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开 靴宫山山脚下的砖房里,明小一在简单的打着行李,她心不在焉的把包上的拉链合上,又不知所措的解开,一度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像是在回忆着过去和打算着未来,在脑子里面飞转的,不知是问号、感叹号,或者是省略号。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使她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耳倾听。脚步声渐行渐近,小一打了个冷战,因为这根本不是我的平板鞋发出的声音,显然是女人高跟鞋的噔噔声。于是,她在心里暗暗决定,如果来者是明妈,她会毫不含糊的跟她回家。外面的世界固然美好,但小一隐约察觉到,在这最美好中暗藏着最激烈的残酷。 门缝轻轻的扩大,进来的是个女生,是小一从未谋面的生面孔,女生生的很标致,高高的鼻梁下平铺着两片薄薄的嘴唇,构成一个漂亮的轮廓,只是由于那浓浓的眼影和乌黑的睫毛膏,看不清眼睛原始的美丽。 两个人面面相觑,小一木讷的看着她,而女生颇似更加惊愕。 女生妖娆的说:“吆,这何塘在窝里还藏了个小媳妇呢。” 小一十分窘迫的澄清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借住。” 女生尖声尖语的说:“真没听过有哪个女生专挑男生的房间借宿的。” 见明小一不搭腔,她又继续问:“你开什么车来的?” “步行,我买不起车。” 听罢,女生更加轻蔑的问:“那你父亲是老板或者政府官员?” 明小一迎合着这个像是在调查户口的女生说:“普通工人”。 女生得意忘形似的说:“何塘也太没品位了,竟然与个贫民窟的同居。” 明小一懒得理她,她今天心情疲惫,不然绝对会骂的那女生体无完肤。 “你叫什么名字?”女生试探的问。 明小一面露惊色,抬头望向她,说:“明小一。” 听罢,女生不再矫揉造作,变成怒不可遏的样子,说:“原来明小一就这副德行,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别再厚颜无耻的缠着何塘了,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 明小一已经忍无可忍,她的尴尬在瞬间转化成愤怒,说:“提醒你,不要再侮辱我的尊严!” 女生寸步不让,更加猖狂的说:“尊严?你还有吗?拿自己的贞操像泼水一样洒出去,分明是个水性杨花的贱货。” 明小一虽气急败坏,却故意微笑着说:“是呀,虽然我水性杨花,但最终睡在这里的还是我。我才是女主角,而你呢,充当个观众眼睁睁看着吧。” 小一说完,女生已经气喘吁吁,她那薄若蝉翼般的嘴唇开始微微颤抖,面容惨白的仿佛入棺前的死尸,并且眼神里透露出几分痛楚,好像在竭力遏制病情的发作。 随即,她精神失常似的冲过去,扬起手煽在小一的脸颊上,留下了几道於红的指印。 明小一紧攥粉拳,大步流星的扑到女生身上,抓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上衣的吊带从她的肩头滑落下来。见状,明小一又改手抓向那长长的头发,女生在躲避时顺势捏住了她的手腕,犀利的指甲划破了皮肤,陷进肉里。 明小一仍然歇斯底里的扯向她那一头金发,仿佛前仆后继的战士一般无畏。 突然,女生尖叫一声,尔后便呜呜地哭泣。明小一傻愣愣的,手僵立在半空中,痴痴的凝视着手里的假发套,紧绷绷的神经久久未能松弛。掉下发套,女生的头顶上光秃秃的,也并非是尼姑那般的完全光秃,因为在头皮表面还滋生着许多短细的发茬,一块茂密,一块稀疏,参次不齐,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悚然感。 明小一朝她深深一鞠躬,带着充满虔诚的歉意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女生操着嘤嘤的哭腔,说:“请你不要告诉何塘,好吗?”她的语气仿佛秋风里飞扬的柳絮,软绵绵的,扣人心弦,即使是最无情的人,也会动恻隐之心。 明小一容不得犹豫,怔怔的点点头,并把怎么会住在这里的事情粗略的告诉了她。 女生嗫嚅一下嘴角,欲言又止。 女生没再和小一过多交涉,留下自己的名片,嘱咐小一有需要的话联系自己,便悻然离去。名片上的名字叫,李莎莎。明小一觉得她本性并不会,肯定是有难言之隐。 当我回来的时候,明小一正失魂的蜷缩在沙发里,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她,说:“这是我所有的积蓄,到了北京消费高,拮据点花,别贪恋着游山玩水,专心学艺术。等到只剩下路费,就回来。” 明小一心头掠过一丝感动,断断续续的说:“谢谢你,你就放个高利贷吧,不然我于心不安。” “希望这次高考你能金榜题名,这就是最高的高利贷了。” 朋友罕见的馈赠,烘烤的小一心里暖痒痒的。大概是由于感动,她不由自主脱口道出了和李莎莎谩骂,厮打的事情,却对假发套只字未提。 我欣喜若狂的手足舞蹈起来,得意之形和范进中举时的疯癫颇为相像,弄得小一一头雾水。 我意犹未尽的说:“好样的,明小一,料想她以后不会再找我了。” 明小一恍然大悟,像解开一个疙瘩般放松下来,结结巴巴的说:“但是她很喜欢你,她说已经把你的名字刻进骨髓里。难道你不希望另一半对自己忠贞不渝吗?” 俨然,明小一已经站在了李莎莎这边。 “希望,不过在我的心田上,没有承载这种女人的任何空地。” 明小一思索片刻,愤愤不平的问:“臭家伙,那在你高尚的心田上,到底会承载什么样的女人?” “站在镜子面前,你就会发现我愿意承载的人。” 明小一嘟嘟囔囔,··臭家伙,家伙。随后转过身背对着我,我只看到她侧面羞红的耳根。 火车站的站台 不同以往,这次,两人的离别显得格外正式。想起将要相隔遥远的异地,我们的心房变得更有张力,好比一根拉伸的弹簧,彼此两端都有靠里的趋势。还没有启程,就品尝到了思念的滋味。 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行囊,漫漫的拖着脚步,低着头,一副捡钱的模样。 明小一停下脚步,目光灼热的射到我面庞上。我用余光感受到这种灼热,没敢抬头。 我打破缄默的宁静,说:“放心吧,你父母那里我会帮你交待好的。到了北京,可能你的地狱生活就开始了。” 明小一先是露出一个感激的笑魇,又将信将疑的说:“北京是首都,乃祖国的瑰宝城市,有***,中南海,国务院···我坚信,党是不会让我挨饿的。” “呵呵,不信你就等着瞧。” 明小一打断我接下来的话,斩钉截铁的问:“你喜欢我吗?” 我震惊了一下,然后,挺直腰板,嬉皮笑脸的说:“呵呵,王子只会选择公主,怎会去欣赏一个婢女。”我用我一贯的风格讽刺道。 “那你昨晚为什么吻我的手?”明小一极其镇定的问。 我浑身剧烈的颤抖一下,像是踩在了漏电的高压线上。脑袋自觉地耷拉下去,真巴不得找个容身的地缝钻进去。 原来昨晚,我伪装的鼾声并没奏效,明小一依然清醒着,包括我做那个猥琐的动作时。 明小一怀揣着希冀,默默的等待着我的答复,眼瞧就快轮到她检票了,我仍旧没摆脱掉困窘。 只听明小一和声细语道:“臭家伙,以后别再吻女孩子手了,上面有很多细菌的。” 说完,她便上了火车,嘴角挂着爽朗的微笑。 后来,我在日记里面这样写过:明小一这样问,显然是含蓄的向我示好。然而,当她有了勇气的时候,我的勇气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在两人之间,只留下一份勇气才能弥合。 祖国的首都 北京的天空虽然不能包容整个东方的云彩,却容纳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群。每一个街角,都有熙熙攘攘的路人。几乎每一栋高层建筑门前,都是车水马龙。 明小一怀揣着五千元,刚出火车站就摆了个出租车。她听到了地地道道的北京话,是她洗耳期待已久的儿化音,因为出租车司机很会调侃。 “姑娘是来旅游的吧。”司机扯开话题。 “错” “那是在这就读的大学生?” “将来是” “北京科技和北京师范都不错,我侄子就在北师呢。” “我考清华。” 司机被她噎个够呛,却不愠不火,又继续向她介绍首都的风景区。他对这里的了如指掌,好像与知道家里的存折放在哪里一样清楚。 明小一忍俊不禁,噗噗笑着跌忙说:“叔叔,我逗你玩呢,其实我是艺术生,打算考传媒类院校。” 从打开车门一直到达目的地,司机始终喋喋不休,唾沫横飞。他说,终日憋屈在车里,难得找个人聊天解闷,更难得碰上格外开朗的女孩。短暂的路程,两个人已经成为知心的朋友。 众所周知,艺术学院是俊男靓女的盛产地,诸多耀眼的明星大腕都是以艺术学院为起点而惹人注目。 第二章 来到校园 明小一在校园里转来转去,约莫傍晚时分,才依依不舍的走出来,仿佛她的灵魂已经寄存在宏伟的艺术殿堂里。此时,院门外的车辆已经堵得水泄不通,首尾毗邻着连成一条流水线,车辆大多尽是豪华车,好像是露天的车展,又恍如哪家婚礼上用来欢庆、招摇的道具。 不一会儿,就有花枝招展的女生陆陆续续的走出来,每个人俱是沿着流水线低头寻找着熟知的车牌,她们是只认车不认人。尔后,姑娘们便各就各位,把车上的副驾驶座纷纷填空。当然,偶尔会有搭错车的蠢女人,司机瞅了她一眼,顺水推舟的说,你留下吧,我也想换换口味了。自然,也有个蠢的司机,朝着明小一疯狂的按着喇叭,慌得明小一拔腿就溜了。 (后来,明小一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只能搪塞说那些女生在谈恋爱。如果说实在话,那些女生等同于被大款包养的小姐。 我们小学的年代,是不准和女孩有任何亲密接触的。父母骗自己的孩子,和异性过于亲昵会烂脚趾头的。因此,即使同女生一起上学,也只能马路两边,各走个。直到念了中学,脱离了父母的视线,方敢和女孩聊上一句半句,牵手更是不敢奢求的。 当下,见到早恋的孩子卿卿我我,不由顿生嫉妒之心,恨不得自己有回天之力,重写生殖器官的历史。曾经幻想过,用年龄来遏制第二性征的发育,只有到了成熟的年段,生殖器官才会发挥它们的功效。这个想法很天真,甚至过于荒诞,扪心自问,还是期盼着科技会走向这一步。) 离开校园,明小一每走三五步,就会有一个旅馆,权衡一番身上的现金,最后挑了个最廉价的。小一发觉这里的姑娘音容笑貌都很别样,可能这种女人姿态才会适应这座城市。 于是,她模仿着将胳膊微微上抬,纤纤玉手带着弧度自然垂下,又用舌头润湿了嘴唇,眼眸变的狭窄,一副含情脉脉的神态,然而未免有些东施效颦。 当她僵持着走进旅馆时,来不及开口,只听老板娘娘腔腔的说:“我们这不缺小姐了,你另谋高就吧。” 明小一霎时间气的火冒三丈,但是这团烈火瞬时得以收敛,毕竟她还明白‘强龙难压地头蛇’这个事理,更何况她不是强龙,顶多充当一条落魄的小虫。 小一随便走进一个社区,转了几圈,终于发现一启房屋租赁的广告。几经交流,她拖着重重的皮箱,跟着房东去看房子。 房东的头发很长,从额头的中间分成两缕,是旧式的汉奸头,滑稽又可笑。他瞧上去很颓废,灰暗的面色与手里捏的那根烟一样焦黄。并且,他扭头和明小一说话的时候,总是从一个冷漠的表情转换成一个热情的微笑。在他转头的瞬间,这种骤然的变化看的很是贴切。 “姑娘自己住呢?”房东的语音很沧桑,好像一口痰正噎在喉咙间。 “是的,从外地求学来了,想找个便宜的地方住。”小一继续问:“叔叔做什么工作?” 房东不失风趣的说;“哈哈,无业游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仗着这些祖业糊口了。当下的地价寸土如金,能站脚的地方都是价值连城。” 两个人来到了一间地下室,屋子里阴暗潮湿,感觉像是水雾弥绕的澡堂。窗户只有一半是与外界相通的,仿佛老鼠打的窟窿孔,连在一片,组成一面透明的地方。里面摆设的家具很多,不过都是几近于腐烂的朽木。令明小一满意的,是那张宽大的木板床。明小一睡觉喜欢东倒西歪,晚上她可以逍遥的在上面滚动自如。 明小一禁不住问:“叔叔,看来这里有一段历史了。” 房东微笑着说:“的确是这样,以前我爹娘住过的,家具很陈旧了,希望姑娘不要见怪。” “奥,那两位老人现在搬哪里去了?”明小一语无伦次的问。 “死了” 听罢,小一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她又瞅向那张床,仿佛看见两位老人躺在床上,冷不丁的盯着她,正对她说三道四。 明小一不由自主的往后撤了三步,说:“抱歉,叔叔,我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说完,她拖着皮箱踱步往外走。 房东紧跟上说:“附近很难再找到便宜的房子了。难不成今晚你再搬回旅馆?” 小一停下脚步,断断续续的说:“我觉得两位老人的仙灵讨厌我来侵扰。” 房东嘿嘿一笑,说:“亏姑娘还是念过书的人,科学和迷信却分不清。老人生前都很善良,更何况我家就在楼上,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了。”他见明小一依旧怯怯懦懦的样子,只好叹口气,说:“不然再给姑娘便宜一百元钱吧。” 谈到钱,小一终于动摇了。她想,即使没有恐惧,也不会徒劳挽回一百元的。这方面,小一表现的很理智,懂得拿一粒葡萄换一个苹果的道理。 小一和房东东拼西凑,上蹿下跳,经过好一番打理,屋子里才徒生出些许生机。明小一不住的用袖口擦拭着额头,浑身香汗淋漓,沁出的汗水把衣服浸湿,凸显出亭亭玉立的身段,宛若一朵冲出湖面的水仙花。 小一转目向房东道谢,发现房东正露着豺狼般贪婪的眼神,死死的盯在她的胸脯处,垂涎欲滴。小一脸蛋上瞬间布满了红色,仿佛刚结熟的苹果,红扑扑的外皮里透射出隐约的青色。她羞涩的说:“叔叔,谢谢你,房间的布置我很满意。” 房东像是一个正在梦游的人,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打了个战栗,清醒过来。他的脸比小一的还要红,低下头含含糊糊的嘤嘤了一声“不客气”,便颤颤悠悠的离去。 明小一洗过澡,躺在床上,满身的疲惫烟消云散。回味着一天的经历,辗转反侧,难以入寝。她想象的美好一次次的触礁,捕风捉影一般化作了泡影。“何塘的提醒很正确,我还没有脱离稚气,是个精神上患有洁癖的人,容不得分寸世俗的尘埃,只适合把灵魂泡在浴池里,揉搓着泡沫,幻想着完美无缺的梦。” “越是想逃避的东西,就是越值得弥补的东西。” 明小一脑子里面,一个肮脏的魔鬼,一个圣洁的天使,在激烈的搏斗着,最后,魔鬼战胜了天使,她决定继续走下去。 五月十五日,星期一,天气依然晴朗。 今天,小一再次走进了大学校门。这回,她不再贪恋校园的美景,而是径直进了教学区,询问到了编导课的教室,希望可以感受到教授的渲染。 阶梯教室十分敞亮,大学生见到她,并没有投来好奇的目光,小一感到很庆幸,又避免了一场害羞脸红的挣扎。恰好,她赶上了第一堂课的开始。 门口有个瘦骨嶙峋的老教授走进来。他的步履很轻盈,一副老花镜挂在鼻尖上,随着颤悠悠的步子上下摇摆。 突然,教授跳到了前排学生的课桌上,使劲的跺跺脚,踩着课桌,围着教室转了一圈。当他高高的站在明小一面前时,小一不敢看他,而是局促不安的盯着他的双腿。 老教授跳下桌,走上讲台,嬉笑着说:“你们明白我为什么这样疯癫吗?” 底下一片死寂的沉默,“有神经病呗”一个细微的声音终究还是传到了教授的耳朵里。 “对,正如他所言,我有神经病,哈哈。”教授大声笑起来。那个低声细语的男生虽然讲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但还是深深的埋下了头,一直没敢挺直胸板。 老教授收敛住笑容,怔怔的说;“其实,我是不甘与别人平分秋色,想尽办法让大家来仰视我。即使这种做法很被动,但我仍然想方设法的做到了这一点······抛弃你们的颜面,去攀爬你们的顶峰,站在最高点,让别人去仰视吧。” 说罢,掌声接连不断。 老教授紧接着说,“方才惟有一位同学没有仰视我,可以见得她也是个不甘于仰视别人的人······不过,最后一排那个女生怎么这么如此眼生呢。” 大家整齐的转过头,动作一致的注视着明小一。 明小一浑身的血液翻腾着涌向脸庞,她用指甲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腿,用疼痛遏制了害羞的蔓延。 明小一怯怯诺诺的站起来,闭目冥思片刻,说:“出于特殊原因,我延迟了开学报到,耽搁了课程,望大家海涵。”说完,她被自己的勇敢吓得心惊肉跳。 课后,明小一紧追上老教授,十分谦卑的说;“姚教授,能向您请教一下我缺漏的课程吗?” “坦白点,便是让我给你补课喽。”教授目光诙谐的说。 明小一恳求似的点点头。 “我给学生补课,倒像太阳底下下雨。我就破例尝试一次吧。” “谢谢教授。” “教授,你讲的话好富有哲理呀。”明小一奉承道。 “人类的生存空间里,哲理早就已经饱满。只不过用不同的语言和词汇,使其换一种形式表达出来罢了,换汤却不换药。而这些延续的花样能够激发人们语言中枢的潜意识,促人奋进。真正的哲理,只适合寄生在思想里,是心得,而不是语句。” 教授答应补课后,明小一心花怒放的尾随着教授走到学校的广场上。 草坪旁的小径边,挺立着几棵笔直茂盛的柳树。川流不息的学生从这里经过,都会驻足片刻,发出叠叠的讪笑。须臾间,柳树旁的情景成了全校的焦点,修剪枝叶的管理员扔掉手中的工作,正在谈情说爱的情侣暂时抛弃了爱情,挺着肚子的孕妇,赶着上课的教师,纷纷凑了过来。 这时,明小正一展开双臂,环抱着树腰,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我有病,大家快来看,我有病···” 她紧锁着双目,眼球在咕噜转动,脸上的红晕,刷一下的加深,又逐渐的消褪。教授没有和她分享,站在了人群中,将她支身在最闪眼的地方,歇斯底里的喊着同一句话。 两人早已议定,教授不喊停,她就一直喊下去。 围观的人,如同在马戏团观看小丑的表演。不懂行的看热闹,懂行的看门道。有人对她评头论足,指指点点,有人赞叹女孩令人钦佩的勇气。思想封闭的说她在玷污文明形象,背叛女人的矜持,想法开放的就说这才是新世纪的中国青年,对她褒贬不一。不过,一个镜头在重复播放,始终会让观众不耐其烦,他们像洪水一般袭来,又分渠成溪,流向各方。 教授喊停后,明小一存蓄着惯性,仿佛断了线的风筝继续在天空徜徉,又重复了一遍,方停止。不禁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什么感觉?”教授问她。 明小一深深喘动着,断断续续的说:“积攒了二十年的自尊心,今天全被糟蹋了。就像在公安局刻下了犯罪的烙印,哪还有颜面见人呢。不过,大庭广众之下玩这种比蹦极都刺激的游戏,真的像是脱胎换骨。现在天不怕地不怕,见了皇帝都敢不磕头。”她先抑后扬,语气里面涵盖着对教授的浓浓怨意。 教授怔怔的说:“这只是基本功里最基本的课程,既然你没过瘾,我教你玩更刺激的。” “不会吧,教授,我开玩笑的。” “想做我的爱徒,必须言听计从。”教授怔怔的说。 明小一豁出去一样的说:“你在卖弄你的教授职位。” “一个能够卖弄的人,也得要有卖弄的东西。比如,你也深知,一个和尚是不会信口雌黄的说自己的发型是多么飘逸潇洒的。” 明小一无言以对,只好随着教授进行第二堂课的补习。 无论凭相貌,还是看身姿,表演系的学生都是这方面的头名状元。他们是经过精挑细琢,从无数杀青中筛选出来的,各个气质过人,能歌善舞。 明小一轻轻推开自习室的门。众目睽睽之下,明小一迅速的走到讲台上。她拿起黑板擦砸了一下讲桌,这完全是按照教授之意循步骤而做的。 她的腿在不由自主的颤晃着,像是有节奏的拍子,手心里沁出了汗水。终于开口道;“抱歉,打扰你们的时间了。” 同学们默不作声,他们对这种走进学校推销产品的早就习以为常。 “你们瞧我长得漂亮吗?”明小一软软的说。 他们再次保持了安静,并且断定小一是来推销美容养颜的化妆品。 明小一见他们仍然无动于衷,一副全然不屑的表情,不禁有些迫不及待,她只好取出杀手锏,说:“我想在你们班找个男朋友,但是我在一年前就失去了贞操,你们有谁不嫌弃我吗?” 说毕,底下哗然一片,开始议论纷纷,嗤鼻冷笑。此时小一浅浅一笑,她所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正是一种羞辱。 “你们瞧,她都饥渴到这步田地了。” “丑小鸭都想展翅飞翔了。” “这种不三不四的女生怎么能混到这里来,门口的保安大叔是不是也被她糟蹋了呵呵。” “小姐,不妨留个联系方式,有买卖再转告你。”班里的男生发出了轮番的攻击。 明小一脸色变得苍白,眼珠上噙沾着泪水一动不动。忍辱含垢总要是有个分寸的,她已经忍无可忍,满腔的愤怒瞬间升华成了伤痛,根深蒂固的篆刻在柔弱的心坎上。悲愤的神经刺激着泪腺,泪珠哗哗的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明小一抽噎着掩面奔跑出去。 教授手里握着一张纸巾等候在门外,他把纸巾递给她,说:“我料到你会用的上。” “你平时都是这样子调教学生的吗?”小一抽泣着说。 “不,这是最高的待遇,若想学好艺术,必须先把脸皮磨厚。下午,我再教你解放天性,那才是高尚的艺术。”教授面色犹如一潭死水,目光里却隐约传递出怜爱的情愫。 “什么是解放天性呢。”明小一慢慢沉静下来,同时诧异这个奇怪的名字。 下午,小一又迎着阳光走进了校园。这次,她是打了一剂预防针而来,究竟要瞧瞧教授如何施用变态的伎俩。 如时赴约,她来到了教授的工作室。放眼望去,明小一登时傻眼了,多媒体,胶片,摄像机,灯光器具,工作室里容纳了编导课所需要的硬件,天花乱坠的摆在她面前。这些才是真正的知识,才是学好艺术的工具。小一对这些她不敢奢求却在不断追求的东西一一爱不释手,走马观花似的转了一遭,却不知从哪个下手。 “不是让你来研究这些的。”教授打断了她的美梦,又说:“或许以后你能有机会接触他们。” “教授太仁慈了,我该怎么解放天性,你但说无妨。”小一兴高采烈的说。 教授将塌在鼻梁上的镜框微微一抬,说:“每个人的胆量的大小差不多都是相同的,单与他们所在的环境熏陶,才看得出迥异。有些人的勇气被环境激发的淋漓尽致,而有的人却因久居于懦弱的群体,勇气不知不觉隐匿起来。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无论在公共场所,大街小巷,或是夜深人静,都敢嚎啕大哭。这就是天性,没有丝毫被泯灭的勇气。” 明小一再次想退出游戏,可是又被教授的话打动了,他学识渊博,说得句句在理,再次将她折服…… “脱下衣服。”教授说。 小一把外套脱掉,搭到衣架上面。然后问;“准备就绪,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教授会心一笑,说:“已经开始了,再脱一件。” 明小一木讷的愣住,把眼珠移到视线正中央,直勾勾的望着教授,貌似在洞察他人面兽心的本性。 教授无奈的笑笑,怔怔的说;“已经开始了,继续脱光,脱出你刚出生时的样子。” 见明小一失魂的模样,教授匆匆褪掉自己的衣服,身上只挂着一件三角裤,光裸裸的演示给她看,并说:“不要担心,我都是个糟老头了,对女人没有丁点的欲望。分泌的荷尔蒙只不过是微乎其微,够不成威胁的。” “你真是人老心不老。”小一咬牙切齿的说。 教授并不生气,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无需再隐瞒了,你是一个来这偷艺的旁听生,从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而你的腼腆,会成为艺考中最大的障碍。” 陡地被揭穿,小一并没有感到无地自容的震撼。这点感动还不足以湮没住脱衣服的变态。就仿佛在火山爆发的时候,人们不会在乎院里的柴房也起火了。 “我学的是知识,却不是男欢女爱。”她恼羞成怒的说着,摔带上门,飞扬跋涉,扬长而去。 工作室虽然陈设齐全,却突然变得空洞洞的。老教授裸着身子呆呆站着。蓦然,他发出一声感叹,“她一定会后悔。” 回到住处,小一瘫痪一般的趴在床上。她感觉教授在蹂躏自己的精神,一度的摧残着她的尊严。身体上的刺激所带来的余热,还在点点滴滴的蒸腾。她开始回味过去的勇敢生活,台下数千人的演讲比赛,她能够畅所欲言,她敢于顶撞严厉的明妈,她敢于撕扯莎莎的假发。然而这些,与今天的经历相比,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未免有点小巫见大巫。“我明小一不是垮掉的一代,但绝不会卑躬屈膝。”她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把嗓子里的底气释放殆尽,余音回荡在屋里,袅袅不绝。 第三章 朋友 闲暇之余,明小一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摒弃了和什么老师、教授攀谈的念头。老师固然是老师,却丝毫不老实。一定程度上,老师的眼光是狭窄的,他们的眼中只有学生,他们日复一日的用重复的套路传授着自己的知识。学生仿佛一个字迹缭乱的笔记本,而老师就是橡皮,至于能将其擦改成什么样,完全取决于一块橡皮的好坏,有的笔记本被涂改成了一本名著,有的却越涂越乱,最后成了一沓废纸。没有无可救药的笔记,只有无从下手的橡皮。而那个姚教授,只能修改出一沓废纸。 明小一一时无计,又来到学校门口,徘徊着打发时间。所谓的徘徊,也只是站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摸摸的观察着师生来来往往。她不敢去人流大的地方,万一碰见了姚教授,生怕骑虎难下。 这时,一个胖乎乎的女生提着很多满满的袋子,蹒跚的走过来。 明小一见状,忍不住上前,说:“同学,如果不介意,我来帮帮你吧。” 胖女生艰难的抬起头,看了看小一,变得稍微激动的说:“你不是那个谁嘛,奥,唯一一个没仰视高教授的同学,这几天你怎么没去上课呢。” 明小一很吃惊的问:“你是编导班的,呵呵抱歉,原谅我没来得及认识你们。” 小一觉得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便一五一十的跟她讲了实话,直接了当的告诉她来这的目的。 胖女生听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如果你不嫌弃,若需帮助,尽管麻烦我就是了。” 小一突然像是盲人重见光明一般喜出望外,这句话正好戳在她的燃眉之急上,她迫切的需要知识,因为在北京的盘缠已经不多了。 想着想着,明小一热切地从她手里接过重重的塑料袋,跟她走着,一并喋喋不休的说些感激的话。 “学姐,我叫明小一,叫我小一就行了。”小一主动搭腔道。 胖女生咯咯笑了两声,说;“看来咱们很有缘,我叫明娜娜,同一个姓。”她笑得时候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不过她的牙龈很宽大,一排牙梢带着厚厚的牙龈露出半截,样子挺可怕,又可爱的如同没断奶的婴儿。 明小一显得格外兴奋。 “娜娜姐,你怎么买这么多零食吃呀。”两个人很快进入了老朋友的状态。 胖女生的笑容戛然而止,顿了顿,说:“给其他的舍友稍的,她们非富即贵,懒散又安逸,都是千金小姐身子。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在宿舍里还算是个勤快的人。” 明小一率真的说:“看来姐的人缘很好。” “所谓的人缘都是卖掉尊严换来的。他们各个都是纨綄子女,骨子里天生有瞧不起穷人的因子,整天要么搽胭脂抹粉,攀比时尚流行的衣服;要么疯狂的恋爱玩耍,透支自己的身体,拿感情像扔骰子一样下赌注。我在里面极不合群,只有每个周末外出帮她们去买东西,才能维持着彼此的关系不会僵硬下去,不然我会成为永远的孤独者。”明娜娜紧皱着眉头,病恹恹的诉说着,模样仿佛是忧伤的林黛玉,不过,林黛玉苗条,一阵风吹来,都会刮向遥远的地方。她胖乎乎的,倒像是忧伤的杨玉环。 明小一撑着腰,气愤的说:“她们欺人太甚了,我去帮你教训教训这群人。”说完,小一立马收住嘴,转念一想,她也不算如何了得,连个旁听生的资格也不够。 明娜娜见她那古灵精怪的表情,愕然片刻,不禁转怒为喜,说:“算了,如果把恶人都铲尽了,这个世界就没有好人了。” 明小一翘起嘴角浅浅的笑了,她的鼻翼在有节奏的煽动着游走的空气,仿佛嗅到了人世间的芬芳。霎时间,小一改变了旧的世界观,倘若还存留一丝美好,整个世界就是美好的。 以前走路叫赶路,而如今大抵都能称呼为逛街。虽然同是两条腿在摆动,意境却是迥然有异的。赶路的人会根据两点之间线段最短的理论,抄近路而行。逛街的人是不走直线的,一路或停或歇,逗留不断。逛了一个商店就把东西买上的,是不能称之为的逛街的,真正的逛街,必须走马观花的串过一轮轮商店,最后感觉肚子咕噜噜响了,或者脚底板疼痛起来,便陡地清醒,随便买上东西,一溜烟跑掉。 所以从某个方面而论,逛街是能够强身健体的。每当我接近一个喧嚣的闹市,耳廓边萦绕最多的声音,就是女人高跟鞋咔咔的响声,它们有着不同旋律的美妙曲调。我曾经融入到闹街中去聆听高跟鞋的声音,找到一个好听的声音,便像蜜蜂追着花香一样,随着她走出很远。有时恰值陶醉其中,声音会戛然而止,那女人的鞋跟断了,仿佛是弹断了琴弦一般,心里咯噔一下。偶尔也想听听快节奏的热曲,却往往不能得到满足,因为穿着高跟鞋跑步的女人,实在罕见。 凭实践而论,世界上是不存在平凡人的,只有穷人和富人,因为人和人之间的相互比较,唯有落得这样的结果。然而逛街是不分高低贵贱的,是富人消遣的调味剂,也是穷人不可或缺的乐趣。我是个酷爱逛街的人,逛街能带给我幻想。譬如,曾经锲而不舍的幻想过豪华别墅和轿车,仿佛海市蜃楼一般,画面会贴真的浮现在眼前。周末我会独自外出逛街,羡慕的欣赏来来往往的名车,瞅准了一辆,便带着满腔热血回学校努力啃书本,书中自有黄金屋,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啃出一辆车。 夕阳的余晖不知不觉倾洒在这片土地上,北京的高楼大厦在光辉普照下,立成一片片倒影,棱角分明,仿佛展开了一幅抽象的画卷。 明小一和明娜娜淹没在穿流不息的人群中,像无头苍蝇般漫无目的的进出各个服饰店。 “娜娜姐,你是有内涵的人,对衣服有什么要求吗?”明小一询问道。 “不,外衣是穿给别人看的,内衣是留给自己欣赏的,有内涵的人会把内衣买的贵一些。” 明小一赞叹着竖起大拇指,说:“今天我请你穿衣服。” 明娜娜愣了很久,她从未听过有这么请人的。她偷偷瞥眼打量了一下周围五花八门的靓装,转头朝小一抿嘴一笑。好像对小一的施舍不屑一顾,又仿佛极不愿意推辞的样子。她笑的很深奥,鼻腔里放出嗡嗡的凉气。 明娜娜的体态略显臃肿,软绵绵的,感觉仿佛没有充足气的气球。格外明显的是,她胖的很不匀称,肥臀翘起老高,衣服鼓鼓的。适合这种体型的衣服,恐怕要拿孕妇装反过来穿了。 明小一挤进衣服堆里辗转挑选,终于发现了一件适合的。一件绿格子的衬衫,衣料较硬,是对胖屁股最好的遮掩。 明娜娜欣然试穿一下,果然比较合体,而且增添了一种清新宜人的气质。明小一结账后,见她还在对着镜子转圈,左右摇摆,究竟是没有凸显肥臀的迹象。 明小一忍不住说:“娜娜姐,不用脱了,你就穿着,我帮你把衣领上的标签摘下来。” “可不,不可,万一发现是残品,带着标签还好换呢。” 天色已然擦黑,两个姑娘始终形影不离的跟着高跟鞋一族,云里雾里的转。她们携手出进了数不清的商店,瞧上去比工商局的督检员还要恪守职责。 明娜娜穿着挂有标签的新装,徜徉在夕阳的余晖下,两条腿如同时钟一般不停的摆动着,她的腿很粗,像表盘上重叠着的没有角度的时针和分针。 现在,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将两手插在裤兜里,即便这样,那两片翘翘的肥臀也能遮盖的天衣无缝。换上新装,明娜娜便不再是以前的明娜娜了,她忽然敢于直视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此刻,在她心目中,荡涤在微风中的衣角仿佛比飘扬着的五星红旗更要鲜艳。 与她相比,明小一显得弱不禁风,她只好跟在后面,四肢像是散了架的蔬菜大棚,哈着腰,一副慵懒的姿态,却还在歇斯底里的挤弄出笑容,因为小一一直在打着腹稿,该何时道出让明娜娜帮她补习的事情。 明小一往前大跨一步,深吸口气,鼓起粉腮。正当这时,明娜娜的手机嗡嗡的响起来,铃声很恐怖,令人惊悚。 明娜娜潇洒的接起电话,另一端传来了气势汹汹的咒骂声,声音很混杂,像是有好几张嘴同时冲着话筒在吼。 明娜娜挂掉电话,脸色顿时如变天一样的阴暗下来,双手开始不由自主的抖擞,她又把手捂在胸口上,手颤抖的更加厉害。 随即,她开始抓狂似的奔跑,像是一团肉球横冲直撞的从人群中穿梭而过。标签从衣领中蹿动出来,风鼓起了衬衣,又露出了高翘的肥臀,明娜娜依然不减速的飞驰着。 明小一追上了明娜娜,但明娜娜却视若无睹,一如既往的跑着。小一落在了后面,跑的面红耳赤才停下来,她擦掉额头上的汗珠,不知情的望着那件鲜艳的衬衫渐渐脱离自己的视线。 明小一随便找了个餐馆,要了一个炒面,填饱了肚子后,便要回住的地方,离住处还有两个拐角的时候,不经意间,墙角处露出一个圆辘辘的脑袋,似乎这脑袋一直在竖耳等候,见明小一过来,这脑袋又缓缓的把墙后面的身子露出来,浮肿状的身子和胖乎乎的脑袋凑到一块,才觉得是天衣无缝的搭配。 明娜娜穿着绿色的衬衫,挡住了明小一的去路。往近细瞅,衬衫衣领上的线头已被扯断,崭新的纽扣在摇摇欲坠。她把袖口挽在胳膊上,模样像是义和团运动时打抱不平的百姓。显然,她对待衬衫不再像对待庄重的五星红旗了,上面布满的横七竖八的褶皱,倒蛮像用来擦桌子的脏兮兮的抹布。 明小一从惊愕中醒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明娜娜充耳不闻,她挪动着沉重的步子,仿佛河滩上卖力拉船的纤夫一般朝小一走来。她面色苍白,像在苹果上洒满了厚厚的农药,又像是裹在土壤外的白蒙蒙的寒霜。 明娜娜把手伸给小一,她手里居然还捏着一本厚厚的笔记。她飘着游离的眼神说:“这是我入学以来,编导课整理的所有笔记,相信你需要它。”她仍旧没把目光聚集到小一身上。 小一痴痴的望着这个胖墩墩的朋友,愣了许久,又重问一遍:“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明娜娜的嘴角抽动一下,随后她的目光开始聚合,像黑夜里聚集的萤火虫,发出耀眼的光芒。她的脸色更苍白了,像是又打了一遍农药,又结了一层霜。只见她把话锋一转,说:“我该回宿舍躺着了,好好睡一觉。” 一顿饭的功夫,明娜娜就完全变了个人,极其令人不解,然而小一察觉到,这肯定和电话里面那群叫骂的女生有莫大的干系。小一轻轻“恩”了一声,明娜娜已经走出挺远。忽然,她又转身补充了一句:“明小一,请务必珍惜这本笔记,我要···走了。”说罢,她就再没回过头,可能是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又或者再没想到什么要补充的了,也许是需要补充的太多,几言难尽。 明小一回到了那间潮湿的地下室,心情也跟着潮湿起来。她顾不得洗漱,便盘坐在床上,开始像小时候捋爷爷胡子一样的捋今天的前前后后。突然,一条短讯打断了她的思路,短讯是明妈发过来的,这样写的:“小一,你最不想见的人终于来叨扰你了。在那边吃住还好吗?心情还好吗?受人冷落了吗?晚上就不要出门了,人多的地方坏人自然也多。请你原谅我这个失职的母亲吧,每天早上我都习惯性的叫你起床,但看见空落落的房间,是那么心酸;每次吃饭也会习惯性多准备了一套碗筷;每天···恳请我的女儿原谅我那张鲁莽的嘴,我唯一的女儿,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永远永远。回家吧,你可以放弃我这个妈妈,但不要放弃这个家庭。” 明小一战栗一下,一股寒噤迟迟不能退却,妈妈的道歉勾起了她对家的思念,模糊的视线中噙满了泪水。 虽然心里凉凉的,但她还是会猜到,这条短讯并不真情实意,她瞅着短讯,越看心里越敞亮。突然茅塞顿开似的想,明妈只是想用糖衣炮弹暂时笼络住我,等回到家,便会任其宰割,尔后就像劳改犯一样把我囚禁起来。这让小一不禁想起明爸也有这样被骗过的下场。 某天晚上,明小一放学后,发现喝醉酒的明爸正在指着明妈的鼻子臭骂,明妈不吭声,他就更加放纵的说:“你觉得我窝囊,没用,那你另谋高就去吧,滚吧··”没想明妈当即就向他认错,把明爸拽到沙发上,沏了杯茶,让他解酒,等明爸软了下来,她又扶着他去卫生间,让他把食物残渣吐出来。没想明妈却把门锁上,竟然一整夜都把明爸囚禁在里面。次日清晨,明爸坐在马桶上,卫生间里淌满了水,他攥紧拳头,刚要破口大骂,明妈便拿出他曾许下的诺言,叫板道:“你上次醒酒后,不是曾放下豪言吗?说醉酒后再胡闹就把你关进洗手间。”明爸哑口无言。 第四章 动力诅咒 想到这,明小一感觉明妈并不是在认错,而是冠冕堂皇的讽刺。她从书包里拿出日记本,遒劲有力的写下这样的话:如果我考不上名牌院校,发誓一辈子不涉足爱情。写完后,她又仔细斟酌一番,觉得这样的誓言没有足够的震撼力。小一又重新拿起笔,咬牙切齿的把誓言改成:如果考不上名牌院校,便咒自己在二十五岁前猝死。当这些字跃然纸上时,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顿时感觉这个毒誓会怂恿她走向短暂的生涯,同时又产生一股无坚不摧的力量促使她面对巨大的挑战。 活着是做任何事情的前提。她乡下的爷爷奶奶,时常向明小一传承着祖传的存活秘方——好死不如赖活着。这种理念在明爸的身上可谓体现的淋漓尽致,他的确是听话得赖活下来。可如今,明小一不能再赖活了,再赖就把祖业赖没了,即便是想啃老祖,轮到她,只剩下骨头了,肉早已被明爸吃光了。是以,她决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战败了大不了从家谱上消失,战胜了那就是光宗耀祖。想到能改写家族的历史,小一心里狂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兴奋。 下定决心就要马上行动,小一即刻去拨通明娜娜的电话,她认为明娜娜可以帮自己渡过难关。 另一端传来的并不是明娜娜粗厚浑浊的嗓门,声音很缥缈,像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明小一打断她那扭扭捏捏的造作声,说:“你好,我是明娜娜的朋友,能让她接电话吗?” 女生发出喋喋的轻蔑声,提高了分贝说:“恐怕是不能,她吃安眠药了,现在只剩半条命。躺在医院里呢,能不能捡回命,完全是钱说了算,而她的钱包里的确没有钱。”女生逐渐加重了语气。 明小一着急的说:“请你说明白。” “缺医药费呀,医院都要快把她轰出去了。” “把医院地址用短讯发给我。” 说罢,她立马挂掉了电话。 那所医院离学校不远,明小一跑起来的狂热度并不次于明娜娜,她的手臂前后摆动着,一种心房快要挣脱出来的感觉。 进了医院,她猜想服了安眠药应该去找肠胃科,便急步上了二楼。医院的墙壁都是白色的,病房里是清一色的白色床褥,医生护士也是统一的白大褂,一切都是白的,但即便这样,她还是认为医院是最肮脏的地方。踏进医院的那刻,不是病人也会被当作病人。更可恨的是,某些男大夫刻意将妇科技术学的很精湛,便会顺理成章成为一名妇科大夫,病人进了医院,脱掉衣服,想看哪看哪,想摸哪里摸哪里,小一认为,这医院里最肮脏的应该就属这双手了吧,当然,这都是明妈给她灌输的。 明小一愣头愣脑的找到了肠胃科,里面那个白大褂医生正在托着下巴沉思,见小一进来,他登地站起来,格外激动的示意她坐下,然而他的激动只能表现在肢体语言上,因为医生行业最忌讳的就是微笑面对病人。若是笑脸相迎,难免使人误解成幸灾乐祸的嘲笑。他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就像是憋在厕所里面红耳赤的便秘者,其状实在不雅。最后,明小一还是从他嘴里得知明娜娜所在的病房。 明小一轻踮着脚,推门而入,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迎面扑来。这种味道并不是单一的某种香水味,而是几种香气掺杂到一块,在空气中搅拌成了令人眩晕的气味。 躺在床上的确实是明娜娜,在她周围聚拢了四个浓妆艳抹的女生,她们扠着豆腐二嫂圆规式的造型,正对昏厥中的明娜娜评头论足。病人纹丝不动,嘴唇呈现出紫色,仿佛把熟透了葡萄的皮贴在嘴上。 现在,即使那些飘荡在周围的粗鄙的谩骂声能挤进她的耳朵里,却不能构成思维。所以,在这场骂架中,双方之间存在的落差实在过于悬殊。 四个女生七嘴八舌,你一言她一言,轮流施展她们的舌枪口剑。她们都是编导系的学生,或许将来会是鼎鼎的艺术家,因此骂出的话都是花样百出,创意连连。估计若哪部电影剧本里有骂架的对白,她们无疑是顶尖的扮演者。更何况又是大学生,民族的宠儿,时代的弄潮儿,高学历自然有高素质,高素质自然会有高素质的骂法,不然真丢了那张本科毕业证的颜面。 明小一蹑手蹑脚的贴着墙根走过去,她真心希望,明娜娜会猝然清醒,猛地从床上爬起来,尖叫一声,把她们吓得魂飞魄散。 “学姐们,娜娜姐怎么样了?” 骂声戛然而止,女生们做贼心虚般紧张兮兮的,齐刷刷的望着这个称呼自己学姐的妹妹。 突然,有个女生又露出了青面獠牙的本来面目,她把脖子仰高,老气横秋的说:“你就是打电话那个明小一吧。” “呀,居然是那个旁听生。”又一个女生放松下来。 “瞧这声学姐叫的,嘴甜的跟蜜一样,甜过了可是会生虫子的。”第三个女生也已完全放松。 “看你浑身上下这个打扮,丝毫闻不到二十一世纪的味道呢。”最后一个女生也进入了状态。她们肯定觉得骂活人比骂死人痛快多了。 明小一气颤颤的反击道:“怎么嘴就长在了你们身上了呢,积点口德吧,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青面獠牙的女生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说:“大家可要提防了,这丫头被惹恼了,劣质的精子和劣质的卵细胞交配出的物种可是很野蛮的。” 明小一不再生气了,她的愤怒开始了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陡地,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珠几欲要滚落出来似的,蜘蛛网般的红血丝蔓延在那两颗骨白色的眼球上。 随即,她把裤脚挽上去,挽出了浓烈的火药味。 “看来这洁白素净的医院里又得添些血腥了。告诉你们,其实根本不存在软硬不吃的人,不过软和硬的程度还不够罢了。暴力是解决矛盾的最快方法,这是我的散打教练说过的话。” 说完最后一个字,明小一便饿虎般朝她们扑过去,女生们惊慌失措,四散而逃。明小一像是强抢民女的山贼一样,一直把她们追出门外,在匆忙之中,最后发现病房里落下了一只女生的高跟鞋。···当后来明小一跟我讲述这件事的时候,便忍俊不禁的捧腹大笑,因为她从没学过什么散打。 黄昏时分,天色仿佛被切开来搁置在一旁的苹果,徐徐发生着从暗黄色到黑色的转变。病房里的窗帘毫不留情的将灰调的黄昏拒之窗外。病人们极其讨厌这种景象,因为黄昏背后的黑夜令他们产生了恐惧,这种恐惧使他们联想到生命接近尾声的悲凉。病人们都期待黎明,热衷于明亮的东西,在有光的地方,才能寻找到生命还可以延续的希冀。 明娜娜醒来了,垫着枕头,慵懒无力的倚在床栏上。明小一坐在床边,恍惚间,她蓦然觉得生命是如此脆弱,脆弱的就像是冬日里结在屋檐下的冰条。 吊瓶里滴下的药水味让小一坐到了床尾。她寻根问底的洞穿着明娜娜的眼神,希望能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明娜娜气若游丝的说:“小一,谢谢你及时的医药费。” 小一心存恨意的说:“娜娜姐,请恕我直言,瞧你交往的那些朋友,真正遇到困难,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若想具备某样东西,就要与具备它的人交往。” “那你会从那样的人身上学到什么呢?” 明娜娜不假思索的说:“社交上的圆滑。她们都能轻而易举的与陌生人攀上关系,可以游刃有余的穿梭于各种各样的人群之间。为了交到更多朋友,会做好精心的准备工作。甚至约网友见面,都要提前一周把交谈的内容写成稿子,烂熟于心。这是在社会上生存的基本能力。” 她顿了顿,又略显激动的说:“宁愿去结交积极上进的虚伪者,也不结交沉沦堕落的诚心者,这是我需要的处事原则。” 小一在对她的话揣摩中,似是感悟到了些什么,便嘟嘟囔囔感慨一气:“你已经成了世俗的奴隶,世俗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细菌,而你却提供给了它们得以衍生的温床。这个世界,必须要站出与世俗抗争的人,即使他们的牺牲不能征服它,至少可以抹掉它的棱角,规避它露出尖锐的将美好生活捅破的刺锥。” 明娜娜忧郁的眼神里突然露出不可抗拒的光芒,说:“穷人没有世俗,只会追求世俗,奢望世俗。唯有世俗,才会让他们衣食无忧。世俗是穷人摆脱贫困的必经之路。对摆脱世俗感兴趣的,是那些不被温饱困扰的人。而我现在,依然挣扎在穷人堆里。” 这番比较工整的话使明小一蒙了一头雾水。不过她已经对明娜娜疑生出本能上的提防。 明小一沉默一会,鼓起勇气问:“她们所说你住院的原因是真的吗?” 明娜娜脸色变得很难看,忐忑不安的问:“她们怎么说的?” 明小一与她对视一眼,便学着那些女生的话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跟你同一个寝室,有个叫玲玲的女生,她经常打发你替她做些零碎的事,不仅无答谢之意,反而对你低眼相看。然而你却不愠不火,忍气吞声,继续为她服务。有几个姐妹曾几次劝你不要再傻乎乎的被人当丫鬟使唤,可你一度妥协,用‘能屈能伸’这类冠冕堂皇的词堵住了姐妹们的嘴。直到今天,真相浮出了水面。原来你给玲玲捎买的都是临近过期的促销食品,将本不该有剩余的钱一再缩水,把剩下的钱塞进自己的口袋。事情并不是天衣无缝,玲玲最终还是因食物中毒被送进了医院。由此一来,大家一拥而上,对你劈头盖脸的辱骂,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因无法接受谴责,你便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吃下了安眠药,结果也来到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下午我帮你提的正是那些过期的食品。” 明娜娜无助的痉挛在床上,好像是一面涂了彩的镜子,所有人类应有的生机都隐藏在了后面。 忽然,她声嘶力竭的喊道:“不,不是,我就做过一次,就那一次···”她哽咽着,嗓子被堵住似的,喘着沉重的粗气。 小一心里咯噔一下,如释负重,又陡地生悲,说:“你那些姐妹还算有良心,发现你服药,及时把你送进医院。” “只有救活了我,她们才会额手称庆,来继续观赏我的笑话。” 小一心情平静了许多,见明娜娜紧张起来,慌忙安慰道:“不要想象有那么多坏人。再说你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我奶奶教我的。” “既然成不了正品,就把残品也摧毁算了。”明娜娜轻叹一声,恹恹的说。 突然,明娜娜扑哧一笑,她的笑容很生涩,仿佛是萎焉了的在阳光暴晒下裂开皮的西红柿。她动容的说:“跟你开玩笑了···其实,在吃下安眠药的那刻,我就已经后悔了。死确实是一种解脱,然而解脱后所有的一切都会荡然无存,这远远比不上在活着的时候把困难排除来的畅快淋漓。” 见明小一走神的看着她,她又继续问道:“小一,对不起,你能原谅我这个坏学姐吗?” 明小一怔怔的点点头,答道:“能”。随即她又郑重其事的补充道:“并非因为道歉而原谅,是因为你的真诚。” 明小一又跟明娜娜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便起身回去。她怅然若失的走出病房,自言自语的嗟叹一句:虽然她不占理,却可以得到同情! 第五章 进入医院 明小一替明娜娜和那个丁玲玲付了医药费,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明娜娜会每天来给她补习,传授所学的专业知识。不过她猜想,今晚这么大的雨,明娜娜是不会来了。 头脑的眩晕,使明小一无心聆听窗外唏哩哗啦的雨声。她颜面枯槁,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用棉被缠裹住身子,只露了脸在外面。俨如一只蜷缩在角落里抵挡寒冷的小猫,不断的发抖。剧烈的咳嗽将那白皙的脸蛋憋得通红,像火炉里的炭块,热的烫手。明小一发烧了。 正在这时,她收到了我的短讯,“小一,家里下雨了,北京下了吗?今晚你那个学姐还会去帮你补习吗?” 由于联系频繁,所以我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明小一很艰难的回复了一条带有错别字的短讯,“她没来,我在法烧,四肢无里。” 我禁不住心慌意乱,头脑也烧起来。当时大伙们正在屋里谈笑风生。想像到小一痛楚可怜的模样,蓦然,我生出了马上就要去见她的冲动,便乌七八糟的穿上衣服,火急火燎的奔向楼下的门口。 门是块实墩墩的铁板,锁也是厚重的铁块。我用尽浑身力气几欲要把它拽开,却震得手臂生疼。 这时,树棍披上了外衣,闻声而至。他虎目贲张的看着我,显然,我的行为已经亵渎了他看守大门的职责。 我抢先一步,说:“明小一发高烧了,她孑然一身在北京,我必须去照顾她。” 树棍瓮声瓮气的说:“难道你不知道一个月内不准独自外出吗?” “请牛哥通容一次,来日一定诚心报答。” “我不吃这套,立马回去,别等我动武。” 我正在心急如焚,而他的强硬激发出了我潜藏在灵魂里的勇气,使我奋力疾呼道:“牛丰收,你欺人太甚,我怕你是龟孙子。” 我的喊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以至于大伙们纷纷出来凑热闹,王麻子也披了件外衣出来,连钱警官也透过窗户朝外张望。 树棍脱下披在肩上的西装,露出雪白的吊带背心,那殷实的肌肉显得更加突兀。 随即,他轻蔑的笑了笑,说:“那就不要再啰嗦了,听好了,仅过两招,输了乖乖回去呆着。” “若是我赢了,是否让我走?”我怔怔的说。 “不可能,因为你赢不了。” 树棍说罢,便捷足先至,大跨两步凑到我面前,咄咄逼人的把嘴里的混气吹在我额头上。 我虚晃一下胳膊肘,树棍就信以为真,抬腿踢在我小腹上,就在小腹疼痛的瞬间,我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脚,纹丝不动的抱着。树棍那条腿奋力挣扎了几下,却也束手无策。楼上传来阵阵怦笑,其中以钱警官的声音最为洪亮。 不愧是身经百战,树棍很快就想出了制敌的策略。他双手撑地,躺在地上,蜷腿滑到了我胯下,然后把那条被我抱住的腿高高扬起,顺势将我撂到半空中。 趴在地上的霎那间,我的下巴磨在地上,擦破了皮,胳膊像是脱臼般,难以名状的疼痛。 楼上传来了一片唉声叹气,王麻子过来安慰道:“何塘,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要再以卵击石了。” 我没有心思听他说话,而是仔细审视树棍的姿势和表情,他的嘴角有些扭曲,并用脚尖踮站着。显然,他那条未曾痊愈的腿又被我掰伤了。我揣摩了一阵,估摸和昨天一样,接下来,他八成会使用扫荡腿了。 我忍受着剧痛爬起来,像是撇着八字脚的企鹅摇摆了两下,终于站稳。 我抡起拳头,迅速朝树棍冲了过去。他果然蹲了下来,伸直了那条跛腿。我弹地跳起,越过了它,脚尖不偏不离的叩击到他的下颚上。 树棍倒地不醒,仿佛晕厥了过去,稍过须臾,才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一面用低沉的嗓音叽里咕噜的念叨不停,一面摘下裤腰带上的钥匙扔给了我。 我很感激树棍能言而有信,同时又因侥幸打破了这无人能敌的记录而深感欣慰。这时,二楼上冉冉升起了不绝于耳的欢呼声,口哨声。观众们像是一群被囚禁的含恨积怨的奴隶,各个突然喜出望外,为自己的同伴战胜了贵族勇士而喝彩。 王麻子拉住我的手,我又本能的抽缩回来,恐怕他的皮肤病传染到我身上。 他柔声细语的,连续问了两个问题,“明小一是你什么人?这么恶劣的天气你想怎么去找她?” 我佯装沉着的说,“她是···我的朋友,我会不顾一切赶往北京!” 王麻子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展露出一副博爱的笑容,说,“李总的车还停在车库,我开车送你吧,相信李总在的话,也会这么做。” 我匪夷所思的看着那张笑脸,内心里翻涌出无限的感激,感动的泪花直在眼圈里潸潸转动。相信如果他不是传销的头目,我会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我暗暗发誓,不管他这样意图为何,也无论是枭雄还是仁君,我都会把他当作成好人。 我把两片拼起的嘴唇咬在牙齿中间,诚恳的深深点头,感动的泪花失去重心,沿着睫毛簌簌滑下。 出发后,我始终与明小一保持着联系。她惊喜明娜哪照旧赴约,冒雨赶到了她那里,又忽然嗔怪明娜娜见到昏沉的明小一后,接着甩腿逃走。但是明小一错了,不久,明娜哪又湿漉漉的闯了进去。她手里提着瓶瓶罐罐的药片,里面退烧药,消炎药,一应俱全;另外,还买了一瓶高粱白酒。 明娜娜在她身上加了床厚棉被,倒了杯水让她吃下药。 随后,她倒了点酒让明小一喝两口,并在一旁胸有成竹的说:“喝了酒会发热流汗,身体内的毒素会随着汗水排出来。” 明小一喝了第一口,马上吐出来,浓烈的酒精使她咳嗽不止。至于第二口,大概是明娜哪强硬给她灌下去的,。从未沾过白酒的小一,感觉它仿佛一把火团,顺喉而下,残酷地灼烧着肠道。 明娜娜没能闲着,按照自己的方式继续治疗。她像医生似的将手指搭在小一的手腕上,测试脉搏的跳动。尔后她无奈的摇摇头,俯到病人的耳边,嘱咐小一把外面米黄色的睡衣褪下,以方便进行更高层次的治疗。 明小一面带红潮,扭扭捏捏的委婉拒绝,但仍旧不能抗拒明娜娜一片苦口婆心的好意。她哆哆嗦嗦的解开腰扣,脱下睡衣,露出了细腻的体肤。这时,明娜娜禁不住投来羡慕的眼光,她那白皙的如同婴儿般的肌肤,细腻得几乎看不到毛孔,而且腹部察觉不到任何折起的赘肉,这么窈窕有致的身材可以令所有的旁观者目瞪口呆。 圆脸的明娜娜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碗,用酒把碗底盛满,点燃一根火柴,扔到碗里,顿时,碗里引燃起妖蓝的火苗。 明娜娜用她粗壮的双手撸起明小一,慌慌张张的解下小一粉红色的内衣。明小一用孱弱的力气推就着,却无济于事,根本无法抗拒这突然的尴尬,她只好捂住眼睛,不敢看自己赤裸裸的**。 明娜娜端着碗,把烧热的酒涂在手上,一个劲的往小一身上抹。她帮小一翻过身,又歇斯底里的在她后背上来来回回搓揉,嘴里还不断的嘟囔着,“酒精挥发会散热,这样能降低身体的温度。” 胖乎乎的一双手在赤裸的肌肤上毫无规章的游走,明小一感觉到万分尴尬,又无奈于任其摆布。几个小时内,像玩偶一样,被明娜娜重复着治疗了很多次。不过之后的几次,明小一似乎尝到了降温的甘甜,也逐渐变得心甘情愿。 门没有反锁,我和王哥径自闯了进去。明小一乍见我的面孔突然出现,又震惊又慌乱,生龙活虎般从床上坐起,当那粉红色的春光一览无余的呈现在我俩面前时,我们立马掩面逃离了现场。 最后,我执意把明小一送进了医院。 躺在医院洁白的床单上,明小一直愣愣的看着我。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星星看月亮,并说我和抗美援朝的解放军一样,是最可爱的人。我千里迢迢过来照顾她,后来也列入了她一生中最感动的事情之一。是呀,人总是在最困难的时候才会发现最深的感动。 五月二十一日,星期日,风清气爽。 清晨,雨停,风起,被雨水洗涤过的太阳显得格外明净。街上的积水,蒸发的蒸发掉,剩下的被飞速的车轮卷走 经历了这场病和其他的种种事情,筑建在小一心里的堤坝,仿佛遭遇了一场洪水,瞬间塌陷。她外出求学的决心开始动摇,昨夜一直在思考是否要继续呆下去。 正在她左右徘徊的最脆弱时期,王麻子抓住了机会,彻夜详谈,向她推荐了比天堂还美好的传销事业。 王麻子像个算命先生似的,先是拐弯抹角的问了她困惑青春的问题,然后掐指一算,将明小一身上适合传销的优点一一道出。接着,王麻子又分析了她的缺点,告诉她,如何可以在这个事业中得到完美的纠正。 明小一憧憬在算命先生的蛊惑中,立马答应要去了解这个事业,并且答应的很迅速,就像去抢购一张限量版的专辑,不过问价格的高低。 俨然,这是我极不情愿又最担心发生的事情,即便这样,在王麻子面前,我还要无能为力的强颜欢笑,热切的感激他帮我沟通下线所付出的努力。 明小一结算了房租,拖着行李箱从晦暗的地下室里走出来。 明娜娜也来为她送行,并且赶在了太阳露脸前面。她把笔记和一些资料递给明小一,嘱咐她回去后继续复习。 看到明小一欣慰的表情,明娜娜放大了胆量,提出了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小一,按北京家教的行规,你给我的补习费应该是二百元,看在咱们的交情上,干脆收你一百算了。” 明小一惊愕的停下脚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思议的想道,“难道我为她和丁玲玲付的二千元医药费成了无偿捐助?” 两个人都在用余光打量着彼此的神情。 明小一失望的说;“为什么?” 明娜娜一副悲悯的样子,说:“因为你有开奔驰的朋友,而我结识的都是乡下蹬三轮车的。” 明小一不再作任何解释,她已经从失望变成绝望。随即,她掏出钱包,从仅剩的两张钞票里取出一张,撒手丢给明娜娜。 明小一强压住心头的怒意,说:“我这双眼太拙了。一百块钱买个感情教训,物超所值。” 说罢,明小一便急步躲进了车子里,数不清的苦涩踟蹰的堵塞在心里。她没有挥出再见的手势,却暗暗为这段姐妹情作了告别。车子行远,明小一透过后视镜,仔细打量着那个蹲在地上捡钱的胖乎乎的身影。 明小一所决定的回去,既不是回家,也非回学校,而是要跟我们去公司——传销窝点。她是在回去的路上才这么决定的,因为王麻子一直在絮絮叨叨,阐述社会竞争的残酷和抓住机遇的重要性。 明小一那颗久别于热情的冷漠之心在瞬间膨胀,仿佛那些在童年时所向往的当科学家,成为亿万富翁之类好高骛远的梦想又得到了实现的空间,成功的欲望迅速得以衍生。 “小一,你想成功吗?”王麻子握着方向盘,眼角瞥向一旁说。 “想啊,我想赚很多的钱,天下美食,名车任我挑选。” “你是想成功,还是一定要成功?”王麻子乘胜追击道。 “一定要。”明小一紧握着拳头发誓。 王麻子继续说:“我们李总的目标是五年内培养出十个百万富翁,你想成为其中一个吗?” “想···想”明小一已被彻底的绕进圈子里。 见明小一如此轻易就上钩,我忍不住插嘴道:“明小一,成功并不代表优越的物质生活,而是要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帮助更多的人。” 小一呶呶嘴巴,想了一会儿,说:“难道要啃着咸菜去实现人生价值吗?成功最基本的前提条件,首先要有乐善行施的资本。没人会指望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去为他们指点迷津,给他们带来希望。” 我闭嘴不语,不想和她争论不休,毕竟任何文字都有漏洞,每句话里都藏有两面性,她会随时抓住另一面来落井下石。而事实自然会抹掉她思想上的棱角,使其日趋成熟。就让事实来教训她吧。 一路上,我的头顶仿佛一直密布着浓重的乌云,挥之不去。 我们到达公司的时候,李道德也回来了,他看到别人挪用他的奔驰轿车,并无不悦,而是热情的招呼着明小一,“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光临,站在门口等多久都值了。何塘兄弟有福气啊。”李道德笑哈哈的夸赞着明小一。 这会儿大伙都出去开发市场了,便开不了课,李道德就把明小一领进他的办公室,一对一的亲自给她传授成功的秘诀。 李道德给明小一倒了一杯水,请她坐下。 “听说你是中止了在北京的学习,专程赶来了解这个事业?”李道德开始了他的说教。 “恩,是王哥把这个事业介绍给我的,不过我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了解。”明小一初来乍到,对这里人的过分热情很不适应,显得十分拘束。 “你觉得学历对一个人的未来重要吗?” “挺重要的,高学历会找到一个好工作。” 李道德和颜悦色的说:“按正常的思路来想,等你大学毕业后,是不是去找工作?” “会,会递简历,去公司应聘。”明小一坚定的说。 李道德也很坚定的继续问道:“那若是研究生,博士生毕业后,是不是也会去找工作?” “恩,工作待遇会好很多。” 李道德落井下石的说:“那工作所带给你的薪水是能满足你高品质的生活,还是仅仅只是生存?员工的收入高,还是老板的呢?打工打工,十年一场空,靠那些微薄的收入要想在城市里买房买车,要花多少年呢?这就是现实。你现在应不应该为明天做些什么呢?” 明小一闭口不语,陷入沉思之中,霎时间,她朦朦胧胧觉得,在追求成功的路上,学业是可以被省略的一部分。 李道德量体裁衣般谨慎的问道:“你觉得何塘兄弟值得你信赖吗?” “值得信赖”。 “那他选择的事业,还会有错吗?”李道德顿了顿又说:“俗话说夫妻一条心,黄土变成金,你们两个一起来经营自己的事业,一定会势不可挡的。” 由于我很成功的发展了一个下线——明小一。李道德当场奖励了我五百元的现金,随后他让明小一像当时我和钱芳芳一样,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由他保管。明小一搜便了大包小包也没找出一张能拿出门面的票子,我只好将刚才的五百给了她,最终奖金还是重回到李道德手里。 他们在女生的闺房里又添了一张床,顺理成章,明小一必须和红姐她们挤一个房间。她对住宿条件的评价和钱芳芳是一样的,我也很无奈的说:“逆境里面出人才,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红姐好像天生对明小一有成见,自从她们互相打过招呼,始终斜着眼看她,明小一都是以半个身子映入她的眼帘。 我经受不住尴尬,便上前向她介绍说:“红姐,这是我朋友,明小一。” 红姐洗着手里的土豆,嗲声嗲气的说:“哎吆,这名字好啊,哪个男人听了都会怜香惜玉。城里的姑娘吧,瞧这双手,跟那葱白似的。” 明小一勉强一笑,说:“红姐真勤快,我来帮你洗菜吧。” 红姐赶紧制止了她,快嘴快语的说:“这可使不得,弄脏了你这双玉手,我可赔不起。你们城里的孩子是掉在福堆里不知福啊,不好好珍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偏偏要学些乡村的粗活,牲口的活,人可做不得。”说罢,红姐停顿了片刻,紧接着说:“报纸上不是还说有个城里的孩子管农村的小麦叫韭菜吗?嘻嘻嘻···”她自顾自的笑着,认真洗自己的菜。 我们默不作声,只好离她远一些,她的话就像是定时炸弹,灌进耳朵里,再回味一下,便把对方的自尊心炸得粉碎。 红姐突然站起来说:“我在这影响你们俩吧,瞧我笨的,当了电灯泡还不知道自己在发亮,我还是去厨房洗吧,免得惹一身骚。” 说罢,她端着洗菜盆走出去。明小一格外开心的哈哈笑起来,窃窃的说:“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很有意思。” 突然,我脸色变得很难看,说:“你疯了,跟我来这里,不考学了?” 明小一天真的说:“嘿嘿,学是要考的。不过,那王哥讲的不错,很好奇你整天都在忙什么,过来看看,玩几天就走。” “玩几天,这里进来容易出去难呢。”我生气的说。 “为什么?”明小一单纯的问。 “我现在没空解释,总之闭上你的嘴,啥事也别管,安安静静听安排。” 我俩没聊了几句,大伙们就回来了。于是,我向他们介绍了明小一。他们除了夸她外表美丽外,一点没提及内在的东西,并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向了红姐端来的白菜炖肉上,大概是要把这个话题留在以后慢慢享受。 新人加入,菜里加肉是理所当然的,而这仿佛是目前他们寄托在饮食上唯一的期盼了,或者并非只在饮食上,而是所有的期盼。 等大伙都分完后,狗蛋终于首先开口道:“何塘哥,你每次都会给我们带来肉吃,加油,我巴不得顿顿有肉吃。” 在大伙的哄笑中,秃头顶一直用迷离的眼神打量着明小一,他夹起一块肥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带来的不仅是肉啊,还有美色。何塘,这回可得轮到我来梦游了,然后大家再按顺序排队梦游。哈哈哈···” 我用指甲狠狠的掐住忍不住要失控的胳膊,含羞的愤怒令我的十指和毛发僵直。 明小一看出了我的神情,用他人不易察觉的动作轻轻推了我一下。她的开明使我打退了内心的惊涛。 明小一盯着碗里那几块油腻的肥肉,实在没有胃口,她便把肥肉夹出来,扔在了桌上。大伙都吃惊的看着她,像是看一个极不合群的外来物种。 这时,秃头顶愕然的看着桌上的肥肉,难舍难分的表情,如丧妣之痛,仿佛那肉就是从他身上割下来的。 突然,他指着明小一,面红耳赤的说:“你这娘们,不吃给别人呀,你以为这肉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吗?没教养的东西。” 明小一吓得面容失色,死死拽住我的衣服。 第六章 激烈的争吵 明小一那天被胖男人指责之后,这两天在这里的生活都显得是那么的谨慎,就怕哪儿做得不对。我看着心里其实真的是非常难受的,原本大大咧咧的性格为了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心里面一直都觉得很愧对小一。 晚上吃完饭,我走到院子里,明小一正在摇椅上呆呆的坐着,现在每天吃饭,只要把碗里的那点饭吃完之后他就自己下桌了,席间一句话都不会说,我很担心他每顿饭是否都吃饱了。“小一,你在看什么呢。”我走上前去,他完全就没有看到我,甚至就没有感觉到我在他的身边。要不是这样叫他一声,估计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 “何塘,你做的究竟是什么工作。”明小一转过脸来看着我,眼神里的那分真诚让我的脸一下子就像是被灼烧着的火炉一样,热的我自己都无法控制住了。谎言的力量也就是这样的吧。我真的没法面对她的那双质问的眼神。 “男人的事情女人最好少管。”我把眼神移到别处才勉强把这句话说出口来,从小到大我都不会撒谎,但是自打进入这里之后,谎言几乎就成了我生命中的一个重要部分,我必须时时刻刻这样带着面具虚伪的活着,即使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 “何塘,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以前都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小一说完之后,就低下头,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眼睛在使劲的把眼泪往眼睛里压,他不想当着我流泪,但是最后他还是控制不住。我的余光已经感觉到他掉在地上的那一滴晶莹剔透的泪花。 “小一,我知道这段日子你在这里受委屈了。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我们两个的将来,所以你不要逼问我好吗。”我蹲下身子,双手托住小一的下巴,眼睛认真的看着他憔悴的笑脸说。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两个的未来,我相信你,可是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在告诉我,好像就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我很害怕,何塘,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小一一边流着泪一边啜泣着说。此时的他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了。我也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指缝间都能流下泪水来了。可想而知,小一是多么的难受。 “小一,你只要相信我。相信我就好了,只要我在,你的每一天都一定是安全的。不要在想所谓的的安全感了。”我尽量的安慰明小一,我很清楚,现在他是完全没有任何安全感的,这些天他的确是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生活。这也不能怪他。 “何塘,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每天一睁眼就看到你和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在一起,我的心里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我真的是害怕这群人,而且你和他们就不是一路人,为什么你们在生意上还会有这么多的合作。你会不会被他们骗了。何塘,你不知道,我每天只要醒着,脑袋里就是这些担心。我害怕,这种害怕是你所不能明白的。”明小一终于把自己心的话都说出来了。 “小一,生意上的朋友都是利益上的,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担心。而且我这么大的人了,该怎么做,我心里非常的清楚,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我。好好看看你的书吧,你只管好好的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就好了。金钱上的事情由我来解决。”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想起当初自己决定要和明小一这个单纯的姑娘在一起的原因。 我何塘虽然不是众星捧月的明星面貌,但是周围的追求者也是不少的。这些女孩的特点就是家里面非常的有权有势,我曾经也试图着和这样的女孩交往过,可是他们的现实让我完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可悲的小白脸,完全就没有办法感觉到男人的尊严来。终于有一天,我决定放弃这种委曲求全的生活,不再做那只可怜的小宠物了。所以我决定离开他们,自食其力的生活。 生活就是生下来,然后活下去。至于要怎么活,那就完全看自己了。起初我也像明小一一样,生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当中,完全就不懂社会的复杂,也不懂现实。可是后来接二连三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遇到挫折之后,我开始学会向现实看起,慢慢的开始走上现实的道路。后来我有钱有权,身边的女孩也更多了,但是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上一条不归之路,那最初的梦想已经完全被自己遗忘在心坎外面了。直到明小一的出现,我渐渐的找寻那些失去的东西。 “你总是让我不要担心经济上的问题,让我专心的去学习,追求自己的梦想。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但是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在一起了,为什么你有什么事情都不和我分享呢。不要只把我当成一个孩子好吗。”小一认真的看着我,看到他这样认真的眼神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我眼前的这个女孩真的开始成为女人了。 “小一,我爱你,所以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学业。你现在还是旁听生,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完。哪儿还有时间来操心我呢。你只管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好了,我会在背后支持你的。”我和气的说,好心的想把话题转移开来。因为我真的不想在和明小一谈论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我要保护好他,让他继续单纯的生活。 “何塘,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呢。你如果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以后你给我的的钱,我一分也不会用了。”明小一终于没有哭了,此刻的他表现的是那么的凶悍,一只胳膊伸过去把眼角的泪抹开之后,质问的眼神紧紧的逼迫着我。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得的样子。完全就没有任何可以敷衍的办法了。看来何塘是绕不开这个话题了。 明小一的质问让何塘的心里一片空白,曾经他眼中的小绵羊,今天发起威来完全就是母老虎的形象,何塘有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了。眼睛转向别处,总之避免和明小一有任何的交集。坐在摇椅上的明小一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变化,站起身来,故意走到何塘的面前,走进他的眼睛里。“何塘,请你回答我的提问好吗。”这种严肃的逼问,让何塘已经完全就没有办法奈何住了,所以他也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明小一,你闹够了没有。我知道你这几天心情不好,但是你也没有不要这样无理取闹吧,你说我还要怎么对你。”何塘的眼睛里突然透露出凶恶的神色来,明小一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怕表情。所以他吓得直往后退。完全就没有意识到的反应。 “何塘,别人这样对我我也就认了,可是你也这样对我。我是无理取闹,我是不该瞎操心。一切都是我的错。是啊,我就不该接你的钱,就不该用你的钱。更不该关心你的钱都是怎么来的。我错了,我错的太厉害了。”明小一在我面前边哭,边比划着自己的手指,我知道此刻的他情绪是非常之激动的。可是现在我最好就是一句话都不要说。 “何塘,既然你不把我当你的女朋友看待,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那么我也没有权利用你给我的任何一分钱了。我明小一从来就是一个自尊的女孩子,以前用过你的钱,就当是我借你的,等我毕业了我还你。”说着就朝边上的桌子上去,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面圈圈点点的写画着,一会儿功夫就把白纸画满了,很潇洒的甩过来,刚刚就停在我的面前。 “何塘,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真把我当成是你的女朋友你就告诉我你和那些人究竟是什么关心,你的钱都是怎么来的。如果你还是不说,那你就把它拿上吧。“说完把白纸在我的面前摇了摇。我明白他的意思。 此时我的心里是那么的复杂,那么的纠结。我究竟是该告诉他吗,如果告诉他,那么这些日子来自己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我要保护的单纯的女孩,很快就会意识到现实的可怕,也许从此就会想我一样走上一条不归之路了。可是如果我不告诉他,那么这张白纸代表的又是什么呢。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在做出最后的选择的时候。 “明小一,和你在一起我只想保护好你,让你单纯的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我不想你因为我有半点的变化,所以我还是选择不告诉你。请你原谅我今天的选择,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这份苦心的。”何塘说完这句话,明小一的眼泪已经把他的整个脸庞都湿透了,他明白在这个秘密面前,自己是没有这个秘密重要的,最后的一招也这样一失败而告终了。所以这应该算是一种绝望的泪水吧。 “何塘,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明小一多么希望何塘能够摇头,或者即使有一个“不”的口型,可是他完全就没有。反而轻轻的点了点头。明小一彻底的失败了,在这场博弈当中他彻底的失败了。他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尽量把自己的眼睛紧紧瞪着,嘴巴都憋成一个八字了,就只为不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再掉下任何一滴眼泪。他真的很坚强吗。 何塘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了。明小一把这张画满字的纸含着泪递上去,“你既然这样不信任我,咱们结束吧。你给我的钱,我会还给你。“说完把纸条往何塘的面前一塞,然后转身就走了。 何塘拿着这张纸条,上面是明小一幼稚的笔画,“本人明小一欠何塘5万元整,待毕业之后一起归还。”然后下面是工工整整的日期和欠款人姓名,何塘不知道明小一为什么还能把自己的名字在欠款人那一栏写的那么洒脱,果然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他看着心里不知是该校还是该哭。只是不知哪儿来的力量,让他紧紧的拽着这张纸条。好像抓住了它就能够抓住明小一这个人似的。 第七章 回学校 和何塘分开之后,明小一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又没有了去处。说实话那天从何塘哪儿出来的时候自己心里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因为他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完全就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离开何塘之后还能到哪儿去。特别是每每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明小一心里的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坚强,才意识到这些年来,何塘在他的生命当中是起到了多么重要的作用。但是现在事已至此,他就是开弓的箭,没有收回去的说法了。只有前进…… 在明小一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走向何方的时候,突然接到姚教授的助理给打来的电话。“是明小一同学吧,姚教授让我通知你,这个星期六他要给你们这些后来的旁听生补一节表演课,接到通知了最好能够准时的过来上了。”明小一还没有从失恋的情绪中解脱出来,突然接到这样一个电话,脑袋一瞬间有点儿转不过弯来了。 只到电话那头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问她,“你倒时候是确定能够过来上课的吧。”明小一这才回过神来,顺口就回答到。“哦,能过来,能过来。”“嗯,能过来就好。我想你们应该也都听珍惜这个机会的。毕竟姚教授是在用自己的休息时间给你们无偿补课的。”助理好像比明小一还珍惜这次上课的机会似的,很是感激。 大概又过了几秒钟的样子,明小一才开始回味刚刚助理的电话,上表演课,姚教授又要给大家补表演课了。明小一的心里很是奇怪,这才在助理挂掉电话之前赶忙问道,“你是说周末补姚教授的表演课吗。”幸好对方还没有挂电话,估计还是在等这个慢半拍的孩子把所有疑问问完吧。 “嗯,补表演课。”对方非常平淡的说。明小一这下脑子转的可快了,脑袋里瞬间就出现一大串的疑问来,表演课,为什么还要补表演课呢,自己明明就是学编导的,怎么倒是把表演课当作了主修专业了,这不明显的就是本末倒置吗。明小一心里想着,终于他忍不住了,把这些疑问都一涌而出的说了出来。但是后来事实证明这只能引起对方的一阵阵攻击。 “你要我怎么说你呢,虽然是旁听生基础也不可能差到这样吧。我就问你,编导和表演有什么关系,舞台上的表演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什么能够录什么不能录。这些知道吗。”对方已经非常不耐烦了。“我告诉你啊,你最好还是到百度上先好好的去查查表演和编导之间有什么样的联系再来学这个专业吧。”明小一心里挺郁闷的,自己不就是问问为什么还要补表演课,居然就得到对方这样的回答,心里真的是郁闷至极啊。 “哦,哦。我知道了,反正周末来补课就行了嘛。”说完这句话,就听到助理气哼哼的“嗯”了一声之后就把电话给挂掉了。明小一心里很是不爽,一是因为助理的这个态度,另外还是郁闷教授们的课程安排。明小一知道,表演是作为编导的一个基础,可是也总不能就都把表演当作是培养编导的一个重点科目吧。明小一一直觉得编导只要知道什么样的表演在镜头里面是好的,什么样的表演在镜头里面是没有必要的也就行了。如果每一个编导都能够自己去演了,那么专业的演员们又去干嘛呢。所以他从心底排斥过度的上表演课。 上一次姚教授的解放天性就让自己有些接受不了了,不知道这周去补课又会是怎样的一切内容,总之明小一心里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直到最后上了那课之后,自己的心才完全放下来。 回到寝室,空荡荡的,旁听生和正常有学籍的学生最大的区别一是对它们的称呼不同,另一个就是他们住的环境条件不同,有学籍的那些学生都是住那些刚刚修好的宿舍,环境好,而且人也少。但是旁听生呢,不光是被排挤到旧的宿舍楼,而且一个宿舍还要挤上七八个人,完全就是高中的那种生活,连一个属于自己的书桌都没有,看下书都要自己搭桌子。这种歧视是明小一不能够忍受的,所以她自打进入这个恶劣环境的第一天开始就决定自己有一天一定要挤进宽敞的宿舍去。 现在他所在的这个宿舍之所以空荡,只有他一个人,这实际上也是因为何塘的关系。来的时候何塘给院长交了不少的钱,又动了一点关系,所以明小一才得以住到这样的一个大单间。而这些,明小一本人是完全不知情的,他只认为自己刚好赶巧,遇上这样一个没有别的旁听生来的宿舍。他心里还一直在期待着有一天能够有一个和他一样的旁听生舍友呢。 一个人坐在寝室的房间里傻傻发呆,网上的电视不知道已经放了多少了。明小一却一点也没有看进去,手机远远的放在一边,不想让自己看到,可是眼睛的余光还是那么不争气的朝那边瞟去。明小一怪自己太没有出息,“没有何塘你就不能活了吗。”明小一骂自己。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等待的东西始终没有来。明小一的心里很是失望,他不知道开始怀疑自己究竟对何塘了解多少,为什么每一次他都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呢。他这才明白自己和何塘之间是有距离的,而且这不是简单的代沟,时髦一点的话来说这是巨大的鸿沟呢。明小一想着,眼里不由自主的沁出一种咸咸的液体来。她知道,自己又哭了。 明小一离开这里之后,何塘心里也很难受,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办法坦诚的向这个单纯的女孩说明一切。不然在明小一转身离开我的那一刻我就会冲上去紧紧的搂住她的腰,不然她从我的身边走开,一秒也不要他离开我的实现。可是我不能这样做,为了小一,我必须控制住自己所有的情绪。 两天的时间过得好漫长,不知道小一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总之我是这样的,这两天在梦里,我的脑海里就不停的闪回着那天我们在院子里分来的那一幕,明小一拿着白纸在我面前,恶狠狠的摔在我的面前,然后很不留情的说。“何塘,我终于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然后她便出乎我意料的哈哈大笑。这种笑是非常让人害怕的,我每次都会在这种笑声中惊愕的醒过来。然后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小一还不知道。这样我才又慢慢的睡下去。 我不知道小一这两天是怎么过得,这是他第一次在我的实现里面消失,完全没有任何的讯息,我的心里就像失掉了一个重要的宝贝一样是那么的空虚。那么得担忧,但是我很明白,我和小一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结束了。而且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我很明白现在我们都没法儿离开彼此。 饭桌上我们谈完今天的生意上的事情之后,外面的一张摇椅,让我一阵阵的心痛,突然好像小一。避开所有繁杂的人群,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我终于在吵架后的第三天拨通了明小一的电话,因为我想现在她应该已经忘记那件事情了,应该也不会生我的气儿了。这就是我憋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打电话过去的真正原因。 电话通了,可是却没有人接。这是我预料到的事情,明小一也该是一个有脾气的姑娘。我静静的等待,只希望自己的执着能够感动到她,最后她能够接我一个电话,即使是出于一份可怜。只要她接我的电话,我就能够保证她会原谅我。可是一连打了六个电话过去,明小一依然没有接,心里真的开始有些慌乱了。难道小一出事了。那天他自己一个人离开这里吗,身上也不知道带了钱没有,越想我就越发的担心。 “谁的电话在响啊。都响了大半天了,怎么都没有人接呢。”更衣室里面女孩们很肆意的退去自己身上的层层包裹,显现出他们凹凸的身形来,美美的捉弄着对方。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部分的女孩子喜欢穿很少的原因吧。这话说出来之后,大家都朝自己的包包看去,把手机拿出来,结果都不是自己的。然后又将手机装进去了。就在大家都确认了不是自己的电话之后,明小一进来了。此时他已经换好衣服站在大家面前了。 “明小一,你看看是不是你电话在响啊。都响了五六遍了,真是闹得烦人。”一个化了浓妆的姑娘很不耐烦的对明小一说,小一这才趔趔趄趄的走到自己放包包的柜子面前,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是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一瞬间,明小一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但她还是尽量憋住自己的眼泪,不让他滑下来。 “更衣室里面的赶快出来集合了”,外面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急切的传进更衣室里面来,明小一还来不及多看两眼电话上显示的那个名字然后就已经被叫出去了。他把手机宝贝似的放好,然后站在后面,没有一点自信的跟在那群女孩后面。走出去。 “今天我是利用自己个人的休息时间来给你们补课的,所以希望各位同学都能够好好的珍惜这个机会,有什么不懂的问题能够即使的提出来我好给你们解决。”姚教授站在一群女生中间,女孩儿们都非常自信的秀自己的身体,在这个老男人的面前。就只有明小一他尽量躲在大家的后面,眼睛都不太敢直视眼前的这个老头。这就像课堂上坐着上课一样,和老师的眼神交流多了,那必定意味着自己很危险。所以明小一干脆就不去看姚教授了。 来上课的还有几个男孩,但是他们总是显得那么不起眼。如果不是在必要的时候,明小一还真不会感受到他们的存在呢。他也没有去看过他们,知道姚教授让大家手拉手要围城一个圈圈的时候,明小一才知道原来自己身边还有这么几个男生呢。 “今天我们要上的还是解放天性课,因为我发现你们当中还是有好一部分的同学现在还没把天性解放开来的。为了你们以后的表演课能够正常进行,所以今天没有解放开的同学可要好好联系了。”说完明小一明显感觉到姚教授的眼睛是直直的指向自己这里的,所以她心里就更加的沉重了。不知道今天这个老头还会让自己做些什么变态的动作。 “首先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大家手拉手,尽量把圈圈围大一点。之前上过这个课的女生们似乎已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似的,赶忙找到自己的好伙伴紧紧的拽住对方的手不松开。明小一完全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女孩们这样快的反应是什么情况,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左右两边一边一个男生了。明小一心里有一丝丝的犹豫,他不想去和他们拉手,说实话自己长这么大,除了和何塘拉过手就真的没有和别的任何异性之间有过亲密的接触了。所以他就傻傻的站在那里,也没有要伸出手去和别人拉手的意思,知道姚教授的一身令下。 “明小一,你干什么呢,赶快把手来起来,我们要做游戏了。”小一看看姚教授,眼前的姚教授就像那天脱得只剩下裤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一样,让明小一没有办法拒绝这一切的安排。终于他还是伸出了那只手。 “男生女生之间要错开站,必须要保证每个女生都要拉到一个男生的手。不许同性站在一起。各位女士放心,我今天是给大家备足了口娘的,今天的男生绝对够你们用,实在不行我也可以上,只要你们不嫌弃”姚教授在一边督促着。队伍瞬间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下果真是每个女孩都找拉到了一个男孩的手,不知道他后面还有什么安排,明小一的心里不停的在揣测着。 “把圈围大一点,再大再大。”姚教授站在圈里面不停的指挥大家,明小一就感觉自己的手上都是冷汗,刚开始她还不好意思拉男生的手,但是从他们互相接触到之后,明小一发现对方的手比自己的还更冷,完全就没有和何塘拉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所以渐渐的他也就忘记了对方的性别问题,看来自己是在解放天性的道路上又进步了一大截了。 “好了,现在大家原地坐下吧。”圆圈拉的大家都快到极限的时候,姚教授终于叫停了。“咱们今天要玩的这个游戏叫做情侣游戏。”话刚刚说完,下面就是一阵的喧哗声,各种的声音都出来了。几个性格比较外向的女孩开始提出他们的异议了,“情侣游戏,姚教授,我们这儿哪儿来的情侣啊,这怎么玩儿啊。”下面的议论声中就数这个声音最大,所以姚教授听到之后便开始解释了。 “这就是这个游戏的有趣之处啊,没有情侣故意制造情侣啊。往几届的学生当中有些玩儿了这个游戏还真的是成了情侣的呢。”姚教授得意的说,好像自己就还真是月老似的,得意万分。这时候杂音又出来了,“可是本来就有了情人的,那不是玩儿了这个游戏之后都被拆散咯。”女孩们的问题总是比较犀利的,岂是一般的老师能够解决的。即使是姚教授这样的人。 “那就要看你们自己够不够坚定咯。”姚教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横肉堆在一起,诡异的眼神真的让人害怕。大家都开始担心这是一个非常具有危险系数的游戏。 大家都站定之后,姚教授又开始发话了,“下面每个人找到自己的搭档。|”这话刚刚说完,女生们就已经赶紧找到一个自己的好伙伴站在一起了,这次明小一也总结的上一次的经验,所以不论好坏反正是已经站在了女生堆里面。他觉得这样就安全了,即使是所谓的情侣游戏。 “为什么每次让你们找搭档站好,你们都是找同性呢。‘情侣游戏‘可不是同性就能完成的,就像一句民间语说的,女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个人就把孩子生了,所以我的这个游戏也是需要双方的互动才能够完成的。这个比喻够贴切了吧。”姚教授哦在哪儿满脸横肉的笑,好像自己的奸计已经得逞了似的。明小一看着心里是那么的作呕。 大家都还呆着那里,似乎不太愿意参与进来。下面都是窃窃私语的阵阵议论声,偶尔姚教授能够听到下面有人在说,“这老头真是个变态。”听到这样的语言,姚教授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些年来教这些孩子这样的话挺多了,都快起老茧了,所以现在他已经练就了一副金刚不败之身,完全不再乎的样子。 “今天的男生虽然来得比往常多,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我算过了一下,今天至少还是有一个女孩会被落单的,落单的女孩也别高兴,我会亲自来教他这个游戏该怎么做。”姚教授最后的这句话说的很平淡,但是力量确实巨大的。话音刚落,大家便开始像失了方向的蜜蜂一样四处乱串寻找自己的搭档,很快的功夫,也不管那些男生愿不愿意和他们生孩子就被他们拽在手里了。是的,与其和姚教授这样的老头一起玩儿情侣游戏,不如和这些和自己一般大的同学一起做这个游戏。至少这样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明小一一眨眼的功夫,也就矜持了那么一下,所以男生就已经被一抢而空了,看着大家成双成对的样子,明小一心里之难受,现在连个和自己生孩子的人都没有了,落单的鸟儿就是这么可怜。这感觉还可以这样比喻,就是你身边的人都结婚了,你自己还一个人,然后像个异类一样。但今天的情况显然是比以上所有的情况都更为严重的。明小一看看头发都快掉光的秃头姚教授,心里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让我去死吧。” “很好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搭档了吧。”姚教授得意的在哪儿说。同学们的满意的应付着他,明小一一瞬间怎么觉得这像是大家和姚教授一起给自己设下的陷阱一样,真是一种有苦说不出来的感觉。奔溃的心,现在彻底的碎掉了。 “那么落单的那个人在哪儿呢,我的搭档在哪儿呢。”姚教授故意很高调的说,他显得非常的兴奋,好像自己现在就是年轻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的需要一个姑娘来滋润一样的。明小一此刻特别想找一个地缝钻下去,永远不要出来了。 谁是这个不幸的倒霉蛋呢,所有已经找到搭档的女孩们都幸灾乐祸的东瞅瞅起瞧瞧,想看笑话似的。但是由于人群杂乱,一时还真排除不出这个人来。于是大家就主动的挽住自己搭档的手,然后站在一边,最后明小一就这样很不幸的被排除出来了。 “哦,原来和我搭档的还是个美女呢。看来我是有福了。”姚教授说着,眼睛色迷迷的看着明小一,此刻在场所有的男生应该都特别的羡慕姚教授的角色吧,他们可能还在心底偷偷发誓以后也要当表演老师,这样就可以和不同的年轻美女们一各种的理由接触了。 “大家的选择都是正确的,你觉得是这样吗。”姚教授故意很贱的问明小一,明小一当时就想死的心都有了,就像古时候的烈女保护自己的贞洁一样,总是不愿意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呆在一起。明小一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完全就不想回答姚教授的任何一句话,只是很愤愤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糟老头。 “好的,既然大家都已经选定了自己的搭档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游戏吧,明小一你过来。”姚教授的每一句话,明小一都是那么的排斥,这些天他一直使劲混生解数的想躲避开这个人,但是最终自己就还是向孙悟空逃不脱如来的神掌一样,纵然能够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最终还是在如来的掌心里折腾。明小一心里好烦,那个赤身裸体的人今天又站在自己的面前了,现在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这是在上课。 明小一一点儿也不想走进这个老男人,但是大家给予他的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他不得不一步步的往前走。就在他缓慢的就要移动到姚教授面前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正义的声音。这声音来自一个男孩,“姚教授,我可以和你换换搭档吗。“男孩是非常大胆的,他估计就是被身边这个女孩强迫着生孩子的吧。犹豫对方的不矜持,导致他现在完全就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但是他是一个勇敢的人,至少他还知道去反抗命运的不公平。 “你要跟我换。“姚教授很质疑的问道。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提出这样的要求,姚教授笑了。但是这笑是非常不同,别有意味的。 “嗯,是的,我想要和你换搭档。”男孩又非常郑重的把自己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姚教授看出他的认真,所以伪装着面具的说,“你要和我换,那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啊。如果你的理由充分了,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姚教授这话说得感觉自己是很开明的样子,但是事实上他这只是缓兵之计。 男孩看了看姚教授,又看了看就要走进姚教授的明小一,理都不理傍边的这个挽起自己胳膊的女孩就说,“因为我不想和她生孩子。”这话刚刚说出口,就引得大家一阵的爆笑。男孩自己也忍不住的抿嘴笑了,他其实就是不喜欢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因为他确实长相平平,而且性格也很粗鲁,完全就没有明小一的那种感觉。自己完全就是被迫的感觉。 “这位同学,你给我的这个理由也太不是理由了吧。我只想说,总之我没有任何的意见,如果你能够说服你身边的这位女生我就答应。”姚教授果然是老奸巨猾,之前明小一还有一线的希望,还在期待自己能够被拯救,即使拯救自己的人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但是至少不要和这个糟老头在一起就好了,可是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了。 姚教授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那个女孩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就像是泼妇骂街一样,真的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操你妈,你敢换,换了下课给我等着。”女孩说的话不多,但是震慑力是无与伦比的。大家都被他的话给吓住了,看来现在真的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世界啊,看上去再温良贤淑的女孩子,实际上都是有很火爆的一面的。 男孩子在听完身边这个女孩的要挟之后,再也不敢发出半点杂音了,只好默默的忍受着,被动的接受和这个泼女郎生孩子了。这种感觉真的是一种能够达到极点的绝望啊。男孩沉默了。姚教授再次成功得利。明小一可怜的命运看来是真的无法被改变了。 “这位同学,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身边的这位同学是那么的青睐你,所以我看你还是放弃这这个想法吧。再说明小一本来就是后进生,基础就没有你们好,必须的我亲自来严加的教育才行呢。”姚教授得利之后还不忘找出各种的理由来表现自己的伟大,真的是想让人作呕啊。 怎么办,万一他又让我在他面前脱衣服那该怎么办呢。这个糟老头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的。明小一的心思是非常之沉重的。别人已经给她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了,但是失败了。那就这样听凭摆布了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做一些什么事情,努力的改变现状呢。明小一的心里非常的纠结,从来她都是一个安于隐忍的人,今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该不该忍下去。 就快要走到姚教授的面前的时候,突然明小一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然手很郑重的看着姚教授说,“姚教授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不玩儿这个游戏了吗。”明小一终于把自己心中的不愿意说了出来。他希望能对方能够就此放过自己。 姚教授笑呵呵的看了明小一,对伊诡异的说,“身体不舒服?哪儿不舒服啊。”他完全就没有把明小一的话当真,反而还故意挑逗这个单纯的小女孩。在社会上这种人叫做流氓,叫做无赖,但是在学校里,大家一时还真不知道这种人该以什么著称,姑且就先叫他是个“色狼”吧。 明小一的确是一个单纯的极不会来事儿的人。一般女孩面对这种情况就知道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了,要不就用娇嗲的办法在对方面前撒娇,以达到自己的的目的,如果没有想好要用这一招的话,那就最好什么话都不要说了,但是明小一什么都不懂,他还是傻傻的在哪儿说,希望对方能够被他的真诚感动似的。 姚教授完全就不想放过这个单纯的女孩,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工作就是把单纯的人都变得现实,因为在艺术的道路上如果你没有极高的天赋的话,要想成功就必须懂得现实的去看待,解决每一件事情。他看到了明小一身上有这样成功的潜质。 “你不舒服,哪儿不舒服啊。该不会是上我的课就想请假吧,我今天就明确的告诉大家,在我的课堂上,你只要人已经来了,就不可能请到假了。要不你就别来,我所有的课都别来。这是我对你的将来的职业道德要求。”姚教授的连阴沉下来了,大家都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了,原先下面唧唧咋咋的声音也渐渐变小,然后静默了两分钟。 “我真的是身体不舒服,我没有骗你。”明小一也很认真的说。他完全就没有害怕姚教授似的,还在风口浪尖儿上我i自己争取最后的机会。“好啊,我就问你你究竟哪儿不舒服,你能给我说出来吗。”姚教授也很较真的说。 明小一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突然想以前高中的时候不想上体育课自己跷课的理由,于是便套用到这里来了,“我肚子痛。”明小一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请到假不用上所谓的表演课了。可是姚教授却把自己搞的更加的没有面子。那一瞬间,不光是明小一,在场所有的男女生都有一种脸红的感觉,他们似乎还没有这个老头子开放呢。 姚教授看了看明小一,心里就非常的有数了,接过明小一刚刚的话,“肚子痛,你例假第几天啦。”这个问题,明小一一瞬间脑袋就空白了。自己撒谎把自己套在圈套里,现在完全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他别扭的憋红了脸。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般女孩的例假也就第一天反应比较激烈,但是我看你今天的这个样子,怕是早过了第一天了吧。就是想逃课,这不是理由。”姚教授一眼识破明小一的奸计,而且让对手无话可说,这真的不能不说是非常有聪明的做法啊。 好吧,我也就认命了。别人帮自己改变命运,自己也试图改变,但最后都是这样。所以只能接受了。明小一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接受了自己的可悲命运。尝试虽然失败了,但是自己毕竟有努力过,所以这一点他还是比较欣慰的。 第八章 路边羊肉摊 表演课以后必定将要成为大家的一个心里阴影,特别是对像明小一这样天性完全就没有解放开来到同学来说。而姚教授也将是这个阴影的最大的一个焦点了。大家自打那次表演课之后对姚教授都是避而远之,能够不见面就尽量不要见面。色胆包天的糟老头,私底下大家对他的评价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还是回到我们那天的表演课上吧,明小一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之后只好选择接受,不论接受的情感是什么样的,但最后他是和糟老头以示范的楷模的样子做了这个游戏。 “行了,现在大家对自己的搭档都没有什么争议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这个游戏了。”姚教授站在那里指挥着大家,明小一就像是一个小情妇一样站在他的身边,这感觉就像是富豪参加什么活动,发言,然后身边的小情妇就温良贤淑的站在他身边撑面子。明小一心里想着都够恶心的。更不能接受了。 大家没有说话,但是下面明显就是有各种的窃窃私语的声音的。不知到为什么明小一总觉得这些声音都是冲自己来到的,心里很是不爽,而这所有的不爽都表现在了自己的脸上。 “好的,现在大家就以我作为楷模,然后我们开始今天的情侣游戏。大家可要看好了。”姚教授的样子好像自己要传授什么传世的绝技似的,搞的特别的神秘。不过大家并不是这样认为的,他们是出于一种好奇心,很想知道表演课上的情侣游戏究竟是什么样的。 “首先大家先坐在地上,男女并肩坐,排成两排,两对对坐,要互相保证能够看清楚对方都做了什么动作。”安姚教授的意思大家都坐下了,然后姚教授就开始使唤他的搭档了。 “明小一,你到我这来,我们坐在中间,给大家做示范。说我完这句话他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小一幸好已经把裙子换成了黑色形体服,否则他肯定是不愿意这样就做下去的。于是明小一也很不情愿的坐在的地上。 他本来想和姚教授保持适当的距离的,可是刚刚一坐下,都还没有完全坐定,姚教授就伸出右手臂来搂住明小一的腰,明小一一瞬间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鸡皮疙瘩估计是掉了一地了。他很是愤愤的看了姚教授一眼,眼睛好像在说,“你搂我的腰干嘛呀。别动手动脚的。”完全就是一副嫌弃憎恶的样子。 姚教授估计也看出了明小一的不乐意,于是给自己的行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转过脸去,看着明小一,一副奸邪的样子,“情侣之间的距离有这么远的吗,坐过来一点。“说得还是这么有道理,是啊,明小一现在就是他案板上的肉,只有任他宰割了。 一边搂着明小一的腰,一面还很骄傲的给下面的每一位男士寻找理由,“你们应该都是有男朋友女朋友的人了,所以情侣之间的距离不用我说,你们应该都已经是知道的吧。所以该坐近一点的就坐近一点,最好是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那样才会更有感觉。”说着又把明小一往自己的怀里面拽。明小一也有反抗,他在用自己的力量往外走,但是效果似乎并不明显。 下面的来两排都紧紧的搂住了,姚教授又开着玩笑说,“那些还没有男女朋友的,今天可要抓紧机会了,看上了就上,能翘到手也算是你们的本事。”下面一阵喧哗,都说姚教授是破坏家庭的高手,训练出来的学生是不是没有当成演员都当了小三了。姚教授却不以为然他们的种种议论。 “好了,大家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了,那么我们将提高一下难度了。现在,我要求所有的女孩都站起来,于是女孩们都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原本还以为就这样就解放了,谁知这才是变态的开始呢。 “下面的男孩儿们,依然保持坐在地上,但是把你们的双腿伸出去,平放在地上。都做好了之后女生们坐到男生的双腿上。记住,情侣怎么坐,你们就要怎么做。“姚教授明显就是有些害怕大家补跟着他玩儿这个游戏了,所以再次强调这个游戏,以及他所涉及到的规则。 女孩们不情愿的坐在了男孩的身体上,这对他们当中的有些女孩来说可能还真的是第一次和男性有这样亲密的接触,所以在坐下去的那一刻,那种分泌出来的荷尔蒙让他们有些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但是明小一是除外的,面对这样一个秃顶的糟老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任何情感的,反倒有一种第一次被人侵占了的感觉。他现在想到的是何塘。 女孩们都已经坐在男孩儿的身体上了。姚教授又开始提出他的要求,“大家这样坐着是不是挺没有安全感的啊。所以女生们,请你们伸出你们的双手去搂住眼前的这个男孩的脖子吧,尽量朝上坐,这样你们才更有安全感。“姚教授说完这句话之后,眼睛紧紧的看着明小一,明小一被看得很不好意思了。这才坐下身来。 起初他只是轻轻的靠在姚教授的腿上,而且是小腿上。姚教授便看着他说,“明小一,你和你男朋友就是这样亲热的吗。”这儿语气感觉还带着责备,明小一没有办法,又慢慢的把身体往上移动,,然后两只手就垂直在地面上。感觉整个身体还真的是摇摇晃晃的感觉,他心里就像,即使摇摇晃晃我也不要去搂你这个老妖怪的脖子。 “难道你不知道你是这个班上最表演的最差的吗。”姚教授最后的杀手锏就是成绩,“如果你不想不及格,那就好好的做今天的动作。连天性都没有解放,还想去上表演课,异想天开。”姚教授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明小一也没有办法去怀疑姚教授。毕竟他真的是太单纯了。 “搂住我的脖子。”明小一像机器人一样完成了姚教授的指令,然后就一脸茫然,面无表情的呆在那里。姚教授现在应该是在幸福当中吧,所以他完全就没有觉得被别人搂着脖子有说话不方便的感觉,反而很兴奋的告诉下面所有的同学说,“现在你们已经非常静距离的接触着对方的身体的,为了拉近你们的关系,现在我要你们聊天,具体聊什么内容,这个就要看你们自己了。”姚教授说完之后,眼神立马就色迷迷的回到了明小一的身上,一瞬间让明小一有一种很有负担的感觉。这眼神真的是太沉重了。 “你刚刚说你肚子痛?”姚教授诡异的看着明小一抿嘴笑着说,明小一完全就没有感觉,他对姚教授的这副色相,完全就是憎恶到极点的感觉。很是冷淡的回答了一个“嗯“字儿。“你说你来例假了,可是这么近,我也完全就没有嗅到你身上的血腥味儿啊。”姚教授的这句话完全就让明小一有一种想死的感觉,一个大男人,对女生的这些事情怎么能够这么清楚,而且还这么的直白表达,难道他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脸皮这一说吗。明小一完全就无语了。 看来相对这个老男人来说自己真的是太逊了,别人亲口说出这些话题都不知道害臊,自己听听脸就已经红成一个大苹果了,真的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啊。自己还亏是学艺术的呢未必也太保守了点吧。 总之对于现在这个还在单纯阶段的明小一来说,对于要姚教授的话题他完全就接不下去。好吧,那就以沉默来应付吧。明小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坐着。他的余光扫描到,下面的那些男孩女孩儿们似乎都已经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了,他们似乎已经融入到自己这个假情侣的游戏中去了,明小一看着心里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像他们一样对不起自己的另一半的,这在社会现实当中,明显就可以定性为是出轨嘛。明小一看着就心里发晕,难怪现在这个社会的离婚率会这么高呢。 “明小一,你有没有男朋友啊。怎么能够这么单纯呢。“姚教授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明小一本人是比较愿意听后面这一句的,自己比较大单纯。呵呵,好像是这样的。但是他又完全不愿意在这个糟老头面前承认自己的单纯,所以他说,“有啊,我男朋友挺有事业心的,对我也好。他特别的支持我追求自己的梦想呢。”明小一一谈到自己的男朋友似乎一下子就有说不完的话,让姚教授都有些把控不住了。 “那你爱他吗。”姚教授问明小一,明小一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说,“我肯定爱他呀,如果不爱他,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呢。”突然就想到何塘今天给自己打来的好几个电话,由于自己上课的缘故一个也没有接着,估计现在何塘已经着急的不行了吧。明小一现在真的想立马冲到更衣室去把电话给何塘打过去,然后他们两个好好的聊聊,至于那天吵架的事情,明小一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 “你爱他,他也爱你。你们会在一起吗,你觉得。”姚教授的这句话让明小一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回答,他好像在向明小一灌输什么思想似的。真的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明小一想了想,“我是一个执着的人,认定了,我就会坚持,而且何塘也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我们都爱对方,我们就一定能够走到一起的。”明小一还是太单纯,他也许还没有意识到,有时候最相爱的两个人往往是最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两个人。姚教授突然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些经历,心里有着阵阵的酸楚。 “各位和自己的搭档都聊得怎么样了啊,是不是有进一步的发展,我可是在为你们创造各种的机会啊。大家可要把握好。”姚教授的话让大家都非常的有士气,好像这一堂课是在上相亲课似的,大家渐渐的对自己的搭档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鉴于大家对对方都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了,现在咱们就来学着做一些情侣之间的动作了。现在我要女生们主动的把自己的脸接近男生的脸,最好是停在男生的耳朵这一个方位,做出借位却亲吻的感觉。当然我可没有要你们真的把人家的初吻给夺走了啊,你们只要做出那个动作就行了。大家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特别是在坐的男生同胞们,要把持住。即便要夺初吻,也要先想好合理的解释再说哈。这是我对大家的警告。”姚教授肯定在这方面是非常有经验的,不然怎么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呢。 这明显的就是机会啊,下面的男孩儿女孩儿们心里其实都很激动,他们甚至开始觉得演员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职业,至少这样他们可以很顺理成章的和各种的异性亲密接触,而且还不会有被家里面那位骂的可能。所以他们很是羡慕这个职业。 “明小一,你听到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了吗。”明小一点点头,他今天完全就是一个机器,只要任由对方的摆布就行了,总之他说不会带有任何情感的。即便以后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必须要接受演员这个职业,他还是会机械的去把一切做好就行了。人不就是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吗。就是在这种种的角色中不断的转换自己的身份。 明小一点点头,姚教授很期待的等待着什么似的,很理所应当的坐在哪儿。明小一将自己的上半身一点点的贴近这个老男人,细嫩的面庞渐渐的接触到这个男人带有沧桑历史的胡茬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感觉,这也许就是每个人都有的性欲吧。后来明小一一直都为这件事偷偷的在心里骂自己太贱了。 这样亲昵的动作是和何塘也没有做过的,明小一坐在姚教授的身上的时候,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是对不起何塘。所以心里一直挺内疚的。作为公众的示范,明小一无时无刻不感觉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他的心里真的是非常的纠结。也不知道这个老头是怎么看待这样的事情。 “早就听说姚教授是个很色的老头,今天看来还真的是这样啊。”一个女孩他身下坐着的那个男孩说道。好像这样极端的动作他们没有做,没有参与进来似的。真的让人觉得可笑啊。“所以啊,学校里不是谣传这样的一句话吗,防火防盗防姚教授。”男孩子把话接过去说。我完全就是一种很习以为常的感觉。看来姚教授的名声在学校还真的是够败坏的,都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我还听到过这样一个谣言呢,他们说姚教授以前强奸过一个表演专业的女生,以前我还只是觉得这都是谣言,但是现在看来,我真的是该相信这件事情了。”女孩子很八卦的说,这些就算是一个学校的野史了,一般刚进入一个学校在最初的几天是对这个学校很正面的消息,可是过两天在你对一切都摸熟悉之后,在你大肆的在学长们面前夸赞这个学校的时候他们就会告诉你这个学校的所以野史,慢慢的向你灌输关于这个学校的负面消息。 当然学校的野史一般是包含这样的几方面的,首先就是闹鬼,灵异的部分。这是每个学校都不可逃避的一个话题,因为一直都有这样一个说法,每一个学校都是建在坟场上的,所以诡异的事情总是会很多。另外就是关于人与人之间的,在这方面,特别要强调的就是老师,因为他们作为公众的对象,也就必定意味着要被成为大家攻击的对象。所以说这个年头老师也不好当啊。而在所有老师当中,姚教授又成了头号的人物。 明小一越来越觉得大家的眼神有些怪异,最后她才知道这个节课之后大家居然给她起了一个非常让她绝望的称号,姚教授的情妇,。明小一听到之后完全就只有一种想死的感觉,幸好何塘没有和她在一个学校,一起学习,不然还不知道会误会成什么样子呢。明小一无语至极。 “明小一。你就那么确定你现在的男朋友会是你将来的结婚对象吗。”在他们如此亲密的接触的同时姚教授的话更是有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安正常的女孩来说,肯定会很火冒三丈的说一句,“管你什么事儿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呢。”但是明小一居然没有,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挺奇怪的。 借位的亲吻之后,这堂表演课也终于接近尾声了。男女同学之间并坐在一起,然后听姚教授最后的总结言辞。“我感觉今天咱们的这堂表演课还是很成功的,大家的天性都解放的差不多了。对于那些少部分还没有解放的同学来说,下堂课我会加紧的让你练习,反正最后我要达到的目的就是让你在所有人面前脱衣服你都能够很从容的样子。”这句话刚一说完,人群对里面就冒出这样的一个声音,因为他真的是很尖锐,所以姚教授才能一眼就辨识出来。 “对,就是这位同学说的,贱……这就是我们表演课最后要达到的效果,这个词听上去是有点过分了。不过你们也可以选择换一个词儿来解释,我是可以接受的。“姚教授显然是已经练到了如火纯清的地步了,完全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看待自己的这一个行业。 在总结之后,大家这才去各自到更衣室换了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明小一还是没有勇气当着如此多的同性显露出自己的任何一丝肌肤来,所以她到更衣室里拿了衣服之后又到单间的厕所去换衣服了。看来刚刚姚教授的那些部分天性还是没有完全解放的人中就有明小一一个吧。 换完衣服再到更衣室拿包包的时候,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还剩几个边换边窃窃私语的,但是一见明小一进去都打住了。然后一句话都不说。明小一明显就感觉气氛的迥异。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走进去了。 就在明小一还在思考大家的怪异的时候,包包里面的手机响了,这响声吧他从这堂表演课上完全的解脱出来了。“明小一,你现在在哪儿,我要马上见到你。”电话那头何塘命令似的语气,这种熟悉的语气明小一很早之前就已经习惯了,只是这两天对他来说有那么一点的遥远。明小一现在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心里的感觉就高涨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没有控制住,然后泪就哗哗的往下掉。他完全就已经出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之中,自己说了什么话,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何塘,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着急,好像明小一出了什么事儿似的。“你现在就在学好好好呆着,10分钟之内我就出现在你的面前。”何塘很坚定的说,这个时候明小一已经完全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了。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在为什么哭,但是心里那种强烈的欲望的确是在告诉他,她现在非常需要何塘。 “小一,小一,我在这儿。”何塘的呼唤声吗,加上他的宝马喇叭,这才把明小一从他那个悲伤的世界唤醒过来。原来何塘从后门进来,远远的就看见明小一孤独无助的身影,他站在宿舍楼下,张望着另一条路,也许他是希望自己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几天没有见到的自己。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我走的不是他眼睛望着的哪条路。所以在我呼喊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回眸时的迟疑与茫然,完全就是我可以理解的。 明小一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都碎了。曾经我答应过这个女孩儿,我会给她幸福,可是我似乎并没有做到。而是让他为我流下无尽的泪水。我真的不该这样对待她,内心是一阵阵的自责。我再次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何塘,你究竟有没有能力给眼前的这个女孩幸福呢。”这一瞬间,我再也不敢轻易的说一句是或者不是了。现在我必须要做到,然后我才能够向女孩做出自己的承诺,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 我们就像就别的情侣一样,明小一见到宝马上的我先是迟疑了两秒。然后她便开始不顾一切的向我这边冲过来。我也下车,然后大步的上前去,短短的几米路,对我们来说确实那么的有距离感,我当时的心情就是,立马上前去抱住他,紧紧的抱住,再也不要让他从我的身边离开了。估计当时明小一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对彼此都是那么急切的渴望着。 “别哭了,小一。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流泪。”坐在宝马上明小一的啜泣声完全就没有停止过,女孩都是水做的,这句话果然是不假的。而且一般戳破这汪水的一般都是男孩子。何塘看着心里真的一点也不好受。但是他不能不让明小一有一个发泄出情绪的机会啊。所以他只能很耐心的劝着,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劝导,能够让明小一渐渐的感觉到那种失掉几天的安全感。 “何塘,为什么你今天才给我打电话。在你的心里我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小一哭够之后,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终于能够很理性的思考问题了。于是他开始各种的疑问,各种的求证,实际上这就是女孩儿缺乏安全感的最大的表现了。何塘心里想,既然我今天来这里了,那么也就意味着我会忍受一切,明小一一切的要求他都会答应。所有的责怪他也都会承担住,毕竟让女孩流泪是非常不男人的做法。 “小一,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就不要在生气了。你不知道这两天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一种煎熬,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晚上我拿起手机,然后又放下。我就怕你不原谅我。”何塘说着眼睛开始红红的,明小一认真的看着他,仔细的倾听着他所有的肺腑之言,然后她的心软了。她已经开始渐渐的释然他们吵架的这件事情了。 “大男人的,你可别哭啊,影响视线,我还在车上呢。”明小一见何塘真诚的样子,对于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忘记了,居然还跟他开起玩笑来。何塘现在心里也终于有底了,他很确定明小一已经原谅自己了,刚刚抒情的那个明小一完全就不是正常状态下的明小一,现在才是明小一的正常状态。 “何塘,我要去吃饭。你的请我吃大餐,吃贵的。这两天你欺负我,害我心情不好,都少吃了好多的东西,所以你现在得陪我损失。”明小一很不客气的要求着,何塘笑了。“笑什么啊笑,你没觉得这都是你的错吗,下回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打发我的。”明小一一旦恢复正常之后就完全是个话罐子,没有人能够阻止住他的一切要求。 “好好好,我带你去吃大餐,你要吃什么,尽管说。我今天就当你的车夫了,小姐你说到哪儿我就到哪儿去。”何塘也很滑稽,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生活就是很喜剧的。明小一单纯,带的何塘这个现实的男人也渐渐的有机会去理解单纯世界的那些事情了。 “上次咱们吃的那家西餐厅馆还不错哦。”明小一若有所思的回忆着,“好吧,那咱们今天就到哪儿去吃吧,保准让您老人家吃爽了。”何塘好不吝啬的回答到,也是现在自己的经济实力好了,要在以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得以这样的手段去迎合自己心仪的女孩的。因为那时他还很理想主义,总觉得女孩要都能够和他一起奋斗的才是好的女孩,所以他完全就不会在金钱上为女孩做出什么。但后来种种失败的感情之后,何塘才开始明白,有时候浪漫还是必须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上的。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要到那家西餐厅去吃饭呢。”明小一话锋一转,搞的何塘有些措手不及了,“你不是说那家西餐的感觉挺好吗,那我就带你去呀。”何塘傻傻的问着。“你怎么这么不了解女生啊,这么不了解我,我是说好吃,但是我没有说一定要到哪儿去啊。”明小一娇嗲这说,好像后面还有一连串的理由呢。 “西餐厅好吃还是好吃,就是对我来说,有点。吃不饱。”说这话的时候明小一显然是害怕何塘笑话他,所以短短的一句话,竟然被他说成了好几段儿。终于才把意思表现明白。“吃不饱,你是多能吃啊。”何塘果然笑话自己了。明小一愤愤的眼神愣着何塘说,“大家都是中国人,干嘛一定要吃西餐嘛。再说了,那你能吃得饱,又是刀又是叉的,饿慌了就想一块儿肉一起塞子嘴巴里。”明小一幽默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他说话很直白,是一个非常直爽的姑娘。 何塘听完明小一的这番解释之后,笑而不语。明小一有些挂不住了,再次反问何塘,“西餐你能吃饱啊。”何塘看到他可爱的样子,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定要求的一个合理的解释的的样子。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的确,明小一是说出了事情的本质。对于饥饿的人来说,西餐的确是没有办法充饥的。搞个情调还差不多,不过自己真的很可怜,总是会面对这种不愿面对的环境。还是当年一穷二白的时候好啊,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约束自己。 “那你说,咱们今天吃什么呢。”何塘笑过明小一之后又继续回到他们今天该吃些什么的话题上来了。“其实,其实我觉得那天我和我同学他们一起去吃的那家烤羊肉挺不错的。”明小一没有把话说完,但已经能够感觉到她的口水都已经咽到肚子里面去了,感觉就是好几天都没有吃饭的样子。 “羊肉串儿,在哪儿呢。”何塘问道,他心里其实也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但是他希望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嗯”明小一又开始迟疑了。犹豫两秒钟之后,终于还是决定要把话说出来,不然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会被话给憋死的,到时候就羊肉串儿也没有吃成,,然后就冤死了。 “那家羊肉串儿店的生意可好了,有时候过去都还排不上号儿呢。他就在我们学校的一条小行道里面,不用开车都能够过去的。”明小一说话是有一定的技巧的,他先一个劲儿的夸赞小店,做出一系列很好的铺垫之后,才慢慢的引出自己要说内容,先入为主的思想是非常强烈的。 “在你们学校后面的一条小行道。”何塘预料的不详的事情就是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的厌恶了路边摊,他总是会找出那么多嫌弃的理由。最后,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自己在发家之前已经吃够了所有的路边摊了。当年也就是因为路边摊的力量才让自己有了一定要摆脱这种生活的动力。何塘想着今天又要去吃路边摊了,心里就非常的酸楚。一丝丝的不愿意,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只能说明小一的确还处在非常单纯的那个阶段。 “对啊,小行道。看我替你想的多周到,这样连油钱都可以省了。“明小一非常自豪的说,实际上也是在为自己的要求找到足够让对方信服的理由。“这就是你要我请你吃的大餐吗。”何塘很是惊诧的看着明小一。明小一一个劲儿的点头,何塘当时就有一种晕倒想死的感觉。 “是啊,这还不是大餐么,全都是肉。而且上次我们三个人还没怎么吃好就花了300多块钱呢。”明小一很心疼的翻腾着自己空空的钱包,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看来300块钱还真是没花值啊。 “所以,我当时就想,下次一定要把你带过来和我一起吃,这样我就可以真正的吃个够了啊。”明小一眼睛里闪现着诡异而机灵的神色。何塘看着他,可爱的就像个孩子似的,这种保护的欲望就更加强烈。明小一有时候真的就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孩子襁褓当中,必须要有自己这个大哥哥来照顾才行。所以很多事情,何塘根本就不愿意告诉明小一,因为他不想让明小一这块纯洁的玉石上有任何一点的污渍。自己现在已经是有污渍的人了,明小一就一定不能有。 “好吧,明小一我服了你了。我觉得你最适合有一个穷鬼男朋友,因为你真的是太好骗了。”何塘很是绝望的看着明小一说下这番话。明小一笑了,点着头回答说。“是啊,我要的幸福很简单,根本就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只要有人能够和我一起在街边吃羊肉串儿就可以了。”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这小姑娘真是让人服了她了。 “快点,快点,就要到了。”明小一从宝马上下来之后精神那叫一个饱满,完全就像是从鸟笼子里面被释放出来的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奔跑着,何塘为了跟上他的速度也小跑着追随着明小一。这就是明小一需要的幸福,真的是很简单的。从他单纯的面庞上我们就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这一点。 “我说明小一,你这个快到了究竟是还有多远啊,我觉得我们都已经走了很就了唉。”何塘很显然还没有办法想明小一一样很快的适应过来离开宝马的生活,现在他已经懒得连下来走两步都觉得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 “快了,快乐。你不要着急嘛。”明小一停下脚步。倒回到何塘的身边,一只手挽起他的胳膊,娇嗲的说。“何塘哥哥,你就牺牲一下嘛。那家羊肉点儿的烤羊肉真的可好吃了,你去了绝对不会后悔的。”明小一又开始夸赞那家羊肉店了,这都让何塘觉得明小一是不是那家羊肉摊专门雇去的拖呢。 “好啦,好啦。你别这个样子了。不然我可真的走不动了。”何塘再也受不了明小一的软磨硬泡,只好委屈自己答应他的一切条件。 所谓很近的一条路线也足足走了10分钟的样子,何塘真的是对这个傻姑娘有些无语了,他为什么能够这么的二百五呢,何塘现在还没法想明白,也许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一个白痴吧。“到了到了,你快看,就是哪儿了。”明小一激动的跳起来,好像见到老朋友似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了。蹦蹦跳跳,完全就看不出半点大学生的样子来。 何塘抬起头,眼睛顺着明小一手指去的地方望过去,果然是他想象中的那番景象,完全就没和街边的路边摊没什么区别,虽然老板还是租下了一个铺面,但是生意太好,铺面都已经延伸到了街道上了。何塘光在外面看上一眼之后就不太满意。 走进去他就更加的不满了。桌上的油渍厚厚的都可以熬出一斤油来了,满地的卫生纸,丢的四处都是,来来往往撺掇着的人,把这丢在地上的纸踩来踩去,搞的满屋子都是。本来老板应该好好打扫一下卫生的,可是来这儿的吃客实在是太多,他们根本就无暇去顾及地上的景象了,只管先满足坐下来的客人们,先满足他们的点餐要求,至少要先把人留住再说别的。所有有些桌的客人走了,桌子都还没来得及打理干净,服务员便开始去招呼下一波的客人了。直到又进来客人,坐在没有打理的桌子前面,强烈要求要打扫桌面的时候,服务员才会过来。 就是这样的就餐环境,明小一居然还显得这么的兴奋,这就是他强烈要求下的大餐。何塘心里很是纳闷,他也在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要怎样去改变明小一的消费观。他们在一起,将来不免要带着明小一参加各种的活动,如果明小一还是这样的态度。那必定就会很丢自己的面子。所以何塘把这件事作为他们之间重中之重的一件事情。他要改变明小一,让他像别的女孩一样吵着奢侈品靠拢,但是又要保持住他的单纯的一面。看来这还真的是个非常难的问题呢。 “何塘,你也快吃啊,真的好好吃哦。”明小一一边吮吸着自己嘴角快掉下去的几滴油,一边很享受的大口的咬着签子上香味十足的烤肉串儿。肉串的味道很大,是不是明小一又被辣的喝一口旁边的水,然后又继续咬签子上的肉串。动作是那么多娴熟,何塘心里就更加的担心了,他会不会改变不过来啊。 “你干嘛呢,怎么不吃啊。”明小一感觉到何塘似乎并没有自己那么尽兴。于是他很认真的问何塘。“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肉串儿啊。”何塘看着明小一,就是一口都不吃。“这肉串儿真的可好吃了,不信你也来试试。”说着就自作主张的把肉串儿递到何塘的嘴巴面前了。搞的何塘完全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很尴尬的结果明小一手上的肉串儿,明小一见何塘接下自己的肉串儿,所以更加的高兴了。大口的吃自己签子上的肉,然后发出各种很享受的声音来。 肉串是从明小一的手里面接过来了,但是何塘却又趁着明小一没注意的时候把肉串儿又放回盘子里面去了。现在的他真的无法再去接受这种路边摊的生活,虽然他曾经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何塘知道自己已经变了,而且可能变得他自己都无法认识了,但是他依然不愿意回到过去的生活。 “我的愿望终于是实现了,真的好满足啊。”明小一一边吃着还堵不上自己的嘴巴,唧唧咋咋的说个不停。“你什么愿望啊,这么容易就实现了,肯定是很廉价的吧。”何塘不吃,所以就更有说话的机会。所以有些话就可以说得更损一些了。 “什么廉价啊,我的愿望可不廉价呢。”明小一争辩着说道。“那你说出来听听呀,让我帮你评判一下是不是廉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就不告诉你。”说完,明小一狠狠的咬下一块肉,然后指着残缺的肉说,“这就是你,以后在欺负我,你的下场就是这样。“然后恶狠狠的看着何塘。 “这也是你廉价愿望之一吧。“何塘只是开玩笑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自己也没有当真,但是没有想到却被明小一听出了异样来。“在你的眼里什么都可以用金钱来评判吗。“明小一的这个反问是认真的,因为虽然自己平时在何塘的面前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小孩儿一样,但是有些事情他还是看得比较清楚的。交往以来,明小一就一直有这样的一个发现,何塘很现实,他把一切都用金钱来衡量,这是明小一现在不能忍受的,将来不知道能否忍受。但是至少现在他认为,金钱虽然是生活的基础,但是金钱也并不就是万能的,有些东西也不是有了金钱就能够拥有的。比如就像今天的这个肉串。 “好啦,好啦。你快吃吧。别讲话了,小心噎着了。“何塘见如此高调的明小一有些奈何不住了,只能各种的吃的来堵住他的嘴巴。明小一也不想较真的去说明一切问题,因为他很清楚这实际上是没有任何必要的。必须要时间的积累,行动才是最好的一个证实。 小店的声音是非常之嘈杂的,老板的各种吆喝声,吃客们的各种聊天声,即使每个人直说一句话都会给人一种菜市场的感觉,更何况每个人都还不止说那么一句话呢。何塘对这个恶劣的环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形容了。反正他在心底里面发誓,自己以后在也不会来这个一点氛围都没有的地方吃饭了。耳朵简直就是在被强奸一样的难受。 “你的电话在响吧,是你的电话吧。”还是明小一的耳朵比较尖,在嘈杂的声音当中居然能够很快的辨认出对方手机的声音来。何塘先还很怀疑的眼神看着明小一,但是当他把手机从包包里搜出来的时候,眼神里就不得不透露出一种对明小一的佩服了。果然是自己的电话。 “何塘,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要你来我这里。”接电话的时候,何塘就已经听出对方的声音来,他一下自己就明白打电话的人是谁,虽然对方用的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李莎莎,你以为你是谁呢,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刚刚还很平和的何塘,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冲着电话大吼起来,周围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何塘,一时间还真是适应不过来。 受到影响最大的应该算是明小一了,手上的烤肉串儿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傻傻的看着何塘,待两秒之后,发现对方责骂的人不是自己之后才回过神来。小口的咬了一块儿肉,然后竖着耳朵在哪儿细听着,好像这样也能听出一个什么名堂来似的。 “你如果不过来可别后悔,我知道的女朋友叫明小一,在哪儿读书我也已经打听好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李莎莎威胁的口气简直就让人厌恶至极。何塘看看眼前安全的坐在这里吃肉串儿的明小一,然后继续很坚定的说,“李莎莎,你敢动她一根指头,我对你没完。”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然后整个人气哼哼的坐在那里喘着粗气,明小一看着,完全就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样安慰对方。虽然他现在是如此的想帮着对方分担。 在这所有的对话当中,明小一唯一听到的一个线索就是李莎莎。李莎莎这个人明小一见过,对于这个无赖的女孩儿,说实话明小一从来就没有害怕过,她也很清楚李莎莎一直喜欢何塘,但是何塘从来就没有给我他任何的机会。而且非常的嫌弃他,排斥他这好像是在他和何塘在一起之前何塘和他就已经是这样一种很敌对的关系了。虽然自己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但是他相信何塘是绝对不会和这个李莎莎的人好的。 “谁打的电话啊。”明小一小心翼翼的问,虽然他已经猜出了打电话的人是谁。“李莎莎,那个贱人。”说道李莎莎何塘的语气就没有半点的好,他们好像是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完全就让人不知该如何说是好了。 “他给你打电话干嘛啊。”明小一又继续问,虽然他知道这回的提问何塘很有可能不回答了。但是她还是冒着这样的危险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没什么事儿,你赶快吃你的肉就吧。”何塘明显就把对李莎莎的气转移到自己这里来了。明小一只好默不作声,然后静静的吃自己的烤肉串儿了。不知道是因为已经吃得半饱的原因,还是受到这个电话的影响,总之自己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那份儿口味了。所以他越吃越没有劲儿,最后索性放下了最后上的那一大串刚刚烤好的肉。 “怎么,吃饱了吗。”何塘放下电话之后,看对面正打嗝的明小一,问道。明小一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非常乖的听候着大人下一步的安排。眼神里的无辜真的是让人怜悯的。 “吃饱了,咱们就走吧。”明小一依然是点头,何塘看着她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明小一,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瞬间就变成哑巴了啊。该不会是被几坨烤肉给撑傻了吧。”何塘笑着开玩笑说道。明小一看见对方阴沉的面貌终于缓解过来,自己的心情也要稍微好转一些了。这才开始说话,“我害怕你生气时候的样子,这个时候我真的不敢招惹你,万一火气延伸到我这里来,那我不是倒霉死了。”明小一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认真,好像自己经常这样被无辜的殃及一样。 “我生气有那么可怕吗,你能吓成那个样子。”何塘笑着说,“那不可怕。我觉得你生气的时候特别像我爸,好严肃哦。”何塘的脸被明小一这样一说就再也绷不住了,一瞬间就哈哈大笑起来。“我像你爸。”明小一也跟着笑了。热闹的小行道里面加上他们两个的声音就更加的热闹了。 第九章 李莎莎大闹校园 明小一被何塘的宝马送回学校之后,很快又引起了一阵的轩然大波,大家都开始猜想明小一的背景了。现实和姚教授传出绯闻,现在又被宝马车送回来这简直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啊。所以大家在不断的猜测着。 “明小一,你们家是干嘛的啊。”终于有一天,班上的一个女同学实在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了,把话挑明的问明小一。当时明小一还很单纯,完全就没有想到对方这样问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很老实的就把所有的情况都说出来了。 “我们家就是很普通的家庭啊,”明小一广泛的回答着,“很普通的家庭,不是那么简单吧,你别忽悠我们了。”女孩像是必须得从明小一那里得到什么信息才行似的,一直追根问底的纠缠着明小一。 “一般的家庭,那你说你爸你妈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女孩终于把自己最想问道的话说出来了。“明小一有些介意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不是在一般的学校,学习艺术的学校里面,大部分同学的家里都是有背景的。要不就是有钱要不就是很有权,而这两样当中明小一是一样都不占的,所以在这里学习他不免感到一种自卑。也就更不愿意谈及自己平凡的家庭了,要不是对方今天这样刨根问底的追寻,自己真的不想轻易的说出来。 “嗯,我爸妈就是普通的工人,我们家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这话说出来之后,明小一心里也很是别扭,女孩儿的眼睛里却冒出很诧异的一丝光来,好像这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工人家庭,不会吧。”女孩似乎觉得明小一说得不是事实,反而还又询问你他。|明小一有些不耐烦了,反问女孩一句,“那你觉得是干什么的,你认为干什么比较合适呢。”女孩被明小一这样一问,瞬间就没有话了,然后自己讪讪的就离开了。 大家这些日子以来的两种猜想现在终于有了答案了,排除明小一的家庭是富豪家庭之后,明小一就彻底的被他们打到了情妇的深渊当中。这谣言越传越深,渐渐的大家看到明小一都是以小三儿来称呼的。这真是一个很不幸的冠名啊。 明小一自己似乎并不知道大家背地里对她的议论,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大家异样的眼神,他自己也在寻找这异样眼神出现的原因到最后明小一依然没有找到,他只认为自己是因为那天说出了家里面的事情而引起的喧哗。只认为自己是被鄙视了,但是这种自卑没有影响到明小一的生活,他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卑转换成动力,然后努力的学习超过所有瞧不起他的人。 “明小一,姚教授找你有事儿,你赶快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吧。”班长传完话之后就扎到人群对里面去了,明小一本来还想问问班长究竟是什么事情,看来是没有办法了。所以忐忑着走向姚教授的办公室。一路上他那复杂的心情真的是难以言表的。也许没有人能够理解。 明小一若有所思的走着,还刚到大操场,就突然被后面来的一股力量紧紧的拽住,明小一想挣脱这强有力的手,可是即便自己的头发都摔断了,对方也不放手。明小一只得改变战术,他不能硬碰硬,因为对方拽着自己的一头秀发在,而且他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变成秃子。很想看到对方的脸,可是却怎么也挣扎补过去,明小一现在是一身的汗 “你谁啊,你要干什么呢。”明小一终于忍不住对方的种种折腾了,大吼起来,其实他也是想听听对方的声音,因为他真的没法判断出究竟是谁在整自己。“明小一,你这个贱货,居然抢我的男朋友,你还要不要脸啊。”女孩的吼声比明小一还大,简直就像是大街上的泼妇一样,再加上她粗鲁的动作,就更加的显眼了,操场上的人群都因为这尖锐的吵闹声给吸引过来了。 明小一看到他们停下自己手中的活儿,然后驻足在那里,眼睛直直的朝自己这个方向看过过来,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像是在演杂技一样,太丢脸了。明小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要出来了。 “你究竟是谁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跑过来拧着我就打。”明小一很冤枉的说,因为他的脑海里真的想不出自己究竟有那些敌人。平时自己都是做善事啊,怎么今天会早来这样的横祸呢。他始终是无法想到对方的。 “明小一,你少给老娘在哪儿装蒜了,你抢我男朋友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说啊。”女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习惯性的带上了自己的骂人时的特征,明小一立马就想到一个人。“你是李莎莎。”“算你还没有耳聋,我李莎莎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看你就更是找打了。”明小一趁着李莎莎说话的功夫,他一个扭身,转向正面,两个女人就面对面的扭打在一起。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刚开始还只是一些好事的女生,渐渐的大家觉得实在是有戏可以看,所以男生们也都围了过来了。一般都是这样,三人为虎,圈子越大,就越容易吸引过往的人群。然后圈子就会越围越大了。里面的两个人可能总会有一个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的。 “李莎莎,你疯了吗,我招你惹你了,你跑到我学校来闹事。”明小一一边还击着,一边还很不解的在哪儿问李莎莎自己究竟是哪儿做错了。李莎莎恶狠狠的面庞让明小一绝望了,“你没招我惹我,你这个贱货还真好意思说。抢我男朋友的小三儿。我呸。”说着就把口水往明小一的脸上吐,幸好明小一躲闪的快,这才幸免遇难。 一边吐口水,一面不忘撕扯对方的头发,以及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李莎莎就完全没有要松手的迹象,还在往死里折腾明小一。可怜的明小一从来不崇尚武力解决问题的他,现在也实在没有办法,被比上梁山了,不打就只有挨打的份儿,所以他也只能竭尽全力的保护自己了,因为现在真的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助自己的。 “李莎莎,你怎么能够这么无理取闹呢。我什么时候抢你男朋友了。”明小一还完全不知道对方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究竟自己是在哪儿得罪了这个胎神啊。一头雾水的明小一真的很想把情况都了解清楚。 “明小一,你太不要脸了吧。何塘现在都已经跟你在一起了,你这么贱的来问我,你他妈的装什么纯呐。”李莎莎边骂边打,好像这样就能够挽回自己的上一段的情感了似的。“大家看着,你们眼前这个骚货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别人的男朋友,简直就是老少通吃,大家可要小心她啊。”李莎莎冲大家吼着,明小一听到这些难听的话真的是有些受不了了,他心里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是为何塘和自己的事情来的。可是在他和何塘一起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仇人了,有怎么可能自己是那个小三儿呢。无理取闹的李莎莎,简直是要把人气死了。但是现在明小一是百口莫辩啊。 “李莎莎,你能不能讲点儿理啊,明明是何塘不喜欢你,你跑来把气儿撒我身上算是怎么回事儿啊。”明小一试图通过自己的讲理的办法来让李莎莎停止对自己的暴力,但是对方完全就没有这个意识,不仅不松手,而且还是拳脚相待。明小一明显感觉自己的体力就快要完全的透支了,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只是想着办法躲避李莎莎的每一次进攻。 “明小一,你个贱货,勾引男人的贱货,你是多缺爱啊,总干这么骚的事情。”李莎莎的精力果然是旺盛的,几个轮回下来,他依然能够保持自己和谐的动作和口型。明小一现在已经完全不想在解释什么了,他没有力气,只要能够躲避李莎莎的殴打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了。 周围的同学们都以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在看着这场表演,大家在听两个女人的争吵中终于明白了这场战斗的原因,在场的男孩子们都被吓住了,看来女孩儿的力量还真的是无穷的啊,所以以后自己要在外面偷腥可要做好收尾的工作。 围观的女孩子们呢,完全大部分都被李莎莎的一面之词给收买了,他们对李莎莎是充满了同情,而对于被打的明小一来说,完全就是一种憎恶至极的态度。“这年头小三儿真的太不要脸了,就该好好打打。”好像他们不是一类人似的。 对于同样的一件事情,男孩儿和女孩之间的态度是不一样的,男孩儿可能会同情弱者,女孩呢,都比较现实,自要是对自己利益有威胁的他们都很排斥。所以也就注定了这件事情在不同人的嘴巴里会传出不同的谣言来。 “你们都在干嘛呢,赶快散开。”终于听到了一个正义的声音,然后簇拥着的人群终于慢慢的散开了,明小一看着偌大的圈圈渐渐的散出一条路来,她知道自己看到了最后的希望,昏花的眼睛还没有看清楚上前来解救自己的人是谁,然后就一片黑暗。完全失去了意识。 李莎莎被明小一的突然晕倒给吓了一大跳,她这才把手从明小一的身上拿开,惊愕的站在那里看着倒下去的明小一,那一瞬间他的脑袋应该是空白的,因为他茫然的表情完全就透露出了他的心声。 “你是哪各系哪个班的。“上前来的正是姚教授,他一脸愤怒的看着李莎莎,语气很重的冲李莎莎吼着,李莎莎完全就给吓懵掉了,推开人群,拔腿就跑。好像这样自己就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似的,简直就可以用仓皇逃走来形容了。 “你们还在哪儿傻站着干什么呢,没见这有人晕倒了吗,赶快来几个小伙子把这姑娘送到校医室去。”姚教授原来也会有很严肃的时候,在他的鼓动之下,上来几个男生,很快就把明小一扶起来背到校医室去了。人群这才慢慢的散开,然后各种的议论就这样漫无边际的散播开来了。完全就是没法受到控制的。 “啊,大消息大消息,惊天的大消息。”一个女生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疯跑着就进了教室。“张扬,你又这么激动的干什么呢。整天就跟个疯子似的,一点都不着边儿。”围坐在一起的一个女孩这样评价着张扬这个性格与他本身名字极度相符的女孩儿。 “哎呀,不要这样说我好吧。我真的是有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要告诉你们的。给我喝口水。“张扬喘着粗气在哪儿要求着,不过似乎没有人对她的消息感兴趣,这也怪他平时制造出太多的假消息的原因。见大家对自己要说得的请完全不感兴趣,张扬有些着急了,先是自己在桌上抓了一瓶水大口的喝下去之后,才又想着办法的让大家听自己说。 “明小一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女孩儿啊。你们知道吗,人家正牌的女朋友都找上门儿来了。”张扬说完这句话故意的顿顿,他就是想看看听众的反应是什么样的,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大家对这件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 “什么别人正牌的女朋友都找上门来了。那不是打起来咯。”一个女孩很兴奋的接过话题说。“那是,肯定得打起来啊,就在大操场上呢。”张扬很得意的说,因为他是这里面唯一知道情况的人。所以总觉得自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啊,都打起来了。精不精彩啊,咱们去看看呗。“人群堆里的另一个女孩显然也很激动,而且完全确定的说,这个女孩百分之百必定是个八婆。对于别人打架这件事情,他是非常至感兴趣的。|张扬还没有把后续的事情说完,女孩子就拉着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儿说,”走,咱们去看看呗。所不定这会儿真精彩呢。“这话说得完全就是找打的样子。不过幸好当事人没有在这里,不然必定又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了。 “别慌着跑啊,人家都已经打完了,都已经散场了,你去能干吗呀。”张扬很贱的在哪儿说,“那你来说什么呀,有没有可以看到热闹。”女孩很不服气的说。“算了算了,你别给她打岔了,不然他自己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张扬在朋友们心中原来就是这样的地位,说话总是丢三落四的。 “你倒是快说吧,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了。”女孩们很好奇的问,这明显就是女人的天性,爱八卦别人的事情,不论是什么。“好吧,那我现在可就告诉你们了”张扬很得意的说,就因为他是这里唯一的目击者。 “班长不是叫明小一去找姚教授嘛,他才走到大操场就被人家那个正牌的女友给拦住了。又是被打又是被骂的,可惨了。那女的边骂,‘明小一,你这个骚货,居然敢抢老娘我的男朋哟,你简直就是不想活了。’明小一一边很可怜的回应,‘你不要血口喷人呐,我什么时候抢你的男朋友啦。你到底是谁啊。”张扬学着他们骂架的口气,还附带着滑稽的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看来啊,明小一外面树敌挺多的,不然怎么还问你究竟是谁呢。”一个女孩停止了笑然后很坚定的说。“也不知道他在外面都勾引了多少的男人啊,真是看不出来,表面上还装得那么纯的。”女孩们的语言是刻薄的,大家没有了解情况就已经片面的做出了评论,不能不说这对明小一本人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 “就这样的吗,似乎也没什么嘛,完全没有出乎我们的意料啊。”刚刚激动着要去看打架的女孩很平淡的说。搞的张扬有些不受重视的样子,为了让大家把自己完全的当成焦点,张扬又继续说,“当然不是这样简单的就结束了啊,后来更精彩呢。”说到这里,张扬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明小一今天果然是被打惨了,最后直接被那个女孩儿给打晕在地上了。”“这也很简单,嘛,你不说,我们还是能猜到啊。”“事情的关键还不再这里呢,你们绝对想不到最后是谁来解救了这个可怜的小三儿。” 张扬每次都是这样在说到关键不部分的时候总是喜欢卖关子,如果说性子急的听他说话,估计想把他打死的心都有了。“张扬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卖什么关子呢。你是要故意急死人吧。”张扬笑笑。 “好吧,不再卖关子了,最后哦明小一被打晕了,是姚教授来救得她,怎么样,够有爆点吧。”张扬依然很得意的说。“你们想想这个关系,自然就会觉得很复杂不是吗。”“情妇被当小三儿打,姚教授当时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吧,唉你们说,明小一醒来过后会不会又被姚教授打啊。到时候肯定是这样的。“ 、 “明小一,你背着我在外面究竟还有多少人呀。‘老姚,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不认识那个女人,你不要听他瞎说,我是无辜的。明小一会哀求姚教授。‘你们说是不是呢。”张扬已经开始帮设想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了,大家只能以一种很无语的表情看着他了。不过这件事情还真的是挺有意思的。大家都这样认为,而且他们觉得这必定会成为近期学校里的头条新闻。 “我说张扬啊,你怎么不追过去看看后续的发展是怎么样才回来呢,你这么八卦的人,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很好的机会呢。”女孩子们嘲笑着张扬,这显然就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所以一个人闷闷的站在一边很鄙视的看着这帮实际上和自己一样八卦的人。 明小一被送到校医室之后,背他来这里的男孩们就被驱散走了,校医室的医生看到明小一这样满脸披头散发的样子,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似的,这样的事情看来在学校是很经常发生的,医生们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估计应该是低血糖,你看他这个样子。”医生在跟姚教授说明小一的症状,说完之后,姚教授终于放下心里恶“那既然没有什么大碍我就走了。”姚教授和医生打招呼之后准备走。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一阵阵的手机声吧他前进的步伐叫停了。 “这手机的铃声明显就是来自明小一的,姚教授转过身,眼睛一眼望过去,病房桌上的手机正在死命的震动着,铃声更是像在催命一样的呼叫着主人,好像对方已经意识到手机的主任出事儿了一样的,真的让人不得不去把他接起来。 “你好,你是找明小一吗。“姚教授很礼貌的询问着,对方突然意外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当即就愣住了,大概停顿了有两秒之后才回过神来,问道,“你是谁阿,明小一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姚教授这才知道对方果然是误会自己了,于是边解释说,“我是明小一的老师,他晕倒了,我刚把他送到校医室来。”“哦,是老师啊,谢谢你了,小一现在怎么样,我是他的男朋友。”两个男人对于因为一个女人的联系产生的对话必定也都是关于这个女人的。 “小一现在没有醒过来,不过医生已经给她输上了葡萄糖了,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有点低血糖。你有空的话过来看看他吧,我一会儿还有课。”姚教授说得是这么的负责人,简直就让电话那头的何塘对她是无比的尊敬。“好的,谢谢老师了,我马上就过来。”于是挂掉电话何塘就冲出自己的办公室,奔向楼下的宝马车了。 “你今天早上又没有吃饭吧,小一”明小一模模糊糊的眼神当中是何塘温柔的身影,睁不开眼睛,没有半点的力气,但是耳边温暖的问候声真的给了自己无限的力量。明小一想尽办法逼迫自己,好不容易他才把眼睛睁开。 可能是今天受到的委屈太大了,一时间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宣泄这种情绪,他想起自己在最无助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现在终于这个肩膀过来了。所以明小一一下子就直起身子来,紧紧的抱住何塘,把下巴放在何塘的肩膀上,很大声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宝贝儿,都是我不好,没法儿像别的男朋友那样每天早上给你送早饭,才害的你低血糖。从明天起,我每天都给你送早饭来吃好吗。“何塘显然完全就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李莎莎来找过明小一而且他们还打过一架这样的事情,他现在还是单纯的以为明小一只是因为没有吃早饭而晕倒的。 明小一的啜泣声没有停顿过,他始终紧紧的拽着何塘,就把他当作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让何塘都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了。“宝贝儿,别这样了。我都快没法儿呼吸了。“要不是何塘这样说,明小一估计还不会稍微松开一点手的。 “何塘,我不是没有吃早饭,是李莎莎来学校找过我。”明小一委屈的腔调这才把事情的真相揭露出来。何塘一听,推开明小一的双手,然后手掌紧紧的抓住明小一的双肩,认真的看着明小一哭红的眼睛,问道,“李莎莎来找过你。”明小一点头,点头的瞬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掉在雪白的床单上。何塘看着眼前的明小一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似的。狠狠的望着窗子外面的一角,自言自语道,“这个贱人,真是不要脸。” “小一,她都跟你说了什么了。”何塘很关心的问明小一,明小一再也不想去回忆刚才很不堪回首的一幕,低下头默默的流泪。“别哭了,别哭了。宝贝,我是不会让他在来欺负你的。”何塘双手捧起明小一的脸蛋,然后温柔的用手帮他拭去眼角的泪。 就在何塘帮着明小一拭泪的同时,他发现明小一细嫩的脸上居然多出了几道刮痕,这就像自己的爱车被莫名其妙的刮伤了一样的让人心疼。何塘这下更加的气愤了。如果现在李莎莎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一定会狠狠的扇她两耳光。何塘捧着小一的脸,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一道道因为他而起的伤痕。 可能是何塘的抚摸让明小一起了疑心,也或许是伤口的阵阵疼痛让明小一发现了自己脸上的异样,所以还在哭泣的明小一突然话锋一转,问何塘“我是不是破相了啊。”这就像个小孩儿似的口气,真的让人哭笑不得。何塘轻抚着明小一的脸,笑笑。“没有,怎么可能嘛。我们美丽的小一怎么可能破相嘛。”何塘不说还要好一些,这样一说,明小一就更加的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破相了,所以硬是要让何塘给自己找个镜子过来看看才放心。何塘没有办法,只能按着明小一的要求去做。 “啊,都这样了,你看这两道痕,都是因为你。“明小一看过镜子之后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突然就再次的爆发了,大哭着,好像自己的面容已经彻底的被毁掉了似的,没法挽救。“何塘,怎么办嘛,我的脸啊。”何塘有些无奈了,他现在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种毁容的女孩子,但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女孩是多么的重视自己的那张脸。通过这件事之后,何塘终于理解到,脸就是女人的生命这样一句话了。 “小一,你仔细看看,根本就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的。”何塘又把镜子递到明小一的面前,明小一带着哭腔的说,“什么不严重么,都已经伤成那个样子了,你还说这话。”何塘被明小一搞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就在他没法儿对对方说什么的时候,明小一自己又把镜子抢过去,对着自己的脸仔仔细细的看起来了。 的确是有两道伤痕的,这肯定是在扭打过程当中,李莎莎动手在自己的脸上挖下的。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太有心计了,大家也不忘争取自己的利益。明小一心里想着,早知道这样,自己也应该拼了命的多朝他的脸上挖几爪,反正现在自己已经有何塘了,也不在乎。李莎莎还是孤家寡人呢,他破了相估计就没有人要了,真是够后悔的。 “何塘,我破了相你还喜欢我吗。”明小一就是喜欢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何塘有时候真的没有办法来回答他,“小一,那只是很浅的两条道道,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的。怎么可能破相嘛。不会的。”明小一听着何塘的回答,还是拿着镜子在自己脸上照,完全就没法儿对这件事释然的样子。 “你好好的歇会儿吧,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把这瓶葡萄糖输完了,我们就走了。”何塘知道明小一今天精神上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的,所以他很明白小一现在非常的需要休息。何塘把镜子从明小一的手上拿开,然后把他放倒在床上躺下来。就在何塘准备松手的时候,明小一紧紧的拽住何塘的手,眼睛里面很是担心的神情,“何塘,我想要你守在我的身边,不然我会睡不着觉的。”何塘俯下身,嘴唇轻轻的点在明小一的额头上,“傻瓜,我不走,你好好的睡觉吧。我保证你一觉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还是我。”明小一欣慰的笑了,这才闭上眼睛安心的睡下。果然就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 明小一睡着了,何塘就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照顾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了。这样想着,再看看明小一憔悴的脸,和身上那一道道的伤痕,一切罪恶的根源都归结到李莎莎这个女人的身上了。当初之所以要和他分手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真的是特别的无理取闹,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到这里来和明小一说什么。何塘想着,牙齿都狠狠的搓着,似乎恨不得把李莎莎吃了似的。 电话里还有关于李莎莎的消息,见明小一已经睡着了。何塘走到走廊上,拨通李莎莎的电话,“你这个贱女人,我警告你不要在来学校找明小一,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电话刚一通,何塘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大声的吼着,威胁着对方。李莎莎幸好是看了来电显示的,不然可能根本就还摸不着边儿呢。“怎么,你心疼啦。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呀。“李莎莎贱兮兮的口气,好像自己真的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一样,何塘气得不行。“李莎莎,你什么时候能够改掉你的贱呢。”何塘平时一直都是一个非常礼貌绅士的人,也只有对待李莎莎的时候会把他最残暴的一面表现出来。 “我李莎莎还就是贱了,而且一定要贱给你何塘看。你他妈的不是人,就那么把老子甩了,到今天我还不明白我究竟是哪儿错了呢。我过得不好,肯定也不会让你过得好啊,我就是要折腾你,折腾那个小贱人。”;李莎莎完全就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何塘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女人了。 “李莎莎,你说话讲点儿;良心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跟你在一起过。你觉得我能瞧上你么,你未必也过分自信一点了吧。”何塘无尽的打击李莎莎,李莎莎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得是那么的邪恶,让经历了很多的何塘都有些害怕了。 “是啊,你现在不承认了。男人都是你这样没有担当的吗。敢做就敢当啊,你何必补承认呢。”何塘完全不知道对方说得是什么意思。他只当是对方给自己设下的一个圈套而已,因为在他的脑海里,李莎莎就是一个瘟神,自己最讨厌的人,却又甩不开的人。 “我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总之,我警告你不要再到学校来找明小一的麻烦,否则你比怪我。”何塘狠狠地说,完全就没有一点余地。还没有等到李莎莎的任何回复,电话啪的一声就给挂掉了。 “贱人,贱人,简直就是一个没人要的贱货。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了,居然会招惹到这样的女人。何塘心里很是纳闷。从他第一眼看到李莎莎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女孩没有半点的好感,再加上后来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他,他却死皮赖脸的在自己面前做得一些事情,就更加的让何塘讨厌这个女孩子了,眼见着自己有女朋友了,还不罢休,现在又跑来纠缠明小一。何塘心里简直就想让这个人完全的消失在这个世界,那一瞬间气得没有办法的时候,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这样看来,明小一是最可怜的人了。和自己谈恋爱,几乎就没有得到过别的女孩那样很好的呵护。自己平时生意上的事情就很多,几乎没什么时间陪在明小一的身边,跟别说照顾她了,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难缠的李莎莎。明小一以后的生活肯定就更加的丰富了。何塘心里很是内疚,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没有能力了,到最后也没有给明小一带来他想要的安全感,所以何塘很郁闷的站在走廊上抽烟呢。 “这是谁的车啊,赶快开走,这里是不能停车的。“正当何塘把烟抽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的叫喊声,虽然没有听清楚老人家喊得是什么,但是与身俱来的好奇心趋势着何塘走了出去。 “小帅哥,这辆车是你的吗。“因为走出去的只有一个人,所以老头就很确定的指着眼前的宝马问起来了。何塘还很茫然,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嗯,是我的车啊,怎么啦。”老头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何塘才终于明白。于是他掐掉手上的半支烟,拿着车钥匙把车移到指定的地点去了。 “你们看,帅气的富二代呢。”几个女生抱着书很激动的指着刚从宝马上走下来的何塘悄悄的说,这声音他们自己觉得是很小声的,但是世界上几米之外的何塘也听见了。他心里暗暗的一笑,抿着嘴,现在大学里的女生也是很现实的啊,只有我们家的明小一还傻傻的就把路边摊当大餐呢。这应该就是差别吧,何塘心里想着。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自己的脑海,明小一。对,小一现在应该醒过来了吧。何塘三步并两步的朝校医室跑过去,一路上他都在想着明小一,一定要让小一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因为他真的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可惜最后还是迟了一步,何塘进去的时候明小一已经醒过来了。医生也已经进去了,明小一手上输者的葡萄糖吊瓶也被拆下来了。医生给了明小一一根棉签,让他按着止血,明小一就在床上乖乖的坐着,像个听话的小孩儿似的。 “还说我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呢,我都睁开好几次了,都不见你。何塘你说你是不是个骗子。”明小一一手按着棉签,一边很抱怨的说。“还说i可以给我安全感呢,看来也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哦,男人说话都不可信。”明小一说着,眼睛紧紧的盯着何塘,让何塘都没有话可以说了。 我究竟算是个什么养的男人,对于自己的女朋友,承诺过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坐到自己真的是该死。何塘你还有什么作用,你究竟能不能带给明小一他想想要的简单的幸福呢。那天晚上把明小一送回宿舍之后,何塘开着宝马车一路上想了好多的事情,夜晚的路灯随着他前进的车辆一点点的倒退,这种感觉好像是要时光穿越了一样,何塘开始想到最初自己一个人像明小一一样傻傻的奋斗的那几年,那时他最苦的一段日子,但是也是他精神上最满足的几年。何塘偶尔还是回去怀念的。 第十章 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些天何塘都围着明小一在转,生意上工作上的事情机会就没有怎么在意过。周一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王麻子已经早早的坐在那里了。何塘一看见王麻子就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不然他一般是不会来到办公室的。所以何塘进门之后就赶紧的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何塘,我说你这两天都到哪儿去泡妹妹了啊,生意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都没有过问,你小子这生活过得可是够滋润的啊。”王麻子张口闭口是一嘴的粗话,何塘对他是非常只无奈的,但是也没有办法,在这行里面,也就数自己是最有素质最不像暴发户的了,毕竟自己还是度过大学的。所以有时候金钱还是必须要有文化的衬托才行呢。 何塘很不喜欢这帮人,更不想和他们长久的合作下去,但是为了现实的生活他现在还没有办法摆脱他们。他只有等到机会合适了,找到更好的投资项目才能够和他们这帮粗鲁的人说拜拜。 “究竟出什么事情了,你来找我。”何塘很不耐烦的说,王麻子暴发户似的双手张开背靠在沙发上,嘴巴里吐出大烟圈,一口一口的吐着,如果当时有个女孩儿在的话,肯定会误以为这是一个嫖客呢。 “那边的祸出问题了,上边派人来告诉我说让你这里小心一点,快过年了,出事儿大家都不好。”听王麻子说这样的话已经很多次了,刚开始何塘还很谨慎,就怕真的出事了,但是现在他完全就已经被这种连续的狼来了折腾够了,所以心里渐渐的已经没有把他说的话当真了。 “王麻子,你就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这种话你到我这里来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哪一次应验了,完全都是危言耸听。”何塘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上拿着半支烟,吐着嘴巴里的烟卷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真的是让人着急啊。 “何塘你还别真不信我了,前两次虽然没有发生,但是并不代表这次也不会发生啊。你要知道咱们干的是什么,最好还是谨慎为好。反正我今天是来给你通风报信了,到时候真的出事儿了可别说我王哥没有提前提醒过你。”说完王麻子扭断手上的半支烟,夹着自己的公文包,洋拽拽的就走了。 见王麻子就要走出门儿了,何塘才很冠冕的说了一声,“王哥,谢谢你的提醒了啊。”王麻子一走,何塘就把自己手上还没有抽完的烟给扔出去了。“他妈的都是一群狼,见不到别人好。”何塘大骂着。 这些年来,自己凭借自己的努力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那些曾经带自己起来的老前辈们却都在走下坡路所以他们的心里对何塘就听不服气的,又一次在饭局上,何塘意外的听到王麻子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总有一天我要把何塘整的吃不上饭,别看他现在小日子过得这么滋润。”不知道对方是酒后吐真言还是借着酒兴为自己壮胆,反正何塘自己知道王麻子说过这句话之后确实是做过一些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自打那些事情出来之后会突然对王麻子的信任就完全为零了。 在这一行里,是不能相信任何人的,如果你真的要向成功,。何塘在成功之后总结出这样的结论来。因为今天和你合作的人可能明天就是你的竞争对手,今天对你好的人,明天就会把你当作利用的对象,所以大家对彼此都是有戒心的。即便你看到在酒桌上大家是那么的有说有笑,那么好,那么铁的关系,到头来实际上都是异常尔虞我诈的勾当而已。生意场上就是这样。更何况还是这样的生意呢。何塘特别害怕上班,特别害怕来到公司,因为这样他又将带着面具很伪装的生活,完全就没有和明小一在一起时那么放松。 “何总,昨天总公司发过来的那批货到现在都还没有到我们公司。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打总公司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公司的秘书小刘走进来说。何塘刚刚送下来的神经立马又紧绷起来了。 “总公司发过来的货还没有到。按道理应该是什么时候到的。”何塘用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很惆怅的问道。“嗯,按正常情况,我们昨天把尾款打过去了,今天就应该要收到所有的货,可是现在都快中午了,货都还没有到。”何塘很生气,于是冲小刘吼道,“货没有到你不知道给总公司打个电话啊。联系电话簿上没有总公司的电话吗。你的意思是让我来打电话。”何塘很生气的说。 小刘有些委屈了,他还没有把整个事情说明白就遭到了这样的责骂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是也忍了,能被这样帅气的老板骂也总比被那些五六十岁的秃头老板骂的好,毕竟自己的工作就是秘书,秘书的职业操守之一就是要学会受气,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没有把专业选好了。于是小刘又很耐烦的说,“刘总,我已经给总公司打过电话了,他们那边没有人接。我就觉得纳闷儿,所以才来找你的。” 何塘紧紧的皱着自己的额头,长舒一口气儿,然后看着小刘说,“既然这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呢。“小刘在哪儿静静的站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不论自己现在说什么总之最后的一切责任都是自己。所以也根本就没有必要去辩解什么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有事儿我叫你。”小刘讪讪的出去了。看样子,老板今天的心情不怎么好,不然她怎么会是这样的神情呢。像平时即便是有多大的事情,何塘都很和善的,看来都是那个王麻子惹的祸,害自己都跟着遭殃了。 秘书小刘出去之后,何塘顿了顿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才慎重的按下了总公司那边的电话,果然像小刘说的那样,总公司的电话通了之后根本就没有人接。何塘心里挺奇怪的,又连续的打了好几遍,还是那样的结果,他开始怀疑,一种不详的预感在他的脑海里上升着,他不希望事情是那个样子的,但是这永远打不通的电话真的让他着急了。情急之下他想到自己手机里存着的一个电话。 “喂,是李哥吗。”何塘在一番的犹豫之后终于决定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这电话果然是比总公司的座机更加捷径的。何塘很庆幸自己还留下了这样的一个号码,虽然他知道自己手机上的大部分号码在平时都不会用到,他们都是一种利用关系的存在。 “是何塘吧。”对方显然也存了自己的号码,而且很确定他在接这个电话的时候是看了来电显示的。“诶,就是,李哥我何塘啊。”何塘很谦逊的语气与之前说话的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这就是所谓的生意场,人不单单是一面,很有可能是多个层面的。所以只有在家里,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他们才是最真实的。 “何塘啊,你打电话来找我是想说货的事情吧。”何塘嘴巴里甜甜的这个李哥实际上也是他平时很不喜欢的一个人,明小一曾经来找做自己的时候也见过的李道德,要不是因为在生意上有交集,何塘还真的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呢。 这个李道德和王麻子相比起来,王麻子简直就是李道德的下饭菜,他们完全就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不然李道德都已经坐到总公司的位置上了,王麻子还在基层奋斗呢,总的来说就是李道德比王麻子更加有心际,办事更加的心狠手辣。商人的利益看得更加重吗,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是很费脑筋的一件事情,所以一般没有什么事情何塘是不愿意主动和他打电话的。即便他主动约自己,何塘还是想着办法的拒绝。因为这个人的诡计实在太多了。 “嗯,就是啊。李哥你还真的是厉害哦,小弟我什么话没说你就已经猜到我给你打电话的目的了。”何塘恭维的说着,因为他知道李道德的最大缺点就是不能听别人说他的好话。这一点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何塘就已经总结出来了。 “你这小子还真的是会说话啊,那我李哥今天就把这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吧,你可要保密啊,别的商家我都没有说呢。”李道德很神秘的说着。“嗯,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李哥你放心吧,咱两兄弟什么关系啊。”说这话的时候何塘自己都想抽自己两耳光呢,他知道自己已经变了,变得现实,变得虚伪,在这里他每一天的生活都是带着面具的,真的是可悲啊。 “总公司的货现在也很缺啊,前段时间看守不严,混进来一个不怕死的记者,幸好我们发现的快,把他逐出去了。但是这个记者手里面掌握着我们的一些事情,现在公司正找人和这个记者谈判呢,希望能够私了了这件事情。否则,不光是总公司,就你我也跟着遭殃啊。”李道德说得很是严重,好像现在警察就已经守在他们家门口等着抓他了似的。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那我们的货不是就没法儿发过来咯。”何塘试探着问。“还发货呢,这两天你没有发现总公司那边都没有人上班吗,我们这边的人都已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完全就无暇顾及你们的货的问题了。现在头儿已经说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个掌握了我们内部消息的记者稳定住,不论出多少钱也要把他手上的证据买过来,实在不行就只有采取必要的手段了。”李道德说得振振有词的,何塘这才知道事情是多么的严重,看来这一次王麻子的消息还真的不假,所以他开始有些后悔刚刚对王麻子的态度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下面的这些公司该怎么办呢,还望李哥指点迷津啊。”“何塘,我见你小子第一眼就知道你小子是成事儿的人,所以李哥我喜欢你这样的人,聪明。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李哥我也肯定义不容辞,你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把线下的人都先驱散了,让他们放两天假,说是总公司给他们的福利。我知道这样必定会损失不少的人,但是这也是最保险的做法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那记者真的是软硬不吃的话,我们就必须得先做好准备。你说是不是。”李道德说完自己的建议之后还很得瑟的问了何塘一句。 “你想吗,损失一点钱总比自己进去了的好啊,而且现在总公司也没货,你留着那些人在哪儿一天的开销也不小。所以哥给你的建议就是赶快的把线下的人都驱散掉了。”何塘听着李道德的建议,一边嗯嗯嗯的答应到,脑袋里一边在想这李道德果然是有一把的啊,脑袋真的转的够快。 “嗯,李哥,你说的很对,也没必要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去冒这个险,哪儿有能赚完的钱啊,我这就按李哥说得去办。今天还真的是谢谢李哥了啊。“何塘很感激的说着,毕竟对方在自己很迷茫的时候给自己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主义,所以他还是很感激的。 “何塘老弟见外了,你既然叫我一声李哥,那我肯定就义不容辞了啦。“李道德很是谦虚的说,他果然是重了何塘的计,看来在聪明的人也会在好话面前折腰呢,何塘心里暗喜着。“李哥,你今天是帮了老弟一个大忙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了,要不这样,你今天有空没有,小弟请您吃个饭,当面答谢。”这都是生意场上的一套话,何塘曾经死活都说不出口的话,现在他已经能都游刃有余的把他们拿捏好了,甚至可以说是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不该用,该怎么用,何塘都已经是非常的清楚了。 “哎哟,何塘老弟,跟哥哥我还这么客气呢。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李道德的客套让何塘觉得假,既然对方客套那自己也就跟着客套呗,“李哥,我还不好意思呢,你帮我这么大的忙,如果不当面感谢的话我真的以后都没脸见你了,难道你就想让我以后都躲着你。”何塘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对方完全就没有在拒绝下去的理由了。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了,小老弟的嘴巴实在是太能说了,我自愧不如咯。”李道德的很谦虚的说,何塘终于松下一口气儿,实际上请李道德吃饭除了单纯的感激之外自己还想从他那里打听更多的关于总公司的事情,好为自己的公司做出跟进一步的计划。现在看来对方是已经答应了,所以何塘很是高兴。 “哦,对了,我今天晚上有事,要不你就改到明天吧。”李道德答应之后可能看了看自己的行程,才发现今天晚上他已经被定下了一个饭局了。于是这样要求着对方说。“哎呀,我们两兄弟还说这些,好的我改到明天,到时候带上红姐,我也好久都没有见她了。”何塘说着,感觉他们就是一家人一样,那么的亲切。但是电话一结束,何塘就对自己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红姐,是李道德的老婆,也在总公司上班,何塘没有亲自见过总公司的大boss,但是从红姐和李道德的谈话当中他们知道这个大头目实际上也是他们家族的一个表亲,所以一般上面只要有什么分吹草动了,何塘都喜欢找他们两口子,因为他相信他们两个那里的消息百分之八九十是比较准确的。 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红姐也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人,但是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嘴巴比较碎,藏不住话,很多时候总是因为她的那张嘴巴坏事儿的,李道德经常因为这件事情和红姐吵架,红姐也不是吃素的人,所以总是会拼着命的和李道德喊,而这个时候何塘是最喜欢听他们两口子吵架的,因为这个时候的红姐是完全失去理智的泼妇,能把自己为李道德堕了多少胎的事情都说出来,当然公司的一些机密是问题也就和容易给抖露出来了。而这个时候的何塘完全就是渔翁得利啦。 公司的事情真的是让人焦头烂额啊,何塘把李道德那边联系好,稳定好之后开始忙自己这边的事情了。小刘在这个时候是第一个被想到的人。何塘拿起旁边的电话,“小刘,你进来一下。“然后自己就坐在那里等待着,当老板的好处就是不用像下属一样跑来跑去的浪费体力,但是却他们损耗的确实成千上万的脑细胞。 没多会儿功夫小刘就已经进来了,“何总,有什么事情。“小刘明显就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姑娘,可以说他的这个性格是非常适合做秘书的。何塘看着小刘说,“总公司那边也很缺货。咱们这边的货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发不过来了,所以就让员工们休息几天,也算是给他们的福利了。”何塘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小刘,小刘很诧异的看着何塘,隔了两秒钟的样子他说,“可是这样公司的损失会很大的,如果停下来的话。“小刘显然还是一个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完全就把自己的责任心尽错了地方,好心的提醒着老板。 “这个我知道,但是现在这个最好的办法了。你就按我说得去办吧,打电话通知所有的员工,公司暂时没有货可以给他们。“何塘又把自己的决定重复了一边,小刘知道他的建议是没有办法被采纳的,而且老板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显然是已经考虑过损失的这个因素,所以他便什么都没有再说了,按着执行任务就好了。虽然心里还是充满了疑问。 小刘的确是刚刚从大学校园里走出来的单纯大学生,他来何塘的公司应聘的是秘书一职。所以他做的都是秘书该做的事情,关于下面人们做的是身工作,小刘是完全不知情的,他似乎重来就没有怀疑过,所以这是让何塘最放心的一点,也是他请秘书一定要请刚毕业的大学生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