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穿越了 在T.市中央最繁华的角落,有一间名为'地狱空间'的酒吧。 酒吧内的装潢极尽奢靡,到处铺盖着世间罕有极其难得的黑色晶钻,在炫目的灯光下,每颗细碎的晶钻皆都发出幽柔诡异却又让人情不自禁迷醉、心跳加速的阴谲光芒,勾引诱惑着人们尽情放纵自己的灵魂,舞动自己那堕落的躯壳。 此刻在酒吧一个阴暗偏僻的角落里,穿着吊带衫和热裤的慕离,手里握着高脚杯,黑耀石般的瞳眸闪烁着比黑色晶钻还要璀璨的光芒。 微启唇,浅啜一口手中的红酒,唇角不自觉的绽放一抹邪恶的笑容。 在炫目的灯光下,在所有人都为之沉沦的夜色下,整间酒吧内,只有她是最清醒的,那宛如狐般狡黠的明眸总是在不经意间释放出灵动的光芒。 慕离坐在角落里,望着舞池内不停摆动的躯体,隐约中有种不安,她自小有着异于常人的异能,能预知周身不好的事情,也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 她微微摇了摇头,想要挥去脑海中模糊不停的浮现的画面,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破烂浑身脏兮兮的叫花子跌跌宕宕的跑了进来,他脸上的表情慌乱异常,不顾守卫的拦阻疯狂的向前奔跑着,还不停的扭头向后张望着,他的身后是一大群拿着武器追进来的黑衣人。 身为酒吧幕后老板之一的慕离见状,眉头骤然蹙起,冷哼一声起身,握紧手中鞭子就大步冲上前,遇到黑衣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鞭就打去。 慌乱中,慕离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砸了一下,顿时只感觉整个头脑昏昏沉沉的,朦胧中她依昔看到那个衣着破烂的叫花子在对着她不坏好意的笑。 此刻,她才后知后觉的惊觉自己被算计了,奋力的挥动着手中鞭子想要把对方脸上让人作呕的邪笑扫空,却连抬起手腕的力气都没有,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次死定的时候,阴暗的舞池骤然诡异的幻化成巨大的黑色漩涡,她连尖叫都没来的及喊出,眼前一昏,便失去了知觉。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高空急速的向下坠落,心中不由哀呼,天哪,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不是在酒吧吗? 怎么现在空中啊?难道那些人将她带上飞机,然后往下扔,想让她摔死吗? 摔死是不打紧,可是如果死后摔花了脸,那就惨了,到时候恐怕到了地狱阎王也不敢收,届时自己恐怕就要沦为孤魂野鬼了。 双手下意识的捂着脸,不敢向下看,脑海中不停的划过与爹地妈咪弟弟妹妹还有那几个好姐妹在一起的场景。 可悲的是,她就要这样莫名其妙的跟他们永别了,真是没天理。 "啪"一声巨响,慕离感觉自己全身的骨架都要碎了,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慕离真的是欲哭无泪,可是奇怪的是落'地'后并没有硬邦邦的感觉,反而还觉得软软的,暖暖的。 咦?慕离小心翼翼的挪动自己紧紧捂在脸上的手指头,一张妖魅的俊颜似笑非笑的在她眼前无限的放大。 好帅的男人,剑眉星眸,鼻梁挺拔坚耸,再配上他那张方形的俊脸,显得无比有型,还有他那性感充满诱惑的红唇,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缓缓把手从脸上挪开。 可是映入眼帘的赤裸胸膛,不禁让她瞬间脸红,眼神下意识的闪躲着,不经意间瞥到一旁跌坐在地上,衣裳凌乱酥胸半裸,正用着吃人般凌厉的眸光怒瞪着她的女子身上,瞬间明白自己打断了人家的好事。 "有刺客!" 四周随行的护卫第一时间察觉状况,立刻抽出随身的佩刀个个凶神恶煞,又像看怪物一样,戒备的盯着慕离,慕离无辜的扁扁嘴,男子慵懒的抬手轻轻一挥,那些侍卫便纷纷背过身子退下了。 慕离这才松了口气,扬眸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之前在酒吧里那股不好的预感开始加剧,应该不是拍戏,而且身下的东西怎么看,怎么感觉有点像电视上演的古代的马车? 而且车内的装潢极为奢靡,跟二十一世界的'地狱酒吧'有的一拼,只见金丝锣帐随风飘荡,碧玉酒杯凌乱的散落一地,瞧瞧那色泽,绝对是弥足珍贵的上好古玉。 可惜她现在没心情欣赏这些好东西,旁边那股浓郁的杀气已经高涨到想要将她凌迟的地步了,她努力的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些闪闪发光的金丝以及玉器上离开,偷偷瞥了男子一眼,便立刻又将眼神转移向别处思索着该说些什么。 抬头无奈的望向天空,此刻的马车已经因为自己的坠落而变成了敞篷跑车,沉默了一阵她终于忍受不了空气中的压抑气氛,决定面对现实。 望着眼前尴尬场景,以及女子愈来愈狰狞的面孔,连忙双手合十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打搅二位了,我这就离开,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哼,王爷……" 坐在地上的艳丽女子起身欲重新往男子的怀里凑去,可惜男子此刻已经对她没了兴趣,全心的注意力凝聚在了突然从天而降的慕离身上。 他挥手退下女子,女子不甘心想要争辩,男子顿时脸色一沉,女子微微打了个寒颤,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整理好衣裳,下了马车。 而慕离也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躺在人家的怀里,挣扎着想要起身,男子却一把将她重新按回怀里,俊脸洋溢的笑容异常的温柔,可从他口中吐出的话,却让人不由想吐血。 只听男子理直气壮的道:"本王的女人受了惊吓,压惊费五千两,马车损坏赔偿,一万两。" 说罢,又不动声色的脱下外袍盖住慕离的身上,继而又接着道:"衣裳租金五千两,共计两万两。" 话语刚落,又觉得自己漏掉了最重要的一条,于是立刻补充道:"你看了本王的裸体,本王也不跟你多算,就收你三万两,加上之前的两万两,刚好是五万两,你看你是给银票还是现银?" 男子说的是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可是慕离闻言却是一脸黑线,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这男的整个一诈骗犯嘛,还裸体,就裸了这么点程度还叫裸体,她在二十一世纪早看的眼睛重度疲劳,一点兴趣都没了。 冷哼一声,愤愤的道:"我没钱,想趁机打劫姑奶奶,门都没有,哼。" 男子挑眉大笑,直言有趣,慕离忍不住白眼,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身子被男子如铁钳般的双臂紧紧的禁锢在怀里,怎样都挣脱不开。 无奈,只能不耐烦的问道:"喂,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到底想怎么样?" "人面兽心?你是说本王吗?" 男子的眸光骤然变得深邃,他堂堂的龙渊国的四皇子,更被赐封为炎王的南宫焰,平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评价,还真的感觉挺新奇的。 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慕离,最终停留在慕离眉尾那抹仿佛在无尽燃烧着火焰印记,眉头顿时敛起,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天女'吗? 南宫焰心中暗自猜测着,其实刚才从慕离从上空坠落在自己的怀里,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感觉与自己曾经见过的'天女画像'有些神似,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眉尾那独一无二燃烧的赤红火焰,皆都与仙灵岛的"天女"传说相似。 传闻,只有天女才知道神秘幽地的入口,也只有天女才有能力打开幽地的大门,取出藏在神秘幽地下那富可敌国的宝藏。 因此,各国都流传着得天女者即可得天下的说法! "当然是说你,不然这里还有其他人配得上这称呼吗?"慕离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南宫焰闻言非但没有生气,眉头反而骤然舒展开来,心情极好的他,唇角扬起一抹坏坏的笑意,亲昵的向慕离靠近,暧昧的呢喃: "我们先不讨论人面兽心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先讨论下你欠本王那么多钱该怎么还,怎样?" "我都说了我没钱,没听懂吗?"慕离皱眉,双手隔在两人之间,努力的拉开彼此的距离,这种亲昵的感觉让她觉得异常的不舒服。 南宫焰听后,唇角的笑容反而笑的更邪恶了,只听他懒懒的说道:"没钱?没钱就给我当,贴身丫鬟吧,月银五两扣下,直至还清。" 慕离无语,总欠款五万两,月银五两,一年挣六十两,十年六百两,一百年也不过才六千两而已。 如果真的照这男人的说的方法还账,她就算这一辈子都卖给他也还不清 这人绝对是奸商!而且是超级无敌大奸商! "哼,你想的美,你最好赶快放开我,否则……" "否则怎样?你还能把本王给吃了不成?" 慕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宫焰给打断了,他涎着笑脸,收拢双手向慕离靠近,灼热的呼吸几乎已经喷在她的脸上了,慕离眉头蹙的更紧了,虽说这男的长的是不错,可惜不是她中意的类型,所以长的再好在她面前也白搭了。 "你!" 慕离气得火冒三丈,给脸不要脸是吧,那就让他尝尝她的厉害,望着南宫焰诡异的一笑呼,慕离突然身子一缩,如鱼般滑溜的在南宫焰诧异的目光下溜出了他的怀抱。 望着兀自得意洋洋握着拳头向他示威的慕离,南宫焰笑了,笑声前所未有的开怀舒畅,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离本王的掌控了吗?" 慕离闻言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南宫焰飞身一把压在身下…… 第二节: 强行挟持 身上在坠落掉在马车顶时受的伤因再度被残忍的压制,更疼了。 慕离不由哀呼出生,挥起粉拳就向南宫焰身上挥去,却被南宫焰一把抓住,布满阴谲的双眸,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神色极其认真的望着慕离桀骜不驯的黑瞳,像宣誓般霸气的说道: "你记住,只要是本王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说得不到的,你也一样。" "姑奶奶是人,你他妈的才是东西,快放开我。" 从不喜欢与人如此接近的慕离,恼羞成怒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奋力的挣扎,被禁锢的手腕扯动的生疼,从小到大一直都娇生惯养,从来没有人敢用如此蛮横的强制行为对待她。 如今却在异世界遭受这样的对待,一抹屈辱的眼泪迅速在眼眶凝聚,瞪大瞳孔死死的瞪着他,就是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滑落。 身下突如其来的静止,让南宫焰一愣,瞥到她眼眶中不停滚动的晶莹泪珠,莫名的松了手中的劲道,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要你答应留在本王身边,没有本王的允许,绝对不擅自离开,本王就放开你。" 南宫焰黑耀的星眸微微敛起,压在慕离身上的身体,再度暗示性的用力一压,无声的警告她,识时务者为俊杰。 因为南宫焰的一压,慕离眼中的泪珠差点夺眶而出,心中不停的暗自咒骂他祖宗十八代,等她找到机会,她一定报今日之辱,不就是留在这里嘛,也没什么的。 记得刚才出去那个艳姬叫这个男人王爷,再分心斜睨一眼周围虽然破烂不堪,但是依然看得出奢华的马车,由此可以推断,这个男人在这里还是挺有权利,也挺富有的。 她初次掉落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连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暂时找棵大树乘凉庇护应该还是可以的,反正送上门来的冤大头嘛,不过让她留在他身边做贴身丫鬟那可是门都没有,哼! 南宫焰欣赏的看着身下这个表情变幻像翻书一样快的奇怪女子,虽然猜不出她脑子里现在究竟在算计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她一定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他的条件的,而他则乐于享受和她之间的拌嘴乐趣,甚至还有些食髓知味的期待着。 "考虑的怎样了?" 南宫焰一瞬不瞬的凝视着眸光灵动的慕离,唇角噙着一抹若有深意的笑意。 "你想让我留下这个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就是一死,总之本姑娘绝对不会摄于你的淫威而就犯的。"慕离昂起精致的下巴,倔强的小脸上佯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拽样。 南宫焰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关系到神秘幽地的秘密,他一定不会向她妥协的,同时他也好奇这个奇装异服的女人究竟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刁难他,于是微微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慕离看有商量的余地,也不再客气,径直说道:"条件很简单,那就是我们之前的帐一笔勾销,以后不能再提,还有我坚决不做你的丫鬟,再说本姑娘也不会侍奉人。" "帐的事可以一笔勾销,不过在本王的府中,女人的身份只有两种,你不做丫鬟,那就做本王的女人怎样?"南宫焰展现出一副万事都好商量的模样,似笑非笑的提议。 原本听了前半句,还窃窃欢喜的慕离,听完最后一句,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这男人以为她是傻子啊?别说他是王爷了,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她也不稀罕。 那么多的清穿剧可不是白看的,王府是什么地方?皇宫又是什么地方?不管任何事,只要一占到皇家不是勾心斗角就是尔虞我诈,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己的敌人给生吞活剥了。 那种永生禁锢人的自由的复杂生活,一定会让她窒息的。 "怎么?需要考虑这么久吗?"南宫焰看慕离半天不说话,自尊心有点小受伤有些气闷,还从来没有女人对他如此的'无动于衷'。 "我只是在想一个折衷的办法嘛。"慕离涎着笑脸讨好的回。 "哦?怎么说?"南宫焰闻言饶有兴趣的挑眉。 "你是王爷,只要你一声令下,王府中从此多个第三种身份特殊的女子又何妨呢?"慕离灵眸滚动折射出聪慧的光芒。 "怎么?你想当本王的王妃吗?"南宫焰笑了,只是骤然变得锐利的眼神多了丝讥嘲。 慕离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怀疑这个男人智商是不是有问题,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讽刺:"难道王妃不是你的女人之一吗?" 南宫焰怔然,看来是他太敏感了,不过心中的警戒并未因此而放松,虽然心中已多半肯定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天女转世',但同时也要防止是它国有心人士派遣入内打探龙渊国机密的间谍,毕竟现在所发生的这一幕,让人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 慕离看南宫焰沉默不语,一直用复杂的眼神在她脸上打转,似探究又似猜疑,不屑的冷哼一笑:"你放心,本姑娘对当你的女人不感兴趣,我所谓的第三种身份是义妹这个的称呼,不知王爷对自己多一个义妹介意不?" "原来如此。"南宫焰释怀,重新恢复之前痞痞的模样。 "看来你是同意了。"慕离浅笑,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隔在两人之间的双手微微用力推拒着他沉重的身躯,用眼神示意他既然他们之间达成了协议,他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南宫焰感受到身下的挣扎,黑耀的瞳眸骤然变得深邃,这个女人他想要!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翻身潇洒的坐起,慵懒的斜倚在马车的卧榻上,挥手示意属下继续前行,身上的'泰山'终于移开后,慕离这才深深的吁了口气。 缓缓挪动身子,从地板上坐了起来,浑身酸疼的要命,真是夭寿,如果她早算出自己要遭此一劫,一定会提前做好准备的。 可惜上天赋予了她预知别人灾劫的能力,却唯独遗忘了她自己。 唉!顾目四盼望着陌生的环境,浓郁的无力感袭领心扉,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被老天爷残忍的丢到这个超级落伍的烂地方。 既没有电脑,也没有汽车,什么高科技产品都没有,离开了那些东西,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慕离屈起双膝,双手拖着下巴,望着湛蓝的天空,苦恼不已。 兀自思绪间,阵阵骚动从耳畔传来,她下意识的朝一旁望去,顿时怔然,何时街道上多了这么多奇装异服看戏的人? 他们一个个探头探脑,簇拥着向依然前行的马车涌动,脸上皆都洋溢着喜悦和激动,不过有一点慕离很清楚,这些人眼中所看到的,心中所崇拜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绝对不是她。 慕离无谓的耸耸肩,侧眸看向身边那位不知何时已经把衣衫整装,佯装出一脸冷酷姿态漠然四下环顾民众的南宫焰,此刻的他,跟刚才对她耍无赖的痞子样比起来,真是判若两人,有够虚伪的,哼! "冤枉啊!" 从人群中突如其来的跑出一个衣着破烂不堪,浑身脏兮兮的妙龄少女,神色悲愤略显狰狞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捧着一卷雪白的文书。 文书上赫然可见殷红的字迹,少女的手腕上更是淌下触目惊心的刺目血红。 慕离顿时一凛,如遭雷击,震撼不已,之前在电视上每逢看到如此画面,并没有太多的感慨,心想反正都是假的。 可如今,这样的画面在眼前真实的上演着,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下意识的侧目看向神色依然冰冷无动于衷的南宫焰,好奇他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第三节: 美女如云 南宫焰黑眸骤然敛起,不过他的目光并不是定格在少女身上,而是定格在少女背后,那混在人群中,目光阴冷,紧握成拳的左手捏着暗器,准备对少女暗下杀手的黑衣人。 这人显然是想要灭口,在他的眼皮底下也敢如此放肆,看来是活腻歪了。 南宫焰不着痕迹的从身侧捡起一块碎木屑,在黑衣人暗器出手之际,甩手闪电射出,木屑在半空中与黑衣人射出的暗器撞击双双落地,黑衣人霎时一震,抬头对上南宫焰深不可测的黑眸,突然阴谲一笑,在南宫焰蹙眉之际,已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这一幕,全被一旁的慕离看的真切,凝下心神,不着痕迹的侧眸仔细打量南宫焰俊逸的轮廓,脑海中缓缓浮现一抹模糊不堪的画面,画面中充斥着浓郁血腥气味,还有一把醒目锋锐染满鲜血的利器,她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要看的更清楚,究竟预感中受伤的那个人是谁? 可是,就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脑海中的画面顷刻间全部消失,慕离不禁低声暗咒,该死的! "冤枉啊,王爷,您可要为小女做主啊!" 凄惨的哭嚎声在嘈杂的人群中回荡着,护驾的侍卫们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后,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架在少女纤细的脖颈上,阻挡住她靠近马车的跌宕步伐。 人群中传出阵阵唏嘘感叹声,有同情,有可怜,更多的则是好奇。 "让她过来。"南宫焰冷然的声音低亢而充满力量,瞬间平息了人群的骚动,侍卫们收回佩刀,放少女通关。 少女激动的奔到马车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虔诚的呈上手中的血书。 南宫焰伸手正准备去接,慕离早已快一步的挥出随身携带的鞭子,利落的卷起少女高举的血书,微微用力一收,东西便落在南宫焰的手上。 南宫焰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瞬而逝的诧异,瞬间又恢复冷然,慕离扯动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将好奇的目光移向跪在马车前的少女身上。 虽然少女的脸上布满了污渍,衣着也破烂不堪,但那双水汪汪充满智慧的明眸,却闪烁着异常耀眼的神采。 慕离看的出,这个少女绝非等闲之辈,再看她垂在身侧的那双玉手,即使布满灰黑,但那种圆润的质感却怎么也遮不住,这样一个妙龄少女,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非富即贵,只是,如此一来,少女的举动便值得人深思了 南宫焰打开那卷充斥着浓郁血腥气味的文书,莫名的却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迎来,顿时一惊,立刻警觉的摒弃呼吸,面上则依然保持冷漠之姿将文书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看完,然后淡淡的朝侍卫们下令:"将她先带回王府。"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少女拖起来,然后挥退围观的众人,马车再度缓缓前行,慕离望着一直拿着手中的血书,眉头紧蹙兀自沉思的南宫焰,淡淡的笑了,顿觉有些困倦的她,依偎在一旁的坐榻上,闭上眼睛,缓缓睡去,不管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也与她无关。 当慕离再度被惊醒的时候,马车已经在王府门前停下,她揉了揉酸涩困顿的眼皮,睁开朦胧的双眸,本欲欣赏一下王府的雄伟壮观,可这一看不打紧,所有的睡意顷刻间一扫而空。 一排排各种风情的绝色美女,一个个恭敬的伫立在那儿,在看到南宫焰的那一刹那,纷纷躬身行礼:"恭迎王爷回府。" 靠,这阵势,堪比伦敦奥运会的啦啦队了,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这个王爷还真是好福气,竟然拥有这么多的美女姬妾,估计当朝的皇帝应该也吝啬不到哪里去了。 唉,真是败坏风俗啊,幸好自己当初没答应当他的女人,否则光是吐沫星子,也能把她给淹死,要知道,这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一群女人,群起激愤之时,应该跟二十一世纪的菜市场没什么两样吧。 一个个为了争宠,斗的脸红脖子粗的,她只是幻想着那幕情景,便感觉有些后怕,自己在这里暂居的这些日子,还是老实点别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为妙。 心中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祈祷着佛祖能听到她的心声。 "还愣着干嘛?" 南宫焰率先跳下马车,接受了众姬妾的参拜之后,绅士的朝慕离伸出手,准备搀扶着她下马车,奈何佳人只顾着发愣,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顿觉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于是收回手,不耐烦的低沉喝斥。 慕离闻言挑眉,无谓的淡淡一笑,丢开南宫焰的外套,动作利落潇洒的跳下马车,顿时她那一身暴露的奇装异服,引起了众人的评头论足和斥责。 反观南宫焰的俊脸更是阴沉的可怕,他随手抓起被慕离丢掉的外套,重新丢给她,冷冷的瞪视了她一眼后忍不住地址:"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什么?" 慕离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斥责过她,冷笑,理智盖过怒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顺从的披上外套,将自己包裹严实,然后连看都不屑看南宫焰一眼,便昂头挺胸的径直在众人的注视下,步入了炎王府。 南宫焰额上青筋皱起,瞬间又平复,他挥手示意管家刘妈跟上去,刘妈连忙一路小跑的追上慕离,恭敬的上前为她带路。 慕离也不推辞,对刘妈不时瞥向她的好奇目光置若未闻,兀自左顾右盼的欣赏着王府内优然的景致,这可是在二十一世纪难得找到的好地方。 亭台楼榭相互辉映,红砖绿瓦巍峨壮观。 假山屹立高耸宛如浑然天成,弧度优美的拱桥下淌过缕缕清澈的小溪,溪水撞击在溪中细碎的石子上,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岸边绿郁葱葱的杨柳随风飞舞着,园中多彩缤纷的鲜花争相绽放,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在丛中,别有一番风情和韵味。 慕离简直被触目所及的美景打动了,之前的后悔一点一滴的流逝,换上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但是回家的路还是要找的。 穿越剧虽然看了不少,但是电视毕竟是电视,现实毕竟是现实,她可没打算在这落后的朝代无聊的过上一辈子,所以自己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心,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对任何男人动情。 慕离找了一块草地,径直躺下,头枕着双臂,二郎腿高高的翘着,悠悠晃晃的,看起来无比的清闲自在,闲适安逸。 不过慕离是安逸了,管家刘妈就忍不住侧目了,这里是炎王府的禁地,本来她想开口阻止的,但是又不敢多说些什么,毕竟她是炎王府的老奴了,就算再不长脑子,也看得出这个陌生的女子身上无形中散发出的桀骜不驯的贵气。 而且王爷对她的另眼相待,也是有目共睹的,只能恭敬的守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免得出了什么闪失,所有的过错全都怪在她一个人身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南宫焰安排好拦路喊冤的少女后,便径直向后院的客房走去,本以为会看到一张充满惊奇赞叹以及期待的小脸,可是当他直面空无一人的房间后,瞬间黑脸。 这个他到现在连名字都不知道奇装异服的怪异女子,似乎不管做什么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完全脱离他的掌控,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心里很是不爽。 "启禀王爷,刘妈让奴婢转告王爷,新来的客人在淑女阁东侧的草地上暂歇。"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左右,穿着一身翠绿色的粗布衣衫,绑着两条黑亮马尾辫,清澈的瞳眸中依然泛着浓郁童真的小丫鬟,颔首匆忙走到南宫焰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顺便准备一些晚膳。"南宫焰面无表情,冷冷的吩咐。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小丫鬟恭敬的点头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南宫焰望着淑女阁的方向微微眯起黑眸,那块草地曾经是他和嫣然最喜欢的地方,只是自从嫣然莫名的暴毙死后,他就再也没有驻足过那里。 甚至下令将那里圈为禁地,没想到那个女人初来乍到,竟然就闯入了那里,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第四节 :怀疑 悄无声息的踱步走到淑女阁,远远的就看到慕离那副吊儿郎当、不成体统的模样,忍俊不禁的勾起唇角,她是不一样的,她是与众不同的,他从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就明白这一点。 不只是因为她极有可能是'天女'转世的身份,更多的是她那独一无二的个人气质和魅力。 这是他王府后院那三十二个艳姬唯一所欠缺的,集美貌、慧黠、灵动、豪放、潇洒、不拘小节于一身,又拥有着似风一样飘逸的身姿,不知不觉间总是吸引着他的目光围绕在她周围徘徊。 刘妈看到南宫焰的出现后,慌忙的行礼,正准备出声提醒只顾自娱自乐完全遗忘周围一切的慕离,却被南宫焰挥手制止。 在南宫焰的点头示意下,刘妈会意的躬身悄无声息的离去,临行前,还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慕离,唇角扬起一抹会心的笑容。 南宫焰走上前,居高临下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慕离姣好的容颜,不知不觉竟然有些痴了,也许真的是幻觉,他仿佛看到嫣然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激动的心难以平复,弯腰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正准备拥住眼前的幻影,却被一抹清灵的喝声唤回了心智。 "喂,你这个大色狼,又想干嘛?"慕离一把从地上翻身跃了起来,双手交叉格挡在胸前,满脸戒备的望着南宫焰, 慕离夸张的反应,引来南宫焰的轰然大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她就是她,不是嫣然,也不是任何人,只是她究竟是谁呢? "名字?"南宫焰在慕离的怒瞪下敛起笑意,问道。 "什么名字?"慕离打哈哈,装迷糊,开玩笑,他以为他是王爷就了不起了啊,本姑奶奶就是不回答他,他又能怎地?哼! "我是问你的名字?"南宫焰不厌其烦的解释。 "哦,我怎么知道?你告诉过我吗?"慕离机灵的反驳,灵动的眼眸不停的眨巴眨巴的。 "你……"南宫焰一时语塞,明知慕离是故意的,顿了一下,却还是配合的道:"本王是龙渊国的四皇子,炎王南宫焰,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恩,名字取得不错。"慕离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恣意的挑战南宫焰的底限。 "女人!"南宫焰不怒反笑,晶亮的黑眸在落日的余晖下映射出比火山岩浆,更炙热的火焰。 慕离回望着他那双弥漫着浓郁情欲气息的双眸,连忙挥舞着双手道:"淡定,淡定…… "名字。" 南宫焰阴谲的笑了,不厌其烦的重复,执意要听到她的答案,只是这次,他已失去耐心,浑身上下充斥着凛厉的霸气,好像只要慕离稍微不听话,就准备随时将她就地正法一样。 "好啦,不就是名字嘛,听好了,本姑娘叫慕离,这下你满意了?"慕离没好气的冷哼,不想承认自己败在了这个男人的淫威之下。 "慕离?"南宫焰浓眉微挑,怀疑的神态摆明似是有些不信。 "怎么?怀疑吗?爱信不信,哼!"慕离冷哼一声,挥手将身上的污渍拨去,转身向客房的方向大步走去,草地上赫然留下南宫焰那三番两次被不屑抛弃的外套。 "你去哪?"南宫焰疑惑的问。 "我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客房咯。" 慕离转身狠狠的白了南宫焰一眼,迟钝的丝毫不曾察觉自己的话听在陌生人的耳朵中有什么不妥。 "你以前曾经来过王府吗?"南宫焰黑眸微眯,心中的警铃顿时响起,这个浑身上下被'谜'紧紧包裹的女人看起来处处都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呃?"慕离闻言心跳扑通一下,陡然加快,她怎么忘了自己的处境,唉,以后还是小心为妙,心中想好台词,然后镇定自若的转身,回望着南宫焰充满疑虑和猜忌的黑眸,淡淡一笑反问:"那请问王爷以前在王府可曾见过小女子?" "如若不然,你怎么会看起来对王府很熟悉的样子?"南宫焰莞尔一笑,也不兜圈子,径直道出心中的疑惑。 "呃?这个嘛"慕离颔首沉吟了片刻,陡然仰起脸笑嫣如花的道:"这个是秘密。" "秘密?"南宫焰眉头微挑,心下冷笑,看来他还是小看眼前这个女人了,也罢,既然她不愿意说,强迫也没用,不过他总会想到办法撬开她的嘴巴的。 "是的,本姑娘不想说的就是秘密。" 慕离昂起下巴,趾高气昂的模样十足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完了,不等南宫焰答话,立刻佯装出一副很是不耐烦的样子,眉头纠结的道: "哎呀,你烦不烦啊,问问问,你问题好多哦,我都饿了半天了,你也不说招呼一声,这就是王爷府的待客之道啊?" 说了半天倒成他的不是了,南宫焰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斜睨了她一眼后,绅士的伸出手,语调懒懒的道:"请吧。" 慕离也不客气,昂首挺胸的从他面前走过,不过她那身吊带衫和热裤的前卫装扮,还是让南宫焰忍不住皱眉,看了眼地上已经脏掉的外套,重新把自己刚披上的外套脱下,快步上前,强势的将外套披在慕离身上,以不容抗拒的霸气口吻威胁道:"这次你再敢把它随意的丢下,就等着饿肚子吧。" 慕离无谓的耸耸肩呶呶嘴满脸的不在意,让人看得牙根直痒痒,还好南宫焰的定力足够,否则非被气得半死不可。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客房,有了刚才被质疑的教训,慕离这次特别小心亦步亦趋的跟在南宫焰的身后,虽然她根本不用思考,全凭直觉随意的走,就能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但是极少人知道,其实她是一个完全没有方向感的路痴。 进了客房,桌案上早已备好饭菜,鸡鸭鱼肉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几乎都全了,丰富的菜色堪比满汉全席。 而且每碟菜样看起来似乎都很可口的样子,让人垂涎欲滴,只不过这是不是太丰盛了? 慕离脸上一瞬间闪过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看的一旁的南宫焰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慕离一愣,连忙惊觉的抬起手抹了抹唇角,并没有碰触到湿湿黏黏的液体,这才白了南宫焰一眼。 毫不客气的在桌案旁的椅子上坐下,也不管什么繁文缛节,抓起筷子,直接夹了一块鲜辣凤爪放进口中,津津有味的咀嚼着,那馋样,跟一只久未进食的恶狼没什么两样。 南宫焰看着慕离大大咧咧的吃相,自己的食欲不知不觉也被勾了起来,在她的对面坐下,立刻有丫鬟上前拿起筷子,将一些他经常喜欢吃的菜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他这才拿起另一双筷子,慢条斯理的夹着碟中的食物,有滋有味的吃着。 慕离在一旁看得忍不住蹙眉,好好的食欲被他给搅得没了胃口,她放下筷子,双手拖着下巴目光呆滞的看着斯文吃相的南宫焰,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好的大男人怎么吃饭跟个娘们似的,不对,她这个女人也比他吃相豪迈。 嘴里正慢条斯理的嚼着一块莲菜的南宫焰,敏感的察觉从对面射来的目光,疑惑的抬起头,问道:"怎么了?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慕离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 南宫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刚才不是还吃得好好的吗?怎么才一会功夫就变成这样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了,还是孔老夫子说的对,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说你平常都是这样吃饭的吗?" "是啊,怎么了?"南宫焰更加迷惑了,不明白他吃饭怎么又惹到这个女人有意见了。 "我说你是不是男人啊?"慕离纠结的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将筷子放在口中用力的咬着,有些抓狂。 "你怀疑的话,可以亲身体验一下。"闻言,南宫焰困惑的眸光骤然变得邪恶,暧昧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深邃的黑眸中无形中散发着情欲的信息。 慕离忍不住白眼,懒得搭理他,随手抓了一只鸡腿,埋头大块朵颐的吃着,鸡腿嘛,还是这样拿在手里大口大口的咬着吃才香。 要是都跟南宫焰一样,吃鱼有丫鬟把鱼刺剔除后放在他的碗里,吃鸡腿有人把鸡皮剥了,并撕成一块块的放在他的碟子里他才吃,那根猫吃人嘴里吐出来的东西一样,有啥味道啊? 沉默了半响,南宫焰似乎有些明白慕离刚才言语所指究竟为何? 只是他看了看面前的盘子,又看了看对面豪迈吃相的慕离,终于在丫鬟们诧异的目光下,挥手将所有人都驱离了房间。 这下清净了,只是他依然还放不开尊贵的王爷身份,依然犹豫的坐在那儿,动手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窘迫过…… 第五节: 血书的来历 一旁侧目旁观的慕离终于忍不住了,随手又抓起一个鸡腿,强硬的塞在南宫焰的手中,然后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低头抓起自己的鸡腿继续啃咬着。 南宫焰略显尴尬的轻咳两声,心下重重叹了口气,暗想反正除了他们也没人看到,故且就放纵一回吧,依然有些迟疑的抬起手,将鸡腿放在唇轻轻的咬了一口。 虽然味道跟丫鬟们剥离下的没什么差别,但是莫名的心情就是变的轻快不少,又咬了一大口,紧接着便一口接着一口,津津有味的吃的不亦乐乎,慕离这才重新展露了笑颜。 两人像要比谁的吃相更豪迈一样,直接把筷子甩开,上手去盘子里抓,结果一顿饭吃下来,跟打仗一样,两人吃的浑身上下都沾染的油腻腻的。 不过当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时候,却纷纷仰头痛快的大笑起来。 饭后,南宫焰命人撤去了桌案,清理了一地狼藉后,两人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彼此自然的举止好像已是多年的老友一样。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各自怀着若有所思的心,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味着手中的上品香茗,直到最后杯中的茶水几已见底,慕离这才放下茶杯,佯装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起身下逐客令: "王爷,小女子实在困的不行了,您请吧。" "那好吧,本王就不打扰姑娘休寝了。"南宫焰淡淡一笑,起身深深的望了慕离一眼,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去。 这下是真的清净了! 慕离这才静下心打量房间内的摆设,桌案椅子雕壁皆都弥漫着一股古色古香的气息,不过吸引她注意的是那扇绣着清雅的淡粉色莲花的屏风,屏风上驻足着一抹身姿婀娜的妖娆倩影,女子踮着脚尖站在花蕊中,做飞升的姿势,莫名的慕离觉得这个女子的神态与窃取仙药奔月的嫦娥很像,清冷中又带着一抹无人知的孤寂。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记得当初看嫦娥传说的之时,每次读到这两句话的时候,都不免有些怅然若失,直到现在也一样,无法真切深刻的体会这其中所蕴含的深意。 有人说,是梦始终会醒。 又有人说,是梦宁愿一生沉睡。 那她现在究竟是梦是醒? 是该努力的寻找梦醒的办法? 还是选择永远沉睡? 没有人能向她解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意外还是上天在故意捉弄她,就算她幸运的被选中得到时空穿越体验的荣幸,可是好歹提前跟她打个招呼,这样她也好多带一点东西过来,也不至于像现在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无聊的掰着手指头属绵羊好吧? 唉,也不知道酒吧里那群姐妹们,发现她不见了,会有什么反应? 应该不会愤怒的发疯到想杀人的地步吧? 唉,好无聊啊! 在二十一世纪她可是标准的夜猫子,白天睡大觉,晚上逛酒吧,那小日子过得才是即滋润又潇洒,可看看现在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样,不禁又想无语问苍天了。 唉,算了,还是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先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吧。 南宫焰离开慕离暂居的客房后,直接回到自己的庭院洗去一身的油腻污渍,换上一身颜色清淡宽敞的素袍,然后怀揣着那份血书,神色冷然的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黑暗的天空下,碎星似残棋般铺陈之上,闪烁着俏皮的晶亮光芒。 可惜兀自在楼阁长廊间穿越的南宫焰,无心欣赏这美绚的夜景,快步来到书房,推门而入,一股淡雅的花香迎面扑来,跟打开血书时散发出的香味一样。 南宫焰立刻警觉的摒弃呼吸,阴暗中闪烁着黑耀光芒的双眸如鹰肇般精准的看向坐在桌案后面的黑影,冷笑讥嘲:"姑娘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 "有吗?"一抹清脆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难道没有吗?" 南宫焰敛起笑意,屈起中指,一股强劲的气流向烛台的方向飞去,只听'呲'一声,顷刻间屋内烛火摇曳,照亮了整间书房,也让南宫焰看清了此刻正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支撑着下巴饶有兴致望着他的女子,正是下午拦车喊冤的女子。 "王爷好功夫。"女子毫不吝啬的赞赏。 "闲事莫扯,姑娘还是直接说下混进王府的目的吧。"南宫焰反手关上房门,背靠在门上,双手环胸,以饱含探究意味的黑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女子已经恢复白净的姣好容颜。 "血书上不是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女子莞尔一笑,水亮的翦眸丝毫不曾闪躲,大胆的回视南宫焰充满魅惑的目光。 "那种不吉利的东西,本王早已一把火烧了,所以上面写的什么,本王也忘了,所以只能劳烦姑娘亲自解释一下。"南宫焰冷笑,满身弥漫着的尽是皇族的傲气。 "那可是我们凤仪国女王的亲笔血书,王爷竟然敢烧了,难道不怕此举破坏龙渊、凤仪两国的联盟关系吗?"女子闻言挑眉,唇角的笑意逐渐敛起,翦眸中陡然迸射出一股凌厉的光芒。 "请问有谁可以证明那是凤仪女王的亲笔血书?证据何在?" 南宫焰无赖的反问,让女子惊诧的傻愣在那儿,额上不由浮起几条黑线,内心挣扎了几番后,暗自叹了口气,终于认输。 看来女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个炎王不管是从霸气还是武功修为皆都是出类拔萃之辈,她们这些当臣子的再反对也就显得不通情理了。 "公孙玲珑拜见炎王殿下,奴婢此次前来是奉女王之命,特邀殿下前往凤仪国小住,至于那封血书是奴婢挪揄之作,还望炎王殿下海涵,勿怪。"少女公孙玲珑拱手躬身,恭敬的行礼。 "原来那个传说一舞倾天下的公孙玲珑就是姑娘你?" 南宫焰的语调带着些许的调侃,深邃的黑眸浮染上些许暧昧,他的风流在龙渊国是人所共知的,只要看到姿色卓越的美女,就忍不住想纳入王府独占。 不过他虽然风流,但绝不下流。 王府后院中那32个容貌倾城的女子,全都是心甘情愿的随南宫焰入府做妾,他从未用过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得到女人的青睐,全凭自愿,这也是让诸多王公贵族羡慕嫉妒的原因所在。 "炎王殿下谬赞了,市井传言不必轻信,玲珑只是奉女王差遣前来传话的女仆,仅此而已。"公孙玲珑完全无视南宫焰眸中的暗示,神色镇定自若不卑不亢的回道。 "玲珑姑娘过谦了,如果有机会本王倒是很想亲眼目睹玲珑姑娘绝妙的舞姿,就是不知姑娘是否愿为本王屈尊了。" 只要是他南宫焰看上的女人,就一定有办法让其全身心的爱上他,南宫焰望着公孙玲珑姣好的倾城容颜,邪佞的笑了。 "殿下折煞玲珑了,只要殿下应女王陛下之邀,前往凤仪国,届时玲珑必为女王和殿下倾心献舞。" 公孙玲珑能担负起'信差'这个身份,神不知鬼不觉的穿越两国的界限,潜入炎王府中,自然绝非泛泛之辈。 "这下难办了,本王最近刚好有件要事要办,所以只能暂时委屈玲珑姑娘在王府暂住一段日子了。"南宫焰不管公孙玲珑同意与否,专断的决定。 公孙玲珑微微蹙眉,唇瓣微微蠕动,想开口反驳却在看到南宫焰坚定的双眸,最终还是作罢,毕竟这里不是凤仪国,自己还是耐心的等待吧,顺便也观察一下,凤仪国未来的王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算不虚此行了。 "王爷严重了,既然如此,未免它人起疑,玲珑就先回去了。"公孙玲珑起身跃过桌案,径直向背靠着房门的南宫焰走去。 公孙玲珑迎面走来,南宫焰只觉仙姿婀娜,暗香隐隐浮动,眸光微敛,就在他机会要沉醉于这清新淡雅迷人的香气之时,心中警铃顿时大作,脑海中浮现出在街道上与隐藏在人群中的黑衣人暗中交手的一幕。 "你还不能离开,本王还有一件事觉得有些疑惑,希望玲珑姑娘能够如实的回答。" 第六节: 误打误撞 南宫焰微敛的双眸骤然圆睁,一瞬不瞬冷冷的瞪视着公孙玲珑略显疑惑的娇颜,似乎执意要从她那双名明如秋水般的瞳孔中挖掘出什么秘密来似的。 "殿下请讲。"公孙玲珑不动声色淡定的问。 "你此次潜入龙渊国是否还有其他同伴随行?" "没有。"公孙玲珑摇头。 "那你这一路是否遇到过什么异常之事?"南宫焰再问,心中的疑惑逐渐加深。 "也没有。"公孙玲珑再次摇头,只是她不懂南宫焰为何有此一问。 "这就奇怪了。"南宫焰摩挲着下巴,蹙眉沉思。 "敢问殿下什么事奇怪?" 公孙玲珑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了,听南宫焰的口气,好像有什么关于她的事情发生似的,只不过自己却浑然无觉。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最后一个问题,你在龙渊国是否曾结下了什么仇家?"南宫焰沉吟片刻后问道。 "不可能的,玲珑此次是第一次踏入龙渊国,何来仇家之说?" 公孙玲珑淡然一笑,觉得南宫焰的问题有些可笑,不过也在心中敲响了警钟,南宫焰话中的意思很明显,肯定是有人想暗中对她不利,否则他也不会这样询问,只是这个人是谁呢? "好了,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南宫焰放下双手,一脸若有所思的向对面的桌案走去,路过公孙玲珑身边的时候,连看都没瞥她一眼。 公孙玲珑也不多做逗留,虽然心中满腹疑惑,但还是走出了书房,随手将门带上。 迈着细碎的步子,踏着深沉的夜,怀着思乡的心,在凸凹不平的石子路上走着,精神恍惚间,一抹诡异的黑影,突然迎面冲了过来。 公孙玲珑下意识的迅速闪身朝一旁的花丛闪去,却不料一脚踏空,只听'哎呦!'一声,她便跌坐在草丛中。 冲过来的黑影闻声一愣,立刻停止了脚步,借着昏暗的月光蹲下身向公孙玲珑望去,待看清她的娇容时,诧异的惊呼:"怎么是你?" 公孙玲珑闻言疑惑的抬头向黑影望去,顿时也是一愣,脱口而出的问道:"怎么是你?" 原来,那抹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在房间里闲的无聊发慌的慕离,她实在是憋屈的难受,就偷偷的避开仆人溜出了别院,却没想刚出来,就遇到了下午拦车喊冤的少女,看来她们还真是挺有缘分的。 "你还好吗?"慕离蹲下身,好奇的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出水芙蓉容貌倾城的少女。 "呃?我好像崴到脚了。"公孙玲珑微微蹙眉,手轻轻的揉着明显已经淤肿的脚踝,阵阵刺痛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很严重吗?"慕离凑上前趁着昏微弱的月光探手向公孙玲珑的脚摸去,肿的是蛮高的。 "还好。"公孙玲珑轻咬唇瓣低声回道。 "你住在哪里?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慕离小心翼翼的扶起公孙玲珑,不等她回话,便径直向客房自己暂住的地方走去。 "你隔壁。"公孙玲珑淡淡的回。 "什么?"慕离略显茫然的问。 "我说我住在你隔壁。"公孙玲珑莞尔一笑,有趣的看到慕离的神色随着她的话诧异的合不拢嘴。 "啊?你不是……"慕离欲出口的话在看到公孙玲珑那身干净的装扮时,立刻止住。 "不是什么?"公孙玲珑促狭笑问。 "呃?没事没事。"慕离略显尴尬一笑,连忙打哈哈。 "我叫公孙玲珑,你呢?"公孙玲珑大方的问。 "我叫慕离。"慕离有些无力的回。 言谈间,两人已经回到客房,没想到公孙玲珑竟然真的就住在慕离的隔壁,起初慕离还有些半信半疑,以为她逗自己玩呢。 将公孙玲珑扶到床边坐下,然后直起身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睡吧,明白早上我告诉丫鬟,让她们去帮你请大夫看一下,是不是伤到骨头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回去睡了。" 语落,慕离也不等公孙玲珑回话,径直走出房间,回隔壁自己的房里了。 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望着头顶飘荡的华丽纱幔,可惜折腾了这么一会,她愣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唉,漫漫长夜,寂寞难耐,有谁能给她找点好玩刺激的事情来打发一下时间呢? 寂静的书房内。 南宫焰坐在桌案后的椅子上,左手拿着那块泛着殷红渍迹的血书,右手捏着一块隐隐泛着莹白光晕的凤玦陷入沉思。 龙渊国和凤仪国素来以联姻的手段来达成同盟,以此来震摄周边蠢蠢欲动的南蛮各国,而联姻的对象更是由当任的凤仪女王亲自从龙渊国的皇室子嗣中挑选,除了位于储君之位的太子例外,其他皇子只要有幸被凤仪女王选中,成为维系两国和平的'重要纽带',不管有任何理由都必须服从。 十六年前,他尚且年幼之时,在一次皇族举办的一场塞外围猎之时,无意中在一头凶残的野豹爪下救下一个女孩,却不曾想那个女孩就是凤仪女王之女。 就因为他当初的无意之举得到了凤仪女王的赞赏,自此他未来的人生便从那一刻走上一条他永远不想妥协的道路。 凤仪国的王夫? 呵呵,他南宫焰,身为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要委身去嫁给一个女人,虽然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凤仪女王,可是终究是女人,这对于他强悍的男性尊严来说,是不可磨灭的侮辱。 为了反抗这无法抗拒的命运,他不停的纳妾,不断的在软玉温香之间徘徊,就是想让他的恶性之举,传入邻国,传入凤仪女王的耳中,以此来打消她对他的好感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侥幸所冀盼的结果,连一点曙光都未曾显露。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从这'龙凤玦'的联姻中解脱呢? 正在南宫焰苦思冥想之际,窗外细微的声响将他从沉思中惊醒,眉头微蹙,指尖轻弹,一道劲风掠过,桌案旁的烛火瞬间熄灭,在黑暗中,隐约冉冉升起真正青烟。 外面鬼鬼祟祟偷窥的黑影,身子顿时一僵,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行踪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暴露了,额上不由绽起几条粗重的黑线。 "出来。"南宫焰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开门,负手而立在昏暗寂寥的空地上。 暗中的黑影,连忙向角落里缩了缩身子,怀着侥幸的心,期待着南宫焰千万不要发现自己藏匿的踪迹,否则就惨了,一定会被他认为是居心叵测之人的。 "最好别让本王重复第二遍。" 南宫焰如鹰般明亮尖锐的眸光在周身环视了一遍后,最终目光灼灼的停留在黑影藏匿的角落,唇角扬起一抹讥嘲的笑意,冷言开口威胁。 黑影战战兢兢抬起头,却冷不防撞上南宫焰阴谲泛着寒意的眸子,顿时一颤,艰涩的吞了口唾沫,内心经过剧烈的挣扎后,缓缓起身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在幽暗的月光的映射下,慕离那张略显心虚的娇颜被浑身散发着森寒气息的南宫焰尽收眼底,而他也确实如慕离猜测一般,在看清她的轮廓的那一刹那,瞬间凝起了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用充满探究意味以及警戒的目光,定定的瞪着她。 半响未语,慕离感觉周围的空气逐渐开始变得稀薄,呼吸不禁变得有些急促,这样下去可是会死人的,还是先想办法打破僵局为妙。 "呵呵,今晚的月亮好圆哦。" 话一出口,慕离眼角不由抽搐,险些被自己给雷倒,她这是说的哪出啊? 这下气氛更尴尬了 "你到底是谁?" 第七节: 肋骨断了 南宫焰终于开口了,只是那语气冷的让慕离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下午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慕离暗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稳定下心神,淡定的回道。 "你不是龙渊国的子民,你究竟是哪国派来的奸细?最好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南宫瑞精锐的目光凌厉的扫过慕离那身'豪放'着装,面色冷若冰霜的问。 "唉,就知道会是这样。" 慕离闻言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手轻轻的揉着额心,思索着该怎么回答南宫焰这个对她来说最简单亦最难回答的问题,如果她说自己是从几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他一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将她当成疯子来看,可是不这样说,她又能怎么回呢? 她对这个历史架空的朝代完全的不了解,而且听南宫焰充满警戒和敌意的口气,显然这里不是一个和平的朝代,所以自己一定不能乱答,一不小心答错了被误认为是它国奸细,就死定了。 要知道自古以来,奸细的下场都是很惨的,各种酷刑的折磨让人生不如死,想至此,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掠过一幕幕在电视剧经常看到的犯人受酷刑惨叫的凄厉画面,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起满鸡皮疙瘩的手臂,狠狠的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血腥的画面,从脑海中根除。 "怎么?还没编好糊弄本王的台词吗?"南宫焰讥嘲的言语在耳畔清晰的响起。 慕离愕然的抬头,望着尽在咫尺的俊颜,冷不防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连忙向后退却,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身子便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双手立刻紧紧的捂着脸,免得毁容。 半响后,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南宫焰伸手及时的拦腰抱住了她,一个用力,便将她带回自己的怀里,直到站直了身子后,慕离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缓缓放下捂在脸上的双手,没好气的斜瞥了南宫焰一眼。 经此一吓,慕离之前的战兢一扫而空,换上一副破罐破摔的无赖模样,反正已经这样了,他想怎么整她就怎么整吧,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 说不定在她临死之前还能侥幸的又穿回去了呢,穿越剧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秘密。" "什么?"南宫焰闻言蹙眉反问。 "秘密啊,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所以只能说秘密咯,至于你要把我当成哪国的奸细都随你,大不了就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慕离潇洒豪气万千的掷下阔言,说完后,感觉通体舒畅连窒闷的气息都变顺了,终于明白'还珠格格'中的'小燕子'遇到危险时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说这句话了,真是太他妈的的爽了。 什么都豁出去了,也就那回事了。 他要是真敢对她用刑,自己就率先咬舌自尽,看他还能咋办? 哪料,南宫焰不怒反笑,慕离的回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这答案他很满意,虽然依然对她的来历有所怀疑,但至少已经排除是它国奸细的可能。 "笑屁啊笑,有什么好得意的?" 慕离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伸手一把推开他,向书房走去,南宫焰不以为意,跟在她的身后进了黑漆漆的书房,弹指将烛火重新点亮,而慕离的目光一眼就被桌案上南宫焰没来得及收回的血书所吸引,快步上前,随手抓起血书,便摊开来看。 梅飞雪舞情丝动, 望梅思君意缠绵。 夜榻辗转难入梦, 梦醒方知又一年。 "哇塞,情书……"慕离不由惊叹,暧昧的朝南宫焰眨眨眼,挪揄的偷笑。 南宫焰轻咳两声,伸手一把将血书夺了过来,放进怀里,神色间略显尴尬,欲盖弥彰的行为昭然若揭,为避免慕离因为这份血书再缠问下去,立刻转移话题问道: "这么晚了,你不在客房好好歇息,鬼鬼祟祟的跑来这里干嘛?" "还能干嘛?不就是无聊呗。" 说起这个慕离不由汗颜,本来送公孙玲珑回去以后,便打算强迫自己睡觉的,可是辗转反侧,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结果眼一瞪,腿一伸,便从床上一跃而起。 再一眨眼,她已经迷迷糊糊的出了房门,转悠到了这里,看到这里有灯光,便打算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南宫焰,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啊。 "无聊?"南宫焰闻言挑眉,侧目看向慕离毫无形象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桌案后面的椅子上,那神色看起来似乎对这两个字感觉有些陌生。 "怎么了?不可以吗?"慕离斜睨了他一眼,冷哼。 "本王日理万机,从不感觉无聊。" 南宫焰一副傲气凌人的姿态,踱步向桌案走近,近距离倚着灯光细细端详慕离的娇容,摇曳的烛火映衬在她眉尾那团赤红的火焰上,莫名的显得有些妖异。 恍惚中,一抹电光从混沌的脑海中一瞬而逝的迅速掠过,南宫焰眼前顿时一亮,心中终于有了怀中血书的应对之策,虽然不能肯定借此事件能摆脱自己既定的命运,但暂时达到拖延的目的还是极有可能的,不过…… 心下略作沉吟后,当下决定,还是先想办法套出慕离的身世和来历,最为稳妥,届时只要确定了她'天女'转世的身份,以未知的神秘幽地的宝藏为由,他就可以携'天女'浪迹江湖,回归自由之身。 "喂喂喂,回魂了。"慕离伸手在南宫焰面前用力的挥了几下,试图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这家伙,干嘛用这种邪气的眼神盯着她看,该不会心里在盘算什么歪点子来整她吧? 南宫焰陡然出手,一把握住眼前挥舞的小手,邪肆的勾起唇角,戏谑的笑问:"你刚才说你很无聊是吗?" "怎么?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慕离一愣,下意识的想抽回自己的小手,奈何这家伙的蛮力太大,奋斗了半天,手腕酸痛的都快要脱臼了,却一点脱离的迹象都没有,不由叹了口气,无力的垂下肩膀,没好气的瞪着南宫焰,眉头纠结的抱怨: "欸,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暴力虐待狂啊?怎么动不动就喜欢动手动脚的啊?" 暴力虐待狂?动手动脚? 南宫焰闻言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如果不是他极力克制,恐怕早就一掌将她挥飞摔向墙角去了,哪还容得她现在口无遮拦的对他无礼? 为了弥补自己的精神损失,他觉得有必要补偿一下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闪身掠过桌案,猛然将慕离强势的拥进怀里,魅惑的红唇夹杂着炙热的气息闪电般吻落 慕离整个脑子都懵了,意识还停留在刚才那一刻,她记得两人之间原本还隔着一张桌子呢,怎么他突然间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呢? 望着猛然压下的红唇,慕离眉头不由紧蹙。 这个色狼是要干嘛?打算强吻她吗? 虽然她的意识迟钝的思绪着,可就在南宫焰吻落的那一瞬间,她的肢体早已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了反应,膝盖奋力的向他的垮下顶去。 如果是一般女人这样的招式在武功修为皆到了炉火纯青地步的南宫焰来说,根本无法得逞,奈何慕离可不是一般女人。 南宫焰致命的部位受到了重击,剧烈的疼痛从下身传来,他倒抽一口冷气,愤怒使然之下理智尽失,一把抓起慕离,举过头顶直接向墙角狠狠的丢去。 "咚"的一声闷响,一阵剧痛从后脑勺传遍全身,神啊,这下完蛋了,她的脑细胞一定被这混蛋摔死了不少,单手捂着后脑勺,晕乎乎的从地上缓缓坐了起来。 本来坠落马车时,身上就被摔的淤青红肿,这下经南宫焰愤怒之下全力一摔,她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似散架了一般,疼痛的要命,尤其是肚子,她敢断定自己的肋骨一定断了。 这个天杀的臭男人,给她等着瞧,只要她还活着,一定誓报此仇。 南宫焰眸光复杂的望着蜷缩在角落里,贝齿紧咬唇瓣,眉头紧蹙在一起,脸色苍白的慕离,他本无意伤她,这是她自找的。 腿间火辣辣的疼痛依然没有减轻的势头,南宫焰暗自咬牙,强忍着疼痛,面色铁青的从桌案后走出,在慕离的前身定足,阴森冷然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语调低八度的问道:"你就那么讨厌本王吗?" "重要吗?"慕离斜睨了他一眼,讥嘲的讽笑。 "重要。"南宫焰眸光复杂,执拗的执意要听到答案。 "是。"慕离冷笑,毫不客气的点头。 "你!"南宫焰显然没料到慕离会承认的如此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那清澈的明眸中弥漫的浓郁的厌恶和讥嘲深深的刺伤了他骄傲的自尊,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如此这般不知好歹,就算她有可能是'天女'转世那又怎样? 他一定要驯服这个桀骜不驯的女人! 他发誓! 忍着腿间的疼痛,蹲下身,强硬的抬起她光洁的下巴,强迫她倔强的明眸直视他的目光,阴谲霸道的瞪着她,冷笑:"本王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心甘情愿的成为本王的女人。" "切,做梦。"慕离现在浑身痛的发抖,自然对南宫焰做不出好脸色。 "是不是做梦就让时间来证明吧。"南宫焰冷笑,伸手将慕离一把拦腰抱起,不顾她的大呼小叫径直向门外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慕离傻眼了,这根本不是回客房的路嘛,这男人到底在想干嘛啊?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南宫焰讥嘲的勾起唇角,颔首斜睨了她一眼。 慕离倔强的将脸扭向一旁,懒得搭理他,不过让她很好奇的是,她那一脚的力道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虽然不至于断子绝孙,但也不可能像没事人一样。 不过这男人的脸色虽然看起来很臭,可是走路姿势倒是很正的说,本以为会看到一副狼狈的走相,看来,这古代的男人和现代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她哪里知道,南宫焰每走一步,腿间的疼痛就加剧一分,但是大男子主义的他,又不想被慕离看到窘态,这才摒着呼吸,运功强制硬撑着而已 南宫焰将慕离带回了自己的别院'白无宛',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当王府的管家刘妈看到慕离出现在白无宛时,诧异的合不拢嘴,呆愣在那儿好半天,没回过魂。 直到主子蹙眉不耐烦的高声呼唤,这才回过神,连忙上前,听候差遣。 "刘妈,你命人立刻去'冰心小筑'将百里公子请来,顺便去准备些热水和一身干净的女装。"南宫焰冷言吩咐,刘妈偷偷的瞥了一眼,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的慕离,然后神色复杂的转身离去。 屋内除了下人们来回走动忙进忙出的声音,南宫焰和慕离两人陷入一阵难得的静默,一个躺在床上困顿的闭眸假寐,另一个坐在太师椅上。 南宫焰几乎快要被逼疯了,死死地瞪着床上的慕离,心中暗自发誓,如果自己就此不能人道了,他一定会强娶她为妻子,要求她对他全权负责,他不好过,她也不会让他好过,哼! 闭眸养神的慕离,陡然间打了寒颤,下意识的睁开双眼,看向面色不善的南宫焰。 他的双眸因为怒气变得噬血,慕离知道他心里肯定在诅咒她! 这招式可是她和诸姐妹花高价去上专业的抵御色狼的课学出来的,百事不爽,要知道酒吧那种场合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色狼尤其多。 她的记忆中最少有二三十个色狼领教了她的高招,哪一个不是痛得夹着腿,呲牙咧嘴的呜呼哀哉,窘态百出。 不过眼前这男人的忍耐功夫倒真是了得,她就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第八节: 神医? 南宫焰一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慕离苍白的娇颜,不知不觉竟然有些痴了,因为她的脸是侧向床榻内测,所以眉尾那抹赤红的火焰便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突然,他似想到什么般,陡然拧眉,忍着推荐的疼痛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淡蓝色的娟帕缓缓走到床榻前。 一直处于假寐的慕离,听到脚步声,立刻警觉的睁开眼睛,满目的戒备的转头紧张的瞪着南宫焰,神色略显慌张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南宫焰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不屑的讥嘲:"你放心,本王现在就是有心想强迫你,暂时也做不到。" 慕离闻言,微微一愣,紧张的神色瞬间松弛下来,不过心中的警戒并未因此而放松,"那你想干嘛?" "你眉尾的那块火焰印记太过眨眼,如果被有心人士看到,极有可能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所以,以后除了本王,在其他人面前最好都带着面纱示人。" 南宫焰一边说着,一边在床榻边沿缓缓坐下,斜睨了慕离一眼,拿起手帕盖在她的脸上,刚盖好,门外便传来一抹尖锐阴邪的笑声,伴随着笑声落下,屋内赫然出现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衫男子。 男子的手中提着一个宽约半尺,长约一尺左右的长方形的精致黑色木匣子,匣子油光发亮,隐约泛着一抹诡异的黑色光晕,匣面上雕刻着七个黑色的骷髅头,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草民百里朔见过炎王。"黑衫男子吊儿郎当的拱手向南宫焰行礼,他一身的黑衣,甚至连暴露在外面的双手都用黑色手套给遮着,浑身上下充满神秘的他散发着阴邪诡异的气息。 一眼望去,十人有九人不会以为他是好人,但侥幸的那一个则肯定是瞎子。 他是百里朔,是誉满江湖的神医。 他居无定所四海为家,无国无派更无人知晓他的身世。 他是神医济世救人,却又擅长用毒,甚至残忍的用活人练毒。 可是,他能医天下人,却唯独解不了自己所中的情毒。 "少来,快来看看她伤的怎样?"南宫焰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从床沿上站起来,给百里朔挪开位置,方便诊病。 百里朔淡然一笑,向床榻走去,看到慕离脸上盖的手帕,被面具遮掩下的神色颇为诧异,唇角则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伸手佯装要去掀那块淡蓝色的手帕,南宫焰立刻紧张的伸手拦住,不动声色一脸镇定的解释道: "她的脸没事,只是本王不小心出手伤了她,估计伤到了内脏和筋骨。" "哦?难得王爷会把一个女子带回白无宛,草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得到一向视女人为玩物从不屑对之动情的炎王青睐?" 南宫焰愈是刻意隐藏,百里朔越是好奇,他们也算是忘年之交了,多少对彼此的品性有所了解,因此南宫焰今天如此遮遮掩掩的举动,实在是让他不得不好奇。 "百里,你就不要调侃本王了,还是赶快为她诊治吧,个中缘由有机会日后自会相告。"南宫焰面色略显尴尬的催促。 百里朔沉默,被面具遮掩下的轮廓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半响,两人就那样僵持在那儿,谁都没有再说话。 等的躺在床上的慕离几乎有些不耐烦了,眼皮子直打架,如果不是毒身体的伤痛不停的抽搐着,她早就困顿的睡着了。 但同时,她对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男人倒是产生了浓烈的好奇,但碍于南宫焰刚才的提醒,她亦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无奈的忍着疼痛,干的着。 突然间,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这种无法预料的感觉对个性一向强势的慕离来说,真的是很不爽。 终于,慕离再也忍不住了,口气满含抱怨的开口道:"我说你们都睡着了吗?要是不想管本姑娘的死活就滚出去。" "咦?" 百里朔像突然发现新大陆一样,满目惊奇的从南宫焰脸上移开目光,投向床上衣衫暴露的慕离身上,他现在才发现她的着装如此另类,而且她身上衣服布料任凭走遍大江南北的他,也未曾见过,真是怪哉,不由对这个女子的来历更加的好奇了。 "怎么了?"南宫焰还以为百里朔发现了什么,心下一紧,但面上依然保持不动声色之姿问道。 "没事,我现在可以动手为这位姑娘诊断了吗?"百里朔拱手作辑,佯装有礼的样子,语调痞痞的向南宫焰请示。 南宫焰额上瞬间起了几条黑线,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反问道:"还没玩够?" 百里朔阴邪一笑,上前一步在床沿坐下,抓起慕离的手腕,屈指搭在她腕间跳动的脉络上,闭上眼睛,昂起头,仔细感受聆听。 闭眸半响后,百里朔才重重的叹了口气,睁开眼睛,不停的摇头,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南宫焰见状心下一凉,下意识的询问:"怎么了?" 百里朔再度重重的一叹,然后起身,撩起她腹部的衣物,小心翼翼的检查慕离的肋骨,虽然他手上的劲道极轻,但慕离还是感觉阵阵的剧痛随着他手起手落之间,抽搐着,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身子立刻僵硬的绷紧,贝齿紧咬唇瓣,双手则死死的揪紧床下的被褥。 而百里朔对慕离的忍耐丝毫不为所动,他的医术之高人尽皆知,可是他对病人的残忍了冷血同时也让人胆颤心惊。 "到底怎么样了?" 一旁的南宫焰不是瞎子,慕离的隐忍全部没入他的眼中,忍不住略显焦急的问道,他并不是真的在意她,而是她极有可能是'天女'的转世之身,无论如何在他没有摆脱既定的命运,寻到神秘幽地的宝藏之前,她是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或瑕疵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是五脏被震伤,肋骨断了三根,身上大小淤伤数不清,仅此而已,要不了她的命,王爷大可放心。" 百里朔一副无所谓的口气,挪揄的看了南宫焰一眼。 "哦。"一听没有生命危险,南宫焰便放下心来,刚才一直提着心,现在心终于放心下来了,推荐的疼痛再次提醒他,它的疼痛。 "怎么了?"南宫焰的冷淡,让百里朔微微诧异,瞬间推翻了之前的猜测,看来这女人应该大有来历,南宫焰在意她,却明显并非男女之爱,这个中缘由确实值得人深思。 "没事。"南宫焰咬牙回道,然后缓缓的走回太师椅旁坐下,双手环胸,紧紧的抱着胸膛,眉头紧蹙,面色铁黑,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百里朔挑眉,不再追问,打开黑色木匣,铺开银针,以及各种瓶瓶罐罐,还有一把泛着黝黑光泽的骷髅短匕置放在匣子的侧面,不过他并没有动那把刀,只是拿起数根银针闪电般出手刺入慕离身上的几处大穴。 慕离只感觉一阵如蚂蚁啃咬肌肤的刺痛后,心间原本的窒闷便纾解了不少,甚至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流从银针的周围缓缓弥漫开来,一时间竟然忘了疼痛的感觉,不禁讶异古代神医的医术竟然会如此精湛,看来电视剧上那些妙手回春的神医,应该不只是传说。 可是,好景不长,百里朔趁她身体放松之际,突然出手,快速将她断开错位的肋骨矫正…… 第九节 :探病 "啊!" 慕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一连串咒骂的话语便脱口而出,"靠,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神医吗?你他妈的温柔点会死人啊?" "王爷,你确定她是女人吗?"百里朔一愣,显然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病患。 "嗯哼。"南宫焰冷笑,这样的状况对他来说是意料之中,她能出手那么狠辣的想让他断子绝孙,骂几句脏话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倒是真的对她有点好奇了。" 百里朔耸耸肩,快速的抽出银针,然后从木匣子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丢给南宫焰,淡淡的道:"把这个给她服下,一日三次每次一颗,半月之内,禁止下床走动,否则日后留下什么后遗症,草民概不负责。" "知道了,如果没其他要交代的你就先回去吧,等有空了,本王找你喝酒去。"南宫焰起身准备送客。 百里朔不置可否的阴邪一笑,一阵风掠过,在眨眼,屋内已经没有他的身影,南宫焰不禁摇头苦笑,这炎王府已经成这家伙来去自如之地了,看来这王府的侍卫是该重新换一批了。 南宫焰走到床榻前,掀开慕离脸上的手帕,然后从小瓷瓶中倒出一粒黑乎乎圆鼓鼓的药丸,这色泽倒没什么,只是这味道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慕离皱眉看着捏着药丸伸在自己唇瓣前的手,一股腥臭难闻让人作呕的气味充斥在鼻息间,她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作弄她呢? "快吃啊?"南宫焰了然的轻笑,心中感觉舒畅无比,终于有人帮他报仇了。 "没水怎么吃啊?"慕离没好气的看着明显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南宫焰一眼,理直气壮的喝斥,搞得他堂堂的王爷跟一个低三下四的仆人似地。 "好好好,本王去给你端水还不行吗?"南宫焰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在这个刁钻古怪的小女人面前,似乎总是矮了半截,难道这就是'天女'的魅力吗? 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一手端着茶水,一手捏着药丸在床沿边坐下,念在是他伤了她的情分上,他就权当是补偿她吧。 慕离皱着眉头,摒弃呼吸,紧紧的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南宫焰配合的将药丸丢进她口中,连带将水一同倒入。 入口满腔的腥臭和苦涩差点让慕离直接晕过去,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咬牙忍了好久,才把眼泪重新给吞回去。 可是口中的苦涩味道似乎有愈来愈苦的趋势,这样下去真的是会苦死人的,她现在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得罪谁,都千万不能得罪看病的,否则受罪的还是自己,就像她现在有苦说不出,有苦不能言一样。 "天色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南宫焰佯装没看到慕离狰狞纠结的囧样,神色冷淡的从一旁拉来被子,盖子她身上,然后转身无情的关门离去。 于是,便头也不回的向王府后山的温泉掠身而去,不过临行前,没忘记好心的交代从冰心小筑赶回来的刘妈,照顾好慕离。 屋内终于没有人了,彻底安静下来,慕离瞪大眼睛躺在床上,眼角无声的淌下两行清澈的泪珠,口中的苦涩不停的扩大,苦的她连脚趾头都紧紧的蜷缩在一起。 现在的她追悔莫及,如果自己在送公孙玲珑回房后,没有再因为无聊偷溜出来,就不会发生后续这些完全不靠谱的事情了,自己也不用躺在这里无助的遭受这份罪了。 半个月…… 半个月后,等她的伤痊愈后,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从这里逃离,她才懒得理南宫焰的警告和威胁,她一定会在这个时代,找到回家的路的。 翌日天亮,被苦痛折磨了一宿的慕离终于再也经受不住疲倦的侵袭,闭上眼睛,缓缓进入梦乡,去找周公评理去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慕离在床上艰难的熬过一天又一天,奇怪的是,这十多天过去了,那个讨人厌的臭王爷竟然从那晚过后,一次也没来探望过她,该不会受了什么刺激吧? 慕离躺着床上,无聊的掰着手指头,胡思乱想着,她现在好想有人能来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可是这里除了那个徐娘半老的刘妈,似乎出入的就只有男人,她不知多少次在无聊之际,思考这个问题,这个南宫焰到底是有恋母情节的大叔?还是个GAY? 可是一想到他那成群结队的妻妾,又打消了这种猜测,但是另一种新奇的想法随之而萌生,她思考了几天,觉得这个问题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南宫焰那家伙极有可能是老少通吃,既有恋母情节,又是个GAY,为了掩人耳目,又与女人交好。 一定是这样的,慕离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足以成立,坏坏的勾起唇角,幻想则下次见到那家伙时,该说些什么,来好好的挪揄他趁机出气。 "慕离在吗?" 正在慕离异想天开之际,一抹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慕离一喜,连忙探身勾头朝门外看去,果然看到一袭绿裳的公孙玲珑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朝门里张望着。 "玲珑,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慕离兴奋的大喊,终于有人来陪她解闷了。 "慕离,你真的在这里啊?我说怎么自从那晚你送我回房后,就再也没来找过我呢,你伤的怎样?听下人们说你在床上躺了快半个月了,好点没有啊?" 公孙玲珑一脸关切的快步走到床边,将慕离不老实勾起的上身,摁回床上。 "嘿嘿,好多了,你呢,扭伤的脚好了没?"慕离嘿嘿一笑,回以同样的关切。 "早几天前就好了,在王府无聊的发慌,本来想找你去散散心,可是下人们说你受伤了,早就不在了,我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你在这里养伤,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都伤到哪里了?"公孙玲珑好奇的眨着明亮的翦眸问道。 "没什么,就是出了点小意外,对了,你不是有冤情吗?怎样,冤情平反没啊?"慕离突然想起上次没来得及问的疑惑,转移话题之余顺便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冤情,就是逗王爷玩玩而已。"公孙玲珑调皮的朝慕离眨眨眼睛,慕离一愣,下一秒便不可抑制的捧腹大笑起来。 "你啊,小心点,别碰到伤口了。" 公孙玲珑连忙在床沿坐下,紧张的警告,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之地,她不认识什么熟人,能趁机结识一两个知心朋友也是很不错的。 尤其,她近几日在王府的了解,明显感觉炎王对慕离的重视,但是又不曾听下人说,慕离受伤之时有来探望,一时好奇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毕竟这关系到女王的尊严和幸福,还是搞清楚为妙。 那晚天色漆黑,慕离并没有看真切公孙玲珑到底长啥样,今天仍旧一袭湖水绿色的衣裙的她,发髻简单的用一只碧玉簪扎在耳后,脸上虽然脂粉未施,但是白皙如羊脂的皮肤,配上杏仁眼,瓜子脸,樱桃小嘴的精致五官,着实让慕离眼前一亮。 都说看美女长寿,果真不假,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感觉通体舒畅,比那难吃的药丸管用多了,她算了算日子,今天是第十三天,后天就是半月期限了,虽然那个未曾谋面的'蛇蝎大夫'说让她在床上躺足半月,但是差着一两天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慕离两颗眼珠子不停的在眼眶中滚动,活灵活现灵气十足,眼角的余光瞥到端着饭菜进来的男仆,计上心头,终于让她想到好玩的事了,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了,不去古代盛兴的红楼妓院逛一遭,多对不起自己这难得的机会了。 "怎么了?"疑惑的望着慕离诡异的笑容,公孙玲珑茫然的问道。 "你附耳过来,听我跟你说。" 慕离神秘兮兮的朝公孙玲珑招招手,公孙玲珑好奇的俯下身,仔细的聆听她骇人听闻的建议。 "什么?"待听完慕离的话,公孙玲珑立刻激动的从床上蹦起来,一脸的匪夷所思的望着慕离,那眼神就好像看怪物一样。 "嘘,不要那么大惊小怪。"慕离紧张的望了一眼,在桌案上放好饭菜准备离去的仆人,连忙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公孙玲珑噤声。 公孙玲珑自然明白慕离的意思,重新在床沿落座,待仆人出去后,才看向慕离,小声的问道:"你不会是疯了吧?我们去那里干什么?" "看美女啊。"慕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心下则暗叹,古人就是古人,思想就是迂腐。 "看美女?" 公孙玲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深呼吸口气,平复了一下颤动的心跳,才摒着气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小姐,那里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去的地方,如果被王爷发现,我倒是没什么,你怎么办?王爷那么在乎你,如果知道你竟然去那里,一定会震怒的。" 公孙玲珑的话,一方面是真的为慕离担忧,一方面也是变相的试探炎王和慕离之间的关系。 "切,他会在乎我?你听谁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慕离闻言义愤填膺的嗤之以鼻,不屑的冷哼。 "难道你不是王爷的女人吗?" 第十节 :妓院风波 "切,谁稀罕当那个烂人的女人,他倒是想,可惜本姑娘不愿意,也不会给他那个机会,想让我当他的女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慕离一提起南宫焰,语调便激动的忍不住高八调,生怕自己对他的不屑别人听不到一样。 "咳咳你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传到王爷耳朵里就惨了。"公孙玲珑轻咳两声忍着笑意劝道,看慕离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这下她就放心了。 "好啦,你考虑的怎样?到底要不要跟我去?"慕离冷哼,拉着公孙玲珑的衣袖,轻轻的摇晃着撒娇。 "这个"公孙玲珑犹豫不决的沉吟,她不想去,可是又不忍开口拒绝,真的是左右为难。 "哎呀,好姐姐,你就陪我去嘛,在这如牢笼一般的王府里,我真的快闷死了。"慕离眼透的看公孙玲珑有动摇的迹象,立刻坐起身,撒娇的撅着小嘴,可怜兮兮的说道。 "咳咳,牢笼?有这么夸张吗?"公孙玲珑不禁汗颜,搞不懂慕离的脑袋瓜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怎么思想结构跟常人不太一样? "没有夸张,我说的是真的。"慕离郑重其事的点头,调皮的表情加上认真的语调,真的是可爱透了,公孙玲珑无奈的摇了摇头,宣布投降。 一看公孙玲珑终于点头答应,慕离兴奋的差点直接从床上挑了起来,激动啊,来这里也有大半个月了,终于交到第一个朋友了,这代表她往后的行动不再孤单,事事有人相伴了。 "不过说真的,这大白天的,我们要怎么从这里避开众人耳目出去呢?"公孙玲珑挑眉好奇的问道。 "你会武功吗?"慕离满眼期待的望着公孙玲珑,都说古代有侠女,她真心的希望眼前这位美女就是。 "只会一点拳脚功夫。"公孙玲珑眼神微微闪烁,不想暴露太多自己的底细。 "这样就够了,一会儿,我叫两个仆人进来,然后你"慕离亲昵的伏在公孙玲珑的耳畔嘀嘀咕咕的一阵耳语后,才抬起头,两人相互对视,不约而同的脱开而出笑了起来。 没一会功夫,两人便打昏了仆人,剥掉他们身上的衣物,乔装改变一番后,直接出了房门,小心翼翼的避开众人的耳目,从王府后院翻墙而出,这一路莫名其妙的畅通无阻,一切顺利的似乎有些过头了。 不过终于逃离王府慕离兀自在兴奋头上,自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这些不必要的问题,双手交叉,高高的举起,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虽然肋骨依然隐隐作痛,但是比起前几天,状况已经明显减轻不少了,虽然那个未曾谋面的'蒙古大夫'给她吃那么臭那么恶心的药丸捉弄她,但是看到自己身上的大小淤肿渐渐平复后,对他的'憎恨'已经在不知道不觉中销声匿迹了。 湛蓝蓝的天空下,轻轻的漂浮着几朵稀疏的白云,偶尔有一两只小鸟结伴路过,为天空这块巨大的蓝色幕布上增添些许色彩意境。 慕离和公孙玲珑在街道上肆无忌惮的奔跑着,欢呼着,完全就像两只刚从牢笼中逃离出的小鸟一般自由自在,虽然她们换上了一身仆人的装扮,但白皙精致的五官,依然还是掩饰不了她们绝色倾城的娇颜。 尤其是慕离鼻子下面甚至还刻意的贴了两撇八字胡须,映衬在她粉雕玉琢精致的小脸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搞得公孙玲珑每次只要一看到她的那两撇胡子,便忍俊不禁的捧腹大笑起来。 "玲珑你说这里的妓院到底在哪儿啊?怎么我们在街上转悠了大半天,连一家都没有找到?"慕离气喘吁吁的掐着腰,光洁的额头上细汗如密雨般不停滑落。 "我也不知道,我对这里也不熟悉,不如我们问问街道上的小贩怎样?"公孙玲珑虽是练武之人,但是走了这半天路,也累的满面通红。 "好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 慕离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佯装出男人豪迈的走相,迈开大步,气势汹汹的走到临近的一个摊位前,故意压低声音,粗声粗气的问道:"老板,你知道龙城最大的妓院在哪里吗?" "妓院?"哪料一身粗布衣衫长的肥头大耳虎背熊腰的小贩,竟然一脸疑惑的望着慕离,好像对她口中所说的'妓院'一词不甚熟悉。 "对啊,就是妓院,你知道在哪里吗?"慕离追问。 "没听说过。"小贩茫然的摇了摇头。 "什么?"慕离傻脸,这个时代的风气难道如此纯洁,竟然连一家像样的妓院都没有吗? 还是这里的男人都是草食性动物,根本不沾荤腥啊。 "你还是去别处问问吧,我们龙城没有叫妓院的地方。"小贩一脸歉疚的说道。 慕离不信邪,又陆续换了几个摊位,问了好几个小贩,没有一个人知道妓院在哪里,一个个装的跟真的一样,可是说装又不太像,真是怪哉。 "怎么了?问到了吗?"公孙玲珑看慕离一脸懊恼的走回来,于是好奇的问道。 "没有,他们好像从来没听说过妓院这两个字。"慕离无奈的耸耸肩。 公孙玲珑闻言亦有些诧异,她虽然一直在女尊男卑的凤仪国长大,但是也听传过龙渊国以及周边各个南蛮小国有很多妓院,也就是女子卖淫的地方,怎么到了这里,竟然没有了呢? "你说会不会,妓院在龙城有另外一个名字?"南宫玲珑眼前一亮,猜测道。 慕离瞬间被点醒,是啊,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不管是文化还是民族风情,多多少少会跟正史有所差距,这应该是很正常的,原本气馁的兴致,瞬间恢复高涨。 "极有可能,我们还是再转转吧。"重燃希望的慕离,兴奋的拉着公孙玲珑向未知的方向走去。 她们不知,她们前脚刚离开,方才被慕离问过的几个小贩,立刻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不过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猥琐,暴露了他们的坏心眼。 慕离和公孙玲珑走着走着竟然走出了龙城,无意中来到了一片荒僻无人烟的郊外,这里是龙城北门外的乱葬岗,对龙城熟悉的人,极少有人会闯入这个阴森诡异的不祥之地,奈何这两个人并不知道她们已经身处险地,被居心叵测的歹徒给盯梢了。 "慕离,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这里不可能会有妓院啊?" 一阵阴冷的风掠过,公孙玲珑忍不住搓了搓臂膀,心底深处隐约中有股不安的感觉,开始有些后悔擅自跟着慕离跑出王府了。 "我知道啊。" 慕离镇定自若的一笑,面对眼前凌乱的空头坟墓,丝毫未曾恐惧,她可是无神论,根部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 "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们出来的已经够久了,王爷知道一定会气怒的,我们还是的等哪天有机会了再出来逛妓院吧。"公孙玲珑抓着慕离的衣袖,眉头紧蹙的劝道。 可惜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慕离,打从出来那一刻起,根本就没想过要回去,就算是去街上要饭当乞丐,也比困如王府那个牢笼强的多,虽然南宫焰并没有对她实行任何的囚禁,但是被南宫焰打伤的慕离,执意认为是囚禁,并对他'恨之入骨',打定主意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再等等,我要等的人快来了。" 慕离在乱葬岗旁边凸起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顺手解下腰间的鞭子,这可是从小到大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家传宝贝',记得爷爷将这根鞭子交给她的时候,还一脸神秘莫测的告诉她,这把鞭子能帮助她找到今生的幸福。 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这根鞭子,无论如何不能落入坏人的手中,当时年幼,她根本听不懂爷爷话中的含义,直到长大后,才渐渐理解,不过她并不曾相信,一直认为是年幼时,爷爷逗弄她时的童趣之言而已。 不过鉴于这是她可亲可敬的爷爷唯一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将它当纪念品,贴身收藏着,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还可以当成衣服的装饰品,可是到了这里,换上这身长袍后,腰上再系着这根白色长鞭,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要等谁?"公孙玲珑诧异的问,突然间觉得自己小看了眼前的慕离,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天真无邪,难道之前是自己眼花了吗? "嘿嘿,已经来了。"慕离双眸微微敛起,望着脸上一个个洋溢着淫邪的笑意,向她们逼近的几个黑衣人,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什么?"公孙玲珑惊愕的顺着慕离的目光望去,原来是那几个小贩,不过现在的他们早已褪去那身商人的外壳,成为了劫持他们的歹徒。 "你早就猜到他们图谋不轨了吗?" 公孙玲珑蹙眉,下意识的问道,暗自责备自己的警戒心真是太低了,竟然连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都不如,真是该检讨了。 "他们的破绽太大了,让我不得不注意,不过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带我们找到妓院的所在的,只要我们屈尊稍微配合一下就成。" 慕离双手拖着下巴,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已经奔至眼前的几个黑衣人,友好的笑着打招呼,"HELLO,你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