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胆，大胆，过来，跟我们说说，跟我们说说，你娘李海棠晚上睡觉搂不搂你啊？” “对，大胆，大胆，跟我们说说，跟我们说说啊！” “大胆，要说婶子给你糖吃。” 村口那颗大槐树下，夏日的阳光照耀得天滚烫滚烫的，在这颗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下，几十个大大小小妇女老娘们都在那纳凉。 这个天，下地干活是真干不了，大家只能在这里闲着，别问为什么下地要这么妇女老娘们动手，因为海棠乡海棠村是一个寡妇村。 那里的女人水灵，但是那里养不住男人，因为往往男人都会早早就死在那里的女人手上，就是不死，也往往病怏怏没个男人样。 久而久之，海棠村流传一个传说，那就是是到这里的男人都受了诅咒，所以这里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寡妇村。 而让这帮妇女老娘们调戏的对象却是一个壮得跟牛犊子一样的小伙子，长得又黑又壮，个头足有一米八几，就穿着一条大裤衩子，一条小背心，看那虎背熊腰浑身上下都是肌肉的样子，真的是是男人中的男人，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就是猛男啊！ 要说这个小伙子吧长得也比较精神，最起码一头板寸，大脑袋瓜子，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耳朵是耳朵，每个地方都是比较到位的。 就是有一点他的眼神比较浑浊，看人也比较呆滞，反应也比较慢，眼见一大帮妇女老娘们围着自己，他只能嘿嘿地傻笑着，却是哈喇子都跟着掉下来了。 这样的情况一般人是不会有的，就是那种埋汰人的说法，傻子才有呢！ 傻子王大胆，是村西头寡妇李海棠收养的一个孤儿，据说他是李海棠从村外百花山土地庙里抱回来的，身世如迷，却是傻子一个，今年长到十八岁，却成了海棠村唯一一个壮实的男人。 “大胆，你倒是说话啊！” 问这话最欢实的是一个成熟的妇女，头发不是很长，也就是齐刘海，海棠村的女人当男人使，下地干活整长头发可就不太适合，脸蛋呢还算比较漂亮，最主要的是身材诱人。 那大身板子足有一米七左右，这在中国女人当中已经算是高个头了。 “兰萍妹子，你问得那么多干什么啊？是不是妒忌人家海棠有个傻儿子？” “哈哈，哈哈！” 一众妇女老娘们顿时就嘎嘎乐了起来，其中有那爱起哄的更是叫道：“要我说啊，兰萍是有点憋不住劲了！”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笑声。 要说男人在一起喜欢谈论女人，而女人也一样在一起照样喜欢谈论男人，海棠村缺男人，壮得跟个牛犊子一样的男人王大胆就成了这帮妇女老娘们最喜欢逗弄对象了。 “靠，老娘想男人了，难道你们不想男人啊，这有什么的，咱海棠村的男人都死绝了，自然得想着办法找男人，怎么着，难道人家大胆不是男人啊，脑子不好使，不代表那方面也不好使啊！” 赵兰萍，海棠村有名的女寡妇，不是说她长得有多好，而是她的这个性格却是敢做敢说，剽悍得跟个男人似的，在少男人的世界里，这样的女人往往会得到别的女人的欣赏，所以这个赵兰萍在海棠村那是非常有名气的。 一句话让这一大帮子妇女老娘们都没有了声音，话粗理不粗，海棠村别的不缺，就是缺男人，这话诚然不假啊，看着那边虽然流着哈喇子，但壮得跟小牛犊子一样的男人，这一大帮妇女老娘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嘿嘿，睡觉，睡觉，我要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那傻子王大胆却说话了。 要说傻呢，这个王大胆是真的傻，但是并不代表他傻透了，而且他的傻也跟一般的那种天生下来的傻子不太一样，从外表上就能看出来，那种天生下来的痴呆是那个样子的，而他的样子却是跟正常人没多大区别的。 小时候刚懂事的时候捡她的李大桃还带他去县城里的一家医院看过，好象这种傻是一种病，是能治疗的，但是实在没有钱，李大桃只能又把他带了回来，只能这样一直傻下去了。 “哈哈，大胆说话了，是要睡觉了，兰萍，你问问，要不要跟你睡啊？” 人群里，一个小巧玲珑的少妇笑着开玩笑道。 要不怎么说海棠村的水养女人呢，一个个女人都水灵得很，这个女人也是长得很不错，模样十分俊俏，就是身材上瘦弱了一些。 赵兰萍斜瞥了她一眼，“秀芹妹子，是不是你也绷不住劲了，你家不还有男人呢吗，怎么着，三狗子也罩不住了？” 海棠村当然不能说没有一个男人，只是相比较而言男人比女人少了一点，而海棠村的男人也比一般地方的男人身子要弱一点，这也就造成了海棠村那个诅咒男人的传说。 “赵兰萍，你怎么说话呢，别跟我这扯东扯西，羡慕我有是不是，可惜我的男人那是我自己的。” 要说赵兰萍的性格那是一贯的强势，但是这个刘秀芹却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别看人长得小，但性子也泼辣得很，加上人家背后有男人，说话就是比没有男人的寡妇底气。 轻蔑地一哼，赵兰萍很是不屑地道： “有男人跟没有男人也一个样，海棠村的女人除了偷汉子没有别的方法，海棠村没男人，别的地方就能没男人，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了？老娘可是有男人的。” 第二章 海棠村地处长白山脉之中，东北黑山白水之地孕育出来的小山村，是典型的山沟小村，这里山明水秀人杰地灵。 但是也有通常小山村存在的弊端，那就是交通不便，东北虽然是平原地带，山势也不像那些真正的山峦地带那样高山雄伟林立。 可东北老林子居多，特别是长白山山脉延绵下去不让开放，保持原生态，也就直接导致了海棠村通往外面的世界就只能消息闭塞了。 中国人都是恋家恋土的，海棠村的人不愿意走出去，而外面的人听到海棠村这个传说之后也不愿意走进来，所以整个海棠村封建落后，海棠村的这些寡妇女人们往往过的也是没有男人的日子，当赵兰萍突然大声宣布了这句我有男人的宣言后，整个场面都为之静。 不过，一大帮妇女老娘们突然就反应过来了，一窝蜂似地拥了上来，这个来一句，那个来一句，把赵兰萍弄得是哭笑不得。 “兰萍妹子，你在哪弄到的男人，说说，是离咱村最近的龙潭村的男人吗？那个龙潭村的女人可厉害着呢，把她们村的男人都看得死紧的，咱海棠村的女人没几个能下得手了的，怎么着，你得手了。” “兰萍，兰萍，快跟我们说说，男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弄的！” “是啊，是啊，兰萍啊，有好东西可不能独吞啊，咱姐妹这么多年，那个没男人的苦你可都知道啊！” 看着一大帮怨妇老娘们，都是那种岁数大的，也不都是寡妇，也有家里有男人的，但是海棠村的男人明显是崛起不起来，有男人也跟没男人一样，这帮如狼似虎的老娘们活得憋屈啊，活得累啊！ 只是赵兰萍自己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刚才她也是被刘秀芹那个女人用话给将住了，随口就整出那么一句来。 这穷山僻壤的，你让她上那找男人去啊？ 可这话还不能明说，没看刘秀芹那个女人虎视耽耽地看着自己，那一脸的不屑样，要是自己真露怯了，还不得让她给埋汰死。 东北娘们，那跟东北爷们一样，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别看咱家没男人，咱一样得带种，回头一看正一脸傻笑看热闹的王大胆，顾不得许多了，一把上前将他拽了过来，哼哧地道： “都嚷嚷什么啊，找男人，这不就是现成的男人。” “啊？” 无数的女人转为惊讶之声，老半天，也不知道谁才低叹了一句： “真是想男人想疯了，这样的算男人吗？” 旁边的刘秀芹这下算是找着攻击的理由了，刚才赵兰萍可是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现在的她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攻击道： “切，我看啊，人家兰萍嫂子是真的想男人想疯了！” 轻蔑地哼了两声，刘秀芹一张嘴巴很不客气地道：“还不如茄子呢！” 赵兰萍都要气疯了，一张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抓着王大胆，拍着他壮实的身体道： “这不是男人？靠，还是那句话，人家大胆脑子不好使，不代表那方面也不好使啊！” “一个傻子还不知道那方面行不行呢，看外表能看出什么来，傻子知道男人和女人那方面的事吗，兰萍嫂子，你就别逗了。” 刘秀芹这张嘴巴是有道理没道理都能给你讲出几分道理来。 赵兰萍这个时候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有什么不好使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这个就是天生的，人一生下来就会，没听人家大胆这个名字吗，就明白告诉你了。” 这个时候赵兰萍有一种练摊卖大力丸忽悠吆喝的感觉了，反正为了打击住刘秀芹嚣张的气焰，她只能是选择力挺王大胆。 这个傻小子一定要给我挺住啊，不然我赵兰萍在海棠村的面子可就全毁了。 “切，就跟你见着了似的，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势，有本事你证明你是对的啊！” 刘秀芹的嘴巴很不客气，但不可否认她说的话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一切以事实依据为根本，不能空口说白话，你说他怎么怎么样，你得拿出证据来，不然你说的话那就是废话。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赵兰萍的身上，让赵兰萍是想逃也逃不掉，逃无可逃的情况，赵兰萍一咬牙，一跺脚，要说她也不是那种扭捏的小女子，她可是有着男人性格的烈女子。 “不就是要证据吗，好啊，我给你证据。” 关键就在此一搏，转过脸，她看着那一脸傻笑的王大胆，一双手直接摸向了他下面穿着的裤衩子。 但是王大胆的手一把抓住了她，被这样强壮的男人一抓，在女人当中是大身板子的赵兰萍却根本不够看了。 “大胆，放手，放手了。” “不，不放，不放！” 傻子王大胆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这就是傻子最大的特点了，认定的事不会松开，说什么也没用。 “大胆，睡觉是不是啊，那兰萍嫂子帮你脱了睡啊！” 赵兰萍强弄不成，只能是用计策服人了。 “啊，睡觉，脱掉，哈哈，脱掉，脱掉，我要脱掉！” 似乎被赵兰萍的话给打动了，傻子王大胆居然有点手舞足蹈起来。 那边刘秀芹鄙视的看了赵兰萍一眼，这个女人还真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 而这个时候赵兰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证明自己说的话是正确的要紧，她笑吟吟地道：“好，大胆乖啊，兰萍嫂子帮你脱了。” “啊，好，好，脱！” 王大胆显得很兴奋，似乎脱掉睡觉是一件好好很舒服的事情。 赵兰萍的手摸了上去，而所有妇女老娘们的眼睛也紧张地盯着看着。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一下子就都直了…… 第三章 “大胆，你怎么才回来啊！” 村西头，在一片山坡上，有一个青瓦房子，青砖青瓦，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也不是很大，就是小两间的房子，一间卧室一间厨房。 海棠村是由东向西横向走的，村口是东面，西面则就不通路了，村西面再往前那就是连绵的山势。 所以说，这村西头也就是村子的最里面，山坡上的这一个院落可谓独门独院，四周用篱笆围起来开出前面园子来，一条黄毛大狗一只黑色大猫围着一个小伙子蹦跳着。 那小伙子正是刚刚在村口的傻子王大胆。 “娘，娘，睡觉，睡觉！” 王大胆一脸傻笑着。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中年妇人，个头不是很高，一米六过一点，个头不算很矮，她衣着朴素，一件衣服是多少年前的产物，下面是一件花裙子，也是多少年前留下来的，样式老土。 虽然老土，可穿在这个女人身上却显得那么完美，她收拾得干干净净，脚上穿着一双平底凉鞋，是那种赶集卖的几块钱一双的塑料鞋，样子说不上好看，但是得分算在什么人脚上。 穿在这个女人的脚上那就是完美，一双洁白如雪的白袜子到脚脖子的位置，裙子下一截女人小腿那是珠圆玉润，皮肤白得耀眼，就跟冬天下的初雪一般。 长头发扎着一条辫子，不是那种长到腚子蛋的大长辫子，而是长及腰间，辫子甩在脑后，五官却是美丽得让人目眩。 岁数的侵袭没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印记，只是毕竟年龄是杀死女人无情的刀，再怎么保养，女人也是会老的，更何况这种山村女人根本没有什么昂贵的保养方法，还是在她脸上能看到一丝丝风霜的痕迹。 但是这一丝丝风霜的痕迹不但未能影响她的美丽，反而更加增添了这个女人一丝丝成熟的美丽。 李海棠，今年四十岁，这是一个对于女人来说步入了人生迟暮的年纪了，男人四十一支花，女人四十豆腐渣，但是不可否认，现在四十岁的李海棠还是有着一支花的实力。 十八年前，那年她二十二岁。 其实她是海棠村本地人，爹娘早亡的她嫁到不远的一个村子，哪知道没两年，也不知道是海棠村的女人克男人还是怎么回事，她的男人就一命呜呼了，婆家直接把她赶回了海棠村，年纪轻轻的她就守了寡。 有一次，她到山里百花庙去上香，在百花庙庙门口捡到了一个大胖小子，从此，她的命运就与这个小子联系在一起。 从小傻里傻气的王大胆是李大桃给起的名字，至于为什么起这个名字，村里有各种各样的传说，有说她原来婆家是姓王的，也有说她有个情人老相好是姓王的。 “什么睡觉，大胆，娘问你话呢？你怎么才回来啊，这怎么弄的，裤子怎么弄脏了。” 十八年，李海棠从一个少妇变成了现在的熟女，而十八年，原来的那个小孩子如今已经成长了大小伙子，如果他的脑子再好一点，那就一切都完美了。 “啊，睡觉，睡觉，脱掉，脱掉！” 傻子王大胆依然语无伦次的说着重复的话，在没有脑子的人口中，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正常了。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李海棠也知道跟这傻小子说这话纯粹就是白说了，他要是能说出正确的话来，那就不是傻子是正常人了。 “好了，二毛，小花，你们别闹了，大胆，带着二毛和小花去玩，娘给你作饭吃。” 李海棠的声音滑中带腻，却是充满了女性温柔的感觉，这么年了，她真的已经把这个傻小子当成自己最爱亲人。 尽管他人很傻，但是起码也是个能说话的人，是个能依靠的，要不然她一个寡妇家家的日子可真不好过啊！ “哦，吃饭，吃饭，我要吃肉，我要吃肉！二毛，小花，吃肉了！” 王大胆很是幸福地招呼着那一条大狗和一只大猫，人家都说缺心眼的人都是幸福的，没有读过书的人才是幸福的，因为知道越少烦恼就越少。 最起码现在的王大胆就是这样，没有烦恼，只要吃得好，只要睡得好，他就把刚刚的烦恼全都忘记了。 看着王大胆带着一条狗和一只猫跑了出去，李海棠赶紧的就忙乎着作饭。 要说王大胆人傻可是这肚子可不傻，要不然他怎么能长成那么大个子，一天到晚吃的东西也多啊，干米饭他一顿能干下去四大海碗，一顿得吃五顿，一顿不吃这傻小子就不干啊！ 不大一会儿，王大胆就领着一条狗和一只猫跑回来了，一脸傻笑着手里提着两只肥硕的野兔子，傻笑着道：“娘，吃肉，吃肉，吃肉肉！” 李海棠已经见怪不怪，只是瞪了自己傻儿子一眼，“你又上后山了，我不告诉你了吗，后山野兽多，别让野兽咬着。” “娘，肉，肉了！” 王大胆的话重复着，让李海棠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接过两只肥硕的兔子，忙着去收拾了。 回头又道：“好了，去就去了，再去抓两只来，再把你梨花干娘叫来，一会儿就在咱家吃了。” “哦，梨花干娘！哦，兰兰小妹！哦，梨花干娘！哦，兰兰小妹！” 王大胆一听这话顿时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起来，一声呼哨，带着他的猫朋狗友又窜了出去。 看着远去的人影，李海棠幽幽地笑了，有这个傻儿子也不错。 虽然这小子脑袋是不好使，但是起码身体却很是不错，干体力活从来不要她出手，而且这小子还特别跟山林有缘。 后山老林子里野兽众多，村里一般人都不敢上山，野猪啊，长虫啊，狐狸啊，甚至狼啊，连熊瞎子听说都有，但是这傻小子却从小就往山上跑什么事情都没有。 而且每次上山他都能弄回点野味下来，野兔子，野鸡，长虫啥的那就是家常便饭了，所以她家的伙食那也是贼丰盛的。 这不，时不时的还能接济一下她好姐妹，也就是住在她家隔壁山脚下的木梨花…… 第四章 “海棠姐，又来麻烦你了！” 傍晚时分，半山腰的李海棠家来了客人，香风一闪，屋里多出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要不怎么说海棠村的女人就是水灵，随便拿出一个就是国色天香。 此妇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个头略比李海棠要高一点，瘦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给吹走，用骨感美来形容绝对不为过，一头长发就那样披散着，身上穿着是一身洗得都有些发黄的连衣裙，瘦瘦的腿给人一种心疼的感觉，特别清冷的面容也让人不敢接近。 李海棠看见进来的女人，笑了起来，说道： “梨花，你跟我还客气个什么，再说了你也是借着大胆的光，我可没出什么力气，这小子听说叫你过来吃，这不山上老半天了还没回来，这次指不定憋着给你这个干娘弄什么好吃的呢！” 木梨花，与李海棠一样，都是海棠村本地人，同样也是爹娘双亡，嫁到外村克死了丈夫然后让婆家赶了回来，不一样的是她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闺女，弱质女人。 海棠村的风气就是女人当家，没有男人，女人干男人的活，这让木梨花的女人如何撑得起来这个家，更何况她还带着一个闺女生活呢，还好她从小就因为家与李海棠家挨着两女关系很好。 就现在的话来说就叫闺蜜，闺中蜜友，要说李海棠一个女人也撑不起家来，但是她捡回来的那个傻儿子从小就给她的家庭带来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傻小子脑子不好使，这力气好使，手段好使，大山就是他的家，山里的野兽就是他的猎物，上山一趟就能整回来丰盛的野味来，让木梨花也受益非浅，时不时的来她家打打牙祭，改善改善生活，让肚子里有点油水。 一听说傻小子王大胆，木梨花清冷的脸蛋有点舒缓，带着浅笑道：“还是我家大胆惦记我这个干娘，看看这次他能整点什么好吃的来。” “那小子哪次让咱们失望过，对了，你家兰兰呢，怎么没过来啊？” 李海棠好奇地问着。 木兰兰，木梨花带回来的闺女，今年不过十六岁，不过一提这个闺女，木梨花本来有些融化的清冷脸蛋又跟着清冷起来，没好气地道： “怎么没来，这丫头就是个吃货，哼，在门口不好意思进来，死丫头，你个我进来！” “娘，干娘，我，我在这呢！” 喏喏的声音，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瘦瘦的身影来，李海棠和木梨花是好姐妹，她们的儿子与闺女自然是互相认的干娘，木梨花是王大胆的干娘，李海棠自然就是木兰兰的干娘。 “你个死丫头，一天到晚看见你就烦，滚一边去。” 木梨花不知道怎么的一看见自己亲闺女就脾气暴躁得跟她那清冷傲然的样子不太相符。 木兰兰委屈的泪花在眼中闪烁着，却一点声音也不敢吱，她有着和自己娘木梨花一样让人惊叹的美丽外表，一头柔顺的长发，天生美丽的脸蛋，身材上更是与木梨花惊人的相似。 从小到大，她就被她的娘木梨花天天责骂着，甚至有的时候还打她，让她柔弱的心灵里留下了害怕的记忆。 可以说，在她小小的年龄记忆里，与她娘单独相处的时候是最黑暗最恐怖的，而只有到了她干娘家才是最幸福的事情，因为她娘只要看到她的那个傻哥哥王大胆才会心情变得好起来，这样她也才能喘上一口气。 “干什么啊，梨花，你这又拿兰兰出气了干什么，走，兰兰，到干娘这来，啊呀，这丫头好几天没见又长水灵了，这不知道又便宜谁家小子了。” 李海棠知道木梨花曾经有过有段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恶劣痛苦的回忆，而木兰兰就是那段回忆的见证人，所以从小到大，她都对木兰兰恨意颇深。 只不过善良的李海棠却从来不去问自己这个好姐妹为什么，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木兰兰这个可爱的孩子，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 “海棠村的女人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悲呛的一笑，木梨花说出了一句，一句很无奈却很现实的话。 久久无声，李海棠看着木兰兰的表情也有点爱怜起来，也跟着叹了一声道：“是啊，海棠村的女人是没有什么幸福可言的，只是可怜了兰兰这个孩子了。” 木兰兰似懂非懂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屋子里为之一静。 这个时候，木梨花突然道： “海棠姐，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就让兰兰给你家大胆当媳妇算了，男人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咱海棠村的女人克男人，一般的男人是降不住，但是大胆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兴许我家兰兰跟了你家大胆还能过上好日子呢，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这个条件就算行了。” 李海棠的脸色迟疑了一下，久久才道： “梨花，大胆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这样对兰兰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我生的闺女我说得算，我让她嫁谁就嫁谁，就这么定了，以后兰兰就是你家大胆的媳妇了，我看那傻小子就很不错，以后兰兰跟了他起码顿顿能吃肉了，还有，那傻小子起码是个真正男人，女人跟了他不吃亏。” 木梨花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李海棠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嗔怪地看了木梨花一眼，又看了看那边低着头不说话的木兰兰，她也意味深长地道： “好了，梨花，在孩子面前少胡说八道，兰兰还是小丫头呢，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 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木兰兰沉默得就跟哑巴一样，但是不代表她此刻的心里没有念想，她也听清楚了她娘和她干娘话里的意思。 给大胆哥哥当媳妇，好像也挺不错的，大胆哥哥抓野兽最厉害了，那样可以天天都可以吃肉了。 想想那美味的野味，木兰兰就觉得口水往下流，心里也在小小的琢磨： 那我以后就给大胆哥哥当媳妇…… 第五章 “这都几点了，大胆怎么还没回来啊？” 又坐了一会儿，夏天黑得晚一些，但是这个时候一般来说王大胆打猎的速度已经早就回来了，李海棠还没着急，木梨花却是着急，不知为什么，对于王大胆这个傻干儿子，她比对自己亲闺女还要感情好。 李海棠看了看天色，心下也有着急，一般这个时候是早就该回来了，但是她性子要比木梨花要沉稳，别看木梨花长得一副清冷无双的样子，其实内心火热得很，还是个急脾气： “可能今天猎物不太好打，大胆不是上山的时候告诉你的吗，估计是知道你和兰兰要来，他还不卖力地多打几只猎物。” 一句话说得木梨花眯着眼，点着头，不无得意地道： “也是这个理，大胆那个孩子别看脑子不好使，这心眼可好使，对我这个干娘那可是真的没话说，我啊现在就指望我这个干儿子了，不，以后，那就是我女婿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他就是我全部的儿子。” 看着木梨花一副有儿万事足的样子，李海棠不由笑了起来，但还是有些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呀你！” 然后又道：“兰兰，你去外面接接你大胆哥哥，别上山啊，就在咱门口那接着。” 木兰兰慌忙站了起来弱弱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用弱弱的眼神看了看木梨花，木梨花没好气地一瞪眼： “看什么看，你海棠干娘让你去你就去呗，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今后给我记住了，以后你海棠干娘的话就是我的话，听见没有，你个破烂货！” “啊，听见了，听见了！” 木兰兰让她娘木梨花眼睛一瞪，浑身都打着哆嗦，慌忙地跑出屋外去了。 看见木兰兰跑出去了，李海棠才不满地瞪了木梨花一眼： “你说说你，你这是干什么啊，兰兰多好一个姑娘啊，你这就成天的这样，要是再这样，要不就别让她跟你回去了，就住在我家，直接给我家大胆当媳妇算了，我可见不得你这样对孩子。” 木梨花悲呛地一笑： “海棠姐，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一看到她，我就想到她那死命的爹，我就忍不住怒气，当年要不是那个混蛋王八蛋，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海棠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看着有些潸然泪下的木梨花，李海棠幽幽一声叹息，却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木梨花有木梨花的难处，再说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也不好太过插口，只能上前搂过木梨花，安慰地道： “好了，好了，梨花，你就被伤心了，这就是我们的命，这就是我们海棠村女人的命，咱们就认命吧！” 在李海棠怀里的木梨花猛地站了起来，一脸不甘心地道： “不，我就不认这个命，凭什么我们海棠村的女人就是这个命，我绝对不甘心，我这样了，我绝对不能让我闺女也跟着我这样，我看出来了，大胆就是改变我们命运的人，把兰兰许给大胆，也许兰兰过的一定比我幸福。” 李海棠看着情绪明显激动的木梨花，这个女人心思敏锐且脆弱，冰冷的外表下有一颗火辣的心，但她又想要隐藏自己的这颗火辣的心。 从她对她闺女木兰兰的行为上来看她是看不上甚至仇视她闺女的，但是现在从她的话里来看，却又流露出一个信息，其实她是很在乎她的闺女木兰兰的，骨子里她希望她的闺女木兰兰好，而她认为对自己闺女好的地方就是许给自己的傻儿子王大胆。 其实认真想一想，这也未尝没有道理，没有脑子的男人他怎么着也是个男人，最起码她要比自己和木梨花这样没有男人的寡妇要好吧！ “梨花，要是你真这样想的，我答应了，大胆那小子有福气，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啊，真的吗？” 木梨花顿时就乐了起来。 李海棠上前一把抱住木梨花，木梨花双手捂住自己，没好气地说道： “海棠姐，你干什么啊，人家可不喜欢女人，要找你找别人去！” “呸！” 李海棠这个气呀，“你少胡说了，我是那种女人吗，就是逗弄你一下。” 木梨花给人外表是冷若冰霜，但是骨子里她却热情如火，只有跟她熟悉的人她才能放开心怀，而李海棠与她两个人一起光着腚子长到大，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悉了，有些话自然是可以开玩笑的： “这有什么啊，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正常的女人，我们也都需要不是。” 李海棠的脸也跟着臊得红了起来，上天造人，造就了男人和女人，而一切都是注定了男人离不开女人，而女人也离不开男人。 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村，女人多男人少，到了她们这个年龄的女人，以前还或多或少的经历过男人，这种事情自然是正常需要了，只是一切都是在背地里，大家磨不开面子说出来。 今天木梨花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发了是什么疯，非要把这个事情说出来，让李海棠也有些尴尬起来。 “不就那么回事吗，就咱姐妹你还害个什么臊啊！” 木梨花从李海棠的脸色上就看出来她想要知道的答案，不由得笑了起来。 李海棠正要反唇相讥，却听见外面木兰兰喊了起来： “娘，干娘，快出来啊，大胆哥哥回来了，大胆哥哥回来了，还扛着个大家伙回来了！” 一句话让屋子里斗嘴的两个女人一怔，这话怎么听着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第六章 李海棠和木梨花走到外面一看，只见王大胆肩膀上扛着一头巨大的黑色动物，好大的个头，健壮有力的身躯，还有一对大獠牙，足足有个上百来斤。 不过王大胆扛在肩头上却丝毫不吃力，在他脚下，那黄毛大狗二毛和黑毛大猫小花窜过来跳过去的，而后面则跟着一脸兴奋的木兰兰。 木梨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还真的是好大的大家伙，如此大的野猪在老林子可能有，但是在她们村子附近却是不常见了，她惊喜地叫道： “好大一头野猪啊！” 李海棠也惊喜莫名，不过她还是心疼她那傻儿子，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王大胆好多好多眼，才道：“你小子上什么地方打的这么大野猪啊，啊呀，这么大野猪，没伤着你吧！” 王大胆咧嘴一乐，“娘，干娘，大猪，大猪，吃肉，吃肉！” “好了，海棠姐，大胆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一头野猪算个什么啊，你就别说他了，今天晚上可是真有口福了，好久没吃着新鲜的野猪肉，上次大胆打的那头还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呢，现在只能是风干的肉，没有新鲜的好吃。” 木梨花说着说着，看着这头血淋淋的野猪直接就变成美味的一道道佳肴了。 李海棠也没真的怪罪自己的儿子王大胆，只是当娘的下意识的叨咕几句罢了，以前这小子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一开始是担心害怕的，这时间长了也就没什么好担心害怕的了，抿着嘴道： “好了，我不就说两句吗，你就整出那么多话来，大胆，抬到院子里去，兰兰，赶紧去烧火，梨花，把刀拿出来，就可着大胆这身衣服了，先把这头野猪给收拾了。” “好！” “知道了！” 木梨花和木兰兰娘俩痛快地就答应了，赶紧烧火的烧火，拿刀的拿刀，而李海棠则赶紧去屋里把一个炕桌搬出来，浇上水，又拿了不少盆出来，因为不是第一次收拾这种大个野物，大家都很熟悉这个过程。 王大胆把猪放在炕桌上，这个时候大家才有机会见到这头野猪全貌。 这头野猪体躯健壮，四肢粗短，头较长，耳小并直立，吻部突出似圆锥体，其顶端为裸露的软骨垫（也就是拱鼻）；每脚有4趾，且硬蹄，仅中间2趾着地；尾巴细短；犬齿发达，雄性上犬齿外露，并向上翻转，呈獠牙状；野猪耳披有刚硬而稀疏针毛，背脊鬃毛较长而硬；整个体色是灰黑色的，一看这个体貌特征就是头公猪。 野猪很像家猪，但腹小脚长，毛褐色，牙长出口外，它的体重二三百斤。它能与虎搏斗，常结队而走。能掠松脂，滚泥沙涂遍全身用以抵御箭矢。 野猪最能破坏庄稼，也吃蛇虺。 它的肉像马肉，是红色的，它的肉比家猪好吃，母的肉味更美。 要说野猪也算国家保护动物了，在外面根本就吃不上，吃了就是犯法，但是这年头说你犯法你就犯法，说你不犯法你就是方法也不犯法，这不是绕口令，而是事实就是这样，现实就是这样无奈。 在这样穷山僻壤的地方，别说吃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一级的也敢吃啊！ 这头公野猪一看就是快要成年的了，没有达到真正成年的那种，大的野猪能有二三百斤，这一头要小了一点，但也足有一百四五十斤。 因为野猪都是在户外山林里活动捕食的，这个肉自然要比家养得好吃一些，瘦肉多肥肉少，这个个头出个百十来斤的肉可都是精肉，而这猪身上每一个部位都是能吃的，几乎就没有浪费的。 猪的脑袋上有一个很明显的锋利刀器插进去了，直没刀柄，待李海棠拿过一个大盆，王大胆很迅速的把刀柄拔出来，顿时血就喷了出来。 李海棠赶紧上前拿盆接着，这猪血可是好东西，味甘、苦，性温，富含维生素b2、维生素c、蛋白质、铁、磷、钙、尼克酸等营养成分，有解毒清肠、补血美容的功效。 在东北猪肉用途广泛，直接猪肉蒸上就能吃，而最常见的还是用来做血肠，白肉酸菜血肠，绝对的东北名菜啊！ 其实血肠是锡伯族的传统食品，宰羊时，用大盆装些盐水接血，然后在开水锅内稍煮凝结成血块，再将血块捣碎，拌上剁碎的羊油和洋葱末、盐、姜粉、胡椒粉等调料后灌肠，扎紧捆实，放入锅中煮制即成。 切片乘热食用，味道浓香，油而不腻，现在大多是用猪肉灌，味道绝对好极了。 这个时候，木梨花也已经把杀猪刀拿出来了，大柄弯把的杀猪刀可谓是件神器了，王大胆一把杀猪刀在手，手法干净利落，开膛破腹，没点力气还真干不了，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鲜血的王大胆就如一尊杀神一般，刀刀见血，杀得是分尸满桌。 这猪全身都是宝，几乎每一个部位都能吃，所以什么心啊，肝啊，肺子啊，肠子啊，大肠有大肠的做法，小肠有小肠的做法，都得给整理好分出来，不过王大胆不是第一次干这个了，那叫一个熟练，这个一盆的，那个一盆的，都给分开了。 旁边的木梨花就如一个小女孩一样在看着热闹，看到热闹处，拍手叫道： “大胆，帮猪心给我留下，听说吃猪心美容的！大胆，把大肠整好清理干净，这天做不了血肠啊，咱晚上炒肥肠，不要太有味道的，我可不爱吃那味道！大胆，把猪尾巴切下来，对，晚上也要做个猪尾巴！大胆————” 李海棠在一旁看得实在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道：“我说梨花，你这是拿我们家大胆当傻小子逗呢，好东西都给你了，我们吃什么啊！” 木梨花笑呵呵地看着李海棠，“人家这是大胆孝敬我的，我要是不来，他能费心地打这么大一头野猪吗，大胆，你说是不是啊？” 王大胆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大脸，傻呵呵地笑道：“是，是，给干娘吃，给干娘吃！” 得意地撇了一眼李海棠，木梨花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真的跟她以往冷若冰霜的样子大不一样，在李海棠面前，在王大胆面前，她才能放下真正的自我，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好大胆，一会儿干娘奖赏你，帮你洗澡啊！” 李海棠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什么奖赏我们家大胆，哼，我们家大胆只有我洗才行！” 面对李海棠的寸步不让，木梨花赶紧又变了一张脸： “海棠姐，海棠姐，就让我给大胆洗一次，你这天天有机会，我可是憋了好几天了，好不好？” 李海棠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有些坚持地道：“不行！” 木梨花立刻就梨花带雨起来，“海棠姐！” “好了，我算是怕你了，不过，洗是洗，摸是摸，有一点你一定要把握住，不许那样，他毕竟是我们儿子。” “知道了，我再怎么样也不是那样的女人啊，嘿嘿，大胆是我家兰兰的男人，以后是我姑爷女婿，我能那样吗？” 木梨花的心情瞬间就雨过天晴了。 第七章 农村没有什么城市里安装个热水器一打开就能洗澡的条件，但是农村也有农村的土办法，以往是夏天的时候就到大河里洗一下，冬天整个大盆，烧上水，在屋子里简单洗一下。 但是现在又有了新办法，夏天在高处地方打个棚子，立四根木头柱子，四周给遮拦好了，看不见里面的东西，然后上面挡上板子，放上一个在镇上杂货店买的太阳能热水袋子。 这玩意不贵也就十几块钱，但是黑色大袋子灌满水，在阳光下晒着，下面一根管有个简易小喷头，一定时间后也跟洗热水澡一样。 杀完猪，都给支解干净了，肉是肉，五脏是五脏，肠子是肠子，一盆盆的弄了好几大盆子，那边木兰兰烧着开水，这边李海棠就忙着开始清理出来，然后做菜了，而木梨花则偷偷摸摸地拉着王大胆往房子后面那个简易洗澡棚子走去。 “你看看你，这身脏的，这怎么都是血啊，去，把衣服和裤子都脱了，脏死了！” 一个人欢喜地说，一个人木呐地应承着，不过木梨花也不生气，从小就知道这小子就是一个没心眼没头脑的傻子，那还能跟他生什么气啊！ 两个人进了洗澡的棚子，木梨花美丽的脸蛋飞快地升起两朵红晕来，清冷雪白的脸蛋带上这个红色，别提有多美了。 虽然王大胆是一个男人，但更多的是这小子就是一个傻子，一个没有脑子的傻子自然不会让她觉得羞臊，加上从小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 “好了，好了，把衣服和裤子都脱掉吧，你这都是血，弄得埋汰死了，一会儿梨花干娘都给你洗了。” 木梨花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这小子一晃眼都长这么高了。 “哦！” 王大胆一个心眼自然没有什么心思，乖乖地往下脱，衣服是李海棠自己给做的，就是用她不穿的一条黑点格子小衣服改的，是棉线的那种，不是纯棉线，但是也带着棉线，所以就很贴身。 木梨花的呼吸为之一紧。 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咬了咬牙，一股奇异的思想在自己脑子里转悠着，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怎么能够这么想呢？ 这小子是她的干儿子啊，他跟自己闺女以后要成一家人的啊，那么自己以后就是他的干娘兼丈母娘了，怎么能够这么想呢！ “梨花干娘，洗洗，洗洗了！” 今天的王大胆有点小兴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打到一头大野猪，还是中午的时候在大槐树下面那一帮村里妇女老娘们扒了他的裤衩子，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简单的脑子有了一点兴奋的元素。 木梨花有些怔然，手一时也顿在那个地方…… 第八章 吃饭的时候木梨花有些神色不定，李海棠看着有些奇怪，端菜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梨花，怎么心神不定的样子啊！”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会开女人的玩笑，同理，女人和女人在一起也会开男人的玩笑，男人对女人感兴趣，女人也对男人感兴趣，只是看站在谁的立场上罢了。 李海棠和木梨花没事也都随口开着这样的小玩笑，但是今天木梨花是禁受不起这样的小玩笑的，可是这个话她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她只能支吾不语，可是红彤彤的脸蛋却代表了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看见木梨花的样子，李海棠也是一愕，刚才她只是随口开着玩笑，可是好像这里面真的有事啊，不由得动了心思： “梨花，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咱们姐妹还有什么好不好说的啊！” 木梨花迟疑了一下，最后才幽幽地道： “海棠姐，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啊，村里别的人都觉得我冷漠不近人情，可是我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骨子里其实对男人还是有那个心思的，我自己有的时候都觉得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李海棠“扑哧”一笑： “梨花，你这是怎么了，还多愁善感起来了，什么不要脸的女人，我可不这么觉得，我们是女人，我们是正常的女人，但是海棠村使我们过上了不正常女人的生活，在先天条件上，没有了男人，我们女人是能活下去的，但是有的时候没有了男人，我们女人活得很艰难。 寡妇的日子不好过，这个谁是寡妇谁知道，你的心情别人不理解，难道姐姐还不理解吗？只是你别太胡思乱想就对了，毕竟大胆是我们儿子，你还要把兰兰许给他呢，要是你胡思乱想可就乱了辈分了。” 看到木梨花的样子，听到木梨花说的话，李海棠还以为她是摸着王大胆的那个东西胡思乱想而一时乱了方寸呢，毕竟王大胆是她干儿子，是她内定的女婿，再有那样的胡思乱想，那不是乱了吗？ 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摸着男人不有那样的想法又很不正常，这样也就导致了木梨花内心的挣扎，导致了她现在这样不自然不正常的样子，李海棠以为抓住了问题所在，所以说着一些安慰宽心的话让木梨花的心情放松下来，也让她不要想那么太多。 可是她猜到了开局，却没有猜到结尾，对那方面木梨花是很局促，有的时候是很不安，但她却并没有到那种心神不定程度。 从小到大就给王大胆洗过无数次澡，每一次的摸摸对于她来说真的没有那方面女人对男人的想法，只是下意识的女人的心思会让她有的时候觉得不妥，但很快就能压制下去，可是那都是建立在王大胆什么也不知道的基础上。 王大胆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傻子，每次面对他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没有什么压力，傻子是没有记忆的，傻子是没有能力，傻子更不能对她怎么样，而她则只能对傻子怎么样，这样让木梨花总是没有负担的去摸摸，去满足一下自己女人的那方面需要。 可是，可是现在，当她发现傻子也有那方面的思想的时候，一下子就让她胆怯了，让她惊慌失措了，让她不知所以了！ 只是，只是这个话她说不出口啊，一想到王大胆那个傻小子那个家伙居然跟正常男人一样有了反应，她的一颗芳心就跟着蹦跳着。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看见木梨花这个样子，作为同年的好姐妹，李海棠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不停地追问着，这样闹心的事情要是不知道个结果，她真的有一种发疯的感觉。 “海棠姐，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啊！” 木梨花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拿不定主意怎么开口，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个事啊，太羞臊人了！ 李海棠正要说什么，木兰兰这个时候怯生生地走进来，小着声道：“海棠干娘，菜好没啊，大胆哥哥让我来问问！” 木梨花这个时候正一团火气郁闷不已呢，看见木兰兰进来，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咆哮道： “你个死丫头，什么你大胆哥哥问的，我看就是你问的吧，你个吃货，一天就知道吃的，滚一边去，我看见你就来气。” “啊！” 木兰兰被她娘一发火，吓得是撒丫子就跑，却是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了。 一边的李海棠皱着眉头道：“好了，梨花，知道你有火气，可你冲一个孩子发什么啊，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呗，还这样磨磨唧唧，这可不像是你木梨花的风格啊！” 请将不如激将，一番话让木梨花再也忍耐不住，她提高了嗓音道： “我磨磨唧唧，我木梨花办事情有磨磨唧唧的时候吗，好了，既然海棠姐想知道，那我就说了！” “好，你说吧！” 李海棠在心里偷笑着，还是激将的方法好使啊！ 下意识的回了回头，她们在厨房里，王大胆和木兰兰在卧室里呢，隔着一道墙，屋里的人肯定是听不见的，但她还是小着声音道： “海棠姐，出事了，出大事了，刚才我给大胆洗澡的时候，他，他————” 话到嘴头，却是想说却难说出口，可把李海棠给急的啊，有把抓住她的手，急声道：“大胆怎么了，他出什么事情了，你说啊，你倒是说啊，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木梨花咽了一口口水，她脸上带着不知道是什么神色的道： “海棠姐，大胆他，他……他发春了。” 第九章 乡下女人没有多大学问，不过对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就是再愚昧无知的人也是知道的，只是平时忌讳莫说罢了，木梨花说出大胆发春的话后，李海棠瞬间就明白她什么意思了，她听完这个话后脸上的神色很复杂，久久也没说话。 木梨花还以为李海棠被这个话刺激到了呢，赶紧的摇着李海棠的身子道：“海棠姐，海棠姐，你没事吧，我就说这个事不好说的吧，啊呀，这叫什么事啊！” 长出了一口气，李海棠看着一脸急相的木梨花，呵呵笑道： “梨花啊，就这个事啊，你看你这个样子，我以前还担心这个事呢，我就怕他那个东西是个死家伙，不好使呢，所以我就没怎么答应你说的把兰兰许给他的事，万一他要是死家伙，那不就毁了兰兰的一生吗，可是你这样一说，那不就代表大胆那个东西是好使的吗，这不是好事是什么啊！” 李海棠这样一说，木梨花刚才一直紧张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转眼一想，似乎这个事还真的是这个事啊，这个事不是坏事，还真的是好事啊，所以她的心也就放下了。 只是还是有些迟疑，更有些扭捏道：“可是，海棠姐我怕，我怕兰兰都能让他给杵死。” 李海棠咯咯地笑了起来，边笑边拉着木梨花的小手，道： “我的傻妹子，你还真逗啊，你听说男人能把女人给杵死的吗，放心好了，没事的，等兰兰到了十八岁，我就做主了，把兰兰给大胆做媳妇。” “可是……” 木梨花顿了一顿，硬着头皮道： “我又不是没经历过男人那个事情，多大对女人有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可是，按照大胆那个程度，不要说兰兰那未过人事的小丫头，我看就是你我这样的都能给杵死，真的！” 看着木梨花信誓旦旦的样子，李海棠也有些迟疑起来，确定地问道：“真的有那么大？” 木梨花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的有那么大。” 李海棠不能相信地道：“到底有多大？” 木梨花想了想，用手比划了几下，才能确定地道：“有这么大。” 李海棠的嘴巴也张得合不拢了，“不可能吧，真的有这么大？” 木梨花坚决而又肯定地点着头，“就是这么大！” 一时之间两姐妹都不说话了，那种巨大的震撼真的是给两姐妹的心思都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海棠村是一个女人的国度，海棠村是一个缺男人的国度，在这个闭塞的村子里，男人真的都让女人顶礼膜拜着，而她们的傻儿子王大胆这样的状况让她们心下也不知道是动了什么心思。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李海棠才道：“梨花，这个事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我们村那些女人，不是要把大胆给分巴了。” 木梨花也想到了什么，猛地点着头道：“是，是，就是，村里那些妇女老娘们可都是憋得狼哇的，要是看到咱家大胆这个样子，那还真的是能把咱家大胆给分巴了。” 两姐妹这个时候心有灵犀地一点头，瞬间就达成了攻守同盟，为了自己家的儿子大胆，她们一定要牢牢地把守住这个秘密。 但是她们却不知道这个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今天中午海棠村好多妇女老娘们都已经看到了王大胆的那个东西，而这个时候，在海棠村妇女老娘们之中已经流行了一个传说，一个男人的传说。 这个时候，已经有无数妇女老娘们把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傻子，有无数的妇女老娘们对这个傻子已经是虎视耽耽了。 多余的话已经不用多说了，李海棠点头道：“吃完饭晚上就别走了，一会儿整点酒喝，把大胆和兰兰都喝点，我要亲自查看一下大胆是不是真的发春了。” 木梨花也点了点头，“行，还是查看清楚好了，万一要是刚才他只是昙花一现呢，还是确定清楚了我们好有所准备啊！”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 李海棠郑重其事的点着头。 “就这么说定了！” 木梨花的心情倒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这种事情，也许只有在海棠村才能发生吧！ “娘，娘，饿，饿，肉肉，我要肉肉啊！” 屋子里，许是等得时间太久了，李海棠和木梨花这个在厨房里说个没完，都忘了往上端菜了。 “啊，这傻小子等不及了，快，上菜吧，晚上咱再说！” 李海棠赶紧的道。 木梨花把脸一沉，“是不是又是兰兰那丫头挑的事，这丫头真是欠收拾了。” “啊呀，你就别挑事了，那丫头没有那么多心眼，去，赶紧进去上菜吧，这都几点了啊！” 李海棠这个时候脑袋都大了，自己儿子王大胆的事让她是定不下心神，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眼见得木梨花还是这样挑自己闺女木兰兰的事，她就更加愤怒了。 一句话，拿出姐姐的威严来，让木梨花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闹事。 第十章 屋里炕桌摆上，在南面大炕一张炕桌，此时已经是满满登登地摆上了大碗，东北人讲究大碗饭大碗菜，都是那种大海碗，比碟子还能装，一般都是这种土窑烧的这种很便宜的大海碗，禁用还能装，很受欢迎。 今天晚上自然是野猪肉唱主角，刚刚杀的野猪肉那叫一个新鲜，主菜就是一大海碗的红烧野猪肉，当然民间手艺不能跟正宗大饭店相比，但是李海棠因为常常做这种野味的缘故，那手艺也是一流的，香喷喷红彤彤的野猪肉看上去怎么就那么惹人眼馋。 豆角炖野猪排骨，野猪猪肝炒辣椒，溜野猪肥肠，小炒野猪肉，糖醋野猪排骨，野猪肉汆丸子，最后再来一个凉菜，拌野猪耳朵，八个菜八个海碗，那全都是正宗的野味家常菜，大海碗那么一摆上，坐在桌子上的王大胆和木兰兰眼睛都不够看，拼命地咽着口水，都能听见彼此咽口水的声音。 菜上完，李海棠和木梨花也都上了桌，看着两个王大胆和木兰兰咽口水的样子，李海棠笑着道：“都看着干什么啊，吃啊！” “啊，吃，吃！” 王大胆很不客气的一筷子夹起一大块红烧野猪肉，肉汪汪的野猪肉真叫一个香啊！ 而木兰兰也跟着一筷子夹了一快溜野猪肥肠，送到她娘木梨花的碗里，轻声道：“娘，这是你爱吃的肥肠。” 木梨花冷着脸有些缓和下来，但还是哼了一声道：“要吃就自己吃，整这虚头巴脑的干什么。” 旁边的李海棠扒拉了她一下，嗔声道：“你说你这个人，都这么大人还跟小孩子似的，人家孩子孝敬你呢吗，啊呀，我算是白惦记别人，也没个人给我夹块肉。” “娘，吃，肉肉！” 正说着，一筷子伸到她碗里，却是她的傻儿子王大胆给她夹了一块红烧野猪肉，一脸的傻笑看着她。 李海棠顿时就乐了，“好儿子，娘没白疼你，乖了，啊呀，今天真高兴，不行，得喝点酒庆祝庆祝，你们等着啊，我去拿酒去。” 自己酿造的土酒，却是女人都喜欢的山葡萄酒，上山去采摘那种野生的山葡萄，一般人家可是整不了这个，因为一般人是不敢上太深里的山的，山里老林子什么野兽都有。 一般人就在山边上转悠，但是王大胆这个傻子却是山里随便走，知道她娘爱喝这个，上山一大筐一大筐的给往家弄这山葡萄，这山里的山葡萄随便疯长，要是找着了那一整有都是是啊，那么大的山，资源丰富着呢。 要说李海棠家有了这个傻儿子，这小日子过得还行，起码比一般人家要强得多，要不怎么说一个家庭不能没有男人呢，这男人不光干那个事情好使，干点体力活也行啊，女人再怎么也顶不上男人啊！ 山葡萄，紫黑紫黑的小小的那种，根本生吃不了，能把人牙酸倒了，但是做成酒营养就出来了，喝着超级健康——富含抗氧化物质。 每一颗山葡萄一定要一个粒一个粒的洗，把每个粒都洗干净，不能哗啦哗啦的用手搅着大把大把的洗，洗不到位自然会生一些不好的菌，洗完控干水。 当然不可能控的超干，没关系，倒入大锅，不添水，大火煮开，一定不可以添水，晾凉了，开始过滤，用纱布，不能不过滤的，皮和核里其实都有杂质，不能均匀发酵的那么好的。 过滤的汁液往密封大罐子里，然后最保险的就是上面少少少少的加那么一小小层的普通白酒，也起杀菌作用的。 当然用纱布挤出的浓浓的最后那些汁液就不要发酵酒，要的是如果汁样的纯葡萄汁，有些浓浓的汁要另装其他的罐子，一定要密封！ 土罐子和盖子最好都用白酒过一遍，杀菌和良好的密封！不要移动，放在一定是阴凉的地方，均匀发酵了，三个月后就可以喝了，喝时太酸就加些蜜。 李海棠家每年都酿十几个大罐子，最主要的是原材料充足，没事的时候可以当饮料好，把土罐子拿来，开了封口纱布，顿时满屋子都飘着酒香，拿过海碗，每个人都倒了一大海碗。 李海棠嘿嘿笑道： “今天高兴，都喝点。” 王大胆端起来一碗就干了，咂巴咂巴，嘿嘿傻笑道：“好喝，好喝，我还要喝！” 李海棠笑这给他满上，只是他旁边的木兰兰有些迟疑，轻声道：“干娘，我，我不喝行不行啊？” “让你喝你就喝，你干娘的好东西一般人还不给喝呢！” 木梨花一个咆哮，吓得木兰兰再也不敢废话，捏着鼻子，也把一碗山葡萄酒都给干了。 要说这自家酿造的山葡萄酒别看没有兑酒，但是发酵过后也是有点酒劲，李海棠和木梨花对了一下眼，两个女人打着鬼主意，却是把那一大罐子山葡萄都给王大胆和木兰兰喝了。 全野猪肉大菜，配上山葡萄酒，这一顿饭吃的是痛快畅快，吃完饭天都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李海棠和木梨花收拾着碗筷的时候对了一下眼神，她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一半了。 “我，我来帮你们收拾！” 木兰兰本来是要下地帮着收拾的，但是刚才真的是被逼喝了不少山葡萄酒，这一下地顿时脑袋就嗡的一声，天旋地转地倒在炕上。 而这个时候，一边的王大胆基本上已经喝倒了，一脸傻笑嘿嘿地睡了过去。 还真的挺好使，李海棠看了看木梨花，木梨花看了看李海棠，两个女人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这么大的女人还去算计两个小辈，让她们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但是马上，她们又都恢复了平静的心情，木梨花轻声道： “我去把外面门锁上。” 李海棠轻轻点了点头，“我去收拾一下，把被铺上，你带着二毛和小花出去，好好看一看外面有没有人。” “知道了！” 两个女人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却是各自行动，分工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