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前的青梅竹马,这是一场宿命 王国峰自小出生在一个贵人的家庭,家里什么也不缺,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当之无愧地成为家中的掌上明珠,无人可以欺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从小就养成了一种娇生惯养的性格,但是这种娇生惯养的性格并没有人给他的人格魅力打上一个折扣。记得那是他十岁的时候,家里还不是很富裕的时候,他的邻居有一个很甜蜜的小姑娘,她叫沈志华,总是露出甜蜜的微笑,让人看到后就有一种亲近感觉,王国峰也自然愿意和这样的女孩子相处,每日总是缠着人家,和你人家一起上学,和人家一起玩过家家,和人家一起玩跳皮筋。记得那个时候有很多小孩子陪在他们身边,可是王国峰就是愿意和这个小姑娘在一起,那是一段童真的岁月,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让人感慨。 王国峰至今记忆犹新,每每想起都是有种无限的向往,希望可以和这个小女孩再续前缘,可这仅仅是一个愿望而已,当他毕业后再次回到老家,早已经是人去楼空,没有人了。他曾经问过还在的老街坊,街坊们都告诉他,那个小女孩已经随着他的家人搬走,至于搬走到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他们自从搬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从没有和这些老街坊联系过。王国峰自然是感到一阵悲伤,独自在自己老家的门前徘徊,并且还去了小女孩的家门前久久地停立,回想着自己曾经和这个小女孩一起玩过家家,一起调皮级的场景,种种场景忽然间像是敞开的大门,在那一瞬间忽然间完全地敞开,一道光亮在那个时候忽然闪过,他似乎真的看见了曾经的场景。他在小女孩的家门前摆上了很多石头,然后就说那些石头是用来盖新房子的,并且在地上画了很多小小的圆圈,像一个建筑师一样在地上比划着自己的家的未来蓝图,而小女孩总是会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盖房子,王国峰总会坏坏地笑着,然后告诉她,这就是给她准备的家啊。可是小女孩并不理解王国峰的意思,不知道这个准备的家是干什么用的。王国峰又露出了坏坏的笑容,低低地说道,就是为了娶你用的啊,你以后会成为我的新娘的。直到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小女孩才又一张粉嫩的小脸上露出了红红的愠色,她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王国峰至今也没有考虑清楚。 从老家回来之后,王国峰就患上了一种相思的病症,可是这种病症无人可以看好,他一个人呆呆地站在自己的屋子里,这些年通过自己的奋斗,他也有了自己的房子,但是他的工作却不是平常人可以想象的,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给死人干活的人,他是一个入殓师,他的工作就是给死人化妆,送死人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他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尊敬,但是得到过无数鬼魂的尊敬,他是一个入殓师,只和鬼魂打交道,只赢得别人看不见的鬼魂的尊敬。但同时他又是一个富家大少爷,这样的身份差异,不能不让所有认识他的人感觉到诧异,他自己曾经也很诧异,为什么偏偏会选择走了这么一条路呢? 其实,每一个人在选择的他的人生道路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宿命在冥冥中暗中安排,王国峰也不例外,他就是在冥冥之中得到了这种安排,他成为了一个入殓师。记得那是他十五岁的时候,他还在刚刚考上高中,他一个人在黑夜中独自独行,这是他的个性,他的个性别人学不来,也没有人像他这样总是喜爱黑夜,似乎是一种钟爱,这种钟爱让他少有朋友,更不用说是恋人。 那个十五岁的夜晚让他记忆犹新,他一个人黑色的夜空下行走,四周是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景,隐隐的脚步在他的身后响起,他暗暗地回头,看到了隐约可见的人影,那其实是一个游魂冤鬼,他没有转世投胎,就一个鬼在世间游荡,这个鬼是寂寞的,是没有人鬼和他一起的。王国峰看到了这个鬼,心中暗暗地称奇,便停下了脚步,和这个鬼聊起了天,他那时并不知道他聊天的不是人,而是一个鬼。 那个鬼是一个男鬼,很年轻,当时的王国峰只感觉这个人可能是患上了某种疑难杂症或者不治之症,所以他的身体有些隐约难见,他的状态,一种虚弱的情怀让王国峰很坚定的认为,他是在和一个即将寻求短见的人聊天,他是在做以件好事情,他是在开导一个有些不可救药的人。 鬼当时很惊异,从来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王国峰是第一个,这说明王国峰自小就是一个有天眼的人,是一个必然一生不能脱离鬼缘的人,这是他的宿命。鬼黯然神伤地对着王国峰倾诉起来,他没有家,他的老婆死了,是一场汹汹的火灾,而在那场火灾里丧生的不仅仅有他的老婆,还有老婆肚子里六个月的婴儿,他怀念曾经的温馨生活,怀念和老婆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怀念一个圆满的家庭,可是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只能孤单单地生活,只能孤单单的在街头游走,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王国峰自然是感概颇多,愣愣地盯着鬼魂,不知道他究竟想下一步敢什么,当鬼魂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王国峰竟然猛然把鬼给拦住,低低地说道,你可以选择坚强,当时的王国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刚刚的那些话,但是他的确说了,而且还让鬼极其感动。男鬼呆呆地看着王国峰,似乎从来没有或者很久没有人给他说过这么温馨的话了,但是鬼是没有资格选择坚强的,鬼只能选择游荡人间或者转世投胎,除此以外再没有任何选择,投胎意味着要经过痛苦的挣扎,然后转世成为别人,而游荡则注定孤独。 鬼感动了,眼睛里没有眼泪,但是他如果活着的话,定然会流出热泪。这种样子,这种欲哭无泪的感概让王国峰更加坚信,这个人就是想要在街头游走,然后选择一个僻静的地方自杀,王国峰坚定地拦住他,要和他喝上两杯酒。王国峰是富家的少爷,从小娇生惯养,对于烟酒早就熟知,也因为此他早早被背上了一个不学无术无良少年的称号,但是王国峰从来没有在意过别人的看法,他在一本书上曾经看到过,生活永远属于自己,别人的眼光永远是最卑微的。这句话在他的心里深深地扎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句话的正确性,一直把这句话当成自己的座右铭,并在别人投来轻视的目光的时候,自我安慰地说道,我的生活属于我自己,你们的生活才是你们自己的,少浪费一点时间在别人身上,你的生活会变得更好。 这句话似乎很有杀伤力,鬼竟然答应和王国峰一起去喝酒了,王国峰是励志把这个鬼从寻死的边缘上拯救回来,而鬼则是因为寂寞。王国峰没有想到这个和他一起喝酒的不是人,而是鬼,心里没有顾及,就在酒馆里畅饮起来,全然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别人都看不到王国峰的对面坐着一个鬼,只有王国峰一个人可以看到。还好,王国峰从小就受到过各种一样的眼神,他根本不在乎现在的酒馆里的眼神,在他的心里,所有人就该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如果那一天他周围的人都感觉他正常了,那么他就会感觉自己不正常了。 鬼和王国峰痛饮到了午夜零点,王国峰的手机响个不停,都是家里人找他的,他最后不耐烦地终于在第二十个电话的时候接听,并且不耐烦地说道,以后不要找我,我很好,我喜欢一个人在黑暗中独处,我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危险只在于心里有鬼的人。 鬼在那个时候忽然一颤,王国峰跟着疑惑地挂断电话,低低地说道,你害怕什么?我的家人不会在骚扰我们的雅兴了,你尽兴地喝吧,我会陪你到底,我也很少有朋友,更没有人能陪我如此尽兴! 鬼颤抖着看着王国峰,低低地说道,你有一个宿命,是逃不掉了,你以后必将套离不开鬼魂,这是我的忠告,要多和家里人亲近,因为你这样的人必将一生孤独,人看不出来,可是鬼可以看到出来。 王国峰愣住,只以为对面的仁兄是因为感情受到的挫折,精神有些迷茫,才会说出如此胡话,王国峰丝毫不介意,举起酒杯,想要和鬼干杯,可是鬼似乎已经尽兴,竟然愣愣地盯着桌子上的酒杯,沉默不语。这种状态让王国峰很尴尬,不知道如何劝说,只能低低地看着他,希望从他的眼睛里分辨出他的心思,王国峰经常这么干,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能力,但是他有,他可以从别人的眼神中断定,这个人在想的是对他好处的还没有好处的事情,虽然他猜不出对方想的是什么。王国峰愣愣地看着对面仁兄的瞳孔,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平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没有瞳孔的人,那是一个黑洞洞的窟窿,里面只有黑暗,什么也没有。 鬼终于在王国峰惊讶的时候,低低地说道,我刚刚忘记告诉你,在那场大火里,死去的人里不仅仅有我的妻子和孩子,还有一个人,就是我。 王国峰愣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鬼定然地摇摇头,然后低低地说道,我并没有开玩笑,我是在告诉你,你以后的生活必然离不开鬼魂,这是你的宿命,自从你下生,拥有了天眼的能力开始。我刚刚对你说的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是忠告。本来,我只是想就这么一直在人间游走下去,等到我的阴气慢慢耗尽之后,我就魂飞魄散,反正我一个人在人间再无任何牵挂,仅仅是对我生前的一种留恋而已。但是,遇到你,我改变的这种绝望,我还有我以后的希望,我可以重新来过,是你给了我希望,我帮不了你任何忙,只能陪着你畅饮,给你忠告。 说完,鬼缓慢起身,低低地说道,你不要让别人看出你是一个神经病就好,我要走了,你不要送,因为那个地方不是你该去的。 鬼缓缓地离开了王国峰的视线,王国峰彻底愣住,他目送鬼魂离开,果然鬼魂是穿越着门而出,没有人看到他,他低低地给了王国峰一个笑脸,从此和他诀别。王国峰愣愣地一个人继续喝完杯中的酒,这时才发现对面的椅子上尽是一片水汪,那是鬼喝下,然后穿过身体流淌在椅子上的,别人看不见,当时王国峰也没有在意。这滩水湾真实地告诉给了王国峰,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现实,都是一场无人证明的现实。 王国峰那天喝的很高,鬼的话让他感觉更家孤独,等到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愤恨和焦虑中对他说长道短,那是一个糊涂的夜晚。也是从那天开始,他知道了自己不是一个寻常的人,在这个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世界,他的存在让很多人感觉不到,但会让很多鬼感觉的到,这就是宿命,一个让人想想就恐怖的宿命。 王国峰承认这是一个宿命,因为他在考大学的时候竟然唯一可以录取他的专业就是考古学,上了大学之后,他同样是不学无术一般整日一个人游走在黑夜里,并因此获得过众多老师同学的光荣称号:独行侠。 他当了四年的独行侠,毕业时依旧是独行侠,从不参加本专业的招聘会,对普通的岗位更是不屑一顾,别人都以为他的家境富有,肯定是他的父母早就给他安排了更好的归宿,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等待宿命的来临,他在等待那个专门给他敞开大门的地方来找他。 于是,一个关于黑夜的传说开始了。 第二章 捉鬼先锋,成功应聘 王国峰所要应聘的单位是殡仪馆,这个专门给死人干活的地方,而他要做的职位也是要直接面对死人的职位。想要得到这样的职位对于别的人来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因为殡仪馆似乎不招人,也不会来到人才市场招聘,他们很有自知之明,不愿在大庭广众下污人眼球,也不想遭到舆论的压力。 王国峰一个人只身来到了本市最大的殡仪馆,一个人在贿赂过门卫之后,来到了总经理的办公室,当得知王国峰想要当入殓师的时候,总经理诧异无比,似乎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传言在殡仪馆中,向来是师傅带徒弟的模式生存下去,师傅找好愿意从艺的徒弟,然后就签下一生的合同,从此才能成为入殓师。像王国峰这样,只身闯来,非要当入殓师的人自从殡仪馆修建以来还是历史上的第一次。 总经理投来了不可相信的目光,他呆呆地看着王国峰,想了很久,呆呆地说道,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加入我们殡仪馆的队伍呢,按照你的学历和专业你该去的地方不是这里,而且我们这里从来也不对外招聘。历史上曾经有过一次招聘,但因为种种舆论的阻力,我们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过这种行动,他们向来是师傅推荐,然后签订合同,师傅带徒弟,这种模式生存。你这样只身来,我不能答应你。 王国峰向来有一个倔强的性格,他坚定地看着总经理,然后缓慢地说道,我要当入殓师,这是我的宿命,我这一辈子是逃不掉的,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是鬼魂说的。 总经理猛然一惊,在殡仪馆工作最为忌讳的就是谈论涉及鬼魂,这是极为不好的话题,让所有人都很敏感,即便有时候有人会真的看见所谓的诡异现象,也绝对不会把自身经历在殡仪馆里讲出来,这是违反规定的不说,也是所有人都墨守成规的道德。 可是王国峰并没有丝毫的退缩的意思,完全地看着总经理,冰冷和坚定的眼神让总经理竟然连连地打了三个哆嗦,总经理最后无奈,淡淡地说道,好吧,我把你领进殡仪馆,现在老马正在给一个刚刚送进来的跳楼女孩做最后的美容,正好让你也见识一下入殓师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想必你看到后就不会如此坚定了,也就乖乖地离开了。 说着总经理便带着王国峰走出了办公室,并一路哀叹,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后怎么都这么奇奇怪怪的,想什么不好,非要弄个剑走偏锋之类的奇异事情,才肯罢休。你们是没有真正地吃亏啊,等到你们发现自己的能力远远达不到自己之前所设想的那个样子之后,你们就知道自己的幼稚和懦弱了。 王国峰全然不管这个总经理怎么看自己,一个人环顾着周围的情景,从白色的墙壁到白色的房顶,整幢房子和黑暗的楼道都是恐怖的白色,让人看到就会想起将要脱离一个世界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种眼色让王国峰有些仓皇,但是他没有用走完全程的距离就适应了这种眼色,他反复地提醒自己,这就是自己以后要每天要面对颜色,我会喜欢上这种所有人都恐惧的颜色的,包括被这种颜色所遮掩的死人。 殡仪馆的结构是分三层,一层是追悼大会的地方,地下室是盛放尸体的地方,入殓师所要经过的工序就是在地下室,即阴冷又昏暗。总经理在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愣住,慢慢地回过脑袋呆呆地看着王国峰,低低地说道,你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要去那个地方,要知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很少会选择去那个地方,这个地方让你这个年龄人想象就会感到害怕,难道你不是想着来探险,寻求刺激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断然不能接收的。 王国峰咽口吐沫,虽然他的心里倒真是有几分探险的感觉,但是他认定这里必然是他要经历的过程,必然是他的归宿,他急忙摇摇脑袋,然后坚定地说道,我是要来工作的,我要在这里实现我的人生价值,我要在这里完成我前生的宿命,我逃不掉,你也必须要接收我,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我们谁都没有能力改变。 王国峰的样子十分的严肃,让总经理看的有些呆住,他愣愣地看着王国峰,然后低低地说道,好吧,我同意了,你跟着我来。 随后电梯门仓皇地闪开,一道阴风瞬间吹出,一股隐晦的气息扑鼻而来,王国峰不禁捂住口鼻,低低地打了两个喷嚏。他被这样的阴暗潮湿的气息所逼到,不禁沉沉地到吸了一口凉气,但总经理此时的目光,让他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然后低低地说道,我最近有些感冒,刚刚的风有些急促,让我的鼻子痒痒的,不过没有任何大碍,总经理可以放心把我带进去。 总经理露出疑惑的目光,然后一个人走进电梯,王国峰尾随,按下地下一层的按钮,他在来之前就听总经理再三地交代,在通往地下一层的时候,不要按错按钮,这个绝对不能按错,否则你心里所想和你实际去的地方如果不是一个地方的话,恐怕就会发生极为恐怖的事情。曾经有新人在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想着去地下一层,而手指不小心按下了二层,结果这个人凭空的消失了,一年后,殡仪馆的师傅在太平间内发现了这个人的尸体,他安安稳稳地躺在那里完全没有死去一年的样子,有经验的入殓师说,这就魂魄脱离躯体,却始终阴魂不散所致,这样的人就是传言中的行尸走肉。 王国峰不想在还没有开始自己的人生就莫名变成一个行尸走肉,就格外小心地看着地下一层地按钮,并用眼神看着总经理,在得到总经理默许的情况下,他才轻轻地按下电梯一侧的按钮,随着门渐渐地关上,他慢慢感受到了一阵隐隐的恐惧之感觉,随着这种恐惧,慢慢地等待到了电梯停止的那一刹那,电梯门瞬间打开,他的猛然地打了一个寒蝉,他不明白为什么电梯的门在关闭的时候是慢慢的,而打开的时候却是猛然关闭,这种感觉让人总会隐隐有种莫名的恐惧和担心。 可是总经理却没有丝毫的担心,而是把王国峰领进了楼道,然后大踏步,丝毫没有任何恐惧般向里走着,而楼道里安静地只有他的脚步声,王国峰不禁愣愣地站在电梯门口,有些迟疑了,他呆呆地看着楼道里的情景,有些担心地说道,楼道里的灯光向来是这么昏暗的么? 总经理暗暗地笑了,然后不屑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向来是想象和行动分开的,你们的脑子终归是单纯的,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终归是在你们面前发生的时候,总会有这种让隐隐的担心,你如果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不要等到真正地看到了尸体的样子的时候,再后悔自己的行为,这样更能让你以后健康的生活,我可不想给你带来终生的阴影。 王国峰暗暗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那样子让人不解,他愣愣地看着总经理的背后,他看到了一团隐隐的黑气,这种黑气恐怕是总经理看不到的,那是鬼魂在游荡后留下来的痕迹,别人都看不到,只有他这样开天眼的人才能看到。王国峰愣愣地盯着,样子不得不让总经理感觉他是害怕了,他是不敢着自己去了,他愣愣地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笑容,然后低低地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然后我带着你登记,你有勇气来殡仪馆找工作,这样的勇气已经比其他的年轻人强很多了,我准备你一个文秘的工作干干怎么样?这样,你也会有饭吃,而且不比你专业的工作工资待遇低的。 王国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低低地说道,刚刚有一个鬼魂从你的身后经过,留下了一团黑暗的气息,我看到了,鬼魂已经钻进了殡仪馆的停尸房内。 总经理猛然一惊,然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低低地说道,你不要吓唬我,我可以经常来这个地方,从来没有看到过鬼,也没有经历过别人嘴里说的什么诡异的事情。你这种小把戏恐怕只能吓唬别的新来的同事,对于我来说,丝毫没有任何恐惧的威力。你是不是真的不敢跟着我来,就这样用这种借口让你自己挽回一下单纯的尊严呢?可以,我相信你了,我们回去我的办公室吧,我和你商量一下,你当我的文秘的事情,毕竟在这个地方工作,招聘文秘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你既然有学历而且愿意在我们殡仪馆干,这就说明你很合适。 王国峰摇摇脑袋,然后低低地说道,我没有欺骗你,我也没有任何必要来编造谎言欺骗你,我不是所想象的那种只知道维护自己单薄的面子的人呢,我真的看到了鬼魂游走过去的痕迹,我从小就有这种能力能看到鬼魂,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励志做一个入殓师的原因。走吧,我现在就跟着你进停尸房,我还没有进过那种地方,我会以后把那个地方当成我毕生工作的地方的,这是我的宿命,没有人可以改变。 总经理听后有些暗暗地担心,他有两个想法,一个是这个年轻人真的像他刚刚说的那样,有一种别人没有的能力,而他也正是因为有这种能力才孤身来到殡仪馆,并且恳求成为入殓师的,但是这样的说法毕竟总经理从来没有听到过,只能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第二个想法是,这个年轻人可能患有轻度的精神分裂症,或者患有其他幻想之类的精神类疾病,现在的年轻人以为从小没有遭受过什么挫折,也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的打击,从而在经济市场的社会下总会有种梦想和现实的冲突矛盾感觉,让人总是不理解,从而让他们一旦从学校毕业后就会或多或少地患上精神上的犹豫症状,总经理更相信现在的王国峰是一个忧郁症患者,他的犹豫症状比较严重,已经达到了一种幻想的程度。 总经理的想法没有说出来,他想暂时陪着王国峰走上一遭,这样可以断定他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忧郁症患者,并慢慢地从王国峰的嘴里套出他的家庭电话,并联系他的家人把他接走。总经理这样暗暗地打定了主意,便大步地走进了停尸房,王国峰则在后面悄悄地跟着,脚步几乎没有任何声响,这倒是让总经理有些担心,因为在这个地方,如果一个没有声音的话,他就是一个让他人不禁会浮想联翩的人。 总经理停住脚步,轻轻地推开房门,门内有四牌并排的床铺,每一个床铺都是静静地铺着白色的被单,而被单的下面或者是死人,或者是冰冷的床。屋子里的灯光昏暗地让人恐怖窒息,只有一个人,他穿着白色的大褂,愣愣地盯着床上的尸体,尸体被盖住了半个身子。他没有抬头看来的人,而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尸体,并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刀子落在了尸体的脸上,一块黑紫色的淤青被他麻利地剔除,他接着在伤口上附上了薄薄的肤色粉末,并用粉饼慢慢地在死者的脸上擦拭着,样子就像一个精心的美容师在给一个国际明星做上台前的装扮。 王国峰不禁愣住,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地方,所看到的场景不是血粼粼的,而是充满着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人情味的。王国峰呆呆地看着,总经理憨憨地笑了,然后低声地说道,马师傅啊,你是工作已经持续了一整个上午了,累的话就休息一下,时间还有的是嘛,家属已经说了,要过三日才举行追悼会呢。 马师傅哦了一声,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拿起了清水,慢慢地清洗起死者的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如果是活着,定然是一头美丽飘逸的长发,而这样的长发也定然会招引来很多男生的关注,这样的女孩子在学校的话,会成为一个焦点,很多男生会在背后关注。可是现在仅仅是一具让所有人都恐怖的尸体,王国峰不禁走到了马师傅的对面,低头看着死者,她完全没有总经理说的那种恐怖,而是很平静地沉睡,闭着眼睛,样子让人怜惜,她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定然是这样的,如果不是的话,王国峰想,马师傅也不会这么精心地给这个人这么如此精心地打扮,在他马师傅的心里,恐怕这具尸体是一个沉睡的女孩,是一个正在绽放的美丽的花朵。 王国峰小心翼翼地看着,马师傅的手停下,拿出毛巾给少女擦拭着头发,然后精心地梳头发,仔仔细细地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王国峰不禁有些欣慰,露出了低低的笑容,他没有出声,可是笑容所呼出的气息打扰了马师傅,他猛然抬起头,然后定然地看着王国峰,又看了看王国峰身后的总经理,有些气愤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不能领别人来我工作的地方么?尤其是我在工作的时候,是最忌讳别人打扰的。 总经理立刻解释道,我也不想,可是这个孩子就是倔强地要来这个地方,并且励志要在我们殡仪馆干入殓师,他是学考古的,算是和我们所要求的专业最相近的了,要知道在大学里哪有人专门学入殓师这样的专业呢。 王国峰也立马解释道,马师傅,我以后就是您的徒弟了! 马师傅惊异地看着王国峰,然后又愣愣地盯着总经理,看着总经理无奈地耸耸肩膀,最后马师傅坚定地说道,我不收徒弟,你可以回去了,不要打扰这个女孩子了。 马师傅继续给这个女孩子梳头发,样子很安详,不再愿意和总经理和王国峰说一句话,总经理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王国峰说道,你这已经看到了吧,他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你也该跟着我回去了吧,放心我会考虑给你一个文秘的工作的。 王国峰并不再理睬总经理,而是低低地看着马师傅给女孩子梳头发,然后静静地说道,马师傅,这个女孩子希望您给她梳成马尾辫,她想带着童年的味道离开。 马师傅猛然抬头,惊异地看着王国峰,不解地说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王国峰低低地说道,我说,这个女孩子刚刚告诉您,让您帮着她梳成马尾辫的发型,她从小就是扎着这样的辫子上学的,现在大了就没有扎过这样的辫子,她不想披肩离开,她想回忆童年的记忆,这恐怕是她最后的愿望了。 马师傅惊异地看着王国峰,不解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此时的总经理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暗地想到,这个家伙真是戴着谁就跟谁胡编一通啊,不过看样子,这个老马是相信了,不过这样也好,老马如果真的肯教这个年轻人的话,我们殡仪馆后继有人了,不用再到处找入殓师了。更何况,老马这样的脾气,能够收徒弟当真是我们殡仪馆的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 总经理呆呆地看着王国峰,想着他怎么来继续编造脑子里的幻想,而王国峰则很正色地说道,我刚刚看到那个小女孩的鬼魂正在您的身后慢慢地看着您给她打扮,然后在您给她梳头发的时候,轻轻地说了好几遍,她见您不答应她,就焦急地看着我和总经理说了刚刚我给您说的话,那些话真的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小女孩说的。 马师傅沉默良久,然后低低地说道,你可以看到灵魂? 王国峰暗暗地点头,然后严肃地说道,我自从五岁的时候,就有这种能力,我可以看到灵魂,可以看到在大街上游走的冤魂,也可以看到暂时脱离人的身体后在屋子上空漂浮的鬼魂,这是我自小就有的特殊能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能力,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现实,这也是我励志要来这里当入殓师的原因,往马师傅能收下我,这是我的宿命,谁也改变不了。 马师傅暗暗地点头,然后低低地说道,天意!这真的是天意啊!今天是我的生日。 马师傅说的很平淡,但这句话让王国峰和总经理不禁有些不解,他的生日和收不收徒弟有什么关系呢?总经理漠然地看着两个人,一个正在用渴求的目光看着马师傅,另一个则用茫然的眼光望着平静地躺在床上的女孩子,这种场景着实让总经理摸不清头脑,最后总经理低低地说道,马师傅,要不这样,先把这个小子交给你,你看着行就用他,不行的话,再把他交给我如何呢? 马师傅缓缓地点头,然后低低地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这是天意。 总经理叹口气,无奈的摇摇脑袋,然后转身离去,他一边走,一边低低地对自己说道,这两个人果真是师徒缘分,都是不折不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说的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总是云里雾里,摸不清他到底是想表达什么观点。不过这样子倒是很适合去殡仪馆的停尸房,那个地方没有人可以听得懂他们说的话,他们可以畅所欲言地说着这些别人摸不清头脑的话,死人是永远不会讨厌总是答非所问的人的。 门静悄悄地关上了,马师傅静悄悄地回国脑袋,然后低低地说道,你以后要认真地跟着我学习,不要偷懒,我能感觉到,你会成为一个前无古人的入殓师,你可以做更多除了入殓师之外的事情,这些事情可能不会有人知道,但是你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这是一种默默的不被人知晓的工作,你准备好了,这是我现在唯一的问题了。 王国峰有些惊喜地露出笑容,虽然在这个地方笑容是显得那么不合时宜,但是这个笑容让马师傅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他的工作,并低低地说道,你看着我是怎么给一个女孩子扎马尾辫的,你虽然能感受到她的灵魂在说话,但是你恐怕不会给她扎辫子吧?如果你扎不好,这个女孩子照样还是要带着遗憾离开的,这一点你能明白么? 王国峰点点头,然后低低地说道,我明白,我会认真的干的,这是我的宿命。 听到宿命这个词汇,马师傅不禁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王国峰,然后长长地摇动脑袋,似乎有很多心事在他的内心里憋屈着,就是找不人倾诉出来,他继续低低地说道,好吧,我承认你是对的,但这个宿命不要轻易从嘴里说出来,因为宿命也要靠自己塑造。 王国峰一时没有听明白马师傅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半懂不懂地点点头,低低地说道,我知道了师傅,您以后就是我的师傅了。 马师傅一边给女孩子扎辫子,一边静静地说道,那就欢迎你成为我的大弟子,也是关门弟子,呵呵,扎完了,你帮我问问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满意呢? 王国峰不禁笑笑,然后轻柔地说道,师傅,她在笑。 马师傅也跟着笑了。 第三章 偶然的相逢,记忆的洪流 王国峰从殡仪馆回到家里,看到父母关心的眼神,知道他们是想询问自己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因为学校的班主任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说父母已经找他很长时间了,是关于给他安排工作到事情,听到班主任的急切的口气,王国峰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但是笑声让班主任听到后竟然引来一阵大骂。班主任很在乎王国峰的父母给他找的工作,因为想王国峰这样能有这样好的机会的人毕竟太少了,那可是直接进入市政府实习啊,多少人梦想都难以想象的事情,对于平头老百姓来说,他们只能通过多少后门,花光家里的钱也不一定能得到这样的机会,但是王国峰竟然很轻蔑地笑了,并且让班主任更加生气的是,他竟然很轻蔑地挂断了老师的电话,然后淡淡地说道,我不喜欢那种地方,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规划。 班主任大声地骂道,你他妈知道什么人生规划,你一个小屁孩怎么这么倔强了? 王国峰静静地挂掉电话,然后看着马师傅开始静静给小女孩设计她的衣服了。马师傅隐隐听出了电话里的内容,默默地笑了,然后低低地说道,没哟想到,你的信念倒是很坚定的嘛,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啊。 王国峰隐隐地也笑了,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料定,今晚走进家门的时候,父母必然会哟一场暴风骤雨般的话对他说,这个时候已经走进家门的王国峰已经准备好了,他暗暗地给自己说,我一定能忍住所有人的叫喊,我一定能平淡地面对一切暴风骤雨,我一定能撑得住。这种信念下,王国峰淡淡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低低地说道,爸妈啊,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正在等着你们说话呢,怎么都这么沉默了呢? 父母齐声说道,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怎么我们给你打电话竟然不接,而且你班主任给你打电话,你也竟然匆忙挂断,你是不是想造反呢? 王国峰淡淡地看着父母,然后平静地说道,我可不敢造反,再说现在这个社会还有造反这么个事情么?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干涉我的自由,我从小就是这样,自我个人主义太浓厚了。你们不是想改变就能一下子改变的,这时我的秉性,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就像我想让你们改变一下对我的看法,你们始终也不肯,这两方面的原因都是一样的。 父亲大怒,怒视着王国峰,然后抬起手来想打王国峰,可是王国峰并不躲闪,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等待着父亲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可是父亲仅仅是在吓唬他,完全没有想打他的意思,王国峰是家里的独子,他的父亲想疼他来不及,怎么能舍得打他呢,但是王国峰的态度也着实让人愤怒。父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说道,你可以回屋去了,我不再和你讲什么大道理了,孩子大了不由爹,这个道理我懂,什么时候你碰壁了,你再来找我吧。记住,一定要多思考,千万不要被别人欺骗了,你有你自已的想法,这个我和你妈妈都曾经有过,要不是有我们自己的想法,我们现在也不可能这么富有,但是你要记住一定不要让自己的幼稚把自己想象成为执着。我们给你找工作完全是为了你的前途考虑,你现在的样子让我们很担心,知道么? 王国峰忽然有些神色黯然了,他看着父亲,然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是吗? 父亲转过身子,有些神色黯然,他不想让王国峰看到自己想要哭泣的样子,至于母亲,则是已经痛哭流涕,她呆呆地看着王国峰,然后低低地说道,你最好听话,你爸爸真是花了很大功夫,也请了很多人,并且用自己的一部分股份才把你的工作搞定的,可是你竟然连想也不想就这么把我们给否定了,怎么能不让我们伤心呢? 王国峰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愣愣地想了想,从小到大,他确实总是很叛逆,这让父母总是很苦恼,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内心不禁愧疚地说道,我一定会好啊好哦地照顾自己,我一定会好好地让父母放心的,我有我自己的目标和生活,这是我的宿命,我想完成我的理想而已,每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有他的价值,这个价值或许很大,也或许很小,或许被人知道,或许被人遗忘,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活出自己的理想,让自己一生无愧。我现在所做出的选择,我不想立刻说出来,因为我怕你们担心,但是我知道这个是有意义的,只是和别人的分工不同,如果说在做与不做之间做一个选择,我愿意做一个大胆的尝试,毕竟我还是青春少年,没有什么输不起的,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年老的时候,后悔我曾经连做选择的勇气也没有,爸妈,你们支持我吧,我相信我一定会成为你们的骄傲的。 父母惊讶地看着王国峰,他转身进入了自己的卧室,然后轻轻地关上房门,保姆走来,然后低低地问道,我们吃饭吗?已经做好好长时间了。 父亲似乎没有反应,依旧愣愣地望着王国峰卧室的房门,然后低低地说道,你先吃吧,我们等一会儿,冷静一下,我有些不认识我的儿子了,他似乎早就成熟了,超出了我的想象,不是那个只知道叛逆的大家少爷了,我似乎错了,不该想着给他找一个稳定有地位的悠闲工作,应该给他找一个有挑战的事业,让他锻炼,从而成就自己。如果我这样做,或许他的成就会超过我,你说的是吗,孩子他妈? 王国峰的母亲也是惊讶地回过头,呆呆地点头,然后淡淡地说道,我感觉我们错了,真的是错了,他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那个样子了,他或许早就改变,只不过我们太在意生意,早就忘记我们的儿子是可以遗传我们的倔强和勇气的。 王国峰的父亲肯定地点点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低低地说道,他越来越像我年轻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还记得我们约定私奔的事情么? 王国峰的母亲低低地笑了,然后推了一下王国峰,低低地说道,幸亏没有私奔成功,否则我们不知道要流浪多少年,不过那时候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太多,或许青春本该就是这个样子。如果太过一帆风顺了,那就不是青春了! 父母的对话,在卧室里休息的王国峰听的很清楚,他习惯了听父亲的窃窃私语,这也是他从小就有叛逆心里一个原因,但是这次父母的对话让他很顺心,他美美地仰倒在床上,然后看着天花板,上面有一个黑白照片,是他特意制作的。那是他去老家时拍摄的,回来后经过后期处理,整理成了黑白的颜色,这种颜色很像古旧的年代,让人一看到就会想起过去的事情,让人有一种莫名的苍苍的感觉,王国峰不是想要这种感觉,而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回忆起曾经的往事,并用这种颜色提醒自己,他的童年是快乐的。 王国峰的童年有一半是老家度过的,那个时候他有一个邻居。邻居的家里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如果世界上对青梅竹马有一个定义的话,王国峰就特别相信自己和那个小女孩就是青梅竹马,但是现在他即便能见到那个小女孩,他也不会认识了,女大十八变,如果那个小女孩见到了现在的王国峰,想必也不会认识了,男大没有十八变怎么也有八变吧,更何况现在的王国峰是一个特别叛逆的人,不是小时候开朗的样子了。 王国峰暗暗地思考着,忽然他的眼前一亮,他看到了老家的宅院的大门一侧竟然有一行小字,清秀的字体想必是来自一个女孩子的笔记,而这种笔记只能在一个女孩成年后才有这样的成熟的练笔。王国峰猛然一愣,想着,为什么当时他没有发现呢,他急忙把自己的数码相机的内存卡插在电脑上,寻找到那张在老家的宅院前拍摄的那张,然后把照片在电脑上放大,三十倍的放大,自己很模糊起来,他仔细地辨认,一个字挨着一个字的辨认。 这些字竖着排列成两行,没有署名,只有一行让人半懂不懂的语言:还记得我们的曾经吗?已经十年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是对他王国峰说的么?王国峰漠然地想着,他愣愣地看着照片上的笔迹,想着曾经的那个让他久久不能忘记的女孩子,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低低地喃喃自语,他恐怕是犯上了相思病。王国峰不禁感到自己真的很好笑,在学校的时候,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追他,他都从来没有想过答应过对方,可是现在这么想谈恋爱了呢,而且就是想着这么一个似乎是虚无缥缈的女孩子,恐怕只有鬼才知道这个女孩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已经十多年了,他们从来没有联系过,也从未和老宅子的邻里街坊们联系过,像是分开的人分别去了两个不相干的两个世界,从而各自生活,彼此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割,但是王国峰的内心就是想着把这个女孩子找回,希望上天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遇到这个女孩子,让他可以遇到这么一个旷世的奇缘。王国峰有些鄙夷地盯着电脑屏幕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样子,然后沉沉地打了一个哈欠,低低地告诉自己,还是趁早睡觉吧,已经太黑了,他不饿,只是有些困。更或许,他格外地想在另外一个世界,也就是梦里看到这个女孩子的模样吧,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王国峰找不到一个答案,只能静静地告诉自己,人是一个不可捉摸的动物,尤其是他,更是一个让人难以猜透的动物。 卧室的门忽然响了,他低低地听到有人低低地说,少爷吃饭了,已经十一点了,如果再不吃,我就要去睡觉了。 王国峰急忙开门,然后平静地说道,王婶,你去睡觉吧,我不吃了,我有零食的,不要担心,我还有些事情需要静静地考虑下。 王婶悄悄退出,然后消失不见,王国峰关上门,轻轻地闭上眼睛,暗暗地对自己许愿,静静地说道,天啊,让这个女孩子现身吧。 第二天,王国峰醒来的时候,王婶刚刚清醒,还没有来得及做早饭,对于王国峰来说,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早起来过,这让王婶很惊讶,她呆呆地看着王国峰,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少爷,你怎么没有提前说你会早起呢,这样我可以早起来给你做饭啊。 王国峰也有些尴尬地说道,王婶啊,你已经起来的很早了,我应该感谢你这么长时间来这么照顾我们王家的生活,如果没有你,我们恐怕不能生活的这么安静舒服。没有事情的,王婶你以后还是这个时间起床就可以,不要改变,我会出去吃的,不要因为我而打扰了你的美梦啊。王婶,就这样,一会儿我父母起床后,你就转告他们,我去上班了。 王婶更是惊讶地看着王国峰,不解地说道,你去上班了? 王国峰低低地说道,是哈,我要去上班了,你知道是什么地方么? 王婶摇摇脑袋,然后不解地说道,你去什么地方上班呢?是你自己找的工作么?难道老爷给你找的工作不合心意么?已经很好了啊,我们的孩子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啊。 王国峰摇摇脑袋,然后装出一个苦难的表情,低低地说道,好啊,如果你有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就让我父亲把那个工作岗位送给你吧。 王婶惊喜地看着王国峰,然后肯定地点点头,笑着说道,谢谢少爷,果然是一个好人,不愧是我从小带大的,我好感动。 王国峰笑笑,然后离去,这个王婶就是这样,总会在被人给些好处之后就感动的痛哭流涕,这个样子也是王国峰从小就感到无奈的地方。不过,也正是因为王婶有这么一个感恩的心,所以,她才把王家的上上下下的为生和生活搞的格外干净和整洁。王国峰从内心里来说,是对王婶特别的感激的,他总是暗暗地对自己说,如果王婶以后有什么困难了,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去帮助王婶的,记得他小的时候,因为和老师对着干,回到家里被父亲打,是王婶拦着父亲的,要不然他的身上肯定会有被暴打留下的痕迹。 王国峰暗暗地想了很久,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走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饭店,坐在一个靠近床边的位置上,从小到大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外面吃早餐,大多数的时候,他是宁愿不吃饭,也不会一个来到外面一个人吃早饭,他感觉只有上班族才会忙忙碌碌地每天赶着吃早饭,那和他的设想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可是,现在的他也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上班族,他也在赶着吃早饭,和所有忙碌的人一样。但是,他还是选择更特别一些,选择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然后黯然地望着窗外,专门选择上来慢的事物,专门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专门看着别人急促地吃着,而他则慢慢地喝着一杯奶茶。 这个样子似乎引来了很多人的反感,有些上班快要迟到的人,竟然在走过王国峰的身边的时候,低低地骂道,没事来占着什么位置,害的别人都在一边等着,占着茅坑不拉屎这样的事情做起来是不是很舒服呢? 王国峰本来是像和那个人大战一场的,但想想自己现在已经是上班的人了,怎么也该体谅一下这个阶层的生活,就冷冷地看着那个人从他身边离去,然后看着那个人的身影从窗户外消失,他去的地方是一座很高的大厦,看来也是一个小白领,这样的工作曾经是很多同学都向往的,但是无奈我们学的专业只能在深山或者沙漠中才有用武之地,城市只能是一个梦想而已。王国峰想想,也感觉自己的行为很可笑,本来不想和同学们一样,结果却成为了同学们向往的样子,说不定还会有很多人在背后说他王国峰转变的太快,竟然选择了城市,只不过他们不知道,他王国峰的工作,没有一个人可以顶替,更没有别的人敢做。 王国峰吃完餐盘里的咖喱饭,静静地喝下手里的奶茶,缓缓地站起身子,结账正想离开,这时一个上班似乎是迟到的女孩子忽然从他的身边经过,王国峰转身离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女孩子,她的手里的瓶子一下子掉落在地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散遍了地面。王国峰立即说了声抱歉,女孩子很为难地看着地上的奶茶,面露愁容,但她仅仅是看了王国峰一眼,然后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她去的那个地方也是那座高高的让人感觉巍峨的大厦。王国峰暗暗地思考,柜台后面的收银员低低地告诉给了王国峰实情,她低低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客人大多是对面集团的员工,他们总是在赶时间,刚刚那个小姐也是,她每天都来,今天来的有些晚,就要了一杯奶茶,那是她的早餐,她是想在去公司的路上喝下,这样一上午就能量忙工作了,你刚刚不小心把她的奶茶碰掉,而她又没有时间等待着我们去给她重新热一杯,所以她只能皱着眉头,硬去上班了。要知道,上班族,晚点了是要扣工资的,她不能耽误自己的工资和公司给的业绩,要知道如果他们没有什么业绩,又经常迟到的话,肯定是被开除的,这样他们连饭碗都会丢失的。 王国峰忽然有种愧疚,愣愣地看着姑娘离去的方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暗暗地想,有些时候,看着这么上班族,还真的不如自己来的痛快。虽然自己现在也是一个上班族,但是总经理和师傅昨天在他离开的时候说的很清楚,殡仪馆不像别的地方,是没有很固定的时间的,没有活的时候,他可以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时间,如果有任务的时候,就要忙碌任务。王国峰很欣喜地点头,他喜欢这样的工作方式,只是因为今天是正式上班的第一天,他想让师傅和总经理看看他是一个十分勤奋的人。 王国峰叹口气,上了一辆公交车,汽车一路向殡仪馆开去。 第四章 诡异僵尸 来到了殡仪馆,一股阴冷的气息就会扑面而来,王国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呆呆地看了一眼沧桑的殡仪馆大楼,他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地下一层,那个既阴冷又让人胆寒的地方。王国峰步履蹒跚地走着,然后黯然地回头,他总会在这个时候感觉有人在他的身后跟着他,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低低地告诉给自己,我一定会超越这个心里阴影的。 来到了停尸房,马师傅没有来,停尸房里孤寂得让人心累,他看着停尸房里的情景,然后不知不觉地挨个看看每一个被白色的被单所遮挡的尸体,他看着看着就有一种无奈,他看着尸体的样子,有的安详,有的狰狞,有的则是哀怨。王国峰之前只从恐怖片里看到过这样的情景,现在自己一个人真实的感受着,内心里不禁有了无限的挣扎。当他掀开倒数第二个冰冷的床上的被单的时候,他愣住了,床上的人让他有些熟悉,那张脸很熟悉,他愣愣地看着,确认自己曾经看到过这张脸,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死者是一个老人,他的面目有很多的扭曲的皱纹,看样子,马师傅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做最后的美容,他是笑着的,一个人如果在死的时候是笑着的,这说明他的死是很安详的。可是这个笑容又不不得不让人感觉到无比的诡异,他愣愣地看着,然后脑电波里有一丝震荡。 这个老人很像老家里的一个小商店的掌柜的,王国峰记忆中有这么一个很深刻的印象,他小的时候总会很羡慕那些可以随意买零时的孩子们,看到他们从小商店里进进出出,手里总是拿着很多小零食,他总会露出无比羡慕的眼神,并且也会在这个时候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家来,然后对着父亲或者母亲要钱也去买零食,可是母亲总会拦着他,对他说,在小商店里的东西不干净,不能吃,如果吃了就会拉肚子就会患上很多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病症,那些病症让他幼小的心灵里莫名生出了很多恐惧,他幻想着别的小朋友会在吃过那些零食后会变成各种奇怪的样子,有的会死,有的会成为傻子,有的会成为不认识不会说话的木头,有的会呆呆地站在村口,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像一个宠物狗一样。可是,没有一个吃零食的小孩子变成那个样子,于是王国峰鼓起勇气再次去管母亲要零花钱,可是母亲就是不给,而且非常正色地告诉他,一定要听大人的话,否则他就会得病。王国峰撅起了小嘴,看着母亲,不想再和母亲争论下去,只能长长地喘气,然后急匆匆地跑去房门,奔向那个很多人都去过的小商店,他进去了,愣愣地看着柜台后面摆放的琳琅满目的商品,一个慈祥的中年人看着他,问他要什么,问他是谁家的孩子,王国峰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王国峰没有忘记在说完一切的时候,在最后面加上,对不起我没有钱。商店的小老板在那个时候憨憨地笑了,然后平静地对王国峰说道,你可以拿些你喜欢的,不收你的钱,但是你不能多拿。王国峰惊喜很了,他急匆匆地拿了两个糖果,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大街上。 王国峰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他看着慈祥的老人,暗暗地说道,他就是那个商店的老板,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见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能见到最后一面,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门吱吱呀呀地开了,马师傅走进来,他看到了王国峰的举动,不禁神色大变,大声地说道,赶快把被单给盖上! 王国峰一愣,手里的被单从手中滑落,他看着马师傅,他的脸上莫名多出了很多让人难以捉摸的恐惧,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恐惧表情呢,王国峰愣住,他看着马师傅,暗暗地猜测着,暗暗地想着,想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他触犯到了,可是他和马师傅就这么对视着,毫无头绪地想不出,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触犯到了马师傅的条文。 王国峰愣愣地看着马师傅,低低地说道,师傅,有什么不对的么? 马师傅用了很长的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内心,然后捂着胸口说道,你不是能看到鬼魂么,那你看看这个屋子里是不是有刚刚来的游魂野鬼呢? 王国峰急忙扫视,他没有看到任何不干净的东西,他连忙摇摇脑袋,然后不解地说道,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啊,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了呢,我们有没有别的方法来解决呢,我应该做什么呢? 马师傅摇摇脑袋,摆摆手,暗暗地说道,你现在开始工作吧,跟着我一起先把昨天的小女孩的尸体给清洗一下,然后穿上好看的衣服,她的家属马上就要来了。 王国峰愣愣地点点头,然后跟着马师傅开始忙碌起来,他先把那张冰冷的床推出,然后关上笼罩在她身体周围的冷气,并且走进更衣室,自己换上白色的大褂,还刻意带伤了胶皮手套和防毒面具。当王国峰从更衣室内走出的时候,马师傅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王国峰,神色比刚刚进屋的时候还要诧异,他不解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王国峰同样愣住,低低地说道,昨天我在下班离开的时候,总经理很刻意地告诉我,以后工作记得遵守殡仪馆的规矩,处理尸体的时候穿上这样的衣服,并且带伤手套和面具,难道不是这个样子么? 马师傅汗然,大声地说道,你听他的干什么,这个人脑子总少一根筋,别听他的,你跟着我做就可以了,他知道我不会听,所以从来没有对我有过这么面的要求,可是现在他看到希望了,指望你以后会把他的规定执行的井井有条,做梦去吧,这个样子活活像个尸体。 王国峰愣住,上下看看自己,自己果然很像一个刚刚死去的尸体,被蒙上了白色的布,并且身体的细节部位也是用白色包裹的。王国峰不禁笑了,看看马师傅,然后立刻重新钻进了更衣室,迅速地跑出来后,低低地说道,去他奶奶的吧,整的这么恐怖。 马师傅也跟着笑了,低低地说道,我的徒弟嘛,就应该跟着我风格走,别听那些所谓的领到瞎忽悠,什么也不懂不说,就知道搞这些形式上的东西,虚伪太虚伪了,完全不知道他们死了之后也是要躺在我的面前的,到时候我看着他们还怎么虚伪。 王国峰被马师傅的话给逗笑了,低低地笑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给马师傅提送工具,他拿起身边的一把剪刀,然后开始给尸体剪去紧贴在她身上的衣裤,这样的举动,让王国峰有些尴尬,他愣愣地说道,马师傅,我们必须要这样吗? 马师傅点点头,然后低低地说道,她是自杀的,是从十六层的高楼跳下的,血液早就凝固,把她身上的衣服和皮肉凝固在了一起,这个样子只能采用这种方法。 王国峰不禁有些怜悯地说道,我感觉这样似乎有些残忍,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呢? 马师傅想了想,然后低低地说道,还有方法,比这个省事的多,就是直接穿上新衣服,然后让别人来告别就可以了,只要新衣服够宽大,完全可以遮掩住尸体的伤口,完全不用等着处理尸体内部的伤口。但是我不提倡,这样虽然可以蒙混过关,但是是对尸体的不负责任,想想吧,这是一个人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了,怎么就落得个衣冠不整地离开么? 王国峰愣愣地点头,他想看看这个小女孩的灵魂是不是会再次出现呢,如果再次出现的话,他要告诉小女孩,这是他不得不做的,他对小女孩说声抱歉,不知道小女孩看到两个大男人正在她的身体上换衣服,会不会有一种羞涩感觉。 王国峰看了看周围,四周安静极了,根本没有任何一样的气息。他有些哀叹地帮着女孩子患上了衣服,然后随着马师傅把女孩子的尸体推出房门,床下的轱辘发出连续沧桑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人听到就会有一种离别的,是生死离别的悲伤,王国峰暗暗地叹口气,这是他第一次送别一个人的生命彻底地离开这个世界。 追到大会和王国峰的工作是没有关系的,他仅仅是处于好奇才默默地看着大厅里众多人群一个接着一个地给小女孩告别,哭的最伤心的并且站在小女孩身边的两个中年人恐怕就是她的父母,王国峰看的有些迷茫,他想为什么小女孩的灵魂这个时候不来看父母最后一面呢。马师傅似乎看出了王国峰的疑问,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回去继续工作,并低低地告诉他,小女孩已经在昨晚已经转世投胎去了,这个是规律,没有可以改变,其实,灵魂和自己的前生告别的时间很短暂,仅仅只有三天,除非他真的不想转世投胎了,变成一个游魂野鬼,然后慢慢地让自己的灵魂渐渐地在尘世消灭,再无有任何踪迹。 王国峰跟着马师傅走进了停尸房,并在一具尸体的前方停住,就是他刚刚掀开看着的那具尸体,马师傅说,那是昨晚送来的,送来的时候王国峰已经走了,马师傅一个人把这个人推到了倒数第二个位置,为的就是不让这个人的怨气太过弥散,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用别的尸体的怨气来镇压他。王国峰愣住,不明白马师傅的意思,马师傅哀叹一声,低低地说道,他是一个冤鬼啊。 王国峰同样愣住,低低地想了很长时间,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笑着离开尘世的人为什么会是一个冤鬼呢?马师傅倒是很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一个人的表面和他的内心往往都是相反的,他笑着并不能代表他是一个高兴的人,他的内心的事情又有几个人能猜透呢,你难道没有看到他的笑容很诡异么? 诡异?王国峰冷冷地打了一个寒蝉,回想自己看到的场景,确实有几分异样的地方,这让王国峰心里暗暗地生出了一丝恐惧,是的,很诡异,因为这具尸体的脸上明显浮肿的,不是自然的状态,就像是一块海面在吸收了水后自然膨胀,尸体的脸就是这样的状态,很臃肿的样子,让人感觉他一下子胖了,而他已经死了,是不能依照生理反应来变胖的。 王国峰低低地说道,师傅,您刚刚让我看看这个房间里有没有游魂野鬼,是不是就是担心他的鬼魂会在殡仪馆里作怪呢? 马师傅暗暗地点头,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低地说道,是啊,这个是我现在最担心的了,我这样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深深的怨气,想必你一定也感受到了吧? 王国峰愣愣地看着白色的床单,然后深深地呼吸,一股阴冷的气息直逼他的肺腑,那是死人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人寒冷,他咳嗽了两声,低低地说道,师傅,我感受到了,很潮湿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忽然间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又像是忽然间掉进了很深的湖水中。 马师傅点点头,说道,就是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是怨恨所充斥出来的,没有怨恨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说实话,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有怨恨,可是有多的有少的,像这样能把活生生的人带入一种阴暗之地的感觉,这种怨气就充分说明死者死因有怨气。 王国峰愣住,他的大脑有些呆滞,但也忽然间想了很多,他的脑袋里飞快地旋转,然后他不禁喃喃地说道,师傅,我认识这个人,我很小的时候,他在我们老家开小卖铺,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怨恨呢。 马师傅也同样愣住,他看着王国峰,说道,你认识这个人,那么你有这个人的家人的联系方式么?有些事情你还没有弄明白呢? 王国峰不解地看着马师傅,然后不解地说道,我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啊,我已经和我们老家的人有十多年不联系了,更何况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孩子,根本没有任何人和我联系啊,我只是在大脑中有这么一段记忆,所以师傅你来的时候,我才会在尸体的床前久久地凝望着他,我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一段往事啊。 马师傅暗暗地点头,然后低低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情况,他是被路边的人报警送来这里的,他在高速公路上自杀了。 王国峰惊讶地说道,他在高速公路上自杀?为什么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呢?如果不想活下去,也该想一个好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啊。 马师傅连连摇头,说道,这就是迷,这就是我一直思考不清楚的,明明他已经被救下了,可是还是在被警察送回家的路上死了,没有人知道原因,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没有人知道,就连医院的医生也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而更让人离奇的是,他竟然没有什么家人,我感觉这个肯定是没有人愿意领取他的尸体,所以就不被外人知道了。我想,既然他是你老家的人呢,你应该更了解的清楚一些。 王国峰暗暗地想了很长时间,在儿时的记忆中,确实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记忆,这个商店的老板确实只是一个人活着,他的商店里从来没有看到过第二个和他有亲密关系的人,他也是仅仅就住在自己的商店里,从来不去别的地方。于是,王国峰低低地说道,师傅,他应该是没有任何亲人的,他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有一个平和的心态的人生的原因,说实话,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他的生活态度很少能有人能比得上,至于这样的人会选择自杀,并且会在被解决的时候也能按照的意愿死去,这个我只能祈求他的鬼魂给我答案了。但是他根本没有在我们的停尸房里啊。 马师傅摇摇脑袋,低低地说道,你说错了,难道一个人的鬼魂如果不在他的身边,他的尸体上会散发出这么浓烈的鬼气息么?是你没有看到啊。 王国峰忽然有些不服气,他的这种能力没有人能比得上,他自信只要这个鬼在停尸房内,他就能够看到,可是他没有看到任何鬼的踪迹,只有阴沉的怨气,这说明鬼不在屋内,而是鬼走时留下的阴气太重了而已。 马师傅暗暗地拍了一下王国峰,低低地说道,你好好感觉下吧,我说道不会错的,你没有看到,并不代表他不存在啊。 王国峰连连摇头,继续环顾,仍旧什么异样的事情也没哟看到,然后不屑地说道,师傅,按照您的理论,他存在的话会藏在什么地方呢,我已经连床底下都看了一遍了,根本没有啊。 马师傅正色地盯着尸体,忽然不说话了,他狠狠地拍打王国峰,王国峰被这种力道所震惊,他感觉到有事情发生了,不禁凑过去,看到那具尸体竟然稍稍地动了,像是一个刚刚入睡的人因为姿势不舒服,缓缓地转换了一个姿势,这种情况让王国峰震惊,他愣愣地看着,瞪大了眼睛,然后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忽然那股鬼气更加浓烈了,这次让他有种直接窒息的感觉,他恐惧地看着尸体,尸体竟然再次翻身,又一股浓烈的怨气弥撒开来。 王国峰倒吸了一口凉气,定然地说道,师傅,您说对了,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呢?我感觉到是有一个冤鬼存在,可是我为什么看不到他呢? 马师傅看了一眼王国峰,低低地说道,那只能说明这个冤鬼因为怨气太深,他隐藏的太深了,我们先静静地等待,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王国峰惊恐地盯着床上的尸体,然后一动不动,像一个木头人一般呆呆地看着,然后大气也不敢出地暗暗左手握住右手,防治自己抖动得太厉害。 马师傅忽然侧过眼睛呆呆地看着王国峰,低低地说道,你快一点把我放在更衣室的蓝色箱子给我端出来,我里面有法器,可以对付这种情况的,今天刚好是一个好机会,我交给你一下怎么运用法器来降妖啊。 王国峰忽然愣住,师傅刚刚说的教给他降妖,难道殡仪馆的入殓师不仅仅是要给尸体美容的,还要负责捉到游魂野鬼么?这个样子的话,入殓师不是和崂山道士一样了么?正当王国峰迟疑的时候,马师傅又狠狠地拍了他一下,然后低低地且坚定地说道,你快点去啊,我先在这里观察着,出了事情我还能处理一下,你怎么愣了? 王国峰急忙哦了一声,然后急速地钻进了更衣室,并在墙角的位置抱起了马师傅诉说的蓝色的盒子,这个盒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他一点也弄不清楚,他暗暗地想着,为什么我会如此的迷茫,什么也搞不明白,像是一个木偶一样,看来要学的东西是太多了。王国峰把这个箱子保给了马师傅,然后看着马师傅轻轻地把盒子的盖子打开,盒子的盖子上有一个黄色的纸条,纸条上有些扭曲的文字,王国峰看不懂,但是好像很管用,当这个纸条飘然地落地的时候,王国峰可以感受到鬼气在那一刹那降低了很多,不再那么寒冷逼人了。 王国峰看着蓝色的盒子,心里不禁多出了很多的疑问,刚刚进入更衣室的时候,他曾经很幼稚地以为这个盒子是马师傅盛放没有用的东西,比如鞋子或者生活用品的盒子。他还曾经暗暗地盘算过,是不是马师傅用这个盒子来盛放死人身上的贵重东西呢,用这个盒子盛放起来,他收集到一起,然后再拿出去还钱?后来,王国峰自己把这种龌龊的念头给打消了,他想如果马师傅是那样的人的话,他早就发财了,也用不着天天守候在殡仪馆内,再说他如果是那样的人,断然不会如此对尸体负责。 王国峰愣愣地看着马师傅从蓝色的盒子里取出了一个长长的锤子,锤子的一端是带着红色的粉刺的,锤子又似乎是中空的,里面似乎可以盛放很多东西,锤子的把柄竟然是透明的,如果有阳光的话定然会泽泽放光。王国峰看着法器,暗暗地问道,师傅,这个是什么东西呢?这个东西有什么作用呢?师傅你是从什么时候学会的捉妖啊?这个职业看着真的很刺激啊,我真的没有想到师傅您还会有给死人化妆外的这样的手艺。 马师傅愣愣地不回答王国峰的问题,死死地盯着死者,等待着他有下一步的变化,可是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了,尸体似乎是体会到了马师傅的厉害,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再也不变化动作,又似乎是在暗暗地聚集体内的怨气,然后在一个时间点内突然发出,给马师傅一个致命的打击。不管是那个,王国峰都是惊恐地盯着,眼睛里莫名有了很多不可思议。 忽然阴风四起,马师傅愣愣地盯着尸体,只看见尸体竟然慢慢地起身,半个身子已然伸直,尸体停住动作,眼睛完全没有任何眼神地望着冰冷的墙壁,王国峰愣住,他完全没哟想到在停尸房里竟然能看到传言中才听说过的僵尸。他曾经在一本关于道家的书籍中看到过,上面有关于僵尸的介绍,他隐隐地记得上面是这么说的,所谓僵尸是关于一个人在生前有种种的怨气,而怨气难以最为昌盛的时候,这个人死了,怨气聚集在身体之内,他已经死去,在没有像活着的人一样有支配身体的能力,但是他的怨气让他难以魂魄出体从而进行正常的转世投胎,于是,他就是变成了僵尸,就变成了被怨气控制的人,他的怨气会进行在活着的时候没有完成的心愿,他已经毫无知觉,不知道冷热痛苦,直到被人大卸八块,否则僵尸就会继续进行他罪恶的报复行动。 王国峰不禁暗暗地惊呼道,师傅这是僵尸啊!怎么会有僵尸呢? 马师傅愣愣地点点头,然后低低地说道,看来你曾经听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啊,不过你知道如何才能把僵尸的怨气去除,让他听话地躺在床上让我们送他走完最后一程么? 王国峰摇摇脑袋,然后低低地说道,是不是只能让他的怨气消灭,等他再没有任何怨气后,他就会在床上老老实实地呆着了呢?不过,看他的样子,他非要杀死几个人,否则他不会听我们的话的。 马师傅冷冷地笑了一下,然后十分自信地说道,今天我当师傅的就让你开开眼,让你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入殓师,记住我们入殓师绝不仅仅是帮着死人走完最后一程,我们还要帮着死人解除汇聚在他身体内的怨气。真正的入殓师其实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驱魔师,这一点,你要在以后的入殓师职业生涯中晋级,这是你有别人不能有的能力所应负有的职责。 驱魔师?王国峰愣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成为驱魔师,一时间竟然信心大增,兴奋无比,他看着马师傅,坚定地说道,师傅,我们快点进行吧,你看僵尸已经从床上下来了。 马师傅站在原地并没哟动,而是直直地看着僵尸,看着他慢慢地向着两个人走来,僵尸的两条胳膊直直地举向天空,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他的脚步极其缓慢并且僵硬,他是稍微地蹦跳向前挪动自己的身躯,他的身体僵直的像一根木头。这个样子和电视中所看到的有些不一样,但有些相同。 王国峰看着不禁愣愣地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和电视上有些差别,但是又让人感觉似曾相识呢? 马师傅低低地笑着说道,电视里的东西总会来自生活的,所以他们拍摄的会有现实的影子,但是电视和现实又是有区别的,电视的僵尸会结合很多冤鬼的样子然后让演员装成一个综合恐怖的样子,这样会让观众感到最大限度的恐惧。可是在现实中,僵尸望望并没有电视中的那么恐怖,僵尸是被自己体内的怨气所支配的,他只会寻找生前和自己有怨气的人呢,只会寻找到和自己有墨池深仇的人,然后对这个进行报复,如果僵尸的生前有很多磨齿仇恨的人,他会按照每个人身上的怨气大小或者对他进行报复的时间的长短来区分,然后决定出报复的次序,有的入殓师没有能力把僵尸降服,所有有的殡仪馆会出现尸体失踪的情况。有的驱魔师无能力驱走僵尸体内的怨气,结果,僵尸报复生前的仇人成功,这样就形成了很多冤假错案和没哟任何线索的案子。 王国峰愣住,低低地说道,那么我们入殓师岂不是还是半个侦探么? 马师傅愣愣地笑着,僵尸已经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王国峰敏感地向后倒退,而马师傅则摆摆手,淡定地说道,他不会伤害你和我的,他仅仅是在测量我们的身上是不是有和他体内怨气想通的味道,如果没有,那么我们就不是他的仇人,他会从我们身边经过,去寻找他的仇人的,僵尸也是知道时间观念的,他知道自己在阳间呆的时间越长,他报仇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僵尸虽然没哟任何思想,但是他们体内有定时的功能,这就是像一个用电池供电来走动的石英钟一样,僵尸知道自己可以在人间呆多长时间。 王国峰暗暗称奇地说道,僵尸竟然这么神气啊,看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秘密是不被人所知道的,那么科学是不是能解释呢? 马师傅露出鄙夷的神色,低低地说道,科学根本不会承认的。 王国峰愣愣地想了一会儿,然后低低地说道,也真是啊,我在上大学的四年中,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关于道教和人类死后信息的科学,难不成人类在这面完全还是一个空白么? 马师傅摇摇脑袋,神色有些黯然地说道,有些事情只能靠着我们这样的人来坚持,有些事情只能靠着一份责任继续下去,我们这个职业是不被所有人都认知的,我们这个职业是一个阴暗的职业,有些地方只能靠着我们一种存在内心的执着来坚持。 王国峰低低地叹口气,然后不解地说道,为什么一旦涉及到这些阴暗面就要把它完全地隐藏起来呢,难道人们思考不到,自己迟早都是要走进这个阴暗的房子里的来的么?他们在或者的时候不接收,难道到死了才能瞑目么? 马师傅低低地说道,不要吵醒这些还在沉睡的灵魂啊,这些都的人们向往美好的一种心灵啊,正因为有这样向往的心情,人们才能快乐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像你我这样的人,能在别人的憧憬中给他们服务,这是一件很高尚的事情,虽然很少人能理解我们这样的人。 王国峰一下子对师傅肃然起敬,完全忘记了僵尸已经打开了房门,想要走出去,寻找自己的仇人了,但是干枯的开门声还是把王国峰从睡梦一般的思考中惊醒,他大声地告诉马师傅,大声地说道,马师傅啊,僵尸已经要冲出门外了,我们快点把他拦住啊。 这样说着,王国峰就想冲过去拽僵尸的衣服,一下子被马师傅用胳膊拨开,王国峰一愣,身子一闪,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地上冰冷冰冷的,没有一丝生气,还有一些湿漉漉的水汽,这些水汽完全是升腾起来,慢慢地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一股阴暗无比的气息从王国峰的鼻孔中进入到他的体内,他沉沉地打了一个咳嗽,此时的马师傅将从木盒中拿出的锤子狠狠地在僵尸的天灵盖上砸下,连着砸了三下。 僵尸愣住,像是一个孩子被人欺负一样,竟然呆呆地站在门口,双手慢慢地下垂,在脑袋上慢慢地抚摸,他的表情很严肃,完全没有任何让人可以揣测内心的东西,这时,只看见僵尸把他的脸上的皮肉开始一点一点地撕下,然后血肉模糊地堆积在一起,他的眼珠开始下滑,顺着血肉模糊的脸庞慢慢地下滑,他的鼻子成为了两半,鼻子孔反转开来,在外面暴露着,白色的牙齿也露出来,鼻子的地方慢慢地剩下了两个黑色的小窟窿。 王国峰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他感到一阵莫大的呕吐感,他趴在地上,不停地干呕起来。这时,马师傅把锤子收回到了盒子里,然后愣愣地看着僵尸慢慢地转身,把手放下,僵尸的鼻子孔内和嘴里顿时发出了一阵黑色的烟灰,这种烟灰在空中慢慢地飘荡,然后慢慢地沉降下来。 僵尸愣愣地站着,然后把双手慢慢地向着马师傅的身上抓去,马师傅向后退去,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张黄色的符咒,他猛然把符咒贴在僵尸的脑门上,然后大声地喊了一声,定!然后僵尸就这样摆着刚刚举起双手的姿势,向是在渴求着马师傅一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然后就不动了。王国峰愣住,没有想到马师傅竟然会这种道家才有的功夫,不禁佩服地暗暗地伸出了一个大拇哥,心里暗暗地说道,看来跟着马师傅混是真的跟对了。 马师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低低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吧,僵尸的怨气虽然能被符咒暂时的封住,让僵尸不动,但是如果在二十四小时内不对僵尸做进一步的处理的话,僵尸就会重新回到刚刚的状态,而且他的怨气又会增加了一倍,这样的符咒也就自动失去了第二次利用的价值。 王国峰愣愣地想了一会儿,然后低低地说道,是不是说,如果僵尸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我们现在做的不仅不能起到任何排解僵尸体内怨气的作用,反而会让僵尸体内的怨气更多,而他也会把我们当成报复的对象是么? 马师傅肯定地点点头,然后暗暗地说道,是啊,就是你说的这个样子,你应该好好地想想怎么才能把自己的能力提高,以后我如果不行了,你可以接替我,我本来是想把我的本事就这么带进棺材里的,没有想到上天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好机会,让我得到了你这么一个开天眼的徒弟,看来是苍天给我的希望啊。 王国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个只不过是雕虫把戏了,师傅,你看我们应该怎么来处理这具僵尸呢?我看他跟本没有什么亲人来给他举行任何的送行仪式了。 马师傅沉默地点点头,然后沉沉地说道,说实话我也不能确定该怎么来处理这具僵尸。 王国峰不禁汗然,既然你不知道怎么来处理干什么还要用这样的咒符来封住僵尸的怨气呢?明明知道僵尸复活过来之后就会把他们两个人当成仇人,说不定还是最大的仇人呢,让僵尸追杀的日子难道就很玩么?王国峰实在是想不通马师傅是什么意思,不解地问道,那么师傅,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您不能相处怎么处理僵尸的话,我们该怎么逃避僵尸的追踪呢。 马师傅憨憨地笑了笑,然后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根红色的麻绳,麻绳弄成红色的能干什么用呢?王国峰愣住,如果说是给女生扎头发的,那么未免太过粗糙,如果说是用来扎麻袋的,那么这种绳子的颜色又太过鲜艳,王国峰低低地说道,师傅,您给我看您的麻绳干什么呢? 马师傅笑着说道,这个就是能让你躲开僵尸的武器,你只要把这根麻绳绑在左手腕子上,僵尸就会看不到你了。 王国峰惊喜地接过麻绳,看来自己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了,但是他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对,因为他刚刚明明清晰地看到僵尸在寻找目标的时候,虽然是瞪着眼睛的,但是他所看见的事物并不是他要直接去的地方,僵尸的脖子就像是一根僵硬的木头,如果他要用眼睛去寻找目标的话,距离他很近的人只要蹲下身子,僵尸也就看不见了,为什么还要在自己的手腕上绑上这样鲜艳颜色的麻绳呢?再说了,那具僵尸明明已经没有了眼睛,刚刚在被马师傅砸了三下天灵盖后,僵尸生生地把自己的脸撕破,然后眼珠全部掉在了地上嘛。也就是说,僵尸即便复活过来,僵尸也断然不会看到任何事物了。 王国峰越想越感觉有些不对劲,急忙地说道,师傅,你让我带这样的红麻绳是不是感觉我不够幼稚啊,你肯定有别的意图是不是? 马师傅突然笑声,笑声里有很多引申的涵义,王国峰低低地叹口气,然后说道,好吧,师傅看着我这样安全,我就听师傅的。 马师傅说道,我让你带这样的红麻绳不仅仅能预防僵尸看到你的身形,也可以隐去你身上的活人气息,你知道的,僵尸不仅仅是靠着眼睛来寻找目标的,他还会通过鼻息来寻找目标。 可是,这具僵尸的脸上已经血肉模糊,原来的器官,像鼻子和眼睛都已经没有了啊?王国峰愣愣地说道,他疑惑地看着马师傅,马师傅却摇着脑袋,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态度。 马师傅慢慢地把僵尸的身体放倒,然后对着王国峰低低地说道,来,帮我把这个腐臭的家伙放在他原来的床底下吧,那里才是他的归属,但凡是阴气十足的死人,在死后他的身下都会聚集浓烈的阴气,像这样的僵尸,他的床下必然已经满是污垢了,是我们这些凡人看不见的污垢啊。 王国峰急忙帮着马师傅把僵尸塞进了床底下,然后看着马师傅撕扯一张黄色条幅,把床下的空档全部蒙上,然后在黄色条幅上写了很多扭曲的文字。王国峰不解地看着马师傅在床边默默地念着什么,然后一股急促的风忽然吹过,条幅缓缓摇晃,马师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慢地站起身子,似乎刚刚干了很多力气活一样,一下子没有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 王国峰愣愣地盯着马师傅,然后低低地说道,师傅,您是不是有能力把僵尸封住,刚刚是在和开玩笑是么? 马师傅露出诡异的笑容,低低地说道,我是想提醒你小子一下,以后要多多注意,镇住怨气并不是你刚刚看到这么简单的事情,这是要平时刻苦修炼的,是需要道行的。 王国峰愣住,道行这个词汇似乎只有道家才说,难道师傅您是源自道家的门人弟子么? 马师傅忽然正色起来,深沉地说道,你小子还算是有眼里,果然看出来了,没错,我是道家的弟子,但是这个你不可以告诉给其他人,即便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弟子,也断然不能说出你的本事是来自道家,知道么? 王国峰不解,愣愣地说道,这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这个还有什么可以隐藏的么,我感觉这个是一个值得骄傲的事情啊,不是一个什么让人感觉羞辱的事情啊。现在的俗家弟子不是很多了么,再说,和尚现在都允许结婚了,何况我们道家呢? 马师傅正色地说道,这是来自一场二十多年前尚未解开的恩怨,你现在不能这么说,是有原因的,等到时机到了之后,你不说,自然所有人呢都会知道的。 王国峰看着马师傅正色的表情,心里暗暗有了些异样,他的脑海里不知道怎么蹦出了武当少年张三丰从小师从少林,后来被少林撵出大门的画面。王国峰呆呆地看着马师傅,他竟然开始了茫然地回忆,眼睛茫然地看着地面,地面是白色的,他的瞳孔慢慢地在这片苍白的颜色中慢慢地放大,然后没有了任何生色。 第五章 少年爱情的重逢 王国峰已经连续五天在同一家餐厅吃早饭了,他总会在很早的时候到,在很晚的时候离开,可是他再也没有看见那天被他撞掉奶茶的女孩,王国峰在内心里是想着等她的,可是上天总会不给人机会,让人这样苦等,却没有结果。 王国峰一个人默默地喝着一杯奶茶,还是坐在第一次做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女孩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感觉只有在梦中才有过,是那种相见恨晚、偶然邂逅的感觉。王国峰在喝晚了杯子里的奶茶后,准备再次一个人默默地离开,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再次遇到了上次被他撞掉了奶茶的女孩。 但是开场总是让人有些尴尬,王国峰匆匆地走出屋子,一个女孩低着头往里面走,她的手里拿着两杯奶茶,王国峰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买了奶茶之后,又要返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女孩进屋子买奶茶的时候,他没有看到,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他才苦等了这么长时间才没有看到女孩进屋来买奶茶。 王国峰急忙蹲下身子去捡起地上的奶茶,却发现这已经无法恢复的事情,奶茶掉落在地上,自然不会有人愿意再拾起重新当作好的来喝。王国峰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行为有些让人尴尬,便把奶茶随手扔进了身边的垃圾箱,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我第二次撞掉你的奶茶了。我现在就去给你买新的吧,我连着上次的一块弥补给你。 女孩的眉间皱起了一道细细的纹路,她看着王国峰,小嘴慢慢地撅起,然后低低地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呢? 王国峰急忙摆摆手,憨憨地说道,我怎么能够故意撞掉你的奶茶呢,我也很忙,所以走路的时候有时会快一点,然后不小心就撞到了你的身上,这可能是天意,对,这天意啊。 女孩撇了一眼王国峰,长长地叹口气,低低地说道,我不用你赔,幸好今天我轮休,我不用急着去赶着上班,否则我又要被你给害惨了,我又会饿上一个上午,然后再被老板骂。王国峰不好意思地看着女孩,然后低低地说道,既然今天你轮休,我就直接在这个餐厅里请你吃饭如何? 女孩想了想,有些犹豫,王国峰急忙赔笑着说道,就算是我给你赔罪啊,我不是坏人的,我是一直有种愧疚,就给我这个机会吧,算是交我这样一个毛手毛脚的朋友吧。走吧,别再犹豫了,我们进去,不会有人误会你和我之间有什么不健康的关系的。呵呵,走吧。 女孩叹口气,说道,好吧,你这种人早就该惩罚一下了,如果我不给你这个机会,回去给姐妹们说后,总会有人来骂我是个纯粹的傻帽的。 王国峰被女孩子的话给逗乐了,他憨憨地笑着,说道,你说的很对,如果被的姐妹说你是一个傻帽,确实是一件让人尴尬的事情,那就让我来当你的姐妹口中的那个傻帽吧。 说着,王国峰做出了一个欢迎客人光临的动作,这个动作做的一点也不符合规范,有些像马戏团里的小丑在表演,女孩子一下子被逗乐了。两个人选择了一个相对安静,人少的位置坐下,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忽然间没有了话。王国峰愣愣地看着女孩子,良久没有吭声,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女孩子有些羞涩了,一个大姑娘和一个陌生的男子这样对面坐着,完全没有了任何语言,外人会以为两个情侣在相互默默注视着对方,是在用眼睛传达爱情。可是,这根本不是什么传达爱情,而是两个人的尴尬。 王国峰咽了一口吐沫,低低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子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是该告诉你网名还是真名字呢? 王国峰愣住,有些汗然地看着女孩子,然后爽朗地说道,这样吧,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先说我的名字,我叫王国峰,这是我的身份证,可以验证的。 王国峰送过去了自己的身份证,可是女孩子并没有接,而是眨了两下眼睛,呆呆地说道,看来你还真的很有诚意的,我已经接收你的道歉了,但是,你为什么这个时间不去上班呢?我看你也是一个上班族啊。 王国峰有些呆住,然后看看自己的周身,现在的自己似乎已经消失了原来的放荡不羁的样子,穿上正统的上班族的衣服后,自己也没有了原来的锋芒毕露,而是一概常态地学起来斯文,这个样子虽然有点虚伪,但是王国峰现在装的很舒心,他进入了角色,感觉自己状态很棒,尤其是在自己的对面坐着一位青春可人的美女呢。 王国峰长长地叹口气说道,我的班并不是和你们一样,必须要遵循一个时间,我只要在有任务的时候到了就可以了,我之所以每天都这么早上班,是因为现在的我还在学徒期间,我不想给师傅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可是师傅似乎并不在乎这些,我每天上班的时候,师傅总会很晚才到,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到的。 师傅?女孩子有些惊异地看着王国峰,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词汇,也似乎这个词汇是一个很久远的事情。她看着王国峰,慢慢地收拢自己的惊讶表情,装作平静却难以掩饰内心起伏的说道,你有师傅么?什么职业要这个样子呢?我真的很羡慕你,我特别想找到这样一个自由的职业,只要努力就有成绩,而且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职业呢,能不能把我介绍进去? 王国峰兴致大起,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刚想大声地说道,我告诉你啊,我就是在本市最大的殡仪馆工作,而且还是当入殓师。可是这句话刚刚迸出嘴边,他就硬生生地吞进了肚子里,这个让对面的女孩很诧异,她看着王国峰,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王国峰更加尴尬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对这样一个女孩子说这些话,毕竟,所有和这项工作不相干的人都会对这样的工作感到一阵不适应,有的还会感到一阵恐怖。王国峰尴尬地笑笑,然后低低地说道,你可能不了解我的工作,这些事情等我们以后有机会了,我慢慢地给你说,现在不要破环这样舒适的氛围啊。啊,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女孩子叹口气,说道,好吧,我叫沈志华,网名叫流浪的猫咪。你的网名叫什么? 王国峰又是一阵汗然,他看着沈志华,声音机械地说道,我的网名叫做寻找梦中的她。 女孩子惊讶地看着王国峰,似乎是在看一个来自地球之外的人,她惊讶地说道,你的那个她寻找到了么? 王国峰摇摇头,低低地说道,没有,所以叫做梦中的她。我说,这样的网名恐怕全中国要有多少万啊,怎么说这个很有意思么? 女孩子笑了,服务员端上了两个人点好的汉堡和可乐,女孩子淡淡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看着王国峰说道,你不知道啊,网名往往是一个人的心灵写照,很准的。 王国峰细细地想了片刻,似乎有些道理,网名确实可以反应一个人的心灵。 那么,你是哪里的人呢?王国峰很好奇地问道。 盘王镇啊,距离这座城市不是很远,有时候我都会骑着单车会老家看看,虽然那个地方,人越来越少,但是总会有很多童年的记忆,我喜欢那里的童年,当我来到这座城市之后,我就没有了那种快乐。沈志华回忆般憧憬地说道,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似乎是在对着空气,对着上天说话,完全没有了王国峰的份。 但是王国峰不禁震惊了,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焦急地问道,你真的是盘王镇的人么?你真是在盘王镇度过的童年么? 沈志华很犹豫地说道,你怎么了,那个镇子里有欠你钱的人吗?干什么这么紧张焦虑呢? 我不是焦虑,更不是紧张,因为我也是盘王镇里的人,我也在那里度过的童年。王国峰急促地说了这些话,然后大口地喘了一口气,他紧紧地盯着沈志华,希望在她的眼神中寻到了一种异样的光芒。 沈志华倒吸了一口气,惊讶地看着王国峰,似乎在寻找一份记忆,她看了很久,王国峰也看了很久,沈志华缓缓地摇动脑袋,然后有些不相信地看着王国峰,说道,你的样子让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是你变了,还是我的记忆里没有你的影像呢。 王国峰也跟着摇头,他也没有认出对面的女孩子曾经在他的童年的记忆中出现过,毕竟在他都童年里,只有过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只存在自己的梦中。王国峰茫然地说道,我住在南街第三家,我家有一个邻居,邻居里有一个小女孩,她经常陪着我过家家、跳皮筋,镇子里有一个小卖铺,里面有个和善的大叔······ 沈志华忽然间双眼直直地盯着王国峰,瞳孔慢慢地放大,她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到了从前,她茫然地回想着,然后跟着王国峰的话,继续说着,大叔那里有很多小朋友关注,但唯独有两个小孩子很少去,一个是小男孩,一个是小女孩,他们是邻居,小男孩的父母不让他去小卖铺买零食,小女孩怕小男孩感到孤独,就一直陪着小男孩不去小卖铺买零食。直到有一天,小男孩超越了母亲规定的防线,一个人跑去了小卖铺,大叔赠送了他一些零食,小男孩开心地拿着回去和小女孩分享,那是最甜蜜的一次零食,我至今记忆犹新······ 王国峰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花,他直直地望着沈志华,缓缓地说道,我也是历历在目。 这是天意么?沈志华的眼睛里也有些湿润,她看着王国峰,声音哽咽地说道。 王国峰点点头,低低地说道,或许真的是老天在刻意给我们安排,我今天也休班,你确定你也休班是吗? 沈志华笑着抹掉脸颊的泪水,点点头,淡淡地说道,嗯,我休班。 第六章 小心街头的幽魂 王国峰和沈志华在餐厅的这一顿饭吃的着实有些让人汗然,两个人一直在说,相互帮着回忆曾经的童年,完全忘记了他们是在一家餐厅,完全忘记了他们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完全忘记他们还要给后来的人腾地方,完全忘记了服务员在一旁催促离开的不耐烦的眼神。 直到两个人渐渐感觉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随后又慢慢增多,他们才隐隐地意识到,他们该吃中午饭了。王国峰淡淡地笑了,然后温柔地说道,我们换一个地方吧,我做东请你吃顿大餐怎么样? 沈志华尴尬地笑着,脸上洋溢着一丝红晕,她看着王国峰,眼睛里满是一种对童年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自己他们两个只要在一起就会重复一种童话般的生活。王国峰缓缓地起身,然后再次做出了那个让人搞笑的请的姿势,沈志华也跟着站起来,她不知道王国峰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但是她知道那个地方应该很有诗意,很能回味起一些难得的东西。 王国峰匆匆地结账,然后陪着沈志华慢步在大街上,人流穿梭中,他们的样子俨然成为了一对情侣,虽然两个人都没有牵手,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没有空隙,这是一种心灵的默契,是一种相互之间的吸引。 王国峰要领着沈志华去的地方是一处仿古的茶楼,那个地方是王国峰最经常去的地方,他时常会一个人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静静地思考,静静地观看大街上的各色人等,他感觉在那个地方,一个人是可以达到精神上的超越的。他知道那个地方如果是吃饭断然是不合适的,但是那个地方的氛围是无与伦比的,是别的任何地方都无法达到的。再说了,现在的两个人根本没哟多少心思吃饭,在他们看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把曾经的美好全部寻觅回来。 前面是一个路口,王国峰冲当着护花使者的角色,站在沈志华的前面,领着她过马路,样子就是像是一个大哥哥领着一个小妹妹一样,虽然这样有些不合适,但是沈志华的内心却是暖暖的,似乎从来么有一个人对她这么体贴过。 可是王国峰在马上就要穿过马路的时候,忽然站住,他愣愣地望向一个没有车辆,没有行人的方向,那个方向只有一个明显的红灯标记,走在他身后的沈志华有些不解地停住,然后推了推王国峰,王国峰猛然从梦中惊醒一般,拉起沈志华的手匆匆地走过了马路。 怎么了?你刚刚看到了一个熟人么?沈志华不解地说道,眼睛里有些怪异,她似乎感觉这个曾经的美好童年的使者精神上有些小问题。 王国峰从沈志华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淡淡地说道,我有些事情不能这个时候给你讲明白,但是刚刚真的很危险。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刚刚如果我不停下来,肯定就会有一场车祸瞬间发生。 沈志华更疑惑了,呆呆地看着王国峰,低低地说道,你是说,如果你不停下来就会有人撞到你么?可是,刚刚是红灯,所有的车已经停下来了啊,那个方向连行人都没有,你是不是上午没有吃好,一下子看花眼了呢? 王国峰坚定地摇摇脑袋,重复着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如果我不停下,就会有一辆车驶过,然后重重地撞在那辆蓝色的捷达车上,捷达车上的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 沈志华疑惑地看着王国峰,眼神中的疑惑更多了,可是王国峰的话音刚刚落下,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忽然响起,沈志华猛然一惊,她看到王国峰的脸上瞬间出现了惊恐的表情,她紧跟着回过身子,不禁愣住,王国峰刚刚说的事情居然在一霎那变成了现实,一辆重型货车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蓝色捷达车的前面,捷达车被硬生生地压在了货车下面,像是被碾压成了一张博饼一样。破碎的玻璃,变形扭曲的车身,沈志华的心忽然剧烈跳动,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猛烈的场景,她一头栽进了王国峰的怀里,王国峰不知道是该抱住她,还是就这样保持着木头人一般的姿势,大街上响起了众人唏嘘的声音。 王国峰长长地叹口气,低低地说道,他还是没有离去,还是没有放过他要报复的目标啊。 沈志华有些抽泣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太可怕了,我们赶快走吧。 王国峰轻轻地拍打沈志华的肩膀,低低地说道,好吧,我们这就走,这个地方的阴气太重了,很有可能曾经在这里就发生过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而那起交通事故很有可能和捷达车的司机有关系。 沈志华抬起头,哀怨地看着王国峰,低低地问道,你是不是干侦探的呢?是私人侦探那种,所以你的时间才这么自由,不受别人的管束,而只有这样的工作你才不愿意透露给我呢? 王国峰做出一个苦相,轻轻地说道,我们走吧,有时间我再告诉给你,我的职业比私家侦探要刺激的多哦。 沈志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低低地说道,是吗?那我倒是很有兴趣,想加入你。 王国峰苦笑一下,当真应了师傅说的话,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是寻找刺激,有三分钟的热度,没有三分钟的坚持,往往是想做,但又不敢做。 王国峰领着沈志华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然后在脑子里反复回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那个在街头游走的冤魂,那个冤魂有着一双哀怨的眼神,她竟然在茫然地盯着王国峰足足一分钟,那一分钟内,王国峰反复低低地告诉那个鬼魂,千万不要胡来,她呆呆地点头,然后王国峰放心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带着沈志华走向街边。王国峰原本是认为那个鬼魂已经答应他,不会在大街上胡来,可是王国峰没哟想到,那个鬼魂并不是一个遵守承诺的鬼,他还是选择了报复活着的人。更或许,在短暂的交流中,鬼并没有理解王国峰的意思,王国峰也没有理解到鬼的意思。 王国峰忽然站住,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他遥遥地望着刚刚走来的路口,然后低低地对沈志华说道,我们先暂时分开一个小时好吗,我有些事情必须马上处理。这样,我在菲罗斯酒店等你,晚上九点或者十点,我们好好地聊上一个通宵这样怎么样。 沈志华的眼睛里顿时有了一些哀怨,她定定地看着王国峰,呆呆地说道,你真就是这么忙吗?你又没有来电话,怎么知道现在有任务了呢? 王国峰望望十字路口,心里的焦急更加剧烈了,他隐隐地感觉到马上又会有一场更加严重的交通事故发生,他转过眼睛看着沈志华,急促地说道,好吧,就这样,你去菲罗斯酒店找我,我一定会在那里等你的,我们不见不散哈,这里有很急的事情等着我处理,如果晚了的话,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啊。 沈志华的眼睛里露出了疑惑,她刚刚遇到自己最为想念的人,可是在短短的接触的时间里,她已经不止一次地感受到了一种疑惑和不信任,她注视着王国峰,却没有得到最后的答案,只有王国峰匆匆撤离的身影,然后是王国峰焦急地冲着她摆手,似乎有人正在监视他们一样,似乎他们的行为是一场小三爱情般的私密行动。沈志华愣愣地看着王国峰消失的背影,然后赌气般走了,她心想,如果你不给我打电话,我断然不会去了。 王国峰刚刚想起的事情,是来源于那个匆匆钻进捷达车内的鬼,他发现鬼在从捷达车出来后的方向竟然是重型货车,王国峰开始没有在意,可是将刚刚的情节回想之后,他暗暗地感觉到,鬼似乎想附着在货车司机身上进行下一步的罪恶报复。 这样想着,王国峰的内心自然就焦急起来,他匆匆地赶回去,赶到了那个十字路口,却看到货车竟然开始慢慢地发动,隆隆的发动机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路人都惊呼不已,有的人高声喊着,货车司机肯定是想逃逸,有的人则大声地喊着,货车司机是故意在报复捷达车司机,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捷达车内的司机碾成一张肉饼。王国峰则担心地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他担心的是,鬼魂已经控制了货车司机,而他要下一步报复的对象马上就要出现在这个十字路口。王国峰猜对了,货车并没有开走,也没有对捷达车进行第二次地碾压,而是静静地停在路边,当一个小姑娘缓缓地走过马路的时候,货车发动了。 王国峰惊恐地看着这一场景,用尽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小女孩,而货车也在加速,虽然车头已经损坏,但是发动机还在转动,车轮还在转动。在生与死的较量中,王国峰来不及多想,他感觉自己是在飞,他终于接触了小女孩的身体,他的身体也在同时接触到了货车冰冷的钢铁车头上。 王国峰真的飞了起来,是被撞飞的。 第七章 意外受伤 菲罗斯酒店,晚10点半。沈志华有些仓皇的推开了总统套房虚掩的门……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沈志华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身子,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奢华的客厅,他没有在这里按照约定等着她。 可是他应该是在这里的,他应该不该这么在第一次就选择失约的。 客厅里有一扇门,是通往书房的,它虚掩着,从里面往外透出淡淡的如同月光一样的颜色。沈志华好奇地缓缓推开房门,她想进去看看他平日里究竟爱看些什么书,像他这样一个富家大少的爱好是否和她所接触过的普通男人有些异样的区别。 她慢慢地走进,松软的地毯很舒服,但她迈进去第一步的时候,她便后悔了,并且被眼前的景象所呆住。 她看到了一个女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女孩,比她要漂亮很多,只不过过重的胭脂气息让这个女孩更显得成熟,第一眼看去像一个久经情场的女人。 这个女孩子很妖娆,但也很做作。她故作风情地扭动了一下腰身,在那张长长的高背椅上斜着如蛇一般的身躯静静地看着沈志华。 沈志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免尴尬地说道:“我是来找王国峰的,他对我说,在这个时间来这里等他,不,是这个时间他在这里等我。” 女孩子忽然笑了,有种淡淡的轻蔑。她轻轻地从书桌上那起一个精致的烟盒,顺手抽出一根,老练地点燃,继续静静地看着如木人般呆呆站立的沈志华。良久,女孩子终于在吐出一条细细的烟雾后,说道:“王国峰?你是真的是来找王国峰的么?” 沈志华点点头,心里对这个玩世不恭的女孩子渐渐起一层厌恶的感觉。 女孩子继续说道:“他啊,死了。” 沈志华被女孩子的话吓到,看着女孩子冷静且轻蔑地说出这三个字,她猜不透在这种表情下,一个人的话会是真话还是假话。她只能暗自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地问道:“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还是气话?另外,恕我冒昧,你和王国峰是什么关系呢?” 女孩子的眼角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她的目光似乎可以杀死一个人,她说道:“气话?我犯得着跟你说气话么?你认识我吗?还是我认识你?” 沈志华紧张起来,焦急地看着女孩子,声音急促地问道:“那、那你能不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些?你知道的,我想现在就见到他,哪怕是他的尸体。” 女孩子笑出了声,神色轻蔑地说道:“哦,你还真是关心他啊?这么一个男人值得你去爱吗?好啦,不跟你多说了,中心医院,神经外科,305病房。” 沈志华来不及多想,匆匆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她没有忘记礼貌地把书房的门轻轻关上。在房门发出清脆的卡塔声时,她清晰地听到了书房内女孩子的最后一句话,“我就纳闷了,你看到我在他的书房里,怎么连一点愤怒嫉妒恨的情绪都没有呢?真是一个木瓜。” 沈志华愤愤地深深喘了一口气,不愿理会,急匆匆地跑出酒店,在门外打了一辆出租,一路疾驰而去,半个小时候后她来到了市中心医院,跑进了王国峰所在的病房。 他静静地平躺在床上,眼睛呆呆看着天花板,脑门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一条腿被高高地吊在半空中,不时会悠悠地左右摇晃。 沈志华推开病房的门,静静地走到他的床前,他没有发现她,直到她伸出一只手缓缓地抚摸他的脸颊,他才忽然像一个刚刚睡醒的顽皮狗一样侧过脑袋看她,并同时露出了坏坏的笑容。而沈志华却没有笑,两侧眼角挂着均匀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地如同小溪般流淌下来。 王国峰竟然笑出了声,握着沈志华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道:“你还真是小家子气!这么容易就能让你委屈的掉眼泪,比我养的马赛克还娇贵呐!我妹妹是不是说难听的话了,你别理睬她就是,她都是让我父亲给宠爱坏了。” 沈志华忽然愣住,试探性地说道:“你是说在酒店里的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妹妹?” 王国峰的眉毛微微向上扬了一下,露出浅浅的笑容,说道:“是啊,是我妹妹啊。你非得铁了青地把一个女孩子想象成我的另一个情人才肯罢休是么?看来,市场经济条件下,就连男朋友都要有一个竞争的对手,谈起恋爱来才过瘾哦。” 沈志华怒视着王国峰,小嘴不禁掘了起来,但她还是有一些怀疑,怎么亲妹妹明明知道自己的哥哥受了伤,不禁不来看望,反倒在背后诅咒呢。于是,沈志华满脸狐疑地问道:“那么,你妹妹和你的关系好像不太好是么?” 王国峰努力挥舞着一条没有缠上绷带的胳膊,说道:“是啊,我死了,她真的很高兴,那样的话,我爸爸的遗产都会是她的了。还有我那个后妈,也就是我妹妹的亲妈,她也巴不得我死了呢。” 沈志华忽然感觉王国峰有时候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幸福,甚至不如她。 王国峰似乎是说话说的太多了,咳嗽了两声,指指桌子上的卫生纸,沈志华会意地拿给了他。他吐掉一口痰,扔进床脚的垃圾桶内,然后轻轻地对沈志华说道:“你不会也巴不得我死吧?” 沈志华猛然推了王国峰一把,王国峰惨叫一声,痛苦地躺在床上,做出一副死人模样。沈志华焦急地俯身看去,却被王国峰一下子抱住,她看到了一张带着坏笑的脸。 沈志华不再多问,轻轻地检查起王国峰的伤口,问起他的伤势,还好,他受的大都是皮外伤,只有脚腕处有一处粉碎性的骨折。 沈志华在没有做秘书之前,曾经做过护士,那还是她刚刚从卫校毕业的时候,爸妈托了好多关系才把她调进市中心医院,那时她很年轻,那时她很憧憬,但那时她也单纯。如果不是她在医院被那个该死的外科医生纠缠,如果不是她单纯地认为那个英俊潇洒的外科医生会成为她一生的依靠,如果不是她坚定信心地和外科医生的老婆抗衡,有许多如果不是,那她现在还会在这中心医院里做着一个无忧无虑的小护士。 可是,宿命终归是宿命,她在想该白,终归是不由她的。 沈志华呆呆看着王国峰,他的身旁摆放着很多补品,这是富有的象征。 “可是,你究竟是怎么伤成这个样子的呢?”沈志华疑惑地看着王国峰,他还在笑,笑她似乎太过关心,太过紧张。 “我啊,今天是英雄救美。你不知道,今儿我可是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我横穿马路,当然是在路口,绿灯的时候。那时,有一个美女也在我的前面横穿马路,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我们两个人是绝对地在遵守交通规则,这个我从考驾照时就背的滚瓜烂熟了。可是,就有不好好学习的司机,忘记了交通规则的部分条文,看着红灯就闯过去了。而这个司机前面就是我前面的美女,我就纳闷了,怎么这个司机没有看见红灯,还没有看见美女吗?就这么直直地闯了过来。”王国峰眉飞色舞地说着,坏坏地笑容始终在脸上摆着,他咽了口吐沫,看着听的入神的沈志华,继续说道,“唉,我给说说这个美女吧。你知道她长得有多漂亮么?那可是,貌若天仙一般,沉鱼落雁知道吗?闭月羞花知道吗?那都是狗屁,在这位美女面前,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史那就得改写,什么四大美人,什么妲己褒姒,都统统败下阵来。哎,你知道她长得是什么脸型么?那是独一无二,一张纯种明星脸。” 沈志华气愤地哼了一声,打断说道:“好啦,到底那辆车开过来后,怎么样了吗?” 王国峰停顿片刻,看看生气的沈志华,笑声更大了,说道:“话说,那辆车直直地向这美女开过来,而我当时就在美女的身后,我连想都没有想,直接奋不顾身地跳了过去,把美女推出,而我与此同时也跟着飞出。当然,是被那个该死的货车司机给撞飞的。不过,还算那个该死的货车司机没白白在驾校学习,竟然在我飞身营救美女的时候,看见了我膀大腰圆的身躯,及时踩住刹车,我才算捡了一条命啊。唉,你说我是不是该问问那个司机是哪个驾校的哪个教练教的他啊?” 沈志华愤怒加疑惑地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和驾校有什么关系?” 王国峰忽然正色起来,严肃地说道:“怎么没有关系,要不是该死的司机的教练教给了这个司机踩刹车,我不是就没有命了么?说起来,这个该死的司机的教练还算我的半个救命恩人呢!而我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美女的救命恩人!” 沈志华早就习惯了王国峰这副碎嘴子的模样,她现在想的是只要王国峰的身体没有大碍,他愿意说多长时间她都会在他身边静静地陪他说完。沈志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间对这个嘴频的男人有了种难以割舍的依赖,当她听到王国峰的妹妹说出那个死字的时候,她真的有种崩溃的感觉,似乎自己的生命里忽然缺失了一大半。 这时,王国峰伸出手在沈志华的眼前左右挥动,说道:“唉,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沈志华从思考中回转过神来,连忙点点头,说道:“有啊,你说就是,我一直在听啊。” 王国峰笑笑,脸上的诡异表情让沈志华想起了小时候,只听见他继续说道:“那个美女啊,我真的好想再见她一面,你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今生能见到这样的美女两次,我是死而无憾了。” 王国峰的话刚刚说完,病房的门慢慢被人推开了。王国峰和沈志华一起向门口望去,进来的是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 王国峰冲着门口的三个人热情地挥手打招呼,让他们进来。三个人面带笑容地走进病房,并带来了很多补品。 男人忽然用力握住王国峰的手,诚恳地大声说道:“真的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女儿!” 沈志华惊讶地看着站在床边的小女孩,她天真地看着王国峰,跑过去拉着王国峰的手,娇嫩地说道:“谢谢你,大哥哥,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 原来,这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就是王国峰救下的美女。 沈志华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见过会吹牛的,没有见过这么能把牛给吹上天的。于是,沈志华走到小姑娘的面前,学着幼儿园阿姨的声音,说道:“小美女,你今年多大了?” 沈志华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王国峰说的。这时的王国峰脸上莫名泛出了一丝红色。 第八章 蔡明东 王国峰的伤本来不是很重,他又是一个倔强的人,不愿意让人看到他懦弱的样子,于是他就坚决地要求医院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他架当拐慢慢地走出了病房,看到了明亮的阳光,他的心情豁然开朗,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地冲着宽敞的医院街道,喊道,我终于重见天日了。 街道上的病人或者家属纷纷回头看向王国峰,似乎在看一个刚刚被确诊的精神病人一般。王国峰不在乎别人的眼球,他给师傅打过电话了,说过两天就去上班,也给沈志华打过电话了,他让她这几天不要找他,他有些事情处理。沈志华很诧异,她对王国峰越来越摸不透了,她在电话里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瞒着我呢。 王国峰装出可怜的声调,求饶般说道,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我想睡觉,这些天太让我疲倦了啊。 说完,王国峰挂断了电话,一个人游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而心中又隐隐地想去一个地方。他真的想安静一下,想一个人感受孤独,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贱人,在别人都讨厌孤独的时候,他却要寻求孤独的感觉。 但是,上天还是没有给他寻找孤独的机会,他为此感到一阵庆幸,同时也有一种落寞。 王国峰从来没有想到自己除了可以遇到自己梦中相思的女孩以外,竟然还能遇到自己少年在镇子里上学时的最要好的同桌,他是一个男的,叫蔡明东。 蔡明东曾经是一个无比顽皮的学生,是老师眼中不成材的家伙,可是当王国峰在夜晚从殡仪馆里下班回家,而一个人感觉到寂寞,又不想回家的时候,他选择去了酒吧,那间他在少年时经常关照的酒吧,他原本和酒吧的老板是很好的朋友,算是忘年交吧。这一年来他没有去,所以就和酒吧老板冷落了很多。 王国峰轻轻地推开酒吧的门,像一个幽魂一样轻轻地钻进去,糜烂的音乐穿进了他的耳朵,那种厚重金属打击出来的音乐,他现在很好奇自己在年少的时候为什么会喜欢这种音乐,完全没有心境,纯粹是在张扬,没有任何深意。王国峰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进去,他被酒吧的老板一眼认出来,然后老板热情地迎上来,然后给了王国峰一个热情的拥抱,这种拥抱显得很有分量,像是两个相见已久的老熟人一般。 老板大声且热烈地说道,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怎么一直没有见你呢? 王国峰腼腆地退出老板的怀抱,然后低低地说道,哪有啊,我有工作了,所以时间上有些不如意啊,这不,我还是抽空来了么。 老板有些惊讶地看着王国峰,好奇地说道,像你这样的家事,愿意工作的倒真的是很少见啊,我这里有很多像你这样的朋友,他们总是天天泡在我这里,寻找着一种归属感,可是寻找来寻找去,最后只剩下了一堆行尸走肉啊。 王国峰摇摇脑袋,表示他对老板的见解有些赞同,但是却不敢恭维。王国峰低低地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是自己选择的,别人没有权力干涉,也没有任何干涉的理由,不是么? 酒吧老板愣住,点点头,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低低地说道,不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呢?是你父母给你联系的么? 王国峰摇摇脑袋,低低地说道,父母给我找的政府工作,我给推了,我不愿意去干,那个地方让人压抑,而又没有任何让人进取的心境。 酒吧老板的兴致一下子被王国峰的话给提起来了,他看着王国峰,眼睛了充满着一种对一个充满故事的人的好奇心,他试探性地问道,那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高就呢?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比政府机关的工作更有吸引力啊。 王国峰暗暗地点头,同样露出了和酒吧老板一样的诡异的笑容,然后低低地说道,殡仪馆,本市最大的殡仪馆。 酒吧老板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住了,他看着王国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打趣般说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哪有人愿意去那种地方。 王国峰打了一个手指哨子,对着柜台后面的服务生大声地说道,给我来上一杯烈性酒,你亲自给我调,淡蓝色的那种,你曾经给他起过一个什么名字来着? 服务生笑着,温柔着说道,蓝色畅想,是用威士忌调制的,我记得您原来最喜欢这种酒了,只不过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我都有些忘记这种酒怎么调了。 感情只有我一个人才敢喝哈!王国峰转过脑袋,静静地看着酒吧老板,眼神中透露出迷茫,是一种似乎只有在喝过烈性酒后才能有的迷茫,他低低地对酒吧老板说道,说实话,什么地方有刺激性,我就去什么地方,就像你的酒吧,正因为原来有这种浓烈的酒,我才会来,正如我的工作,知道么,我是专门为死人服务的入殓师,这样的工作才有挑战感觉,才有一种别人无法感觉到的刺激感觉,我喜欢这个样子。你能懂我的意思么? 酒吧老板终于恢复了笑容,轻轻地在王国峰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淡淡地摇动脖子,轻轻地说道,好吧,我祝你事业顺利! 酒吧老板转身离开,王国峰在他的身后,还嘲讽地大声地喊了一句,说不定以后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在我的目送下离开这个世界,当然,包括你啊。 王国峰的声音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一个小平头的人凑了过来,看着王国峰,眼睛却一动不动,似乎在打量着一个动物园子里刚刚引进来的一头雄狮子。王国峰不屑地对视了这个人一眼,对他感觉到好奇的人太多了,王国峰早就不在意任何人用任何方式来观察他了,哪怕有人用相机对他进行天天二十四小时的跟踪偷拍,他也是毫不在意。 王国峰喝了一口蓝色畅想,浓烈的酒气贯穿肠道,他冷冷地打了一个寒蝉,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没有喝这种酒,他竟然有些不适应了。他长长地咳嗽了一声,对面的人嘿嘿地笑了,王国峰怒了,妈的,看看老子可以,但是嘲笑是万万不可以的。 王国峰冷冷地盯着这个平头小子,他穿着一身黄色的休闲西装,眼睛上没有眼镜,耳朵上却有小小的耳钉,脖子上还挂着一根金灿灿的链子,下身是一条蓝色的牛仔,剪头的西部牛仔靴子,似乎上身和下身有些不配套,但是在这里,个性是主要的,配套是次要的。王国峰哼了一声,那个小子还在笑,是傻笑,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的傻笑。王国峰低低地阴冷地说道,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是挨揍的滋味。 平头小子继续傻笑,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始终不离开王国峰,王国峰的怒气进一步提升,他狠狠地喝了一口蓝色畅想,然后猛然起身,一把抓住平头小子的脖颈,他的举动把身边的人惊动了,平头小子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酒吧的老板急忙向王国峰跑过来。 王国峰刚想挥舞另一个拳头,狠狠地往平头下子的脸上砸下去,被及时赶来的酒吧老板挡住,酒吧老板谄媚地说道,兄弟,别生气,这个也是常客,有什么误会的地方,大家心平气和地说说哈。 王国峰看看酒吧老板,生气地说道,这个小子就这么一直看着我,竟然还在低低地嘲笑我,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酒吧老板愣住,看着平头小子,低低地说道,你看着人家干什么,又不是美女?还笑,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产生了什么幻觉? 平头小子急忙抬起两只厚重的手掌,在自己的脸前左右摇摆着,然后大声地说道,王国峰!王国峰! 王国峰愣住,抓着平头小子的手跟着也松开了,这个平头小子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是谁?为什么我不认识呢?王国峰愣住,等待平头小子的答案。平头小子再此笑了,然后对着身边的人和酒吧老板低低地说道,这个是一个误会,我是他的同学,他忘记了,但是我记得啊,你是不是王国峰啊? 王国峰点点头,然后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我镇的想不起我们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啊?你是? 平头小子急忙用两只手拉动自己的脸皮,尽量让自己的脸显得胖些,他又像电影宫廷戏里的太监小丑一样,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很胖,很调皮,是你的同桌,初中的时候。 王国峰恍然大悟,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看着眼前的平头小子,怎么看也寻找不到曾经的记忆,如果说他和沈志华的相遇之所以认不出来,是因为他和沈志华分别的时候,年龄太小,都相互难以辨认。但是,王国峰和初中同桌的事情是应该能轻松辨认出来的,毕竟那个时候的人都已经基本上有了固定的样子,即便再变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是,眼前的小平头,显然和他的记忆有着太大的出入,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王国峰疑惑地看着小平头,然后不解地说道,你真的是我的同桌蔡明东? 蔡明东急忙像小鸡捣米一样地点头,大声地说道,是啊,我就是蔡明东,老同学,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呢? 王国峰吸了一口气,大声地笑了出来,狠狠地在蔡明东的肩膀头上砸了一拳,大声地说道,你啊,变化真的是太大了,让谁也难以认出来啊!你看看你,现在那还有当时的样子,瘦的都成猴子了,你是怎么减肥这么成功的,你完全可以去做减肥产品的代言了。 蔡明东苦笑一下,低低地说道,你就不要拿着老同学开玩笑了,我没有考上大学,就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几年下来虽说有些积蓄,但是难以达到我心目中的理想,这不,我就举债办了小公司,慢慢地发展,现在是步履维艰啊。我不喜欢喝酒,但是没有办法,为了巴结些有钱的子弟,我只能陪着他们来了,你看他们在哪里正在和两个小美女调侃呢,当真的神仙般的日子啊。 王国峰顺着蔡明东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然有三五个富家子弟在陪着两个小美女喝酒,大有为美女可以不顾一切的架势,一看就是不学无术的几个家伙。但是王国峰认识那几个人,曾经的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唯一不一样的是,在他们都在和美女搭讪的时候,他就一个人闷闷地喝酒,这就是他和别的富家子弟的唯一区别。 王国峰点点头,不屑地说道,哦,就是那几个小子啊,看来你是刚刚和他们接触啊,我认识他们,曾经关系都很好。 蔡明东不禁惊讶地看着王国峰,低低地说道,你不会把我刚刚给你说的话,告诉给他们吧?我刚刚和他们商量好,让他们投资,我来经营,有了利润后我给他们分成呢。 王国峰微微笑了,然后遥遥头,说道,我怎么会出卖你呢,要知道我和他们并不是一路人,我曾经在寂寞的时候来这个酒吧喝酒,和他们一起喝过,但是他们那些龌龊的勾当我从来不参加,我只喝酒,其他的事情我视若无睹。 蔡明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一块沉重的石头忽然间从心里放下了,他看着王国峰,叹口气说道,不知道老同学现在在哪里高就呢?听说你是大学毕业了,应该有了一个好工作了吧,你的家庭背景让我们这些同学都羡慕的很啊。 王国峰皱眉,看着蔡明东,低低地说道,我现在在殡仪馆当入殓师,你有兴趣加入么? 蔡明东愣住,随即哈哈大笑,说道,老同学还是这么幽默啊,拿这个来吓唬我,不过我不害怕,别说是入殓师,就算是让我送死人进火化炉,我也是很乐意干的,这年头,只要给我钱,我什么都愿意干。 王国峰撅着嘴说道,包括杀人么? 蔡明东愣住,看着王国峰,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异样,蔡明东隐隐地感觉到王国峰并没有改变,并没有像他刚刚想的那样是在和他开玩笑,王国峰完全是在认真地和他说话,声音里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蔡明东隐隐地哆嗦了一下,然后低低地说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在殡仪馆当入殓师? 王国峰低低地笑了,举起杯子,爽朗地说道,来,喝酒!工作的事情,只能在工作的时候提及,这个时候说工作,不是太扫兴么! 第九章 蔡明东请来的驱鬼师叫王国峰 王国峰上班之后,立刻收到了师傅的表扬,当然小女孩的父母早就把锦旗送到了王国峰所在的殡仪馆里,总经理看到锦旗后惊诧不已,自从他当上殡仪馆的总经理之后,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每次都是担心家属只要不找殡仪馆的麻烦就可以了,毕竟伺候死人总是比伺候活人要更受人的挑剔和指责。 王国峰先是来到总经理的办公室报道,然后他在一阵虚伪的夸奖声中,暗暗地离开了办公室,没有想到总经理竟然把王国峰的事迹当成了一个特大的先进典型要在全殡仪馆上下举行学习大会,这让王国峰汗然不已。王国峰无奈地叹口气,一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是非之地,然后来到了地下一层,马师傅在那里等着他。 马师傅愣愣地看着床上新放进来的尸体,愁容见于脸上,他没有仔细地去观察王国峰的样子,也似乎根本不担心王国峰的伤会给他留下什么后遗症,他只是看着尸体,然后低低地说道,你这些天过的很爽是么? 王国峰愣住,不知道师傅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凑过去观看师傅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的那具尸体,是一具男尸,脸上有很多麻子。马师傅忽然有些怒色地低声说道,我最反感有麻子的人了,生前没有人帮着他们把麻子去除,到了死后把这个活留给我,镇是让人气愤。 王国峰偷偷地笑笑,然后尽量安慰地说道,师傅,你可以不用关这些本来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啊,你就让他的麻子继续在脸上呆着吧。 马师傅抬起头,看着王国峰,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的腿没有大碍吧? 王国峰抬腿,蹦了两下,欢快地说道,没有什么事情了,你看我又是生龙活虎地在您的面前了,我还要帮着您除妖捉鬼呢。 马师傅急忙抬起胳膊,摆摆手,低声说道,你别跳了,小心一会儿把鬼镇的给找来了,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更多的麻烦。 对了,那个僵尸怎么处理的呢?王国峰忽然想起了他在离开之前,所没有看到的最精彩的环节。 马师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床下,王国峰有些惊愕地也往床下看去,难不成师傅就是把僵尸放在床下等待他自然腐烂么?可是当他底下身子,用眼睛扫视床下之后,他暗暗地放心了,床下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只有白色的地面,冰冷冰冷让人感觉到胆寒。王国峰抬起头,不解地说道,师傅,床下什么也没有啊。 马师傅跟着长出一口气,然后放心地说道,这样最好,如果你也没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就说明僵尸的怨气已经完全地在阳间消散了。 王国峰有些无奈,没有想到师傅让他看床下的目的原来就是想用他的天眼看看床下还有没有怨气。王国峰看着依旧在专心去除死者脸上麻子的马师傅,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好奇心,低低地说道,师傅,但是僵尸到底怎么处理的呢? 马师傅稍微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说道,终于把这些麻子解决了,一个接着一个地去除,还真的麻烦,以后如果有人还是这样的话,我就直接用化妆品把这些缺陷掩盖起来算了,我发现这样去除,不仅浪费我的时间,而且也会对尸体的皮肤造成一定的伤害。 是哦!活着的人谁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去除皮肤上的麻子呢,更何况那块皮肤是一个人的脸,如果不慎毁容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马师傅放下手里的尖锐的小刀子,然后把一块方形的浸满了药水的画布铺在了尸体的脸上,摘下胶皮手套,看着王国峰,低低地说道,这具尸体是一个公司刚刚送来的,我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啊,如果你今天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 什么任务?王国峰的眼睛里露出了喜悦的光芒,他感觉到了一阵兴奋,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到入殓师这种职业是一个让人无限兴奋的职业。 任务就是去这具尸体所在的公司去驱鬼,听送他来的人说那个公司很小,刚刚成立,员工大多是老板的朋友,这个人同样也是老板的朋友,曾经帮助过老板,而且在公司里是举足轻重的二把手,因为公司有他的个人股份,仅次于老板的份额呢。马师傅像是一个说评述的先生,娓娓道来。 王国峰倒是感觉到一阵不舒服,他很反感给一些为富不仁的小老板们服务,因为在他的眼中,小老板们大多都没有做过什么好事情,都是一些贪财好色的的东西。这个观点是他少年时常常出入酒吧和歌厅所总结出来的,那里的所谓富人大多都是一些有钱的小老板,不是很有钱,但是够他们瞎折腾的,正是这种原因,他们往往在那种地方干一些非常龌龊的事情,王国峰早就看得眼皮疲倦了。 马师傅呆呆地看着王国峰,不解地问道,有什么问题么?我看你的脸色有什么不对么?我告诉你啊,这次是去驱除妖气,你难道你没有感觉出这具尸体的周身都沾染着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阴气吗?我如果不是用这种画布把他的脸上盖住,恐怕整间屋子都不能让人呆了,好人如果呆上一个小时,恐怕这一辈子都会患上难以治愈的关节炎。 王国峰耸耸肩膀,低低地说道,好吧,我跟你去就是了,我只是心里上有些不情愿而已,但是师傅认为这是一个锻炼我的好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 这还差不多,当我的徒弟怎么能让所谓的什么心情指挥自己的大脑呢。马师傅侧过脑袋,站起身,推动冰冷的尸床,王国峰急忙把门打开,并在一侧帮着师傅把尸体推出去,然后进入了阴暗并且死一般寂静的楼道里。 这是要去送往哪里呢?王国峰不解地问道。 他要进焚尸炉了。马师傅低低地说道,眼睛看着前方,并示意王国峰去按动电梯。 可是,这个好像并不是我们的工作。王国峰按动电梯地时候,不解地说道,心里暗暗有些反感,不明白为什么第一天上班,看到的师傅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难道这些天来发生了很多故事么,怎么师傅像是换了一个人呢。 马师傅并不直接回答王国峰的问题,当电梯停下,并打开了冰冷的门时,他似乎有所深意地问道,如果火化工不能担任镇住阴魂并且送往焚尸炉的工作,那么这个事情该由谁办理呢?前提是火化工只能完成把普通尸体送往焚尸炉的工作。 王国峰不假思索地说道,既然他已经当上了这个工作岗位,那么他就应该能完成这个工作岗位上所需要的一切任务,如果完成不了,那么直接换成能完成的不就完了么。 马师傅点点头,电梯已经到了,两个人从电梯内走出,马师傅直接说道,很好!那么下午你不用跟着我去驱魔了,你直接去火化工那里报道,我相信你一定会出色地完成任务的。 王国峰愣住,大声地说道,师傅,我不想只做那么枯燥,完全没有激情的工作啊。 可是,愿意做的人不能达到你的满意,那么有什么办法呢,你可是能兼并镇压阴气和送往焚尸炉这两样的任务啊,我们殡仪馆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了。马师傅平静地说道。 王国峰感到一阵委屈,揉揉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错了,我该体谅我们馆内的同事们,该帮忙的以后一定帮忙,不会推诿。 马师傅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小子,看来我要给你上的课还很多啊。 转眼来到了下午,王国峰换上了黑色的衣服,让人感觉他是一个夜行人一样,马师傅看着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换成这个样子,整个像个黑社会一样,还有这种天气用得着带墨镜吗?行了,把它给我摘下来,别在我的面前装蒜! 王国峰愣住,这身行头是他刻意回家准备的,都是他少年时最喜欢的装扮,他心里是这样想的,既然是去给别人驱魔,那么就是说他们在别人的严重俨然就是驱魔师啊,既然是驱魔师那么就该有驱魔师的样子,他在电视中或者小说中看到的驱魔师都是这种样子。于是,王国峰不解地盯着生气的马师傅,低低地说道,难道我们不应该穿的让人肃然起敬一些么?我们难道还要穿着总经理给我们发的殡仪馆的工作服去啊? 马师傅撇了一眼王国峰,提高嗓门说道,我们不要穿工作服,但是我们也不能让大街上的人都感觉我们是危险分子吧,驱魔师如果都是这种样子,这个世界岂不是乱成一锅粥了么?不要总是把小说里的情节运用到现实中,不管用的,你只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职责就可以了,外表的东西都是虚华的。 王国峰愣住,呆呆地想着马师傅的话,良久,他似懂非懂地摘下了眼睛,把外套脱了,只穿着白色的衬衣,跟着马师傅走出了殡仪馆。在即将离开殡仪馆大门的时候,总经理打来电话,急促地说道,快去快回啊,稍微应付下就行了,那个公司给的钱很少,不值得你们这么卖力气,听懂我的话了么? 马师傅不耐烦地哦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并对王国峰抱怨着说道,世俗,总经理镇的是太世俗,一身的铜臭味,这就是我平常不听他的话,也不愿意理睬他的根本原因。 王国峰汗然,忽然有种想笑的感觉,他现在慢慢地发现,其实马师傅是一个特别自视清高的人,所以的他生活甘愿平淡,甘愿清苦。 汽车一路疾驰,路上行人迅速地往后倒退。 王国峰下车的时候看到了一块白色黑字的公司招牌,上面写着:华语原创有限公司。 华语原创?王国峰愣愣地想了一会,心里暗暗地对自己说道,难不成是一个网站公司么?马师傅站在他的身后,低低地在他的耳边说道,这个就是了,我们进去吧。 王国峰点点头,跟着师傅走进了公司,可是一楼竟然是商店,穿过商店的人流,走向二楼,一个大大的箭头直接指向上面的楼层,王国峰汗然,看来这个公司当真是一个小公司了,连一个好的地方也租用不起,找地方就像是在迷宫内寻找出口一样。王国峰硬着眉头往上走,到了三楼,又是一个大大的箭头,箭头指向上面的楼层,到了三楼还是箭头,最后王国峰筋疲力尽一般地陪着师傅走上了最顶层,七楼。 妈的,连一个电梯都没有,真的是穷死了。王国峰暗暗地骂道,被马师傅用一个冷眼看了一会儿,王国峰不再抱怨,跟在师傅的身后。马师傅轻轻地在标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前敲了两下,然后门内有人说,请进。 王国峰和马师傅两个人紧跟着走了进去,屋内的人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那个人是样子长的很普通,却把王国峰给镇住了。总经理缓缓地抬起头,客气地把马师傅迎到座位上,然后看着依旧站着的王国峰,不禁也呆住了。 王国峰长长地叹口气,低低地说道,老同学,真是冤家路窄啊,昨天晚上刚刚见面,现在就重逢了,还是在你的办公室里。 蔡明东愕然,手里的被子险些掉在地方,他愣愣地看着王国峰,低低地说道,你是怎么了?竟然干起这种行当来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当真是剑走偏锋,个性十足啊。 王国峰打趣地笑笑,不客气地坐下,然后低低地说道,行了,快点给我师傅倒茶啊,我们找你这个地方,真的是费尽心计了。 蔡明东急忙答应着,然后跑到饮水机前给马师傅倒上了开水,并打开茶叶盒子,放进杯子里一些干枯的茶叶。王国峰看了看,不是什么好茶,市场上到处都有的大袋子的花茶,这种茶叶让王国峰想到了小时候,爷爷经常喝的那种,那代表着一种安静的心情,可也代表着一种无奈的贫穷。 蔡明东把茶水端到马师傅的身旁,谄媚般说道,马师傅,接下来的事情就辛苦您了,公司里接连出了这么多怪事情,让我们都很着急啊。先是有人莫名地在走出公司门的时候摔倒,然后房顶就掉下来了一块转头,我们真的迷惑了,这样的楼房哪里来的破砖头呢,就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样。可是,我们很确定没有这样的人,我们公司刚刚成立也不可能得罪任何竞争对手啊。再说了,被砸的人自己也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来,有人在晚上加班的时候就感觉到阴风阵阵,即便是把窗户和门都关闭的严严实实,也是会感觉到寒冷的阴风,这种感觉让人心里胆寒,没有人愿意加班了,都说那股莫名的阴风是鬼魂在身边飘荡,您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听到鬼魂就会感到害怕,更别说有鬼在我们身边不住地漂浮着了。至于,我们公司的老李,更是让人非议所思,他竟然在人行道上被一辆自行车撞死了,这个让人太难以接受了,就连那个骑自行车的小孩子也是目瞪口呆。 马师傅急忙摆摆手,然后喝口茶水,很平静地说道,行了,不用说了,我了解了。 蔡明东咽口吐沫,僵硬着笑脸看着马师傅,低低地说道,师傅,您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了,希望您能手到擒来,另外,如果您能把任务完成好,价钱方面我们会给您一些好处的。 马师傅愣住,冷冷地看着蔡明东,正色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势力呢,你既然已经给了殡仪馆总经理的钱,他派我来,这个就是我的任务了,我干什么还要你的钱呢。我说徒弟,你这个同学不像你啊,怎么和咱们的总经理一个德行呢,我说,是不是只要是人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都会有这种让人恶心的铜臭味呢? 王国峰看了一眼蔡明东,笑着说道,师傅,不是的,我这个同学向来是爱开玩笑,见到不同的人就愿意用冷笑话搞活一下氛围,他刚刚的意思很明确啊,完成好就给好处,完成不好就没有好处,这个都是骗人的话了,师傅莫要相信啊。 马师傅冷静地起身,然后走向公司办公的地方,一边走一边低低地说道,我才不相信这些总经理的鬼话呢,在我的眼睛里,这些人真的不如鬼说的的话让人相信呢。 蔡明东不禁打了一个寒蝉,他没有想到自己被驱魔师比作连鬼不如,这个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岂不是让所有人都误会么,说不定还会有人传言这些事情都是蔡明东一个人整出来的呢,那样他刚刚开始的事业又要被迫停产了。 公司办公的地方竟然和总经理的办公室相隔很远,在两头,王国峰一边跟着蔡明东走,一边不解地说道,我说,老同学,你租用房子怎么也不租用方便点,这样隔阂着,你感觉好么,是不是怕你做了坏事被公司里的人看到啊。 蔡明东急忙摆手,让王国峰不要说这样的话,这是扰乱军心的话,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关键时期,蔡明东低低地说道,我也不想啊,你知道的,中间这几间要的价钱高,而我现在没有必要全部租下来,就选择了价钱最低的那个单间当成我的办公室了。没有办法啊,兄弟现在很落魄,根本没有钱来维持自己的开销,你不知道啊,为了办这个公司,我到处借钱,现在又摊上了这种匪夷所思的恶事,我真的是倒霉透顶了。 王国峰急忙打断蔡明东的话,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别冲着我抱怨了,等着有时间去我的家里,我让我老爸考虑下给你投资的事情怎么样呢? 蔡明东大喜,两只眼睛里放出了金色的光芒,他看着王国峰,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了,狠狠地把王国峰抱在怀里,大声地说道,真的吗?你镇的是我的好兄弟啊! 王国峰愣住,叹口气,说道,我也不能保证成功啊,你还是放开我,我们先把驱魔的事情整理清楚再说吧,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蔡明东急切地点头,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那个动作很标准,看样子很像是一个酒店里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他看来没有少给人做这个动作,一股感叹的心情一下子涌上了王国峰的心头,他暗暗地感叹,然后低低地说道,看的出来,你这些年没少收到打击。 蔡明东被王国峰的话给说愣住了,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了吵闹声,王国峰愣住,顺着声音望去,想看看蔡明东的公司里的员工是怎么在老板的面前吵架的。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怒气冲冲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正好撞在了蔡明东的身上,小姑娘大声地骂了一声,然后盯着蔡明东,良久不说话,最后在众人的不解中,小姑娘大声地说道,你们不要就算了,有的是人要我的作品,真的是不识好歹,让本姑奶奶来,却是说这个,难道电话里就不能说清楚么?你们时间不宝贵,本姑娘的时间到是宝贵的很啊,对了,必须把我的车票报销了。 说着,小姑娘就伸出收来,向蔡明东要钱,蔡明东看着小姑娘一头雾水,急忙看着屋内,大声地说道,总监,这个是怎么回事?你过来说明一下,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跑来一个要钱的,真是晦气。 小姑娘大怒,怒视着蔡明东,大声地说道,我才晦气呢,一出门就看到你这个丧门星,我的东东如果放在别家,现在早就有名气了,就是听了你们的总监的话,才作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没有管你们要精神和作品损失费用就不错了,你们反倒说我是晦气了,真是一群不要脸的人啊,就这么一个破地方愣敢说自己是华语原创基地,当真是脑残加大言不惭啊。 总监小跑着过来,挡在蔡明东的面前,看着小姑娘,拉扯着小姑娘的衣服,低低地说道,我们在安静地地方好好地说好吧,我们总经理还有客人,你刚刚也看到了,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说你的事情啊,再说了,按照约定,我们的事情似乎已经处理清楚了,请不要再纠缠了。 小姑娘一时无语,看着蔡明东把王国峰和马师傅请进屋子里,再也不理睬她了,大口大口喘气了粗气,她低低地说道,好吧,等着我哪天出名了,我要你们好看!咱们等着瞧! 总监温柔地说道,好吧,我们等待着这么一个辉煌的时刻。 蔡明东和王国峰先走进了里屋,而马师傅则一个人在屋子里转着,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又不让蔡明东和王国峰两个人跟着,怕影响到他,蔡明东只能在所有公司员工的面前说道,公司刚刚请来一个上级领到,来公司视察工作,各个员工只要安心工作就可以了。 总监叹着气走了进来,蔡明东急忙问道,刚刚那个小姑娘是这么回事情呢? 总监无奈地说道,这个是我们公司之前签约的一个作者,她是写恐怖作品的,但是最近的市场行情和公司内部的情况,我们不得不把这样的作品暂时放置起来,等待回暖的时候再利用吧,可是她不依不饶的,非要我们帮着他出版,还说她的作品乃是当世奇作,无人能及,比鬼吹灯更能火爆市场,吸引读者。这种胡话,我们不能信。 蔡明东点点,装出老板的派头,说道,你去忙吧,我知道了,这样的作者以后就不要招揽了,没有创造价值不说,还会给公司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她已经走了。总监低低地回答,这个时候门口竟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笑声,是有人刻意这么装出来的,王国峰一听就听出来了,可是公司的员工这个时候都是神经紧张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地都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然后纷纷惊恐地看向门口,刚刚被赶走的小姑娘竟然又回来了,她露出诡异的笑容,大声地说道,怎么样,我还是有写恐怖小说的天资的吧,我知道人类在什么时候能感觉到恐惧,能知道什么对对什么恐惧。 王国峰无奈地叹口气,心想这个小姑娘很有可能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学生,否则怎么会如此地幼稚呢,想想他曾经上学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把自己的幼稚当成个性,把自己的个性当成成熟,只有等到自己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才彻彻底底地明白,之前的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在别人眼中的一个追逐风雨的少年而已。 这时,马师傅忽然大喝一声,一道金光忽然从屋子的一角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所有人都在那一刹那愣住,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声,小姑娘这个时候目瞪口呆,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镇的见到了自己恐怖小说中描写的场景。马师傅的身后有一个黑色的袋子,他摘下来,大声地冲着王国峰喊道,徒弟快过来帮我撑着袋子,就是这团黑气无疑! 王国峰大声地答应一声,然后急速地跑过去,帮着师傅撑起了那口黑色的袋子,袋子被阴风刮的鼓鼓的,而房间里其他的地方风平浪静,这个墙角却是阴风大作,周围的桌子竟然都被阴风割除了道道清晰的口子。马师傅在王国峰赶到的时候,忽然在王国峰的身上贴上了一张黄色的纸条,上面写着没有人认识的扭曲的文字。 这是护身符,不要把他弄掉了。马师傅大声地说着,王国峰急忙点点头。 一阵阴风忽然从王国峰的身边瞬间经过,他幸亏及时地被马师傅贴上了护身符,否则他肯定会被这股阴风伤到,王国峰在马师傅的指挥下,把口袋的口子张开的大大的,正对着阴风的方向,把阴风全部兜住。而马师傅则用自己的灵器四处挥舞,用来逼出暗藏的阴气,在墙角处的阴风渐渐缓解,马师傅急忙命令王国峰马上把袋子收口。王国峰紧紧地扎紧袋子的口,马师傅来到蔡明东的面前,平静地说道,你把这些符咒燃烧,用灰融合的水冲刷一下地面就好了,只不过是这间房子里曾经发生了血案,死者的怨气遗留在了地方上,你们公司的员工长期在这里工作的话,不慎就会沾染上怨气,从而导致不可思议的怪事情发生啊。 蔡明东愤恨地吐了一口吐沫,狠狠地说道,妈的,我说怎么会给我这么低的租金呢,原来是一间阴房!没有人租用,才租给我的,房东是拿我当冤大头了! 蔡明东身旁的小姑娘这个时候眨巴着眼睛,愣愣地盯着王国峰和马师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似乎很崇敬地盯着马师傅,那种崇拜中参杂着幼稚的眼神一下子引起了马师傅的注意,他低低地问道,你叫什么啊? 小姑娘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叫小爱爱。 真可爱,这个名字很符合你的形象!马师傅笑着离开,王国峰在他的身后跟着。 这个时候小爱爱像是忽然响起了什么,忽然拦住了王国峰的胳膊,王国峰愣住,愣愣地看着小爱爱,说道,你有什么事情么?我们之间难道还存在写小说和给稿费的关系啊? 小爱爱摇摇脑袋,低低地说道,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呢?我、我是一个恐怖小说作者,以前写东西都是我遐想出来的,这次竟然看到了真实的场景,我想从你这里多了解一些恐怖小说的现实题材,好么? 王国峰愣住,不禁犹豫地看着小爱爱,马师傅已经不见人影了,可小爱爱大有拿不到电话不撒手的态势。于是,王国峰焦急地说道,这样吧,你管蔡明东要,让他给你好吧。 蔡明东是谁?小爱爱不解地问道。 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板啊,就是身边的这个人啊,他是我的同学。王国峰终于挣开了小爱爱的胳膊,一下子折腾出来,迅速离开了。 王国峰的身后忽然响起了小爱爱的叫喊声,她大声地说道,原来你叫蔡明东啊!快点把这个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告诉我,要不然我非要把你的名字贴在网上,让所有的作者和读者都看到你的名字,知道你这个黑心的文学网站和你这个黑心的老板的全部内幕。 蔡明东无奈地摇摇脑袋,无助地说道,好吧,我给你就是了,但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有什么黑幕,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给我们说说啊,让我们也了解一下我们公司有什么内幕啊。 小爱爱撅起嘴巴,哼了一声,眼睛去寻找王国峰的身影,门外空荡荡。 此时的王国峰和马师傅已经坐上了汽车。 汽车一路疾驰,路上的行人慢悠悠地走着,这个时候正适合逛街,温暖舒适。 马师傅的电话紧跟着响了,殡仪馆的总经理在电话那端大声地催促着,怎么还没有回来啊,那个公司给了那么点钱,你们两个应付一下就可以,没有必要很认真的啊。 马师傅一句话没有说,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地说道,世俗,世俗,太世俗了! 王国峰不禁暗暗地笑出了声,这笑声换来了马师傅的白眼。 第十章 无奈的错爱 王国峰跟着马师傅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殡仪馆,殡仪馆里没有人,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任何新来的任务,总经理就站在门口,等待着马师傅和王国峰赶来。 马师傅还是不忘小声地嘟囔一句,果真是一个小心眼的人。马师傅走近总经理,总经理不解地看着马师傅,乐呵呵地说道,怎么了,看样子似乎有些不高兴啊。 马师傅拍拍王国峰的肩膀,大声地说道,是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呢?可能是我们赶路赶的太急了,所以心情跟着就成了急脾气。 总经理看了看王国峰,马师傅径直地头也不回地向着殡仪馆的方向走去了,他的背影显露出一份不屑。王国峰看看总经理,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也很无奈,然后转身向这马师傅的方向追了过去,只留下总经理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门口。总经理感觉到了一种冷落,拜拜手臂,低声冷冷地说道,这个两个怪人,真的不见阳光。 下班之后,王国峰接到了蔡明东打来的电话,蔡明东在电话另一端很是恳求地对王国峰说道,快点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就差你了。 王国峰对于这样的热情倒是头一次遇到,刚想说几句反驳的话,没想到被蔡明东立马给用机关枪一样的话给堵住了。蔡明东不断地牢骚着,这么些年的老同学了,一起去吃饭怎么还这么推三阻四的呢?就想着一个人去酒吧喝酒啊?多没有意思啊,给点情面吧,我请客,我求求你还不不行么? 王国峰脸皮薄,没有办法,只能低低地答应道,那这样好吧,我先回家换身衣服,洗澡,你知道我们这一行,必须天天洗澡,不然我的心理上没有什么隔阂,恐怕你也会被一种福尔马林的味道刺激到,然后浮想联翩吧? 蔡明东愣住,等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道,你说的倒也是,但是你不说我也想不到,你刚刚一说,我怎么有点害怕了呢。 王国峰憨憨地笑了,说道,那先这样,我挂了哈。 蔡明东急忙又说道,挂什么挂啊?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我告诉你啊,你最好带着自己的女朋来,这样的朋友聚会,就两个老爷们在一起根本没有什么意思,带上各自的女朋友吧,会把气愤弄的很活跃的。 王国峰愣住,然后低低地笑了,说道,那你是不是也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呢? 蔡明东吹了一个口哨,然后不屑地说道,我根本不需要女朋友,女人对我来说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不想被一个女人束缚,如果你不能带的话,我可以找来两个人,一个陪你另一个陪着我,这样怎么样啊? 王国峰愣愣地想了一会儿,一副不堪入目的场景顿时在他的眼前开始闪现,他急忙说道,这样吧,我找我的,你找你的,咱们两个人谁也别搀和,否则出了麻烦,谁也解释不清楚!爱情这个东西,能不动别人最好别动,代价太大了。 蔡明东不屑地吹了一声口哨,然后阴森地说道,你啊就是太谨慎了,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一种感觉,有感觉就在一起,没感觉了就分开,如此简单,不要把什么深刻的大道理硬往两个人的身上加,这样会有更大的束缚的。我给你说啊,无形的网和绳子往往比现实的网还要让人喘息难受啊。 王国峰似乎有些同意蔡明东的意见,但他还是没有蔡明东那么开放,没有见接收蔡明东给他找别的女人来助兴的意见,一个人挂断电话之前,很坚定地对话筒说道,我会带着我的女朋友去的,我现在不需要别的女人。 王国峰是在晚上八点准时出现在蔡明东所说的那家酒馆的,酒馆的名字有些别致,叫聚义厅,猛然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走进了水浒传里的忠义堂,脑子里还不禁让人想起电视剧里的众多英雄大碗吃酒大块吃肉的场景。王国峰被一个古代装束的服务员大声吆喝地请进了殿内,他不禁笑出来声。 服务员大声地说道,客官不知道是有人相约呢,还是独自一人? 王国峰点点头,说道,里面有人等我,外面一会儿也会有人来。 服务员忽然冷愣住,眨着眼睛看着王国峰,不知道是该把他安排在一个空位子还是让他一个人去寻找自己的伙伴。王国峰笑笑,蔡明东热情地迎上来,然后支开服务员,笑着说道,你啊,在什么地方都故弄玄虚,怎么没有带女朋友呢? 王国峰抽动了一下鼻子,说道,她啊总是想保持一份神秘,一会儿才能来,我也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蔡明东不解地哦了一声,然后陪着王国峰向着一个单间走去,还没有推开门,门内动感的音乐便传出来,可以清晰地听到有一个女孩子在火爆地唱着一首让人呕吐的歌曲,里面的女孩子是谁?王国峰握着门把手愣住,看着面带微笑的蔡明东,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低低地说道,你进去看看啊,看着合适,今晚她就是你的了。 王国峰蔑视地看了一眼蔡明东,一边低低地回答,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一边故作自然地打开了房门,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王国峰抽动鼻子,心里暗暗抵触起来,如此招摇的女人看来也只能适合蔡明东这种品味的。蔡明东把王国峰引进房中,给女子介绍道,这个是我的老同学,现在神通广大,职业保密。 女子愣住,随即露出笑容,低低地说道,那一定是干大事情的人啦! 蔡明东立马插科打诨般在一旁搭腔说道,这个当然了,能让我请来的人,那一个不是干大事情的人呢,尤其是我的这个同学,你先记住他的名字哈,王国峰,以后一定能家喻户晓的!但是现在要给你保留一个神秘,不能告诉你他是干什么的。 女子矫揉造作地依偎在蔡明东的肩膀上,晃动着蔡明东的胳膊,娇滴滴地说道,你啊就会吊住人家的胃口,然后什么也不说了,这样人家晚上睡不着觉怎么办呢?小心我晚上想起来的时候用电话骚扰你啊。 蔡明东捏了一下女子的鼻子,然后低低地说道,这样正合我意,我太希望你每天都骚扰我呢。哦对了,忘记介绍你了,国峰啊,这个是我的女朋友叫娜娜。 王国峰点点头,并没有按照他的习惯是伸出右手去和一个人呢握手,他笑着说道,你好娜娜,很高兴能认识你。 娜娜娇柔地挥舞一下自己的长发,香气随之弥散开来,这让有些鼻炎的王国峰不禁又抽动了两下鼻子,他点点头,然后咽口吐沫。娜娜表现出一种风韵场所经常会有的女人表情,打趣地说道,不知道王国峰先生要不要我帮你叫上我的一个姐妹呢,包你满意的。 王国峰急忙摆摆手,蔡明东也紧接着说道,怎么你的那个什么女友还不出现呢?我们都等不及了,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始尽情地吃了啊,你看这满桌子的菜都是给你的那位准备的。 娜娜不高兴地推了一下蔡明东,装出反感的样子说道,怎么没有我的份么? 蔡明东急忙地下脑袋,一边神情地看着娜娜一边笑声说道,当然还有你啊,是给你们两个人主准备的,我们两个大男人是专门伺候你们的。 门忽然吱吱呀呀地开了,一个漂亮的脸蛋露出来,蔡明东愣愣地看着,王国峰没有动也是笑着看着,女孩走了进来,招招手,见没有人搭理她,径直走到王国峰身边,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大声地说道,非要老娘表现出原貌才肯说话是吧? 王国峰一下子搂住了沈志华,看看沈志华挣脱的样子,又看看蔡明东和娜娜,爽朗地说道,这个就是我的女朋友啦,沈志华。这两位,一个是我的同学蔡明东,一个同学的女友娜娜,好啦,人都到齐了,现在可以开怀畅饮了。 王国峰本想让沈志华和娜娜一起去玩,可是忽然发现蔡明东的眼睛竟然直勾勾地盯着沈志华,那中眼神只要是一个男人就可以看出里面深层次地包含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意思。王国峰愤恨地拍打蔡明东,他忽然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呆呆地看着王国峰,然后低低地说道,没有想到你这个老同学竟然有这等艳福啊。 王国峰打开一瓶酒,咕咚咕咚地倒在蔡明东的酒杯中,看着他一口喝干,而娜娜正领着沈志华一起对唱。王国峰试探性地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对我的女朋友打上什么坏主意了?我先警告你一下啊,这个最好别有,有的也没有用。 蔡明东急忙点头,露出商人特有的诡异笑容,低低地说道,你想哪去了,我怎么会干你想的那种事情呢?我们是老同学啊,不过我怎么感觉她有种让我熟悉的感觉呢,就好像我曾经见到过她一样啊。 王国峰叹口气,说道,这个你还真有可能,我们两个人从小是邻居,长大后因为家庭原因,各自都搬进了城市里,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再次碰到了,就彼此心有灵犀一点通了。这个在我看来,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蔡明东惊讶地看着王国峰,想了很久,然后再次喝干了王国峰刚刚给他倒满的酒。蔡明东抬头看看两个女人,大声地说道,你们两个唱一个抒情的好不,给我们来一点浪漫的感觉,这个音乐太让人感觉到紧张了,我们该放松一下。 娜娜撇撇嘴,沈志华高声地说道,我给你们唱一个热情奔放的吧。 王国峰苦笑一下,看着蔡明东,说道,你今天找我来这种地方消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给我说呢?咱们之间最好不要用这套虚无的东西,我很反感这样的规则,你心里应该明白的。 蔡明东哦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忽然又打住了,他看看王国峰,良久才说道,我没有什么事情,找你来玩就是来玩,来喝酒! 说完,蔡明东举起手里的酒杯狠狠地和王国峰碰杯,随着一声清脆的响音,他怅然地喝干了酒杯里的酒,然后长长地叹口气,从此再不和王国峰多说。 王国峰心里的疑团却渐渐地升腾起来,他深深地感觉到蔡明东的心里肯定是有事情的,蔡明东找他来这里,肯定不是单单地来消费,至于喊来女朋友,肯定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知道他们见面的人怀疑到什么。王国峰一直对这种中国式的交流很熟知,越是表面文章做足的背后,一定会有更隐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