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淋淋的事实 地处西北边陲的兰州大学校园外，有一座写满了爱情故事的山——萃英山，它南北走向，最高处有两座海拔相当的主峰，中间是一条浅沟，沿着浅沟向北，有五六座低矮的山峰。站在山脚望去，萃英山像极了一个穿着裙摆、有着完美曲线、平躺着的张开了双腿的女人。 然而，学子们对萃英山的热爱，却并非它让人想入非非的形体，而是山上的一棵代表着爱情、寓意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白杨树。有调查说，每10对情侣，8对都是在白杨树下牵手的。 这棵白杨，跟学渣追学霸的爱情有关，女的品学兼优，貌美如花，男的成绩平平，长相粗鄙，几乎可以用武大郎这个历史人物来形容。但让所有人鄙夷的是，这样的一个男生竟然喜欢上了校花。这时用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来形容已经显得格外开恩了，虽然人们一时憋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但还是有很多义愤填膺又极其戏谑的人不自觉来了一句：一定是脑子进水了，要么就被驴踢了。 好在女生顾人情面，并没有直言伤害这个男生。对于女生而言，有人喜欢总归是好的，但说到在一起，那是一个宁肯饿死、宁肯终身不嫁也不愿成人之美的事实。于是女生便告诉他：你去山上栽一棵树，如果树能活，能长大，到时候你再来找我。 萃英山是一座沙石山，加上常年干旱少雨，许多年来，山上除了蒿草，没有一棵树。虽然学校在萃英山的绿化上下足了成本，也多次鼓励学生在山上植树，但这种努力，一直徒劳无功。 女生本是一句委婉拒绝的戏言，但没想到，男生却当真了。他在山的主峰上栽下了树苗，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惜这棵树。几乎每天，最多隔一天就要上去给这棵树浇水拔草，让人欣慰的是，这棵树不仅活了，还真的长大了。 后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陈雪柔和赵雨强，就是大二时在这棵树下牵手的，至今已近两年。萃英山和白杨树，到处都是他们爱的痕迹。 这一天，李雪柔又要跟往常一样从学校后门上山，然后绕白杨树一圈后返回，这是她一贯的健身路线。加上赵雨强出去实习，连日的思念让她心里很渴望重温爱情的细节。 要出去的时候，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云，很可能要下雨，舍友王如如却劝她，让她改天再去。可她丝毫没有犹豫，换上运动衣，带上一把伞，一边往外走一边对丹妮说：“下雨也没事，你不要担心我。” 王如如是陈雪柔最好的舍友兼闺蜜，她经常陪着她一起健身，但这次，王如如因为忙着准备毕业论文，便没有去。 本是一段愉快的旅程体验，但当陈雪柔返回到半山腰时，她听见短信铃声响起。这是她和赵雨强之间设置的专用铃声，她停下缓缓的脚步，一脸微笑，迫不及待地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她猜想，短信里肯定写满了赵雨强切切的思念。 但手机的信息上只有让人窒息的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李雪柔知道，这不是玩笑。听知情人说，赵雨强在实习的时候喜欢上了别人。 她的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呼吸无力，两腿发软，为了不被路人看见，她故意歪在一棵小松树旁装作休息。 这样的一条短信，要怎么回复？是气急发疯后的一句“去你妈的”？是伤心欲绝后的一句“你要是敢分手，我就跟你一起死”？还是势如水火般的一句“还我第一次？” 在这个道德沦丧，物欲横流，人伦不第，充满诱惑的世界，很多女人失去第一次，就像扔掉自己不想再穿的旧衣服一样随意。但陈雪柔，一直将女人的忠贞视为生命，但她也的确失去了。 那是大三周末的一次旅行中，陈雪柔跟赵雨强同处一屋，一贯彬彬有礼的赵雨强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钻到她的被窝里，要解开她下身的扣子。 丝毫没有提示，也没有前奏，那一刻，赵雨强疯了。 陈雪柔将两腿夹得紧紧的，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腰带的扣子，一只手向上推着赵雨强，小心翼翼又略带恐惧地说：“你别这样，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们就分手。” 这时候，赵雨强转成了柔情攻势，他亲了她一下，然后故作正经地问道： “你爱我吗？” “爱。” “爱我就给我。” 陈雪柔虽然有些紧张，但是被他这种没有逻辑的逻辑惹得想发笑，为什么爱一个人就要把身体给他？最好的爱是守护而非占有，不是吗？ 陈雪柔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爱我吗？” “爱。” “爱我就不要碰我。” 赵雨强只好了然无趣地睡了，但陈雪柔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暗暗告诉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和赵雨强单独外出。男人，往往都是很禽兽的，有时候，私欲会压倒爱情。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赵雨强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晚上时特意给陈雪柔泡了一杯奶茶，亲自端给陈雪柔。陈雪柔心里一股暖意，也放松了警惕。 早上醒来时，陈雪柔发现自己居然赤条条地跟赵雪强躺在一起，乳房和下身都有一种强烈的疼痛感，而且床单上、被子上沾满了血，两腿之间，也有一些干了的血丝。 可恶的赵雪强竟然还在熟睡中…… 陈雪柔赶忙穿衣服，却寻不见自己的三角裤，她只好将自己的裤子和上身的衣服穿上，一个人坐在桌子上哇哇直哭。这一刻，她好无助，好无助……她想起了九泉下的母亲，哭得更加伤心了。 陈雪柔出生于工人家庭，但因母亲多病不能参加工作，所以家里并不宽裕。后来母亲病情恶化，在撒手人寰之际给赵雪柔留下两句话：“雪柔，答应妈妈，一定要守身如玉，婚前一定要守住自己的第一次”，“雪柔，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一份事业，这样才能活得有尊严”。赵雪柔一边哭一边点头，可不等她再叫一声妈，母亲便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母亲之所以给她说那两句话，是因为父亲因为母亲没有将第一次给他，所以抱怨了一辈子。而母亲生病后不能工作，家里所有的担子都在父亲一个人身上，为此，父亲没少埋怨母亲。 可如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她怎么对得起母亲，以后该怎么做人？ 第二章 小心被山洪卷走 在强迫中失去第一次，这时候，每个女生或许都有自己的选择。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名声，通过法律让对方付出该有的代价；可以强忍伤痛，就当自己瞎了眼，从此后互不打扰，成为路人；可以泼他一脸硫酸，让他此后无法见人，也可以捅上对方一刀，好让他知道，血债需要血来尝…… 可此时的陈雪柔，只有哭，只是哭。 哭声吵醒了酣睡中的赵雨强，见她如此伤心，赵雨强不但没有丝毫愧意，反而不紧不慢地说道：“雪柔，别伤心了，不就是没了第一次吗？我们是公平的，我也是第一次。你不是说爱我吗？现在成为了我的女人，有什么好难过的？” 简直不可思议，这个时候，赵雨强却说出这样的话，这比伤口上撒盐更让人难受，陈雪柔更伤心了，她三角裤也不要了，索性一边哭一边背上自己的包，她要回去，她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离开这个禽兽一般的男人。 见陈雪柔要走，赵雨强横挡在门上，“雪柔，我错了还不行吗？” “让开！”陈雪柔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赵雨强见她伤心中带着几分愤怒，也不好拦着她，只好放她出门。而那条三角裤，成了赵雨强的珍藏品。 回去以后，她回到宿舍换上内衣，冲了一个凉水澡。她多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能像身上的污垢被冲洗地干干净净，可惜，这是一种永远也不能磨灭的记忆，是人生中一个要伴随她一辈子的污点。 为了不被舍友察觉出异样，她还是一如往常吃饭睡觉自习，但细心的王如如发觉事情不对，便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什么都没说，王如如只好不再过问。 事后，赵雨强也很后悔，他几次三番道歉认错，希望能陈雪柔能再给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伤害她。 让人想不到的是，陈雪柔竟然真的给了他机会。不过让他保证，再也不能碰她，要是还有下次，她就从地球上消失。 虽然赵雨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陈雪柔的第三反应一直暗示她，她真的鬼使神差地爱上了这个男生，她想控制自己，可完全不由自主。 此后，陈雪柔变得更加谨慎了，就算是约会，也会在操场、图书馆、食堂等一些公众场合，就算是去白杨树下，也一定要白天去。 她用心地浇灌着这份爱情，有时候赵雨强不经意的一句话，她都会记在心上。有一次在操场上，赵雨强半开玩笑式地说：“你好像有点发福了，还是瘦点好。”为了这句话，陈雪柔每天跑步，节食；都说女人的衣柜里总是少一件衣服，可跟赵雨强在一起后，她很少给自己买衣服，她姚把钱省下来，给赵雨强换新装；她还经常省吃俭用，把余钱给赵雨强拿去，让他改善生活…… 在陈雪柔心里，她只想等毕业之后，和他一起工作，结婚，然后彻底放开自己，她一辈子只想有一个男人。 大四下学期，赵雨强出去实习时，两人一起吃了饭。陈雪柔不停地给他夹菜，还特意嘱咐道：“我等你回来一起找工作，工作定了我们就结婚。” …… 美好的期许，到头来只是一场破碎的梦。 看着这让人伤心欲绝的五个字，每个字都像是一个嗜血的魔鬼在咬她，可她轻微的啜泣了几声，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用颤抖的手轻按着键盘，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出了10个字：“我知道你迟早会离开我。” 陈雪柔心里清楚，他离开她的一个主要原因，还是跟个人私欲有关。他在陈雪柔身上看不到希望，他的身体没有发泄的对象，他的欲火得不到满足，久而久之，他突然觉得累了，你要守身如玉，那是你的事，天下的女人千千万，为什么要在这个女人手里受委屈？ 不到一分钟，便收到了对方的回复：“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给我第二次机会？” 陈雪柔擦干了眼泪，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哭。她继续用颤抖的手回复道：“因为我爱你。” 在陈雪柔的心里，她对爱的理解是：宁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委屈对方。 这样的伤心和无助，从小到大，陈雪柔只有过两次，一次是自己母亲意外离世，一次就是收到这条该死的短信。 回复了这条短信，陈雪柔的心像是被抽空了，好比一个人辛辛苦苦用心浇灌出的果实，最终却被别人摘去一样。 伴着几声震雷，滂沱大雨霎时而下，热闹的小道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陈雪柔想站起身往回走，可酥软的双腿无法支撑，她只能坐着，她打开伞，仍雨水簌簌地打在伞上，雨声中，仿佛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一会儿，路上便没了行人。 突然，她将伞扔在一旁，借着雨水的声音大声哭泣，任雨水打湿了她的衣，任冷风肆虐她的脸。她压抑了太久太久，她要把自己所有的伤心都哭出来，悲戚的哭声似乎要震彻山下的整座校园。 十几分钟过去了，还是不见陈雪柔回来，王如如很是放心不下，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都无人接听。她越想越着急，便打着伞出去寻她。到宿舍楼下，宿舍门前的路上积了厚厚一层水，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她想回去换鞋，可又怕耽误时间，便把伞立在墙上，蹲下来卷起自己的裤管，然后打开伞，一脚踩进水中，扑哧扑哧地往前走。 出了学校的后门，就是上山的路了。可那都是石子路，每次下雨，便滑溜溜的，一不小心就栽一个跟头。有些地方要趴着才能走。 正当王如如要进山的时候，一个人却喊了一声：“同学，你要干嘛去？” 王如如回头一看，正是后门的门卫，她边走便说道：“我去找人。”看门看了看天，一只手指着萃英山说道：“同学，你看这云层很厚，我估计还要下一阵子，山上的人应该都回来了，说不定在那里躲雨呢，这个时候不要进山了，小心山上的洪流下来把你卷走。” 当听到“卷走”这两个字时，王如如的心里咯噔一下，以前他们学校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下大雨时山上的山洪从“女人的双腿中”倾泻而下，把一个男生冲了几里地，幸亏男生命大，最后抓住一条树根，这才逃过一劫。 第三章 扔掉这把伞 想起山洪的危险，王如如的心里更加紧张，她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般情况下，陈雪柔一定会接她的电话，可这次一个没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赶忙往山上走去。好心的门卫还是劝她，可她头也不回，只留下空气中回荡的两个字：“谢谢！” 门卫一边摇头一边叹着气说道：“这学生怎么这么犟呢，啥事能比自己的命重要？哎……” 刚开始的路还比较好走，可再往前，雨水和着沙石、泥土向下流，王如如连路都看不清了。路上有好多坑，有些坑被泥水填满，要是一脚踩空，就算不摔成重伤，起码也要掉下点皮。要是用脚一步挪一步，便会走得稳当些，可一只脚探路，另一只脚就站不稳，何况还会耽误时间。王如如朝着周围扫了一眼，看能不能找到木棍之类的东西，但雨很大，可视度很低，看得见的地方，都是一片泥。 索性，她也不打伞了，把伞折起来用来探路。这时她暗自庆幸，多亏这把伞是长把，能派上用场。 往前走，隐隐听见雨声中有哭声，她分辨地很清，这就是陈雪柔。这时她根本管不了路况了，扔下伞向前跑去。 “哒，哒，哒，哒……噗通……” 果然，王如如踩进了一个水坑里，栽倒后“啊”地叫了一声。要是放在平日，她肯定要委屈好一阵子，可现在，她似乎跟没摔倒过一样。 雨很大，她卷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只见路边的松树下有个黑乎乎的人影，声音就是从哪里传来的。“雪柔，雪柔……” 见王如如寻来，陈雪柔哭得更大声了。 王如如近前一看，陈雪柔坐在松树下的土墩子上，可土墩子很软，早被雨打成了一滩泥。她陷在泥里，屁股都被埋住了，裤腿上全是泥，上身也有好多泥点。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一滴一滴打在地上，直打出一排跟大拇指的长度等深的坑。 王如如扑过去，想要将陈雪柔拉起来，可怎么拽都拽不动，“雪柔，你怎么了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给我起来，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雪柔只是哭着，不说话。 “雪柔，听话，雨这么大，说不好有山洪，我们先回去，来，我扶你起来。” 听见山洪两个字，陈雪柔终于开口了说话了，她颤抖着用微弱的语气说道：“如如，你快回去，不要管我。” 以王如如的了解，陈雪柔是个要强的人，越是难，她就越强，现在伤心成这个样子，一定跟爱情有关。 见陈雪柔的裤兜鼓起来成长方立体状，王如如知道，裤兜里肯定是她的手机，便蹲下去把手机掏了出来。好在手机有防水性能，虽然淋了大雨，但还没有关机。王如如解了锁，看到了第一条短信中这罪恶的五个字。 不要说陈雪柔看到这个五个字会是反应，她自己看到后，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你费了两年，倾注了无数心血写了一篇百万字的论文，快写完了，第二天醒来却发现电脑坏了，而且修理无果，这是一种什么感受？也或者你栽了一颗树苗，精心呵护了三年，终于挂果了，可一夜之间，全被一只不知死活的猪拱了一地，还咬断了根，你又是什么反应？ 王如如愤怒地骂了一句：“这该死的赵雨强！” 她还是想试着将陈雪柔拉起来，可陈雪柔毕竟一米六五的个子，100斤的体重，而她只有一米六，90斤，本来拉起来就费劲，何况，陈雪柔根本不想起来，她向下的重力将她坠在地上。 王如如安慰道：“雪柔，你何苦为了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伤心，他不值得，你就算把心掏给他，他还是不会怜惜你，懂吗？” 陈雪柔按捺不住，终于爆发了：她一边哭一边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了她我省吃俭用，我失去了女人的第一次，我两年来没有给自己买过几件新衣服，我拒绝了所有追求我的男生，我减肥，我节食，他怎么开心我就怎么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这时王如如才知道，原来，一向守身如玉的陈雪柔，没有了第一次。都是这个可恶的男人，都是他。 王如如很担心山洪爆发，雨还在下着，要是再不走，万一山洪真的来了，以她们两个弱女子，很可能九死一生。 “雪柔，听话，我知道你难过，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我扶你起来。” 陈雪柔还是一边摇头一边哭着：“不，你快回去，别管我。” 王如如要拉她起来，她却把王如如往外推，这样三番五次，王如如都有些喘不上气。她急了，啪一巴掌扇在陈雪柔的脸上。“陈雪柔我告诉你，你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但你想想你家里的父亲，他在做什么？他还在为了你的学业没日没夜的拼命挣钱。你再想想我，这么大的雨，我上来一次容易吗？难道你要因为你的自私，把我也搭在这里吗？赵雨强算是个什么东西，他值得吗？他为你做过什么？” 这一巴掌打醒了陈雪柔，她这才仔细打量这个眼前为了她甘愿冒险的闺蜜，她看见王如如的手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是刚才摔伤的。雨水冲着血迹，把整个手背都染红了，陈雪柔赶忙问道：“如如，你要不要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伤口上冲了好多雨，一定会感染的，我们去医院。” 见陈雪柔要起来，王如如便去拉她，这次，她很轻易就起来了。也正在这时，王如如才感觉到，她的手，生疼生疼的。 陈雪柔抖了抖身上的泥水，甩了甩头，将扎头发的皮筋解下来，一把掀起刘海，跟头发绑在一起，这样她就可以看得更清晰一些。她想要把自己的伞捡起来，王如如却拦住了，“雪柔，这把伞就扔了吧，我给你送一把新的，扔掉这把伞，就等于扔掉了过去，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陈雪柔点点头，她一把抱住了王如如，哭着说道：“如如，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轰隆一声响，王如如敏感的神经意识到，可能是哪里坍塌了。这是山洪要来的前奏，“雪柔，我们快走。” 第四章 死八婆 走之前，陈雪柔回头看了一眼山上的白杨，虽然看不清，但隐隐约约有个笔直入天的影子，这棵白杨，是他们爱情开始的地方，现在，也是他们爱情结束的地方。 两人搀扶着，往前走了几步，王如如寻见了自己的伞，便拿来继续探路，她上山时的痕迹已经被冲刷地看不见了，她们只能小心翼翼地向前。 “轰隆，轰隆，唰唰唰，嗡嗡嗡……” 王如如惊道：“不好，山洪来了，快跑！”王如如一边在前面跑一边喊道：“雪柔，你跟在我后面，踩我踩过的地方往前跑。” 快到学校后门的时候，有个下坡，特别滑，情急之下，王如如便一屁股坐下来往前溜，反正这衣服也湿了，就算裤子磨破了也无关紧要。陈雪柔赶忙跟着王如如的动作，两个人便从坡上溜了下去。 两人刚到后门，山洪就噼里啪啦地涌来了，好在学校修筑的两道防线将山洪挡住了，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陈雪柔一边喘气一边不停地拍着胸脯，“好险啊……”王如如也喘着气，“雪柔，你快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两腿都发软。”两人在雨中抱了一分多钟，等都平静下来，陈雪柔便要带王如如去包扎。王如如看看陈雪柔，又打量了自己，都是满身泥水一脸狼狈，便提议两个人先去寝室换衣服。 陈雪柔同意了，可刚往前走了几步，陈雪柔便一把拉住了王如如，像是猎豹咬住了猎物，吓了王如如一大跳。 “吓死我了，你干嘛？” 陈雪柔赶忙道歉，“如如，对不起，今天的事情，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咱们宿舍有个八婆，要是被她知道了，肯定闹得满城风雨。万一再传到了班主任的耳朵里，肯定又要找我谈话了。” 陈雪柔嘴中的八婆就是她的另一位舍友周若若，她们宿舍本来是四个人，一个因为离家近，经常在家里住，只是忙的时候才住宿舍。这个周若若人很善良，长得也好看，就是有一点不好——爱说闲话。老是在这个人面前说那个，那个人面前说这个，有什么事情要是被她知道，那就等于告诉了全班甚至全校的人。 王如如神色稍定，“还以为什么事呢，雪柔，你的事情我从来没给别人说过，你不想说的我从来也没有问过，你不相信我吗？” “我信。” 两人回到宿舍后，刚好周若若也在。见两个人如此狼狈，周若若好奇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半带笑半戏谑地说道：“哎呦，两位大美人，莫不是刚从山洪的嘴里捡回来两条命吧？” 一听见这话，陈雪柔就来气，作为舍友，这个时候应该关心几句才是，周若若倒好，没有问她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问她们俩有没有事，也不帮忙打洗澡水，却一开口就是些乱七八糟的话题，真是让人受不了。 陈雪柔没有说话，对于这种八婆，沉默就是最好的回敬。但王如如一向怕冷场，再怎么说也是舍友，和谐共处对大家都好。她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若若，刚雪柔上山跑步，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就这么点事。” 周若若绕着陈雪柔走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笑着说道：“雪柔这一跤摔得不轻啊，脸都肿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王若若，她打那一巴掌下手有点重，刚才急着逃命，都没怎么注意观察，现在一看，倒还真肿了。好在这一巴掌打醒了陈雪柔，要不然，现在可能已经被山洪卷走了。 周若若在一边说个没完，边说边笑，陈雪柔盯着她看了一眼，她觉得陈雪柔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婆子，便捂着嘴笑道：“疯子，疯子，哈哈……” 陈雪柔本来在气头上，被周若若这么一闹，更加生气，便扇了她一巴掌，刚以为找到了血源得意的要吸血的蚊子，却不料被人一巴掌拍死，周若若委屈极了，将陈雪柔的一个大镜子摔在地上，然后鞋也不脱，趴在自己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按照常理，她应该和陈雪柔厮打在一起才是，怎么却除了哭，没有别的动静了？说来周若若也是有自知之明，她155不到，更是快瘦成闪电了，哪里是陈雪柔的对手。 王如如想要上前安慰，陈雪柔拉住她，“别管她，活该。” 等脱了衣服要冲澡的时候，陈雪柔让王如如先等一下，陈雪柔一直备有创可贴，便给她贴上，然后简单包扎了一下，“你先忍忍，一会儿去了医院，让医生给你消毒包扎。” 两人冲完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鞋子，然后将其他的衣服泡在一个大桶子里，便去了医院。 因为长时间淋在雨水中，两人都发烧了，医生先给王如如处理伤口，还说等处理好伤口，就给他们两个人打吊针。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医生老是盯着她俩看，尤其是给王如如处理伤口的时候，更是反复摸着她的手，王如如想要收回去，他又拉出来，如此反反复复，陈雪柔看不下去了，含沙射影地说了一句：“社会变了，风气变了，白衣天使也成了色鬼了，现在这医生技术高超，好像病人的伤口能摸好似的。” 医生有些不好意思，便故意咳了一声，正儿八经给王如如上药。包扎好以后，医生特意嘱咐道：“王如如同学，你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已经被感染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现在我消了毒，你要注意保护伤口，不能再受雨淋了。”嘱咐完王如如，医生便给两个人打吊针，插上了针，对两个人一齐说道：“你们都有不用程度的发烧，我现在给你们打上了吊针，要是快完的时候，你就按红色的按钮，我过来给你们拔针。” 待医生走后，陈雪柔首先给王如如说了一句对不起，要不是王如如，自己或许已经……而王如如也不会受伤。王如如摇摇头，指着自己的伤口说道：“雪柔，这点伤不算什么，只要你没事，就算让我废一只手，我也愿意。” 这句话，直刺陈雪柔的心灵，要是赵雨强能有王如如一半对她好，她也知足了。她的眼泪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来。王如如看见了，安慰道：“雪柔，你别闹了，我给你说点正经事。” 陈雪柔抹了抹眼泪，王如如稍微思索后说道：“雪柔，其实不是我打击你，我料定你们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你陷得这么深。” 第五章 傻得厉害 当陈雪柔听到王如如说自己陷得深，便自言自语了一句，“深吗？我看我陷得不深，只是傻得厉害！” 其实一直以来，王如如对陈雪柔和赵雨强的爱情是反对的，她觉得赵雨强不是个好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但这也不能全怪赵雨强，陈雪柔的身上，也有很多问题。 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输入自己的血液里，王如如突然有了灵感，她比喻道：“雪柔，你看，你和赵雨强两个人，你好比就是那个吊瓶，他好比就是这个管子。这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在减少，你们的爱情也一滴一滴在毁灭。” 陈雪柔不是很理解王若若的话，但也能感到，王若若之所以如此比喻，就是害怕伤害她的自尊，陈雪柔说道：“现在瓶子已经空了，悲剧已经酿成，你有什么话就都说出来，就算有什么不入耳的，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我也不会怪你的。” 两人都笑了。尤其是陈雪柔，丝毫没有沉重的感觉。 王如如一直想劝陈雪柔回头，但陈雪柔如此钟情于赵雨强，她也不好从中阻挠，但现在，有些话不得不说，必须要说，不说不快。她问道：“雪柔，论出身，论学习，论长相，他都配不上你，但为什么，最终却是他主动甩了你，你想过吗？” 这个事陈雪柔真没想过，王如如的问题也让她反问自己，“是啊，为什么？” 王如如指着吊瓶，让她仔细想想，好好反思。陈雪柔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微笑的表情不见了，转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或许是我还不够好，不够优秀吧！” 王如如也严肃起来，她说道：“雪柔，我今天给你说的话，我相信你会记住的。其实你们问题的根源，不是你不够优秀，其实你很优秀，那么多男生追你，这就是证明。你们问题的根源在于爱情的不对等。首先，在家庭出身、背景、学业这方面，你明显要优于他。你们的兴趣也不一样，你喜欢看书，登山，唱歌，他喜欢打游戏，打牌……在一份纯洁的爱情面前，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但你们在爱情中是严重失衡的，你一直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奉献者，而他是一个纯粹的索取者，你把自己放得太低，你也从来没有合理表达过自己的诉求，所以导致对方麻木，你想想，溺爱出来的孩子能有几个懂事的？而一味委屈自己所得的爱情，能有几对是长久的？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们对爱情的期待不一样，你是想找一个依靠，而他，很可能只是想找一个发泄的对象，所以，我断定，你们必然有分手的一天，而且不会太远。” 不等王如如说完，陈雪柔早已经泪水涟涟。王如如安慰道：“雪柔，你有听我说话吗？” 陈雪柔点点头。王如如怕再说下去，陈雪柔会更加伤心，便挑逗她说：“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你给我说说，关于你第一次的事情。当然，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陈雪柔指了指门，王如如说：“没事，门关着，他们听不见，你小声说。” 到了这一刻，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干脆说出来，自己也轻松一点。可话到嘴边，陈雪柔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便又不停地抽泣。 陈雪柔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本是想让自己安静下来，可无意间，她发现，天花板上有一束红色的光，老是几秒就闪一下，她刚开始以为是自己发烧看花了眼，可过了几秒钟，又闪了一下，她循着红光往下看，从病床的单子下发现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它很小，但是有一个探头。 陈雪柔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如如，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王如如分明认得，这是微型录音笔。小的时候，她母亲为了全方位监视她，就用过这个东西。 陈雪柔惊地尖叫了一声，“难道我们的谈话都被记录了？” 王如如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低声说道：“别担心，只要我们将这个东西销毁就好了。我看一定是那个医生留下来的，看他那鬼鬼祟祟色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医生被这一声尖叫提醒，他猜想，很可能是这两个女生发现了什么，便前来敲门。 听见敲门声，陈雪柔一把将录音笔攥在手里，感觉不保险，又装在了自己的衣服兜里。王如如这才说道：“请进。” 医生一边打量陈雪柔的床，一边笑嘻嘻对她们说道：“同学，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陈雪柔和王如如同时摇头，见医生还有疑惑，王如如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我刚才给她讲了一个鬼故事，吓着她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 陈雪柔见医生一直盯着她的床看，故意问道：“医生，您是不是把什么东西落在我床上了？” 医生先是一顿，然后不住地点头，“是，是，是，我是有一个东西不见了，有可能是刚才给你们打吊针的时候落在你们这里了。” 陈雪柔看了王如如一眼，王如如给她使了使眼色，然后又瞅了瞅床前那个塞满垃圾的垃圾桶，陈雪柔会意地点点头。 这个垃圾桶装的都是一些废弃的纸巾、插管之类的东西，虽然没有恶臭味，但要翻出一个小东西来，肯定也要受些折磨吧！ 很雪柔瞅着垃圾桶笑了几声，转而看着医生说道：“哦，对了，你要找的东西是不是一个黑色的很小的东西？”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医生好奇地打量着她。 陈雪柔说道：“刚才我躺着的时候，一直感觉有个什么东西垫得我背疼，翻开床单找了找，发现有个黑色的小东西，我扔垃圾桶了。” 王如如忍不住想发笑，她想知道医生接下来会怎么办。 医生并没有用手去抓，也没有立即翻看垃圾桶，而是找来一个框和一个钳子，一件一件把垃圾夹出来，看得陈雪柔和王如如直恶心。 找了一遍没找到，医生便料着七八分，很可能是这两个女生在戏耍他，可那毕竟是录音笔，要是传出去，很可能他就要下岗了。 王如如见他疑惑，便忍住笑，“医生，您可能是没找仔细，她确实扔到垃圾桶了，您再找找看。” 第六章 智斗色魔医生 医生断定，她们一定是在戏耍他，便略显尴尬，不料行走江湖多年，什么美女的谈话没录过，今天既然栽在她们手里，“算了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就丢了吧，回头我再去买一个。” 医生看看两个人的吊瓶还剩下少一半液体，便说道：“我先出去了，你们等会儿记得按按钮，我来给你拔针。” 这时，王如如却不依不饶地说道：“医生，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您听说过吗？” 医生感觉话题有些不妙，竟然止不住流出了汗，他心虚地说道“什么事情？” 王如如看着他流汗，就知道他已经心虚了，不妨趁这个时候给他长点记性，便说道：“医生，我听说我们校医院有几个猎艳高手，专门用微型录音笔记录女生的谈话，并以此要挟女生献身，不知道有没有这事？” 医生手里本来拿着钳子，突然就掉在了地上，出汗也更多了，“我，我没听说过。” 王如如说的事情陈雪柔也听说过，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要不是今天亲自经历，她真的不敢相信，校医院里竟然还藏有这么大的秘密。 王如如进一步威胁说道：“医生，如果有人有证据，然后把这件事情登在校报上，我看，某些人至少是被辞退的，当然，臭名远扬就更不必说了，以后这过街老鼠的滋味怕是不好受，弄不好，接下来找工作都成问题。” 王如如含沙射影将事情说了一个通透，医生知道再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便擦了擦汗，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办。” 王如如看了陈雪柔一眼，陈雪柔看着医生尽显窘态，有些好笑，但若真是有什么要求，她还真的没想到。王如如仔细打量了这个人，见他一身名牌装扮，便说道：“既然医生这么爽快，那我也就直说了吧，你现在马上给我卡里打10万块钱，今天的事情我们就两清。但是东西我自然我不能还给你，不过你放心，我定当着你的面销毁。” 陈雪柔被王如如的狮子大开口镇住了，没想到，王如如居然也干起了趁火打劫的营生，不过她历来知道，王如如虽然是个和事老，但遇事绝不软弱。这种事情，也只有她能干得出来。 医生不加思索，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她要先看看录音笔到底在不在她们手里。陈雪柔从衣兜里掏了出来，医生看得真真切切。 这时候，医生发现自己中了圈套，他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丢了东西呢？他只要一口咬住自己什么都没丢，就算是被找到，顶多也只是有嫌疑，但无凭无据，这一盆污水就不会扣在自己头上，可现在，一步步掉进了陷进。 医生干爽地说道：“行，我现在就转给你。” 两人互加了微信，然后医生直接给王如如转了10万块钱，王如如示意陈雪柔，陈雪柔本想穿上鞋将录音笔踩碎，但无奈手上还扎着针，医生见液体也快完了，便给她拔掉。陈雪柔放在地上，一脚猛踩，小巧的录音笔成了一地碎碎的渣。 医生给王如如也拔了针，她们便要回去。走之前，王如如对医生说道：“医生，这10万块钱谢谢你了，这就当是对你的一个惩罚，希望你以后痛改前非，不要再干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好吗？” 医生惭愧地点点头，王如如便主动上去拥抱了他。医生本来心里很忐忑，很矛盾，也有一些敌意，但被王如如这么一抱，心都化了，他转念一想，就当花10万块钱买了美女一个拥抱。 陈雪柔对医生说道：“医生，您真有福气，她可从来没有拥抱过男生。” 陈雪柔这么一说，医生整个人都快要化了，他突然一阵酥软，全身像电流触过一般，差点没晕过去，最后连陈雪柔和王如如什么时间离开的都不知道。 走在路上，她们俩手拉着手，虽然这家事情做得漂亮，但陈雪柔心里还是有疑惑，她问道：“如如，我们今天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你就不害怕他以后找我们什么麻烦？” 王如如自信满满，她之所以敢那样做，那是她早就料到了结果。她一边迈着大大的步子一边笑嘻嘻地说道“雪柔你放心吧，你看他那紧张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大坏人，而且一身名牌，说明很有钱，这10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名声。我们最后那么一抱，早把他的敌意抱没了，你看他整个人都傻了。再说，我们是在帮他，这不打不相识，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朋友呢！” 途中经过一家商店，刚好看见好多伞。王如如答应要给陈雪柔一把伞，便拉着她进了商店。 商店的卖家是一个胖妇人，可能是因为长期不运动的缘故，肚子好像是怀了不止一个孩子，走起路来一闪一闪的，她走一步，我们正常人最少能走五六步。整个人都快没了脖子，眼睛也成了一条缝。不过她倒是很热情，见王如如在挑伞，便推荐到：“姑娘，我们这里的伞是品种最全的了，而且上面有各种你们想要的图案，有情侣的，有闺蜜的，有风景的，也有很多明星的，不知你是要买给什么人啊？” “我就给她。”王如如看着陈雪柔甜蜜地笑着。卖家看着陈雪柔，高挑的身材，漂亮的脸蛋，止不住夸赞了一番，然后才推荐到：“姑娘，闺蜜的伞有很多种，我看你们一定是好姐妹，我给你们推荐几款。” 说着，她拿出了三把伞，一把把撑开，做起了介绍。有一把蓝色的伞，上面的图案是一对闺蜜正在欣赏着朝阳，但偏偏，背景却有一棵白杨树。 见陈雪柔盯着白杨树的背景看，卖家便推荐说道：“这棵白杨树，就是我们萃英山的白杨树，是我特意让厂家定制的，卖得可火了。” 一看见白杨，陈雪柔心里就有一种淡淡的伤感。脸上的喜色完全不见了，王如如便打断说道：“老板，有没有紫色的带有闺蜜图案的伞，也或者冒雨前进之类的图案。” 卖家笑了，“姑娘，你真有意境，我们这里还真有一把伞，是一对闺蜜在雨中淋着雨，赏花的图案。上面还有太阳，有即将消散的乌云。” 第七章 你是怎么知道的 卖家拿出了伞，王如如看很是满意，她把陈雪柔一把扯过来，指着上面的图案说道：“雪柔，你看，人生就像是幸福的花海，虽然在下雨，但是这是幸福的雨，是我们共同的一次难忘的记忆，虽然头顶也有乌云，但它终究挡不住太阳的光芒，再大的痛苦，都将在太阳出来后逝去，雪柔，你说是吗？” 陈雪柔看着雨，心里一阵感动，这每一滴雨，都代表着她们过命的友情，她又一次，有想哭的冲动。她泪中带笑，朝着王如如点点头。 “老板，多少钱？” 老板挤了挤眼，想了想，说道：“姑娘，我们这里的伞都是绝版的，所以价钱也更高一些，这把伞三百六，当然，如果姑娘嫌贵，也可以到别家看看。” 两人异口同声“啊”了一声，“这么贵？” 王如如知道，老板肯定是赌她看中了这把伞，所以想趁机捞一把，要是放在平时，这把伞顶多也就七八十块。商人就是商人，懂得在合适的时机要出平日里根本不可能的价钱。 陈雪柔知道老板想讹她，她看了看王如如一眼，王如如不慌不忙，“雪柔，我记得我们宿舍下面那栋楼的商店里也有好些伞，我们去哪里看看。” 说罢，王如如便带着陈雪柔出门了，老板追在后面，“哎，姑娘，我们这伞可是绝版的，别的地方不可能有。” 王如如回过头笑着说：“你们这是绝版的，我信，但我们也没必要非要买您这里的伞呀，我们会选到自己合适的伞的，谢谢您的好意。” 这时老板赶忙迎出来，“哎呦，两位姑娘，我刚才也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我是真想卖给你们，一百元，你们拿走吧？” 王如如也不是那种随意卖乖的人，她看着老板有些焦急，就知道，这次买卖，她已经输了，便问道：“八十元，给不给？” “八十八，图个吉利。” “就八十。” “行行行，八十就八十。” 陈雪柔和王如如两个人笑着对视了一眼，王如如便付了钱。走的时候，王如如特意对老板说道：“老板，实不相瞒，其实您今天就是要三五百，我也会买下来的，就算今天不买，过几天也会来买的。谢谢你啊！” 老板听了这句话气了好一阵子，她也感觉自己有些心急了，可王如如也装得太好了，明明很在意，却装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这欲擒故纵的把戏，也玩得太真了。 老板将伞包起来，递给王如如，“两位姑娘，以后给我们多宣传，这次就当交个朋友。” 拿了伞，两人便出来了，王如如把伞递给陈雪柔，拉着她的手说道：“雪柔，这把伞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是我希望她能为你挡住头顶的风雨，让你过得开心、轻松、快乐一点，好不好？” “我会的，我答应你。谢谢你，如如，遇见你，是我上这所大学最大的收获，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财富。” 王如如怕她又哭，便岔开了话题，“雪柔，爱情就像买卖，谁先着急谁吃亏。那老板要是坚持的话，最少我们不可能以八十的价钱买下来。放在爱情中，谁爱谁多一点，谁吃亏。不过这个比喻也不是很恰当，因为爱的多的人，总会想多给对方一点，没有吃不吃亏的问题，但道理却是一样。” 陈雪柔好奇地问道：“如如，如果老板今天真的不卖给我们，你怎么办？” 王如如眨了眨眼，“嗯，这把伞我肯定是买定了，老板要是一定不卖的话，说明她肯定猜中了我们的心思，所以我们越是讲价，她就越坚定，即便是最后成交了，价钱也要高好多，所以我暂时忍耐，不会买的。我回去后找李莫兰过来买，让她假装随意看中，那样，价钱会低好多。” “那要是老板发现李莫兰是个托儿怎么办？” “李莫兰不行，肯定还有别人行啊，如果这把伞她谁都不肯卖，就等着我，那我们就借别人一把伞，故意到她面前晃悠晃悠，打消她宰我们的念头，看她到底卖不卖？” 陈雪柔嘿嘿一笑，“如如，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你。为什么我想不出这么些办法来？要是我的话，肯定被宰了。” “你想套出我的秘密是吧？哈哈，好，我的方法论就是，上帝给你问题，一定也给了你解决问题的办法，一定有，只是你还没想到。我的办法只有两个字，克制。” 陈雪柔又待要问，王如如幽默地说道：“雪柔，有些东西我说出来你也不会懂，但是你听我的，没错。” 陈雪柔听王如如提起了李莫兰，也有些想她，“莫兰这死鬼，出去做论文调研也有好一阵子了，该回来了吧。” 李莫兰也是她们的文学系特尖班的同学，一直以来，她们三个将班里的前三名大包大揽，虽然偶有小小的变动，但也是她们三个内部的事情，这次你第一，下次她第一，没有别人什么事情。文学系，人人都知道有三个姐妹花，如此长相可人，成绩优异，最后被公认为校花。这也一直成为很多男生议论的焦点，不管身在那个系，说起校花，都想一睹真容，为此，很多男生都来她们班听过课，她们班经常人满为患。很多人也变了法子的要她们三个人的联系方式，尽管保守，但几乎每个人的手机里，都有一张她们三个姐妹花的照片。 正说着，王如如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出一看，王如如说道：“说曹操曹操到，还真是李莫兰这个死鬼。” 李莫兰打电话并没有说自己的调研情况，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反而有些神秘兮兮地说道：“如如，你在哪里？有没有跟雪柔在一起？” “在呀，怎么了，干嘛这么神经兮兮的？你这死鬼，啥时候回来，我们都想你了。” 李莫兰的声音很急促，她说道：“如如，十万火急，你先把雪柔支开，我有事给你说。” 王如如觉得她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反正马上到宿舍了，便让陈雪柔先回去。待陈雪柔走后，王如如便问她到底什么事情？ “如如，雪柔分手了是吗？” 王如如好生奇怪，这件事情她跟谁都没说，陈雪柔也不可能自己说，李莫兰是怎么知道的？ 第八章 那是他的权利 王如如好奇地问：“莫兰，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莫兰着急地说：“如如，赵雨强发微博了，他晒出一张亲密的合影，我发现女主不是雪柔，这才赶忙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给我说呢？” 王如如愣住了，心里暗暗责备赵雨强，“这该死的，怎么就不能低调点？这哪里是晒幸福，而是要告诉很多人，他把陈雪柔甩了，他这是要证明自己有魅力？还是要把陈雪柔伤透，伤碎，伤得体无完肤，求生不能呀？” 王如如还在思索中，电话里李莫兰问道：“如如，你在听我说话吗？” “喔，喔，我在，我在。” “你办法多，赶紧给雪柔想想办法，我明天就回来了，回来咱们细说，雪柔就靠你了，她那么痴情，你懂的。” 挂了电话，王如如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摇摇头，“眼下木已成舟，只能让雪柔接受现实，毕竟分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顶多，就是风言风语多了一些，再者，就是那些曾经在沉睡中的追求者，又该蠢蠢欲动了。” 思罢，王如如自言自语道：“这垃圾一样的男人，真是自私到家了，也不考虑考虑对方的感受……” 回到宿舍，周若若却横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被子也没盖，王如如怕她着凉，便给她盖上了被子。 陈雪柔问她，“如如，李莫兰到底什么事？她什么时候回来？” 王如如故意装作一脸轻松，她要尽快告诉她这个消息，好让她做好心理准备。“雪柔，她明天回来，不过有件事我想告诉你，赵雨强已经在微博发出了一张亲密照，你们分手的消息，估计此时此刻已经……” 陈雪柔怔住了，她躺在床上，将自己完全缩在被子里，只是不出声。王如如知道，这也算是正常反应，要不是周若若在睡觉，她八成已经哭出声来了。她小声安慰道：“雪柔，事已至此，你就不要难过了，人家晒幸福，那是人家的权利，谁也阻止不了，再说，纸里包不住火，你们分手的事情迟早会被人知道。既然都是痛，早些来也是好事啊！” 这时，陈雪柔突然一改常态，直起腰靠在墙壁上，看似在哭，但却没有眼泪，她害怕周若若听到，故意压低着声音：“如如，我承认，我心痛，但我不是接受不了这种现实，而是接受不了的是这种失败，我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我几乎把自己一切能想到的，都做到了，可你告诉我，为什么最终是这样的结局？” 看着陈雪柔如此伤心和疑惑，王如如本想宽慰她几句，可话到嘴边，她又改变了主意，这个时候，要让她痛，只有更痛，才能更加清醒。她转而严肃地说道：“雪柔，我给你说过，你们的爱是不对等的，你的努力，并不是在浇灌你们爱情的花朵，而是在延续一个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的错误。是该停止的时候了，这个泡沫早该破了，既然现在真的破了，你真的应该高兴！” 或许，此时此刻，王如如说的话她并不能理解，但她知道，她们的爱情，从一开始，确实是个错误，是一个带有阴谋的错误。一直以来，包括王如如和李莫兰在内，她们并不知道，她的爱情，一直是个阴谋。 这一刻，她不想再压抑自己，她想把自己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出来，她藏在心里太久了，她怕，自己有一天真的承受不起。 可眼下，周若若还在宿舍，她不想被她听到。王如如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叫醒了周若若，因为她知道，周若若有晚自习的习惯，她该去上晚自习了。 周若若还在睡梦中，见王如如推她，半睡半醒地说道：“谁呀，干嘛呀？” “若若，该上自习了。” 一听到自习，她心里就来劲了。要知道，她对陈雪柔和王如如也是有些羡慕嫉妒恨的，身高那是先天的，比不上就算了，但她的学习成绩一直没她们好，虽然没出过前五名，但也没进过前三。虽然最近的一次，只跟第三名的李莫兰差了一分，但一分也是差呀！所以，周若若一直想要证明自己，她一定要超越一次，而接下来的考试，是她们大学的最后一次考试，她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次，她一定行的。 周若若赶忙起来收拾了东西，背着书包就出门了，走的时候，还盯着陈雪柔看了一眼，陈雪柔没理她。 见周若若走了，陈雪柔深呼吸，她让王若若上来坐到她的床上。 “如如，你知道我为什么最终会跟赵雨强在一起吗？” 王如如见她这么问，她才不着急回答呢，“你给我笑一个，笑一个我就告诉你。” 陈雪柔用两只手将自己左右脸的肌肉往外拉，故意把嘴巴拉得长长的，“嘿嘿……” “这就对了，你再笑一个……” 陈雪柔照着王如如的要求做了好几次笑的动作，虽然还是笑不出来，但没那么伤心了。王如如见气氛缓和了下来，便回答说：“雪柔，我知道你当时选择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篮球打得好，人长得也算过得去，但最重要的一条，可能是因为他救过你。” 这时，陈雪柔将自己的心事娓娓道来：我第一次答应他，是因为他救过我；后来再给他机会，是因为他要了我的身体，而我还是喜欢他的，我这辈子只想有一个男人。 王如如吃惊地问：“什么，这么说，他强迫你了？” 陈雪柔点点头，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你们以后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没有，就那一次。后来，我从来没有和他独处过。” 王如如明白了，怪不得，陈雪柔会这么伤心，原来，这心怀鬼胎的赵雨强，已经强占过陈雪柔的身体。 “真是该死，雪柔，我现在替你高兴，这样的男人，真不值得你对他好，他太自私了，他伤害了你，最终却又和你分开，他就像一个肿瘤一样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好在，现在已经割去了。” “如如，还有一件事情，我也想告诉你，这件事要是说出来，恐怕你都不相信。” 第九章 他救我是个阴谋 王如如瞪大了眼睛，“什么事情？你快说。” “他是救过我不假，但我无意中得知，这是个阴谋，是他自导自演的，他就是想接近我，想我给他机会。” “什么，真是这样的吗？”王如如突然声音大了好几个分贝，不由惊愕地说道：“难道赵雨强如此有心机？” 陈雪柔点点头，“不过这是我无意中知道的，我从来没给他说过，也没给别人说过。我本想着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但我觉得我藏不住了。” 王如如本来坐在陈雪柔的床上，这时她突然气愤地从床上下来，把陈雪柔桌子上珍藏的一张他们的合照狠狠地撕碎，然后一把塞进了垃圾桶，感觉还不解恨，便把垃圾桶踢了一脚，好像这个被算计的人是她，边踢边说道：“这王八蛋，我本以为他只是自私，没想到还很阴险。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细节都不要丢下，都告诉我。” 陈雪柔虽然有些沉重，在她心里，如果他们真的能走下去，这个阴谋，或许会永远藏在她的心里，也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而渐渐遗忘，但当美好的愿望戛然而止，这个阴谋，真的像一把刀一样，插在了陈雪柔的身上，心上，她要说出来，她要把这把刀拔出来，就算流血，也总比一直插在身上好很多。 陈雪柔回忆起了两年前的一幕幕： 那时她刚大二，因为心疼父亲，想给家里减轻经济负担，便自己找了一所民办补习学校，利用周末时间代课，这样一周下来，能挣一千左右，虽然不算很多，但也够自己的生活费了，加上她的奖学金和助学金，每年下来，不仅不花家里的钱，还能结余一部分当学费，为此，父亲没少夸她，碰见亲戚和熟人，就爱说自己的乖女儿，惹得很多家长都回家批评自己的孩子：人家陈雪柔靠自己，基本解决了大学的花费，你们只知道向我要钱，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尽管抱怨还有，但都很心疼孩子，只要条件允许，钱管够，就算没钱，也会想办法。 所以，能在补习班代课，不仅给她带来了收入，还给父亲带来了快乐，减轻了父亲的负担，同时也丰富了自己的业余生活，真是一箭三雕的美事。 当然，时间长了，很多对陈雪柔有心思的男生也知道了她在学校上课的事情，甚至很多人摸清了她大概的时间，比如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走那条道，一周上几节课等，赵雨强就是其中之一。 那时正好是一个周日，约莫下午六点钟，陈雪柔上完课，便准备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她想回过头去看，可又不敢看，她想停下来，又担心被追上。最后，她进了一家服装店，陈雪柔心想，大庭广众之下，就算他们别有用心，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她再叫王如如和李莫兰过来，给她壮壮胆，三个人也就回去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人同时尾随着进了服装店，陈雪柔通过试衣间的反光镜看见，这两个男子一胖一瘦，胖子矮，瘦子高，都带着口罩，头发黄黄的，其中瘦子的手腕上还有纹身，是一个龙的图案。 虽然很害怕，但陈雪柔料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在服装店下手。但让陈雪柔吃惊的是，他们径直上去搂住了她，瘦子嘴里还说道：“老婆，快跟我回去，别跟我闹脾气了，妈在家里都急得不行了。” 情急之下，陈雪柔开始挣扎，她的指甲抓伤了瘦子，瘦子胳膊上有龙头纹身的地方被抓破。这时服装店的保安便走了过来，可还没等到跟前，赵雨强突然出现了，他二话不说，朝着瘦子就是一拳，打得瘦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瘦子感觉不是赵雨强的对手，便和胖子一溜烟跑了。 此后，赵雨强便趁此机会切了她的生活，在周末的时候接送她往返学校，一来二去，陈雪柔对他也有了好感，并最终在众多追求者中选择了他。 这时王如如打断道：“雪柔，你这么说来，这个胖子和瘦子是赵雨强故意找来演戏的？他们是一伙儿的？” 陈雪柔点点头。王如如紧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也是个巧合，有一次我发现赵雨强跟一个瘦子在一起，刚开始我没留意，但当我看见龙纹身时，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件事，我便故意去接近他，我发现他纹身的龙头上正好有一个好了的疤痕，我也忘不了那眼神，加上他看我时故意回避我的目光，我便断定，那绝对就是当时的那个瘦子。而他，是赵雨强的一个朋友，高中毕业就不读书了，开始混社会。” 王如如听后更加生气了，同时她发现她跟陈雪柔、李莫兰都很单纯，很容易陷进别人的局里，但阴险的人总归还是少数。王如如不住地跺脚，“雪柔，这口气我一定给你出，我要让这个王八蛋付出该有的代价。” 陈雪柔摇摇头，“算了，都过去了，我想我会放下的，就算是个局，那也有我的错，如果我刚开始就拒绝他，也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王如如又上到了床上，一把抱住了陈雪柔，安慰道：“命苦的雪柔，以后有我和莫兰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如如心里总有一种不快，也有一种不安，以她的推测，这件事情根本没有结束。也说不好是麻烦的开始，因为她料定，赵雨强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回来纠缠陈雪柔的，那个时候，陈雪柔万一心软了怎么办？那岂不是一个地方跌倒了三次？不，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了。这次，她一定要站出来为陈雪柔做主。 两个抱住说了一会儿话，紧接着王如如便摸着陈雪柔的脸说道：“雪柔，我相信你会放下的，但倘若他后悔了，再回来纠缠你会怎么办？” 爱人之间的感情一向是微妙的，毕竟爱过，就算有再多的委屈和误解，可那些过去的时光无可改变，万一真的回头了，又该如何去选择？ 这时，陈雪柔的眼神中突然有一种不坚定。 第十章 一页页撕碎 见陈雪柔有些不坚定，王如如有些生气，“雪柔，你不会是又要给他机会吧？难道你还没有看清这个男人嘛？” “不，不可能，自从你把我救回来，我就想清楚了，我不可能给他机会，绝对不可能，我只是想起了那么多的曾经，想起了我已经是一朵残花败柳，心里有些……” 在陈雪柔心里，失去了第一次，虽然她原谅了赵雨强，但是她始终没有原谅自己，尤其是想起自己的母亲，那种伤心便无法抑制。 王如如安慰道：“雪柔，你心里不要多想，虽然失身了，但只有一次，不能说从此以后就是残花败柳了，只要我们洁身自爱，这真的不算什么的，雪柔。” 陈雪柔叹了一口气，“如如，你不用安慰我，女人这层膜，没了就是没了，哪怕只有一次，那也是没了，不过因此而带来的种种后果，我会面对的。” 王如如拍了拍陈雪柔的肩膀：“雪柔，以后你的事情我会管的，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放任，虽然你有你的选择，但我也很自责，要是我能多给你点建议，或许你就不会失去女人最美好的东西。不过，现在还来得及，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虽然木已成舟，但王如如还是尽力安慰陈雪柔，她相信，不管今天多难，到了明天，都只不过是个故事而已。 正在这时，陈雪柔的短信铃声又响了，因为过于伤心，她竟然忘记改换铃声，她听得，这是就是赵雨强发来的。王如如也知道这一点。 陈雪柔犹豫要不要看信息，王如如让她把手机给她，打开信息一看：“雪柔，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感谢你留给我许多美好的记忆。过几天我实习就结束了，我要返回学校准备毕业论文，到时候我把她带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就当是散伙饭吧！” 看了短信，王如如纳闷了，她怀疑赵雨强平时是不是用大脑在思考？分手了就是分手了，还做什么朋友？从此断地干干净净，两个人才能拥抱属于自己的生活，恋人毕竟有过那么多曾经，做不了朋友！ 要说到一起吃饭的问题，王如如不仅搞笑，还是他在有意羞辱陈雪柔，你分手了，带着自己新女朋友回学校，还要和原来的女朋友一起吃饭？给谁谁能受得了？这不是赤裸裸的侮辱吗？ 王如如本想将短信内容说给她听，但转念一想，这一刻，最需要的就是你决绝，但陈雪柔可能还会犹豫，她便问道：“雪柔，短信的内容你想不想知道？” 王如如本想得到“不想知道”的回答，可陈雪柔却异常冷静地说道：“既然已经放下，就没什么好回避的，你说吧！” 虽然有些诧异，但王如如觉得，陈雪柔想得也对，她便将短信内容说了一遍，然后问她是什么打算？ 陈雪柔不假思索地说道：“其实我正准备删除所有联系方式，留言，所有的……我想让任何关于我和他之间的片片段段都不要出现在我以后的生活中，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像这流失的时光一样，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时间，做好该做的事情。” 陈雪柔让王如如给他回复这最后一条短信，因为她觉得，要做到决绝，王如如一定比她在行。王如如想了想，便回复道：“赵雨强，我祝福你拥抱新的幸福，但我也想告诉你，我们之间永远地成为了过去，从现在起，从此刻起，我们什么都不是，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再见。” 见对方接收了，陈如如便建议到：“雪柔，你还愣在床上干什么？起来干活吧？” “干活啊？” “是啊，该删的删掉，该扔的扔掉，免得以后睹物思人。” 陈雪柔下了床，打开了自己的衣柜。王如如让她电脑打开，她帮着删除微博微信及空间的评论、留言和照片。 当整理起自己的衣服，陈雪柔这才发现，她们自从恋爱以来，她没有添置过几件新衣服，仅有的几件，都是自己买的地摊货。赵雨强送给她的，除了一朵早已经干成标本的玫瑰花，就是一本书，此外别无他物。 这样的一个男人，陈雪柔似乎都要责问自己，你跟他在一起，到底留恋他的什么？是温柔体贴？是安全感？是花不完的钱？是幸福的时光？ 好像都不是。之前被他的阴谋感动过，后来，她只是想自己这辈子只有一个男人，这种隐约的心理，让她一度克制着自己。现在回过头来整理物品，才发现，他们之间关于爱的印记，真是少的可怜，可怜地人欲哭无泪了。 王如如对她的私人事情一直没怎么过问，她知道陈雪柔节俭，没有给自己买过几件好衣服。不过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陈雪柔曾给自己声称“有几件衣服是男朋友买给她的”，虽然看了衣服后，王如如好一顿戏谑，都是些不起眼的地摊货，但总算男朋友还有点良心。难道，陈雪柔舍不得扔掉？ 见她没有整理出一件要扔掉的衣服，怀疑她可能还是放不下，便问道：“你整理出来的衣服呢？” 陈雪柔有些自嘲：“如如，我整理完了，但没有他给我买的衣服，以前我给你说他给我买过衣服，那是我骗你和莫兰的。” 王如如本想着找一家福利院的地址，将整理出来要扔掉的衣服寄过去，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不过她心里还是埋怨，赵雨强竟然没有给她买过一件衣服，这说出去，给谁谁都不信。毕竟断断续续有过近两年的时光…… 那朵已经干了的玫瑰花王如如却是知道的，它一直被陈雪柔收藏在自己的一个礼品盒里，王如如不等她开口，便将礼品盒找出来，看都不用看，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紧接着问道：“他还送过你什么吗？” “还有一本书，《半是孽缘半是仇》。” 这是一本小说，王如如也读过，大概内容是讲两个相爱的人成了情侣后发现自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他们真的很爱对方，决定放弃一切，到国外隐居，结婚生子，最终和家里人反目成仇的故事。 王如如不知道这是赵雨强送给她的，这本书，一直放在陈雪柔的枕头底下。王如如将书找出来递给陈雪柔，“雪柔，你要是真的放下了，就将书一页页撕碎，把你们的过去一页页撕碎，扔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