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纵使长命无绝衰 风,扬起白如云羽的窗帘。露台上一男一女对坐着,女人似乎很惊讶,对坐的男子点了点头,冷冷地睨着女人。夕阳落下的一刹那,玫瑰红的光辉笼罩了男子的周身。男子冷冷地起身。风,似乎有了灵魂,轻轻地卷起男子的长发,如雪!女人赞赏的看着男子的背影,轻掀起的朱唇,缓缓的说:“你相信吗,命运?”男子似有若无的伸出手,风不动了。“真的很奇妙!”女人似是在回忆,径自说着:“当你想抓紧他的时候,你才发现,自己的力量很单薄。如果,你决定放弃的时候,你又会发现,原来他已经属于你了。可是,命运似是与你作对,并不是你想放弃就能够放弃的。人世间有许多的无奈,所以,我放弃一切,除了他,也只剩他!““所以,你选择牺牲我?”男子讥讽地说。“因为,你是最适合的。”“适合什么,被利用?”“不!命中注定,你将继承血族。”“凭什么认为我会任人摆布?”“不是摆布。”女子矫正道。“好吧!”“那么,又是什么让你找到我?”“血统!”女人扬起一抹瑰丽的笑,如洞悉了未来。却魔魅地引人沉沦。男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女人,在转身的瞬间,女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容?在月光下,圣洁如天使?不,俊美如神祗?不,那邪魅的气质,在神圣的被,突然间的释出,会在瞬息夺去人的呼吸。而与生具来的霸气,是王者的力量。强悍的可以压弯最坚强的男人的脊梁!“皇族的血统?!”女人讷讷的呢喃,“今天,就在此刻,我无比的坚信!”“你有我这即将逝去的王者所没有的。”“如果我不同意呢?”“不,你会同意!”“你确定?”“为了你爱的人呢?”“她死了!”男子转身,风又起,无比得悲伤!女人很无奈的看着男子扬起的长发。月光下,泛着水蓝色的光华。曾几何时,她也经历了千百年的苦恋与挣扎?可惜,她无力改变什么!那段如水的岁月——寂寞如海。再一次回想,依然惊醒在午夜梦回。痛得无法呼吸!男人的爱不同于女人。对于生命无法停止,红颜不会老去的人——女人,男人也会厌倦吧?历经了各种社会体制,男人怎么会专一?专一?似乎不曾存在于男人的字典里。女人讥讽的笑了。更何况是非我族类,必得而诛之!女人是感情的动物,既然不能停止这份悲哀,那么,就魂飞烟灭吧!不再日日夜夜的煎熬,不再生生世世的寻找。一切都会随着两缕轻烟,成为虚幻,不再痛了!“可以找到她呢?”女人诡异地说,“人都是有前世今生的。如果,你爱的是她的灵魂!”“你确定?”男子锐利的眼看着女人的眼睛,没有忽视女人那一闪而过的诡异眼神。“但是,你愿意成为我的继承人吗?”女人靠向椅背,仰起娇好的面容。看向天际,一颗颗如钻的星子,耀耀发辉。“不是利用,也不是牺牲,是自愿!”女人补充的说道。“我是商人,你认为我回单凭你的几句巧言辞令,就相信你吗?”男子冷笑道,“更何况在不知道是否有利可图的情况下。而一切真的如你所说,自此之后,可真的是无处可寻了呢?!”“你的顾虑不可否认!”女人站起身,栗色的长发如波浪般泻了下来。华贵的洋装,衬托出玲珑的曲线。“但是,如果你真的确定,你爱她的程度可以让你为她承受日月同寿的寂寞,你又为什么不赌一赌?”女人出语激道。“我不是赌徒!”男子冷冷的说。“是吗?”女人几不可闻的冷哼。“诚如你所说,我如果爱的是她的灵魂。”男子微微皱起眉峰,扬起薄唇,没有任何起伏的说。“哦?即使她的再生,不再记得你,不再爱你?你能否忍受这种挫败?”很显然的是,不能。女人很好心情的在心里说:因为,你太强悍,太有自信!“我不会染那种情况出现!”女人的话,令男子不越的反驳回去。“当然!”女人笑得很悲伤,轻轻的说:“你还可以穿越时空之门,去寻找她的前世,前世的前世。如果你的力量凌驾于我之上,你甚至可以主宰这个世界!”而你一定可以。因为你是血族的祖先再生,神最钟爱的幼子,被赦免了贫穷与饥谨,只除了情劫!千年情劫过后,或者是与天地齐寿,日月同辉,或者是再次堕入生死轮回。女人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祝你好运了!”女人顽皮的眨了眨眼睛,笑着转身,走入黑暗之中,风中传来一句讪笑,“LUCKYDOG!”然后是一句很严肃的“当你准备接受我的提议的时候,我会再来的!”男子走进房间,将夜风阻隔在了玻璃门外。“少爷!”“今晚的行程!”“是!”老管家恭谨的汇报道:“八点,您将要出席华东科技的晚宴,建国华东科技的总裁大约九点。您还将要出席一场记者招待会。如果您愿意,在十点钟,就可以结束今晚的日程!”老管家简明扼要的说完,小心的注意着男子的脸色。“备车吧!”“请您稍等!”老管家在男子的注视下,轻轻的说。待到老管家走远,男子才疲惫的靠进了椅背,稍微的合上利眸,低低的诅咒道,“该死的记者招待会!”“SHIT!”“少爷,到了。”汽车停在了暗黑的城堡前,对讲机里传来尽职尽责的汇报声。暗黑的铁门向两边轻轻滑开,汽车依然在单行道上急速行驶着,在寂静的夜里,昏黄的路灯向后快速退去,让人无从追忆。“你是谁?“女孩一头撞进少年的胸怀。扬起因为奔跑而微微泛红的小脸,气恼的问。少年冷冷地推开一身破旧的女孩儿,嫌恶的转过头,向前走去。“喂!臭小子,你挡了本姑娘的路,难道想一声不响的算了吗?”女孩儿跺脚大叫。“你多大了?”少年回过头,眼中一闪而过的是讥讽的笑。“什么?”女孩儿惊讶的问。“你多大了?”少年扬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捉弄。“要你管!”女孩儿回过神来,气急败坏的大喊。“笨蛋!”少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你……你这个混蛋!”女孩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少年的鼻子,气结的大骂道。少年的眼神一冷,锐利的射向女孩儿。“哼!”女孩儿得意的冷哼,道:“怎么,不服气?那就单挑呀!””看向少年的眼中尽是嘲弄。“凭你?”少年冷笑,道:“不配!”“呵!凭我西园的老大,还论不到你在这里说大话!”女孩儿不服气的回嘴。“是吗?”少年好笑的看着被自己气到挑脚的小女孩儿,低低地笑出了声,温柔地问:“丫头,你到底多大呢?”“呃……”女孩儿呆楞楞地看着少年。讷讷的回答,道:“十岁!”“呵!”少年冷笑道:“倔强的丫头!”“你……你说谁是丫头?”女孩儿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就听到少年最后的评语,立刻不服气的顶回去。“你又比人家大多少?死小子!”“你如果想知道,就嫁给我吧!”“你少臭美了,要我西园的老大嫁给你,等下辈子吧!”“那就下辈子吧!”男子悲伤的笑,轻轻的抚摩着相框中的丽人。大雨过后的清晨,公园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竹椅上,却蜷缩着一个人影,显得格外突兀。少年举步要离开的脚步,在如受伤的动物般呜咽声中,又停了下来。然后是断断续续的哭声。“怎么是你?”少年在看清楚之后,惊讶的问。那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破旧的衣服,没有换过。“你……你是谁?”女孩儿抬起挂满泪痕的脸问。“你不记得我了?”少年有些不敢置信的说。“我该认识你吗?”“你……”少年深深的突出一口气,才放轻了语气问:“你怎么在这里哭?”“哇——”女孩儿趴到少年的怀里,放声大哭。“乖,别哭了!”少年尴尬的拍扶着女孩儿的背,僵硬的哄道。哪知道,女孩儿越哭越凶。少年急得一把捂住女孩儿的嘴,恐吓道:“不许哭!”“呜——呜——”女孩儿蹩得满脸通红,又是挣扎,又是拍打少年,少年才松开女孩儿。“你想谋杀吗?”女孩儿气呼呼的瞪着少年。“谁……谁……谁让你哭个没完!”“你不会哄哄人家啊?”少年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冷冷的说:“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哄你?”“你……你不是我的谁,那你过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你少得意!”女孩儿气臌臌的说。“是有怎么样?”“你这个烂人,给我滚!”没说完,女孩儿一脚踢向少年的胫骨。“你有完没完?”少年冷冷的瞪着女孩儿。“你……你这个臭家伙,死小子!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女孩儿气弱的看着少年。“哦?”少年怒极反笑。“我……我可是西园的前任老大!”“哦?”“你那是什么语气?”“这么说你是为了这个在这里哭?”“用不着你管!”“可是我还就管定了!”“你以为你是谁?”“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来是我的了!”少年看着女孩儿稚气的小脸。“呵!”女孩儿霸道的说:“我可是西园的老大,怎么是你的,要是,也只能是你成为我的!”少年轻轻的笑了,叹息道:“好啊!”终于不哭了。温柔的阳光,轻柔的照耀着少年,银白色的长发泛着一片金黄。雪白色的衬衣,淡紫色的长裤,温柔的饱起一身狼狈的女孩儿。“喂!你干嘛抱着我?”“因为,你从现在开始是我的了!”少年加重了力道,以防止女孩儿的挣脱。“错!你是我的!”女孩儿停止了挣扎。气弱的说:“那么,你是我的奴隶了!”说完,两条胳膊缠上少年的脖子。“想我西园的老大可是很厉害的,小心我揍你!”说着,不忘空出一只手,轻捏成拳形,在空中飞舞着。“你叫什么名字?”“咳!”女孩儿的脸红了红,喃喃的说,“叫什么名字很重要吗?不管了,就算本小姐没有名字又如何?”女孩儿抬起晶亮的眸子,看向少年,大声的说:“我吗?你就叫我西园的老大吧,要么就叫我老大!”“你不觉得这个样子很威风?”少年走到路边的火红色跑车旁,将女孩儿放了进去。“喂喂!你要带我去哪?”女孩+站到座椅上,准备跳下去。少年迅速的绕过驾驶座,把女孩儿抱了下来,扣好安全带,揉了揉女孩儿乱蓬蓬的头发,说:“乖乖的!”“靠!你以为我是小猫,小狗吗?竟然敢让西园的老大‘乖乖的’?”女孩儿大叫着,却稍显得底气不足。少年回过头来,看到困窘的解着安全带,却怎么也解不开的女孩儿,少年无声的笑了。男子打开电脑,浏览着每一张照片,那是从相识到……“墨?”“恩?”少年看着有些局促的女孩儿。“那个……你真的住在这里吗?”“你也住在这里!”“可是……可是……”女孩儿绞着手指,不安的看着两边的佣人,小小声的说:“我不要你了,你送我回去!”少年拉开女孩儿绞在一起的小手,轻轻地在女孩儿耳边说:“来不及了!”“什么?”女孩儿紧张的问。“你是我的!”少年抱起女孩儿,不大不小的声音,足以让在场的人都能够听见。男子如鹰般的利眸,闪过势在必得的坚定,轻轻地吐出“你是我的”四个字。“纵使长命无绝衰!”白色的窗帘,轻轻地扬起,如雪、如梦。叶风,通过落地窗,无声无息地溜进房间,微凉!“你真的决定了吗?”露台上的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子颔首,轻轻掀起的唇角,讥讽地说:“如果机会只有一次的话,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来了,不是吗?”你变了,也许,这样才是真正的你,女人在心里叹道。“那就开始吧!”“用尽我血族之血,每日每夜,四季交替,透过时间与空间的夹隙,走进无边的梦里,沉沦——助我王重生,直至天地合一——”风停。夜,悄然而来,又悄然而逝。 第二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桃花盛开的三月,谁在树下流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一身如雪白衣的男子负手而立。那温文儒雅的气质,衬托出男子的俊朗非凡。“喂!树下的穷书生,我认识你吗?”婆娑的树影,在风中摇动,似是翩翩起舞的少女。动静之间传来阵阵花香。“小妖精,你怎知我是穷书生?”男子似真似假,见惯不怪的笑道。幽雅的打开折扇,将花香送到鼻间。“哼?”少女冷哼一声,不悦的说:“凭本仙的修行,怎不知你是又臭又硬,只会扰人清梦,坏人修行的酸儒?”“小妖精,此话怎讲?难道我与你有仇?”男子合起纸扇,绕着桃花树转了几圈,啧啧地问道。“哼!梁子早八百年就结定了!”“哦?”“你那是什么语气?”“呵!”男子轻笑道,“小妖精,你这话可是不对吆!早八百年结定了,不是还没结成?”“哼,早知道你不会认账,不过,与你说了,你也不会懂!”“迂腐可笑,老古董!呆瓜,傻瓜,二愣子!石头,木头……”一个桃红色衣裙的少女在树上晃动着双腿,烦躁的撕扯着片片桃花叶。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湿濡了美眸。风过如咽,再难寻觅佳人踪迹。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硕人*卫风冰冷的雪呀,圣洁的雪!那耸入云间的昆仑之颠,真的能让人的灵魂得到净化吗?即便是在那雪中日日夜夜的沐浴,经受风雪的洗礼。“苍天啊!我乞求你,以我的自由起誓……”那是怎样的日子,没有人知道,只除了冷冷地看着红尘俗世的仙。那个同天地同寿的冷漠之神。他就是驻守昆仑山的三大天神之一,自冰雪封山以来,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雪花,如森冷地刀刃,切入肌肤。风,似看不惯世人多情的利箭,急驰。在积雪千年的昆仑山脚下,那个依稀看得出是个风流俊俏人物的男子,现在,一脸凄绝地仰天急呼。风雪却不曾为任何人停止。冰冷?血液凝结后,爱恋可否麻木?“你站在昆仑之颠,你俯瞰着大好河山,你的目的是什么?”冰一样的气息,匍匐在雪地上的男子竟然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的温暖。“大好河山?”男子呢喃。然后坚定的苦笑,道:“不,再高的地位,再大的权利,之与我又有何用?倘若,世间没有了我的爱人,那么,谁与我晨前命对朝霞?我又如何耐得这高处不胜寒的寂寞?”“生命之所以美丽,是曾经那份甜蜜。”男子凄凉的笑里,充斥了无尽的追忆。“如果可以放弃,我会!”温柔的语气,似是在诉说着梦中的美丽。“但是,我不能,我不能放弃这一生一世的甜蜜。那么,就让我带着回忆,在这昆仑之颠,经受日月的洗礼。纵使——是一千年,一万年的煎熬——”那桃花飞舞的时节,与这里的雪重叠。那落花中翩翩起舞的少女,你可好?那低腰转身是的美目盼兮。那一扬一落的宽广水袖。曾几何时,曾几何时,日日夜夜在眼前交替?“你不后悔?”风停。宁静的学依然飘洒,只是多了一分温柔。“至死不渝!”似是在诉说着山盟海誓的语调,温柔的融化了雪。“你真的不后悔吗?”当冰雪渐渐覆盖了男子的身体,风又起。却如母亲的手,抚去雪人身上多余的棱角。曾经,由于一个女子的痴情化成一座忘夫石,此时,昆仑之颠,又一次……唉——悠悠一声长叹。“一百年化作雪之肌肤,一百年炼就冰之筋骨。命运之轮回,重新开启。千年之后……但看造化——”时光蹉跎,岁月悠悠。江水流。千古佳话,美女爱英雄。天外飞仙,花酒一壶话桑麻。青丝飘落,一地的逶迤,如同逝去的花瓣,离开花朵以后,黯然淡去,失了心,失了神。一袭艳红嫁衣的女子,绝望地跪在青灯古佛前,美丽的芳容,只有一抹牵强的笑。含泪秋瞳平静的似一谈波澜不兴的千年古井,深远,幽静的令人心痛!“对不住,我不能娶你!”女子动人的容颜,由娇羞的笑,变得楚楚可怜。望向那双俊朗的男眸,曾经的温文儒雅,此刻都被一片冰冷无情所取代。“驸马?”“驸马?”男子冷笑一声,“一辈子都作你地附属品吗?天下的人如何艳羡,都与我萧童无关。而我萧童就算是抗旨不遵,也不会娶你这种娇纵刁蛮的公主。今天,如若公主不收回成命,那就等着替萧某收尸吧!”“驸马,你……你明知本宫不是……”“不用说了,我萧童不会娶你,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依然!”如云般飘逸的男子,温和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冷然。让御花园的百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萧童,你好大的胆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痛,斥责道:“亏你还是状元郎,圣旨启能说收回就收回的,你又将我圣上置之何地?”“公主严重了!”“哼!”女子冷哼着起身,一抖袍袖:“既然是圣上赐婚,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就等着作本宫的驸马吧!”虽然难掩心痛,却不能舍弃那贵为皇族的骄傲。如血的红,结成一团团花簇。大红双喜字贴满门扉,窗户。桌案上静静流泪的龙凤喜烛,燃尽了最后的一滴泪花。未曾动过的喜宴,未曾动过的合欢酒,未曾掀起的红盖头,未曾落下的百子千孙帷幕……东方的天幕已泛白。“你尘缘未了!”青布僧衣的女尼,掀起沉重的眼睑,看着跪在佛前蒲团之上的,陷入沉思的女子。那一身惹眼的红啊——那一头的凤簪玉钗,那满目的哀戚,那一脸的倔强,和那一身的骄傲。唉——那浑然天成的尊贵!“我意已决!”“那么,就带发修行吧。”老尼暗叹。“请师父为弟子剃度!”平缓的语调,那是不允抗拒的命令。“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发断了,可再生;心碎了,可否再愈合?雪花如利刃般,镂刻着积累千年万年的山峦,使它更加神圣、庄严!如水晶般晶莹的冰洞,传出“叮咚、叮咚——”的水滴声,冷冷清清。那一泉清泓中间,盘坐着一个晶雕玉砌的人儿,及腰长发,散披着,如云似雪的白衣,更突显难玉般的肌肤。只是,那人一动不动,似是了无生气,没了生机,只余一副空皮囊。“童?你叫童?”先是不敢置信,然后是放肆的大笑。“啧啧!”男子拢起折扇,羞赧地道:“小妖精就是小妖精,到底是没有嫦娥仙子的优雅气质!”“哼!你又知道了?”少女冷哼,“少瞧不起人了,你几时又见过嫦娥姐姐?”“这你就不用管了!”“吹牛皮!”“小妖精,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谁吃那玩意儿?”“你呀!”“你……”少女气结地说,“你又知道了,既然你这么了不起,怎么不见你去考个状元回来?”“考不上,可别说本仙瞧不起你!”“哦?”男子朗笑,道:“你不是一向都看不起我?”“那你到是让本仙瞧得起你一回。”“好!”男子敛目,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为什么要依你?”“不敢就算了!”明知是激将法,可是这招偏偏百试不厌。“谁说的?”少女气呼呼的说:“如果你考不上就给本仙作牛作马一辈子!”“这么舍不得我呀?”男子轻笑,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娶你回家做老婆吧!”“你少不要脸!”不知是羞是气,少女的粉颊染上两抹红霞。“输赢还不知道,你少得意!”男子笑得似一只狐狸,看着猎物走进陷阱,尤不自知。桃花飞舞成旋,转眼,少女就不见了踪迹,只余树下负手而立的男子,和那一树的桃花香气,萦绕在鼻间、指间、衣袂间,经久不散。“动了情的桃花仙!”风中似乎有轻轻的低叹。“桃化仙,你可知罪?”“我?”“你私自下凡,本宫罚你看守蟠桃园,你不知悔改,动了凡心,念你年少,去吧——”当七彩光华散尽,风中幽幽传来一生长叹。“去到红尘再历练千年,千年之后,三生情灭,重登天庭,掌百花之灵——”桃花落尽,空留香。雨过无痕,只剩一抹虹。千年情劫,三生石上,佛前求得一世情。情动,流年转;情灭,皆是梦。 第三章梦里不知身是客 八月十五,本该是月圆之夜,却被乌云遮去了月娘的娇羞。西昆仑山,自古以来就集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多有得道成仙者,更有归隐世外的高人雅士。“月象有异,必有妖孽魅行于世!”昆仑之殿,长年积雪,未曾消融。此刻,在这最接近天的地方,站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一身的如雪衣袂,不惹半点儿风尘。须发如雪,迎风而立。阴郁的天空飘起了雪花,似是在回应老者的自言自语。老者轻叹,喃喃的道:“是福不是祸,是祸夺不过。本是同根生,应是伊人来解铃。相克相生,因果报应!”雪依旧在下,纷纷扬扬,瓢瓢洒洒。似乎要埋起什么,也许是这句话。可是,雪还不够深,不够大,“咳!咳!”深夜的宫廷依旧灯火通明,轻轻传来的咳嗽声,在寂无人声的冷宫格外凄清。“娘娘?”苍老的声音,无法掩去其中的急切。“莫急,死不了的!”娇弱的女声安慰的笑道。“夜里风大,还是请您早些歇息吧!”一个老宫女打扮的人捧起一条披风,披在美丽如同九天仙子的女人身上,一边恭敬的说。“唉!”女子叹道,“奶娘,有劳您跟我受苦了!”“你这孩子,是说哪里话?不过是住了两天的冷宫,倒与我这老婆子生疏了?!”奶娘埋怨的扶这娇美的女子往内宫里走去。陈旧的宫廷,破旧的烛台,摇曳的灯火,映出一幕幕后宫的丑陋。也只有这里,只有这里呀,才能让惨烈得到片息的宁静!窗外的人如是的想着。那一身的明黄,实实在在地招显着世人艳羡的尊贵。黑夜呀,是无论如何也涂饰不了这个人身上的皇家天命,可又有谁在乎呢?黑夜呀,是如何也吞噬不了这个人身上的皇家天命。可是,这一刻,又有谁在乎呢?毕竟是高处不胜寒,只有真正拥有的人,才知道没有人温暖的寂寞。那背后胸前、袖口领间无处不在的龙,在这一刻,除去了威风,也不过是张牙舞爪,犹如不听话的孩子般任性。“皇上?”“回去吧!”皇上在随侍的护卫出声的同时转过了身,声音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不进去吗?”“昨日,太医来给娘娘看疹,发现娘娘是喜脉。不知皇上意下如何?”也只有皇上身旁这位如影随形的带刀侍卫,才敢质问当今的天子。“找个理由放出来?”皇上皱起了英挺的眉,摇了摇头。显然是行不通的。“朕这一生,最爱的人是云儿,最对不起的也是她。”皇上用平缓的语调说。“全天下,恐只有卿最懂我!”现在的皇上没有用“朕”这个字眼。因为,普天之下,要称为“朋友”,担得起这两个字的,也只有眼前的侍卫冰无情了!与皇帝情同手足,不!胜过手足。毕竟,无情莫过帝王家。而能够由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更要无情,也只有断却了一切情思之后,才能成为人上人。无情,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这位皇上如何成为天下的王。却也只有他的忠诚,才能稍稍弥补一下这位人中之龙内心的伤痛与寂寥。“朕没有得到的平凡,希望云儿和朕的孩子能够如愿以偿!”皇上看向彬无情,眼中有恳求,意味着什么?彬无情自是知道。只见冰无情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友善的笑容。似乎很淡。他点点头,安慰的说:“娘娘会幸福的!”皇上见了,也笑道:“是呀!只要远离了这权利与欲望构建的无边黑暗,谁都会幸福吧!”那笑里有太多的忧伤和苦涩。“原来,我在成为一国之君的那一天,就失去了幸福的权利了呢?!”最后的这一句话,好象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个一旁的人听。过了半晌,才又听那个至高无上的人说:“难怪当初谨德大皇姑去世时发狠的说,‘只愿生生世世不为天家人’!”似是轻叹的语调,对于武功修为皆为上乘的冰无情,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君一臣就在这冷洌的寒夜,站在御花园的假山旁,各自陷入了那段回忆。“长公主——”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却也是最令人难以忘怀的午后呢!年幼的皇子们都在上书房听新加封的新科状元,太子太傅讲学。也只有当时不得宠的十皇子与冰无情四处游逛,来到谨德长公主的寝宫前。就在那个冬天的午后,一切都不寻常了。似乎在沿着某一条无形的轨迹运行。阳光和着雪后的清香,走在青石子铺砌的路上,显得心情格外舒畅。忽然传来宫女、太监的惊叫,将午后的平静永远的打破,分毫不剩!当年幼的十皇子由于好奇,拉着冰无情冲进长公主的寝殿,那一刻都停格在那个永恒的瞬间,动也不动了。谨德长公主呀——那个无比崇高的名字,那个尊贵非凡的女子,那个如九天玄女一般的人呀!胸口插了一柄雕刻精美的刀,那样冰冷的东西,插在那里,却奇异的不显突兀。是因为那个女子怀里躺着的人吧!是为了他,一定是的!因为,那个人是长公主的青梅竹马。此刻,他正温柔的笑着,那么幸福的笑,显得一切都是多余的。诊视的眼神,好像在看着世间最珍贵的珠宝。男子身上也有一柄短刀,同长公主一样。看来,两个人是预定好的。因为什么?是为了当今皇上要将谨德长公主送去和番了。哈哈——多么的讽刺?万千精兵对付不了的敌人,百万雄师抵御不了的十万铁骑,竟然要一个女子的一生来换取?谁会相信呢?这就是政治!所谓天朝上国的长公主啊,竟然成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血,汩汩的流着。周围哭做一团的宫女太监,难道不该大笑吗?却没有一个人敢呀!胆小如老鼠的东西,在担心什么呢?你们的性命?呵,谁稀罕!?那如同凤仙花一样的红啊——+!如同玫瑰的硬刺一般,刺痛了十皇子的眼睛,泪水就那么一直流,一直一直地流了下来,似乎没有尽头。而在旁边的冰无情咽了咽唾沫,似乎是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纽过头,看向十皇子。“你别哭了!”冰无情轻轻地扯了扯十皇子的袖子。说:“那是你姑姑,你不救他们吗?”“还救什么救?你不会自己看吗?”年幼的皇子没好气的瞪着不到自己肩膀的冰无情,眼泪凝结在了脸上,说:“人流了那么多的血,还能活,才有鬼!”两个孩子,就在这里吵起来。直到那一声轻轻地诅咒!“只愿生生世世不为天家人!!!”荆德长公主缓缓读说完,似乎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所有的勇气,饱着心爱的男人含笑九泉。那最后的话语没有了尊贵,只有无比的坚定和温柔之后的满足。“母后说,只要有了权利,才不会任由别人来摆布你的人生。所以,那之后,可我变得不再是我,不再是不得宠的十皇子。成了刀!成了剑!成了魔!直至遇见了云儿,我才又活了过来。”皇上从记忆的长河中渐渐回神。看着东方的天际有一丝曙光乍现,才说:“可是,权倾天下的那一刻,为什么,依然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呢?”这就是宿命吗?由于时间关“啊……啊……”传遍冷宫的嘶喊,令守在宫外的皇上急得团团转。只因为,里面是他心爱的女子在为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虽然后工佳丽三千,皇子和公主如云。却只有这个将要出生的孩子,才识他心心念念的呀!没有人知道,不!不会让那个人知道,那是他与心爱的女子相爱的证明,爱的结晶就要来临了。只有这一个孩子的出生,无论他是男是女,他都回给他全世界的爱,和满满的幸福。“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当一声“呱呱”地啼哭声响起,奶娘双手托起一个婴孩儿,兴奋地说道:“是个女孩儿,一个美丽的女孩儿!”只见,一国之君,缓缓地抱过女婴,难掩激动地说着什么。天空中出现了一条七彩霓虹!一夜之间,御花园的桃花开了。那一年,桃花开得特别旺盛。弥漫在大街小巷,山野田埂的尽是桃花香。那是一个冷洌寒冬之后的惊喜。人们都激动地传说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瑞雪兆丰年!——天降奇才!最多的传言是桃花仙子触犯天条,被贬下凡间,历练千年! 第四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桃兮桃兮,灼灼其化。桃兮桃兮,艳若朝霞。明媚的清晨,微风徐徐,拂起落花无数。“虹小姐——”“虹小姐,你…呃…你?……”侍女抬起头,似乎受到了惊吓,睁大了明眸,结结巴巴的发出几个单音。只见,一双雪白的裸足,悠闲的在半空晃着。“什么事?”“虹小姐,您要不要先下来?”侍女震惊不已地问着眼前的少女。很显然,这是一个白痴的问题。像现在——“唉——”不远处的曲径上走来一人。叹息道:“若蓝,你可能不知道,虹小姐是雪府的主子,任何举动,你都不该置疑!”“无优姐?”“还不明白吗?”“明白了!”“冰姐姐,什么是任何举动?”树上的人自以为是的探出大半个身子,露出如花的娇容,好奇的问。那么天真的笑,让见到的人都会忍不住认为误闯了仙境,惊扰了桃花仙子。又会认为这是误落人间的精灵,在那艳艳桃花两相映的情况之下,自然不需要任何理由。“你先下去吧!”吩咐完了叫若蓝的侍女,又是一声轻叹。只留下冰无优与树上的少女。冰无优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就像江南三月的水。“冰姐姐为何要叹息?难道是虹儿做错了事情?”树上的少女娇俏的脸上满是委屈。冰无优深思了片刻,才终于没能给出正确的解释。咳咳!面对一个可怜兮兮地小掀,请问,谁能够真的说出苛刻的话,没有人忍心去伤害这个纯真的少女吧。所以……“我想小姐大概是忘了,今天,西席要教导您的琴艺。”冰无优无奈的叹息,语气里却无半点儿的责备。小姐太迷糊了,可是,有谁能说这不是大智若愚?冰无优心想。“可是,可是我……我不想上课耶?”少女可怜兮兮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想往。“可以,如果,虹小姐能够弹出一曲完整的曲子,我想,西席是不会不同意小姐的提议。”可那有可能吗?怀疑!冰无优奇怪的想,为什么虹小姐弹奏的曲调很奇怪?却不难听,指示有一点儿刻意被遗忘可悲伤?“上次,上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少女控诉的说,“结果,还不是不许出府?”虹小姐,如果你的曲调永远只有那一首,恐怕……咽下到了唇边的叹息,冰无优想:就算是我允许了,也得那个人同意呀!———————————————分界线—————————————————雪氏一族,是大厚王朝的传奇。没有人知道这个家族的来历,这个雪氏主子的由来是传说。不知道何以让雪氏的府邸气势恢弘,放眼整个皇城,哪一家的王后将相能够与之匹敌?只除了禁城。那是大约十五年前的事了。一个令人难忘的冬天过后,响晴的天,竟然出现可一道霓虹。七彩的云彩,人们深信,那就是祥瑞。隔日,雪府就开始筹建,并且很快的破土动工。雪氏历经一年,网罗了整个王朝的能人贤士。在雪氏一族入主那里的一天,雪家一夜之间,名满天下。大厚王朝的经济命脉俨然被雪家主子握在了手里。未曾露面的雪家家主就是与天子齐名的地下皇帝。只处理见过雪家家主的少数人,没有人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非议。可是,谁会在意呢?没有人澄清的情况下,流言不再是流言,蜚语升华成了神话。雪家家主的性别,没有人怀疑。而年龄,有人认为是垂垂老矣,有人认为是风流翩翩的少年,有人认为是正直壮年。雪氏家主对于人们的吸引,不!更应该说是女子对这个传奇的向往,犹如对那幽幽深宫,令所有的梦里都充满了浪漫的色彩。仿佛那样就可以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从此,飞上枝头当凤凰,平步青云,享受无尽的奢华,让人不敢仰望。可是,皇帝从来不专宠哪一宫的妃子,就算是后宫之主——天下之母,、又如何?秀女年年选,却没有几个能够得到那颗高贵的心。又有谁能够耐得住那后宫的寂寞?钟将化做深深庭院里的荒草,自灭自生。要么,就是那后宫的厉鬼,权术的殉葬品。而雪氏家主无疑是众家王侯贵胄之女高攀的不二人选。尽管是一介草芥。毕竟,没有人传言雪家家主三妻四妾,也没有婚配的女子,怎么不会是一个专情的男子?如果还不曾流连烟花之地,出入风月场所。答案很多种,惟独没有人猜想雪氏家主是个年月二八的小女娃。就是现在坐在逃花树上的少女——雪虹霓。“皇上?”深夜的雪家,一声压抑的惊呼过后,是“悉悉”地衣料摩擦的声音。“朕说过,雪家不是禁宫,不需要行什么大礼!”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淡笑着说,。“礼数不可少。”平平缓缓地语调,施礼的人起身,正是那个叫做冰无优的女子。“今天,虹儿去了御桃苑?”皇上无奈的问。“是!”冰无优再次跪地俯身,说:“请皇上恕属下考虑不周,陷公主于险境。”“唉——”皇上轻叹。说,“无优,何不往好处想?也许,虹儿这丫头以后都不会再爬树了?”“谢皇上不罪之恩!”可是,这两个人都明白,这种可能的几率是不可能发生在雪虹霓身上的。几乎是在雪虹霓刚会走路就开始往树上爬了。“你先退下吧!”皇上摆了摆手,径自朝后院走。~~~~~~~~~~~~~~~~~~~~~~~~~~~~~~~~~~~~~~~~~~~~~~~~~~~~~~~~~~~~~~~~~夜风清冷。春夜依然冰寒一片。只有半开半合的桃花,在这寂冷的夜里摇曳,香甜地花气,在空气中流转。粼粼水波,映出汉白玉石桥的雕饰,亭台楼阁,水榭花轩,传来丝竹雅韵。雪府的忘忧阁,此时,一个少女正依偎着柔软的软塌,轻轻的抱怨。“呵!好痛!”轻笑声传来,一个十五、六岁大的丫鬟,放下正在吹奏的横笛,说:“虹小姐这回可吃到苦头了,看你下次还爬不爬树?”“仙笛?”“怎么了?”“你呀——”“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能不痛吗?我说你这几天,还是趴着睡觉吧!”叫仙笛的丫鬟见到来人,忙退了出去,来人无奈的说。“爹爹?“少女听见来人无奈的叹息,不依地说:“都十几天不见您了,怎的一见到虹儿就数落起虹儿?”“亏得虹儿念了您好几回!”“哈哈!”皇上坐在少女的榻边,糅了糅少女散开的秀发,说:“你若是以后都不爬树,爹爹会知道你有多么想爹爹!”“小气爹爹!”少女笑开了如花娇颜。轻轻地说:“爱爬树一定不是我的错,肯定是爹爹小时候也爱爬树。哼!”“小丫头,还敢回嘴?”“呵呵!谁让爹爹最疼虹儿?”皇上宠溺地拍了拍少女的头,似乎也忘记了天下君国。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一个慈祥的父亲!岁月回到刚刚饱过那个小小的女婴儿的时候,一转眼,都长大成了调皮的小机灵鬼了。那个粉红色,胖赌嘟的地小女娃,张着大大的水眸,好奇的看着自己,什么时候,也大到亭亭玉立?像!太像云儿了,却更多了一缕惹人的爱怜,必定又会伤透无数英雄才子的心呢?可那又有什么?“无优,查到了吗?”“皇上,没有任何线索。”“把御桃院封锁,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否则,格杀勿论!”果决的下着命令。只因为那个要用尽余生去疼宠的女孩子,那个誓言给她天下的幸福的父亲是至高无上的君王。“是!”“替朕保护好虹儿!“一朝地君,此刻用无比真诚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众人。转向苍天的视线,充斥了无尽的温柔,和无限的哀伤。夜,透漏出的冰冷,似乎在无声中化成了暖暖的风,温柔的包裹住了少女年少的梦! 第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凤凰山上梧桐栽,凤凰江中凤凰游。花开一季,红颜薄命不期。冰凉的雨,“滴滴哒哒”地落了一地,一池,一树,一屋脊。然后,雨停了。多么美?六月,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凤凰花又开,似是轻轻地叹息。“冰姐姐,你看,这是什么?”“冰姐姐!呵呵!!”“冰姐姐——”一声长长的呼唤,没有了下文。一个娇滴滴的少女,跌进了池塘里。“来人,快救小姐!”吵杂的声音连成一片。在池塘边高高低低地响起。——我不会浮水!——不要推我。——快!快呀!——抓住了!抓住了!——虹小姐!一片混乱之后,在那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时,一切都归于平静,那是什么人?“你是谁?”当雪虹霓被救起的那一刻,冰无优和在场的众人都戒备的看向抱着雪虹霓的那个俊美的男人。那是一个俊美中却隐隐越越透漏出邪魅的男子,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更显得诡异。“不重要,霓儿呛了水!”男子利落地上了岸,一身黑色绣金的衣装,滴水不沾。“你——”冰无优和一干侍卫上来后,惊讶的看着男子抱着雪虹霓走进忘忧阁。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只能鱼贯地将热汤,毛巾等送进忘忧阁。而忘忧阁里的男子正在脱下雪虹霓的衣裙。“住手!”冰无优一进来,就看到这种情景,连忙出声阻止的同时,一掌推向男子的背后,通过那一掌的劲风,才知道,这个柔柔如弱弱的女子,竟然有那么高深的武功修为。男子皱了皱眉头,却不予以躲闪。冰无优吃惊的盯着如黑夜般冰冷的眸,那么冷洌,似乎整个世界都被冻结在了那千年地寒潭之中。手,却停在男子身后一寸有余,分毫不能前进。被内力反噬的结果,让优雅的女子吐了一口血。“来人!”“呼啦”一声,忘忧阁内涌进了大批的侍卫,刀剑出鞘,蓄势待发。“请你远离我家小姐。”平板的声音,从那个温柔的女子口中,冰冷的吐出,隐含着杀机。一如那内力深厚的一掌所带给人的震撼。而在场的人,丝毫不显惊讶。男子冷笑,冷冷地道:“你们阻止的了我吗?”“如果是以生命为赌注呢?”冰无优的声音,透过内力,渗入众人的耳朵里。也透入了在场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看到你们的忠诚!”男子扬起优美的唇形,起身,说:“霓儿是我的宝贝,如果她有任何差池,你们就等着陪她下地狱!”冰冷犹如冻结的珠子,掷地有声。当众人再看向眼前的黑衣男子,却踪迹皆无。似乎不曾出现过这样的一个人。“咳……咳……”“虹小姐醒了,虹小姐醒了!”一个雀跃的声音,惊喜的说。“……冰姐姐?”少女睁开沉重的眼睑,如蝶似羽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看向床边,因为那个“虹小姐醒了”而围拢过来的一干众人。当看清楚了,才轻轻地唤道:“仙笛?”“小姐,你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仙笛担忧的询问因为呛咳,而脸色通红的雪虹霓。“仙笛,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就别担心了。”“虹小姐,不是我说你……”仙笛刚想说的话,就被雪虹霓给接了过去,“仙笛,我好困哦!”“你呀——”轻叹了一声,挥退了众侍女,门口只留下了两名侍卫,仙笛也跟着离开了。仲夏夜,依然有点儿冷。睡梦中的雪喉霓不安的皱起了秀眉。“小妖精,真的是你吗?”温柔地声音,透出了太多的信息。温暖的烛火,照亮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此刻,忘忧阁的主人,仿佛找到了温暖,向伸出手的男子怀里靠去,那是一只男性的手,宽大厚实,却也修长美好。在冰冷的夜里,这双手拥紧了怀中叫嚣的少女。可是,少女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想你如果把你的手拿开,她还会温暖一点儿!”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随着话尾的结束,忘忧阁里又多出了一个人。两个人互相打量着对方,似乎在评估着对手的分量。一个是白如云烟的雪色衣袂,飘飘欲仙。冰雪气质,有如神般清雅宁静。清澈透明的眼神,是那昆仑之颠的积雪——冷!另一个男子是黑色如夜的衣袍,剪裁得益。似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领边袖口,绣着金银交织而成的鸢尾花纹路。实在是诡异邪魅。白衣男子似乎是要看透这个邪魅的男人,忽而,放开了拥着少女的手。黑衣男子上前一步,隔开了白衣男子与少女间的距离。抱起了少女,以挡去深夜的寒意。雪虹霓终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安稳的睡去。微微扬起的唇角,似乎在告诉人们,她正沉浸在无边的美梦中。“你不该在这里!~”白衣男子清冷的嗓音响起,如冰一样寒彻心扉。似乎是要将对方冻结在那里。“与你无关!”黑衣男子以同样冰冷的语气对白衣男子说。风,穿不过窗棱。但是,黑衣男子的银色长发,却似乎有生命,在空中飘散,与少女的黑发相互纠缠。“你最好收起结界,她受不了你的冰寒!”黑衣男子,不悦的说。风扬起白色的衣袂,扬起白衣男子的黑色长发。如丝如绸。却显得无比的孤寂。“可不是吗?”白衣男子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黑衣男子将少女放进温暖的丝制锦被中。轻轻地在女孩儿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柔声说:“梦中有我,我的天使!”没有理会白衣男子的愤怒,黑衣男子径自坐在了床榻之上,守护着少女无忧的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明黄色的床帷丝幔,此刻。把景德殿虽然是深夜,却依然灯火通明。“无优?”披衣而坐的中年男子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正是冰无优。”单膝点地的女子,挺直了背脊,迎视着这个一朝君主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公主她昨天落水了!”“什么?”似乎是难以置信,手上端着的热茶就那么应声而落,清脆的声音,在夜里空旷的大殿,显得格外突兀。“落水?”过了半晌,皇上才从这刚达到的消息中恢复过来。疲惫的问:“虹儿她还好吧?”“公主并没有大碍,如果皇上是担心公主的凤体。”当冰无优说完,胸口涌上一股温热,腥甜的味道,那是血!冰无优的脸色变得苍白。“你先起来吧。朕要听你的解释!”“是!”冰无优没有推拒,一方面,她知道,这是君主对于臣子的命令;另一方面,这是作为一个帝王的温柔。而她也确实没有任何的理由去硬撑。被自己的内力反噬的太过严重,此时的她只是单膝点地,就无法抗御地下传来的寒冷。当她娓娓道来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时候,大殿里陷入片刻的沉静。“你说那个人是凭空出现?”“是!”“那么,上一次出现的那个人与这个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恕属下无能!”“唉——”咽下叹息,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替朕好好照顾她!”冰无优还想说什么,可是到了嘴边的话,终于没有说出口。又是一个无眠的夜,距离十六年之约,还有六个月,此刻,该不该去找他?一国之君又如何?十六年前无能为力的失去爱人,十六年之后的今天,也只能看着,无助的看着。权力?谨德姑姑如果权力能够带给你幸福,那么朕此刻多么想用这一切成全你的爱情?!是否,朕就不用背负江山社稷,与妻女游历山川,逍遥快话,安享晚年?云儿,如果是你,会如何保护我们的虹儿?朕真的不想让她也离开,一如当年的你。可是相见恨晚啊!相见恨晚!否则,朕会娶你,只娶你!“冰姐姐,昨天晚上,我梦见下雪了,好冷,好冷!”雪虹霓俏皮的说:“可是,雪地里却出现了一个好漂亮的哥哥。”可是,他怎么看都像那天出现在桃花林里的那个大坏蛋。“他很温柔呢!”但是,我却不能告诉冰姐姐,否则,他肯定得要从树上落下很多次。呵呵,那么好笑的画面,一想到,雪虹霓就忍不住的喜上眉梢。“那他长什么样子?”冰无优试探的问。“真好笑!”雪虹霓却所问非所答的说了三个字。冰无优没辙的摇了摇头。“后来,雪停了。出了太阳。”雪虹霓自顾自的说着瞎话。她才不会说出那个黑衣的男子从那个大坏蛋的手里解救了快被冻死的自己。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冷?真是,本以为找到了暖炉,结果是个大冰块。雪虹霓却知道,那两个男子同样是为了找寻她才来。正如多年以前,也有两个男子,为了她的母亲的性命,在漫天飞雪中,来到塞北荒郊野地,找寻一株千年雪莲。如果不是那样,也不会有现在的冰无优了呢!就在那时,奉命而去的冰无情救了冰无优,然后,皇上赐给她无优二字,希望她能够摆脱掉情劫。从此,她被冰无情收为义女,培养成为海臣宫的管事。 第六章 夜来不知风和雨 似花还是非花?千年之恋,都如梦中之梦。“小妖精,我要进京赶考了!”白衣儒雅的男子,温文一笑。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哼!不用急着回来给本仙当花童!”精灵般的少女在树上倒挂着,做了一个丑丑的鬼脸。“呵呵!小妖精还是用你的桃花缝嫁衣,等着哥哥回来娶你!”男子笑着爬上树,搂住少女,柔柔地说。“啧啧!人妖殊途,快滚开拉!”“乖乖的叫叫声好哥哥讨饶!”“哼哼!你才几岁!本仙怎么算也有千年道行,启是你能亵渎的?”“呵!那可不就是老妖精?”“你……”“怎样?”男子看着少女气结地俏摸样,追问道。“去死!”说着,漫天的花瓣,乱了眼,刮起的旋风却把男子摔下了树。而男子落下的那一刻,还紧紧地拥着少女。让她安然的落在他身上。“哎哟!”男子痛叫一声。“哈哈!”伴随着少女的娇笑,是一声幸灾乐祸的:“活该!”少女睁开男子的怀抱,衣袖翻转,男子就枕在了桃花花瓣铺成的花床上面。“小妖精娘子,你不给夫君揉揉也就罢了,怎么这么急着要过洞房花烛夜?”男子嬉笑着,两臂交叠的枕着。尽是一副无赖相。哪有半点儒雅可言?少女的粉脸,似娇似慎。风起,花飞,人不见。“小妖精,你的梦中可有我?”冰雪气质的男子幽幽的说。过了良久,才又缓缓地说:“小妖精,你的心中可还记得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真的是逃之遥遥呀——我的小夭,这是我给的名字,你可还记得?”白衣男子轻轻地触摸桃树的树干,似是爱抚。千年的桃花,千株树。千年的情丝,相思结成相思网,铺天盖地。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天不老,情不了——惟有等待,寻寻又觅觅!冰雕雪砌的洞穴,却不再寒冷。冰玉床上的人影,张开了眼。灵台一片清明。昆仑山呀,孤独寂静。却再也囚不住相思成灾的魂灵。“百年舍其筋,百年舍其骨,梦醒,终成神灵!”玉调般的人儿呀,竟然是男身!看来,这红尘自是有情痴,千年——化尽肉骨凡身!“小妖精,我等了你千年,我——等了你——千年啊!”男子寂寞如海的笑,是那么冷清,生生拧痛了听者的心。雪虹霓忽然惊醒,满颊满眼的都是泪。“霓儿。”轻轻地叹息,从屋子内响起。一双温暖的手,把雪虹霓轻拥进怀里,放在雪虹霓背后的手轻轻地拍打着,安抚。“那是梦,不会再做了。来——,看着我!”雪虹霓惊慌的抬起头,迎上了一双墨黑如玉的男眸。“你……你是谁?”雪虹霓挂着两行粉泪的小脸充满了疑问和不确定。“墨!”男子温柔地拭去少女的泪,解释道:“我叫墨!”“啊?”少女惊讶地伸出手,抚上男子的发,掬起一手地银白。“怎么会是银白色的呢?”“奇怪吗?”男子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个问题。“奇怪!”少女坚定的说出答案。直到男子的笑容渐渐地单去,然后,消失不见。双眸染上了一抹受伤。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接道:“可是……”“什么?”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期待,紧张的问。“像月光,泻了一地芳华!很漂亮,虹儿喜欢,很喜欢!”男子重新染上笑意地眉,舒展开。男子的眸子里盈满了温柔。似乎要将世界上最为坚硬的岩石融化,揽在少女肩上的手收得更紧了一些。少女的心不规律的跳了一下。“乖女孩儿!”男子轻轻地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像是高级的天鹅绒,抚过年少的心。一如此刻,他地吻。看着红潮渐渐爬上雪虹霓那白玉瓷般晶莹的脸颊,男子轻轻扬起了一抹笑。“可是,墨哥哥你是怎么样进来的呢?”“不是哥哥!”男子坚定地矫正道,:“你从来不叫我哥哥的。叫我墨,想知道吗?”“哦!”“那么,你是想跟我走了?”“不行!”突然,一个白衣男子忽然现身在忘忧阁。没有惊扰到守卫在阁外的四周的任何侍卫。雪虹霓惊讶地张开嫣红的小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一双剪剪秋瞳。“是你?”墨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当然,我可不想小妖精被你拐走了!”白衣男子冷笑着说,“要想带走她,可以!”“也得看看我答不答应!”“你凭什么?”雪虹霓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不解的问:“我有认识你们吗?”“霓儿?”“小妖精?”两个男子同时把目光投向迷糊的少女。唤着不同的称呼。“不许你凶她!”“不许你凶她!”然后,又一口同声的吼向对方。少女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悦的抗议:“我不是小妖精!”“你是!”“我不是!”少女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征询另一个人的同意,然后见到墨点了点头,似问似答的说:“墨,他为什么叫我小妖精?我才不是小妖精!”“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白衣男子似是在自语,而后,又自嘲地笑了。“呵!记得你那天把我摔下树的事?”雪虹霓一脸的恍然大悟道。拍了拍自己光洁的额头,说:“你就是那个大坏蛋呀!”“不是。”白衣男子苦笑道:“我是童!”黑衣男子——墨走道了雪虹霓的面前,冷冷地扫了一眼独自伤神的柏仪男子。然后温柔的笑着问:“霓儿,摔得痛吗?”“好痛!”少女皱起秀气的眉头,可怜兮兮地撒娇道:“墨——”“真的很痛吗?”墨好气又好笑的问。“嘻嘻!现在不痛了。”雪虹霓调皮地说。“哈哈!小坏蛋,竟敢耍我?”墨仿佛也感染到了少女的顽皮,将手伸到女孩儿的腋下,搔起女孩儿的痒。银铃似地笑声惊醒4E86陷入沉思的白衣男子,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有着坚定和志在必得的信念。而深夜的皇宫,也不是平静的吧!“皇上。”一身的明黄色的中年男子,在寂静的庭院中,孤寂的站着。似乎,世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下那空中的银月一抹。“无情——”一身的玄色官服,这就是当年那个贴身侍卫呢!冰无情静静地站在这个睥睨天下的男人背后。一直陪着他有好多年了吧?从那个还是孩童的十皇子开始,一起经历了鲜血的洗礼,登上这白骨堆砌的龙椅!唉——“是!”“你该传旨去了!”“皇上?”“十五年的幸福足够了吧?!”似是呢喃。过了好久,贵为天子的明黄色人影才缓缓地踱步回到那象征着权利的宫阙——乾坤宫。尚且键朗地年纪,步履却有一些蹒跚。在这人人向往,却又荆棘坎坷的路上,是否走的太远了,已经不知道海的彼岸是回头了呢?呵呵——大笑声传遍了宫阙,泪都流了出来。明天,就是明天。一代明君是否成了荒诞的笑柄,成为了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无道”了呢?也许吧——“云儿。”“皇上?”女子睁开无力的眼,温柔的看向那一身的明黄,疲惫的脸上,泪水就那么潸然而下。“你还好吧!”男子的眼中是满满地担忧和感动。“我很好!只是,我们的孩子——”女爱欲言又止。“我们的孩子是个很漂亮的小公主!”男子柔柔地笑着说,语气中不无为人夫,为人父的骄傲!“不!我……我想让她离……离开!”说完最后的两个字,女子已经泣不成声,难舍的是母子连心呀!可还是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也是今生最后的要求了。那眼中闪过的是一丝决绝。男子也似乎感到了一丝的不寻常,温柔地揽紧了女子纤细的肩膀,问:“云儿,你舍得吗?”“舍得?”女子凄然的一笑,泪水落在了男子的肩膀上,有那么一分钟,女子怔愣住了。轻轻一叹,男子接道:“朕又怎么不明白你的心思?过些时日,就让她出宫吧!”那一夜,下了雪。春天的雪,好大好大。又是一叹,仿佛手上还有着那幽幽地女儿香。可是,那个女子,又在哪里?不见了——离开人世十数载,不长,不短,却是相思的寂寞。“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风轻轻的吹乱了一地黄花,该是秋天了吧!要么,夜怎的这般凉?还是,怀中的空旷,早已经寒了心扉?依旧是那一袭冰凉的黄,却不再年少的男子,抬头仰望帝星的方向。“云儿啊,你在天上好吗?是否也这样思我若狂?倘若你不在天上,是否也在黄泉向上仰望,寻找我的方向?”风悠悠,月末。没有月的夜。晴空朗朗,星子闪烁。“这里离乾坤宫真的是太远了,你离开的好呀,离开的好!~”“终究是能够与我远远相望。可是,那一眼呀,虽然是屏开了宫宇楼台,却也是从此的天人永别——各一方!”呜咽如泣的风,吹碎了低低地自语。飘散在风了的只有“明天——”东方的天已经泛白,乾坤宫的正殿灯火已熄。朱红色的宫门“咯吱——”一声,沉重的开启,那一刻,却是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或是锦衣玉带,或是顶盔冠甲。端坐在龙书案后的皇帝看着这等阵仗,心里冷笑,轻叹。帝王的威仪,天家皇命!“喧!”低低沉沉的一个字,却无比的沉重。“喧——”尖细的嗓音再次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上,传到清晨的宫苑,传至京城,传遍天下。 第七章 宫门一入深似海 侯门一入深似海,更何况是深宫?“虹小姐!”忘忧阁鱼贯走入的丫鬟,在冰无优的引领下,扶起昏昏欲睡的少女——雪虹霓。“冰姐姐——”少女揉了揉惺忪睡眼,央求道:“让人家再睡一会儿,恩?”“虹小姐,从今天开始,您就是公主了,怎么可以再这样?”冰无优轻轻的说。“人家又不认识皇上,为什么要当公主?”少女不解的问:“可不可以不要当那劳什子的公主?”“皇命难违!”冰无优扳起脸,说:“请公主谨言慎行!”这宫门一入深似海啊,尽管是你家,却不如这雪宅来的舒坦。“还不侍奉公主更衣梳洗?”“是!”众多的使女井然有序的上前,将托盘里的衣物一一奉上。唉,这样的衣着,恐怕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佩得起,那一身的浑然贵气!“喧——”当一个“喧”字传遍宫苑,禁城的朱红色大门,在第一缕阳光与钉在它上面的金黄色钉子相辉映的刹那,轻轻开启的时候。御道之上缓缓行来的是一乘凤辇。明黄色的宫纱细密的织就成富贵的图形,象征了天家的威严与尊崇。朦胧的映射在白玉石地上的影子,都是那么的令人望而生畏。更何况是那辇中的人?尽管,此刻坐在那里的是年方二八,豆蔻初开的一个少女,终究,没有人敢去冒犯这个冠上了皇家头衔的小女娃!前后相互簇拥的是刀剑出鞘,铠甲分明的皇家亲卫,在那绣了一只雄鹰标志的甲胄上,不难分辨的是来人的尊贵。浩浩荡荡地依仗,盛大的排场。当这乘鸾驾穿越了重重宫门,终于停在了那威严神圣的乾坤宫前。未语,正殿之上的皇上,轻轻地笑了,然后是朗笑,眉眼之间尽是喜悦。近卫列立两侧之时,八对宫女趋步上前,缓缓走来的是桃红宫装的角色佳人。到此,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御史大夫方知什么是红颜。“传朕旨意!”威严带笑的声音轻易的打破了一室的沉寂。“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雪氏虹霓即日起入主倾城,封全公主,永居东宫——”得意的笑,轻轻地掩映在那深沉的眸底。震惊过后,朝堂之上立刻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爹爹?”清脆的声音如黄鹂出谷,又似一道魔咒,穿越了层层声浪,轻易的打破了世间的喧哗。“虹儿,来——”疼宠的是父爱,威严的是天威:“到朕身边来!”少女犹豫着,问:“爹爹怎么是皇上?”“皇上,雪氏虹霓仅仅是一介女子,依照祖宗礼法,何以能入主东宫,掌管倾城?”位列右班的一位臣子,先皇上开口之前,抢先开口。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般以下犯上的景象。“公孙大夫,难道你没有听到诏书吗?”“你——”公孙大夫气结的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话语。“怎么,你想抗旨不遵吗?”右班列里走出一身玄色官服的中年男子,佩剑悬刀,冷劣的质问。“启敢?”公孙大夫冷笑道:“无情大人向来是依律办事,何以皇上让雪虹霓入主东宫一事,不按律来办?”朝堂一片死寂,谁都不想介入这一场权利的斗争。权利之争?是啊!皇上与皇后不和,却不曾下达废后诏书。而冰无情官居右相,自幼与皇上交好,却也刚正不阿,是皇上的红人。公孙勒,位居御史大夫,位不高,却是皇后娘娘的青梅竹马,却不能共结莲理。虽然不至于与皇上交恶,却多有不敬,为官多年,未获罪,也亏得皇后在其中周旋的作用。皇上是一直未立东宫皇储,本应该有嫡系长子来承袭的,今日,却让一个女子轻易的承袭正统,又有封地倾城,这里的利害关系是不言而喻的。“皇上就是律法!”思索了半晌,冰无情的声音,立刻让衡量形式的一干重臣回到了眼下的大殿。“哼——”皇上冷冷地哼了一声,终止了每次议事,都会有的场面。:“朕意已决,无需多议。你们的忠诚呢?”“呼啦”百官跪倒一大片,齐声称道:“臣等恭喜皇上,千秋万代。全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爹爹,为什么要活一千岁?”“哈哈!”皇上大笑着说:“因为一万年太久!”“可是,虹儿也不想活一千年呢!”小小声的应道。少女低头沉思道:“那样认识的人都不在了,回是很寂寞的,而且虹儿也会变成又老又丑的老巫婆吧!”“虹儿怎么会变成老巫婆,就算是如此,也是很可爱的老巫婆吧!”“真的吗?那不就是成了神仙?”“呃!”超堂之上,这一对父女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议论起了长生不老。跪了一地的臣子,依旧规规矩矩的匍匐在地上。“东宫是什么地方?”“虹儿以后住的地方!”“父皇不与虹儿同住?”“父皇有很多事情要忙!”“哦!”“父皇不是父皇的时候,也是很忙!”少女落墨的说,“可是,虹儿现在知道爹爹是父皇,是在做天下的帝王了!”“虹儿!”叹息地低唤,尽管他这贵为一国之君的人,也无法改变什么。“父皇老了,把江山传给虹儿可好?”“虹儿也可以做皇帝吗?”“当然可以。”“可是,做皇帝不是横辛苦?”少女烦恼的说。“那么,虹儿嫁给一个王子好不好?”“可是,虹儿不喜欢王子怎么办?”“那就不嫁吧!”沉默了良久,皇上才幽幽开口,如同叹息的说,“直到虹儿有了喜欢的人。”凉爽的秋风,吹走了夏日的甜蜜。菊花盛开的季节,似是在做一场瑰丽的梦。直到梦——醒。曾经——“皇后娘娘,王贵妃驾到——”尖而细的声音传入东宫。走在前面的是一身正红色的女子,气质雍容,虽然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更多的是成熟的韵味。与女子同来的另外一个女子,则是水红色衣服,刚刚与皇上来东宫的路上,雪虹霓见过的。雪虹霓好奇的打量着两个女子,而东宫之内的宫女则是跪伏于地,只除了与雪虹霓一起进宫的冰无优。冰无优只是福身,称:“见过皇后!”不经过皇后的允许,径自直了起身。走在前面的女子缓缓地开口,问:“这位就是咱们的全公主殿下了吧?!”她只是看着雪虹霓。然后,又说:“难道,皇上都没跟你说,见了本宫,该叫一声‘母后’?”“我没有娘亲呀?”少女不解的张大了惊讶的水眸,好奇的问:“父皇说我娘亲在虹儿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天上,难道不是吗?”“是呀——”女子轻轻地叹息道,在他的心里,她才是他的皇后,又怎么会让你委屈了身份,没有说出口的话,被“可怜红颜别倾城”所带了过去。说完,最径自打量起东宫捏的陈设,描绘精巧的屏风梁阁,明黄色的纱笼,流苏,珠帘,水晶。实在是设想周全。女子温柔地笑着,掩饰内心深处的哀戚和一片苦涩。良久,陪同女子前来的王贵妃才打破了宁静,道:“皇后娘娘是否觉得这宫中的陈设有什么不稳妥的?”“贵妃觉得如何?”正红色的女子淡淡地反问。我能怎么说呢?然后心里想着:都这么多年了,皇上可曾怜惜过哪一宫哪一苑?不曾呀——,不曾的。所谓花也堪怜,叶也堪怜。可那都是迫不得以的。毕竟是个不曾停泊的浪子。本以为是无心的,可是,为何却在今日才知道,他的心也是那么的灼热?近似一种专一呢?!是无知,还是愚蠢,在今日一见,才知道,错!错!错!何时,那个人的笑也曾这样的温暖的如同六月的骄阳?摘下面具之后,也可以像邻家的大哥哥?“不知道是哪位工匠设计的,与原来的风格一概不同,不仅明艳,而且温暖。还有一种近乎家的温暖!“水红色衣裙的女子羡慕地说着赞美的话。毕竟,今后这后宫的主子是谁还不一定,自己年幼的儿子怎么也不该没名没份的就这么一辈子。正红色的女子心里想:王贵妃呀,你终究是不了解他。家?这个字,他也只给了眼前这一个小女孩!倘若时光倒流,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这样温暖的东西呢?我们这一生也不过是这众多浮萍中的一片,众多尘埃之一,又能算得了什么呢?算了吧——终究,我们不能得到他的新,或者,来世吧!来世!“皇后娘娘累了吗?”王贵妃似乎刚刚觉察到了这位主子的心不在焉,才尴尬的询问。“那就回宫吧!全公主得空就来储秀宫来坐坐!”那一身的正红,此刻,映得女子的脸色苍白如纸。“恭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东宫的太监、宫女又一次的施礼、送客后,一切都归于平静。现在,这后宫已经不再是皇后执掌权柄了,毕竟,由于雪虹霓的出现就是一种示威。尽管当事人之一的雪虹霓不知道这之间的暗潮汹涌,可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是夜,皇上在御花园大排筵席,将这位弄的满朝上下竟是风雨欲来之势的女儿推上政治舞台。无论是跳舞,还是比武,一切都该给那些所谓的龙子凤孙和公主嫔妃们一个展示才智和野心的机会。“虹小姐。”“不要!”“乖!”“冰姐姐——,我不要去了啦!”“小姐是公主,皇上给你设宴,你怎么能不去?”冰无优莫可奈何的劝说。为什么这位主子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当我知道爹爹不是我一个人的爹爹时,虹儿不舒服!”雪虹霓嘟起红唇,万般委屈的说。“哦——”长长的一叹,冰无优柔柔地抚摩着捧在手里的一袭桃红色的云裳。说:“可是,他们没有人能够夺去你在皇上心里的位置。”“真的吗?”看着冰无优轻轻地点头作为回答,雪虹霓才笑的像个天真的孩子。 第八章 红颜一笑别倾城 秋,枫叶已渐渐转红。夜,华灯初上。在帝王的后宫,御用的花园,有多久没有这样的热闹的办过一次家宴了呢?仿佛经理了一辈子,长得都已经有些遗忘了。记得吗?你还记得吗?当主位上的两个人不经意间的眼神相遇,似乎有一生一世那么久远。却再也不会有初遇时地那种悸动。因为,一个已无心,一个却伤透了心,深锁了心。还记得那一年,情窦初开的少女,也是在这样的宴会上,见到了刚刚到了立妃年龄的皇太子。一颗芳心就再也收不回,直至太后赐婚,才知道呀,他不过是一个冷漠的男子,永远带着倾倒众生的笑,却真实的飘渺。因为,就是这个男子对少女说:“最是无情帝王家!”“那你呢?”少女充满希翼地说。男子为少女轻轻抚去发上的落花,缓缓地笑道:“我也不例外!”“可是……”“你嫁给任何人都好,不要嫁给我,好吗?”男子用怜惜的口吻轻轻地说。“太后下旨了。”少女就那样,抛弃了全部的羞涩与矜持,将自己的芳心全系在了一个无心的人身上。“公孙家的长公子不好吗?我可以……”“不用了。”少女轻轻地笑,掀起的红唇如海棠花的花瓣般美丽娇嫩,也用这张美好的唇,断送了一生的幸福和希望。“唉——”一身凤冠霞帔的女子长长地一叹,好像和那个久远了的男子的叹息融和在了一起。当目光向远处眺望,似乎那还是昨天的事情,才一放手,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流水一般。“你是一个值得人来好好珍惜的女孩儿。”也许,一辈子,就那么一句话,就再也不后悔了呢?可是,现在不够了。禁锢在深深宫阙内一辈子,之于我这样的女人,是罪!是罚!是应该得到的报应。女子幽幽的想:而我的儿子呀,他要么得到你的爱,要么就得到天下,不该失去那么多的!可是,你现在,给不了,你给不了了。那么……夜宴即将开始了,众多的皇子和皇女,妃嫔都已经入位,而迟迟不开席的原因,在座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是那位入主东宫的新主子——全公主还没有来。皇上的眼睛一一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向那入口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慈祥,为人父者的骄傲在这一刻尽情展现。无需多说的,已经令众人都明白了雪虹霓的重要。这些自幼深处在权利与欲望中心的人,怎么能看不出呢?尽管表面上不说,心里是嫉妒的吧!那是你们不知道爱是自私的呀!如果你们有了爱,就会明白。心是不能够被刮分的。虹儿在闹脾气吧。毕竟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么多的陌生兄弟姐妹存在。坐在上位的王者轻叹。如是想:可是,朕知道你有多善良,不会不原谅父亲。来吧,会来吧,一定会的!来回穿梭的宫女终于传完了最后的瓜果梨蔬。美酒佳肴在此刻,是如何的诱人。在各宫主子的身后站立的宫女,也不断的猜测着东宫这位主子的样子,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可以让这些不曾在一起出现过的人物齐聚一堂?“全公主驾到——”在一片寂静中,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尖锐的一句,似乎是惊醒了一场沉睡多年的梦。所有的人在这一刻,将目光都放到了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上。却更多的是错愕的表情。有谁真正的见过一笑倾城呢?却是纯真的不带一丝杂质。再一眼,这就是红颜吧。赞叹声,响在心底。真的是无愧倾城城主的虚名。可是更多的是嫉妒的丑陋在阴暗的地方滋生,有谁知道?就算是见惯了南方佳丽,北国娇娃的皇子们,除了与那帝国储位失之交臂的怨愤,此刻,又增加了一丝誓在必得的决心。那盈盈流转的灿瞳,似琉璃般澄澈。娇美的面容轻轻一动,就令人或喜或痛。挺直的琼鼻,不点自丹的樱唇,巧笑间。忽隐忽现的梨涡。举步向前时的优雅从容,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与王者并驾齐躯,傲视群伦,比翼天下吧!那样一抹红,不似在场的众多佳丽的奢华,只是淡淡地散发出春日粉桃的自然清新,足以夺去了众多女子的光辉,腰间系的丝绦打成蝴蝶结,又是调皮地邻家女孩儿,多了一抹温馨与活力。“虹儿——”九龙椅上的皇上再不似以往一般,只是威严的坐着,此时,眼中的疼宠和包容,似乎要把天上的星星摘来给少女。满满的爱透到声音里,都盛不开的溢了出来。“父皇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皇后娘娘,你叫她……母后吧!”在皇上看向皇后——那个红衣女子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出那个称谓。“这位是你大皇子——隐祥,你叫大皇兄。这位是……”“虹,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一个斯文的男子,轻轻地对雪虹霓说。“喔!”雪虹霓轻轻地应道,却迷糊的问:“可是,我不记得你是……”到最后的声音几不可闻。男子微微地笑了。给人的感觉是如沐春风的温暖。“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男子揉了揉少女的头发,说:“你该叫我七哥!”“七哥?不是该叫皇兄吗?”“七哥!”男子坚持。“哦!”“虹,你记得我吗?”一个柏仪儒衫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少女面前,扶住少女的细肩,笑嘻嘻的问。“你——是——”雪虹霓看向七皇子,投以求助的眼神。“笨蛋!你这么单纯,怎么能在这个皇宫里生存?”白衣男子愤愤不平的说。“可是,我也不想来这呀!”雪虹霓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的打转。“青书!”七皇子低低地斥责白衣男子,转而,心疼的看着少女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样子,柔声说:“青书不是故意骂你的,他是十四皇子,大你一岁。”“真的吗?”少女带着泪的眸,如子夜的星星,楚楚可怜的看向十四皇子青书。是什么,在你不加掩饰的时候,轻轻地牵动了你的心。就这样,毫无预兆的,遗失了一颗年少的心。青书,怔塄的看着少女。“青书!”当七皇子低斥声响起,白衣男子才匆匆忙忙的点了点头,用冷哼掩饰刚刚的失神。道:“那又怎样?事实就是如此,紫阳,你我心里都明白!”七皇子苦涩的笑道:“父皇会保护她的!”然而,没有说出口的是:我也会保护她。“但愿我们的妹妹有天神相助!”青书故意加重了妹妹两个字,似乎是在提醒着自己,而七皇子的呼吸却猛的一窒。紫阳又启是天资愚钝的人?他轻轻地点头,攥紧的拳头,不小心泄露了他小小的不甘。指甲掐进了肉里,滴落了一滴血。他也只不过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个呀。如何能够跨越那断不了的血缘的阻隔?温文儒雅的脸上,此刻,却有些扭曲。只一眼呀,心就遗落在了你小小的身影之上,就是一个单纯的笑呀,却让我迷失了方向。你,究竟有什么魅力呢?难道这就是阳光与黑暗的区别。本以为适应了黑暗里的寂寞,在你的笑里,竟是如此不堪的脆弱。想挣脱难禁锢了半生的枷锁。“父皇,虹儿先行告退!”“好、!好!”今夜的皇上,喝了有生以来最为痛快的一次酒。因为那个美丽的女儿轻易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就算是危险,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加猛烈一些吧,纵使最后是两败俱伤!轻轻地追饮着杯中的玉液琼浆,多么芳香的陈年佳酿啊?轻轻淡淡的桂花香和着酒香在空气中飘荡。微醉的皇上坐在那至高无上的主位上,慈爱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却在转身看向众皇子时,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眉头。“你们也都跪安吧?”轻轻地摆手,那抹明黄默然地吩咐道。“儿臣告退!”转眼间,诺大的御花园就只剩下寥寥几人。“臣妾告退!”清冷地声音,是与皇上平起平坐的六宫之主。仍然是那一身不变的正红,凤冠霞帔,尊贵而又冰冷。“去吧!”没有抬眼,轻轻地叹息道。女人翩然起身,在众多的宫女,太监和妃嫔的簇拥下离开。一个眼神都吝啬的不曾给予呢!在转身的一刻,女子想。你真可悲呵!女人扬起一抹笑,似乎是讥讽,又似是在自嘲,却更加冰冷而苦涩。 第九章 幽姿不入少年场 天气转冷之后,皇宫内院的花渐渐地凋零,枯萎了。直至菊花也退出了白花园,只剩那空旷的一片园子。那一夜,风轻吹而过,夹带着一缕清幽的香味儿,清清冷冷的,不惹一丝尘杂。于是,腿开窗子,世界都染成了白,空洞的白。“雪——”软榻上的小小人影,团成了一个圆圆滚滚地小球,爱困的缩进了温暖舒适的被窝儿里,咕哝着。“公主。”金丝软榻的帷幕外,站立了两排宫女,各司其职的侍立两侧,冰无优着了一袭女官的衣裙,多了一分的英气,少了一分的娇柔,却也依旧优雅。“下雪了——”躲藏在被子里的全公主雪虹霓撒娇般的呢喃低语:“我不要起来!”“虹小姐,现在是在东宫!”冰无优无奈地说,声音中却没有半丝的严厉。“我不管!”“雪氏虹霓!”“冰姐姐——”终于,蜷缩在金丝软榻上的小小人影动了动,不甘愿地露出了一颗头,幽怨地看着冰无优。“唉——”冰无优再一次的挫败的叹息,道:“公主再睡一会儿吧!”“虹儿最喜欢冰姐姐!”随着话尾的结束,“咚”地一声,小小的人儿又没入了那被褥之间。没有人知道,这一睡,雪虹霓会什么时候醒来。传话的太监为难的看着冰无优,干咳了一声,说:“无优大人,这……这不太好吧!”“有什么不好?”冰无优冷冷地看着困难的吞咽口水的奴才,反问道。“呃…我家主子……”传话的太监话还没说完,就在冰无优的瞪视下吞了回去。“既然那么怕对你家主子交不了差,就在着候着吧!”“可是……”“还可是什么?”冰无优不悦地说:“大胆奴才,后宫之中还轮不到你家主子说的算,没有见全公主在休息吗?拜贴留下,你回你家主子话,就说全公主整个冬天都不见客!”冰无优面无表情的看着七公主派来的执事太监。“是是……”畏缩了一下,小太监匆匆忙忙地留下了拜贴,退了出去。出了东宫好远,小太监才擦了擦汗湿的额头,不敢逗留的回复交差,心说:这后宫越来越不好混了,哪一宫的主子都这么位高权重,谁也惹不起。看来今天,主子那有是一顿好骂,躲不掉了。“冰姐姐,这样好吗?”一身粉白色宫装的亮丽女子轻柔的说。“有什么不好呢?”冰无优看着粉白色宫张的女子,叹息的说。“七公主一向娇纵,而她母亲又是苗疆公主,怕是……”未说完的话,在场的众人心知肚明。“仙笛,你认为公主她会在冬天醒来,而且是在下雪的情况下?”过了一会儿,冰无优并不怎么担忧地说出众所周知的事,但是,宫中的人却不明所以。“这初冬的雪,恐怕在冻死虫子的同时,咱们家的主子也一并去冬眠了!”“可不是吗?”在场的人都很清楚,这雪虹霓每到了冬月就开始泛迷糊,其它季节则是活泼好动的蝴蝶。而进了这个这个季节,就如同被打回了原形的毛毛虫。啧!真是什么奇怪的现象都有呢!也活该那七公主不会挑时间,偏偏在这冷列的冬月办什么赏花宴。“七皇子求见!”众人在心底各自想着事情,或者幸灾乐祸。这时,通报的小太监尖锐的嗓子却突然打破了片刻的宁静。众人从沉思中,吓的回魂。然后,视线再一次落向东宫的主事——冰无优。心里还在狐疑的想:今天不是下雪了吗?怎么都学起平常人家,串起门子了?“唉——”冰无优轻叹,掀起流苏帷幕,走了进去。“公主。”没反应。“公主,该起床了。”依然没有反应,预料之中的。“公主,七皇子求见!”冰无优干脆说明了原因。床上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缩成一团的棉被动了动,然后是任性的丢出两个字“不见”后,继续蒙头大睡。“七皇子还在雪地里等着呢!”冰无优是可以谅解雪虹霓的任性。但是,等在门外的人,恐怕是会以为这东宫的奴才恃宠而娇,不得不替他多说两句好话。“让他等雪停了再来。”模模糊糊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又加上了两个字:“不迟!”“七皇子与公主向来交好,恐有不妥。”“要不——”半天,雪虹霓才说:“让他进来等吧!”“这……”犹豫了半晌,冰无优只能亲自出来迎接七皇子紫阳到东宫正殿上,解释主子不能亲自会见的原因。“臣冰无优拜见七皇子!“冰无优微微抱拳拱手,向坐在东正殿上的男子施礼。“冰姑娘无需多礼,虹儿她——”男子温文尔雅的气质在冬日里,给人如沐春风的温和之感。一身藏青色的锦袍,绣着金丝交替的花簇,虽然华丽,却不嘈杂,白玉束冠紫金抹额,自是风流贵气。“公主今日不便见客,恐怕要扫了殿下的兴,还是请皇子改日再来!”冰无优巧妙的截断七皇子接下来的话。“虹儿她不舒服吗?”一听见雪虹霓不方便见客,七皇子立刻就紧张的站起身,急切的问。“咳咳!”冰无优干咳了声,才道:“公主她……事实上,公主到了冬月都不方便见客,如果可以,就请殿下回去,等到了春天再来。”“这么说,虹儿她病的不轻?有没有传御医?……”冰无优连忙打断了一脸担忧的七皇子,尴尬的说:“公主她一切都好。只是有些事情,撑不方便说!”“既然这样,那——姑娘请告诉虹儿我来过了。”“七皇子如若有急事,不妨告诉无优也是一样的。”“多谢姑娘!”七皇子紫阳刚要转身,突然想到稍早发生的事。冰无优再次恭谨的再次施礼,道:“臣有一事相求!”“冰姑娘?”七皇子紫阳停下脚步,十分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问:“有什么事,如果是我可以效劳的,就请姑娘直言。”毕竟,在满朝文武中,有什么人能比冰无情更得圣宠,更何况,冰无优在东宫的身份可不比她义父低。“臣先行谢过七皇子。”冰无优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刚刚打发了七公主的帖子一事相告。“这……幸好冰姑娘与本宫说了,否则——”“正因为臣知道七公主……才为公主担心。可是,眼下公主……”冰无优欲言又止,看了看紫阳,才又续言道:“那就请七皇子为我家主子开脱一二了!”“冰姑娘多虑了,本宫一定会全力以赴!”说完,冰无优将紫阳送到了东宫正德殿外,等到不见了七皇子的背影,冰无优才回到了雪虹霓的寝宫。“公主还在睡,你们也就各自退下,等雪停了以后,再来侍侯!”“是!”小银的话:南国有红豆,北国生相思。在此七夕,小银祝各位姐姐妹妹节日快乐!愿有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有遇见真命的他的在将来的日子能爱情事业双丰收!“七皇子驾到——”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雪天传递。“紫阳?”低声说笑地众人无不惊讶地看着主位上的粉衣女子。只见粉衣女子举起的茶盏顿了顿,刚注满的热茶就这样溅了一身。“呀!”侍立左右的侍女忙上前侍候。“七公主这是怎的?难道是不希望见到本宫不成?”换了一身正式的宫装的七皇子紫阳,这时已来到了近前,淡笑着对主位上的女子说。“七皇兄何出此言?”粉衣女子屏退了侍候的宫女,以在场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镇定的问。“噢?”紫阳淡淡扫了一眼在场的皇子以及那些权贵公子。说:“那不介意为兄来凑个热闹吧?”“那怎么会呢?七皇兄能参加妹子的赏花宴,可使这品香阁蓬荜生辉了呢!”“来呀,还不请七皇子入席?”女子冷眼看着侍立在左右的宫女。“这……这……”“这什么这?”那回话的宫女不禁瑟缩了一下。“回主子的话,只余下全公主的一席。”“啪”地一声,紫阳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不耐的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场闹剧。很显然的,其他皇子,贵胄们都是见惯不怪了这等阵仗,只是径自喝茶的喝茶,饮酒的饮酒。“混帐东西!全公主是什么人物?启能涉足咱们这等小小赏花宴,还不给七皇子赔罪?”粉衣女子扬起手,挥向那宫人的巴掌委实不轻。那宫女立刻倒在了地上,口洽鲜血。“七……七皇子恕罪!”宫人立刻颤抖着声音,跪伏在紫阳的面前。“七皇妹,既然来了,就该替全公主澄清一下。”紫阳不由的调转了视线,不去看那苦苦哀求的宫人。人各有命,落在了七公主的手里,求谁都难以活命。“由于近来气候大变,全公主确实是身体抱恙,还望莫怪!”“哈!七皇兄这是哪里的话?咱们虽然是名义上的皇子公主,可是谁不知道全公主才上这未来的君?谁还敢怪,那启不是不要命了?”粉衣女子哈笑着说。“那又如何?”紫阳反问道。“如何是不能如何。可是,七皇兄现在就开始替全公主说话,本宫可是很不是滋味呢!”在场众人都附和的笑着说:“七皇子,难道现在就开始铺起后路了?”“七皇兄,父皇虽是看好全公主,可是,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可别投错了主子!”有人讥笑着说。紫阳看向粉衣女子的眼神冰冷如刀。扫过众人侮辱性的目光,眼含嘲弄。“七皇妹的言语,真是让人怀念呢!但是本宫可是不容许你做出任何伤害全公主的事,否则——”为说完的话,饱含威胁。“哟——”粉衣女子起身,离开桌案,冷笑着问:“你还是看不清事实吗?你我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的杂种,何必为了别人的江山在这里斗气?”“要认清本分,要权力,要金钱,要女人,就得自己去夺取!”“紫黎?”紫阳用悲伤的眼神看着叫紫黎的粉衣女子——七公主殿下,轻声询问:“你真的这样认为?”“是又怎样?”离子黎愤恨的看着七皇子紫阳,说:“你认为在场的众人都是怎么想的?和你一样?不,你这个蠢货!”“你——”叹了一声,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责难的话。紫阳只是用那一双眼看着自己一奶同胞的双生妹妹。呵!真是愚昧呀,在什么时候,这同血同脉的妹子竟然变得如此陌生了?“你好自为知吧!”“哼!”“别做得太过分,要记住祸从口出!”低低地警告完,紫阳转身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风中夹杂了雪片,还有那隐隐地暗香。在这个季节的空气中轻轻浮动。好一个白茫茫的世界,真干净!就算是这样,恐怕还是不能忘记什么。而粉衣女子在那个与自己最亲密的人转身的一刻,怎么也没想到,这是一生一次的离别。她怎么会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毕竟是有心电感应啊,你还是动心了吧! 第十章 玉人何处教吹箫 雪,白茫茫的一片,没了三千界,干净,真干净!“冷——”如叹息般地呢喃。“什么?”守在雪虹霓床边的冰无优从椅子上迅速的移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问。“好冷——”轻轻地咕哝了一声,雪虹霓不按地皱起了秀气的眉头。“……这……”冰无优为难的看了看寝宫内摆放的三大盆炉火,就散是烈日炎炎地夏天,也不过是这样的温度吧!而此刻,门户紧闭,若不是自己天生的体质偏寒,又加上练的武功属于阴柔型,此刻也会同其他人一样避到偏殿去了。而床上的雪虹霓还不断的呓语,似乎陷入了极度的梦魇之中,不得脱身。~~~~~~~~~~~~~~~~~~~~~~~~~~~~~~~~~~~~~~~~~~~~~~~~~~~~~~~~~~~~~~~~~~~~~~雾,白茫茫地雾,无边无际,无休无止。是冷的空气,在周身围绕成一层厚厚地屏障,似是在组织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什么事情的发生,又似有若无的引领着迷失在这一片荒芜中的人儿。当微薄的光线斜斜地充斥了眼前的雾障,依稀见到了那雾中的人影——雪虹霓。“好冷——”雪虹霓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看着渐渐淡去的雾,用手抱紧了双臂。“衣服都被雾打湿了呢!”]似是很懊恼,又似自语般地呢喃。她轻轻地回头,刚刚似乎有一条路,可是现在却完全迷失了方向,雾还是雾。当视线越来越清晰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片蛤开正盛的桃花林。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雪虹霓就是知道眼前的桃花林是西王母的蟠桃园,那些刚开花的桃树,其实已经有好久没有开过花,更别谈结果了。雪虹霓笃信,这些桃花正在等待自己,否则,谁也不能令九千株蟠桃在王母娘娘寿辰之日结出半颗桃子。她信步向前走,似乎已经很熟悉这里的一切,直到走到了那株高大的蟠桃树下,她像往常一样。不,在她被爹爹将她接进了那深如瀚海的宫闱,她很久没有爬过树了。因为那个高贵的身份。她想。脱了鞋袜,她微微仰起了头,伸出手,环抱住粗壮的树干,似乎拥抱是是她自己一样,闭起了眼睛。轻轻地扬起嘴角,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她喃喃自语着什么,然后,脚下生成一片粉红色的云朵,似桃花的花瓣,轻轻地托起她,直到她坐在繁花似锦的花枝间。当雪虹霓坐在那里,近乎找到了一种归属感,似乎这个位置空了很久。再次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一下子涌现出来,顷刻间又不见了。最后,只剩下一双幽深的眸子,似乎有千言,有万语,却都化作无边的痛苦,拧痛了雪虹霓的心。桃花林不见了。依然是按一片浓浓的雾,找不到退路,也没有去处。刚才走过的地方似乎又走了回去,像进了一座迷宫,你永远不知道哪一边是出口。又像一座鬼屋,你不知道下一刻会跳出什么妖魔鬼怪。湿冷的感觉又一次回到了周身,雪虹霓凭直觉以为,这条路很难走,很艰险,也崎岖的可以,以上升的方向,这该是一条山路。可是,能见度太低,伸手不见五指。当再一次穿越了那一片的荒芜,雪虹霓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血液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凝结。天啊,这里是——积雪千年的昆仑之颠?!冰雪在风中狂舞,似乎是在进行一场盛大而隆重的欢迎仪式。可惜,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很可能会在下一秒钟昏倒——她很害怕寒冷。雪虹霓再次地抱紧了双臂,她之所以能够来到这里,该是因为那诡异的雾吧。她很想转身下山,却在回转过身的同时,发现那路早已经被冰雪覆盖。而且,又陡又峭,除了胆战心惊之外,还有更多的庆幸。唯一的办法就是逃离这漫山遍野的白雪皑皑。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桃花,桃花,你终究是不能够在寒冬成长——”如风般地叹息,字寂冷的天地山涧蔓延,直至传入了那个迷失在这片冰雪之中的灵魂深处。“桃花?”雪虹霓疑惑地向四周张望,难道这天环地冻的地方也植有桃花?暗香在空气中轻轻流窜,却有别于桃花,那是唯一能够傲雪凌霜。经受得起雪欺雪压的花种。似有若无的牵绊着雪虹霓的脚步,而她也只有选择跟随。由于体质的关系,雪虹霓只有见过花尽之后的梅花。但梅花含苞待放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终日沉睡。而梅花开地正好的时候,她也进入了深度冬眠状态。故此,她没有见过岁寒四友之一的花容也不足为奇。峰回路转。当雪虹霓见到那一大片花海的时候,是震撼,和深深的感动。这花,不一样!精神,秀气。愈是寒冷,愈是雪欺雪压,愈有品格,愈有灵魂,愈有骨气!此刻,有一种深层的感动正在雪虹霓的身体里滋生。天空中的雪,也变得轻盈,变得温暖。在这花林间,翩然起舞。这一刻的雪虹霓耀眼地似一颗流星。转眼之间,不见了踪影。这是哪里?雪虹霓好奇不已。刚才的花海呢?四周都是晶莹剔透的冰。雪虹霓在那些冰晶中看到了自己愕然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她是好奇的,她没有见过这种景象。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置身于冰雪的世界。似乎,她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过这种被称为冰的水的固体形态存在。“叮——咚——”的一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原来,这里除了冰,还是有水的。雪虹霓寻着声音望去,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清清浅浅的。雪虹霓蹲下了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站在冰上。瞬时间,她抬起头,原来这是一个冰洞,也就是说,四面八方都是冰,充斥着她的影子。或正立,或倒立,厕身的,回眸的,惊愕的,惊喜的,一颦一笑。仿佛这是她一生的写照,呈现在她面前的是她?不是她?是她眼中的她?是他眼中的她?迷眩了心,迷眩了眼。而此刻,浮现在雪虹霓脑海中的,竟只有那一双深情无悔的眸子。~~~~~~~~~~~~~~~~~~~~~~~~~~~~~~~~~~~~~~~~~~~~~~~~~~~~~~~~~~~~~~~~~夜凉如水。那一弯清月,和着那幽幽传来的洞箫声,似是一点一滴,浸入了灵魂,让寂寞产生共鸣。桃花飞舞出一季的浪漫。之后,沉入那水中,似是娇媚的容颜。轻轻地叹息,混入夜风里,无处寻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一身宽广水袖,紫带玉冠的少年。眼中有一抹玩味的笑,唇角扬起的弧度却是完全的不屑和冷然。桃花似乎有了灵魂,开始加快了下落的速度,然后,河里的水,还是流走了。它终于在小小的旋涡中翻滚几回,沉溺到了水底,没有追上去。只因那淡去的颜色,那惹了泥污的身形……“自惭形秽?”紫带玉面的少年讥讽地笑了起来。震落了更多的花瓣,或落进水里,或沾染了尘泥,还有更多的飘在了他的脸上,身上。那英挺的眉,似剑锋一般。挺直的鼻,和那薄而性感的唇,真是一个好看的人。再加上因为笑声越来越大,而染红了的两腮,真真的一幅人面桃花两映红的画卷。只是这么俊秀的少年的刻薄,辱了那花灵。纷飞的花打在他脸上,身上,凉凉的感觉,不痛不痒,却也舒服的很,沾染了他一身的桃花的芬芳。“哈哈,有花堪摘直需摘,莫待无花空折枝!”少年狂笑着,将发顶的花瓣抚落。之后,轻盈一跃就已经立在了那开得旺盛的桃花树上。少年再一探手,毫不犹豫地将那含苞待放,花开半枝还没有全开的花枝折了下来,转眼间,少年就揽了一怀的花枝。飘身再次落在那花枝仅存的树下。洞箫的声音凄凉,似是在吹奏一个人一生的悲伤.呜咽的声音咽断在那奔赴南方的沙场."桃花,桃花,这是我最后见你随风逐浪——"那春末的溪水旁,那落樱缤纷的桃花.似乎有了灵魂,落得更加凶猛,似乎要在这少年走之前把花瓣落光.眼中没有了玩味的笑,多了一抹桀骜不驯的倔强.少了紫带金袍加身,却换上了一身的戎装.那昂藏的身躯,紧紧包裹在银白色的麒麟甲衣中.用白玉冠束起的长发上落了几片桃花的花瓣.腰系宝剑,脚登镶牛皮底的战靴."明年,我能再见到你吗?如果,一去经年,你可会随浪,随水,随风——""来见我?"一声讥讽的笑,伴随着叹息道:"呵,我都要忘了,你也不过是一株桃花!"马蹄轻轻扬起,再没有回来过的儿郎,在那血腥充塞天地的沙场,轻轻地笑了,笑的哀伤,笑的张扬.血,不断的涌出.染红了那一身银白色的战甲,也染红了那一袭素白色大麾.斑斑点点的血,似是那远在北方,落樱缤纷的粉桃.染红了那如雪的人儿.不知道,哪一刻,那些桃花的香气代替了血腥.渐渐地,渐渐地倒下去的身躯,被按成千上万的花瓣轻轻地托起.掩盖住了.也染上了那猩红.变的妖艳异常."桃花,桃花你因为,污了泥,而舍弃了那流水.那那么,你染上了我的血我的血呢?你该怎怎么办?"困难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再也不见了那眼中的痴迷.此生,情尽!"桃花,你可记起了?"似是要唤醒某人的记忆.雪虹霓忽然惊醒.原来是梦.是梦 第十一章 桃花潭水深千尺 这是最后一场雪.漫天飞扬着如棉絮的花,是为这寒冬的告别宴,盛大的召集着冬天的神.梅花开得绝美,似乎用尽了最后的生命,一展芳菲.歌咏着生命的绚丽.然后,雪和着飘落的花絮,一起没入土地,薄薄地覆起,再覆起,不见了土地的黄.~~~~~~~~~~~~~~~~~~~~~~~~~~~~~~~~~~~~~~~~~~~~~~~~~~~~~~~~~~~~~~~~~温暖的宫殿,紫檀香香烟缭绕,透明的明黄色帷幕,和水晶串成的珠帘,掩映出一室的光明.那金死软榻上卧着的人影,似乎与这一切融在了一起.夜,宁静而祥和.雪霁之后,星月相互影映.在夜幕中,显得相得益彰.梅花树下,一盏琉璃宫灯,安放在石桌上,在雪地中,晶莹的剔透.一个修长的身影,投射在地上,看不见那人的面容,仅仅是举起的手,酒杯一盏,置于掌中,忽而啜饮,忽而把玩."公子好生雅兴!"一道讥讽的笑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此刻的美好."难得有空."那坐在石桌旁边的人不温不火的说:"而阁下又如此的待客.""咯?"微微扬起的语调,玩味的说:"七皇子感情是怪罪舍下的待客不周咯?""启敢?""怎说不敢?以七皇子的身份,舍下也不过是一介布衣,一无权,二无势,更无论钱财.七皇子怪得!""既然如此,阁下又如何寻得本宫?"忽而,紫阳的口气一转."哈哈,七皇子果然是聪明人!""难道,您还不明白?""明白?"背光的身影优雅的转过身来,对上那黑暗处嘲讽地说:"你若不说,本宫如何明了?""说白了,七皇子难道就不动心?""动心?""本宫何需动心?""不!"那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身的黑色长袍,穿在身上,暗沉的连光线都不能够照在他身上.紫阳不禁的打了个冷颤,心里想:好重的煞气."皇位谁不想要?更何况是那个令您动心的美人妹妹,.如果你得到了天下,那么"&39;命中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紫阳淡淡地笑道."依七皇子的性子,何以如此淡泊?天下乃人人之天下,何况是天之骄子的您?""天下乃人人之天下?"紫阳冷冷的说."你可知道,但凭这一句话,本宫就可以治你的罪!""七皇子何必呢?如果您考虑好了,就三天.三天后的此时,我们共商大事!"黑衣人不在意的笑道.笑声令人极其不舒服.直到紫阳转身离去.才恭恭敬敬的说道:"皇后.""随他去吧!"过了半晌,才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淡淡地说了四个字.&39;可是""七皇子也许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却是个痴情种!"红衣女子闪身走出阴影,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忧伤的眼睛看着那个走出梅苑的人的背影."启奏圣上,北燕国射臣前来我朝,近日将抵达北都倾城。"公孙勒在朝堂之上,特别将这一消息禀告了上来。其实,北燕不过是北方的一个小国。如何与天朝上国的大后相提并论?而平日,这等小事都交给礼部就可以应付。众人心知肚明公孙勒或者是皇后一党是对新上任的倾城之主雪虹霓的轻视。对皇上的不满。"交由礼部尚书办理此事。"皇上又怎么看不出公孙勒的企图?"北燕国虽然是北方小国,可是此次来访的还有北燕太子慕容春。依照礼制,还请皇上定夺!""公孙大人说的不无道理!""以往,我国无储君,此一时,彼一时也!""全公主一介女子,虽然是公主,却位长在皇城……""公主已经还朝……"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皇上看了一眼底下的臣子,心中已有了答案。再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冰无情,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依微臣之见,全公主既然还朝,贵为东宫,位在倾城,无论是哪方面讲,都是担当此任的不二人选。"过了半晌,一身玄紫色官服,上绣青天白日,下绣海水江崖的冰无情,在接收到皇上的暗示后,这才出班,来到了大殿中央,在议论渐渐平息的时候,才缓缓地说道,。"天下皆知我朝公主之名,此次,也不失为树立威信,承接天下的良机。请皇上定夺。"********************************************************************************乾坤大殿上,鸦雀无声。"就依卿意!"百官皆呼圣上英明。而又有谁不知道,第一次的交手,皇上小胜。请示到底如何,也全得看雪虹霓如何收场。"有本早奏无本退朝——"在皇上左边的传令太监在久立了多时,而无人回应之后,高声的宣布,"退朝——"皇上看了一眼众位大臣。在他们卑躬屈膝的恭送声中,挥袖而去。御书房内,那朱红色漆成的上好檀香木桌子前,对弈的两个人,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步步为营,杀得难解难分。"皇上的棋艺精湛,无情甘拜下风。"过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冰无情首先出声。&39;无情,真是过虑了。"皇上叹息了一声,浅笑着说:"这局开得好呀!""皇上的意思是……""无情呀无情,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皇上抚了抚刚养的胡须,高深莫测的说:"你不会以为这雪家的三宫都是唬人的吧?""雪家的俊才千万,不是朕自夸,这些男儿才是大厚真正的男儿呀!""若不是被我所用,后患无穷。""皇上英明,可是微臣还是不明白,何以让皇上担心北燕太子不会对全公主不利?毕竟……"&39;无情,虹儿那丫头虽然是迷糊,可是朕不会看错的!早在她七岁那一年,朕就——""更何况,雪家的势力,你认为朕的雄兵百万,和满朝文武能敌的过吗?"似乎是在赞叹,皇上谈论口气:"那丫头是难得的奇才。"又有一些夸耀的口吻说:"有朕的血统在,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呀!"再说,"如果去倾城,一路上也有海臣宫的人保护,明着,朕也是不会将未来的储君排场作的太小不是?""是!""无情,此处无人。何必拘谨。放轻松些不好吗?"说着,皇上将白子拣了起来。催促道:"再下一盘,这一次,可要用心,否则,朕可要罚你的薪俸喽!"冬末的夜,宁静而安详,漆黑的夜幕上,镶嵌着一牙银白色的月亮。昏黄的灯光摇摇曳曳,寂静的书房,只听见那一声声旗子落地的声音,清脆的敲击棋盘。梅花逝,风丽送春归,应是桃花依旧,笑春风。“王?”“你们都先退下吧!”一身玄色衣袍,一头银白发丝的男子挥退了一千人等,立刻,恢复了一室宁静。眼神誓在了远处,目光是那样忧伤,霓儿,上一次见面之后,你可好?我穿越于年,来寻你,可你根本就不记得我,无论是前世与今生。那么,又为什么让我知道,你在这里?梦中,梦中—该是有我的吧!血族之神,千年万年之前,战死沙场的少年。毕竟,我记起了前世在你树下的种种。“殿下!”“什么事?”一个畏畏缩缩强做镇定的看着眼前的金衣美妙年,让金衣美少年不悦地挑高了英挺的眉,嘲讽地问:“今天圣上赏赐了一株粉桃,是稀有品种……”这时金衣少年终于明白了眼前回事的小小太监,为什么畏缩。他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冷声说:“他又不是不知我不喜欢花草,更何况是粉桃?”“可……可……”可是,圣上说您若不收,小的命就不保了!末说完的语在金衣美少年挥袖离去的背影中,化成了翩翩雨蝶,而那小太监刚登上大总管,就在身首异处,想到这里,不禁手软,脚软的瘫在了原地。金衣美少年在听见后面没有追来时,心想:本爵也没说讨厌花草哼!”然后,转身向馨水园走去,有谁不知他最得圣宠的皇子有一座闻名天下的名花之园,珍植了数以千计的名花异草?(这叫不喜花草,却也不讨厌,随便收藏,本王有钱,有权又有闲,管你屁事)一路走来,遇见的宫女无不眼含爱慕的看前这位天家骄子,却又躲的远远的。金衣美少年冷冷地看着那些胆怯的小宫女,不屑的扬走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只见那些小宫女见了此果,无不落荒而逃。哎!这样也能被吓倒?金衣美少年心志:本王莫便无双,就是性子不好,有什么好怕?(那是性子不好?其实是天使的外表,恶魔的细胞,只能远观,不能襄玩,有大脑的都不会靠近三舍)当金衣美少年足在那株号称珍品,名扬宇内的桃花树下时,不禁心潮荡漾!这就是所谓的桃花舞春风,人面桃花两映红吧!金衣美少年狂妄的想:天下若有与我匹敌之美貌,唯此桃花也!然后,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支玉箫,吹奏了一支曲子—《群魔乱舞》。(天呀,唯孔天下不乱?)当曲子终了之时,风起,花飘如雾。如果是缘,那么,缘定三生,我们双见面了,此生,我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