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沦为囚奴 一 “父皇,”一位意气风发,英俊潇洒的少年欣喜的围在涵封国的当今天子身边转悠,“您送给我的礼物究竟是什么?” “呵呵~~父皇先对你保密,待会儿你就会知道了~~”老态龙钟的皇上舒服的倚在龙纹摇椅上,悠闲的闭目养神。 十七天前,涵封国出军摆平并占领了近几年屡屡触犯涵封国边境的一个与涵封国实力相当的云国。由于这场战争只用了短短的十七天,所以称之为“十七之战”。 “十七之战”后,皇上的心情一直都很好。于是就将一些从云国掠夺的财物或云国的人民奖给他的六位皇子们。 “父皇,您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被别人卖关子。”少年没有得到答案,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倾宇…”皇上察觉到少年的情绪变化后,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你贵为我涵封国的六皇子,应该知道不该随意向别人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情绪。你二十岁了,应该学会约束自己,不要太孩子气!” “是。”少年不满的咬住下唇瓣。 这个器宇不凡的英俊少年,正是涵封国的六皇子——赫连倾宇,身份高贵。 “启禀皇上,人已送到御花园外。”一位太监女声女气的上前通报。 “带进来。”皇上的脸色稍微缓和。 “是。” “唔!!”一位披散的长发盖住五官,五花大绑的女子被侍卫们狠狠摔在鹅卵石子铺成的地板上,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这就是,父皇您说的……礼物?!”倾宇不屑的撇撇嘴。 “她可是云国的第一美女呢!”皇上感叹,命人拨开那女子披散的头发,露出她精致秀美的五官与倔强的神情。 好一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佳人! 水灵灵的眼睛淌着雾气,密密的睫毛微微翁动,秀挺的鼻梁,紧抿的唇瓣,与白里透红的脸颊构成她如此美丽的脸庞。 “长得,也还可以。”倾宇看到女子的容貌后懒懒回答。 此句一出,守在旁边侍候的奴仆们纷纷暗吐舌头。明明这么美貌的一位女子,倾宇偏偏说“长得还可以”。 “她原来是从云国的公主,名为唐弱。现在朕赏给你做奴仆。” “奴仆……”倾宇咀嚼着这两个字,再细细打量眼前秀美的唐弱,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 “好。” 倾宇的府邸…… “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奴仆了。所以你……” “我不是你的奴仆。”双手被绑的唐弱跪在大理石地板上,瞪向倚靠在床边的倾宇,眼神中透着明显的恨意。 “啪!!” 一道凌厉的线条擦破空气,倾宇手中的软鞭就在唐弱的身上留下了红红的长长的细痕。 “打断主人说话,该打!”倾宇晃动软鞭,傲慢的看向唐弱。只见她直勾勾的盯着倾宇,眼神灌满腾腾杀气。 “啪!!” 又一个利落的挥动软鞭。倾宇手中的软鞭准确无误的抽在唐弱的肩膀上。细长的红痕从她雪白的脖颈一直延伸到秀气的锁骨。 “直视主人,不礼貌。该打!”倾宇拿起细布擦拭着软鞭,似乎是嫌软鞭沾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杀了我吧!”唐弱眼中的光亮渐渐暗下,目光也没有之前那么凶狠。 她原来在云国,只是个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既不会武功,琴棋书画也不是样样精通,更别谈做什么粗活累活。所以对从小娇生惯养的唐弱来说,与其让她做低贱的奴仆,不如日她去死。况且做自己敌国国家的奴仆,根本就是一种屈辱与自贬身价的表现。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你轻易死去。”倾宇狠笑,“我要痛痛快快的折磨你,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卑鄙!!无耻!!” “哼!我卑鄙?!我无耻?!”倾宇重复唐弱的话,“我今晚就让你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卑鄙与无耻!!”倾宇挑起她的下颌,浅笑着逼近她。 “来人!!给她准备上好的丝绸衣物!!”倾宇吩咐房间外面的奴仆。 “今晚,我要带你去我们的皇家院好好长长见识!!” 第二节 浴房春风 浴房…… 温热的水流细细滑过唐弱的肌肤,她舒服且疲惫的叹气。已经有多少天没有沾到这么暖的水了…… 她被敌国的军队压送回国的路途中,也曾让她洗过澡。但给她的水都是冰冷刺骨的。娇生惯养的她,又怎能受得了呢?可能此次之后,她必须得慢慢适应奴仆的生活了。 “你是有多久没有洗过身子了?”倾宇站在浴房门前,看不清表情,但声音隔着两层薄薄的帷幔飘入唐弱的耳朵里,话语中带有讽刺的意味。 “无可奉告。”唐弱倒不怕倾宇的突然来访。 “不过,让你洗久一些也好,”倾宇话语微转,“以后你就没有机会在这儿洗了……” 唐弱微微侧过身子,目光悄悄瞄向倾宇,双瞳剪水。 “啪!!” 一阵软鞭抽打声后,唐弱的后背立即传来辣辣的痛感。她愤怒的回头,只见倾宇已经坐在她身后的浴池边缘,双瞳幽光流转,煞是迷人。 “偷视主人,该打~~”倾宇薄唇轻启,优美低沉的声音,宛如夜空里荆棘鸟飞身扑向荆棘时,决裂而又蛊惑人心的声音。 唐弱警觉的把身子沉入水中,护住自己的胸口,悠悠开口∶“直视你不成,偷视你又不行,你想我如何看你呢?” 倾宇浅笑,不答。慢慢凑近唐弱,一只纤长的手指轻挑起她的紧绷的下颌。 “你说我该拿你如何呢?把你送给别的王公贵族,我舍不得;留你在身边,又是个隐患。” 他声音极其轻佻,表情吊儿郎当,一如调戏女的公子哥嘴里说着调情的话。 “我怎么会对你构成隐患呢?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只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奴仆罢了。” “你当然会对我构成隐患了,”倾宇干脆踏入水中,不顾衣衫浸湿,直直把现在身子不着寸缕的唐弱逼到浴池的死角,“万一我宠幸你完倒头睡下时,你对我下手,不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 唐弱双瞳一紧,面部表情缓缓放松,道∶“你堂堂一个皇子,身份高贵的王爷,又怎么会宠幸于卑贱的我呢?!” “在整个都城里,被我染指的女子多得数不胜数,我不会在乎多你一个。” “难道你只要求数量?!”唐弱突然有一种鄙视他的感觉。 “我,在意的是……”倾宇附在唐弱的耳边,薄唇轻轻舔舐着她洁白的耳垂,令唐弱感到感觉很酥痒,“我在意的,是质量~~” “我以为,只要是女子,你就不会放过。”唐弱话中有讽刺的意思,但倾宇却没有在意她的话。 唐弱借此想推开倾宇的身子,但倾宇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向她靠得更紧,整个身子以一种怀抱的方式与唐弱温热的身子紧贴。 “走开!!”她不喜欢这样与人亲热,尤其是自己厌恶的人。 “让我走?呵……”倾宇将唐弱牢牢钳制在怀中,手指揉着她淡色的唇瓣,“你怎么舍得呢?!” “你,唔~~”唐弱刚想还嘴,薄唇已被倾宇柔软滚烫的唇瓣紧紧封住。 “唔…!”唐弱死命挣扎,但都没有起多大作用。反而使得倾宇吻得更深。 倾宇辗转吮吸,然后是慢慢的啃咬,仿佛是要将她吻入他的身体里。 她也沉溺于倾宇高超的吻技里,双瞳微眯,脸颊泛起羞涩的石榴红。她已经被倾宇这个长长的吻点燃,身体不由自主的变得滚烫。 她已经被倾宇彻底迷惑了…… “唔…嗯……”倾宇察觉到唐弱身体的变化,于是想玩弄她一般,伸出舌头在她的薄唇里温柔的翻搅,吐纳着她的芳香。 她突然睁开眼,眼睛里有惊讶的影子在晃动。 她在做什么?! 她居然对自己的仇人起反应了!! 她居然疯狂的在回应他的热吻!! 温水已凉,而倾宇的身子却渐渐火热起来。他不断的吮吸着唐弱的唇,呼吸间的气体喷洒在她的脸上,手在暧昧的摩挲着她细滑的背部。他感觉到体内有一股火热正袭向他的头脑,麻痹着他的理智! “要了她!!要了她!!”脑子里有一个诡异的声音在对他说。 “要了她!!!”声音越来越大,满满占据着他的头脑。 怎么办??怎么办?? 他本来只是恶意的想戏弄她,而已没想到与她的热吻中,他自己却有些把持不住了。 第三节 焚身 空气变得暧昧不已…… 倾宇能够感觉到,他身体里慢慢积蓄的情欲,正在漫延向他的全身。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他面前的,明明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奴仆。而就是这一个美貌的奴仆,竟然让他对她生出了这么强烈的! “唔……”倾宇艰难的推开唐弱,大口大口呼吸着变得稀薄的空气,而唐弱则脸红心跳,呼吸急促。 “你,快洗…洗…好了就叫我。”倾宇面红耳赤,极其尴尬的出了浴房。 唐弱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闷闷的,却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 在刚才激烈的热吻中,她心中竟然对倾宇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像是……情愫…… “不会!不会的!”唐弱摇头,“我怎么会对自己的仇人有那种感情呢?!” 她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但是她宁愿欺骗自己,也不要承认她对倾宇有一种被世人称为“喜欢”的感情。 对面的铜镜中,映出唐弱明艳照人的容貌,漆黑如瀑布的长发与泛着炫人白光的白衣形成强烈鲜明的颜色对比。越发给人柔媚的感觉。 “你,换好了?”倾宇突然闯入房间里,看到如此美艳的唐弱,有霎时的惊怔。 “好…美!”倾宇不禁在心里感叹。 他面前的唐弱,不施任何粉黛,却清艳脱俗;不着华贵锦衣,却美艳动人。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尘,令人不想移开目光。但似乎多看,对圣洁的她而言又是一种不敬的亵渎。 空气很微妙…很尴尬…很暧昧…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皇家院好好长长见识吗?!”唐弱悠悠开口,表情却是不舒服与痛苦的。 “你就那么迫切的想去那种花柳之地吗?!”倾宇稍稍回过神,对她含沙射影。 “……”唐弱沉默。 “你……”倾宇见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光亮,突然生出一丝怜惜。 她原本是高贵的公主,却因为两个国家燃烧的战火而变为战胜国的俘虏。失去了亲人,没有了自由。她本是无辜的。如果现在她还是公主,安静的生活在没有被战争打扰的国家,那该是多么美好!她的唇边该是绽放着怎样开心的笑容?! “……”倾宇也沉默了。 “你,还不带我去?” “你!”倾宇无法捉摸唐弱的心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皇家院吗?” “知道。”唐弱合上眼皮,重重呼出一口气,“是为了让我去,见识见识。换言之,就是,想让我变成风尘女子罢了。” “既然你知道……“倾宇傲气的扬起头,见唐弱神情淡漠,似乎要去皇家院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就那么急切想要服饰其他男人吗?!”倾宇气愤的捏着唐弱的下颌。她怎么可以对任何事情都这么冷漠呢?!就像她自己的体温一样,也是冰冷得似乎没有温度。 “是。”唐弱的话,像是一把冰刀,又狠又准的倾宇的心脏。冷冷的。似乎要使心脏停住,最后慢慢冻结。 “那就让我教你!!”倾宇拖着唐弱来到他的寝室,一手将手无寸铁的唐弱粗暴的按在床上,使她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倾宇的动作终于将她脸上的冰冷打破。 倾宇静静的看着她的神色由面无表情,转化为大惊失色。 “你,不是要去服饰别的男人吗?!”倾宇扯开她的衣襟,“那就让我教你,怎样取悦男人!!” “不要!不!唔……”唐弱反抗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呼出,柔软的唇瓣就已被倾宇的薄唇紧紧封住,不留有一丝缝隙。 “不要!不!不!”她惊慌失措的叫喊从彼此厮磨的两唇中溢出,化成破碎无力的。 “放…嗯~~放过我…唔…求…求你了……”唐弱极不情愿的伸手推开倾宇。她不想,也不愿意与倾宇靠得如此之近。 她知道倾宇现在的想法,她知道倾宇现在想对她做些什么事情。 “你不用在这种事情上求我。“倾宇撕去了她的外衣,露出她白皙的肌肤,与紧紧包裹着她的胸部与私处的真丝纱。 “我是为了让你知道,什么是男人!!”倾宇毫不留情的将真丝纱抽走,扔在大理石地板上。 她的胸部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中,在倾宇的注视下微弱的颤抖。 她只觉得,倾宇正在将她仅存的尊严,无情的夺走…… 第四节 调教(1) “闭上你的狗眼!!”唐弱拉住被衾遮起胸口,趁机推开倾宇。 但是,娇弱的唐弱哪是身材高大的倾宇的对手。她挪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被倾宇制服在床上。 “你想逃跑?!”眼神凌厉的盯紧唐弱,“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吗?!” “别碰我!!!”唐弱提高音调,抬脚就要踢向倾宇的。倾宇惊险的躲过唐弱的攻击,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打量着她。 “你…!!!”倾宇顿时怒火中烧!难道她想害死他吗?! “我说了,别碰我。”唐弱有些惋惜,本来差一点就会得手了。 “你不怕,我会杀了你吗?!”倾宇一手用力的捏着唐弱的下颌,力道之大,使唐弱暗暗呼痛。 幸亏倾宇没有把唐弱的下颌当作平时使用的茶杯,否则她的下颌就会被他轻易捏个粉碎! “你不会的。你说过,你不会杀我的。”唐弱的眼睛里蹿出层层寒光。 “你说你会慢慢折磨我,直到我受不了你对我的折磨而死去。” “但是,我也可以马上改变主意,立即要了你的命!!”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将对你感激不尽。”她的语调愈来愈沉稳,愈来愈冰冷。 如果倾宇真的马上杀了她,那她就可以早些解脱,不用被自己的仇人当作牛马一样呼来喝去了。 “既然你那么想死……”倾宇双瞳紧缩,深深呼出一口气,“那我就……” “如我所愿吗?!”唐弱抢着说语气中有些期待。她确实希望倾宇会说出这几个字。 “那我就更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我要好好调教你!让你知道,作为低贱的奴仆应该怎样侍候自己的主人!! “卑鄙!!!”唐弱从牙缝中艰难的磨出几个字。眼中恨意渐浓。 “啪!!!” “啪!!!”倾宇拿出软鞭,毫不留情的抽在唐弱的身上。软鞭摩擦着唐弱的肌肤,划出辣辣的疼痛的红色痕迹。 “唔……”唐弱咬紧牙关,不肯在倾宇面前发出声。 “啪!!!” “啪!!!”鞭打的声音不绝于耳。唐弱勉强数着被倾宇的软鞭打在身上的次数。 “现在你这样对我,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奉还给你的!!”唐弱重重的咬住下唇。 “是吗?!我想我一定会期待着你现在说的话会变成现实的!” “啪!!!”软鞭的力道再次加重,仿佛要打穿她薄弱的身子。 “啊!!!!”唐弱神情痛苦的蜷起身子,把被衾遮挡在身上。想借着被子的厚度来减轻软鞭重重打在她身上的力度,但是似乎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因为倾宇手上软鞭的力道更重!更狠! “啪!!!” “唔……”唐弱无法控制发出的声渐渐变小了。 “啪!!!” “你,还不肯屈服于我吗?!”倾宇冷冷的盯着破碎的身上布满红痕的唐弱。 “……”唐弱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她像是一个只已经死去的猫一样,毫无生气的趴伏在床上。 “回答我!!”倾宇抓起唐弱,狠狠的扔在大理石地板上。 “我,我……”被这样重重一摔,唐弱终于恢复了一些知觉,“我从来不向卑鄙的小人低头,更不会屈服于卑鄙的小人!” “是小人就一定会卑鄙,但卑鄙的不一定会是小人。”倾宇在床边挑了一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浑身上下散发出黑暗致命的气息。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么你一定是前者!!”唐弱包好自己裸露的身子,眼中亮起的仇恨与强烈的厌恶慢慢淡下,转而变为可以瞬间冻结所有事物的猛烈寒光。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仇恨他?!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折磨她?! “你还是不肯屈服吗?!”倾宇拉起唐弱的长发,“说啊!! “哼~~”唐弱忍着长发被倾宇恶意拉扯的剧痛,狠狠瞪向倾宇,“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向你低头!更没有资格让我向你屈服!!” “现在你不肯屈服于我,待会儿,你就会乖乖听我的话了!”倾宇松开唐弱的发丝,用一张造价昂贵的手帕擦了擦手,仿佛他的手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永远都不会的!”唐弱坚信自己决不会向盛气凌人,更是目中无人的倾宇低头的。但是在她看到倾宇命人将她的一位至亲带入房间时,她就已经知道她的这句话,已经永永远远的失去意义了…… 第五节 调教(2) “父亲!!”唐弱心痛的扶起被奴仆们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的云国原来的君主。 “你!!”唐弱看到身上伤痕累累的父亲,愤怒的瞪向赫连倾宇,神情俨然一头已经处于发狂边缘的狮子。 “这是他自己找的。”赫连倾宇轻松的耸肩,丝毫没有将唐弱的愤怒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唐弱是属于外强中干的女子。即使有时候表面上愤怒得像一头一触即发的狮子,但她骨子里始终是一只墨守成规,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猫罢了。 赫连倾宇手里捏了一杯酒水,来到唐弱父亲身旁。无视唐弱挡在她父亲面前,冷漠的侧着手,杯子中的酒则尽数倾斜于唐弱父亲身上星罗棋布的伤口上。 “啊!!!”唐弱父亲痛苦的呜咽着,身上的伤口急速收缩,酒水汇在伤口之上,“嘶嘶”的冒着小小的泡泡,缓缓升起不易察觉的烟气。 “你住手!!”赫连倾宇的动作引得唐弱怒火中烧。她起身推开赫连倾宇,拖着她的父亲快速夺出房间。 “王爷,我们用不用去追?”赫连倾宇身边的一位善于察言观色的手下,拉住要追出房间的侍卫,问道。他暗中细细打量着赫连倾宇的表情与变化的神色。 “不用,”赫连倾宇淡淡吐出二字,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笑意,“让她在府里好好逛一逛也好,顺便让她熟悉熟悉环境了。” 赫连倾宇脸上显出的诡异笑容,让他身边的侍卫不寒而栗。包括那位善于察言观色,像杨修一样猜中人的心思很准的侍卫领头。 “哼!纵使你唐弱能逃出这间房,也不可能逃得出我赫连倾宇戒备森严的府邸!” 唐弱拖着身体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僵硬的父亲奔跑在赫连倾宇大若迷宫的府邸中,仿佛身后有着无数的山野猛兽在追赶着她。 她拼命的跑着,接近疯狂的跑着,不知疲倦的跑着。好像只要一停下,就会被猛兽抽筋剥皮给吃得尸骨无存。 她一直把赫连倾宇当作是杀人不眨眼的怪兽。她原来作为云国的公主时,对于驰骋沙场的赫连倾宇早有耳闻。 只要是被他虏获的俘虏,都没有好下场。像是割下俘虏的舌头;直接用石头敲碎俘虏的腿骨;活生生挑断俘虏的手筋脚筋,然后埋入事先挖好的泥坑里。这一类骇人听闻的事对于这个仅仅二十岁的赫连倾宇而言,不过是经常的事。 唐弱拖着不知何时断了气的父亲,躲在一处无人看守的大大的雕花铁门前,气喘吁吁的替死不瞑目的父亲伏上浑浊不堪的双眼,悲痛欲绝,却欲哭无泪。 浑身浴血的父亲脸上血肉模糊,看得直让人头皮发麻。 虽然身后没有赫连倾宇的侍卫围追堵截,但是唐弱还是警觉的四下张望了一番,唯恐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侍卫突然趁她不备之时跳出,将她轻而易举的擒获。 她看到在她逃跑的路上,有着一道散着腥臭,零零星星的血痕。那是她带着日薄西山的父亲逃跑时,父亲的血泊泊的淌在地上的结果。 唐弱目光冰冷的扫过尸骨未寒的父亲与那已经发干的血痕,苦涩的泪水骤然滑落。 空气清冷,笼罩在唐弱周围的空气气温急速降低。 “赫连倾宇,你到底想怎么样呢?!”唐弱看向父亲,双瞳收紧,仇恨之情从她干燥得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睛里溢出。 “赫连倾宇,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使我流落敌国成为低贱卑微的奴仆。如此深仇大恨,倘若我唐弱不报,我定不为云国的人!!”唐弱咬着下唇,暗暗发誓。 一天下来,仍是没有任何疑似追杀她的侍卫出现在这个地方。唐弱虚弱的坐在父亲身边,精神恍惚。在这儿跑了半天,躲了一天,精神紧张了一天。等她静坐下来时,疲惫和身上的伤痛才像汹涌而来的洪水一样涌向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难道这儿是赫连倾宇府邸的边缘吗?!”唐弱若有所思的扶住下颌,“否则怎么没有侍卫来巡视呢?!” “而且身后这扇铁门这么大,还被关上这么大的锁头,应该就是这个府邸的后门了。”唐弱点点头。 “要找一些翻墙的工具。”唐弱在黑暗的暮色下吃力扫视后,最终目光定格在堆在墙边的废弃木箱上。 第六节 调教(3) “好了,大功告成!”唐弱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一个个废弃的木箱被她叠起,一种难得的喜悦在她唇角绽放成迷人的笑容。 只要逃出了这个对于她而言的“人间地狱”,一切都会变得好一些的。 “废话不多说,做正事最重要。”唐弱深深呼出一口气,三下五除二的把她的父亲搬到了堆积着的木箱的最顶部。她也熟练的攀了上去。 幼年时的她可是爬树的好手,为此她的母亲没少教谍什么贵为公主,要举止端庄优雅之类的繁文缛节。 看着身体僵硬的父亲,唐弱心里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言表的酸涩。宠爱了她二十年的父亲,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她面前。 “诶…哼!”唐弱一声低叹,她的父亲就被她推入了外面的“世界”。她不想将父亲留在赫连倾宇的府里,因为她不知道赫连倾宇会将她死后的父亲怎样,她更觉得至爱的父亲死在赫连倾宇的手中是一种侮辱。所以她要将父亲带到外面好生埋葬。 虽然她的个头已经有一米七,而且现在她也站在了堆起的木箱上了,但是那面墙还是要出她一些,所以她暂时没能一睹外面世界的风采。 但是她再次深呼吸,一跺脚就跃到了墙体的上方。她以前有涉略过轻功方面的书,所以她对于轻功略知一二。虽说不是轻车熟路,但也能将轻功使得游刃有余了。 她干脆坐在了墙体上面,贪婪的呼吸着上面的空气,然后纵身跃到墙体另一面的地上。 “咦?父亲……?”呢唐弱四下摸索了很久,都没有摸到父亲的身体。现在正是夜晚,唐弱的眼睛幼时受过伤,所以就不太好用。 “父亲会到哪儿去了?难道他没死,所以就先走了?!”唐弱大胆的猜测,扶着墙体走了一阵,忽然闻到空气中漂浮着腥臭,耳边响起沙沙风吹树叶的响声。晚风来得急了,刮的她较弱的脸蛋生疼。 “呼……”唐弱警觉的嗅了一下顿时变得腥臭的空气。 “这是………” “王爷!王爷!!”白天那位领头的侍卫像个没头苍蝇一样闯入赫连倾宇的书房,面如土色,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了?”赫连倾宇眼皮抬也不抬,自顾低头完成当今天子也就是他尊贵的父皇布置给他的作业。 “那个,那个名为唐弱的云国公,公主,闯,闯入了百,百兽园!!”领头侍卫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 “什么??!!”赫连倾宇震惊的从椅子上弹起,神色急切。 “带上人!!随我后!!”赫连倾宇先行施展轻功,像极一片轻盈的羽毛掠出房间,朝着百兽园的方向而去,纵身轻跃于修筑豪华的亭台楼阁中。 “唐弱,你真是会给我找麻烦!”赫连倾宇轻咬银牙,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如果你敢出什么事,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嗷!!!!!!”一声响亮的吼声从离唐弱不远处的密林中传出,声音之大,震山撼林。 这里不是唐弱心中所期望的“外面”,而是赫连倾宇饲养着百条猛虎野兽的地方,被赫连倾宇称为“百兽园”。 “糟了!!!”唐弱嗅到腥臭的气息越来越浓,仿佛是渐渐朝她的方向袭来。 唐弱轻轻吐气,强迫着紧张的自己镇静下来。这种危险的时刻,越是紧张一分,离死亡就更近一步。 她再次打量着黑漆漆的四周,忽然紧紧盯住浓密的草儿与枝叶相互交缠的隐蔽处。那躲藏在隐蔽处的生物,正是唐弱此时最不想遇见的东西——野兽。 那不知名的野兽,忽闪着在夜色下无法隐藏的发着幽光的眼睛,一动不动。身处险境的唐弱知道,她今夜可能会像她的父亲一样葬身于野兽腹中。 风声渐弱,万籁俱寂。野兽没有丝毫咄咄逼人的动作,仍旧是一动不动的与唐弱僵持着。此刻的安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短暂的宁静。 这该死的野兽,定是在吞食了她的父亲后,又循着她的气味找到了她。 第七节 调教(4) 风吹…草动……刚刚渐弱的风声,再次紧张的吹起,垂在唐弱耳边的几根发丝轻拂她的脸颊。 “吼!!!!”那野兽以迅雷之速,从生长茂盛的植被间跃起,直扑向唐弱面门。借着清冷的月光,唐弱终于在闪躲之际看清了那袭击她的野兽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只皮毛极美的豹子,身姿优雅矫健,步伐稳健,动作咄咄逼人,眼神凌厉。 “哼!好你个畜生!下手真狠!!”唐弱不遗余力的跳上粗壮的树干,想起那豹子朝她扑面而来的速度,如若不是她闪躲得快,恐怕她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已经被那利爪抓得惨不忍睹了。想到这里,唐弱顿生后怕。 但是,上树就可以躲过豹子的袭击了吗?不。唐弱大概忘记了,豹子生来就是爬树的专家。当唐弱看着豹子稳健的爬上树并向她这边过来时,她已经仓皇失措了。 “啊啊啊!!!!!”尖锐的呼喊声透着瘆人的恐惧,在风平浪静的夜空像石子击水一样快速晕开。 “唐弱?!”赫连倾宇脑子一震,“难道她出事了?!” 赫连倾宇加紧脚步,飞天一般跃于百兽园最高的树的树梢上,紧张的搜寻着唐弱。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把你捉回去做龙虎凤!!”惊慌失措的唐弱竟然想出了威胁这一招。 刚才那豹子猛的一扑,离唐弱只有咫尺之遥。唐弱灵敏的后退几步,躲过了豹子的血盆大口,但自己却站在了树枝的最外端,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树枝“嘎吱”的了一下,表示无法承受唐弱和豹子的重量了。 唐弱紧张的屏住呼吸,原地不动。而那豹子似乎也知道这脆弱的树枝快要折了,所以也不敢再向唐弱靠近。 空气紧张的仿佛停止了流动。在唐弱和豹子僵持不下时,豹子开始向唐弱迈进一步。 正是这小小的一步,树枝立马断裂断成了两截! 豹子站的那一截离中央树干比较近,所以豹子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唐弱就不同了,树枝折裂的同时,她的脚一踏空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栽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唐弱下意识的抓住了从另一条树枝上垂下的枝条。 “奇怪!这枝条怎么这么的……滑??”唐弱还在诧异手中紧攥的柳条,突然一条大蟒大嘴一张就朝她面部咬去。 “天啊!!!!!”唐弱惊恐的飞速移动身子,躲过大蟒的利齿和从大蟒嘴里喷射出的毒液,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松手,身子直直垂落! 原来这大蟒缠在树枝上正做着美梦,没有察觉到唐弱与豹子的动作。没曾想,它那长树上垂下的尾巴被唐弱当作枝条了!待唐弱的手猛地一拽,就将在美梦中流连忘返的大蟒扯醒了,于是火上浇油的大蟒就向唐弱咬去。 “唐弱!!”赫连倾宇听闻唐弱那句对豹子说的,“把你捉去做龙虎凤的!”话之后,就追到了离唐弱所在的树枝不远处。赫连倾宇见那大蟒向唐弱张开大口,就迅速掠过树枝,救下了命悬一线的唐弱。 “啊啊啊!!!!”唐弱的尖叫声不绝于耳。飞身在空中接住她的赫连倾宇耳膜都快要被她吓人的惊呼震破了!! “嗒。”赫连倾宇平稳的落地,但没有将怀中的唐弱放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似乎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好痛!你捏疼我了!”惊魂未定的唐弱从赫连倾宇的怀中猛然从刚才的事情中清醒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为什么会来?”脑子临时短路的唐弱问了一句特多余、特废的话。 “你不希望我来?!”赫连倾宇没有看唐弱,而是紧盯着那优美的豹子动作矫健的纵到树下,目光炯炯的锁定着二人。而那条被唐弱无意惊醒的大蟒,则缓缓缠回刚才的位置似乎不想理会二人。 “怎么办?!”唐弱惊证了许久,才恍然大悟般的拉紧赫连倾宇的衣襟。 “撕了它们。”赫连倾宇语气把这一句让让听了都觉得难以置信的话说的轻而易举。 “你,你别骗我!”唐弱收紧手指。虽然赫连倾宇在沙场上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是她并不敢想象赫连倾宇会把这条奔跑速度惊人、动作迅速吓人、嗜血成性骇人的豹子撕成碎片。 因为她把身前身子虽然高大却精瘦的赫连倾宇与健硕的豹子一对比,觉得赫连倾宇要撕了豹子这件事简直就是雾里看花! “你少,少吹牛!”唐弱忐忑的看了一眼离他和她只有二十步之远的豹子,就被豹子那咄咄逼人、呼啸山林的气势震得胆战心惊。 “我从来不在危急时刻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赫连倾宇白了唐弱一眼。意思是,你少在这儿说一些无关痛痒的风凉话。 第八节 调教(5) “你打不过它的!”唐弱扯了扯赫连倾宇的衣角,“它要是立起来,铁定比你高出许多。你还是不要逞匹夫之勇了!如此兵临城下的局势,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 “你的思想太抱残守缺了。自古以来,赤手空拳与野兽打斗的人比比皆是,而且赢的人也很多,所以你不必担心。” “你!难道还要去吗?”唐弱担忧的拉住赫连倾宇,“我好心好意的劝你,你怎么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呢?!” “你这么说,是不让我去撕了它?!”赫连倾宇斜视那怒目圆瞪的豹子。 “我,不想你出任何事……”唐弱没好气的咬咬牙,“否则我会因为涉嫌杀害你们国家未来的君主,而被你们国家的人看作千古罪人了!”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赫连倾宇唇角荡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那就,让你来吧!” 赫连倾宇不知为什么,此时很想戏弄唐弱。于是他松开唐弱,自己飘然跃于树梢上。身着黑衣的他隐于夜色之中,打算看唐弱怎么对付眼前这只怒不可遏的豹子。 “喂!你!!”唐弱不知道赫连倾宇要做什么,但是她清楚,他的做法对她肯定没有什么好处! 如此月黑风高的夜晚,视力不是很好的唐弱勉强按压内叫嚣的恐惧与不安,小心翼翼的靠在冰冷发黄的墙体上扶着墙体慢慢挪动身子。 “停下。”唐弱的脑子里传来泰然自若的男子声音。 这个对于唐弱算是熟悉的声音,是赫连倾宇的。是赫连倾宇在她的脑子里与她对话。 她骤然停下试探性的脚步,规规矩矩的立于墙边。 赫连倾宇说的没错,现在的她必须停下。 那只不知何时从树枝上下来的豹子,正虎视眈眈的紧盯着唐弱,随着她的步子缓缓移动着。如若唐弱此时再做出什么疑似防范或者要逃脱的动作,那只豹子一定会向她扑去,然后用尖牙利爪当场将她撕个粉碎! “这算是什么?赫连倾宇口中所谓的‘调教’吗?!” 唐弱看向出在树枝上脚踩着刚才要将她吞入腹中的大蟒的赫连倾宇。见他泰然处之,一副丝毫不理会那只豹子会威胁到唐弱的生死的样子。她眼神中那一抹向赫连倾宇求救的光亮迅速暗下。 现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她,只能自救了。 她双瞳闭合,轻轻的吐纳着。尽量使自己身心放松。因为豹子在夜间更能将它可以夜视眼睛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唐弱只能放弃屏住呼吸,趁豹子不备之时逃走的计划。她只能智取,不能与豹子正面硬拼。 “你会怎么样应付呢?”赫连倾宇双手抱于胸前,打算安静的看场好戏。 “呼……”唐弱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双瞳紧闭,一口咬破了自己手腕上的大动脉!鲜红色的血水立即涌出,空气泛起阵阵血腥味。 那一只豹子鼻尖湿热,四肢开始不安分的磨蹭着脚下泥草混合的土地,呼吸的间隔也渐渐加快。显然,它已经蠢蠢欲动了。 “嘿!!”唐弱施展轻功,跃上了一枝离地较近的树枝,身体颤抖的扶住树干,赫连倾宇看出她的这一跃有些吃力。 “你到底要做什么呢?!”赫连倾宇侧身将那大蟒提挂在树干上,倚着被他踢晕的大蟒坐在树上,打算来个隔岸观火。 豹子像怕唐弱逃走一般,急匆匆追着唐弱来到树下。像唐弱所预料的那样,扑腾着身子上树。 唐弱知道这样做是危险的! 她大略浏览过与医学有关的书籍,“大动脉”是身体里血液流动的主要通道。如若大动脉出血,人很可能会失血而死。但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是盘算着,咬破大动脉,让涌出的血刺激着豹子跟着她,然后她再在交错纠缠的树间使用轻功来回飞跃,引着豹子在树间来回攀爬,把豹子活活累死。但她未曾想到,当她引着豹子攀爬着树枝并成功的把豹子累死时,她体内的血液也快流尽了。 手腕上的伤口没有像之前一样泊泊涌出鲜红的血水,而是细细的渗出颜色暗红的血。 手腕上的皮肉以让人看了头皮会发麻的样子翻卷着,伤口上的剧烈疼痛退居二线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的感觉。 她双瞳微眯,眼前的镜像模糊不清。身子顺着强壮的树干下滑,软绵绵的摊在地上,头晕目眩。恍惚看到赫连倾宇的俊脸凑近她。 好累…… 好累…… 昏厥中的她感觉到她的血快淌干了,也意识到她已经接近死亡边缘了。但是她却固执的握紧着身边人的手,死死不肯放开。 “你是把我当作救命稻草,还是将我看作把你置于死地的仇人呢?”赫连倾宇轻笑,暗暗反捏紧唐弱的手。 第一节 你,要对我负责 好暖…… 像是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没有外界的冷嘲热讽,也没有源于内心的惶恐不安,一切很宁静……很安祥…… 好暖…… 唐弱唇部弯起醉人的弧度,身子更是温柔的向赫连倾宇的怀中挤去。 她是在做着什么样子的美梦?令得她昙花一现的笑容,打破了她对外人展露的像冰山下湖水的那般冰冷? 赫连倾宇忽然笑了,轻轻的,不易察觉。他侧过身子,向外挪动几下,以确保唐弱有足够睡的位置。修长的手臂搂紧身子慢慢温和的唐弱。 “……唔?”大病初愈的唐弱睡眼惺忪的动了一下,沉重的头部感觉到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中,一张厚厚的被衾包裹在她和另一个人身上。 “……唔?!”唐弱从迷糊的状态陡然清醒!她抬眼看去,赫连倾宇俊俏的脸部在她眼前放大,而她则正对着赫连倾宇裸露的胸口。 “…!!!!”唐弱焦急的拉扯着被衾,打算一脚踢开厌恶的赫连倾宇。但当她掀开被子要踢开赫连倾宇时,她的肠子都被强酸的胃液给憋青了!她盯着赤身露体的赫连倾宇,先是一怔,然后红着脸摔到了床下。 “我,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唐弱踉踉跄跄的扶着床沿起身,腿站直了就往房间外面跑。 “不准走!”赫连倾宇迅速把唐弱拉回床上。 “……”唐弱冷静的紧闭着双眼,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 “你为什么不一脚把我踢下床呢?!”赫连倾宇强硬颁过唐弱微微哆嗦的肩头,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认为以,他目前对唐弱的了解,她也许应该会气急败坏的扇他几个大耳光,然后再走人。但是唐弱的淡定却让他有喜出望外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唐弱的做法出乎赫连倾宇的意料,让赫连倾宇顿生出很想了解她的欲望。 “你,要对我负责。”赫连倾宇用着及其暧昧的语调附在唐弱的耳边,并及其暧昧的表情靠近唐弱,不费丝毫力气就将唐弱压在身下。 “对我,负责。”赫连倾宇又重复了一遍。他并不认为此时呆滞的唐弱能听清楚刚才他说的那句话。 “……我不是男子。”唐弱缓过神,眼睛里射出的奇异光芒,让赫连倾宇对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我是男子,我会对你负责的。只可惜我不是。”唐弱摇头苦笑着,巧妙的移出赫连倾宇的身下。 “…啊?” “现在的你赤身露体,而我则衣冠不整。这样可以证明我们昨晚……“唐弱停顿了一下,“所以,按理来说,说出‘要你负责’这句话的人,应该是我。但是因为你是我的主人,所以什么负不负责的就抵销了。” 听着唐弱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大胆的猜测昨晚事情,赫连倾宇有想仰天大笑的冲动。 没错,他确实是赤身露体,她也确实是衣冠不整。但是他和她昨晚,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之所以裸身,一是因为他所修习的治疗身上的创伤或内伤的方法,必须是赤身露体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二是因为他觉得裸睡比较舒服。 “你不要再发表你的长篇大论了,”赫连倾宇擒住要钻下床的唐弱,“昨晚,我和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唐弱郁闷的回头,“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为什么说‘要我负责’这种话?明明就是在暗示我,昨晚真的发生了一些事!” 赫连倾宇说要唐弱负责的原意,是想让唐弱负责他这几天的饮食起居。因为昨晚为她治疗他耗费了不少的精神与力气,但唐弱曲解了他的意思。 “我说要你负责是……”赫连倾宇恍然大悟般的睁大双瞳,然后坏笑着凑近唐弱,“你说来说去这么久,是不是在遗憾和抱怨,昨晚我和你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 “……随你怎么想。”一时语塞的唐弱不想和赫连倾宇斗嘴了。因为她知道她是说不过赫连倾宇那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的三寸不烂之舌。于是摆出一副“一副随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的样子,转身推开赫连倾宇要往外走。 “喂!”赫连倾宇不满的厥起嘴,一把拉住唐弱就往床上压。 “离我远一点儿!”唐弱很讨厌被人压在身下的感觉,那会让她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种很羞耻的想法。 “你对我就那么的反感吗?”赫连倾宇的手很不安分的按捏在她的蛮腰处,那一双骨节分明、消瘦修长的手几乎随时都会滑倒她的禁地。 “我不是对你反感。而是觉得,主仆有别。你这样阂紧贴在一起,若让人看到,怕有失你的身份。” “……”赫连倾宇一言不发,幽黑的双瞳中射出清冷却能轻而易举将人的心一瞬间灼烧干净的星芒。 “我可以走了吗?”唐弱睁开眼睛纷乱的呼吸已经得到了及时的调整,“作为奴仆的我,应该没有资格睡在主人这价值连城的黄花梨雕花大床上吧?!” “你!……为什么呢?”赫连倾宇心口一痛,昨天誓死也不愿受他摆布听他奴役的她,现在竟然这样称自己为奴仆!他讨厌作践这样自己的人! “云国的人,都是天生的奴颜婢膝!连他们所谓高贵的公主也不例外!!”赫连倾宇厌恶的把唐弱推到淡绿色大理石地板上。 “给我滚出去!!” “……是。”低低的回答,低低的颤抖。唐弱强忍下心中被赫连倾宇的一句话勾出的怒火。 她本来想大声呵斥赫连倾宇,反驳他说的话。义正言词的大声呵斥他∶“云国的人不是天生的奴颜婢膝!”以此纠正赫连倾宇对她敬爱的云国的亵渎。但是她没有那么做,她不敢那么做。 她被绑到这个国家时,就知道自己的家人也一定与她一样被绑到了这里。只是她不知道掌握着她的家人生杀大权的人会是赫连倾宇。 她的母亲、外祖父母与四个年幼的弟弟,被赫连倾宇关在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死牢里,她必须想方设法不去激怒赫连倾宇,试着对任何事情都队赫连倾宇言听计从,然后千方百计让赫连倾宇开口说出释放她的亲眷家属的特赦令。 (本作品为“世纪言情小说网”独家签约作品,欢迎喜欢本作品的朋友到“世纪言情小说网”阅读最新章节。) 第二节 红色细痕 “你用力搓不可以吗??你是不是没有吃早饭啊,一点力气也没有!!”洗衣房里,愤怒的中年女人河东狮吼 的声音,震耳欲聋。使得洗衣房里透过天窗晒着阳光的真丝衣衫微微晃动。 唐弱猫着腰,吃力的来回搓洗着堆成山那么高的衣物。她在洗衣房里待了三天,洗着用三天时间也未必见得可 以洗完的衣物。 这是她被赫连倾宇调到洗衣房的第三天。这三天里,她滴水未沾,油盐未进,被她身边这位长得完全可以用“ 凶神恶煞”、“虎背熊腰”来形容的中年女人不分昼夜的逼着洗衣服。 “让你用力你没有听到吗?!”用力中年女人毫不客气的挥着蛇尾软鞭,“啪啪!!”的抽打着唐弱,在她白 皙的手背上又添上几条可怖的红色细痕。 “你!!”唐弱疼痛的缩回手,暗暗的在手背上呼气。然后猛然回头,淡褐色的双瞳流光溢彩,却满是愤恨。 “你看什么看!!再看我就亲手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中年女人被唐弱突如其来的一盯,心里紧张的快 速跳动,唐弱的眼神里射出的冷光,包含着不仅仅是愤怒,还有欲杀之而后快的恨意,盯得中年女人暗暗倒吸 冷气。 若果说,眼神是可以杀死人的话,那么这位中年女人早就被唐弱的眼神给秒杀的体无完肤了。 “还不快洗?!用力搓!!”中年女人慢慢平复紧张的心情,深深的呼吸着。无用的她只得用大喝的方式来驱 赶来消除心中对唐弱的恐惧。 “不。”唐弱安静的放下手中的衣物,身子后倾,慵懒的看着中年女人,眼神中的戾气应该销声匿迹。神色安 然,那吊儿郎当的表情好像是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孩子在说“我不和你玩了。” “”中年女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唐弱面前,刚才嚣张的气焰被唐弱的眼神吓得无影无踪,而且神情急促。 她现在不知道该拿唐弱怎么办,她怕会再次招来唐弱凌厉可怖的眼神。 “难道这儿由得你说‘不’吗?”赫连倾宇踏入洗衣房中,目光一直锁定在唐弱的身上。 他在洗衣房外站了很久,当然也听到了唐弱的话,也看到了唐弱的眼神与中年女人的急促慌乱的神情。 真是厉害啊明明被调排到了洗衣房这种低贱的地方,还是那么嚣张还;是那么无法;无天还是那么难以 驯服。 “王爷……”中年女人看着赫连倾宇走到唐弱面前,就毕恭毕敬的退到一边。 “你……”赫连倾宇凝视着唐弱手背上的红色细痕,优美如黑夜中星芒的双瞳微转,唇角挂起诡异奇怪的弧度。 “你去千机宫领罚吧。”淡淡的语气,却蕴含着危险的气味。 “……是。”中年女人强迫她自己在听到赫连倾宇的话后,战战兢兢的抖着的身子镇静下来。面容僵硬,身形 晃动却大步流星的迈出洗衣房。 千机宫,是赫连倾宇在他诺大的府邸中,所修建来专门惩罚犯了极大错误的奴仆的一所屋宇。里面摆满了密密 麻麻、星罗棋布的从大江南北搜集过来的惩罚奴仆专用的奇珍异宝。 中年女人很不服气的咬紧牙齿。 她不就是在一个低贱的奴仆身上留下了红色细痕吗?!以往她在别的奴仆身上留下几十甚至上百条的红色细痕 ,他看都不看,理都没理。这次她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用不着要到千机宫去领罚吧?! 只可惜,她不是那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没有能够从赫连倾宇黑色漂亮的双瞳中,读出他对唐弱的特别与在意。 “我应该不用向你说谢谢。”唐弱站起身,抖了抖沾满肮脏水渍的白色衣衫,提起一盆洗干净的衣物往洗衣房 外面走去。 “…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赫连倾宇挡在房门前,面挂微笑,神情很自然。 危险!! 唐弱的脑子里突然冒出奇怪的声音。但她并不因为这个偶尔出现在她脑子里的声音感到惊讶。 因为赫连倾宇本来就是危险的。他在沙场上嗜血成性,在都城中更是杀人如麻的这个说法,在任何一个国家, 都可以得到证实。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您贵为王爷,不去处理国家大事,怎么跑到洗衣房里与我浪费时间?!”唐弱很假的浅笑一声。仅仅一个“ 您”字,就可以迅速表明他和她现在身份地位的悬殊,也瞬间拉开了二人无形间的距离。 唐弱不屑于与赫连倾宇在嘴皮子上一争高下,所以决定用那些客套得不能在客套的词语来与赫连倾宇对话。如 赫连倾宇说的,她不想见到他,所以才会用奴仆的语气声调来与赫连倾宇速战速决。 “我来这里,就是想见到你。“赫连倾宇出乎唐弱意料的凑近她,暧昧的附在唐弱耳边,凉凉的唇瓣还时不时 故意磨蹭着唐弱的耳部。既像是邀请,又像是在暗示这什么。 “唔……”在赫连倾宇恶意的咬住唐弱洁白的耳垂后,她身子警惕的一震。 “……我何德何能,能够让日理万机的王爷,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珍贵的时间来见我呢?”唐弱像是一只等待 着主人抚摸的小猫,温顺的低下了头。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好累。”赫连倾宇低语,心情很不好得站回原来的位置。 “什么?!” “在我面前,你就一定要戴上那些虚伪的面具吗?!”赫连倾宇大力的捏住唐弱瘦瘦的下颌,看着她薄怒的咬 住无血色的下唇。 “我没有戴上什么所谓的面具,我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这样的。” “真的吗??”赫连倾宇笑着,他才不相信她说的假话。 “你放手!”下颌被赫连倾宇紧捏了很久,产生了酸麻的感觉,唐弱不爽的大喝。她现在双手分别紧紧的握在 盆的两侧,没有办法腾出其中一只手来打掉赫连倾宇的手。 “……”赫连倾宇一言不发,不动声色的加大捏紧唐弱下颌的力度,看着她的神情由薄怒变为忍无可忍的暗暗 咬牙切齿。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她的神情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双瞳的颜色是透明的淡褐色。 “啪!!!”唐弱听着很熟悉甚至可以用麻木来形容的声音,清楚的感受着蛇尾软鞭抽打在身上辣辣的刺激。 “你,就是这样和你的主人说话的?!”赫连倾宇闷闷的弹了一下蛇尾软鞭,使得蛇尾软鞭在空气中激烈的晃 动,留下抖动的痕迹与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