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跟梁怡第一次认识 天空灰了二分之一,雨也下了二分之一,我遇见了今年梅雨季的第一场雨,竟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感觉这冰冷的温度,右手手心湿掉之后,我把右手收回,伸出左手,左手手背也湿掉之后,我离开阳台走进客厅。 "我出去一下"我对文轩说,他正在客厅看着电视:"喔,下雨了你要去哪?" "没,没什麽。" 我在柜子内拿了把伞,确定这把伞是好的之后,扭开门把带着雨伞下楼,再确定一次现在正下着雨,我轻轻的推开雨伞,然后确定我不会被水弄湿了衣服,我低下头去看着一滴一滴雨水激起的涟漪。 "喂,帮我买杯饮料回来" "喝什麽。" "你知道的,我上去了"文轩说完便迳自上楼去,我拿出那一副好久没戴,泛点紫色的太阳眼镜,然后戴上它,往街口转角处走。 我,来到了一座公园,熟悉的公园。 记得升上专科三年级那一年,在我家街口转角那一间宠物店的斜对面,有一座新建好的公园,公园内有一个不小的喷水池,每到傍晚时间,就会有许多人在公园活动,散步也好,聊天也好,溜狗也好,打太极拳的也有。 我沿着那整齐排列的小树,缓缓的从公园小门走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一个伯伯在舞剑,速度非常的缓慢,我想那就是所谓的太极剑吧。 经过了他身旁,他慈祥的对我笑一笑,我也回敬他一个一百二十分的微笑,这叫做礼貌。 傍晚的风有点凉,徐徐的吹来,我看见一棵大树的叶子不断的被吹落,落在一张长板凳上。 我用手将落叶扫到地上去,把书搁在板凳上,然后坐了下来。 在最近这几天的傍晚我多半会自己出现在这一座新建好的公园,我不是来聊天,不是来散步,更不是溜狗,当然不可能打太极拳或者舞着太极剑。 我来看书,看这比英文字母还难懂的商用微积分。 记得发现这一座新公园时,是上一次和文轩去参加国中同学会回来时,他发现的。 起先去看书的我,因为受不了那该死的三角函数,我欲征服它们,却反被它们所征服,我合上书本,一道橘色光芒射入眼帘,西下的夕阳还是很美丽,脑海中充斥着三角函数的我,心情却不怎麽美丽。 我记得这一天很不一样,因为有一条狗正缓缓向我走来。 "汪,汪,汪汪",有一条白色的狗,染着夕阳,突然向我的方向冲过来,我吓了一大跳。 想起了以前念小学时,骑脚踏车上学的途中都会被狗追,那条狗是在一间老旧槟榔摊内,或许牠习惯性的帮主人顾家,可是每一次从马路的这一端追到马路对面去,那条狗才肯善罢甘休,我好几次差点被车子撞到,就因为那条笨狗。 之后可能牠也懒得理我了,就不再追我,只是看着我离去。 这一段痛苦的回忆,让我每次经过那条路,都会不自觉的望向那间槟榔摊,它已经没人经营,当然也不见那条狗儿的踪影。 没想到这五专生活才刚开始,被狗追的衰事又降临在我身上,而且那一条狗非常的可恶,牠不是从一开始就开始追你,牠会静静看你经过,一次,两次,第三次你经过他身旁时,还会觉得"这只狗好乖啊"。 当我这麽想完以后,那只狗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吼了一声:"汪!",当时我差点摔到一旁的农田里去。 那条狗的眼神看来居然很得意。 圈圈你的叉叉。 从此我不再经过那一条路。 这披着白色绒毛的小狗至今依然在我眼前未曾移动,我看牠,牠看我。 这古有云,敌不动,我不动,但,如今要是敌先动,我可能就好痛了。 不知道为什麽,一向蛮怕狗的我居然会蹲下身子,将我的手缓缓的靠近牠,我想摸牠的头,因为牠真的很可爱,眼神带点无辜。 我的手缓缓的伸到牠的头上,有些颤抖。 那看起来毛绒绒的身体像棉花似的。 事实证明我的愚蠢,我真不该乱伸出手,因为牠居然张嘴往我的手咬过来。 "ㄉㄨㄥㄉㄨㄥ,不可以" 被这只小东西吓到的我,跌坐在地上,面对的是火红的夕阳,一个女孩往我的方向走来,缓缓抱起那坨棉花,喔不,是那只狗。 "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不可以乱咬人,怎麽都不听呢" 她抱起那条名不知为东东?冬冬?咚咚还是冬冬的狗儿,搓揉着牠的身体,牠伸了伸舌头来舔那女孩的脸,这无疑是一幅完美的画面,背景就是西下的斜阳,而最欣赏这幅画的人应该就是我。 "对不起,你没事吧?" "呃,没事,没事。" 没事,我意思是,以后没事不会去接近狗了。 我可不想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留下痛苦回忆。 "你说什麽?" 天知道我的自言自语被她所听到, "没有,我自言自语而已。" "喔.." 她抱着"棉花狗"离开了,离开了我的视线,离开了那一幅以夕阳为背景的美丽画面,夕阳还是那麽美,而她的长相我却没有看见。 拍拍身上的灰,收拾好没翻半页的书,我悻悻然的离去,从明天开始我应该不会再来了,一方面是因为三角函数我已经不想懂,另一方面则是我不想再被狗儿吓到。 总归出这几天在公园闲晃的结论是:我依然怕狗。 隔天中午,我独自一人在餐厅觅食,因为文轩已经提前把这个月的零用钱给花掉,所以他只能躲在教室喝白开水,并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因为我自己也很穷,对,我要是赞助他一餐,我得吃两餐泡面,而这星期我已经吃了六碗泡面。 说真的,这些到学校来租摊位的摊贩一个月要给学校那麽多钱,还能够继续经营下去,那就代表他们从我们身上赚了更多的钱,光是中午时间,美食街大约涌入了一千五百人以上,我们学校美食街有这麽大? 是有这麽大,那号称的一千五百人已经占满了整个美食街,大约有四,五十人卡在"全家便利商店"里头出不来。 我快速的到一家最少人光顾的摊贩去,快速的拿了一客便当,快速的付了帐,更快速的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找个位子有多难呢,在这一千多人当中,你可以想像吗? 有没有看过百货公司周年庆时,衣服大拍卖开始时,那挤破头都要抢到便宜又好看的衣服的那些欧巴桑们? 我想有过之而无不及,幸运的我在饮料舖前找到一张还没有人坐下的椅子,我赶紧拿着便当就位,在我坐下来的瞬间,这张椅子的空位也正好被填满,一张桌子可以坐四个人,也就是说同时有三人和我一起对这张桌子产生"企图",而且同时达到目的。 我轻呼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那盒便当。 "同学" 难怪这家没啥人,东西难吃的要命。 "欸,同学" 这什麽鸟鸡腿,居然这麽小支,难道真是鸟的腿! "啪!" 一双手快速的摊开落在桌面上,也落在我的眼前,一位看来非常激动的同学正怒视着我。 "同学,我叫了你三次耶!" 我还含着鸡腿,举起我的右手食指,指着自己?! 我知道我的动作实在愚蠢,所以请你们不要想像这一个尴尬的画面。 "你在跟我说话?" "没错,同学..虽然你正在享受午饭,可是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把鸡腿放回便当盒内,然后抬着头看着她。 "餐厅这麽多人,为什麽不找别人帮忙,非得找我呢?" "你是帮,是不帮?" "帮..帮..哈.." 她好凶,所以我帮,我就是标准的恶人无胆型。 "要帮你什麽?" "很简单" "嗯?什麽?" "把你的班级,姓名,座号给我。" "啊啊?" "啊什麽,给是不给?" "给..给..哈.." 我接过纸笔,把我的个人资料简单的写上,然后莫名奇妙的把纸递还给她。 "好了,还有什麽事吗?" "我想应该是没了,谢谢你,如果有必要,我会自己来找你的。" 说完她拿着纸条消失在充满一千五百人的美食街中,我看着鸡腿出了神。 她的眼神我忘不了。 那就是传说中的,水汪汪如少女漫画般的大眼睛吗,而且好像真的带着电。 在我好不容易喀完那支像"鸟腿"的鸡腿回到教室以后,一群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兄弟,怎麽都没通知我们?" 文轩走到我旁边来之后坐了下来,神态竟似一副历尽沧桑的老学者,问着我。 "通知什麽啊?" "刚刚有个漂亮的女孩跟她的朋友来班上找人。" "怎样?哪个漂亮女孩?" "她没说她的名字。" "那她说了什麽?" "我们问她要找谁,她说来找老公" "然后?" "我问她:"你老公是谁?"她说,陆靖凡!" 我摔倒了,连同椅子一起翻了过去,还有我桌上的那杯刚买的黑砖奶茶。 可我并没有马上爬起来,我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我什麽时候成了人家的老公,怎麽我都不知道。 "就算秘密被发现也不用这麽惊讶吧,起来吧!" 文轩伸出右手,我拉着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发现更多人围在我桌旁了。 你以为他们是看我跌倒要来关心我吗,那麽你太天真了。 "欸,是怎麽认识的啊?" "她是哪一班的啊" "进行到什麽关系啦" "打算瞒我们多久啊" 一句又一句的疑问句揽到我身上,而我却弄不出一个答案。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对,一定是哪里搞错!" "少来了,都叫到老公了,还会搞错" "对啊,搞错怎不是叫我老公,怎叫你啊!" 一句又一句的质疑,又扯到我身上,我同样无话可说。 在一瞬间我想到了方才在美食街跟我要资料的女孩。 不会是她吧,应该不会是的。 "欸,我问你们喔,你们可不可以形容一下那女孩的长相" "很长很直很柔顺的黑发" "粉红色,很可爱的T恤" "蓝色,有点野性味道的牛仔裤" "银色羽毛状,很配她的墬链" "目测身高应该是160公分" "目测体重42" "目测三围是.." "okok,三围就不用了,我想一定是搞错了" 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啊!!! 按照大家形容的来看,相信你们脑中并没有画面,那就让我来仔细的叙述一下。 她的身高在一百五十五公分到一百六十公分之间,我想她大概和别人一样号称一百六。 她的头发长度及肩,也确实乌黑亮丽。 她的脸就是所谓的鹅蛋脸,脸颊似乎稍泛着红晕,白里透红。 有着一对大眼睛,就好像少女漫画内的那种。 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生动丰富的表情。 颈上挂着一条银色,两根羽毛重叠在一起的墬饰。 依照我的推测,她是属于活泼美人型的。 三围是,咳,跳过。 "停---" "怎样,你决定要说了吗?" "说你的大头鬼!" "那不然是怎样嘛?" "我决定跟你们说清楚" "刚问你又说说我的大头鬼,现在还不是要说了" "我根本不认识那位你们口中所说的女孩,而且也不知道为何她会称呼我老公,我想一定是她搞错了,认错人了。" "你少来了啦" "对啊" "怎麽可能认错,太夸张了" 这时候教室外又引起一阵骚动,感觉有一股不对劲的气氛直逼教室门口,直逼向我。 她出现在门外,观望之后很直接的走进来,拉着我的手,然后把我带离教室。 "喂,你要带我去哪啊" "........" "喂,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 "喂.." 我是不是忘了对你们做自我介绍? 因为会有人帮我做这个工作。 "陆靖凡,身高176公分,65公斤,血型B型,牡羊座,没有外号,也没有不良嗜好,兴趣是听音乐与运动,单身,寻求对象中,个性简单,思想有些怪异,自诩怪人一个,喜欢交没有心机的朋友。" "啊!?",她很顺的将我的资料念了出来,然后看着我,我却无话可说,因为她没有认错,所有的资料全都符合,她找的就是我。 说完她转过头去,霎时我似乎闻到她的发香。 她又拉着我一直走,走到图书馆,进去之后她亮出学生证,把我带进图书馆里头,在最尽头的一排长椅,她拉着我坐了下来。 可我坐不安稳,我就像是独自到国外旅游却看不懂地图慌张着急的旅客,偏偏又是在荒野中迷路,没有救兵可以搬,只有不知何时会出现把我吓得半死或者将我生吃还不用沾哇沙米的猛兽。 "我知道你很慌张,也感到莫名奇妙,但是经我的比对之后" "比对之后?什麽?" "你的每一项都很符合" "符合什麽啊?" "当我男朋友的条件。" 她说。 第二章 梁怡莫名其妙的认定我是他男朋友 公园内的秋千静止不动,路灯的光依稀照着那一张我熟悉的长板凳。 熟悉的画面也开始逐格的播放,我停下了脚步。 我拍一拍落在长板凳上的树叶,然后从口袋中拿出面纸将板凳擦乾,我只擦了一个够我屁股休息的大小,然后把伞换到左手,在那张长板凳上坐了下来。 今天没有打太极拳的人,因为下着雨,今天也不会出现那一坨像棉花的狗儿,因为下着雨。 今天应该在家里休息的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是我却在这里,因为下着雨。 这雨来的快,也去的快,就好像我的记忆一样,瞬间被塞满,却又瞬间被释放,释放完毕之后,又自动回收那些奇奇怪怪,原本不该有的记忆回来。 雨停了,我将伞收好,轻轻搁在板凳上。 我从口袋拿出了三片乾枯的枫叶,那依旧是红色,其中一片已经断了三分之一的叶心,另外两片则比较完整,这代表着"年份"的不同。 不自觉的抬头看了那盏路灯,它像是认出我来似的跟我打了招呼,今天的灯光似乎特别强,尽管透着雨。 我仔细的看着手上那三片枫叶,断了叶心的那一片,上面写着一个"待"字,是用超细体奇异笔写的。 这一片叶子是当时茉莉她,在决定了不再傻傻的等"他"时,交给我的。 而且那天晚上她对我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我看了一下戴在左手手腕上的手表,它是安静的,时针已经指在六,而分针已经走到了十二。 她很认真的说,对,她说我符合当她男朋友的条件,我没有听错,她确实这麽说。 "啊啊!!!" 震惊之余的我不自觉的喊了一声,在那之后我发现图书馆内的所有人全都盯着我看。 她又拉住我的手将我牵到一旁的角落,两人缩在里头。 "你干嘛呀?" "我才想问你干嘛" "很惊讶吗" "是非常惊讶" "我只说符合当我男朋友的条件,又没说要你当我男朋友" 是啊..她好像没说,那我在惊讶什麽 这时候我听到嗯嗯啊啊的声音,在旁边的书柜后面。 我跟她同时从书的缝隙看过去,看到一个女生压在一个男生的大腿上,两人正在接吻,而且吻的火热。 我马上别过头来,她却还在看,而且看的津津有味。 "不会吧,原来我们学校图书馆有这种戏码可以看啊?",这是事后跟文轩提起时,他的反应。 "欸,你这样偷看人家不好吧" "欸,我问你喔!"她拉一拉我的衣角,头低低的说着。 "什麽?" "接吻的时候是什麽感觉啊?" 考倒我了,接吻的时候是什麽感觉啊,这..虽然我有交过女朋友,可是当时年纪小,根本没想这麽多,所以也没有尝试过。 "我好想知道!" 她说完我正好眨了眼睛,当我睁开眼时她的脸已经向我贴近,无法阻止,阻止不了了,啊! 她的唇很轻的印上了我的唇,我的唇却不作反抗的让她侵袭。 "哇...好恐怖的感觉.." 亲完我之后她这麽说。 "你.." "嗯..好恐怖的感觉...",她的眼珠转呀转的,不晓得在想些什麽。 话说完然后她又亲了下去。 我第二次遭受攻击。 "决定了,我允许你当我男朋友" "啊--------------!" 抱歉,我又叫了出来,而且这次她依然牵着我的手,将我拉着往图书馆外面跑。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怎麽样,可能也猜不到她到底想怎样,我还在怀疑我是不是在作梦,还是发烧过度产生了幻觉,她拉着我一直走,然后一边对我做自我介绍。 "我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梁怡,请你叫我小怡,我的身高是秘密,体重更是永远的秘密,兴趣是发呆与阅读,双鱼座A型,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幸福的小女人,跟找到爱我的好男人,我是没有心机的女孩,所以请你不要怕我。" 原来她叫梁怡,是蛮好听的。 "你的梦想还真的是"梦"想啊!",我在梦字特别加强了语气。 她停下来,回头看着我,可是手依然牵着我。 "你说什麽!" "呃,没事没事" "你欺负我"她一脸无辜样。 "我没有" "有,你有" "好好好...我有我有" "那你应该怎麽样" "对不起" "嗯!乖。" 我说实话吧,或许正在看我说故事的你们会认为,她是一个极度爱装可爱的人,可是请听我说。 她确实非常的可爱,因为我是不会随便对一个陌生人屈服的,可她却让我折服了。 从她的眼神中,我感觉到她是一个很有自信的女孩子。 "噗。" "欸,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呃,为什麽是我?" "因为梁怡喜欢你,所以是你。" "喜欢我什麽" "喜欢你...反正就是喜欢" "点点点" "点什麽" "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我来告诉你状况,就是你是梁怡的男朋友,而梁怡是你最心爱而且唯一的女朋友" "你很任性" "才没有" "要当你的男朋友是可以啦.." "耶!你答应啰!" "我没说我答应啊!" "不管不管不管!" 我一世英名真的彻底毁在她手上了,从来没看过这麽会撒娇的女孩, "去你的,有这麽好的事情你抱怨什麽劲",事发当天晚上我跟文轩在巷口那家面摊聊到了这件事。 "至少也得让我们从普通朋友当起吧!?" "啊,那样子会不会你就不喜欢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就交往,未来发现不喜欢你,不是更惨吗" 她低下头去思考,思考的速度倒也是挺惊人的。 "好。"只花了三秒钟。 接着,下午第一堂课的钟声已响,跟她分开之后,我还是一阵莫名奇妙,为什麽我得答应她咧? 奇怪。 原来她不只是会撒娇而已,她在美食街的某一家饮料店当工读,而且值班时间客人就特别多,当然,男客人居多。 为什麽我会知道这个呢? 请听我道来。 在某一个星期五的体育课结束之后,跟阿甲,阿乙同学到美食街某饮料店前面的桌子坐了下来,他们各自点了饮料,而我没点。 没点的原因不重要。 当然,饮料拿到之后,坐定了以后,就开始聊八卦,聊天,聊地,聊星星,也聊猩猩。 就当我们说到阿甲跟他女朋友的状况时,从我的后方伸出了两只手,一只端着饮料,一只拿着吸管,将饮料放在我的面前。 我回头一看。 是梁怡。 她开心的微笑着,对着我。 "这.." "这是黑砖奶茶,少糖的,去冰。" "你怎麽会知道我喜欢喝黑砖奶茶..?" "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还有什麽?她还知道什麽!? "嗯,这杯多少钱" 她拿起吸管,轻轻的插下去,然后吸了一口。 "这杯就算是我买的,喝不完,麻烦你了!" 我的天啊.. "这,不太好吧" "啊?哪里不好?" 这时我发现有很多诡异的目光盯着我看,在我的身上扫射。 我才发现有很多人喜欢梁怡,而且在她值班时间一定会去光顾,可是梁怡只把他们当成一般客人。 我也是一般客人吗? 在不久之后我深深的明白,我并不是。 "快喝,这可是我亲手调的" 喔...我端起那杯饮料,看着她吸过的吸管, "真的,没关系吗?" "真的。"她很笃定的说。 不顾阿甲阿乙们的眼光,我用力吸了一口。 嗯!这是我有记忆以来喝过最好喝的黑砖奶茶了,或许用言语无法形容,不过我可以从这杯奶茶当中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温馨。 "好喝吗" "非常" "嘻.." 我好像有那麽一点的感受到她的认真,不是玩玩的。 自从感受到她的认真之后,我对她的态度变的不少,因为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开玩笑的,而她却拿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微笑来告诉我,"我是很认真的"。 星期日的早上九点,我在房间整理衣物跟一些没有用的教科书,还有那不应该留在我房间的特殊回忆,突然间的一通电话将我的动作打散,我停止了手边的动作,打开了手机盖,然后将手机送到耳朵旁。 那通电话正是梁怡打来的,而电话号码却不是我留给她的,至于她是怎麽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她说:"我到你们班上问了六个人,才问到你的电话,他好像叫文轩呢?" 原来是文轩... "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嗯,好,今天我没事,可以陪你" "耶!" 电话另外一端传来她喜悦的欢呼声,我将整理到一半的书放下,换上牛仔裤,拿了机车钥匙然后走出我家才想到,奇怪? 她好像没说要我去哪里等她? 我赶紧拿出手机看来电显示,结果是私人号码,真是够了。 我又走回屋子里,然后坐在我的摩托车上,开始发呆。 然后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有点不太相信,莫名奇妙的被一个人喜欢,而且对方似乎已经决定要将她的所有都给予你,而她居然还是一个追求者不断的可爱女孩,怎麽会挑上我呢,怎麽会? 大约五分钟后她打过来:"对不起。" "啊?对不起什麽?" "忘记告诉你我在哪里" "没关系" "真的吗" "嗯,不过你这次要记得说" "好,我在学校斜对面的那间7-11外等你" "好,等我。" 我将车子牵出屋外,戴上口罩,安全帽..得多准备一顶,我又走进去翻箱倒柜翻出一顶新的粉红色安全帽,将它放入后座,然后就是发动车子,前往赴约。 在到达7-11之后,我没有看到她人,我将车子上锁,安全帽也没有脱,走进7-11找人,也没有看见,奇怪,她人呢? 当我有点落寞的走回车子旁时,突然有人轻拍了我的肩膀,我当下反应是很快的回头,果然是她。 "你" "拿去,黑砖奶茶,少糖去冰" "这" "我刚刚跑到学校的饮料舖调的喔,新鲜的" 原来她刚不见是因为去帮我调这一杯黑砖奶茶,原来如此。 第三章 我的爱好梁怡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收起那三片枯红的枫叶,用面纸擦掉鞋子上的水滴,将雨伞甩乾之后,起身带着雨伞离开。 临走前我不忘回头看了路灯一眼。 "可能以后,不会再来了"我对着路灯说。 离开公园,来到了我从小玩到大的街道。 这条街口的饮料店已经经营了十余年之久,记得我小学二年级时,就已经在这买过饮料,当时珍珠奶茶一杯要三十块钱。 现在只要十五元。 可是最近几年我不再来这儿光顾了,在我爱上黑砖奶茶,却发现这儿却没卖的时候。 我看着它搁在一旁泛黄的大招牌,饮料摊上贴着的是新的目录,我看见了熟悉的"黑砖奶茶"四个大字,毫不犹豫的向前。 "一杯大杯黑砖,还有乌龙青,少冰,谢谢。" "不用特地这麽做.." "做什麽?" 我摇一摇拿在手上的黑砖奶茶, "我没有特地" "你有" "才没有" "好,你没有。" 我实在拗不过她, "来,这是你的安全帽" 她接过安全帽之后,随即戴上,然后跳上我的车, "GOGO!小怡跟小凡的第一次约会!" "噗!" 我真的吐了一地的"黑砖"! 我被她的行为吓到了,因为她是以非常大的音量说出那句话。 好像从认识到现在,她一直会吓到我,每一个行为,每一个举动都让我讶异。 "啊?你怎麽了,不好喝吗"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声,感觉到好像有点失落, "不是不是,很好喝" "那你怎麽?" "没事,走吧,我们去看电影" 她这才微笑的点了头。 可是当我坐上车子并把饮料吊在椅垫的挂勾上时,她从后面抱住了我,两只手,环着我。 "呃" "唔?" "车子后面有手把可以抓.." "不能抱你吗?" "不是不能.." "那出发啰!嘻.." 她像个天真的小孩似的,总是让我无法招架,也永远猜不到她的下一步会做出什麽让我更吃惊的事。 "啊啊,骑慢一点" 我看着时速表,指针指在50和60之间的地方,对她来说可能真快了点。 "对不起,我忘了我载着你" 然后她突然把环住我的两只手加上很多的力量,似乎在告诉我:"我要你在乎我。" 到了电影院之后,我停了下来,示意要她先下车,可是她却动也不动, "怎麽了?" "我下不去" 我想到刚刚在7-11前时,她跳上我的车时的画面,她是先跳上前座,再慢慢移动到后座去,也就说,如果她要下来,就必须先滑到前座。 我的车好像太高了点,对她而言,我的车是新风光125。 我用一只手将车子扶住,然后下车,另外一只手牵着她,慢慢的让她滑向前座,这才搞定她下车的程序。 可是这会儿,我的右手却放不开了,变成她牵住我,很紧。 在电影院排队买票的同时,遇见了班上的同学,她们也在买票,是一票女生。 我跟她们不熟,自然也不会去跟她们打招呼,可是我不过去,人家会过来啊! "嘿",明明不熟,可遇到了却得打声不情愿的招呼,唉。 跟同学打声招呼有什麽好无奈呢? 如果你那些同学是扛着"黄昏市场"的招牌,那我想你不会有好脸色,至于什麽是黄昏市场..听过三姑六婆没有? 黄昏市场就是加强版,整天叽叽喳喳的聊天,音量越来越大声,越聊越High,完全没有注意到周遭的人心情越来越火。 这就是身处于黄昏市场正中央的残酷,你明白吗?我想你明白的,女人聊起天来,有如山河崩裂般的可怕。 "你们也来看电影啊" "对啊,你咧" 她看了看我,看了看我身旁的梁怡,"哦!陪女朋友看电影?" 我转头看一看梁怡,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然而我没有对她们否认。 "琳萱,票买好啰!" "喔!我们马上过去!" 她们向我们道别之后,就走向另外一群人的位置。 "你刚刚" "嗯?" "没有否认" "否认什麽" "..女朋友" "干麻否认,是女朋友啊,女生的朋友" "你.." "你想看什麽" "嗯.." "嗯?" "看霍元甲好吗?" "呃" 女孩子不是都爱看鬼片吗,不然就是什麽电锯杀人魔那种片,她居然想看武打片。 "好,那我去买票,你等我。" 这时她牵着我的手才放开,安静的看着我去买票,我也没有多想,就转身走向售票员。 第一次回头看见她,依然没有移动在那儿等我。 而第二次看见她,却看见二个男孩子在跟她说话。 我没有多想,轮到我买票了,而票买完之后回头却已不见她人踪影。 由于手机的显示依然是私人号码,所以我无法联络上她,我只能等,呆等。 五分钟过了.. 十分钟过了... 十五分钟.... 二十分钟..... 电影开场了,她依然不见踪影。 最后当然是我自己一个人看完了这部电影,而手机也没有任何讯息。 我没有多想,看完之后只觉得这部片感动到我了,不愧为李连杰的引退作。 散场时大家还沉溺于戏中的气氛,感动笼罩整个楼层,而我只是快步走出。 因为梁怡,我还是不知道她去哪了,直到我回到我心爱的摩托车前。 她站在我的摩托车旁。 "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是越来越小,我想,今天约我出来看电影的是她,而我却独自一人看完了电影,她却在电影结束之后才现身,虽然她不是我的谁,可是这种行为,很难叫人不生气。 "你在这多久了" 我依然得用温柔的口气来询问她的状况。 "大概,一个小时多" "啊?" "电影开场了,我不好意思打电话给你,所以我就索性跑到这儿来等你" 站了一个多小时? 在我的车旁? 这下我的怒气被一股莫名奇妙的怜悯给浇熄。 "那你.." "刚刚遇到前男友..他说想跟我谈谈,所以.." "嗯,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怎麽了" "嗯,没事" "那就好",虽然我认识她不久,但是一直以来她都是以开朗活泼,天真可爱的形象来面对我,今个儿的她有一些憔悴,在她消失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麽事情。 "你还想去哪" "还可以..跟你去玩吗" "嗯" 她突然笑了起来,并且把双手高举,接着环住我的脖子, "哈..我以为你会因为电影的事情不理我了" 我笑着摇头,她笑的更开了,"你又变回那个天真可爱,开朗活泼的梁怡了。" "可爱?你说我可爱?" 我笑着点头。 "哈..我好开心喔..来,亲一个!" 在停车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人的目光凝视下,我又被她强吻。 不是脸颊,是嘴。 被她吻过之后,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因为我还在思考,如果推开她,是不是她会不开心,可是不推开她,又太奇怪,毕竟我们只是..朋友,对,朋友。 我没有推开她,而是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好了好了" 她笑的很甜,然后将挂在车子挂钩上的黑砖奶茶拿起来吸了一大口,露出很幸福的表情。 "接下来你想去哪" "..肚子饿了" 我将置物箱打开把安全帽交给她,然后一手握着手把,一手牵着她的手:"请上车。" 她笑了一下随即跳上车子,然后就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大约有20秒之久,我别开视线赶紧将配备装戴好,然后离开那个尴尬的场地,一直到离去之前,还是有不少目光聚焦在我们两人身上,我想刚刚那一记吻太过于激烈了。 我带她到了一间以前很喜欢跟女朋友去的麦当劳,原本以为有梁怡的陪伴,会让我忘了在这里的一段记忆,没想到我依然想起。 虽然只是一间麦当劳,但是有些回忆却留在这里,是无法抹灭的。 在店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不进去,可是梁怡却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要我到二楼去等,走到二楼之后,不自觉的望向某一个角落,没有人坐。 无意识的情况下我走了过去,在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坐在那个位置,上一段感情开始的地方,跟莫名奇妙被甩的那天,都是在这个位置。 "啊啊..小心" 听见小心二字的我下意识的回头,看见一盘二号餐就快要降临在我的头上,赶紧一个闪身,接住了..差点跌倒的梁怡。 以及那份二号餐。 "你怎麽这麽迷糊,走路都会跌倒" "不是故意的嘛.." "好啰,可以起来了" 她顺势倒在我的怀中,手上还端着一盘二号餐,一盘六号餐。 "嘻.."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之后随即站起,将那两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拍一拍裙子,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 "开动啰" 我望着窗外的景色出了神。 突然间看到一团黑影在我眼前晃动,看清楚点,是一只手,再看清楚点,是梁怡的手。 "怎麽了,你不喜欢吃吗" "呃,不是,只是想起一些事情" "哦!" 我拿起一根薯条,将蕃茄酱铺在卫生纸上, "喂我",她说。 我将薯条轻轻放进她的口中,接着她又说:"换我喂你" 然后我什麽事都没作,静静看着她抽出一根薯条,然后沾了蕃茄酱,接着放进她的嘴里一点点,薯条另外一端对着我,然后说了一声:"来。" 我没有选择的吃下她喂的薯条,因为我有一种感觉,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吃下去,她会跟我僵在那,仅管这一个动作对我们俩而言太..奇怪? 从我跟她出来玩开始,我就将加诸在我身上的目光当成空气一样了。 "我觉得.." "什麽" "我们之间的动作,是不是太.." "太?!" "太亲密了" "亲密,会吗,刚刚那样子是亲密吗" "是" "咦?" "啊啊?" "那只小狗毛绒绒的,好可爱唷" 她指着窗外,楼下某棵树旁的一只白狗,看起来好面熟,不就是那一坨棉花吗,是我的错觉吗,还是每条狗都长的一样。 "你很喜欢小狗吗" "非常非常,好可爱" "你..不会有养狗吧" "有啊!我的儿子叫宝宝!很可爱喔!" "宝..宝宝.." "是呀,跟你一样可爱" 她突然这麽说,害我都不好意思起来,如果你被一个可爱到乱七八糟一个不行的女孩子对着你说:"你好可爱",那麽我想你会跟我一样。 "噗" "来,吃薯条" 她拿起一根薯条沾完番茄酱后,示意要我将嘴打开,好喂我那一根在蕃茄酱海中翻滚数次的薯条。 待两人用完餐后,出了麦当劳门口,我却被叫住,是一个不认识的,长发的,牵着狗的女孩向我打招呼。 那坨棉花,对!牠绝对就是在公园吓到我的那坨棉花。 "嗨" "你在跟我说话?" "是啊,你忘了我吗,上星期在公园,我们见过呀!" 哦,果然是,那条看来可爱却可恨的狗儿。 我没忘啊,我没忘了那坨棉花。 此时我注意到一旁的梁怡人不见了,在我四方搜索之后发现她蹲在那坨棉花旁边,正用她的两只手搓揉着那毛绒绒的身体,并露出非常非常开心的笑容。 "欸" "什麽?" 梁怡突然回头叫我,并向我招手。 "你看牠" 她指着那坨棉花..狗。 我大约看了牠十秒, "牠..怎样吗" "牠.." "嗯?" "跟你好像喔!" 哇哩勒..我全身上下哪里看起来像一坨棉花了!? "好啊你,居然摆我一道!" 我转过身去发现梁怡已经不在旁边,不知道何时牠已经跑到一旁的树下,并且对我作着鬼脸。 "咧,咧,咧,咧" 我们两人在这大太阳底下,炎热的行道树旁追逐嘻闹。 "啊啊啊啊--" 眼看她踩到不知道谁乱丢在路旁的碎砖块,失去了重心身体往后仰了下去,下意识的我是赶紧上前搀扶住她。 "你一天之内要跌在我身上几次呢,小姐?" "好痛.." "啊?摔在我身上也会痛?" "我的脚踝..扭到了" "不会吧,有没有这麽衰!" "嗯..都是你追我我才会这样,现在你要背我,嘿嘿" 她的脚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受伤还有心情跟我说笑,不过我得背起她,因为她看来实在是走不太动了,除非我要丢下她自己一个人离开,但我不会这样作。 "嗯,没想到你还蛮轻的" "那当然,我可是陆靖凡的女朋友,哼!" "欸,谁说你是我女朋友了,而且,这跟瘦不瘦有什麽关系啊?" "不要计较这麽多啦,你看,你都满头汗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背着她往前走,她很细心的拿着手帕伸到前头抹掉我额头上的汗珠,还有随着脸颊往下滑的汗水。 "突然很想看星星" "猩猩?那要去动物园耶!" "不是那种猩猩啦,是星星,天上的星星,会发光的星星" 听到她说会发光的星星,突然间脑海浮现的情景,是..一只全身发着金光的猩猩对着我打招呼。 第四章 梁怡突然消失了,我无意中认识了茉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可是,就因为在黄昏,夕阳才是夕阳啊,就好像你们对我而言,是最善良也最可爱的人,可是却无法永远陪伴着我,但,正因为是我,才能明白清楚的感受到从你们身上得到的温暖啊。 一手提着两杯饮料,一手拎着雨伞,我在雨后冷清的街道上停下了步伐,遗留在眼帘中的只有灰蒙蒙的天际,看来今晚老天爷会哭个不停。 这杯黑砖确实是少冰了,可惜甜味不够,黑砖不够Q,量也太少,对于一间经营十几年的店,我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突然想念起梁怡的手艺,虽然她调的或许不是最好的,可是心意却是最重的,每一口,每一颗黑砖都能感受到她的用心,和坚持。 将右手伸进口袋,取出了这一条银色墬饰,我彷佛看见梁怡的笑容,在我眼前漾开。 开始后悔当时为什麽没有和你拍张大头贴,贴在我的床头,好让我有个纪念,你就像一道落雷,在人们来不及看清楚之前就消失在那好远好远的天边,只留下瞠目结舌的人们。 可我清楚的看见了那一道落雷,是紫色的,很粗,很长的一条闪电从空中降下,像是把那天空劈成两半一样,落在中心点。 虽然你也落在了我的中心点,可落雷终会消失,还没消失之前,又出现另一道蓝色的闪电,梁怡啊,两道雷劈在同一棵树上,那一棵树会有什麽下场呢? 粉身碎骨,是吗? 眼前突然一道银色的光芒闪过,是一条羽毛墬饰,跟梁怡颈上一模一样的墬饰。 "不要动喔,乖,我来帮你戴好" 她这样说,接着就笨手笨脚的将那一条墬饰套上我的脖子,然后调整了一下,奸笑了两声的说:"好了,不可以脱掉!" "这条墬子不是你颈上那条吗?怎麽拿下来了?" "不不不,这是一对的,我才没有把自己的拿下来呢" "哦..那,你的行为是什麽意思!?" "没有意思,哈,哈哈.." 她把头靠在我的背上,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麽,就在此时,突然间我发现! 我怎麽背着她一直往前走!?我的摩托车勒! 然后赶紧停下脚步,换个方向往回走。 "怎麽了?" "我都忘了我们是骑车来的了.." "啊吼!对吼!" 若要说我神经大条,那梁怡的可能大条多了。 "我有点困耶" "那你就睡一下吧" "在你背上吗!?" "不..是我车子的背上。" "那会摔下去耶!" "你可以靠着我再睡。" "可以抱着吗?" "可..以。" 然而,回家的路上,我骑的很慢,大概维持在40以下,因为我一手握着她的手,她睡着了,很沉,很沉,在我车上,我的背上。 "他回来了...小泓他回来了..." 梁怡睡得很沉,可是却不断的说梦话,我听不大懂她说的话,只知道她说什麽回来了。 "梁怡,梁怡?" 她睡得好沉,握住我的手像黏住似的拉不开,而双眼也始终紧闭。 而梦话,已经在三分钟前说完了。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让我紧急拉了煞车,她的安全帽直直的从我的背撞上,痛。 "你怎麽了,做恶梦吗" "嗯.." "不要紧吧" "不要紧,你的背会痛吗" "不会" 原本开着大太阳的炎热天气,已经转凉,而天际也已呈现稍微灰色的状态,看来会下一场西北雨。 "你刚刚睡着说了好多梦话" "啊?我说了什麽?" "你说什麽泓,什麽回来了,什麽不可以,什麽对不起的" 她是一阵沉默,我也随着一阵沉默,与其说是沉默,倒不如说我现在头上有十万个问号。 "我好累喔..." "那,我送你回家吧,好吗" "嗯" 然而,我并没有将梁怡安全的送到她家门口,在一个路口的红绿灯,她就下车了,在一通手机来电之后, 我看见她被人接走,就是在电影院时,和她说话的几人其中一人,并开着车载她离去。 我为什麽没有阻止!? 因为我没立场阻止。 而梁怡,到底在想些什麽,我也始终不得而知,只知道今天,我独自一人淋了一场大雨,好大好大的雨, 然后,我感冒了。 发烧三十九度半,请假在家休息了两天。 两天后,我将那条银色墬饰收藏在书桌抽屉的最深处。 "我没来这两天,有没有人来班上找过我?" "没有没有,没有人找你讨债,也没人找你喝茶,更没人找你看电影" "喔,一个都没有喔?" "对啦,都没有,只有一只苍蝇飞进来停在你的椅子上,牠可能暗恋你很久了。" "去你的!" "你怎麽会跑去淋雨,然后把自己弄到发烧在家躺了两天啊,这太不像你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突然下起大雨,我无处可躲。" 其实在我的车子置物柜里面有一件雨衣,而且下起大雨当时我可以到骑楼下躲雨的,不过当时我什麽都没做, 我只是一直骑着,一直往回家的路上骑。 突然想起,在梁怡下车之后她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再,再见。" 我的生活并不会因为梁怡而起了什麽样的变化,也不会因为梁怡而让世界停止运转, 时间依然往前,所以我得继续往前。 然而,在一个月之后我搬出去住了,跟文轩一起在外面租了房子。 这一个月来,我的生活又回归于平静,并没有发生什麽重大事件,也没有遇上什麽不该遇到的人。 唯一最大的改变是,我突然不再讨厌狗了,而且看到也会蹲下来跟牠们玩,文轩说我可能发烧烧坏了脑子, 也许吧,这样不也挺好吗,少了一个敌人,就是多了一个朋友。 "明天我们将与某某校的女孩子联谊,名额有限,单身的请尽速报名。" 联谊的消息一由公关散布出来,马上一群人蜂拥而上,每个人都像看到猎物的猛虎一样往前扑。 "哈哈!" "哈什麽,连你也跟着去抢名额啊,真是" "哈!哈!" 文轩没有多说,只是一直奸笑。 在联谊那天我才知道她在笑什麽,因为他不只抢了一个名额。 对,他也帮我报了名。 于是我就得加满我机车的油,然后在学校大门口排好,几十台机车与一群发情的男人在那儿等候, 这是多麽壮观的画面。 正所谓祸不单行,那好运呢,是不是也会接连发生? 这一次被陷害而参加的联谊,联谊对象听说个个身材火辣,活泼可爱,不过对于这风声我是只信三成,三成未知, 其余四成当然是不信。 身材火辣?活泼可爱?那用得着联谊吗?每天坐在那边就一堆人过去搭讪了,有必要联谊吗? 于是我这麽想着:"这次被文轩推进侏罗纪公园,他还帮我买了门票,不进去闯闯真的不行了。" "来了来了!" 文轩兴奋的看着前方,并直喊来了来了。 我顺着他的眼神方向望过去。 顿时让我无言以对。 哈哈!你们一定认为,"又是惊世美女了对不对?"。 我们很恨老天爷,为何没有如同小说"爱上麦当劳"般的际遇。 哪来这麽多美女啊,如我上述所说,身材火辣,嗯..确实火辣,辣到让人咽不下肚。 活泼可爱,看起来是很活泼啊..走路还边走边跳,此时我的感觉就像身陷于六级地震的震央一样,而我的心绪, 也随着地震的波动而碎裂。 "身材..."一旁的彦甫语气缓慢的.."火辣...?" "活泼..."彦甫身旁的哲城后退三步"可爱...?" "这就是你说的活泼可爱,身材火辣的联谊对象吗" 我的手臂靠在文轩肩膀上,在他耳朵旁轻声的说。 "我想回家耶。",文轩这麽说。 "嗨,你们好,我们没有迟到吧?" 对于这头身材看似雷龙的女孩问道,我们鸦雀无声。 这个时候,似乎飘起了小雨,我想是老天爷为我们感到悲哀而流眼泪吧,我们一字排开,看着天空,一致做出了剑指的动作, 然后在额头点了一下,左肩点了一下,右肩点了一下,双手合十,齐口同声的说:"上帝,不要耍我。" 也许这个动作一个人做没有什麽,可是现在是在学校的大门口,一共有将近十辆机车排开,车与车的中间站着一排心死的男孩。 "下雨了耶,对啊,好讨厌喔。" "我们赶快来抽钥匙吧,抽完赶快去避雨。" 虽然很不甘愿,我还是把我的钥匙交了出来,可是我却迟迟不敢将钥匙丢进文轩的帽子中让她们抽,于是我将钥匙紧紧握在手中放在背后。 看她们抽的津津乐道的样子,好像一头肌渴的暴龙看见了一头小牛般的开心。 "这把生锈的钥匙是谁的" "加菲猫耶,好可爱的钥匙圈。" 她们所有的人都抽完了,也都抽到了钥匙。 奇怪?这次联谊不是两边人数相等吗,我的钥匙还在手中啊,怎麽会全部都抽到了? 我也没有多想,看着她们跳上机车后,那轮胎下沉的状态看来,我今天宁愿自己一个人。 "咦?你怎麽自己一个人?" 雷龙又说话了。 "啊,哈,哈,我,也不知道,没关系没关系。" 然后那头雷龙转头跟一旁的暴龙交头接耳后又转过来对我说:"抱歉,我们还有一个人还没到,她应该快来了。" 顿时晴天霹雳,这细雨也开始有渐大的倾向,怎麽会...怎麽会还有一只还没放进笼子,这.. 人家说好酒沉瓮底,我想这一次,我真的玩完了。 第五章 我丢下茉莉去找梁怡 看着手上的墬饰,我陷入沉默。 由于银色墬饰的关系,而天空又飘着小雨,让我不禁想到了那很奇怪的淋雨经验,那是发生在和梁怡第一次"约会"时发生的事情了,因为一通莫名奇妙的电话,梁怡跳上别人的车在我眼前消失,我也因为淋雨发烧请了两天假。 第二次,则是因为被陷害,在联谊时接到她的电话,又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她,所以在电话中一听到她的哭声,我就乱了方寸,过于激动的猛催油门,结果就是车子罢工,我又得淋雨。 一直到后来到医院去探望茉莉时,才发现自己又高烧,在她的病床边我趴了下去。 其实想想蛮有趣的,原来我记忆最深刻的地方都和她们两人有关,枫叶和墬饰原本也都不属于我,它们锁着,牵绊着一段忘不掉的故事,或许下辈子之前,我都不会忘记。 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 在一群暴龙,霸王龙,雷龙外加三角龙当中出现了一个"人类"。 这一个人类的出现彷佛让我看见了明天的太阳般,欣喜若狂。 哈!哈!还好刚刚俺把钥匙藏起来了,要不然我的车要是载着一只恐龙,车坏事小,丢脸事大啊! "妈的..为什麽你的车是载这麽正的妹.." "为什麽我们的运气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兄弟们..不要埋怨,这是上天给你们的机会,让你们洗刷业障,洗去自己花心风流的罪过啊!" "我们先走了,你们要跟上喔!不然会成落汤鸡的。" 说完文轩他们就接连的发动车子出发,眼看文轩气色不错,原来还有一个"人类"混在恐龙海中,刚好让文轩碰上了。 而迟到的她站在我身旁,我却不知道该做什麽,该怎麽面对她,这是蛮尴尬的一个时刻, 可能我该先向她问个好,或者做个自我介绍,不过那或许得等雨停之后再说, 她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你到底在看什麽,本小姐可不想当落汤鸡。" 我打开机车的置物柜,心头却揪了一下,置物柜内是一顶粉红色的安全帽,这时,脑中闪过属于梁怡的画面。 我望着那顶安全帽发呆,出了神,等我回过神来,那顶安全帽已经被她拿走并且戴了上去,她的眼神在告诉我:"再不走?会被放鸽子唷!" 算了,只不过是一顶安全帽而已,没什麽好想的。 "走吧"我说。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开过口说话,当然她跳上车也是有点勉强,因为她的身高实在比梁怡高不了多少。 啊,我怎麽又想起梁怡了。 我加紧油门,因为已经看不见文轩他们的车,虽然我知道目的地,可是跟他们分开骑好像有那麽一点怪怪的,途中经过了两个红绿灯,很巧的都是绿灯,正当我在想着:"今天的运气真是棒,做什麽都顺心。" 然而,灯闪了,从绿灯变成了黄灯,然后迅速的转为红灯,在我来不及反应之前。 闪起了红灯,拉了煞车,等待红灯的片段,我望向斜对角的那间7-11,然后后座的她突然间对着我说:"你可以叫我茉莉,也可以叫我莉莉,你呢?" 莉莉!?我脑中想起的是小郑。 突然有一种感觉,不知道是错觉,或者是? 我怎麽觉得,她的声音这麽像梁怡。 不对,不是像。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声音。 这证明了一个人惦记着一件事物时,会对周遭所有的事物产生幻觉。 因为事后我发现她们两人的声音其实根本不像,那只是心理作祟。 一样是长发,茉莉多了几分气质,我并非意指梁怡没有气质,只是茉莉多了几分。 茉莉的头发也比梁怡长上许多,大约到背部。 这时候,红灯闪烁,转为了绿灯,车子再一次的发动:"我是陆靖凡.." 我的话停住了,在车子往前的那一瞬,在经过两个红绿灯的间隔,在我视线内闪过一个人影,在刚刚斜对面的7-11外, 我看见了好久不见的,梁怡。 她似乎在等人,而且她的表情看起来很着急,突然间,我想过去和她聊聊,聊聊天,聊聊地,聊聊她最近的生活,也聊聊为何一声不响就在我生活圈消失。 可是我无法做出实际行动,我的车子依然前进中,而后座搭载着一个名为莉莉的女孩, 虽然我是很想丢下她去找梁怡,却又怕见了面之后的尴尬。 算了,还是算了。 我不知不觉中催紧了油门,视线也拉回正前方,我不想让梁怡看到我,在此时此刻, 我会找个时间找她聊聊,但不是此刻。 时速表从30,爬升到80。 周遭只剩下呼啸的风声而已,任何声音我都听不见,我确实忘了后座有个女孩子,所以我不顾一切的催油门。 直到我看见文轩他们的车尾为止,我才放掉油门,恢复那时速40公里的速度。 "你..刚怎麽了",啊!? 我终于注意到茉莉的存在。 "抱歉,没吓到你吧" "有,差点被你吓死",圈圈我自己的叉叉。 "呵,呵。" "虽然说路上没什麽车,可是你骑到100,也未免太夸张了!" "耶?我不是骑到80而已吗" "没有,你骑到100,而且你左手还没有放在煞车上,而是放在外套口袋中,所以我看见了时速表。" 再一次圈圈我自己的叉叉。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麽东西,该死! 此时文轩放慢速度,我也放慢速度,文轩到我旁边来问我:"你刚刚是不是骑很快加闯了两个红灯?" "我是骑很快,可是应该没有闯红灯吧?!" "你确实闯了两个红灯"茉莉说。 "你是中邪还是中猴,连自己闯红灯都不知道?" 现在才注意到,雨已经停了。 突然,手机铃声不停的响,什麽时候不来,偏偏挑这时候来,来电的不是别人,是梁怡啊! "Hi,好久不见了"我故作轻松的说。 电话那端传来的不是嬉笑,而是啜泣声,慢慢的在我耳边散开,形成一道浓雾模糊了我的耳线。 "喂?喂!" 她依然没有出声,还是持续啜泣着。 事情好像不太对,那一端传来的声音已不是哭声,而是嘟嘟嘟的声音,她把电话切断了,我想。 风声已经不再覆盖我的耳朵,而我们的目的地就要到了,还剩下不到一公里。 我挣扎着,我该开心的和他们去玩,或者是马上掉头回去找梁怡,无奈。 "文轩,我先到目的地等你们" 说完我又催紧了油门。 这时候从远方天际传来雷声,很大一声,震慑了我的思绪,在我到达目的地之后,茉莉一下车,我赶紧向她连忙道歉, 然后抓紧车子绕反方向急速而走,这一次的目标,梁怡。 对了,我忘了把戴在茉莉头上的安全帽给拿回来。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不在何时,就在此刻套在我身上。 我的新风光突然间给我罢工,就在路中央,慢慢的,慢慢的熄火,让我不得不停靠在路旁,怎麽发也发不动,用踩的则是更惨,我的新风光奄奄一息。 而所谓的"连夜雨"也在这时候降落在地球表面上,淋湿了我的眼,也模糊了我的视线。 "你跑去哪啊?怎麽放人家一个人在这里淋雨" 电话那一头是文轩,看来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我现在靠在路边,车子罢工了。" "你是真的假的啊,那你不就全身湿透了" "衰爆了.." "那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丢下人就跑了" "因为,梁怡。" "真是受不了你啊,茉莉她对于你的行为感到很生气又很难过,还有我们的兄弟们都说你不知道人间疾苦,好东西怎麽不懂珍惜" "啊?" "她什麽都没做就被放在这里,还得戴着一顶安全帽,让雨淋。" "你把电话拿给她一下" "喔。" "喂,她不想理你耶" "..." 我今天,究竟是走错了什麽路,做错了什麽事..。 "你帮我向她说一下抱歉,然后我得挂了,不然等等手机就会因为浸水过多而报废,我挂了!" 将手机收进夹克口袋中,我只得牵着罢工的125找寻一个可以避雨的骑楼躲雨。 今日天气怪,遇到的人也怪,做的事也怪,衰也衰的怪。 我的手机又来电了,这提醒了我,它还没因为浸水过多而报废。 "你急急忙忙牵着车要去哪呢?"是梁怡。 "啊?你怎麽知道我牵着车跑?" "因为我在你旁边的那一个骑楼下面" 我回头一望,她一手拿着伞,一手拿着电话,站在骑楼下面看着我。 "你赶快过来吧,会感冒呢" 我挂了电话,将车子掉头,梁怡也跑出来帮我。 她的眼眶没有红,脸上也没有泪痕,难不成刚刚我是搞错了吗? "你怎麽会在这里?" "刚看书,要回家。"她指着旁边,我看见金石堂几个大字。 "那..你刚刚打给我怎麽在哭?" "因为因为我看了一本书,让我感动的快掉眼泪了,正要跟你分享,手机就突然没有电了" ".." "然后等我从包包拿出电池,笨手笨脚的换好之后,拨给你却是电话中。" ".." "然后然后你就出现在这里啰" 此时的我,不停的傻笑,脸上的表情是尴尬的吧? 她拿出卫生纸,擦去我脸上的雨水。 唉,我的理智究竟被何种因素冲昏了头? "你怎麽会牵着一台车在这麽大的雨中散步?",我的天,我不是在散步,而是车子跟我翻脸了。 "是不是因为太久没看见我,伤心欲绝,想不开呀",我笑了,我真的笑了,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 "没说话?那我猜对了吗?哈,哈,乖唷。" "才没有。" "是吗?!"她歪着头盯着我的眼睛看。 "你在看什麽?" "你把眼睛闭上" 喔。 我闭上了双眼,突然的一股热流袭上脑门,温热的感觉在我那湿透了的身体上回绕,她紧紧的抱住我, 然后在我嘴唇上留下一个吻,接着很快的松手,我也在这一瞬睁开了眼,我着实被她吓到。 "咦?你怎麽脸红了?",有吗,我脸红了吗?这..很正常吧。 "靖凡脸红啰,靖凡脸红啰,耶!",她开心的跳着喊着,这一个举动比方才吻我更让我惊讶, "笨蛋,不要喊了,我们回家了" "哈,哈。回家??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嗯,你回你家,我回我家。" 她摇摇头,慢慢的说出:"梁怡想去你家玩。" 不会吧..她怎麽会突然想到我家去, "走,走,我来帮你推车。",她双手放在我车子的后座上。 我当然是不可能,也不应该让她帮我推车,拨了通电话四处询问,终于询问到这附近的机车行, 将车子丢下之后,我们招了计程车。 当然,我们俩已经花了不少力气将我身上的衣服给弄乾,要不然坐上计程车,是会遭司机白眼的。 我问她,到我家要干嘛,她说方才她租了几片DVD,想找我一起看,然而我忘了问她,这一个月来, 她像蒸发掉了一样凭空消失,而如今却又突然出现,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还摸不出头绪。 "耶?我给你的墬链呢?" "啊,那个.." "你不会拿去送别的女孩了吧,呜呜.." 这家伙装可爱,装可怜功夫真是一流。 "我很小心的将它收放在我的书桌里,哪有送给什麽别的女人" "我不管啦,你一定要戴上去,不可以拿下来" "好好好,等等让你亲自帮我戴上去,这样好吗" "谁说要帮你戴的,哼。" 原本应该是开心的联谊日,来了几十只史前生物,终于出现了一个女神,却半路杀出个天使,我的翅膀也罢了工, 没有办法飞行的我,无法留在女神身旁,我只能祈求天使借我力量,援助我渡过这莫名奇妙的一天。 在回到家之前,我们在计程车上,嘻笑的度过了。 第六章 梁怡终于出现然后跟我讲述她消失的原因 我回到家后,轻轻的扭开门把,将乌龙青放在柜子上,拿了车钥匙转身下楼,当我打开置物柜时,我看见了那顶不属于我的粉红色安全帽。 在整理机车置物柜的东西时,发现了一张CD"张卫健的主题曲",将它的盒子打开,取出歌词本,熟悉的旋律彷佛正充斥整个脑门,熟悉的歌词深印在我眼前,我不自觉的回头看着楼上,那是我的房间的方向,彷佛还能看见,梁怡躺在上面,一边听歌,一边拿着歌词本跟着哼的模样。 没想到,这首歌和我如此有缘分,它经历了我人生两次的重大感情。 "陪着你走过五彩斑斓的世界不代表我就拥有过你的一切谢谢你的告别可以带给我这麽多感觉" 记得这一段歌词吗,这些话是我很想对梁怡说的话,因为她的出现,让我懂了好多,也学会了很多事,翻开手机看着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结果是一样的,"这个号码目前暂停使用中",我合上手机盖,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歌词本。 "路上的灯看着我们冒着雨在情节里飞奔希望有个人能明白我的眼泪和我的后半生" 茉莉啊,每当文轩问起你去哪儿了,我总是这麽回答他的:"她去了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 这回答,或许只有我明白它的意思,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一个回答呢? "呐,你都不问我这几天跑去哪啰?" 我打开了饼乾的包装,拿出了一片饼乾含在嘴边,她突然这麽对我说。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轻轻咬了一口饼乾。 "当然是..真话嘛!" 她也从包装中抽出一片。 "其实呢,我没有什麽太大的感觉,因为呢,我曾经用过各种方法来试着寻找你,但是结果都是落空,既然怎麽样都找不着人,那麽我忧虑也只是多余,于是我要自己忘记这件事情。" 她的饼乾放在嘴边,似乎被我所说的话吓到。 "你..生气了?" "也没有啦..而且我没有立场生气" "为什麽" "因为我不是你的谁.." 她的饼乾没有咬下,拿着饼乾的手也慢慢的放下来,眼神有些呆滞,似乎在犹疑什麽。 "对不起.." "不可以说对不起" "你还记得我们去看电影发生的事情吗" "嗯,记得啊" "我的前男友..小泓.." "嗯,我知道" 我将播放着DVD的电视机电源关闭,准备来聆听梁怡的解释。 "他那一天来找我,是为了求我回头,他被他的女朋友劈了两次,于是又想到我.." "然后呢" "他甚至在众人面前跪下来求我.." 我沉默着,一个男人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下跪,我想他的自尊早已不存在,或许他真是被伤的很深吧, 另外一个解释,他爱梁怡依然很深。 "尽管我想撇开他转头就跑,可是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下了......." 我清楚的看见,梁怡手上的饼乾已经被沾湿,她低着头,一颗一颗的泪珠落在饼乾表面,而她的声音也开始哽咽。 "这十多天来,我和他在一起.." 我依然用沉默来代表我的看法。 "可是..我只是不断的安慰他而已,我知道我不可以回头.." "我知道..知道那样对靖凡..是..不公平的.." 她的泪水终于决堤,在我的怀里,我还是忍不住的搂紧了她,我这辈子最怕的就只有女人的眼泪,那会将我的防御彻底瓦解。 "不要哭了,我不会怪你的" 只有哽咽声,她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稍微的抽蓄。 "我不是..不是故意要让你找不到我的..是小泓他..把我的手机关机..而且他希望在我离开之前都交由他保管" "好了好了,梁怡最乖了,不要哭了,我不会怪你的,好吗" 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我,但眼泪已经停不住的持续在掉落。 我拿面纸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擦去那不该存留的眼泪,并尝试着安抚她的情绪。 十多天来,我想她是痛苦的, "那..梁怡还可以,跟你在一起吗" 她的眼泪终于稍稍的停止滑落, "只要你还是梁怡,我还是陆靖凡。" 她紧紧的搂住我,十多天不见的谜底也已经解开。 "你很累了吧,我送你回家休息,好吗" "我好困,可以睡你房间吗" 呃,她马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这,刚刚不是还在哭吗,我的天啊! 她的眼眶还有泪珠在转动着,而嘴角却是上扬的。 "这..不太好吧"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我将她抱起来,往我的房间冲,然后将她轻轻放在我的床上,她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然,在我放下她时又趁机吻了我的额头一下。 真是鬼灵精,我彻底的被她打败。 她躺在我的床上,两眼睁睁的看着我,我坐在书桌的椅子上,两眼呆滞的看着她。 我手上还拿着一本微积分的笔记本。 "欸"她用食指戳了我的大腿两下。 "什麽?" "你有没有音响什麽的,不听音乐我睡不着耶" 人家是没听故事睡不着,她是没听音乐睡不着,难不成她十几年来每个夜晚都伴随着音乐入梦!? "有..你要听哪一类型的?" 她看了天花板一下,再看看我:"有什麽类型的" 嗯..这问题可考倒我了,没事的是我干麻去问她这问题。 "嗯..有男生的,女生的,团体的.." 这是类型吗?我的天,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麽.. "哇哈哈哈...这哪是类型啊,你好可爱喔" 嗯..尽管她一天到晚说我好可爱,但是我依然不太习惯,就好像一天没吃品客洋芋片一样。 嗯..顿时她刚好提出了疑问:"你房间怎麽会堆着这麽多瓶品客洋芋片的空罐子?" "啊..嗯!因为我很喜欢吃.." "哦!我又多了一样资料,嘿嘿" "欸,你考虑好要听什麽歌了没" "对厚!你随便放好了,放你平常听的,你很喜欢听的" 于是我拿起CD,放了张卫健的歌。 然后陪她在房间中听着音乐,梦周公。 可是她却依然双眼睁开看着我? 她似乎陶醉在一阵阵的旋律当中,当她听到其中一首歌时,问了我歌名,还跟我拿了歌词本,我记得那是..是.."超人"! 作词:吴向飞作曲:伍仲衡 明明是一个脆弱不堪的灵魂 却为你心甘情愿变身为超人 爱的筋疲力尽才明白我并不是无所不能 也许因为我的天资不够 算不出来什麽时候会分 肉体凡身凭什麽想要你爱我一生 逝去的青春就像我们 (那段青春就像我们) 曾经留给对方的伤痕 两个人无话不说再到最后陌生 我想我都可以去忍 路上的灯看着我们 冒着雨在情节里飞奔 希望有个人 能明白我的眼泪和我的后半生 (原来我一开始就陷的那麽深) 陪着你走过五彩斑斓的世界 不代表我就拥有过你的一切 谢谢你的告别可以带给我这麽多感觉 也许因为我的天资不够 体会不到你对我的体贴 但是可能你对我并没有那麽了解 曾经站在大雨中等了又等 为了你扮鬼脸活跃气氛 你说天气太冷我马上引火烧身 对,就是这首超人,跟印象中的超人不一样,这首歌可以清楚看到,所谓的超人,即是为了心爱的人,心甘情愿做任何事,尽管是比登天还难,都会去做。 而不是穿着蓝衣服,红内裤,胸前一个大S的超人。 这首歌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没想到她也对它有所反应,我似乎找到了一个知音。 当初喜欢上这首歌的原因,正是因为在跟前女友"切"时,刚好听到了,我感觉这首歌根本是为我而写,没错,一定是为我而写! 我将歌词本给她,她要我按下单曲循环,然后她便跟着哼,不久之后,歌词本放在床头旁的小桌子,她双手拉着棉被睡着了.. 我将音乐音量调整微弱,轻轻的关上房门。 不要误会,我是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原本想在房里将该死的微积分笔记看完,靠在桌子上休息的,可是由于手上拿的笔记,内容过于刺激我的脑细胞,深怕自己吵醒梁怡,于是我决定拿到外面来看。 可是当我走到客厅,看见方才换掉那一套湿透的衣服,毅然决定去清洗乾净,顺便清洗掉今日的霉运。 一通电话打来,是文轩,他告诉我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茉莉出车祸了,现在人在医院,小腿骨折.." 茉莉出车祸了,老实说,关我什麽事,当下是这麽想的,因为她只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啊! 但在我听了原因之后..我迅速的穿上夹克,往门外冲。 我站在门外等了约二十分钟,文轩终于到达我家,他是来接我的,因为我的车子还在机车行休息当中,我一跳上车他连忙把车掉头, 往医院的方向骑去。 "怎麽会这样啊" "还说勒,还不都是你" "啊,除了稍微骨折,还有怎麽样吗" "应该没吧,不过目前还没醒来" 我哑口无言,因为她出车祸原因居然是因为跟我赌气,不愿意让文轩载她回家,两手拎着我的安全帽在街上走,雨下的很大,她却没有拿遮蔽物,就这样被雨淋,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直到被雨淋到有点不对劲,开始发烧,一个恍神安全帽滚落,下意识的冲出马路捡安全帽,却被来车撞个正着。 发烧加上骨折,我想今天她是比我更倒楣的人,又或者是我把霉运传给她。 一到医院,我问清楚在几号病房,连忙丢下安全帽往医院内奔去,不是我爱说,这家医院怎麽跟迷宫一样,走来走去好像都在原地打转, 最后文轩看到我,一脸惊讶的问我怎麽还在这里! "因为我找不到病房" "殴买尬!" 终于到了病房,我们轻轻推开门,她躺在床上,两眼是闭着的,依然还没醒来。 "你有通知他家人吗" "有,可是联络不到人" "怎麽会这样.." "这里就交给你了" "你要去哪?" "我还得送人回家,我们活动还没结束欸" "喔.." 咻的一声他离开了我的视线,离开了大门,骑着车子离开了医院。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顿时有一股罪恶感涌上心头,看着眼前昏迷的她,感到非常的愧疚。 "嘿.." 不知不觉我发呆出了神,一个声音传入耳内,我还没清醒过来。 "哈啰?",又两声传入耳内,这一次我有了反应,不过反应不太对就是了:"啊啊?" "啊什麽?我要吃苹果" "啊啊,你刚刚不是还在昏迷吗" "我早就醒了,刚刚只是太累了又睡着" 呼..我还以为她要永远昏迷不醒,我就得照顾她一辈子,感谢老天。 "喔..可是,这里没苹果啊.." 她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知道她坚持要吃。 "我知道你坚持要吃,也知道我非买不可,可是我的车子坏了送修,送我来的朋友也已经离开,我没有办法去买苹果给你吃.." "那..一杯咖啡总可以吧" "我觉得你的情况不太适合喝咖啡.." "唉唷,随便啦,你准备什麽我就喝什麽" "好。" 我穿上夹克,缓缓步出医院大门,用我那一点都不利锐的眼睛扫视了四方,嗯..有家卖现榨果汁的,虽然我不晓得她的情况喝果汁会不会有什麽大碍,至少比喝咖啡好,于是我就买了一杯西瓜汁,为什麽我不买别的呢? 因为我喜欢喝西瓜汁。 "这是什麽?" "西瓜汁" "耶?" "怎麽了" "蛮好喝的耶" "你没喝过吗?",她摇一摇头。 "你的脚..还会痛吗" "现在没有感觉了,不痛" "喔...抱歉,都是我害你.." "唉..对嘎,都是你害我,你欠我两次了",嗯!是放她鸽子一次,害她受伤又一次吗? "好好好..你怎麽说都好"我伸左手摸她额头,右手摸自己额头。 "你的烧还没退,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咦,不对呀,我的烧已经退了" "啊,那怎麽还是烫烫的,这.." 我看了看我感觉到烫的那只手,原来..是右手。 烧没退的是我,一样淋雨的我..也发烧了,对。 然后感到眼前是一片灰暗..!! 当我醒来之时,天色依旧,我揉一揉眉心,看着茉莉:"殊不知小子昏睡了多久?" "厚..你也才睡了四十分钟,还昏睡了多久咧" "啊啊.." 啊啊"是你的口头禅吗,呵呵.." "呃..." 仔细想想,这好像真的是我的口头禅,她没有提出,我还真没去注意。 原本要来探病的我,却在病人面前昏睡,真是无言到了极点。 "好一点了吗" 我的脑袋还是有点昏沉沉,或许是刚睡醒的关系:"啊啊!" "呵呵呵..你又在"啊啊"了,好可爱的人" 老师说,好孩子不可以说不好听的话,必须用圈圈跟叉叉来代替。 那麽,我真是圈圈叉叉到了一个极点,为什麽近来认识的女生都会用可爱这个词形容我,难道不可以用一句:"你好帅"或者"你好酷"吗? "好一点了,唉,今天真是倒楣透了" "我才倒楣咧..无缘无故被拖来联谊,无缘无故被人放鸽子,又无缘无故出车祸,无缘无故躺在这里,跟一个无缘无故害我变成这样的笨蛋在聊天" "呃...小子知道错了,会找个机会补偿姑娘的!" "你现在就可以补偿我" "哦?怎麽补偿" 她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她的包包,接着从她的包包拿出一本小说,然后递给我:"来,乖孩子,念给我听" 对不起各位乡亲..我又圈圈叉叉了,为什麽不说:"来,帅哥,请你念给我听好吗?"。 我看了看她,再看了看那本书,不会吧,书名竟然叫做..圈圈叉叉!! 嗯,对了对了,说到圈圈叉叉,我想到了周星驰的一部电影,我记得里面有一段呢,是在衙门中,知县要师爷念状纸给他听, 那麽呢,由于写状词的人有些字不会写,于是就用圈和叉来代替,那一段是这样的.. 知县:状纸上面写些什麽? 师爷:回大人,好多的圈圈和叉叉。 知县:姑且念来听听。 师爷:是。 师爷:我宋李氏跟杨秀珍现在叉叉知县大老爷。杨秀珍的圈圈...... 知县:等一下,宋李氏,杨秀珍的圈圈代表什麽? 宋李氏:她老公啊! 知县:继续。 师爷:他老公的圈圈被人叉叉,杨秀珍她含叉待叉...... 知县:等一等!含什麽啊? 宋李氏:含冤待雪啊,大老爷。那个字啊我刚好又不会写。 师爷:他最后是叉叉大老爷你全家的圈圈! 我真是佩服周星驰啊,他的电影始终这麽好玩。 欸..等等,为什麽会扯到周星驰去? 我的头被敲了一下,"你发什麽呆呀?" "啊啊.." "噗..啊你的头,快点念呀,我夹着一张书签,你就从那边开始好了" "喔.." 我很乖的拿着一本小说,投入我的情绪,一字一段的念给她听,她听的津津有味,我也放的越来越开, 甚至用一些奇怪的口音来念,还会跟着书中人物做动作,这里是医院吗?是吧? 念到了一段是这样的:"你有没有觉得,这真的是个很圈圈叉叉的世界?" "嗯,而且因为世界非常圈圈叉叉,所以连咖啡也是这种样子。"小乔皱着眉。 然后,请允许我的不专心,我念的下一句便是:"他老公的圈圈被人叉叉,杨秀珍她含叉待叉......" 当场,西瓜汁从她嘴中噗的一声,全部洒在我那俊俏的脸庞.. 第七章 我在医院陪茉莉 我对着歌词本傻笑着,此时文轩刚好开门探头出来,见到我便说:"你又要出门吗,下雨天耶,又想感冒啊?" 文轩啊文轩,我并非想染上感冒啊,只是一瞬间回忆一段一段的被勾起,我无法悠闲的躲在家里看电视啊! "走走而已"我笑着说。 "喔,那小心点。"他说完便关上门,我将坐垫盖好,戴上安全帽和那个背景为蓝色,由白色线条组成无数方格的口罩戴上。 将车子缓缓的牵出家门,突然一声接收到新讯息的声音从手机传出,它是这麽写的。 "咖啡的香气依然,夜里流星依然,对你的爱我不曾忘" 发讯人,未曾见过的号码,可讯息最后有注明。 PS.梁怡 在西瓜汁就要布上我的脸之前,我,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抽了一张卫生纸然后一个后仰,一个转身回旋,接住了所有西瓜汁。 圈圈你个杨秀珍叉叉..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所以我的脸上此刻被西瓜汁占领。 "你你你你你...说什麽含什麽叉又什麽叉的.." "含冤待雪啊大人.." 她拿卫生纸帮我擦掉脸上的西瓜汁.. "唉唷,念小说也不认真,真是..憨包一个" "我很认真耶!"我真的很认真嘛..只是刚刚一个分神想到周星驰的电影.. 我脸上的西瓜汁还没擦完,茉莉拿着卫生纸还在帮我清理之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喔喔!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这声音是,文轩!? 我急忙转头一看,是他没错,可是他:"哈哈哈哈哈,你用西瓜汁敷脸喔,哈哈哈哈----!" 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们,我又忍不住了,圈圈你个叉叉.. 此时一旁的茉莉也在暗自偷笑,而且好像有些控制不住的样子,渐渐的笑出声来,因为她手上的卫生纸破了一小洞,那些"细胞分裂"的卫生纸黏在我脸上, 我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两人居然使出合体攻势,战斗数值高达好几百万! 我赶紧逃离战场,遮遮掩掩的找到厕所,将脸上的卫生纸取下,还有把我那俊俏的脸恢复原状。 "很好,还是那个美男子!"我对镜子中的自己这样说。 我慢慢的走回病房,看见文轩从他带来的袋子中拿出一个便当,递给茉莉,然后他自己也拿了一个,靠在墙边坐了下来,并示意我:"还有一个是你的。" "真不好意思唷,不小心受了伤要你们费心照顾" "不会啦,我会把帐记在他头上"文轩指着我,嘴里还咬着鸡排。 "欸,你们俩在这边做些什麽,不会很无聊吗" "嗯..不无聊耶,因为他很好玩。"茉莉看了看我,我变成了可爱又好玩的玩具!? "喔喔.." "啊啊?我什麽地方让你觉得很好玩!?" "噗..你们俩真是.."茉莉一脸笑意的看着我跟文轩。 "啊啊.." "喔喔.." "看看,又来啰!" 过去我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种小细节,如今她这麽一说,我好像看见了一些细微的事物。 "对了,需要帮你通知家人吗" "嗯..不用啰,他们都忙得很,我不想让他们分神担心我" "嗯..那..他今晚就留下来照顾你吧"文轩看一看我。 我的下巴快速的墬到了地板上,今晚..我要在这里渡过吗? 茉莉没有说话,只是看一看我。 我们三人聊了好多好多,从我们的生活,她的生活,我们的志向,她的志向, 聊到台湾政府的腐败,又聊到狄斯奈乐园,进而聊到明星艺人,就像是三个好久不见的故友相逢似的, 在这一间小病房中,话闸子一直关不了。 用过餐后,文轩蹑手蹑脚的打开病房的门,将餐盒带走,为什麽他要蹑手蹑脚呢? 因为茉莉因为过于疲惫已经睡着了。 今晚我得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突然想到,我跟她今日早上才第一次碰面,晚上却得在医院病房照顾她,人生,真是缘字难解啊..。 趴在桌上,我也很快的进入了梦乡,此刻的我,已经忘记梁怡还在我家的房间熟睡着,要是她醒来没看到我,她会怎麽样呢? 忘了..当时我已经完全忘了这件事情.. 隔天早上,我才突然想起梁怡。 跟茉莉解释过原因之后,她要我回家去,她说会打电话请朋友来陪她,我也就顺从她的意见,拿了夹克,拨了通电话给文轩,而我的机车也已经修好,文轩直接载我到机车行去牵回我那台笨车。 "你就这样走了?"文轩看着我的车, "嗯,梁怡还在家等我" "喔喔!什麽?梁怡在你家等你?" "对啊.." "进行的这麽快.." "圈圈你的叉叉,她只是累了暂时在我房间休息" 越想越不对劲的问他:"你昨天没回家?不然你早该知道她在家里的" "昨晚通宵赶了好几摊,我到现在还没睡" 我没再理他,看着我宝贵的车子大病初癒,有一股感动涌上心头,然后文轩他说:"那茉莉勒?你放她一个在医院,她会闷死吧?" 我戴上口罩,戴上安全帽,调整好,发动我的爱车:"她说会找朋友来帮她解闷,不然你可以去陪她也是一个方法" 他犹疑了一下:"咧!我约了人,才没空帮你收这摊" "哇,你约了谁啊" "昨天联谊的妹啊.."哦!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时候却不是想着他的事情的时候,我应该做的是快点回到家去看看梁怡的状况,此时从口袋中拿出手机..该死,没电了。 我很用力的打开了我的手机,输入密码?按了几个键之后,只显示出密码正确,登入中,接着哔哔两声,电量不足。 这电池是乾的彻底。 "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修机车的钱记得还我喔..喂喂--"我早已破风而去,任他在后面呼喊着,我一路上的心情是轻松的,就好像刚考完期末考并且有一百%的自信相信自己可以欧趴的愉快心情,但就像收到成绩单被吓坏的小孩一样,回到家中,我的心情顿时暗淡下来。 她抱着我的枕头,客厅的所有灯,厨房的灯,房间的灯,以及电风扇,电视都开着,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且没盖被子。 我放好钥匙,脱下夹克轻轻的披在她身上,没想到她突然醒来,一句话也没说的双手就抱住我,我一个重心不稳跌在沙发上。 "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麽会在这边,不是应该在我房间休息吗" "一直到两点多还不见你的人,我就索性到客厅等你,可是我怕黑,所以就把灯全部打开,看电视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就.." "笨蛋,你这样会感冒的" "没关系的" "昨天临时接到电话,一个朋友出了车祸,所以我赶去医院看她,并陪了她一个晚上。" "朋友?男的吗,还是女生?"她两眼凝视着我,我却说了谎。 "是男的"我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要说谎,可能是我不想让她多想,尽管我跟茉莉什麽关系都没有,我还是怕她胡思乱想,电视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女:"为什麽你有了别的女人?" 男:"我没有,我跟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女:"你骗我,你不再爱我了吗?" 男:"我依然爱你啊" 女:"那你为什麽要骗我呢?" 男:"亲爱的,我没有骗你啊" 接着就是两人循环性的大吵与重复的问题,虽然这是电视剧,小说才有的剧情,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防它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于是我说了谎。好吧,我承认这理由是有点牵强,但我已经说了谎,如果现在老实对她说明,她只会更怀疑,我还是赶紧扯开话题,或者找事做。 我把电视关掉,把厨房跟房间的灯关掉,打开冰箱拿了罐绿茶,大口的把它喝光。 时间是早上九点多,她应该还没吃早餐吧? "你饿了吧" "嗯.." "走吧..",我很心安的带着她去吃早餐,并且陪她在百货公司逛了一整天。 我跟梁怡解释了现在的情况,我必须回医院去看看,确保"他"的安全,很快就回来,梁怡很自然的答应我,我也很自然的赶回医院。 然而,病房内空荡荡的,只有茉莉一人,她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奇怪,她朋友呢? 病房中,安静的让人恐惧,望着天花板发呆的茉莉,不知道正想些什麽,我只看见桌上有一张纸,纸上有一支笔,当我靠近时,她知道我来了,只转头给我一个微笑,然后回头望着窗外。 "你..朋友呢" "我没有找她们来" "呃...为什麽?" "因为我想静一静。"我没有再说话,我的眼神始终停留在桌上那张纸张,我对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充满好奇。 "这是什麽,我可以看吗" "...嗯"这张纸上,写的东西,我不太明白,可是我知道,那是非常沉重的感觉,我是指她在写的时候。纸上写着: "所以我说是想念,春天来得太快,百花早已盛开,我却独自遗留在冬夜的节拍。 那是一种试探,顺手捡起的石子,形状依旧奇怪。 沉睡在一千多年前,古人的爱,至今仍然澎湃,用他们的爱,来证明天使的存在。 天使是否都住在天堂,那麽天堂是否闪闪发亮,散发出一股温暖的光,照射在凡人的身上,夜里的流星依然, 那麽你,你在哪儿,那儿可有吸引人的光芒? 所以我说是思念,百花凋零的太快,太阳的热情很快传开,把持不住的情绪,选择遗留在沉默的海。 我给它一种期待,是未知的海,海平线的那一端,伊人是否还在等待? 把时钟倒转回到昨夜,在岸边叹息的人啊,你可曾收拾悲伤,静静的享受海风的吹来, 如果你曾这麽做,那麽你,你在盼望什麽呀,是不是更简单的爱啊? 然后我说它是赎罪,秋枫红的很快,蝉鸣声不时回荡于树海,我悄悄的探头,却非归人回来。 拾起一片乾枯的枫叶,脚踏的是夏末的无奈。 划过天际的流星,它来到未来,就因为一个声音呼唤,它快速的坠落在你的脑海,因为我的存在啊。 天堂是否一定要发着光,天使不一定都长着翅膀,爱情不一定都是自然,赎罪却是为了防止复燃。 又来到冬天的季节,寒冷的街不再温暖,信手拈来的思绪,好像塞满了而炸开在我脑海。 一千多年前的爱,只能证明人们的痴与善,坏人也有爱,在懂得抵抗寂寞之际,会发挥出来。 天使不再沉睡于天堂,因为未来散发着无限的光芒,向光性的引导让天使们纷纷下凡。 把时钟转回今夜,我不再等待,我选择转身离开,你已托海风告诉我,下个冬天你会回来。 流星划破了一道裂缝,如何补得回来,我的存在已不像鱼儿需要水般的无奈,更不像鸟儿懂得飞翔之应该啊, 前天的你啊,你在哪儿啊,是否依然在天堂和天使聊天哪? 昨夜的你啊,你又在哪儿啊,是否站在乘风破浪的船上和海风聊天哪? 今夜的你啊,你想去哪儿啊,是否会趁流星消逝之前许下一个愿,盼望能长出翅膀,快速的到我身边来啊? 明天的你啊,你想在哪儿靠岸啊,是否你不再自然,而天堂也破碎,不再存在啊,我拿着枯乾的枫叶,那是秋天的纪念, 明年枫叶变红之前,蝉鸣依旧不定啊。" 我沉默了许久,没有问她这纸上的意思,因为当我看完这张纸时,她双眼凝视着我,眼眶内是打转的泪水。 看着茉莉热泪盈眶的样子,我赶紧将视线移开,又将这张纸看了一次,我越感沉重。 "你怎麽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气氛有些凝重,也有些尴尬。 "没,没什麽"她别过头去。 "我想喝西瓜汁"她说。 "好,我去买"我披上夹克,接收到她的微笑,我便离开了病房,只是莫名的觉得愧疚,我实在很难想像,她一个人在病房躺了一天,没说任何一句话,换作是我,可能早就闷坏了吧!然而,当我回到病房时,她脸上的忧郁早已不存在,而是昨天那一个开朗活泼的茉莉,我的心情顿时也放松下来,这一天我们没有多聊。 我将那一本还未念完的圈圈叉叉念完,她微笑的看着我,接着我问她饿了没有,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我不让她有时间胡思乱想,所有的事情都紧凑的拼在一起,因为在我买完西瓜汁回来时,发现方才那张信纸上的字已经晕开,而她的眼睛好像有点肿。 我买完她的晚餐回来时,那张信纸已经不见,虽然我还是没有问那张纸上的文字是什麽意思,不过我想这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于是就作罢。 "医生说,几天之后我就可以行动了,只是需要拐杖"她吐了吐舌头,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可爱程度不在梁怡之下。 只是她突然问我一个问题,让我蛮圈圈叉叉的。 "欸" "啊啊?" "噗..啊什麽,我是要问你,你会不会写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是什麽意思?" "写诗...我的作文从来没有及格过,更别提写诗。" "呃..三条线。" "哦!三条线是小丸子的专利喔,你不够可爱,不可以随便用三条线。" "喂!"她伸手做势要打我,我也做出闪身的动作。 "难怪你会去学电脑了,摸电脑都不用碰触中文,对你来说是最简单的科系了。" "这样都被你猜到,小弟佩服"我虽然没有看见皎洁的月光,却在茉莉脸上看见了太阳,我想,暂时她可能会忘了那张信纸内的内容,开心个一晚吧。 几天后,茉莉如期的出院,她的脚伤复原的很快,"虽然不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不过还是可以动啦!"她这麽说着。 有时候我觉得她是一个超乐天的人,却又常看见她忧郁的神情,让我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 而我们的生活也没有因为她的脚伤而停下来,我还是得准备这一次的桌球比赛。 还记得第一次打桌球是在国中二年级初,那时候跟一个很好的朋友一起玩,我慢慢的学会打桌球,从二上打到二下,却在结业式那天听到他要搬家转校的消息,蛮难过的,至今记忆犹新啊,可我也没有因为他离开我的生活,便不再碰乒乓球,那好像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就好像吃饭洗澡一样的习惯。 上了专科,自然而然的就加入桌球社,有机会跟更多不认识的人打球,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比赛的压力实在不小,梁怡开始陪我练习,一开始她会在旁边帮我加油,到后来她甚至手持球拍跳进来跟我打,虽然她的姿势蛮奇怪的,可是打的也还不错,以初学者而言,不错。 虽然我的作文很烂,更不懂什麽是诗,可是茉莉每隔几天就会拿一篇东西给我,说是送给我的,尽管我都看不懂,她却说:"没关系,我懂就好。"到后来,她乾脆丢了几本小说给我看,并且要我交出阅读心得,这造成了在练习完桌球之后,我就会安静的在房间看书的习惯,她拿给我四本,我一本都还没看完,然后,桌球比赛将近了.. 第八章 我们一群人去玩 我看着手机上的讯息发呆了半响,我想如今我的表情是非常简单的,那叫做傻笑。 虽然我可以依循简讯的发送号码追回梁怡的号码,但我没有这麽做,在我准备做这件事情时,又有一通简讯送达。 "黑砖奶茶少了黑砖,就只是平凡的奶茶,但,奶茶可以只是单纯的奶茶啊,在它想通之前,请黑砖在冰箱静候它的呼唤。" 我知道是什麽意思,我知道的。 其实梁怡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只是面对我时,她会轻易的显露出天真的那一面,我知道的。 突然间,滂沱大雨倾泄而降,还附带了两声雷声,我马上跳下摩托车,将车子安置在骑楼下,我手里拿着安全帽,靠着墙壁蹲在车旁,手机安静的躺在我手心,它没有第三封讯息要传达。 "有没有搞错,下的这麽大"我听见文轩的声音,他正好从门内走出,只是他没发现我。 "是大了一点"我出声。 "咦,原来你在这里,我以为你现在又停靠在那个路旁准备找我去救你了" 第三封讯息送达,发出哔哔两声。 "看,这场雨下的正是时候,正好八分满的玻璃杯,经过雨水的洗礼,已经是百分之一百的纯度,纯天然的泪水。" "白天不懂夜的黑,因为黑夜终究是黑夜,就好像你不懂我的美,没有你,我宁愿合上双眼。" 这是在我去探望受伤的茉莉时,她恍神脱口而出的话。 我没有多问。 即将到来的桌球比赛,原本决心明天好好的做最后冲刺,可是因为一个广告而毁了我光明的一天。 还记不记得那个广告? 什麽?不知道我在说什麽? 我相信看到这一句台词你就知道我在说什麽:"再忙,也要陪你喝杯咖啡。" 对,没错,完全命中,就是这一句害死人不偿命的广告台词。 为什麽我说它害死人不偿命? 因为今天早上梁怡对我说:"再忙,也要陪我逛一天街。" 说完她持续眯着眼奸笑中。 当下我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结着浮现的就是那一个该死的广告,原来只要修改几个字,就可以企画出一件阴谋。 桌球比赛的练习暂时停止一天,我们现在人在台南的北门路上,我们是坐火车来的。 今天又刚好是假日,是个人挤人,又热的要死的"好"日子。 我记得前两次来这里时,是为了买体育用品,当时是和一群朋友一起来的,我们茫然的下了火车,然后茫然的在大马路上晃着,我们看见一家又一家的体育用品店,却发现门都是关上的,没有目的的我们就一直走,一直走,然后我们从北门路走到了中国城。 去中国城干麻? 谁知道,我只记得我在那边喝了一杯贵的要死,又没味道的卡布奇诺,还有在骑楼下乘凉了一会儿,我们就再度踏上茫然的旅途,终于,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体育用品店也终于知道开门的时间到了,一间接着一间的开始营业。 但,该死的是,号称"体育用品专卖店"的店,里面卖的东西,只有一种,那东西人人都会用到,它叫做鞋子,我们要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从此我们不再去什麽体育用品专卖店买东西了,浪费时间,更是浪费体力,我也不想再从北门路走到中国城了。 没有因此学乖的我们又来了一次台南,这一次是要看电影,就是周星驰很红的那部嘛,功夫! 我们上午十一点集合完毕,走进火车站,心头不免浮上那一次我们几个人在中国城快哭出来的情景,不过我们安慰自己,这次是看电影,不会这麽惨了! 可是,这一次更惨。 我们居然迷路,找不到那所谓的新光三越,找不到那也就算了,我们趁着红灯亮起,在路边询问了一位机车骑士,这时候我们当中有人说话啦:"请问新天地怎麽走?" 那位机车骑士的眼睛透着光芒,彷佛看见了上帝般的闪亮眼神,伸出他可能很引以为傲的右手食指,指着正前方那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道路,这麽对我们说:"这条路,走到底。" 瞬间,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希望,在他充满自信的眼神中看到了未来,就是那个光! 绿灯一到,所有的车子就急急忙忙的发动,那一位帅气的机车骑士很快的消失在车海当中,我们决定,往他所指的方向走。 走啊走,预计看12点半的场,后来我们看完功夫出来时已经是近五点的时间了,相信看过功夫的人都知道,这部片不是四个半小时长的片。 当时我们充满希望的跨出一大步,迈向那条看不见尽头的道路时,我们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圆环,这时候大伙累了,在中午十二点多,在炎热的南台湾,在人潮如水的街道上,我们走了一个半小时,除了方才询问那位机车骑士之外,并没有休息过,终于在这圆环旁我们靠在墙壁上喘口气,喝口水,最后决定打电话搬救兵。 本来想拨通电话给住在附近的"她",但我没有这麽做。 最后我们找不到救兵,因为电话拨出都没回应,再不然就是朋友代接的,"本人已经睡死。" 霎时,一道金色光芒从后方照射而来,我们几人顿时回头一看,是小黄!是一台小黄! 欣喜若狂的我们将它拦了下来,可是那司机摇下窗户看一看我们:"12345..5个喔..5个我不载喔"。 什,什麽!!!! "那你可以告诉我们新天地在哪边吗" "喔,就在那边" 他指着哪?指着我们的反方向,就是"那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道路"的"反"方向那头。 该死,那一个机车骑士,真够机车了。 "马的,不知道路还乱报" "我快挂了,他奶奶的",一阵乱骂之后我们悻悻然,很无奈的走向反方向,不知道走了多久,依稀记得当我们看见新天地时,眼泪都快夺眶而出, "终于到了.." "死而无憾了.." "可以回家了.." "回你妈啦,电影都还没看" "我们不是要看12点半那场吗" "嗯..现在几点" "快3点" "......" 电梯小姐的笑容依旧亲切,但是我们没有空去理她,五个人在电梯里靠着墙合上双眼,享受着冷气。 当我们步出电梯口,看见的是游乐场,好像是汤姆熊吧,记得没错的话,楼上就是电影院了,只是在上楼之后,我们看到了有好多人,排成一列好大一列不晓得在做什麽, "请问..你们在做什麽?" "排队买票.." "喔..哪部" "功夫!" 你看我,我看你,我们无话可说。 最后由一人排队买票,其余四人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至于等待的过程就不用多说了,因为那只是一种无聊的过程。 除了偶尔听到旁边那几个在讨论哪个正妹,我会跟着他们一起看一下,就没什麽有趣的事了。 电影院内当然是满座,一个笑点,几百人同时大笑着,这就是电影院的魅力吧,总是可以同时带动许多人的情绪。 在我们看完功夫之后,我们一路逛回去,我记得有一家店叫做"3388",我们在那里的二楼,买了一些东西。 当我们步出那家店时,我手上多了一包东西,在我身旁的,则是背着一包用跟垃圾袋一样大的袋子装的东西,里面是一只泰迪熊。 今晚是十二月二十四,孤单的圣诞夜,在二楼我们几个人把钱凑一凑,因为朋友要买那只大型泰迪熊,花了两千多。 而我一毛钱都没出,因为我自己的钱拿去买了一只天竺鼠绒毛娃娃。 在火车上,车厢内的乘客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因为没位子坐,我们靠着杆子站着,地上有两包东西,一包是我的天竺鼠,一包是那只大型泰迪熊,我想乘客应该不会以为我们是捡破烂的才对,虽然我自己都觉得那两袋很像垃圾。 那只天竺鼠现在过的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在隔天我就将它送了出去。 不过现在想想蛮不值的,当时是拿去送"她",嗯?就是当时我喜欢的女孩,后来就没什麽下文了,浪费了我的新台币。 想到这一段,我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咦?你在笑什麽?" "哈...没,没事" "这只超可爱的,好像你喔,哈..我要买下来" 梁怡这麽一说,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那不就是,N年前我买过的那款天竺鼠吗! 圈圈天竺鼠的叉叉。 我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翻过来看看,照着镜子看看,怎麽样也不觉得抱在手上这只天竺鼠像我。 "耶,你看,烟火耶!" 嗯?我顺着梁怡的位置往天空望去,果真有烟火,虽然不知道是谁在放的,或者是有什麽活动,我陪她站在路边安静的看着。 "哇--好美喔" "是呀" "跟我一样美" "噗" "噗什麽,难道你敢否认" "不敢不敢,你比那些烟火美多了,哈..哈" 我屈服在一股不太恶的恶势力之下,抬头望着那持续升天的烟火,才突然想起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这情景了, "哇,有流星耶!"梁怡大呼一声,我猛然回头,一道光芒划破了天际。 然而,深深的印在我脑海中的却不是那一道痕迹,而是当时她说的那句话。 "梁怡想永远跟靖凡在一起。" 第九章 桌球比赛 文轩点了一根菸,在我身旁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我们俩平常是不抽菸的,每一次他燃起菸,就代表他的心绪已经大乱,需要藉由尼古丁来缓和一下。 "裴不知道过的怎样"文轩吐了一口烟,我看见烟在空气中冉冉上升,然后慢慢的化开,最后完全消失。 "你怎麽不去追回她"我搧了搧烟味,说着。 "哈,问的很好,我为什麽不去追回她,是因为我没自信能让她过的好" 我以沉默代替回答,裴是文轩在联谊时认识的,就是茉莉那一次,对! "何况人家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我再有行动也是枉然" 事情已经过了一年多,我们也正式迈向五年级。 他将烟弄熄,我们俩靠在门边看着稀哩哗啦下个不停的雨,发呆了有十分钟之久。 这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我们在门外坐了几个小时,雨一直没有停,隔壁的阿伯不晓得跑出来干麻,看见我们俩个,还要我们年轻人不要浪费体力,这麽晚了快点去休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 我比较好奇的是半夜一点多他跑出家门做什麽? 和文轩相视几秒,我们不约而同的笑了。 "走吧"他说。 我将车子安置好,随着他上楼了。 我们没有多说,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我打开窗户,外头的雨依然没有停,我将音响的播放键按下。 忽然,敲门的声音穿插在优美的旋律当中,我开门一看,文轩穿着一件红色T恤,一条黑色牛仔裤,披着一件黑白混色的夹克,手上拿着一封信看着我。 她开心的举起双手,直到流星划破天际,消失在黑夜里,才放下手来,低着头,双手合十,不晓得在祈祷些什麽,我静静的看着那漆黑无声的天空,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拉着我的手对着我说:"好了,我们回家吧,嘻" "你刚才的动作,是在做什麽?" "我在许愿"她双手放在背后,边走边跳着,漾了一个微笑,她这麽说。 "许什麽愿" "梁怡想永远跟靖凡在一起" "啊啊.." 我吓到了,却又被她的话所感动,活到这麽大,从来没有一个人这麽喜欢自己,她毫无预警的袭入我的生活,却改变了我十几年来的习性。 "桌球比赛,要加油" "嗯,我会" "我会到场帮你加油的" "可是,你不用上课吗?" "请假就好啰" "这麽容易?" "嗯" "用什麽理由" "事假,理由是"老公有重大比赛,砰吭,我差点摔到铁轨上,忘了这里是月台。 "哈....哈...你好好玩,我是开玩笑的" "呼..差点被你吓死,不然你要用什麽理由请假?" "女孩子特有的理由" "什麽?" "你很笨欸" 女孩子特有的理由? 喔!原来如此,我知道是什麽了,我尴尬的笑一笑,并牵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点,因为我们太靠近黄线。 可是这麽一牵,我的手就要不回来了,她牵的很紧不肯放开,我也放弃挣扎,我也没理由挣扎。 月台上很多人,当然也包含一些热恋中的情侣,靠在椅子上就亲热了起来,我看见周遭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并快速的走开,梁怡顺着我面对的方向看了过去,她也看见了这幅景象。 两个妇人从我身旁走过,听到她们的交谈让我觉得脸上真是三条线:"光天化日这麽多人在椅子上就亲起来,真是不知羞耻",另一人则说:"就是说啊,我们还是闪远一点。" 我抬头看了一下,嗯!一轮明月高高挂,哪来的光天化日。 此时我注意到身旁的梁怡,她居然还看着在椅子上激吻的两人,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声:"小姐.." 她猛然回头,我看见她整个脸是红的,她一接触到我的眼神,立刻低下头去,呃。 "你...怎麽了?" 她抬起头看一看我,脸依旧是红的,与我对望了三秒她又低下头去:"嗯...没什麽啦" 我第一次看见她这麽害羞,于是决定好好的逗逗她,要不然每次都被她逗的我无言以对,终于轮到我了。 我将头低下,嘴巴靠到她的耳朵旁边,用气音轻声的说:"你..该不会.." 早知道我就不该逗她了,因为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她一个闪身绕到我身前,用双手将我的头摆正,然后很用力,很深情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强烈的一吻。 顿时我受到四面八方袭来的奇异眼光,还有众人的指指点点,包括方才从我们身旁走过那两个妇人,她们将自己的孩子眼睛遮住,然后两人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讨论什麽。 这一吻,就是一分钟,一直到火车来了,梁怡才把双手放开,她的唇离开之后,我直视的,是她的温柔,还有她的微笑,她的双脸依然通红,拉着我上了这班火车。 如果火车五分钟后才来,那是不是她会持续吻我五分钟? 我又犯了"白目"的毛病,我再度靠近她的耳朵用气音说:"如果火车五分钟后才到,那你会怎麽做?"说完,不小心吐了一小口气,来不及将身体摆正,气全吐在她耳上。 我当下就知道这次完了,就我的经验..呃,不是亲身经验,而是从朋友,书上,影片,电视上所吸收到的资讯,对着耳朵轻轻的吹气,是一种调情的行为,通常在情侣或夫妇会这一招用来增进情趣,我现在很难思考她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麽。 她脸更红了,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的将头低下,将目光移开,但我可以知道她现在是非常紧张的,因为她握着我的手,而我的手感到有一点痛,她非常的用力,车厢内几乎全是原本就在车上的乘客,每一个都睡的很沉,这一站上车的只有我们两个,车厢内非常的安静,我可以听到她微微的喘气声。 "你不要...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为方才在她耳上吹了一口气而道歉,我真的并非故意。 她只摇一摇头。 然后,在这一节车厢内,直到我们下车前,像在月台上的情景被按了重播一样,只是这次时间更久了,是否有人恶作剧的按了慢速播放。 下车后,她的脸不再通红,红的反而是我的脸:"咦,怎麽你脸红了?"她这麽说。 "我被你吓到了,你一直都是这样子吗" 她摇一摇头,说:"才没有,我只有对你才这样子,而且我的初吻就是在学校的图书馆被你夺走,呜呜.." 她双手握拳放在眼前做出揉眼泪的动作,蛤...虾米! "什..什麽..你的初吻,被我夺走???明..明明是你自己..而且我也是初吻啊.." "呵呵"她用食指按住了我的嘴唇,然后告诉我:"梁怡只有吻过靖凡一个人,也只想吻靖凡一个人。" 回家的路上,她在我的摩托车上睡着了,靠着我的背部,突然间,我在照后镜看见她熟睡的脸,认真的问了自己:"你是真的喜欢她吗,如果是,那请你好好的照顾她,如果不是,请你赶快放手,不要毁了她的感情世界。" 我对自己提出问答,但我却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麽。 "唔.." "你醒啦" "好困.." "很快就到你家了" "嗯,可是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住" "嗯..所以?" "你一定很累了,这麽累骑车是很危险的" "啊,不会啊" "你一定很困了,这麽困骑车是很危险的" "呃,你想说什麽" "你想害我失眠有黑眼圈吗" "啊啊.." "梁怡不想住在空荡荡的房子内" 很好,经过她一番的柔情攻势,我今晚得睡在这间空荡荡的屋子内。 方才对自己提出的问答题,也早已忘的一乾又二净。 桌球比赛终于来临,听说我的对手是某校的校队,虽然当下我冒了滴冷汗,但我这麽告诉自己:"校队也是人。" "双方都准备好了吗?"负责计分的记分员看着我跟他,我们同时对记分员点了点头。 "好,听到哨声,就开始,由陆靖凡先发。" 我们方才猜了拳,赢者是我,所以由我先发。 哔声一响,一道橘黄色的光从我眼前升起,左手稍微使力将球旋转,右手侧提,目光注视着快速旋转中的乒乓球。 "呼.."轻呼一声,球拍迎面而上,与球拍产生摩擦的球旋转速度更快的击向桌面,一个小弹跳之后紧接着在他的桌面弹了一下,球飞不高,速度却快,就在瞬间,他右手抬起,已经做好还击姿势。 "来了.."我对自己说。 一声清脆的声音,迎面而来的是速度更快的球,飞往左侧,连忙向左跨了一大步,击中,球再一次离开我的球拍,他却早已备好姿势,眼神非常的锐利。 "一比零,陆靖凡再发球" 一个杀球让我来不及反应,嗯,果然是校队,才对应一球就已经做出这麽猛烈的杀球动作,看来他的求胜心比我还强,但我不能输啊,如果输了,要怎麽面对这几天来一直陪在身旁陪我练习的梁怡呢,她现在正站在场外看着我。 虽然已获得一分,他的神情却没有改变,依然认真,甚至更胜,又是我发球,这一次我做出一样的发球动作,没想到,球飞越过去,大约落在同样定点,他依旧是那一个姿势还击,球一样飞往左侧,然而我却不再上当,我早已将身体向左移,准备补他一刀! "喀"的一声,球撞击桌面,从他球拍旁削过,他似乎被我的杀球吓到,不过随即恢复那严肃的表情,脸上居然出现笑意!? 我看他八成是疯了还是...那麽有自信可以击败我? "你是一个好对手"他说。 原来,他的笑容是因为他很高兴遇上一个好对手,而不是不屑于我的球技..嗯.. "谢谢,你也不错"这算是客套话吗,比赛当中不容许我哈啦。 接着连续五分钟,双方都没再得分,那颗乒乓球在球桌上非常快速的弹来,又弹过去,我们俩早已汗如雨下,精神已经集中到了一个点,稍为一分神,分数就会离自己而去,不知不觉的,我的脸上也浮现了笑意,在这麽快的来回击球当中,这是事后梁怡告诉我的。 当一个人的集中力被消耗完毕只剩下力气之时,就没什麽好戏可以看了。 我终于知道校队和我们这种自己找空暇时间练习的人有何不同了。 他可以连续击球十分钟不中断不失手不得分,我却无法,一直没有停下来的球,在球桌快速弹跳着,速度越来越快,我的集中力越来越差,失去集中力的我只能看着分数一分一分被取下。 当然,比赛我是输了。 后来他拿到了桌球比赛的冠军。 "不要气馁嘛,下次要再加油,我依然会帮你" 比赛结束后她这麽说,梁怡。 我苦笑几声,"我会的。" "给你",她从身后拿出一杯饮料,递给我。 "这是?" "靖凡最喜欢喝的" "哦!",我喝了一口,那熟悉的黑砖在我嘴里翻腾,甜度适中的奶茶混搭着刺激我的味觉。 "谢谢"我对她说,并将吸管对着她,她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用力吸了一大口黑砖奶茶。 "比赛...输了?" "嗯,你脚伤好一点了吗" "嗯,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茉莉,她消瘦了许多,脸上也多了一抹忧郁,尽管她和我聊天时总是面带微笑。 "今天天气真好" "啊啊?",老毛病,唉。 "你还是那麽喜欢啊啊叫的" "呃"我不好意思的笑一笑。 "陪我走走,好吗" "嗯。" 梁怡正留在学校练习话剧,她们社团似乎将在近期举办一场公演,她是女主角之一,所以每天都会留下来排练。 "好久没来这了"我说,现在脚踏的地方,是我家附近那个不久前才刚盖好的公园,虽然黑漆漆的,透过路灯微弱的光我可以看见这熟悉的景物,那张我常常坐在上面发呆的长板凳,那座总是有小孩在玩的秋千,想着想着,茉莉在那张板凳上坐了下来。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麽?" "还记得,在医院时你看到的那张纸所写的东西吗?" "嗯?有点印象。" 还记得那张纸的内容吗? "所以我说是想念,春天来得太快,百花早已盛开,我却独自遗留在冬夜的节拍。 那是一种试探,顺手捡起的石子,形状依旧奇怪。 沉睡在一千多年前,古人的爱,至今仍然澎湃,用他们的爱,来证明天使的存在。 天使是否都住在天堂,那麽天堂是否闪闪发亮,散发出一股温暖的光,照射在凡人的身上,夜里的流星依然, 那麽你,你在哪儿,那儿可有吸引人的光芒? 所以我说是思念,百花凋零的太快,太阳的热情很快传开,把持不住的情绪,选择遗留在沉默的海。 我给它一种期待,是未知的海,海平线的那一端,伊人是否还在等待? 把时钟倒转回到昨夜,在岸边叹息的人啊,你可曾收拾悲伤,静静的享受海风的吹来, 如果你曾这麽做,那麽你,你在盼望什麽呀,是不是更简单的爱啊? 然后我说它是赎罪,秋枫红的很快,蝉鸣声不时回荡于树海,我悄悄的探头,却非归人回来。 拾起一片乾枯的枫叶,脚踏的是夏末的无奈。 划过天际的流星,它来到未来,就因为一个声音呼唤,它快速的坠落在你的脑海,因为我的存在啊。 天堂是否一定要发着光,天使不一定都长着翅膀,爱情不一定都是自然,赎罪却是为了防止复燃。 又来到冬天的季节,寒冷的街不再温暖,信手拈来的思绪,好像塞满了而炸开在我脑海。 一千多年前的爱,只能证明人们的痴与善,坏人也有爱,在懂得抵抗寂寞之际,会发挥出来。 天使不再沉睡于天堂,因为未来散发着无限的光芒,向光性的引导让天使们纷纷下凡。 把时钟转回今夜,我不再等待,我选择转身离开,你已托海风告诉我,下个冬天你会回来。 流星划破了一道裂缝,如何补得回来,我的存在已不像鱼儿需要水般的无奈,更不像鸟儿懂得飞翔之应该啊, 前天的你啊,你在哪儿啊,是否依然在天堂和天使聊天哪? 昨夜的你啊,你又在哪儿啊,是否站在乘风破浪的船上和海风聊天哪? 今夜的你啊,你想去哪儿啊,是否会趁流星消逝之前许下一个愿,盼望能长出翅膀,快速的到我身边来啊? 明天的你啊,你想在哪儿靠岸啊,是否你不再自然,而天堂也破碎,不再存在啊,我拿着枯乾的枫叶,那是秋天的纪念, 明年枫叶变红之前,蝉鸣依旧不定啊。" "那是去年他离开时,我写下的",我以沉默代替回答。 "但是.." "嗯?",她从上衣夹克取出了一片枫叶,就着灯光,是一片火红的枫叶。 "枫叶已经变红了..可是他....没有回来。" 话到此,一滴水落在叶上,就着微弱的灯光,我看见她的眼泪。 第十章 茉莉的忧伤 "怎麽了",现在是半夜一点多,他不会又发神经吧。 "是不是因为你,让我了解了自己对爱情的诉求,是不是因为你,让我懂得排除自己的难过,是不是因为你,所以我才会订下这一个承诺,对我自己,也对你。" 他突然没来由的这麽说,我是一头雾水,这些话当然不是从他的脑中所产出,而是他眼前这一封信。 "曾经我遇见一个二十分的男孩,他爱过我,在那一年的圣诞节,我终于不再单独一人度过,黑夜的星空顿时闪烁,好久不见的星星也探出头,彷佛在祝福我,这一个二十分的男孩,让我抓住心动,八十分的女孩,和你的搭配,是最完美的组合,这是你说的,你记得吗" 我将音响切掉,搭着他的肩走出房门来到客厅,打开了窗户,一阵凉风透进来,我看见了那珍贵的,男儿泪。 "思念总在分手后开始蔓延,珍惜却是在你离去的那一天,我才学会,但已不及回头,原来叶子离开了树,难过的不是树,痛的不是叶,殇的居然是风,四百零三天前,是思念的起点,就像未建造完成的道路,我无论怎样用力探头,皆看不见终点,遇见其他男孩之后,我才发现,其实八十分的不是我。" 文轩的眼泪终于落在那封信上,只有一滴,却将他对裴的感情,一览无疑的展露,这不正是爱吗? "我独自来到海边,风很大,却没什麽感觉,我弯下腰拾起一颗石子,将它投入海中,我听见了浪花的寂寞,我,混着泪水聆听海浪产生的波动旋律,两百二十二天之前,你曾经在这个地方,用仙女棒与蜡烛,制造了浪漫予我,我的心,在那一刻上了锁。" 文轩沉默,我想他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和我相同,那一次不只裴被他的行为感动,当我接到电话,从他口中得知这件事情时,我也吓了一大跳。 "我在两百二十二天前,将自己的心许给了你,那麽在两百二十二天之后,我会在一颗真心被上锁的地方等你。" "今天几号?"我问。 "如果依照这封信的编写日期,那麽两百二十二天,就在三个小时以后。"他说。 男人的眼泪最珍贵,那麽女人的眼泪呢? 记得小时候,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拿着奶瓶,胸前挂着奶嘴,坐在木马上的时候,那可以说是最快乐的时光吧,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完全不用压抑,可是渐渐的,大人们教我:"男孩子不可以哭。" 也在电影中常常看到:"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句话。 而女孩子的眼泪不论在何时落下,都会引来一阵安慰,这让我天真的和自己说:"男生本来就不可以哭。" 在我的想法中,男人的眼泪确实是珍贵的,而女孩子的眼泪,是特别的。 特别之处,则看时机而异,不过有一点是无时无刻都存在的。 女孩的眼泪,足以让一个男人心中的那道墙轻松的瓦解,尤其靠在你的背上,眼泪的温度确实的传送到你身上时,更是激烈。 我知道,我知道你明白我在说什麽,可是你却不知道,我此刻正在经历这种煎熬,那一道墙已经彻底瓦解。 茉莉的泪水哗的一声决堤,她轻轻倚靠在我的背上,我很清楚的感觉到泪水的温度,比滚烫的热水还要伤人。 "我不想再等了,原来那只是一个谎言",我沉默。 "为什麽这麽不公平,男人都是一个样吗"她很伤心,语气却很温柔的轻声说着。只有气音。 我不再沉默:"不..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一个样的" "那你呢?"我没有看见她的眼神,因为我背对着她。 "我不知道"我说出了实话。我确实不知道。 "对不起,约你出来。却在你面前哭的这麽惨"她用面纸擦去了脸上的泪痕,也擦去了我囤积在胸口的那一口气。 "你不再等他了吗?我是说,你的他。" "不了,我累了。"从她的眼泪看来,她一定很爱这一个"他",她只是一个无法得到幸福的伤心人。 我们杵了半晌都没再说话,她只是静静的,不时抬头望着那盏灯,然后看一看我。 我尽量将自己的姿态放松,轻轻的靠在椅背上。 "一定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她没来由的说了这一句, "才没有,你想太多",是她想太多,绝对是。 从以前到现在,我的告白没有成功过,和第一个女朋友在一起,那也只是一个恶作剧,至于是怎样的恶作剧,我想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 "你是一个好人",很好,这一句话似乎在什麽时候听过。 对了,好像在两个多礼拜前,我陪彦甫到护理科找她一位朋友时,我好像听过这句话。 当时她们的教室很多人,因为是护理科,所以那整班都是女孩子,彦甫拉着我冲进去她们班上,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四射而来,仔细打量着这两个看起来贼头贼脑的人,彦甫一眼就发现了她,那个我不知名的女孩,彦甫加快脚步走向她,四周的同学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她看了一看四周,脸色瞬间的涨红,彦甫站在她的桌前,很深情的看着她,什麽话都还没说,那女孩却先发制人的说了:"你是一个好人,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话一说完,彦甫当场愣在那儿,事后他告诉我:"我当时真想拉开窗户跳下去,还好我想到我当时拉着你,不然我们俩早就到天堂去了" "兄弟,感谢你的不跳之恩",我在事后对着他说,他却说:"没,我是怕跳下去没死,被你压死。" 我聚气凝神发了一道掌气在他手臂上。 "谢谢,但我不想当好人",茉莉一头雾水的看着我,我只好再做解释:"你知道好人卡吗?" "那是什麽?",她说。 "很多女孩子在拒绝不喜欢的男孩子时,都会说出这一句台词"我站起身。 "什麽台词?" "你是个好人,但,相信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我左手掌心向上,搁在胸前,右手掌心向左,掌背向右,半伸指着远方这麽说着。 "噗"她笑了出来,很灿烂的笑。 "我们将这种情况称之"被发好人卡",被发的次数越多,在去死去死团当中,可是最光荣的事呢" "哈...那你一定没被发过好人卡"她眼珠子上下动着,打量着我。 "才不" "相信我,你是个好人,但,不是好人卡那种好人"她起身,轻轻的槌了我的胸口,对我保证。 "你是那种,女孩子会不自觉的接近你,然后不自觉的喜欢上你的好人"她转身,晃一晃手。 "是这样吗"我歪着头提出疑问,我什麽时候有这种特质? "是的",她再一次的肯定。 "那你是那些女孩中的其中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