娘更是见了屎一般。大概在场的人没被恶心到的只有慕天许了。 薛凌云在这方面还真是甘拜下风。 心细如白雅,她觉察到慕天许身后的慕蓉眼色诡异,似乎是在吃醋,在吃薛凌云的醋?这…要怎么说得通呢。 订婚宴不明不白地被薛凌云恶心过去了,在这个宴上薛凌云认识很多厉害的人物,上至集团总裁,下至帮会,黑白两道的大人物算是见了个遍。在今天这个场子,黑白两道的人竟然也和平地相处了,唯一不能和平相处的就是薛凌云与慕天许。见恶心别人不成,他各种小动作不痛不痒地招呼着慕天许。 白雅有看不下去的时候,忍不住也会问:“你这么不痛不痒的还不如当场解决了他。” “解决了他,是便宜了他,更何况,今天是你的场子,要是我贸然行动,给我擦圆腚的是你,不值当。” 薛凌云一席话虽然现实,但是也令白雅的心思有了稍微的颤动。 感动算不上,顶多是股暖流。 “擦你的圆腚?你的圆腚我可不稀罕,说不定慕天许稀罕呢。”白雅光明正大地看了眼薛凌云的圆腚,虽然不似女人那般俊俏,但是线条很美,看上去很紧致的样子。 白雅的话把薛凌云从头到尾恶心了一遍,白雅也被薛凌云的圆腚搞得脸色微红。 “哎呀,真是空虚寂寞冷了,对这么个垃圾圆腚都心存杂念。”白雅暗自咂舌。 之后安逸地过了两三天,白雅把自己的保安姑爷叫去见了自己的家人,订婚宴上白雅的家人无空出席,白雅的爷爷对此十分遗憾。见到薛凌云本人后,白雅爷爷更是遗憾,指着白雅“你真是…”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雅的爷爷白炳坤,白天集团的董事长,有钱人中的有钱人,此时对待薛凌云的态度却不见好,看来白雅的决定没有和她爷爷商量。 再看一边的白雅,似乎对这种局面了如指掌,也不急于解释,只是坚定地沉默着,仿佛在告诉众人:“这个决定是绝对正确的。” 白雅的二叔白正阳,一副精明男人的样子,眼睛也挂着一双眼镜,跟葛爷似的,不对,还是有不一样的,葛爷那个眼镜是金边的,特别的骚气,这个白正阳看上去正经多了。 见家长什么的很尴尬地搞完了,白雅趁着夜色溜进了薛凌云的房间里。这个房间是白雅特别为她的姑爷准备的,没想到薛凌云住得特别习惯,倒头就睡着了。 白雅进来的时候不见动静,但实际上薛凌云警惕感十分高,已经睁开了眼,知道是白家臭娘们儿又闭上了眼,任由这个骚娘们儿肆无忌惮地爬上薛凌云的床,对着他的耳朵吹枕边风。 “要说刚刚你是没醒,那么现在总该醒了吧?” 薛凌云没有回答,反问道:“白女士深夜找我有何贵干?” “月黑风高夜,你说我干什么?你一口一个‘白女士’叫得我心花怒放啊。 薛凌云假意咳嗽两声,制止道:“有事说事。” 白雅瞬间正经起来,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文件夹,打开来说道:“这是慕家真正的资料,你可能不知道,慕家背后在搞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薛凌云一时震惊,想到了范小池,心中的担忧和怒气达到了最高值,恨不得马上把慕家畜生打成筛子。 “这个消息,不知道对老公来说有没有用啊?”白雅眯着眼睛看着薛凌云,露出一对秀肩,寻常男人指不定扑了上去,可薛凌云此时一心杀死慕家傻子,哪里顾得上这些,匆忙地向白雅问了慕天许此时的位置,穿好衣服,直接从窗头跳了出去,没入黑暗中。 “现在的男人可真有行动力,只是没用对地方。”暧昧的话语和冰冷的眼神来自同一个女人,不知道这算不算薛凌云的失蹄。 第5章 签约没有动静 怒气攻心的薛凌云没有鲁莽行事,他在慕家整整潜伏了五天,发现幕家除了几天前的一次高价签约毫无动静,高段位的签约没有动静就是最不对劲的。 薛凌云不得不莽一点儿,直接潜入了了慕天许的卧室。这畜生一定有什么秘密,可是现在薛凌云无从得知,只能试着逼慕天许自己说出来了。方法是鲁莽了一点儿,可是效果值得冒险。 还没等薛凌云的脚在慕天许的地板上站热乎,就有一大群高手的气息靠近。 薛凌云立马施展轻功跳到窗外的树上,眼下只能静观其变。原来是慕蓉和一群保镖,他们急急忙忙闯进来,将慕天许从睡梦中惊醒,随后慕天许被慕蓉紧抱入怀,可疑的是他的脸色十分怪异。 薛凌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慕蓉这个女人的行为有说不上来的诡异。 慕蓉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急忙放开慕天许,目光阴冷地环顾四周,随后锁定薛凌云所在之树,吩咐道:“明天把这棵树砍了,不好看。” 慕天许制止道:“这是…” 这个制止以失败而终,慕蓉笑了笑,再次重复:“这个树不好看。” 慕天许脸色疲惫,头也不抬地说道:“随你。” 这俩儿兄妹之间的气氛真可怕。 这么多天的监视,薛凌云都觉得自己是个奇葩了,选择了战略性撤退,先找白雅查查。 刚进白家大门,一股子药味儿就充斥着鼻腔,薛凌云很纳闷,这是谁受伤了,需要这么浓郁的疗伤药? 圆腚还没有坐热,薛凌云就被白雅扯起来,急急忙忙地去了白老爷卧室里。此时的白老爷奄奄一息,胸口一个偌大的血窟窿,血色显黑,怕是什么淬毒的利器,那个药的用处薛凌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薛凌云问了凶器,见到粗壮的钢筋之后也是迷糊了,现在行凶都那么粗糙的?这是群架被人捅了?没有五秒,薛凌云就把脑子扫得干干净净,认认真真地救起人来。 驱毒之后,各种止血的法子试了一遍也不见太大的效果,薛凌云只好拿出随身的药瓶,往白老爷子的伤口上轻轻洒了一点儿。血是止住了,会不会感染还不好说,薛凌云只好做了特殊的消毒处理,包扎好之后,写了个方子让白雅去拿。 真是似曾相识的一幕。 接下来的几天,薛凌云神出鬼没的,心全用在跟踪慕天许上了。自己自从和白雅那个女人在一起之后,出入慕天许卧室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太他妈诡异了。 也正是这种机会让薛凌云看到了慕天许服毒自杀的场面。自己还没有动手,凶手倒是忍不住罪孽的折磨了?当然不是这样。 一直跟踪慕天许的的薛凌云亲眼看着慕蓉亲吻死去的哥哥的尸体。那种吻很缠绵,很温柔,就像是恋人一样。然后慕蓉也割喉自杀。两个人的尸体摆在一起,慕蓉的血浸红两人的衣裳,薛凌云突然觉得慕蓉放血的手法很是熟练。 在薛凌云印象中,慕蓉在慕天许的卧室里安装了摄像头。这么来看,这个乱来之恋就有点儿令人害怕了。 警方对这件事进行了暗查,得不到合适的解释,立为悬案。另外,白雅将慕家败落的原因归结于薛凌云,直言慕蓉这个怪物死了真好,更是发自内心地好好夸了他一番。 慕家的事情绝对还没有结束,范小池也还没有找到。薛凌云几乎要放弃调查的时候,海云贵来了消息,说是有了范小池的踪迹。 薛凌云暂时离开了白家,白雅并没有阻拦他,反而跟支持的样子。 有时候薛凌云也会被白雅突击,叫回来给白老爷子复查。下午的时候薛凌云又到白家,正好遇到一个送药的阿姨,大家都叫她黄姨,她跟白家的人关系很好。 黄姨手中的药,味道不清不楚,好像劣质补药。薛凌云惊觉这东西有问题,急忙进了白老爷的房间,打掉了黄姨手中的碗。 “当”的一声,瓷片碎裂开来,薛凌云想到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辨毒可是是薛凌云医术的一个必修点。总归是不可不防的。 白雅闻声急急忙忙地过来查看,只见薛凌云一脸沉思地站在白老爷床边,白老爷和黄姨都皱着眉头不说话。气氛诡异极了。 还是得由白雅开口:“怎么回事?” “药里有毒。” 四个字的份量不大不小,却足够引起白雅的重视,白雅知道薛凌云的本事,但是她同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般说。 白雅也陷入了沉默。 薛凌云没有想得太远,他也认为黄姨是白家人不会毒害白老爷子,他对白雅说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你暂且不要纠结于这个问题,先看看幕后黑手还有何作为。我这里有一颗丹药,能缓解大部分的毒,先让白老爷服下,今夜我再来看。” 白雅知道薛凌云引蛇出洞这个方法是好方法,他也确实是有好好考虑的,但是白雅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我爷爷的事不是算事,你女朋友的事就算事。 “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小女人的心思一旦上头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两人一人一句地闹着,没人注意到黄姨生着闷气走了出去。 薛凌云懒得与白雅这个女人纠缠,飞快地离开了白家。他前脚才到西乡街,后脚白雅就打电话让他赶紧回白家。 回到白家之后薛凌云看到白雅一改往常的咄咄逼人,站在黄姨的尸体面前一动不动。手中紧紧篡着一张纸。 “黄姨…说毒是她下的,她对不起我白家,她活着就是浪费空气…”白雅眼眶微红,摇摇头说继续说,“我不相信,你呢?” 薛凌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亲友背叛这种事他看多了。 黄姨虽然有下毒的嫌疑,但是白家还是好好安葬了她,可见白家的有仁有义,这一点令薛凌云很佩服。 奇怪的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黄姨下葬后,白老爷子无故失踪,白雅调动一切手段,关系,没有半点儿消息,就像是白老爷子人间蒸发了一样。 薛凌云想到了范小池。 白雅这几天魂不守舍,强势的女人味被瘦弱的身躯掩盖,薛凌云不禁对她产生了星点的好感。 不久之后,白雅收到二叔白正阳的电话,说白炳坤在他手里。晴天霹雳莫过于此,白雅既纳闷又愤怒地带着薛凌云去见了白正阳,势必要把爷爷带回来! 第6章 故事 薛凌云神色一冷,怒视着白正阳,喝道:“你把老爷子怎么了?” 白正阳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笑道:“自然是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了。” “二叔。爷爷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白雅实在是不明白,这么多年来,白正阳吃白家的住白家的,甚至爷爷都愿将白家的基业交到他手上,他为什么还要跟白家过不去?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哈哈哈哈……”白正阳放肆大笑,笑着笑着面目逐渐变得狰狞。他怒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你得去问那个老不死的。从我进入白家大门以来,他可曾有把我当过儿子?一天到晚防贼一样的防着我,如果不是我机警,我早就死了。” “不可能,爷爷如果一直防着你,怎会愿意将白天集团交给你。”白雅不相信,在她的心目中,爷爷一直是个和蔼的老人,对子女也是百般疼爱,怎会这样对白正阳。 白正阳笑了起来,说道;“你太不了解那个老不死了,他根本就没把我当白家的人。至于将白天集团交给我,哈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会明白了。” “三国时,刘备兵败夷陵,在白帝城临终托孤,对诸葛亮言,我儿若能辅则辅之,若不能辅,雅可取而代之。你知道诸葛亮为什么会拒绝吗?因为门外早已埋伏好了刀斧手,只要诸葛亮敢点头,那他将会被刘备毫不留情的剁成肉泥。假仁义的伪君子,你爷爷就是这样的人。” 这是白帝城托孤的故事,演义中并没有描述后半段。可作为一个王朝的奠基人,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怎么会轻易拱手让给外人。毫无疑问,拱手江山是假,试探人心才是真。 这个故事的喻义很明显,当年白老爷子遭遇车祸,在病床上欲拱手让出白家的江山,那不过也是在试探。如果当时白正阳一口答应,那么迎接他的也将是死无葬身之地。白正阳看出来了,所以他拒绝了,并表示胸无大志,只愿尽仁子孝道。因此他才逃过了一劫。 薛凌云撇了一眼白雅后,视线又落在白正阳身上,问道:“所以,这些年你一直对老爷子怀恨在心。” 白正阳没有否认,冷笑道:“我找不到不恨他的理由。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隐忍。本想等老家伙死后再设计除掉这丫头,可是,那老家伙八九十岁的人了,竟然一直不死,我没有耐心再等了。” 薛凌云道:“所以你选择了下毒,而《百毒杂记》中正好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可神不知鬼不觉除掉白老爷子。” “可惜你突然出现,打破了我的计划。薛凌云你真的是个异类,连这么隐蔽的东西都能发现,我不得不正视你的存在。”白正阳说道。 “这么说,黄姨也是被你害死的!”白雅怒了,一双秀拳握得咯吱作响,双目近乎喷火。 “呵呵!”白正阳冷笑,道:“她不过是个可怜的替死鬼而已。” “白正阳!”白雅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黄姨近乎占据了她整个童年,算得上是她半个母亲,而这样一个无辜的人,却成了枉死的替死鬼。怒气攻心之下,白雅大喊了起来:“薛凌云,杀了他。” 薛凌云没有动手,因为这时,十余名黑衣人从房梁上滑了下来,护在了白正阳周围。 这些人背负双刀,其中一把捉在手里,另一把还未出鞘,身着夜行衣,步履轻盈,身轻如燕,一看便是轻功十分了得的忍者。 薛凌云有些意外,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明显的察觉到老宅中隐藏了几位高手,而这些黑衣忍者突然出现,那些高手的气息却已全无。毫无疑问,他们都被白正阳处理掉了。 “丫头,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可别忘了,老不死的还在我手上。”白正阳在忍者的簇拥中冷笑道。 白雅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她很想让薛凌云杀了白正阳,可不得不为爷爷的安全做考虑。 “你想要什么?”白雅冷声问道。 白正阳笑道:“很简单,我要白家最值钱的东西。” “你想要钻石矿,这不可能。”白雅拒绝,钻石矿是白家最大的经济来源,许多产业也是围绕着钻石矿进行的。如果失去钻石矿,白家的其他产业也将瘫痪,白天集团将一落千丈,沦为岳州不入流的小企业,而父辈的鲜血也将付之东流。 “别急着回答,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要白炳坤还是要钻石矿,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白正阳对自己掌握的筹码很有自信,说完之后与一众忍者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白正阳!” 直到白正阳已经走远,白雅仍旧在咀嚼着这个名字,咬牙切齿,恨意滔滔。 这夜,白雅没有回去,她在大堂中坐了一宿,而薛凌云则陪了一宿。 不用多说什么,这段时间的刺杀事件水落石出。一切都是白正阳所为,正印证了薛凌云那天所说的‘攘外必先安内。’ 白雅早已猜到了,却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一夜没有说话,将所有人的委屈与压力都化成了悲愤无声的眼泪。 清晨,天还未亮,府里的下人早早起床,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可当他们有事请奏的时候才发现,白二爷不在了,白老爷子也不在了,只有大堂中坐着不常回家的大小姐,以及还未‘过门’的姑爷。 “去歇息吧,你需要养足精神,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回头我让书奇把别墅的人手都调过来,以后就住在这里,这里才是你的家。”看着白雅布满血丝的双眼,原本倾国倾城的脸都已憔悴了许多,薛凌云轻声安慰。 一个‘家’字便如掘开堤坝的锄头,让白雅的坚强轰然倒塌,顿时泪如雨下。她扑进薛凌云的怀里,失声痛哭,将这些年来的委屈都涂抹在薛凌云的心口。 薛凌云抱着她,任她哭泣,任她发泄,只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直到哭声渐止,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她终于睡着了! 薛凌云将她拦腰抱了起来,送进她在老宅专属的卧室。看着床上熟睡的她,曼妙的躯体陈横,白皙的脸颊铺满如雾般的憔悴,薛凌云是第一次对她没有任何龌龊心思。 回到大堂,薛凌云成了当之无愧的男主人。 他事无巨细地安排府中的事宜,将花仁葛爷等人调过来护卫老宅的安全,又让书奇通知白天集团的高管,以后公司里的事情不必送到别墅,都一并到白家老宅来处理。 这天,白雅的专属秘书小敏送来一则很不好的消息。 白天集团的十一个上市子公司在今早上股票大跌,总部三十八名高管无故跳槽,并卷走了大量机密文件。而邵家也忽然终止了所有与白家合作的项目,导致白天集团百分之六十的产业处于瘫痪状态。 屋漏偏逢连夜雨,白家可谓到了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境地。而这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白雅这个女人身上。 “现在白天总部人心惶惶,一大堆难题等着白总回去处理。您看,是不是该通知白总一声?”小敏忧心忡忡地说道。 薛凌云将一大堆文件收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白雅卧室的方向,摇了摇头道:“不,这些事先放着,她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 “别可是了,回去以白总的名义下达通知,就说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让所有人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薛凌云沉声说道。他很想帮助白雅分担压力,却对这种事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保护她的安全,让她从容的面对所有困难。 这天夜里,白雅醒了。她环抱着双膝,坐在后院的台阶上,仰望着头顶万丈星穹。 后院中百花绽放,姹紫嫣红,却在黑暗的遮掩中敛去了神采,只余下阵阵的清香,供一个孤独的人自赏,这或许也算是一种孤芳自赏吧。 薛凌云悄悄地来到了她的身后,将自身宽厚的西装披在她身上。薛凌云是第一次觉得,她竟是个如此单薄的女人。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在烧烤摊上喝着啤酒,后来百般诱惑,把自己塑造成一个销魂蚀骨风情万种的女人。直到现在薛凌云才明白,她那火热的外表中包裹着的是一颗冰冷的心。 “爷爷有消息了吗?”她轻声问道。 薛凌云摇了摇头。今天他将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寻找了整整一天,却连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白正阳心机何其深沉,既然挟持了老爷子做筹码,又岂会轻易被人找到。而这个时候,一向低调的邵家也站出来跟白家作对了,白家彻底孤立,内忧外患。 “薛凌云,我该怎么办?”白雅环抱这双膝,坐立冰冷的台阶,毫无遮掩地袒露自己的脆弱。 她穿着丝绸睡衣,薄如蝉翼的柔丝遮体,在清风中月光下,是那么的娉婷婀娜,是那么的纤柔绝美。 第7章 推倒 薛凌云挨着她坐下,与她一同仰望着星空,笑道:“你心中已经有决定了不是吗?” 白雅抬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他给人的感觉就如他的外表一样,温和阳光。可白雅却知道,薛凌云这张英俊的脸庞下,尽是纵横交错的伤疤,他的脖子往下,无一处是好,就如他遮掩的过去一样,到处都是不忍直视的伤痕。 “薛凌云,你不恨我吗?”白雅第一次袒露心声的发问。 “你觉得我该恨你什么?利用了我?”薛凌云笑道。 “是的,我利用了你,从我见到你第一眼开始,从我发现你的身份开始。我所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恨我吗?”白雅很认真的问道。 薛凌云十指交插,笑着道;“从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讲,我确实该恨你。你将我领到了慕蓉的跟前,让我做你的尖刀,在你刻意的挥使下劈开慕家这个庞然大物。而我呢,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傻乎乎的往前冲。庆幸的是,你从未把我当过傻子,这也是我不恨你的理由。” 是的,两人从相识以来,表面上都带着深沉的面具,可彼此都是聪明人,从未刻意的隐瞒又如何不是一种坦诚相对? 白雅看着薛凌云的眼睛,神情是说不出的温柔。忽然,她伸出玉耦似的双臂,搂着薛凌云的脖子,在明月的清辉下,将性感的小朱唇凑了过去。 薛凌云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化身成饥渴而又欲火焚身的女人,毫无顾忌的索取,肆意地霸占他今天的初吻。 我靠,我居然被一个娘们儿给推倒了,这还要不要面子了? 薛凌云的内心是抗拒的,你要亲我能不能事先通知一声,这么突然的就来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说。 薛凌云心中有愧,觉得自己对不起范小池。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跟人家是假结婚吗?怎么人家扑在你身上,你却不知道拒绝? 薛凌云假装推脱不过的享受了一番,等半分钟后,他无情地将白雅推开了,捂着嘴唇怒道:“你没刷牙,不许亲我。” 白雅忽然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我都这么投怀送抱了,你居然还嫌弃我没刷牙? 我是睡了一天一夜没刷牙没洗脸没洗澡,可这是重点吗?我就算一个星期没刷牙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美女好不好,你能不能给人家一点最基本的尊重? 当然,白雅也没有与薛凌云据理力争,这么白白的便宜送给你你不要,以后休想上老娘的床。 最后,白雅一声不吭气呼呼地转身就走,而薛凌云在后面嗳了半天也没反应。 夜色相当的撩人,薛凌云苦笑一声,摸了摸嘴角,那里还残留着她的芬芳。可一颗枯死的心,却不是谁都装得下。 半个小时后,白雅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神情却比之前冷漠了许多。 她将白天集团没有跳槽的高管都叫到了白家老宅,一帮大老爷们和高龄妇女齐聚,白雅隆重宣布了一个消息。 白天集团将会把南非钻石矿分离开来,撤掉所有与钻石矿有关的产业,整个集团彻底进入蛰伏期。这这段期间,如果觉得白家无望,可自行决定离开,白天集团将不予以任何阻拦。 这则消息对一众高管来说无疑是重磅炸弹。钻石矿是白天集团的中枢产业,若将其剥离停滞,白天集团还要如何维护往昔的辉煌? 这场会议持续的时间不久,白雅持有白天集团的大部分股权,别人没有反对的权利。 直到所有高管走远,薛凌云才叹道:“经过这次风波,白天集团又还将剩下多少人?” 白雅白皙的脸颊古井无波,说道:“想留的赶不走,想走的留不住。白天集团已经到了悬崖边缘,一些不需要的毒瘤切掉也好。” 薛凌云点了点头,道:“你已经决定了?” “我没得选择不是吗?”白雅惨然笑道:“十八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开了我,我只剩下爷爷一个亲人。如果没有他,白天集团再辉煌又有何用?”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也是一个不算决定的决定。在利益与亲情之中,白雅毅然选择了亲情。 当然,如果白雅选择了前者,那么薛凌云也会毫不留情的离开,因为一个只知道利益的女人,也不值得他去帮助。 “其实,这件事还有解决的办法。”沉默了片刻,薛凌云突然说道。 “你的武力?”白雅知道他想说什么。 “是的,我的武力。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我可以试一试。” “你有多少把握?” “百分之三十。”这百分之三十还是夸大估计,杀人易,救人难。薛凌云可以提刀上门,杀尽不良人。可江湖险恶,想要安然无恙的救下一个人却难如登天。 “不必了,我不希望爷爷出事。”白雅不敢冒险,说完后又补充道:“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虽然这句补充稍微有些迟疑,却也是迟来的爱。这让自生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薛凌云感动得一塌糊涂。 薛凌云没有亲人,无法体会那种血浓于血的亲情。懵懂之时,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乞丐陪着他,给他饭吃,给他衣穿,教他杀人之道。 尽管老乞丐对他有着近乎残忍的严厉,可薛凌云从未恨过,甚至把他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郁闷的是,老乞丐喜欢云游四海,把他丢掉龙卫营后已经十多年没有露过面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应该是死了吧,薛凌云记得他进入龙卫营时,老乞丐已经是九十岁高龄了,十几年过去,他已经一百多岁了。凡人世界,能活到一百岁的少之又少。 伤春悲秋不是薛凌云的性格,白雅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那么他所能做的,也只有从旁辅助,待需要的时候,用武力为她扫清障碍。 白家的蛰伏在外界掀起轩然大波,屹立在商界的庞然大物,就这样走向了末路。此后岳州境内的豪门大院,再也没有白家的一席之地。 让人意外的是,白雅并未堕落下去。相反,她这两天还过得很清闲。 不再被繁杂的事物缠身,每天睡到自然醒,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书,照看一下爷爷喜欢的花草,惬意安静。 三天后,最终的谈判来临。 白雅换上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书奇花仁江平也穿上笔挺的西装,薛凌云换上喜欢的中山装,葛爷不喜欢太正式,换了一身唐装。 一行人外加四十多个保镖,开着十几辆奔驰,浩浩荡荡的离开白家老宅。 富锦山庄,是邵鸣成旗下的一座庄园。占地数百亩,各类娱乐设施齐备,此时成了白正阳盘踞的窝点。 当车队抵达山庄脚下时,沿路便已设好的关卡,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到处都是巡逻的保镖,一派如临大敌的模样。 “哎哟喂,好大的架势,召集了这么多人,莫不是要撕票将我们一网打尽吧?”被奔驰车护在中间的劳斯莱斯幻影中,花生仁翘着兰花指一惊一乍地说道。 “怎么?你怕了?”江平神色冷峻,在一旁讥讽道。 “怕?花爷我自打出社会以来,哪一天过得不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刀架在脖子上花爷我都不皱一下眉头,还怕这点小把式。”花生仁反驳道。 花生小时候家里穷,被送到了嵩山混饭吃,后来艺成而归却无生计,再加上受村官欺凌,一气之下把村官打了个半死,最后迫上梁山落了草。 与之比较起来,江平的处境倒是好了很多。他是江常青收养的义子,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表面上一直跟花仁不对付,暗地里却很是钦佩。 二人没有再辩,倒是葛爷掐指算着什么。他穿着复古的唐装,念念有词,神态认真,如不是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大煞风景,倒也很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葛爷,您这是在算什么呢?”薛凌云笑问道。 葛爷摇头晃脑地答道:“此行取吉辰,占天时,和风一路,山关九重,火明阳盛,遇金顺而险,遇水阴则克之,当是有惊无险。” 见他神不隆通,薛凌云不觉好笑,说道:“葛爷何时学起了算命先生?” “嗳,我青城一派有《九元遗算》一册,上可探阴阳,下可卜祸福,玄而又玄,可惜我资质愚钝,只习得一些皮毛,也不知算的准与不准。”葛爷说道。 “切!”诸人意兴阑珊,搞了半天只会些皮毛,这算出来不是妖言惑众吗? 车队穿过重重关卡,最终在一片古色建筑群门口停下。 下车后,薛凌云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此建筑中阁楼林立树草芳盛,左依林,有山有水,右边不远处有个高尔夫球场,空旷无垠。建筑四周尽是三三两两的保镖,前前后后加起来最少有三百号人。而且,每个人都至少配备了一把手枪。 “白董事长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邵某已扫榻恭候多时,快请,快请。”高院中走出来一个中年人,大背头,微微发福,说话中气十足,一看便是久居人上的大人物。 “鸣潭叔客气了。”白雅古井无波,也不墨迹,领着人便径直入内。 邵鸣潭,邵鸣成之弟,邵家的二把手。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物竟然亲自做迎接的活计。 可是,当薛凌云几人准备跨入门框之时,邵鸣潭却将他们拦了下来,笑道:“白董事长,咱们就是做个交易而已,你领这么多人进去,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第8章 祸起萧墙 白雅淡然一笑,道:“鸣潭叔,你在怕什么?我白雅一介女流之辈尚可入龙潭虎穴,你这府中甲士数百,明枪暗斧,难道还怕我这区区几个人拆了你的富锦山庄不成?” 巾帼不让须眉不外乎如此。她一介女流面对千军万马都没皱一下眉头,邵鸣潭若是计较这些,难免堕入小人之流了。 “白董事长说的也是,是鸣潭叔狭隘了。”邵鸣潭自嘲一笑,不再阻拦。 踏入三丈大门,首先见到的是一道九龙戏珠照壁,栩栩如生,色彩灿烂。照壁也有萧墙之称,见此葛爷不由抚了抚胡须,打趣地笑道:“看来今天要祸起萧墙了。” 诸人笑了笑也不在意。 在邵鸣潭的带领下,薛凌云一行绕过九曲回廊,跨过两进院落,最后在正堂前停下脚步。 正堂上,白正阳一身灰色长袍端坐于左首,其下坐着伊贺三郎以及他的两个手下,三人身后站着数十名黑衣保镖,佩戴墨镜,背负双手,排列整齐,目不斜视。 白雅不请自入,径直在右首坐下,薛凌云坐在她旁边。葛爷等人和保镖则站在了身后。 坐定后,白正阳仍没有发话,倒是伊贺三郎看了薛凌云一眼,眼中满是凶光。 “来人,上茶!” 邵鸣潭大喝一声,当下便有几名旗袍装扮的侍女端着茶盘鱼贯而入,自每个坐着的人身旁放上一杯茶,而后又悄然离去。 汝窑名瓷盛装的茶水散发着清香,白正阳用茶盖拨了拨面上的气泡,小酌一口后又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白雅挥了挥手,书奇立马递过来一个文件袋。 白雅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拍,沉声道:“协议书我已经拟好了,只要你在这份文件上签字,南非的钻石矿就是你的了。” 说起钻石矿,一旁的邵鸣潭和伊贺三郎眼中就流露出贪婪的神色。 白正阳这次的手笔,得益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偌大的钻石矿,交给白正阳一个人也没法处理,所以他找到了邵家。邵家在业务上提供帮助,伊贺家在武力上提供帮助,在利益的推动下,三方汇聚成了一股绳,也因此有资本打了白雅一个措手不及。 “好,很好。不愧是白炳坤的孙女,你很有魄力。来吧,把文件交给我。”白正阳站了起来。 白雅却道:“不,在没确定我爷爷是否安全之前,这份文件你休想拿到手。” 白雅将文件放到了薛凌云手里,这是绝对的信任。 别看这手中的东西才薄薄的几张纸,却是白家的命脉。全天下才几个钻石矿,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而那些钻石矿与白家的比较起来,完全是米粒之珠与皓月争辉。可以说,只要掌握了这份文件,那么便掌握了全天下的钻石。 白正阳明白,文件在薛凌云手里,强抢是行不通的,他只能按照白雅的意思做。 “啪!啪!” 白正阳拍了拍手,不到片刻,便有两个保镖推着一辆轮椅走了过来,轮椅上正是行将朽木的白老爷子。 “爷爷!”白雅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站起来时眼眶中已经蒙上了水雾。 “好,好,好!”苍老的声音响起,白老爷子先是连道了三个好,然后一脸欣慰地看着白雅,笑道:“丫头,为了爷爷这把老骨头,这几天没少操心吧,你看你都清瘦了许多。” “没事儿,爷爷,我这就带你回去。”白雅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抬头正视白正阳,沉声道:“把爷爷还给我。” “一手交文件一手交人,你没得选择。”白正阳冷声道。 “白正阳,我现在在你的地盘,难道你还怕文件跑了不成。”白雅道。 “如果没有薛凌云,我倒是无所谓,可是他在这里,我不得不提防。”白正阳毫不避讳地说出了他的担忧,薛凌云是个异数,在这个人身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才不会冒这个险。 白雅深呼吸一口,冷笑道:“我只有一个条件,让我爷爷先安全离开,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一刻的白雅不再是风情万种的小女人,她可以为了爷爷拼个鱼死网破。 “真是个固执的女人。”白正阳没有恼怒,相反,他的眼中满是赞赏,笑道:“也罢,就如你所愿。把老家伙放了。” 最后一句是对手下说的,他妥协了。不是放弃谈判的筹码,而是他相信无论今天薛凌云有多大的本事,在他的布局中也翻不起风浪。 “书奇,带老爷回去。” 白雅一声吩咐,书奇连忙走了出来,接过白老爷子的轮椅,推着他便往外面走,一众保镖跟在后面保驾护航。 “丫头,记得安全回来。”在离去的途中,白老爷子挥手告别,声音是说不出的悲凉。 两人没有互相寒暄,没有矫情,白老爷子知道,这场战斗还只是个开始。 正堂内归于平静,几分钟后,白正阳说道:“现在可以把文件给我了吗?” 白雅没有作声,从桌上水果篮取出一粒葡萄,剥了皮后送进薛凌云嘴里,旁若无人的问道:“好吃吗?” 薛凌云吧唧着嘴,笑道:“葡萄甜,人更甜。” 一屋子的人都傻眼了,这不是在谈判吗?剑拔弩张,枪林弹雨的你严肃一点好不好?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这算个什么事儿? 白正阳阴沉着脸,半响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白雅和薛凌云你喂我一口葡萄,我喂你一口香蕉,只字不提文件的事儿。 身后的葛爷等人都抬头看着天花板,一副我什么都看不见的神情。只有邵鸣潭暗骂了一声,也不害臊。 半个小时后,白正阳终于受不了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够了,老家伙已经走远了,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白雅这才拍了拍手,答道:“白二爷果然是个明事理的人。” 是的,二人之所以闹这么一出,主要也是为了白老爷子。这富锦山庄墙高院深,外面的路九曲十八弯,二人必须要给书奇足够的时间,不然若是还没出门就谈判,老爷子又被抓回来了怎么办? 白雅收起嬉皮笑脸,接着道;“也罢,既然二爷心诚至此,我白雅若再墨迹倒也不识抬举了。”她拿回文件,唰唰地签上自己的大名,然后让手下递到白正阳的桌前。 白正阳拿起细细揣详了一番,确定文件无误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 江山易手,沉浮更替。大半辈子的隐忍,今天终于有了回报。 白雅没心情听他噪聒,招呼众人便要离去。只是,还未走到门口,白正阳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丫头,既然来了,何不吃个午饭再走。这富锦山庄有道宴颇为不错,丫头你应该会感兴趣。” 白雅脚步一顿,回头看着那张诡笑的脸,问道:“何宴?” “鸿门宴。” “啪!” 一个茶杯落地粉碎,在白正阳诡异的笑声中,正堂四下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数百名持手枪的保镖从后屋回廊等地涌现,不一会儿屋里屋外都站满了人。 摔杯为号,图穷匕见。 鸿门宴,项庄未曾舞剑,刀斧手却已尽出。 白雅冷眼瞥着周围黑压压的人群神色从容,古井无波。 “二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把钻石矿给你了,难道你还要赶尽杀绝不成。”白雅冷声道。 “哈哈……”白正阳大笑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可是你爷爷教我的。丫头,别怪二叔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爷爷,是他无情无义才将我逼到这一步。”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是吗?从我进入富锦山庄开始,你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出去。先杀了我,再拿走白家的钻石矿,白家就只剩下我爷爷了,到时候,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白家的所有,白正阳,你真是好狠的心呐,这么多年,白家养了个白眼狼。”白雅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她只是个女人,面对这种局面如何不怕?她只是在故作镇定而已。 悬崖勒马,命悬一线。她身边只有薛凌云,江平,花仁,葛爷,加上她自己一共才五个人。而对方呢?光荷枪实弹的保镖都有数百个,薛凌云等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会被打成塞子。 死,仿佛是注定的事。 “丫头,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会照顾好老爷子的。他就算再怎么对我,也算是我的养父,仁子孝道我替你敬了,安心去吧。”白正阳轻叹,说完把手一挥,冷声道:“动手!” “咔嚓!” 正堂里的保镖射程最近,他们拨开保险栓,抬起冰冷的枪口。 忽然,一串葡萄飞了过来。 准确的说,那原本还是一串葡萄,可在薛凌云和白雅的打情骂俏中,都拆成了一粒一粒。 现在,这些清甜可口的葡萄都化成了乌光,如天女散花一般从头顶划过,每一颗都化成迅疾的暗器,砸向诸人的头顶。 伊贺三人见势不妙,连忙拔出佩刀,一顿砍瓜切菜,将袭来的葡萄都切成了两半。相比之下,屋子里的保镖就没这么好运气了。那些葡萄也不知被注上了什么妖法,每一颗都跟石头一样坚硬,打在身上剧痛难忍,不一会儿便响起哭爹喊娘的惨叫。 第9章 临危不乱 可葡萄毕竟是葡萄,不如钉子锋利,也不如石头犀利。虽然能造成伤害,却是微乎其微,只能短暂的拖延时间而已。 “薛凌云,杀了他!” 白雅临危不乱,双目盯着白正阳杀气腾腾。 作为尖刀的薛凌云莫敢不从,招呼了一声;“葛爷,照看好白总。花生,江平,给我上。” 话音一落,薛凌云一记秋风扫落叶,卷起大堆的椅子茶杯等物,铺天盖地地砸向了白正阳。与此同时,他手腕一动,手中无端多出一把短刀,悍刀同行,迅疾如风,顷刻杀入人群。 见薛凌云已经动手,花仁和江平同时祭出了武器。 花仁是亮银九节鞭,江平是一柄软剑。为了避免有人朝白雅放冷枪,二人一左一右,杀向了两边的人群。 刹那间,正堂内外乱成了一锅粥。薛凌云三人如虎入羊群,大开大合间,孰莫能挡,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特别是薛凌云,血刃翻飞,刀影绰绰,那些个保镖碰着便伤,挨着便亡,残肢断臂横飞,无一合之敌。 花仁一手九节鞭也是舞得出神入化,鞭影重重,密不透风,鞭身所及之处,无不皮开肉绽,鞭尖所指之人,无不开膛破肚。 还有那江平,一柄软剑柔若无骨,手腕翻飞间剑身如龙屈蛇伸,飘忽不定,一帮人围着他还未近身,便不是断指就是断剜,血洒如梅落,遍地醒目猩红。 面对这种乱成一锅粥的战斗,不是每个保镖都能参与,有些举着枪在一旁晃来晃去,却不敢扣动扳机射击。到处都是自己人,万一开枪没打中敌人,反倒伤了自己的同伴,那便得不偿失了。 伊贺三郎被上井新一和山岛智久护在身后,见薛凌云无人能挡,当即便用倭语骂了起来。 “山岛,上井,给我杀了他。” “不,少爷,保护你才是我们的职责。” “八嘎,华夏之行,我被此撩弄得颜面扫地,你们若是不去,我去。”伊贺三郎对薛凌云恨之入骨,言毕便想夺了上井新一的武士刀参战,却被二人拦住了。 “既然少爷执意除掉薛凌云,那属下便效犬马之劳。少爷,请你先退到安全的地方,属下必当斩杀此撩。”山岛智久说罢,对上井新一使了个眼色,二人心照不宣,提刀便杀了过去。 薛凌云刚好解决所有保镖,正准备对白正阳下手之时,背后却忽然袭来两道刀光。 薛凌云眼神一凛,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刀劈了过去。 “叮!” 星火四溅,上井新一和山岛智久分左右拦住了他的退路。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这两个手下败将。”薛凌云举刀怒喝,上次在万泰汇商场与这二人决斗,知这二人皆有上忍的实力,在剑术与忍术上的造诣皆非常人所及。 说实话,上井新一和山岛智久极不情愿与薛凌云交手。原因倒不是因为上次的落败,而是在临行前伊贺东胜曾告诫二人。华夏帝国的水深得很,且不说那些隐世不出的古武家族与门派,单若被龙卫营盯上就够麻烦了。特别是这个薛凌云,绰号阎王,不是第一次与东瀛交手,在龙卫营中除却老爷子之外号称第一高手,在其手下殒命的东瀛忍者便不计其数,是东瀛伊贺流明面上的最大劲敌。 “龙卫营的‘阎王’,久闻阁下大名,今日便让我师兄弟二人领教一下你的本事。”二人搭档多年,不仅会伊贺双刀流最上乘的忍术,合击之技更是伊贺中的翘楚, 也无过多的废话,二人话音刚落,便一前一后地朝薛凌云杀了过去。 山岛智久最擅长影分身之术,步履上前,未行三步,便幻化出五道影分身。 五道分身从正面突击,而上井新一最擅长雷霆一刀,万剑归一,一刀幻化万千。他于影分身同时劈出一刀雷霆分水斩,月轮似的剑气横冲直撞,封住了薛凌云的退路。 薛凌云倒是有些意外,他之前与这两人比斗的时候,二人的实力还只属于上忍中的中上等,此时毫无保留的展示,实力犹在上上等,可见上次的决斗,二人都隐藏了实力。 面对影分身和雷霆分水斩同时袭来,薛凌云嘴角上扬,举刀挥洒圆轮,一道似水面涟漪的波纹无形散开,在斩灭雷霆分水斩的同时,也将山岛智久的四道假分身斩灭。 二人心头一惊,连忙便招,绕着薛凌云迅疾画圆,身形快如闪电,又似鬼魅一般飘忽不定。 “哼,跟我比身法,便让你们看看失传已久的‘凌波微步’。”薛凌云一声冷笑,脚尖一点,身影徒然消失在原地。 接下来,人们见到极为诡异的一幕,三人的身影消失,时而在房梁上显现,时而在地面上显现,不时发出刀剑相撞的乒乓之声,星火刀花如午夜绽放的烟花,绚烂夺目。 白正阳冷着脸站在一旁,见三人缠斗一处,虽不分胜负,可上井二人明显不是对手。而那些保镖更是不济,面对江平花仁二人如麦子一般一片一片的倒下,甚至还有许多被杀怕了甚至都不敢近身。 愤怒之下,他将目光落在了白雅身上。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住了这个女人,薛凌云等人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在一个眼神的示意下,一道刀光从天而降,直斩向了白雅的头顶。 葛爷一直在警惕着四周,在刀光闪现的同时抬头去看,只见头顶的房梁上,一个背着双刀的黑衣忍者如幽灵一样踩着木柱倒挂而下,手中的钢刀如午夜的星光一般璀璨夺目。 不由得多想,葛爷的手腕舞动,如老树盘根一般临空摄住了忍者的手腕。 刀滞留在白雅的头顶,却不能再下分毫。 葛爷不容他有下一步动作,抬起另一支手,探手成掌,一掌拍中了那忍者胸口。 忍者发出一声闷哼,垂直而下的身躯倒挂于木柱,前身一翻便消失在房梁上的黑暗中。 老式的房子屋顶颇高,房梁纵横,给了忍者绝佳的隐匿环境。葛爷身系白雅的安危,自然不会跃上房梁追击。 不幸的是,在那忍者被一掌击飞的同时,又有两道刀光自背后袭来。葛爷虽一大把年纪了,耳聪目明方面却非花仁之流能及,转身便是一记双龙出洞,双双扼住了两道刀光的手腕。 可是,忍者并非一位。就在葛爷制住对手的同时,又有两道刀花无端闪现,看方向是白雅的脖子。 葛爷大惊,双拳难敌四手。他虽然缠住了两个忍者,却无法抽身抵挡又来的两刀,这下他和白雅都要身首异处了。 “叮,叮!”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鞭影和一道剑影同时出现,分别缠住了那两道刀光。 慌忙之中,葛爷长吁一口气。原来是江平和花仁打斗之余抽身帮村,可二人这一打岔,便给那些个保镖造就了可乘之际,同时挨了一拳加一脚。无暇他顾间,二人只得收回长鞭和软剑继续反击。 没有办法,葛爷抬脚逼退了两个缠住的忍者,抬头见房梁之上影影绰绰,也不知藏了多少忍者,登时大感不妙,招呼道:“风紧扯呼,再打下去白总有危险。” 此时薛凌云正好撂飞了上井新一和山岛智久,也瞧见了房梁上的忍者。 常言道杀人易,救人难。若是只有薛凌云几人,还可以大杀四方,可多了白雅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不一样了,你必须得顾忌她的安全,不然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可恨这个女人胆大的很,面对冷刀上身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知是信任薛凌云等人能保护他的安全还是视死如归不惜生死。 薛凌云本来是想对白正阳下手,可见这局势只得先撤了。 没办法,他只能闪身落到白雅面前,拉着她的手喝道:“快走!” 几人闻讯,也顾不得手下的敌人,只得护着白雅往后撤。来时的路是不能走了,那里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保镖,枪林弹雨难以突破,唯有后面空门大开,是唯一的缺口。 其实凭借薛凌云和花仁等人的身手,正面突围也非难事,可毕竟带了个累赘白雅。这个女人表面上强势,论武力也只有个娇喘的劲儿,万一被人家放黑枪打死了,那就是回天乏术了。 几人的动作很快,花仁和江平断后,薛凌云压中,葛爷开路,很快就消失在正堂之中。 见敌首逃脱,白正阳怒不可遏,对一众保镖怒喝道:“不要让他们跑了。” 一声令下,活着的保镖都提着枪追了过去,那些房梁上的忍者也悄然跃墙,踩着屋顶的瓦片追杀而去。伊贺三郎咬牙切齿,见上井和山岛狼狈不堪,开口便是一顿怒骂,二人无奈,也只能低头忍受了。 正堂后是厢房,花园,房舍林立,假山错落,水亭分布,地形倒是相当复杂。 “站住!” “别跑!” “砰,砰!” 身后不时传来枪声,时不时便有子弹擦着头皮而过。薛凌云护着白雅一路后退,不时拾起石头反击,每次都能带走一两个保镖的性命。 “小王,咱们这样跑也不是办法,得像个办法摆脱这些小家伙才行。”葛爷毕竟年纪大了,没跑一段距离便气喘吁吁,体力实在是承受不住。 薛凌云四下看了看,见左侧不远有个围墙,外面就是茂密的树林。来时他有勘察过地形,知道这片树林纵深极广,若潜入其中,那将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第10章 中枪 事不宜迟,由不得诸人耽搁。一声招呼,几人同时冲到了围墙边,而就在准备翻墙的时候,一大票黑衣保镖和黑衣忍者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薛凌云,你带着白总先走,我和这两个傻小子断后。”情急之中,葛爷挡在了二人跟前。 薛凌云心中一阵感动,本想矫情几句,可一向娘娘腔的花仁却板着脸怒喝了一句:“来不及了,快走。” 说完他和江平同时托起白雅,一下子就把她扶到了墙上。薛凌云暗叹一声,脚尖一点便平地而起,自半空中抱着白雅一跃而下,三米高的院墙就这样翻了过去。 薛凌云来不及回头看,慌乱之中就见葛爷带着花仁和江平杀进了人群中,壮士扼腕,此行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薛凌云暗恨一声,也只能带着白雅快速掠进了丛林中。 院外是荆棘遍地的丛林,树高撑天,碧玉葱葱。薛凌云带着白雅一路疾跑,可跑着跑着,薛凌云就发现了不对劲。 白雅的脸色越来越差,双目涣散,几次险些摔倒。 回头见没有追兵杀来,薛凌云停下脚步,问道:“你没事儿吧。” “薛凌云,我可能逃不出去了。”白雅喘着粗气,话音一落,人便无力地倒了下去。 薛凌云吓了一跳,连忙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扶了起来。 触手间,指尖传来湿漉漉的感觉。抬手一看,尽是鲜红的血液。 薛凌云心头一惊,扶起白雅,只见她的背上已经渗出了一大滩血渍,银白色的职业装都成了血红色。 “臭娘们儿,你中枪了!” 白雅无力地扬起嘴角,笑道:“薛凌云,你对不起我。” 你不是武力超群吗?为何连你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或许,我不是他心爱的女人吧。 “我……”薛凌云哑口无言。 “薛凌云,我没有怪你。只是,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她虚弱地说道。 “废话少说,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再说。”薛凌云不肯听她啰嗦,搂着她的屁股将她背在背后,迈出脚步于丛林中狂奔。 白雅的气息越来越弱,如不是薛凌云紧紧搂着她,她早就滑下去了。 中弹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是大口径的子弹,凭白雅这脆弱的身体早就一命呜呼了。幸好那些保镖都是小口径的手枪,子弹的穿透力没有那么强。 “薛凌云,如果我死了,你记得替我报仇,杀了白正阳。”背后传来她的喃呢,声音已经弱到微不可闻。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报仇。”薛凌云没好气的说道。方才如果一开始就杀出重围,没准都不会死。现在倒好了,白雅中弹,葛爷和花仁等人落入重围生死未卜。要说起来,这一切都是白雅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我不想着报仇,那我能想着什么?钱?我这辈子都花不完,家人?我爸妈十年前就走了。想着你?可你不属于我。”白雅自嘲的笑着。 “滴答,滴答!” 几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薛凌云的肩膀,不是血而是眼泪。是啊,她这辈子什么都有,独缺亲情与爱情。别看薛凌云在名义上是她的未婚夫,可她明白,薛凌云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不能念着这个属于别人的男人。 “你可以想着你爷爷,他一大把年纪了,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女,无论如何,你都要为他活下去。还有葛爷,花仁,江平,他们都是为你而……活,你最好祈祷他们不要出事,不然的话,我就扒光你的衣服,把你圈圈叉叉再圈再叉,让你生不如死,让你欲罢不能。”薛凌云言毕忽然觉得自己的措辞不对,可此时再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我撑不下去了,薛凌云,我好想睡觉,我好累。”她没有怪罪薛凌云的粗鲁,声音越来越小,彷如寒风中的一盏残灯,随时都会熄灭。 “不许睡!死八婆,老女人,臭娘们儿,你要是敢睡,我就让你暴尸荒野,让你……让你……”想来想去,薛凌云实在是想不出让白雅恐惧的理由。一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女人,她的意志力是不可想象的。可是,再坚强的女人,也总有倒下的一天,何况还是挨了一枪。 白雅没有再说了,趴在薛凌云的背上时而哭时而笑,不知在感叹自己的不幸还是不甘心。 丛林中,薛凌云脚步如飞,可遍地荆棘之下,相对之前还是慢了许多。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呼呼地疾行声。回眼一看,一个个黑衣忍者如幽灵一般在树梢前行,踏叶而飞,身轻如燕,不动声色间就以到了二人的头顶。 “薛凌云,我走不了了,他们要的是我,放下我,你快逃。”奄奄一息的白雅放下了生死,她知道自己是个累赘,继续拖累薛凌云,很可能两个人都得交代在这。 “臭娘们,你给老子闭嘴。老子还没把你睡了,你休想逃过老子的五指山。”薛凌云大怒,顺势放下了白雅,看着她苍白的脸,薛凌云又一阵心软,柔和地说道:“你先在这里躺一会儿,我解决这些跟屁虫再带你出去。” 白雅惨然一笑,知道执拗不过,便也由他了。她温柔地说道:“记得小心。” 薛凌云点了点头,随地找了个朽木给她做枕头,然后起身迎敌。 她侧着身子,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心中忽然被幸福的感觉填满。 树叶飒飒作响,疾如魅影的忍者背负双刀从天而降,分八方将薛凌云围了起来。 薛凌云环顾四周,对手有十四个人。由此可见,除了那个被抓的忍者以外,正好符合书奇查到的失踪东瀛人人数,全都来齐了。 这十四个人中有三个上忍,其他都是中忍,黑衣在身,只余眼睛在外,双手握刀,围着薛凌云打转,却未有一人率先动手。 薛凌云不是第一次与忍者交战,在龙卫营时,他时常在帝国东海岸狙杀这些妄图窃取帝国机密的忍者,几年下来,手下的忍者亡魂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那时面对最多的也就是三个人,还从未独对十几个忍者。 “唰!” 忍者最终还是率先动手了,三道分水刀光出自三名上忍,薛凌云连退数步,在躲过分水斩的同时,又有五道刀影刺来。 薛凌云眼神一凛,头也不回反身就是一刀劈了出去。 “叮!” 一阵星火中,五把东瀛武士刀上都留下了一个豁口。在对手震惊之余,薛凌云率先发起反击,提着血刃短刀凝聚蓄力。一刀斩向一名中忍的头顶。 那中忍反应极快,抬起手中的倭刀便要格挡。可这一重刀下,力道何止千钧,他手中有道豁口的倭刀登时便化为两段,而血刃短刀去势未竭,直接从他的头顶划过,那忍者一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叫便化成了两半。 一道白光闪过,大腿粗细的树木轰然倒塌,切口光滑似被打磨过一般。 “咻!” 一只苦无贴着薛凌云的头皮飞过。薛凌云探手一抓,如虚空摄鸟一般,捉住那苦无的把手,反手一扔,苦无便如极光射穿了主人的脖子。 战斗进入白恶化,薛凌云一柄血刃在手,刀光所向,无人可挡。 刹那间,所有人都祭出了双刀。 伊贺双刀流,并不是说双刀就是最强的,不然他们一开始也就祭出了双刀。单刀攻防得体,敏捷均衡。与之比较起来,双刀便摒弃了繁杂,化繁为简,只有攻没有守,这也是伊贺双刀流不轻易拔出双刀的原因,一旦拔出,那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伊贺忍者还剩下十一个人。 十一个人二十二把刀,一人一个十字刀花,丛林遍地都是杀机。 面对伊贺忍者无脑的进攻,薛凌云倒是没之前那么从容了。常言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当一个人不顾生死的与你拼命,你即便把他杀了,他也会在临死前冷不丁的给你来上一刀,长期下去,没杀几个人你也会耗不住。 这不,薛凌云趁势反杀两人,可那忍者化成了死士,不顾疼痛的握住了他的刀锋,宁死也要斩断他的脖子。 薛凌云虽每每能躲过致命一击,却也是百密一疏,被一道刀气划破了皮肤,鲜血淋漓。 “咳咳!” 白雅在一旁发出轻微的咳嗽,没有两下,眼睛便轻轻的闭上了。 “死八婆!”薛凌云心急如焚,打斗耗费了一定的时间,白雅伤势加重,怕是要坚持不住了。 不能再打了,薛凌云脚尖一点,化作一道疾影,顺势捞起白雅便往丛林深处跑。 他必须要找个无人打扰的安静之地,先为白雅疗伤,若是再拖延下去,这女人将必死无疑。 “追いかけて!”忍者首领发出指令,余下的人踩着树干垂直而上,猴子一般窜上了树顶,脚踏清风落叶,飘然如轻鸿一舟。 回头瞧见那些树上乱窜的黑影,速度极快,不消片刻便已离之不远。薛凌云知道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脚步一蹬,也踩着一颗树干垂直爬上了树顶。 这棵树绿叶成荫,铺天盖地,异常茂盛。薛凌云窜入其中消失不见。 忍者围将而来,互相打了个眼色,各自从怀里摸出一堆飞镖,也不管有没有瞄准,便朝着密集的树叶丛洒了过去。 “咻咻咻!” 无数道破空声响起,击落绿叶如雪花洒落,却不曾见到薛凌云二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