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张丢失的人皮 都已经深夜了，但是楼下还有点吵闹。 这种吵闹不是大声喧哗，而是一种磨人精神的吵闹，听得我头皮发麻，一直都不能入睡，我睁眼一看，已经深夜一点了。 我越听越感觉吵，便站在阳台上冲着下面喊了一句：“能不能别吵了？！” 说着，楼下悄无声息，恢复了一片宁静。 而我从阳台上看见，楼下立即熄了灯，里面走出了一个穿黑衣的人，跳下阳台不见了。 难道遭贼了？不会吧？ 楼下是一楼，随随便便翻进去很方便的，可是这个小区的治安是非常好的，一般人进不来。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赶紧睡下，毕竟明天还有不少工作要做。 第二天一早，我又被吵醒，满肚子怒火起来开门，没想到是两位警察敲开了我的门：“你好，一大早打扰实属抱歉，但是楼下发生了命案，我们要做一个例行调查。” “命案？” “是的。”警察用锐利的眼神扫视了我的屋子：“请问你叫什么，本地人吗？一直是一个人居住在这里吗？” “是的，我叫陆怀，这套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在这里居住有几年了，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心中一忐忑：“楼下是发生了什么命案？” “楼下住户宋佳昨晚被人杀害，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二点至两点左右，死相非常惨烈，差点儿扒了一层皮。” “啊？” 我惊愕不已，晚上十二点至两点左右？ 而我昨天上起床的时候，时间正好在一点，那个黑乎乎的身影，也逃走了……难道，我昨夜和凶手打了一个照面？ 因为我还不掌握证据，也不太了解，所以我将昨夜的事儿瞒住了。而我每次回家的时候，都时不时会望一望一楼，站在阳台上的时候，也会习惯性的往下阳台看一看…… 宋佳死的事情很快就被传遍了，我几次上班下班，都能听见那些老太太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肯定是她作风不好，惹了什么人吧，听说她是个模特，还是喜欢露背的那种。” “不止呢！据说报警的是她的保姆阿姨，都有这个条件请阿姨了，她肯定是被人包养了。” “那还真的有这个可能呢！现在的女人，什么事儿做不出啊。” “她靠皮囊吃饭的，被人杀了还剥了一层皮，简直是不敢想象！本来我们小区还好好的，谁知道发生了这样一桩事。” “是啊，我晚上都不敢带我的孙子下来散步了。” 听见她们这样说，我不由得同情那个死者，死了还被人这样议论责怪……她要是知道，该多伤心？ 楼下宋佳一死，就一直都没有人住，我的日子也安静了许多。 而有一次，我习惯性的看楼下，楼下阳台忽然跑来了一只猫，它绿幽幽的眼睛忽然与我碰撞，我吓得一个踉跄，还以为是那个凶手来了！ 渐渐地，我都开始对阳台有恐惧了…… 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有想法去窥探一楼的案发现场。 这是案发半个月以后了，我下班回到家，忽然看见我家阳台上有一根麻绳……那根麻绳尾部落在一楼阳台上，像是有人从这里下去过。 是谁？ 我心中惊了一下，却没敢下去，渐渐地天色暗下来，我还看见里面有手电筒的灯光折射出来。 是谁在里面呢？ 我太好奇了，心中也有很多疑虑，于是我壮着胆子，戴了脚套和手套，以防留下证据和线索，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然后我从阳台上下到了一楼。 一楼落地窗打开着，里面乌黑一片，空空荡荡，旁边的爬山虎长得很茂盛，没人打理都已经爬进屋子了，乍一看格外阴森。 而那里面，忽然又有手电筒的灯光！ 我轻轻地走了进去，以为是贼，却没想到是一个举着手机正在直播的诡异女人……我一顿：“你是谁？” 话音刚落，一个水杯就朝着我砸过来，我躲了一下，水杯落在沙发上，好在没有发出声响。 那个女人定睛一看，这才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人啊，真是吓死我了，不过我就说嘛，世界上的鬼只是存在自己心里的，信则有，不信则无！” 很快她就把手机关了，和我闲聊起来。 “你好啊，我知道，你是我的粉丝，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跟着我……我直播网名叫‘深夜见鬼’，真名叫薛明玉，你看你是真的喜欢我，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签个名吧！” 我白了她一眼：“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啊，曾经是一个案发现场对不对？你放心，我都是做足了功课来的，我在网络上直播那么火热，就是因为我常年奔走于各种案发现场，死过人的宅子。” “胆子还真大！” 算是有惊无险，原来是薛明玉来捣乱。我看她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打算离开了，让她一个人寻找一下惊悚的感觉。 而就在我走到阳台的时候，我忽然又听见了刺耳的声音。 这个声音……和宋佳死的那晚一样！ 难道凶手又回来了？ 我心中一惊，赶紧折回去拉住薛明玉：“小点声儿！” 薛明玉疑惑：“怎么了？” 我来不及回答她，只是叫她保持安静。 渐渐地，那种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细细一听，忽然觉悟：“你觉得，这个声音像不像是梳子齿发出的声音？” 薛明玉仔细一听：“还真像。” 听了一会儿，我忽然发现，阳台外面的绿化里面有一个人影冒了出来……那个人影黑乎乎的，在黑暗中隐形了似的，要是他不动弹，我根本就不能发现他。 而他……站在那里许久，一直紧紧地盯着我们。 我紧张起来：“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凶手来了。” “啊？”薛明玉一顿：“你是说，杀人凶手？” “嗯。” “我也在书上看过，有的凶手杀了人之后，喜欢回顾现场，来寻找一种刺激感和成就感……难道，这个凶手也是有这样的心理？” 第2章 慈母的孕儿育囊 薛明玉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这个凶手究竟要干什么。 之后薛明玉和我交换了微信，就离开了，我在网络上找了一下薛明玉的以往直播，发现她的胆子真不是一点大。 她去过数十个杀人现场，而且都是晚上去的，另外还去过东郊的废旧精神病院，还想挑战岭上荒废已久的殡仪馆。 更奇怪的是，这些内容很受人欢迎，看的人不少，一个月的打赏累积下来，比我工资都多…… 我顿时也没有那样同情了。 第二天没什么事儿，我就提早下班了，因为我上班的地方比较远，所以我每天都要转两趟地铁赶回来。 而就在我转下一趟地铁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踉跄的撞了我一下。 我险些跌倒，刚想转头说他两句，他却像是一阵风似的跑了。就在这时候，我发现脚下有血迹…… 行踪匆忙的地下铁里面，怎么会有血迹？ 我百般好奇，追随着血迹走向了另一个通道。这个通道我从来都没走过，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走出去就是一个湿地公园。 这个湿地公园占地面积很大，平时有挺多人会来这边拍照，尤其是百花齐放的时候，非常漂亮。 但是今天下雨了，满地湿漉漉，没有几个人来。 血迹开始慢慢变得薄弱，我走到了一片假山处，血迹就完全消散不见了……我摇了摇脑袋，像是魔怔了一样。 “这是在干什么呢，该回家了。” 就在我要走的时候，突然！ 我看见假山后面有一只人手……那只人手很白嫩，像是一个女人的手。我顿了顿：“HELLO？” 没人搭理我。 我又问了一句：“你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还是没有人搭理我。 我顿时感觉不妙，几步冲上前去，猛地看见一个女人正躺在地上，而她浑身血迹，衣衫不整，最为吓人的地方是她的小腹处，被人残忍剖开，像是刚刚生了一个孩子一样…… 我凭着经验断定，这个女人被人摘除了子宫。 我立即报了警，出警的还是之前那波警察，为首的队长一看见我，眼神中露出了警惕：“你……怎么这么眼熟？” “我们之前见过，在名苑小区，我家楼下的住户被人杀了。” “哦！”队长点点头：“对，就是你，你叫……陆怀对不对？你这么一说我就有了印象了。” “是的，你记性真好。” 一来二去我们也熟了，他知道我叫陆怀，我知道他叫吴子彦。但是他的眼神一看就对我不怎么有好感：“你怎么会在这里，报警的人是你吗？” “是我报的警，我是要转乘地铁，每天要在这里中转。” “可是……你家在名苑小区那边，路程不对啊，你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呢？” “我是忽然看见地上有血迹，就跟着血迹一点一点走到了这里，然后发现了这具尸体。” “是吗？” 吴子彦显然有些不信，对我有了很深的怀疑，而我心里也有些忐忑了……刚刚在地下铁撞我的人，是不是就是凶手。 他是不是故意要把我吸引到这里来？ 很快法医就来了，法医对尸体进行了初步检测，我好奇的问了一句：“尸体是不是被摘除了子宫？” 吴子彦一顿：“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一眼就看的出？” “我……我是个入殓师，对尸体有些研究。” 吴子彦很吃惊，然后秘密叫人调查了一下我的资料，对我进行了一番常规询问就将我放走了，但是晚上我还看见，有几个警察在楼下盯着我。 过了几天，案子还是没有一点进展，尸体是在别处被解剖的，尸体被丢在湿地公园你，好像是从天而降一样。 但是警方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两起恐怖的案子，凶手目前可以断定是同一个人所为。” 那果真如我所想。 凶手没有杀我，但是在我身边，因为案发当天，只有我看见了他，他心中有一个计划，在引诱我发现他的这些“作品”…… 这种折磨人的事情，又开始发生了。 我只有找到这个凶手，才能给自己解脱，不然的话，我一举一动，都有人正在暗处监视着我。 而这几天，薛明玉发了朋友圈，说要去湿地公园直播。我也正想去看看，就同一时间和她去了。 这一去又把她给吓了一跳：“陆怀？怎么又是你啊？” 我偷笑：“难道我就不能来？” “你该不会是故意跟着我来的吧？” 我没说话，与她在案发现场看了看，我发现周围没有什么特别的，假山也是层层叠加的，到了晚上湿漉漉的，还非常黑。 薛明玉想进假山里面看看，我不太放心：“别进去，小心点好。” 薛明玉笑了：“你放心，我可是不怕鬼的！” “我不是担心你怕鬼，我是担心人比鬼要更可怕。” 之后薛明玉直播完了，小赚了一笔，我提议要请她吃火锅，两人小坐了一下，然后我将我的猜测都和她说了，以及我从未告诉过别人，我看见过杀人凶手的秘密…… 薛明玉吃惊：“那你看清楚他的脸了吗？” “没有，天太黑了，他又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身手也很敏捷，我其实什么也没看清楚。” “那这事儿就蹊跷了，他这样做，是在试探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脸吗？” “很有可能，而且那天，我们在一楼的时候，外面来的就是他，他也看到了你，所以……你也要千万小心。” 薛明玉顿时苦着一张脸：“不会吧，我那里治安很不好的，而且他又很喜欢杀女人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互相保护会更好。” “怎么个保护法？” “不如……我们两个合租吧！你家肯定不止一间房，租一间给我，我付一些付房租给你，这样的话，我们两个也都有了照应，你说是不是呢？”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第3章 遗失的四肢手足 于是第二天，薛明玉大包小包的搬来了我家，我们两个开始了莫名其妙的“同居”生活。 有了薛明玉，我家是热闹了不少，整天都不得消停，她是个夜猫子，总是晚出早归的，我虽然和她碰不上面，但总是会被她给吵醒。 薛明玉抱歉的看着我：“没办法，晚上直播才能更加吸引人的视线！” 我冷着脸没搭理她。 她赶紧屁颠屁颠的泡了两碗牛肉面：“来来来，既然你都醒了，那我们就一起吃个泡面吧。” 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饿了。 难得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面，我们两个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你直播以前是做什么的？” “你这样子有点像是面试官啊，我啊？我以前是做会计的。” “会计？”我蹙眉：“你做会计……我怎么听得那么不放心呢？” “开玩笑，我做会计老板可以放一百个心。”她一口气把面都吃光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呢。” “我是做入殓师的。” “啊？”薛明玉吓了一跳：“你做入殓师的？”她眼神中闪烁出了一种诡异的光芒：“那正好啊，我对你工作很感兴趣的，明天你去上班的时候捎上我，我做一期入殓师的直播，肯定会火的！” 我有点不情愿，但是看她个机灵的样子，又有点觉得热闹。 热闹？ 这个词还是我这几年都没体验过的，一直都围着一些尸体，有什么能热闹的。 说走就走，第二天，薛明玉顶着黑眼圈和我一起去上班了，半路上还在我车上敷了一个面膜。 我取笑她：“你这是熬最晚的夜，用最贵的膜吗？” “可以啊，看你呆呆笨笨的，没想到也是个网络潜水者。” 我白了她一眼，紧接着就被交警拦下例行检查了，原因就是这段日子出现了杀人恶魔，大家都警惕起来。 交警查完之后也笑了：“你女朋友可真逗啊，一大早就敷面膜，你们这是赶着去拍结婚照吗？” “没有。”我认真的摇摇头：“我赶着去殡仪馆，今天有个入殓片要赶着拍。” 闻之交警脸色一沉，赶紧叫我们走了。 薛明玉大笑起来：“你说你，干吗好好的吓唬交警叔叔啊，你看看他，脸都白了！” “我说的是认真的，没吓唬他。” 薛明玉兴奋起来，随着我一起到了殡仪馆，这时候，拍摄的摄影师已经到了，一男一女，看起来有些眼熟的感觉。 薛明玉一看大笑起来：“你们就是昨天晚上刷爆了网络的点餐人吧！” 两人一顿，都笑起来，有些尴尬的样子：“我也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昨天点了一个外卖，地址定在殡仪馆，谁知道把送餐的小哥给吓了一跳。” 大家都忍俊不禁的笑起来，还在回味那个送餐小哥的趣事儿。 “好了。”我拍拍手：“那大家就开始吧，今天行程安排有点忙，上午和下午都有死者过来，我需要给他们化妆。” 大家点点头，戴了口罩和手套，随我一起进了入殓室。 进去的时候，薛明玉已经拿好了手机，我叮嘱她：“待会儿要给死者最起码的尊重，不能把死者的样子给拍下来，知道吗？” 薛明玉点点头：“好。” “乖。”我看她乖巧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薛明玉不高兴了：“你那手摸了我又要摸尸体，我怎么感觉那么瘆的慌呢？” 我懒得搭理她，直接进去准备工具。入殓室目前就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其他的人待不长久，没多久就走了，他们都非常的害怕。 我在准备化妆工具的时候，外面家属推着冰棺进来了，他们满身疲惫，眼睛红肿，让人看了都心疼。 “师傅，遗体就交给你了……” “好。”我点点头：“我马上就会给她化妆，现在我把遗体请出来，你们先做一个短暂的告别，再次相见，也许就不是这个模样了。” 冰棺被打开，一股奇怪的血腥味传来，让薛明玉和那两个摄影师蹙了眉，不过我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已经见怪不怪了。 据家属阐述，死者是发心脏病死亡的，还很年轻，是一位刚满二十岁的少女……一切都还未开始。 就在我要把遗体抱起来的时候，我忽然感觉不妙。 “死者生前有残疾吗？” “没有啊。”家属纳闷：“你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 我惊愕不已，掀开掩盖遗体的白布，发现这遗体没有四肢！而她的四肢都被剁了，剩下假肢在装模作样。 家属一顿：“怎么回事儿！” “死者的四肢都被人给剁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昨天就是停放在了太平间，就只放了一晚，一大早我们就把遗体送来这里了。” “那看样子是在太平间被人动了手脚。” “那这该怎么办啊！这些人也太造孽了，怎么会对一具尸体都下这样的手？” “先报警吧。”我提议：“遗体我会处理，尽量不让人发现，先把今天的祭奠仪式举办完，不要影响死者安息。” 家属点点头，只能照办。 我费了不少劲儿，将遗体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还给她挑了一身漂亮的裙子，让她以美丽的样子告别了这个世界。 办完事儿之后，我刚出来，就看见吴子彦站在我面前，吴子彦对我露出了一种娇羞的笑：“怎么又是你！” 我也很无奈：“谁知道这些事儿就都让我给碰上了。” “我上次还以为你是骗我的，没想到你还真的是一个入殓师。” “不管我是做什么的，肯定更加让你怀疑了。” “确实。”吴子彦眼里闪烁着一丝烦闷：“来吧，我们聊聊吧，为什么你又跟一件命案碰上了，我现在都怀疑你是柯南的转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死人。” 我为难起来，想了许久，我还是打算向他坦白，将那天晚上的事儿都说出来。 此话一出，吴子彦的脸都黑了：“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出来？” 第4章 一颗孤独的头颅 “我当时也并不知道是凶手，而且我也没有什么证据，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可信度。” 吴子彦点点头，以他办案多年的经验道：“我现在怀疑，凶手就藏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盯着你，他也是在试探你。” 和我想的一样。 看样子，吴子彦的想法和我还是如出一辙的。 之后我和吴子彦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吴子彦对我的态度也大有改变，也不会对我像是之前的那样警惕了。 他对我有了另一番的评价：“你看起来不止像是一个入殓师，我看你有勇有谋的，不像是看起来呆呆笨笨的。” 又是呆呆笨笨？ 我白了吴子彦一眼，随后薛明玉就走了进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一件大军衣，裹在身上晃晃悠悠的道：“陆怀，你这里好冷啊，我冷的都发抖了。” 薛明玉的到来让我瞬间惊醒，我和吴子彦立即交代，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都与凶手擦肩而过。 吴子彦点点头：“你们放心吧，我会秘密派人保护你们的，我觉得，凶手还会与你们有接触的。” “那你觉得，这丢失的四肢，与之前的案子有关联吗？” “有。”吴子彦露出了一双鹰眼：“你们没发现吗，这三个死者，都被人取走了尸体上的某一样东西，像是在玩洋娃娃拼接游戏似的。” 洋娃娃？ 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觉不觉得，这个凶手在用几具尸体，拼凑另一个人？” “这是个惊悚的想法。” 薛明玉掰着手指头算起来：“有了一张人皮，有了一个子宫，有了人的四肢，后面还需要……” “还需要一个人头，一副身躯。” “那不是意味着还要死两个人？” 吴子彦紧张起来：“我们得全面搜索，现在我们就去紧急调查，你们两个多加配合，看看我们能不能提取到什么线索！” “好。” 整理完下午的遗体，我和薛明玉这才能下班了，而那两个摄影师也飞快的溜走了，一边走一边说：“再也不要来这里拍摄了，太邪门了。” 我好奇问了一句：“怎么了？” “好几次我在调聚焦的时候，镜头前面都一片黑乎乎的，像是有人用手挡住了摄像头似的。” “说的怪邪乎的。” “这个地方，邪乎是正常的！” 天色渐渐昏暗起来，大家都恨不得脚下生风，跑都跑不赢，偌大的殡仪馆里，就只剩下了长期在这里看门居住的老张头。 老张头年过五十，没有娶过一个老婆，收养了一个弃婴，弃婴长大如今去了美国发展，他又变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不过也落得了清闲。 我好几次看见，每每黄昏渐进，他就摆了一张竹摇椅，在殡仪馆门口一个人小憩…… 而周围，一点虫鸣声都没有。 一盏灯也没有。 等他眯了一个觉，四周都黑了，他这才摸索着进去开了灯，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听戏曲。 在回去的路上，薛明玉昏昏沉沉的在我的副驾驶睡着了，我叫了几声，她才迷迷糊糊醒来，我疑惑的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发烧了？” 薛明玉有气无力：“今天一天都怕冷，恐怕是发烧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这不是在等着你完成工作吗。” 我哑口无言，立即踩油门将她送去了医院，医生责骂了我一顿：“这都高烧将近四十度了，你们成年人也这么乱来吗？” 我紧张起来：“怎么样，会不会烧傻？” 医生笑了：“难道烧傻了你就不要人家小姑娘了吗？” 随后医生开了许多票，说是要在医院观察一晚。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薛明玉出了一身的汗，烧也终于退下去了一些。 我怕她会脱水，就一直喂水给她喝，直到五瓶水都被她喝光了，我只好下楼去买。 就在我买水回来的时候，电梯突然发生故障了，所有楼层的数字都在闪动，像是发生了灵异事件一样。 但是我心中隐隐感觉不对劲。 数字闪动了一会儿了，最终定在了负二楼，然后电梯就像是得到召唤似的，飞速的朝着负二楼移动！ 最终，电梯停在了负二楼，门也诡异的打开了。 医院负二楼是太平间，常年见不到光照的地方，周围都是黑乎乎的，几盏点着的白灯，乍一看像是祭奠时所用的引路灯。 不止如此，一股霉味和消毒水的味道让人咋舌，另外，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事情不妙！ 我猛地几步跑出电梯，猛地看见左手边不远处正躺着一具尸体，那具尸体身穿白衣裙，像是个柔弱的女人昏迷了一样。 但是我肯确定，这肯定是一具尸体。 因为没有人会在这负二楼多待，尤其是个女人，女人更容易多加瞎想的，根本就不能接受这样惊悚的四周。 我快步走上前去，越走进越发现血迹多了起来……定睛一看，没想到那具女尸被剁了头颅！ 我立即打电话给吴子彦：“第四具尸体……出现了！” 吴子彦一顿：“你现在在哪里？” “市中心医院的负二楼。” 吴子彦很快赶来，穿着警服的汉子们来往频繁，为这个寂静又阴森的负二层增加了一些人气。 吴子彦蹙眉道：“经过刚刚了解我们得知，这个医院的电梯以及摄像头被人黑了，你之所以坐电梯来到了负二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摄像头都被黑了？那岂不是没有看到一点线索。” “是的。” “那可以证实，我们的猜测灵验了。” “头颅也凑齐了，凶手还要凑个身躯，再然后……他最得意，最惊世的作品就要出现了。” 而这个平静的城市又要疯狂起来了，大家躁动的心又要不安起来，有的人在悲痛，有的人在狂欢，有的人在观战…… 那这个杀人凶手，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阴影，会这样报复社会。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担心薛明玉，于是我赶紧跑上楼去找薛明玉，谁知道薛明玉竟然不见了！ 第5章 寻找惊艳的身躯 我心急如焚，觉得她十有八九是有危险了，刚转身冲出去，就正好和薛明玉撞了一个满怀。 薛明玉虚弱的低呼一声，然后失重的倒下去，我连忙抱住她，这才没让她摔倒。 薛明玉无奈：“你跑什么跑啊，匆匆忙忙的，不能慢着点吗？” 我无奈：“我怕慢了你就被凶手给抓走了，你又这么笨，大大咧咧的，要是被抓走了的话，那谁知道会被凶手卖到哪里去。” “怎么回事儿？” “凶手又出现了，医院的负二楼出现了一具女尸，被剁了头，只剩下了一具身子，凶手好像就是故意在吸引我，就隐藏在我们的身边。” “那我们现在叫警察把这里给包围封锁起来，说不定会抓住凶手呢？” “来不及了，他应该早就逃走了，时间都过了挺久，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抓捕时间。” 薛明玉沉默起来。 我叮嘱她：“你千万要记得，以后一个人尽量不要落单，尤其是在外面人少的地方，又或者是有一些人对你很热情，图谋不轨的人。” “我知道了。” “你要放在心上。” “我都说了我知道了。” “好好记住。” 大概是薛明玉嫌弃我啰嗦，她坏笑着打趣我：“你一直叮嘱我干什么，难不成你是喜欢我吗？” 我白了她一眼：“我喜欢什么不好，喜欢一头猪？” 薛明玉一听气得跑了，我担心她，便一直跟在她身后，没想到她刚退烧，就死性不改，竟然开启了直播。 “恰巧我现在在案发现场，碰上了一起非常让人恐慌的案件，很快大家就能在网络上看到报道了，我先给大家直播，来个新鲜劲儿吧。” 我也打开了手机，看见薛明玉定位在了医院。 “这里刚刚发生了一起分尸案，女尸的头颅被凶手分尸带走了……现场留下了一具无头女尸躺在血泊中，场面极其惊恐。” “要我上前去拍个特写？” “得了吧，你这点小打赏还不够警察叔叔请我去喝咖啡的呢……警察现在正在现场勘查，闲人勿进，以免会打扰他们提取线索。” “不过……你们要是打赏多的话，我就走近点，给个模糊的背影给你们看看。” 很快，直播间就涌入了一波打赏，观看的人数也越来越多，没想到一时之间竟然有九万多人在观看。 薛明玉这下是赚翻了。 “好，那我们走近一点，大家可以看见那边正在忙碌的警察，而躺在地上穿白色衣服的，就是被害人。” 大家一看都猜测起来，很快就有聪明的人，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案子都串联在了一起，得出结论，这具尸体也是连环杀手所作的案。 “好了，我的直播只是带个大家一个尝鲜的机会，具体的案情发展，明天还是请听官方讲解，深夜了，准备关直播了，谢谢大家的观看和打赏。” 就在薛明玉要关了直播的时候，直播间忽然有一群人刷了一句话，吓得我毛骨悚然。 “别关！” “注意看你后方十二点方向，有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是啊，那个人一直躲在那里盯着你呢！” “不会就是凶手吧。” “注意注意，千万不要出声，过去看看。” 听见大家这样说，我立即往那个方向跑去，而薛明玉也很快跟上来，走进一看，我们这才知道，躲在后面的是一个男模特，被人特意给打扮了一下，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男人站立在这里。 薛明玉一惊：“这是凶手放在这里的吧。” 我不解：“你怎么知道。” “因为……”薛明玉颤抖着手指了指男模特的腹部：“因为他的肚子里面有东西，在流血……” 我惊愕不已，立即扒开男模特的衣服，果真发现他肚子里面被利器抛开了，里面竟然藏了一个女人的头颅！ 头颅失去保护，一下掉落在地，溅了我们一脚的血，而那个男模特忽然发出诡异的腹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仔细一看，原来是男模特的肚子里面藏了一个播音器。 就在这时候，薛明玉又忽然惊叫一声，猛地一下扑进我的怀里。 我被她给吓了一跳：“又怎么了？” “那男模特的眼睛会亮！” “你不是深夜直播死亡之地的人吗，怎么连这个还怕？” “可是我直播这么久来，一切都顺风顺水啊，自从遇见你，就感觉身边阴冷的厉害。” “合着都怪我了？” 我立即看了看，原来男模特的眼睛是一对隐形的摄像头，我强行将他眼珠子抠出来，把它摧毁了。 之后我立即给吴子彦打了电话，吴子彦一看见我就很头疼，话都没跟我多说，简单查了一下现场。 我们发现男模特肚子里的头颅是一个少女的，这个少女是个网络红人，长得非常漂亮，脸蛋就只有巴掌大。 凶手看中了她的脸，将她的头颅砍下，但是又物色到了另外一个漂亮的女人，他便把这个头颅给扔了…… 吴子彦碎碎念道：“凶手暴戾、贪心、还斤斤计较，连杀人都像是菜场上的妇女，挑三拣四，货比三家。” 货比三家？ 我一听这个词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那万一凶手还有喜欢的脸蛋，那他是不会还会继续杀人？” “很有可能。” 吴子彦想了想，在现场拍了很多照片回去，连角落被破坏的灰尘他都拍了照片，我疑惑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拍这么多照片？” “拿回去提取线索，最近队里要来个犯罪心理侧写师，她有帮助我们的可能，可以将凶手的样子构画出来，更加利于我们查找。” 我点点头就想走，这时候，我忽然看见了遗落在角落边的一张纸条。 它让我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捡起来一看，没想到竟然是购买这个男模特的小票，我激动不已：“也许这张小票也是一个出口。” 我捡到小票刚准备告诉吴子彦，可转身看到他们已经收队，只剩下一个我不认识的警察在保护现场。 我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案件太多，他们已经麻木了吧？既然这样的话，干脆就我自己去查看好了。 第6章 陈琦 凶手现在已经肆无忌惮地杀了第六个人，且先不论这是不是在试探我，但用人命向我挑战这种行为，着实是让我很不满。 作为一个入殓师，我对每一具经过我手的尸体都感同身受，甚至我可以通过他们身上的每一处伤口，知晓临死前的恐怖。 这份恐惧，本不该由他们来承受的。 我拿着手中的小票，竟然觉得比一块钢铁还来的重些，周围停尸间也有一股凉气从我头上往下灌，我只觉得不管是心还是身子，都有些冷了。 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薛明玉，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强颜欢笑说道：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这边找到一点儿线索，我准备去看看。” 她的脸色依然不是很好，要是和我一起去的话，遇到什么危险的话，我都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她。 “我和你一起去，要是能够有什么收获的话，我的粉丝肯定可以暴涨。” 薛明玉暂时将直播关了，眨巴着眼睛对我说道，从她的双眸里，我不仅看到了疯狂，还看到了疯狂底下对我的担忧。 “现在我们的敌人很危险，你还是先回家呆着吧。” 我的声音很坚决，这也是现在最理智的决定，以薛明玉现在这个身体状况，真要出了什么意外，她就是个拖油瓶。 “没事儿的，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再说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互相保护对方吗？”薛明玉说完以后就一蹦一跳地上了我的副驾驶，扭头对我一笑。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丫头可真不让人省心。没办法，也只好带上她了，或许两个人一起，遇到凶手时也可以让他稍微忌惮一些。 小票上面所显示的那所商场距离此处并不是很远，作为一所已经逐渐废弃的城市，临水市有很多走向没落的商圈。在我印象中，这个商圈也一样。 哪怕是提前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我走到这所商场面前的时候，还是被它的破败吓了一跳。 原本热闹的红色现在只剩下了灰白，单色调给了人一种莫名的凝重，乱七八糟的垃圾和旁边还在渗水的水管告诉我这儿可能不是一个好的来处。 一共五层的商场开设的店铺不多，就剩下一楼的十来家，其余四层要么就是被租下来当做仓库，就是废弃了。随处可见的灰尘和一进门就闻见的腐朽气味，无时不在提醒着往来的客人，这儿早就已经不复曾经的辉煌。 “这儿可真破旧，人也少，难怪凶手会选择在这里买模特。”薛明玉又打开了直播，只不过现在是白天，并没有什么人气。 我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小心一些，说不定凶手就在哪个暗处盯着我们。” 薛明玉撇了撇嘴，心中似乎有些不服气，但还是没有说话。 一楼十七号，就是出售模特的店铺。 我们二人直接走了进去，店员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身材清瘦，大众长相，看到我们进来，他立马抬起头，猛地将什么东西收到了桌子下面。 “二位要买些什么东西？我们这儿有市面上所有的模特。”中年人不冷不热地招呼道。他甚至都没有站起身来，以为我们只是来看热闹的。 “我找到了一张小票，想向您打听一下购买这个模特的是什么人？”我将小票递了过去。 中年人狐疑地看了一眼我们俩，目光倒是在薛明玉身上停留了两秒。 “每天这店里往来的客人这么多，我哪里记得清楚，而且我们店里也是会换班的。”中年人摆了摆手笑道，拒绝了我们的问题。 我看了一眼角落里面的监控，笑了笑对他问道：“这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可以麻烦您查一下监控吗？” “监控可不是谁都能够看的，而且我们的监控这周正好坏了，老板想着要搬迁，也还没来得及换。”中年人说完之后一脸无趣地坐了下来。 薛明玉见我没办法，上前笑道：“这个小哥，我们现在正在做一档节目，所以麻烦您配合一下，可以帮我们看看这个人的支付信息吗？” 支付信息？ 也对，现在的人大都采用手机支付，要是凶手采用的也是手机支付的话，多半可以留下一些线索。 我看了薛明玉一眼，没成想带上这个丫头还真的有些效果。 中年人眼神有些阴鹜，仔细端详了一下薛明玉，笑道：“我之前就说你有些眼熟，原来是‘深夜见鬼’栏目的直播啊！” “没想到您也看我的节目。”薛明玉有些高兴，作为一个小网红，能够遇到路人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中年人沉吟道：“我叫陈琦，按道理来说，客户的购买信息是绝对保密的，但是你是我偶像，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我和薛明玉都对视一眼，心中稍微轻松了一些，这趟商场果然没有白来。 按照小票上面的信息，我们找到了那天购买的信息。 “这个人采取的是现金支付，非常聪明呢。”陈琦一脸无奈地说道。 凶手果然是一个谨慎的人，从他的几次作案就可以看出来了。哪怕是在试探，是在挑衅，他依然不会犯任何一点错误，给警方留下把柄。 我的脑子里面瞬间就浮现出来了一个词——完美主义者。 凶手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追求完美到了极致的人，不容忍任何一丝的错误，否则不会这么干净的。 “那你对于凶手有没有什么印象呢？”薛明玉不打算放弃，打破砂锅问到底。 陈琦神情略微有些不满，皱眉回忆了一下才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是能够记起的，这个点应该是我在值班。毕竟我们这里购买模特都是些大宗交易，就只有这家伙买了一个男模。” “我只记得他是一个年轻人，长得很一般，没有什么特点，个子和你差不多高，毕竟也过去了一些时日，别的我也记不清了。”陈琦绞尽脑汁，也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 第7章 厕所惊险 我叹了一口气，那次和凶手的简单碰面，别的没看清，身形我还是了解的，也就是普通人的身形。原本还希望可以得到一些有利的信息，但这趟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收获了。 “谢谢你了。”薛明玉也是有些失落地说道。 陈琦摆手道：“没事儿，偶像，你可以给我签一个名吗？” 薛明玉显然又开心起来，这家伙的情绪就没有一个连贯性。 陈琦没有把本子直接递给薛明玉，而是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小哥，我想要和我的偶像说几句话，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 人家都直接撵人了，而且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不是？看了看店门口来往的人还是比较多，我最后的一点疑心也放下，笑道：“行吧，那我先去上个厕所。” 商场的厕所只有二楼还在使用，我摸黑上了二楼，厕所还算是干净，还有一股香味，可能是才刚刚做过清洁。 几个隔间都有人，我只好选择了最里面的那个隔间。刚走进去，我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不过我并没有在意，虽然现在商场破败了许多，可还是有人来往的，厕所现在都没有空位置就能够说明问题。 揉了揉太阳穴，我都怀疑我最近是不是精神压力过大，有些疑神疑鬼了。 “嘭——” 可谁知我刚蹲下，我这个隔间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一阵响动，似乎是有人在门外对我的门动手脚。 我立马起身，头上登时碰到一阵冰凉。我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一个七窍流血的人头瞪大眼睛盯着我。 饶是我一直和尸体打交道，这么冷不丁地也被吓得亡魂尽冒，靠在另外一边的隔间墙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人头是用一根白色的绳子从上往下贯通，由我右手边的隔间吊过来的，正好悬在我的头上，即便是我让到了一边，那个人头依然距离我不是很远，睁着双眼看着我。 这是一个女人的头颅，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精致的妆容和那些经常往来于各个商场的小姐姐们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就是死不瞑目的样子，给人的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身躯！”我反应过来，大声说道。 想要重新组合成一个完整的人，需要的部位，现在只剩下身躯了。这具尸体莫非就是最后的一具？没有了身躯，四肢和头颅都被肢解，不出意外的话，我面前的就是头颅吧！ 我立即想要开门去旁边的隔间看看，却怎么也打不开这道门。应该是被人从外面用东西别住了，暂时我是打不开门了。 我心里紧张起来，和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恐怖头颅待在一起，她还在盯着我的后背，我现在都觉的凉飕飕的。今天能不能顺利脱身都难说！ 而且既然我已经被锁在了厕所里面，想必薛明玉肯定也遇到了危险。 那个陈琦一定是故意把我支走的，而他也是普通人的身材，就算不是凶手，和凶手也有关系，我把所有事情都想通以后，用力地踹了一脚隔间门。 纹丝不动！ 人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总是会做出一些超出身体素质的事情，也可以解释为肾上腺素的爆发，我常年和尸体打交道，习惯了手握手术刀，身体自然不是很强壮。 不过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是打了鸡血一样，浑身上下有用不完的力气，我纵身一跳，一把抓住隔间的上沿，轻轻用力就从里面翻了出来。 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刚才那所隔间门现在已经被人用一根铁棍从门外封住，从里往外的话，我不可能踹开。 我匆匆地走进旁边的隔间，果然不出我所料，死者的四肢和头颅一样，被悬吊在隔间里，让我也有些不适。 没有多考虑，只是简单地拍了一张照片以后我就冲下楼去，一边给吴子彦打了个电话，说明了地点，一边我向着刚才模特店赶去。 冲到了模特店的门口，里面空无一人，我心中顿时就被不好的预感充满。 之前我的心里多少还存了些侥幸，但现在我已经确定了，那个陈琦有问题！ 我立马拉住了身边的一个路人，问道：“刚才你有看见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姑娘离开吗？” 那人立马指了一个出口，我匆匆赶了过去，刚一出门，就见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已经发动。 “师傅，帮我追上前面那辆面包车。”这边和我车停放的出口不一样，我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放了一张百元大钞在出租车司机的面前。 “没问题，小伙子，这是捉奸吗？”司机熟练地发动出租车，和我开玩笑道。 要真的是捉奸就好了！我没好气地在心底说道。 面包车发现了尾巴，不断在各个小巷中穿梭，想要借助复杂的地形将出租车甩掉。 “这个龟儿子，还想要把老子甩掉，老子在这条路上跑了三十年。”出租车司机暗骂一句，反而提高了速度，将两车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 面包车见甩不掉，直接朝着城郊的方向去了。 车很快就到了乡村的土路上，司机爱惜车也不愿意提高速度，面包车慢慢与出租车拉远了距离，不过好在农村一马平川，倒是也看得清楚面包车到底在哪个位置。 最后出租车跟着面包车停在了一栋老旧的别墅面前，我一下车就闻到了一大股血腥味。 不过这附近方圆几里地都不见人，也不会引人注意。 “小伙子，这地方阴森得紧，我先走了。”出租车司机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劲，丢了一句话之后，飞速驱车离开。 面包车内没人，我忧心薛明玉的安全，没有多想，从旁边拿了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准备直接进房。 别墅一共有三层，每层不是很高，也就两米多，和正常的房高出入太大，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刚一进门，一股比在外面剧烈十多倍的血腥味直接冲上我的脑袋。 第8章 地下室 要不是我这些年对于多少产生了一些抗性，这股味道可能瞬间就能够冲垮我的意识。即便是这样，我也在门口稳了一下身子，才走进门去。 别墅的第一层不是很宽敞，只有一个客厅和一个厨房，到处都堆放着各种杂物，还有些模特的模型。 我蹲下身子，看着第一层全是厚厚的灰尘，完全没有人活动的痕迹，两个脚印直接朝着楼梯口的方向去了。一抬头，一个装修风格偏复古的楼梯口出现在了我面前。 往上的楼梯口依然干净，但往下的楼梯口就有很多杂乱的脚印了，我只是简单地瞟一眼就知道这个地方这段时间经常有人出入。 我小心翼翼地朝着楼下走去，打开了手机的灯光。转了一个弯，一道被血浸染成黑色的大门出现在我面前，上面刻着些我完全没有接触过的诡异符号。 我伸出手轻轻地摩挲，是铁质的大门，上面的血液全都干涸，应该是有些年了，而且我试探了一下，凭借蛮力应该是破不开。 陈琦明明知道我在跟踪他，为何还把我带来他的大本营？ 要是他是凶手的话，我该怎么对付？要是他不是凶手的话，他又是什么人？ 还有，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时间我脑海里面涌现出了无数问题，手中握紧了木棍，我担忧地看了铁门一眼，要是从铁门之后跑出一个怪物该怎么办？ “哐当——” 就在这个时候，铁门突然发出了一些声响，紧接着就是一种用锐器在铁板上滑动的“滋滋”声，配合上窗外微弱的亮光，不少鸡皮疙瘩从我身上冒了出来。 我防备着往后退了两步，先打开手机拍下了铁门上的符号。 铁门缓缓地打开，门背后的景象也出现在了我面前。 首当其冲的不只是血腥味，还有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无数的圆柱形玻璃柱出现在我面前，里面装着的全都是人的各种器官，我只是粗略地一看，起码也有上百个。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更远处堆放着的还没有处理的人类躯体，数量之大显然超出了我的想象。这里也很宽敞，一眼望不到边，显然比我在地上看到的别墅要大很多。 我下意识地将脚步往后退了几步，犹豫了片刻才走进这个地下室。 “哐当——” 我刚走进去，这道门就瞬间被关上了。我匆忙转身想要打开铁门，却怎么也不能挪动分毫。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够先找到薛明玉再说，毕竟也是因为我的失误才让她被拐走的。 小心翼翼地做好战斗姿势，我才细心打量这个地下室。 高大概有五米左右，宽就看不清了，我身边的这些器官似乎并没有经过脱血处理，福尔马林和血水混在一起，借助上方打下来的黄色灯光，竟产生一种妖异的红色美感。 一种无力的感觉瞬间伴着黑暗吞噬了我，只剩下些诡异的红光。 “哈哈哈，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追到这个地方来，小子，你是真的有胆子啊！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陈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循声看去。 薛明玉被他放在一个手术台上，头发散乱，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衣衫有些不整。看起来，陈琦似乎是想要给薛明玉做什么手术。他手中握着一把手术刀，另一只手还握着一个镊子。 “你这种肮脏的家伙，今天可以看到这台盛宴，也算是你的福分！”陈琦的眼中透露出凶光，我仔细端详，这种眼光当中还掺杂着一些虔诚，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神圣的东西一般。 “你在说些什么，疯子？”我往前一步，大声骂道。 陈琦闻言，身子肉眼可见地一怔，说道：“你居然说我是一个疯子？我在做这个世界上最神圣的事业，你这种肮脏的灵魂是无法理解的。” “事业？莫非你把杀人当做是一种事业？”我有些疑惑，不屑一顾地问道。 要不是顾忌他手中的薛明玉，我早就上去把他绳之以法了。人只是对于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看到真人时，我只是觉得他可怜。 “你根本就不懂。”陈琦看向我的眼神才像是看一个可怜虫，“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等会儿吧，一会儿再给你做手术。” 做手术？ 他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是医生了，我脚步一滞，不管怎么样，薛明玉的安全我必须要保证。 “你不是说薛明玉是你的偶像吗？你现在在对她干嘛呢？”我声音提高了两个分贝，想要提醒他，我也听到声音在地下室回荡起来，看样子这儿的大小也是有限的。 陈琦的动作稍缓，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真正的信仰面前，这些假的东西自然是站不住脚的，而且信仰还能够带来利益，你觉得我会怎么选择？” 还会带来收益？这倒是一个新的知识点，莫非这些器官缝合的尸体还有市场？ 我回想着刚才陈琦脸上的疯狂，心下也有了思量。这个家伙应该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也是连环杀人犯，或许我之前所认为的，是对我的试探也是假的，全然是这家伙自己按照喜好作案。 “我劝你现在束手就擒，不要再伤及无辜了，你看看你这段时间都杀了多少人了？”我开口劝道，同时不断朝着陈琦那个方向接近，想要趁他不注意，救下薛明玉。 陈琦闻言一愣，笑道：“我可没有杀人，我都说了，我只做手术，我是一个艺术家，你说杀人的那些疯子，和我不一样。” “你听好了，我已经形成了一个完备的行业，今天无非是看到这个女孩子身材十分窈窕，很符合我的喜好，我才将她带了过来。” “至于你说的那些人，还真的不是我杀的。”陈琦无奈地耸了耸肩，一双幽深的眼睛盯着我，让我不由地有些发毛。 这个家伙不是杀人犯？我的脑海里面也有些乱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不过我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先将薛明玉救下再说，放在这个疯子手里，我还是不放心。 第9章 颤抖 陈琦那个疯子注意力仍然集中在薛明玉的身上，对我这边的动作倒是没有太多介意。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冰凉的感觉，仿佛是我只要进入了地下室，就成为了他的猎物。 幽暗的灯光不能够让我看到太多东西，但是他眼中面对薛明玉身体的那种疯狂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慢慢地挪动身子靠近陈琦，想要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将他扑倒。 “你想要干什么？”陈琦猛然抬起头，看着我，双目射出一道犀利的光。上下打量了一阵，他才摇了摇说道：“你不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不想杀你。” 我趁着他摇头这个空隙一下子冲到了他面前，高举树枝用力横扫。陈琦似乎早就料到，缩头躲过了这一下，我借着这个机会，赶紧将薛明玉拖下了那个类似手术台的地方。 “嘭——”薛明玉被砸了一下，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见周围的环境和平时不同，大声问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我却从她的颤抖的声音里面听出了惊喜，这家伙不会是又想在这儿直播吧？ 这个想法刚刚落下，薛明玉就从包里拿出了手机，“这儿居然还有信号，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今天我们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场所，现在开始直播……” “你们两个今天都得死！”陈琦暴躁地吼道，转身从一张桌子下面拿出了一根差不多一米左右长短的钢管，朝着我冲了过来。 薛明玉定下神之后看着周围的那些器官，也是完全愣住，陈琦的怒吼才将她拉了回来。 “大家好，我们现在正在探访一个危险的地方，目前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我的伙伴已经去拦住那个疯子了。” 薛明玉飞速地将这些话全部说完，找了一个比较高的地方，打算继续直播。 “主播这儿是什么地方啊？那些器官都是真的吗？666666~” “鉴于主播敢于拼搏的精神，我打赏一个火箭！” “楼上居然只打赏一个火箭，我打赏一艘游轮！” 在薛明玉的直播间里，观众量飞速上升，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十万人，现在一些老粉正在疯狂地送礼物。 而我则是冲上去准备制服陈琦，他的体格和我差不太多，要是小心应付，我觉得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小子，今天你来了这里，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地狱。”陈琦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朝着我冲了过来。 高扬起的钢管重重地朝着我劈了下来，我往后一躲，勉强躲过了这一下。他转而调转棍头，横扫过来，这次我避无可避，只好用树枝先档一下。 “咔擦——”树枝应声而断。 我的心也微微沉了下来，没有武器的话，我和薛明玉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就在我思量间，陈琦的第三次攻击也来了，我没办法，手中也没有家伙什儿，只能够就地一滚，从陈琦的裤裆当中滚了过去。 奇耻大辱！ 但此时我和薛明玉的性命安全都没办法保证，我也没有闲暇去想这些。匆忙往前走，我得先找到个趁手武器才好。 地下室很宽敞，而且地势很复杂，再加上我到处乱窜，陈琦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我，只能在我背后大呼小叫：“你这个滚犊子玩意儿，有本事和我打啊！” 要是你和我赤手空拳地打斗，我肯定陪你。在心底想道，我继续在地下室到处乱跑。 逃跑过程中我发现陈琦似乎很顾及地下室里面的这些器官，所以挥钢管的时候也小心翼翼，想必要收集这些东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随着陈琦的逼近，我能够逃窜的范围也越来越小，薛明玉倒是躲得远远的，不过我已经慢慢地被陈琦逼到了一个小角落里。 “小子，束手就擒吧！即便你的身上没有一个地方能用，但我依然可以把你做成一个模特，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陈琦用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气。 我额头汗水不断下流，紧贴冰冷的墙壁，反而让我的心稍微冷静了下来。 “到底是什么人在你这儿购买的那个模特？”我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依然问道，现在薛明玉正开着直播，消息肯定能够传递出去。 陈琦一愣，凶狠地笑道：“你现在连自己都顾不上了，还管得上我？我都说了，在我这里购买模特的人太多，我记不清楚。” 一个行业？ 我觉得我正在接触一个从前很少有人能够触碰到的秘密，心神慢慢稳定的同时，我也看到了在陈琦脚边不远处，有一根随意散落在地上的钢筋，比他的钢管还要长很多。 “现在这个社会，很多人都喜欢我做的东西。”陈琦一边朝着我逼近一边说道：“你知道能够用自己爱好来赚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而且，每一件产品，我都可以卖出高价。” 我可顾不上这么多，我现在已经有了些把握，这个家伙多半不是真正的凶手，而只是一个中间商，凶手就是从这里购买的模特。 不对，应该说是，用真正的人拼凑而成的人体模特！ 我看着陈琦距离我越来越近，也知道要是我再不采取点措施的话，多半要死在这里。于是我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一把抓住了陈琦脚边的钢筋，这时他的钢管已经劈了下来。 我匆忙用钢筋往回挡了一下，粗糙的金属质感带来的强烈冲击让我的虎口一疼。这次，可能有三两天都握不动手术刀了。 陈琦疯狂地用钢管砸我，悉数被我挡了下来，我还借助这股力道往后退了些，找到合适的时机站了起来。 “你说，要是这里的事情被警察知道，你这种天怒人怨的家伙，多久可以被判死刑？”我和陈琦说着话，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嘴角一笑，说道：“到过这里的活人很多，但能够走出去的，只有我一个！” 话音刚落，他继续朝着我冲过来，我也挥舞着钢筋直取他的胸膛而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浑身冰冷，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整个人也瞬间软瘫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第10章 血腥行业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和薛明玉被并排绑在了一张类似于手术台的大桌子上面，是被铁链锁住的，凭借人力根本就没有办法脱身。 薛明玉也和我之前一样昏迷着，我用头撞了她几下也完全没有反应。 这应该是一种什么致幻的药剂，可以让我们失去抵抗能力，但看着那边端坐着闭目养神的陈琦，我又产生了怀疑。 在地下室这种密闭空间里面，使用药剂岂不是会自食其果？为什么他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见我醒来，陈琦也起身走了过来，说道：“我改变了主意，你愿意和我一起做的话，我可以放过你。我收集东西，需要一个帮手。” 他的眼神幽深而又恐怖，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我被他捆住，只能够仰视他，心理上自然就弱了一层，我甚至感觉眼前这个人能够主导我的一切，我应该服从他。 这个药剂的威力可真强，一时半会儿药劲还过不去。 陈琦见我没有反应，像是解释着说道：“制作血腥玩偶，一共分为三步。第一步，选取你认为合适的原材料，将他想办法诱拐到合适的地方，将他杀死！” 我的心里来了兴趣，没有打断他。想不到这个东西还有自己的名字，叫血腥玩偶。不过按照这个流程来说，他不应该直接对薛明玉下手，而是找取合适的时机才是。 “第二步，将这个原材料肢解，挑选其中你满意的部分。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闪光点，除了闪光点以外，就是一团恶臭的腐肉。我们只需要闪光点就是了！” 为了得到一样东西，不惜毁灭一个人，这人完全就是个疯子。不过从他今天的言行举止来看，不仅是一个疯子，而且还是疯子中的战斗机。我没有言语，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 “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当我们找到合适的材料之后，就需要将他们缝合在一起，这一部分我觉得是艺术的重构，你不觉得在血腥味道中升华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陈琦的眼神里面再度出现了疯狂，那抹在疯狂更深处的血光，很明显代表着现在他的精神已经错乱了。要是现在他想要对我们做点儿什么，我可没办法。 我使劲晃动着床，想要脱离这个地方，现在我和薛明玉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我需要帮手，帮我找寻那些合适的猎物，我觉得你可以。”陈琦猛然往前踏出了一大步，靠近我，双眼紧盯着我，让我心头一紧。 “为……为什么？”我很好奇到底为何陈琦一直想着把我拖下水，他直接杀了我不更能够解决问题？ “薛明玉的身躯是我这些年来看到最完美的身躯，我能够用她做出世界上最美妙的艺术品，我没时间去找寻资源了。而且你的眼光不错，似乎可以找到更多更好的材料。” 陈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他目光如炬，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张。 “要是你不同意的话，我就会杀了你，然后让你和这个小丫头一起，永远在一起。”他在“永远”两个字上面重重地咬了一下，好像在和我暗示一些别的东西。 “我是不可能和你同流合污的，就算是把我们杀了，你也会被绳之以法。”我一边义正言辞地和陈琦虚与委蛇，另外一边在兜里想办法报警。 按道理说之前薛明玉在直播，现在那些吃瓜群众知道的也不少，说不定已经有人报警了。 陈琦听到我说的话时，大声笑了笑，说道：“你觉得这个世界所有的黑暗就会被光明照亮吗？就像这地下，是投不进光来的。” “既然你不选择和我合作，我只好杀了你。”陈琦正准备对我下手时，旁边的薛明玉终于醒了过来，大声道：“你不可以杀人！” 陈琦闻声顿了顿，转头看向薛明玉，眼神直白地上下打量，就好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般。 “我之前很喜欢你的直播，把人带去那种阴暗的地方杀死，没人会发现。”薛明玉听到之后也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紧张地贴在床上，手不自觉地握住了我的手。 “你们在下面再见吧！”陈琦话音刚落，便扬起手中的一把西瓜刀，直接朝着我的咽喉袭来，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嘭——” 一声枪响，打断了陈琦的所有动作，我再次睁眼时他激动地捂住自己的右手，转头狠狠地看了我和薛明玉一眼，消失在了阴暗当中。 我和薛明玉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的直播间里有人选择了报警，我之前在商场报警之后一直联系不上，也引起了吴子彦的注意，所以他们一直搜查，最后还是出租车司机带他们来到了这儿。 “这次的案子不小，嫌疑人从小道逃走了，你们先暂时去局里休息一下，收尾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是了。”吴子彦看着浑身上下衣物没有一块完好的我，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和薛明玉还是先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我们昏迷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嫌疑人有没有对我们做什么事情。” 吴子彦点了点头，叫上一个干警陪我们一同去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人人自危，我和薛明玉尤其不安全，要是再让我们出问题，警方也过意不去。 干警年纪不是很大，是一个年轻人，名叫苏超，不是本地人，来临水市也就是一年左右的光景。 “这个犯人真的是人神共愤，你们知道我们调查之后发现地下室有多少尸体吗？”苏超开车带我们回去，“现在不完全统计，至少有二十个人死在了地下室。” “这是大案了。”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陈琦不是凶手，那么连环杀人犯还另有其人，可能就是他的一个顾客，那么这座城市里面，说不定还存在着更多的连环杀人犯。 这个行业的人，都是一群疯子！ “你们俩小心一些，尤其是你陆怀。你现在可是走到哪里哪儿就会死人啊！”苏超提醒了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