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楔子 黑云漫天、大雨瓢泼,官道旁的小茶棚中几个避雨的路人正一边喝着老板准备的热汤一边低声闲聊。茶棚老板赵老头正在打着盹儿。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茶棚,他走到一空闲的桌子前坐下,轻声说道:“店家,上些酒菜来。”声音虽不高,却刚好把赵老头叫醒。赵老头睁开双眼打量着来人,来人身穿说不上材质的青色长衫,腰间带着一块质地非凡的西域名贵美玉,一柄古朴的长剑正安静地躺在桌子上,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一脸的刚毅,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霸者之气。赵老头不敢怠慢,急急应了一声,变小跑去后堂准备酒菜去了。邻桌的几个路人也纷纷打量了来人一眼,一个带着大刀的粗旷大汉说道:“相逢即使有缘,人称“江北一刀”郝大诚的便是在下了,不知兄弟何人?”青衣男子扭头看了郝大诚一眼,微微一笑道:“郝兄有礼了,小弟区区溅名何足挂齿,不提也罢。”郝大诚微微一愣,不料这青衣男子竟不告诉自己他的名讳,不由微怒,暗提真气道:“这位兄弟到时不够爽快!郝某虽非什么大人物,但江湖上混的,哪个不给上几分薄面,报个姓名又如何?”青衣男子看着郝大诚道:“小弟贱名确实不足挂齿,不如这顿饭我请?郝大哥看如何?”郝大诚一听这话脸上挂起了笑容,也不再为难青衣男子,正待客套几句,不料一阵轻笑声响起。声音柔美动听,显然是一女子所发。郝大诚正欲寻那发声之人,却听那声音道:“一个无名小卒竟能敲南大王爷的竹杠,真是可笑!呵呵!”青衣男子轻轻地站起来,左手拿起古朴长剑,淡淡地看着官道方向道:“前辈跟了晚辈一路终于肯现身了!”那声音略带一丝惊讶,问道:“小子,你知道我跟着你?”青衣男子淡淡道:“前辈功法高深,晚辈只知有人跟在身后,却发现不了前辈踪影,若不是今日前辈主动现身,晚辈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感觉了。”那声音又道:“你们天剑门功法果然非比寻常。”话音一落,青衣男子到没什么,可是郝大诚等人却是大吃一惊。武唐朝盛武,上至80岁老妪,下至8岁孩童,人人能武。武唐的江湖中人只是一些比较厉害的武人而已,更为厉害的,则是2000年前帮助武唐皇统一洪荒的四大家族、六大门派、七小世家、以及一些散修。而天剑门则是六大门派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都是些高去高来的神仙级人物。武唐的江湖在这些势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而这些势力大都分布于朝野之中。其中最为厉害的高手,便是当今武唐皇,洪荒神榜第一高手“神武皇”李世龙。郝大诚一听刚刚那个自称“何足挂齿”的青衣男子竟然是天剑门下,心中大骇。青衣男子淡然地看着官道,说:“不知前辈有何见教?”那声音回答道:“南王爷客气了!本座前来只是请王爷在此多留上半日而已,谈不上什么见教不见教的。”青衣男子双眼流露出一丝不解,问道:“不知前辈为何要晚辈多留上半日?”那声音却未再出现,只有风雨交杂之声。突然间,青衣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随手丢出一锭金元宝,青光爆起,瞬间化做一道青色光影冲出茶棚。茶棚一片寂静,只剩下郝大诚几个路人无声的对视——青衣男子御剑而起,瞬间已飞出百丈。待他飞过一座山头时,只觉心脏漏跳一拍,大感不妙,下意识地抬手挥了一下手中的古朴宝剑。“呯!!!”青衣男子身形一滞,青光激荡,飘然从空中落下。“南王爷莫非没听见本座所说的吗?”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前辈”青衣男子沉声道,“请恕南某无礼,前辈之命实在强人所难!”“南定远!小子无所谓!你不要以为你天剑门就可以目中无人,乱关别派私事!”那声音爆喝到。“南定远”这个响彻武唐的名字,竟然就是这个青衣男子。南定远,南家三代子弟,天剑门三代弟子。同时,也是新任镇南王。而只是这些远不能让他名动武唐,南定远十八岁出道,十年间横扫武唐72城中36城城主,被武皇亲封“战神”。同时,他也是天剑门建派2000来,第9位剑修,25岁那年浩然天地诀已练至剑境四重,圣级高手。同级高手,十招之内便可斩于剑下。一般的圣级高手大都年过花甲,可想而知,南定远是何等天才。如今年已三十又四的南定远早已达到剑境六重,仙级高手。“前辈”南定远淡淡道,“在下看您是潇云的师门长辈才对您礼让有佳,可前辈一再逼迫,那定远只得无礼了!”“好!好!好!好!”那声音连道四声“好”,说:“那本座今天便要领教“战神”的厉害!”“接招吧!”南定远也不罗嗦,大呼一声,右手抬起,青光爆起,古朴宝剑反插入地,剑气以宝剑为中心向四周肆虐开去。南定远很聪明,他明白对方功法神奇,可无声无息隐于无形,自己根本找不到对方的人影,不得已之下只能不惜损耗功力施展大面积伤害的招式,令对手无处躲藏。南定远凝神静气注视着正前方。只见,远处的空气仿佛破碎般一层层破碎、消散——一名白衣女子正持剑而立,她面带白纱遮面,一头银丝直垂到脚踝处,身材姣好。但南定远知道,眼前的女子最少也有150岁。“好,南王爷果然厉害,竟能用这种方法然本座现身!”白衣女子淡淡道,仿佛根本不把南定远放在眼中一般,可是她眼中那一丝警惕确实无法掩盖的。南定远深深地吸了口气,注视着白衣女子,右手持剑,剑尖斜指长空。两人都没有动手,白衣女子也没有再隐藏起来。雨水落在两人身上,被护体真气挡开。风吹得林子里的树叶呼呼作响。突然,南定远双眼中闪现出一丝寒光。他动了,他不能不动,因为他没有时间了,他要去救人。南定远身形化虚,瞬间出现在了白衣女子的身前,剑光闪烁。白衣女子的身体在剑光中渐渐化为虚无,消失不见。南定远仿佛没有发现一般回身一剑刺出!“呯!!!”白衣女子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南定远身后,手中待刺出的剑正好被南定远的剑先一步挡住。两人各自爆退。白衣女子淡淡道:“天剑门剑修果然不同凡响!”南定远回应道:“前辈的“镜花水月”也名不虚传!”“看剑!”白衣女子似是被激起了好胜心,长剑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一道月牙形的白色剑气冲向南定远。南定远身上青光爆起,左手结天剑门秘印“玄武印”。冒着淡青色光芒的玄武印化做一面光盾迎上了那白色的剑气。“嘭!!!”南定远被白色剑气逼退,倒飞而出,飞进了树林中。白衣女子不屑道:“南大战神莫非浪得虚——”声音嘎然而止。白衣女子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安,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把她锁定了。淡淡的声音响起“天地玄黄,乾坤无极,九天神雷,以剑引之,浩然剑气,御雷灭世,神剑御雷,唯我所引!”“嘭!!!”电闪雷鸣,白衣女子只觉眼前一片刺眼,一道巨大的雷光向她飞速射来——“九天神雷真诀”,这是白衣女子大脑中的第一个念头—— 第2章 天命剑主 天剑山,剑锋,天剑殿。寂静的大殿内,只有五个人。大殿正中的主座上,坐着一个一身灰色道袍道骨仙风的老道,他就是天剑门掌门——“天剑神”天道真人,任守道。他右手处坐着的是一名白袍中年文士,一身雪白的文士袍,一头雪白的长发垂到肩膀上,手中端着一杯香茗,真慢慢品味。他就是南家上一任家主、天剑门天宗宗主,“仙剑神”,南拒诏。天道真人左手处坐着一名黑衣老者,一脸刚毅,双目微闭,背负一柄沉金古剑。他就是天剑门地宗宗主,司徒定一。司徒定一左手处坐着一位身穿黄袍的胖胖的老者,他正笑嘻嘻地打量着对面的人,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让人想不到他便是天剑门黄宗宗主,吴长清。吴长清打量着的人,正是刚刚与白衣女子打斗一场的“战神”南定远,此时南定远一脸呆滞地瘫坐在大殿下面的座椅上,那身质地非凡的青色长袍早已破烂不堪,头发散乱,哪还有一丝高手风范?天道真人盯着南定远看了半晌,转头对着正在品茶的南拒诏点了下头。南拒诏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看着下座的南定远,淡淡道:“今日一战,你败得不怨,败得很好,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刻苦修炼,希望你能破而后立,早日成就大道。至于那件事,也不急于一时,待你养好伤,我们再从长计议,你先退下吧!”南定远,起身向在座的四位师长行过礼后,无声地退出了大殿。沉默良久,天道真人开口道:“几位师弟,不知有何看法?”南拒诏、司徒定一两人同时看向吴长清,吴长清笑嘻嘻地看三位师兄弟都在看着自己,低头开始思考。天剑门天、地、玄、黄四宗各有专攻:天宗以追求天地致理、天人合一为主,讲究境界;地宗以追求无上剑道为目的,讲究剑法精妙;玄宗则以研究天地间的玄妙为主,注重玄妙法诀;黄宗则以法术研究为主,最重幻术。吴长清抬起头,看着三名师兄弟,缓缓说道:“听南小子说的,那白衣女子先前所用的“镜花水月”和之后躲过“九天神雷真诀”的不知名法术都是极其高深的幻术,她所属的门派想必对幻术一道极为精通。而看南小子身上的伤口——”吴长清看了眼司徒定一一眼。司徒定一心领神会,说:“从伤口上看剑法还算精妙,修为只怕离神级只有一步之遥,但能够不受任何伤就挡住九天神雷真诀,这我绝对不相信!”吴长清点了点头,道:“高深的幻术只怕也躲不过神雷之威,恐怕南小子是被那女子骗过了,天剑门的剑修可不是吃素的!”天道真人看了看坐下的三位师弟,缓缓道:“门派自有自己的长短,咱们先不去管它,待清扬师弟回来,看看情况再做定夺——他来了——”话音未落,天剑殿的大门突然打开,青光闪现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已站在了大殿之内,来人就是天剑门玄宗宗主刘清扬。刘清扬身穿一身白色道袍,白色的胡须显得道骨仙风,一头雪白长发披散开来给人一种得道高人的感觉。此时,刘清扬怀中正抱着一个小婴儿。刘清扬转头瞪着南拒诏,骂骂咧咧道:“南当家的,老夫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你如何陪我!”南拒诏一阵错愕,问道:“老小子,你英名尽毁与我何干?再说,你也有英名?”话音一落大殿之上便传来一阵笑声。刘清扬怒目圆睁,冲着笑嘻嘻的吴长清吼道:“死书袋!你笑什么?你若再笑,信不信老夫拔光你江山笔上的毛?”地宗宗主司徒定一大笑道:“老小子,江山笔的毛乃万年冰蝉丝所炼制而成,你用什么拔?啊哈哈哈哈!”刘清扬瞪了他一眼,眼珠一转,突然变得老神在在,缓缓说道:“老夫拔不下来,那便借师兄的无双剑一用喽!不知师兄意下如何?”司徒定一打了个寒战,一脸警惕地盯着刘清扬,一边用右手摸着背后的沉金古剑,一边紧张道:“老小子,你、你可不要乱来!”“嗯!”天道真人咳嗽了一声,正色道:“不要闹了!刘师弟,你先说一说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吧!”刘清扬面露难色,说:“这个吗?这个吗?——”南拒诏见他犹豫边说道:“有什么不可说的,说吧!”刘清扬,为难地道:“南当家的,你家孙媳妇的门派还真不是一般的强,为了抓她回去,硬是派出了神级高手一名、仙级高手九名,若不是老夫厉害,恐怕就要重选玄宗宗主了!”吴长清略带惊讶道:“这么强?那你是如何保住你的老命的?”司徒定一一脸不信地说:“你身上没有伤口,只是真气消耗大了些,不像是与十名高手大战一番的样子!”刘清扬气急败坏道:“死书袋、老破剑!你们别不信!老夫是被她们困在不知名的阵法之中的,若不是用了“随心幻剑术”重伤了三个仙级的婆娘,根本出不了阵!”在座的几大高手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随心幻剑术”乃天剑门三大神术之一,以念力化做无形神剑,随心而发,任何真气都无法防御,唯有一自身念力硬接,攻人于无形之中,是三大神术之中最为恐怖的一招,让人防无所防。但随心幻剑术最大的缺点就是,施展时需要消耗极大的真气、念力,即便刘清扬神级高手的实力也不过才发出三剑而已。沉默良久,南拒诏缓缓问道:“对方人数众多,你又未败,何来英名尽毁之说?”刘清扬怒道:“这个自然是老夫的实力,尽显老夫英明的!可是,可是你家这小娃娃却让老夫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吴长清差异的打量着刘清扬,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刘清扬胸前,然后哈哈大笑,天道真人三人仔细一看,也不由笑了起来!一时间天剑殿上笑声响起。刘清扬铁青着一张脸死死瞪着对面四人。天道真人笑过一阵后,喃喃道:“确实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呵呵呵呵!”原来,刘清扬带着小婴儿一路御剑飞回天剑门,可路上,这个刚满一岁的小家伙竟然尿了刘清扬一身的尿。堂堂天剑门玄宗宗主,“傲剑神”刘清扬刘大宗主算是丢人丢到家了。南拒诏笑脸盈盈地说:“我观此子与你有缘,不如我把这玄孙送与你做徒弟,如何?”刘清扬“哼”了一声也不做回答。地宗宗主司徒定一、黄宗宗主吴长清一同大笑道:“不错不错,南师兄好主意!就这么定了!”突然,大殿之内笑声嘎然而止。大殿之内的五人无一不是当世罕见的绝顶高手,笑声停止是因为他们感觉到一股强大到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正在天剑峰上形成。五人对视一眼,他们都不难从对方眼中看出那深深的惊讶、骇然。无人感受着这熟悉的、却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天剑认主!神兵天剑,是当世唯一的一柄神剑,也是唯一的神器,当年天剑门创派祖师便是在天剑山中偶得天剑才得来了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功法,天剑也就是天剑门的镇派之宝。而相传,天剑通灵,剑内有剑灵,剑灵可以自行选择主人,称为天剑认主。传说,被天剑认主的人无一不是旷世奇才,白日飞升,更是易如反掌。五老心中兴奋万分,因为天剑门终于有人可以真正的使用神兵天剑了。整个天剑山都在颤动,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一个强大的存在即将诞生。进光笼罩着整个天剑山,然后慢慢缩小,缩小,然后消失。大殿之中,五老静静地看着被刘清扬抱在怀中的小婴儿,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淡蓝色的项坠,样子像一把宝剑。天命剑主,是天命剑主——五老心中在拼命地呼喊。 第3章 九天剑歌 天剑山,剑锋,天剑殿。天道真人走出大殿,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见到金光前来询问的几名长老,让他们告诉大家没有事,然后便急匆匆地走进了大殿。过了好久好久,从天剑殿内传来了一阵狂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刘清扬一脸喜色的冲着对面的四位师兄弟大笑道:“哈哈哈哈!老道士、南当家的、死书袋、老破剑,哈哈哈哈!我、我、我,老夫现在是天命剑主的师傅了!哈哈哈哈!我就觉得吗?老夫和这小子有缘,有缘那!哈哈哈哈!——缘分哪!”地宗宗主司徒定一盯着刘清扬怀中的小婴儿,喃喃道:“天命剑主,是天命剑主!”他抬头看着刘清扬毫不犹豫地说:“老小子,老夫拿无双剑换你这徒弟,你换不换?”刘清扬哈哈大笑道:“老破剑,你脑袋秀逗吗?就你那把破剑也拿出来献丑,哈哈哈哈!老夫手上可是神兵天剑,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说着还摸了摸小婴儿脖子上的蓝色项坠。南拒诏面色有些难看的说:“刘师弟,你看,我这玄孙毕竟是南家人,我南家人按规矩要进天宗的,你说是吧?”刘清扬白了南拒诏一眼,摇头道:“南师兄,你可说过的,这小子和我有缘,送给我做徒弟了!缘分!缘分哪!”天道真人双眼冒着精光,道:“几位师弟,天命剑主,非比寻常,以刘师弟的性格,只怕教导不利,到时只会白白浪费这天赐机缘。不如——咱们五人一同做他的师傅,如何?”刘清扬看着四位师兄弟像狐狸见了鸡似的,双眼冒光,心里打了个寒战,结结巴巴地说:“喂!你们好歹也都是得道高人,别和狐狸见了鸡似的,行吗?做人讲的是缘分!缘分!懂吗?”天道真人四人也不理他,冷笑着盯着他,看那架势,大有你刘清扬不同意,你就死定了的意思。刘清扬被盯的心里发毛,还想再据理力争,道:“你、你、你、你们不能,不能这样!”但看到对方还是不搭理他,只是看着自己,犹豫再三刘清扬无奈道:“好吧!不过这小子要入我玄宗,这是我的底线!”天道真人狡猾的仿佛狐狸一般,笑了笑,道:“好,就这么定了!”周围四人自然也没有意见,能够收天命剑主为徒,谁会有意见?说着五个老家伙围着这个小婴儿研究起来——“对了,南当家的,这小子叫什么?”刘清扬一边仔细看着小婴儿,一边问道。“南若风!”南拒诏一边看着自己的玄孙,一边回答道。“好名字!好跟骨!好天资!好天剑!”司徒定一一边看着南若风,一边喃喃道。他地宗主修剑法,看到又一个剑修出世,自然是兴奋异常。“嗯!”天道真人说道,“现在,我们老家伙就决定一下到底让我们的小徒儿练什么功法吧!”“这个嘛?”刘清扬话音嘎然而止。五老一时陷入了沉思,确实,如此天资还真不好选择修炼功法,如若选得不好可就大大的糟蹋了这么好的一块璞玉,那可是万万使不得的。沉默良久之后,五老开始了一番争论,但经过长久的争论却依然得不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真是气煞人也!”刘清扬咆哮道,“想不到,得个天资高绝的徒弟也不是件好事,还不如得个庸才好呢!”司徒定一一脸苦笑道:“谁说不是呢?以前总为自己弟子天资太差而苦恼,觉得他们无法传老夫的衣钵。想不到如今却为这个天资高得吓人的弟子而更为苦恼。呵呵呵呵!”天已经黑了。天剑殿之内,已经点上了蜡烛,烛光下五老正愁眉苦脸地苦思冥想。南若风在刘清扬怀中翻了个身,继续酣睡,不时的还挥动几下小小的拳头、蹬蹬小腿。五老突然同时抬起了头,互看了一眼。天道真人缓缓的从嘴中吐出了四个字“九天剑歌”。五老心有灵犀般相视而笑。南若风被笑声弄醒,哭闹着、扯着刘清扬的胡须来发泄自己的不满,痛得刘清扬呲牙咧嘴。九天剑歌。天剑门最高深的心法,来自于神兵天剑之上,自天剑门创派以来从未有人修炼过。因为,九天剑歌要求修炼者感悟天地致理,参悟天道、帝道、霸道、狂道、仙道、幻道、剑道、无道、凡道九大道。而一般人,最多也就依据其一修炼,其中剑道,自天剑门创派以来只有剑修才能修炼的道。剑修,是天剑门最为特殊的存在,他们讲究人剑合一、人随剑走,前期修炼极快,威力极大,同级高手,十招之内便可决胜负,若两者相距十步之内,即便对手修为远高于自己也不得不小心应战,稍有不慎,便会走向万丈深渊。但剑修后期修炼极难,天剑门九名剑修中都只修炼到剑境九重,离神级只有一步之遥,却没有一个人再有突破。想要成为剑修,必须要有一定的机缘,一般的剑修,都是在孩童之时,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仙剑认主,方可开始剑修的修炼。没有高绝的资质,几分的把握,谁也不敢想去修炼“九天剑歌”。富贵险中求,拼了!这是五老心中所想,南若风有神兵天剑护体,自身天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若修炼九天剑歌极有可能打破前人的极限,成为第一个修成神级的剑修。到时候天剑门风头之劲,将无人能及,即使是武唐第一高手“神武皇”李世龙只怕也绝非其对手,当世还有谁人可以凌驾于天剑门之上。五老待把南若风哄睡着后,低声地讨论着。“师弟们,我看这样可以——”“这样更好一些,师兄你看——”“九天剑歌的九道怎样解决?”“师兄、师弟,你们看这样如何?——”“好!这样不错!几位师兄意下如何?”“不错,此法可行!”“那剑道呢?”“不如让剑一师弟来吧?”“好,这样不错!”————还是小婴儿的南若风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在这个夜晚被天剑五老定了下来。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当黎明的曙光再一次照射大地时,天剑殿内,天道真人、南拒诏、刘清扬司徒定一、吴长清五老正在打坐休息,下首处放着一个摇篮,小小的南若风正在酣睡。刘清扬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南若风,笑着喃喃道:“九天剑歌!真的好期待,看看你这个小子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呵呵呵呵——”正说着,南若风突然哇哇的哭了起来,刘清扬皱了皱眉头,不满道:“这小鬼怎么这么烦人,又哭又哭,烦死了!”南拒诏睁开双眼,淡淡道:“他是玄宗弟子,以后衣食住行可就交给你了。刘师弟!”他格外在“食”上加重了读音。吴长清也睁开双眼,笑嘻嘻地说:“你们家清秋也没什么事,就交给她吧!呵呵呵呵!”刘清扬一边哄着南若风,一边恶狠狠地道:“你们几个家伙,难道你们不是他的师傅吗?当心我让他不认你们。哼!”天道真人闭着双眼,缓缓道:“玄宗清净,适合他清修,不过他毕竟是南家人,我看还是先交给拒诏师弟吧!在此之前,南师弟,你可要多费些心力了。待他开始习武之后,再进玄峰吧!之后,我等再开始传道!”天地玄黄四宗主同声道是。南若风也就开始了他在天峰的五年童年生活。而天剑门的五老也开始默默地为南若风将来修炼做准备。 第4章 十年磨剑 天剑山,天峰,静竹斋。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追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打闹,不时传出嬉笑声。过了一会两个小孩许是玩累了,坐在草地上休息。小男孩身穿一身白色书生袍,长得十分帅气,虽然不大,但等他长大之后,一定是一个迷倒千万女子的英俊少年;女孩一身浅蓝色紧身衣裙,一张可爱的笑脸,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美人胚子。男孩叫南若风;女孩叫耶律欲仙。耶律欲仙看着满头大汗的南若风一边拿出手绢帮他擦汗,一边嗔怪道:“你啊!又弄得满头大汗,等会儿师宗看到又要说你了!别乱动,我给你擦擦!”南若风嬉笑道:“仙儿姐姐,你对我真好,长大后我娶你做老婆吧?”耶律欲仙老气纵横道:“小屁孩,才多大一点边想着娶老婆,你满脑子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南若风一本正经地说:“非也非也,《诗经》有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姐姐是窈窕淑女,我便是君子吗!怎么样?”耶律欲仙羞红着脸道:“呸!不害臊!你若能成天下第一高手,我变嫁你!”南若风欢呼一声:“好啊好啊!”“好什么好?”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南若风只觉身子一轻,衣服后领一紧,便被人提了起来,那声音再一次响起“我的大高手徒弟,让为师看看你修为如何?哈哈哈哈!”南若风回头看去,来人真是玄宗宗主刘清扬,不由怒骂道:“老顽童!放你家小爷下来,不然,不然——”“不然你怎样?”刘清扬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然我让你再一次英明尽毁!”南若风叫嚣道。刘清扬闻言不由一阵尴尬,那可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事了。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提起南若风急声问道:“小子,说!是谁告诉你的?是老破剑还是死书袋?”南若风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刘清扬狠声道:“你不说也没关系。哼!反正肯定是他俩!老夫要拔光江山笔上的毛,用无双剑砍树!哼!”“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刘师弟,多日不见,可还安好?”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白色的虚影一闪,白衣白发的南拒诏出现在了刘清扬身边。“好,好得很!”刘清扬阴阳怪气地说道,“南当家的,你一天到晚吹你那破笛子,累不累?”“呵呵。”南拒诏淡淡地笑了笑,缓缓说道:“刘师弟不用心急,风儿天资极高,四书五经、诗词歌赋都已掌握了。待时候一到,你带他走便是了!”刘清扬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南若风,说道:“风小子,你去一边玩吧!等会儿就和为师一同回玄峰。”南若风一听放他走,如蒙大赦,也没听清下一句是什么,便拉着耶律欲仙一溜烟跑没了人影。南拒诏看着远去的两个小孩的背影,摇头笑道:“到底是个孩子啊!”刘清扬看了眼南拒诏,问道:“那几个老家伙呢?”南拒诏回答道:“守道师兄他们都准备好了。待到今晚,便可以开始了。对了,光明神宫那边怎么样了?”刘清扬闻言,气呼呼地骂道:“阿克达穆那个老东西居然想要敲诈我,还好老夫聪明。哼!放心吧!老夫出马,一个顶十个。那老东西同意了!”阿克达穆,光明神宫宫主,神榜第七高手“光明神”。南拒诏笑着说:“哈哈。你这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可又一次成功了,若不是咱们师兄弟相交二百余年,我都以为你是真疯癫呢!”刘清扬的面色从未有过的严肃道:“为了天剑门,即便真疯又如何呢?老破剑和死书袋他们不也是一直在隐藏实力吗”南若风和耶律欲仙又在天峰上玩了一会儿,当他们又累了的时候,耶律欲仙对着南若风说:“风弟弟,你给我吹首曲子吧?”南若风点头应许,从怀中取出一支普通的竹笛,吹了起来。笛声虽然有几分青涩,但已显示出了极高的意境,在笛声的感染下,四周一片静悄悄的仿佛世间万物都在屏息凝听这动听的旋律,时间在笛声中慢慢流逝,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时分了。南若风收起竹笛和耶律欲仙一同走回静竹斋。在天峰的五年中,幼小的南若风每日都要听南拒诏用真气、念力演奏的“碧竹静神曲”,从而达到洗髓易筋的作用,是他在还是婴孩时便开始了一种与众不同的修炼。除此之外,自南若风三岁起,便开始师资读书,从《论语》到《中庸》以致《大学》,从四书五经到八卦周易,从诗词歌赋到兵法韬略。三年来,除了与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姐姐耶律欲仙一起玩,便一直埋头于书卷之中。同时,南拒诏还教他吹奏笛曲,从而感悟天地致理,以求为将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铺路。这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也幸亏南若风天资聪颖短短两年时间里便把这些都掌握了,其中还以笛曲最为擅长。南若风吃完饭,起身走向静竹斋最靠里的一间屋子,走到屋门口,他停下来,开口说道:“祖爷爷,风儿来了。”“进来吧!”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屋中传来。南若风闻声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当他进屋之后却惊讶地发现南拒诏、刘清扬、天道真人、吴长清、司徒定一五老都坐在屋中。天道真人看着南若风缓缓说道:“若风。”南若风应到“弟子在。”天道真人继续说道:“如今你已经到了练武的年纪了。你的事情相信你自己也知道吧?”南若风点了点头。天道真人接着说:“你的存在是天剑门的最大机密之一,你要走的道路也与前人不同,虽然现在你还不能完全明白,但是,以后你会知道的。——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摒除一切杂念专心修炼,修炼一途自古清苦,希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辜负了我们的期望。”南若风点头应是。刘清扬站起身来,看了眼自己的宝贝徒弟,说道:“我们走吧!”南若风只觉身子一轻,淡淡青芒闪现,风声呼呼作响。当感觉已经落地时,一行六人已来到玄峰后山了。刘清扬双手结印,低吟真言,青光一闪六人便进入了一不知名山洞之中。山洞面积十分大,大约能容纳千数人,在山洞的一个角落处有一个大大的、放满草药的药架;一个可容纳一人的大水桶;一张普通的床。山洞之中也未见有通风口,却并不感到憋闷。洞顶上镶嵌着上百颗的夜明珠,是这山洞亮如白昼。刘清扬回首道:“好了!风小子,这里是我玄宗玄峰内部的一处隐秘山洞,名曰:天玄洞。以后这里就是你闭关修炼的地方了,每日自会有人给你送水送饭。”南拒诏看着自己的玄孙,问道:“准备好了吗?”南若风紧张地点点头,然后走到山洞中央盘腿坐下。天道真人五人分五个方向围绕着南若风站好,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刘清扬沉声道:“闭目沉思,心无旁贷!”天道真人首先双手结印引动天地间神金之力;然后,吴长清开始结印,引动天地间灵木之力;之后南拒诏、刘清扬、司徒定一分别结印,各自引动玄水、天火、后土之力;最后,五老身上青光同时爆起,五人同事低吟道:“天!地!玄!黄!乾!坤!无!极!——金、木、水、火、土!五行合一!五行归一!——五行封印!契!!!!!”五道强大的青色真气一股脑的灌注到南若风幼小的身体里,神级真气的灌注一直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才停了下来。南若风早已昏睡了过去,天剑五老们一个个面色苍白,显然,五行封印消耗了五老太多的真气、念力。自此,南若风“十年磨剑”的苦修开始了! 第5章 血色泪衫 东方青云今年已二十岁了,是天剑门地宗宗主司徒定一的大弟子。他与天宗大弟子南若龙、玄宗大弟子常羽、黄宗大弟子哀鸣,并称“天剑四公子”。今天东方青云陪同师傅司徒定一一同到玄宗拜会天剑门史上第八位剑修——龙剑一。龙剑一与司徒定一同辈,也已二百多岁了,虽然修为一直停留在剑境九重,再无寸进,无法达到神级境界,但是没有人会无视他的存在,即便是当今武唐第一高手“神武皇”李世龙也不可以。应为凭借剑修的优势,龙剑一拥有战胜神级高手的实力。东方青云见过龙剑一后,便识趣的告退了,让两位长辈叙旧。东方青云闲着无聊,便在玄峰上溜达,心里对玄宗大感好奇:天剑门四大宗中,天宗弟子以南家子弟为主,人数较少;黄宗弟子和地宗弟子则有百人左右;可惟独玄宗弟子只有寥寥五人而已,而且除了大弟子常羽,二弟子龙翔宇之外,其他人自己都没见过。于是,东方青云便决定在玄峰上溜达一下看看能不能碰上那未知的三名弟子,可是走了半天却没发现任何人,这不禁让东方青云十分郁闷。突然,东方青云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听见了隐隐传来的哭声。东方青云寻着哭声走去,在山间一条小溪附近发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东方青云的目光被被那个身影吸引了:一个白衣少女,正蹲在小溪旁洗衣服,雪白的肌肤,一双哭得红红的大眼睛,让人忍不住产生怜爱之情,她一边哭一边洗衣服。或许是看白衣少女看的着迷,东方青云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手中的衣衫是男子的,而且还有着大片大片的血迹——东方青云看到白衣少女惊为天人,他从来没有想过一见钟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当他的心跳在不断加快,当他因为少女的哭泣而心痛时,他明白自己找到了心中的爱人。当东方青云正看得痴迷之时,无意中迈了一步,“咔吃”一声踩断了一支树杈。白衣少女猛地一回头,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冷声问道:“谁在哪儿?”东方青云犹豫一下,走出树林,优雅的缓缓说道:“在下地宗东方青云,不知师妹是谁?”白衣少女闻言,放松下来,小声道:“原来是东方师兄,师妹玄宗任天雪有礼了。”东方青云闻着少女话音只如天籁,如在云端一般,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玄宗的师妹啊,青云在这里有礼了!我是闻声而来,不知师妹为何而哭泣?”任天雪略带羞涩地微笑道:“师兄勿要见怪。天雪只是想到一些伤心事,一时伤感,故而——”东方青云知道任天雪不愿说起,也不以为意,缓缓道:“不知师妹拜哪位师长为师?”任天雪淡淡一笑,回答道:“天雪自幼拜宗主为师,师母和龙师伯也是天雪的授业恩师。”东方青云闻言大骇。这宗主自然是刘清扬无疑,而师母则是刘清扬的妻子,号称“冷月仙子”,当年迷倒万千青年才俊,功法高绝,如今已步入剑境九重,在天剑门也是少有的几大顶级高手,虽比不上天剑五老、龙剑一之流,但也实力强悍。至于“龙师伯”就是天剑门第八位剑修龙剑一了,能够得三位绝顶高手为师,那是何等荣幸啊!而能被三位绝顶高手垂青可见其资质非凡。顿时,东方青云对面前令自己着迷的“小师妹”生出强烈的憧憬之情,大脑晕晕乎乎,脱口而出到:“不知师妹芳龄几何?”话一说出,便觉不妥,心下大骂自己糊涂。却不知任天雪从小在天剑山上长大,对这些忌讳也未做太多计较,只知道师兄问话,老实回答便是,于是道:“天雪今年十六了。”东方青云本在暗自吗自己愚笨,突然一听“小师妹”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便认为“小师妹”对自己心存好感,更觉得她是被自己的英俊潇洒所迷,一时信心倍增,正欲开口,却见任天雪收好洗完的衣服后对自己微笑道:“东方师兄,天雪还有事情要做,先行告退了。时辰不早了,师兄如果饿了,就到玄音斋用餐吧!”说完话,任天雪就抱着洗净的衣服转身一路小跑消失在林间。东方青云呆呆的看着任天雪远去的身影,耳旁回响这任天雪刚刚说过的话,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傻笑着向回走——天剑山,玄峰,剑鸣阁。地宗宗主司徒定一正和剑修龙剑一一同慢慢品茗。司徒定一看着龙剑一用左手端起茶杯略感诧异,正待询问,龙剑一呵呵笑道:“司徒师兄可是奇怪我为何用左手端茶吧!”司徒定一点头应到,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龙剑一摇头苦笑道:“唉!你自己看看吧!”说着抬起那只一直藏在衣袖下的右手。司徒定一的目光瞬间凝聚,看着龙剑一露出来的右手:那是一只血肉模糊的右手,虽然已经敷过了顶级的疗伤圣药,但是手上的剑伤依然清晰可见,令人看后心惊肉跳。以司徒定一二百年的经验自然看出了交手的双方只是在切磋而已,用的只怕是竹剑,但还是忐忑不安的问道:“剑一,是、是谁?”因为在司徒定一的印象当中即便是自己只怕也不能这样伤到身为剑修的龙剑一。龙剑一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以前,总是嘲笑老小子‘英明尽毁’,却想不到自己也有阴沟里翻船的一天。哈哈!”司徒定一闻言惊讶道:“是若风吗?想不到这个奸猾的小子竟然能够伤得了我们的剑修大人,想不到!想不到!哈哈哈哈哈哈!——噢。对了,若风怎么样了?”与剑修龙剑一交手,司徒定一不认为谁能在伤了剑修之后而不受伤,谁也不能,即使是武唐第一高手“神武皇”李世龙。“没什么事。左臂、右腿、右锁骨各中一剑,敷了老小子的药正在泡澡呢!”龙剑一无所谓地说道。“什么?”司徒定一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声道,“还没什么事?中了你三剑!我徒弟要有的闪失,你就死定了!”龙剑一缓缓道:“你急什么。有老小子的药他能有事?再说了,他难道就不是我徒弟?上次你和他过招,可也是打断了他的右臂啊!”司徒定一一时语塞,别了半天也没吐出半个字来,尴尬的笑了笑,又坐回椅子上喝起茶来。沉默良久,司徒定一开口问道:“剑一,你说说现在若风修为如何了?我这次外出可是足足一个月没见他了。”龙剑一沉思一下,说道:“剑境五重!奇才!”司徒定一略带羡慕地说:“当年我可是修了足足八十年那!天命剑主!仅仅过了十年光阴就——不服都不行。不过也差不多到极限了,该给他换个地儿了。”龙剑一微微点头,两人一时又陷入了沉默。天剑门功法分为人、剑、天三境,人、剑两境又各自分为九重。一般天剑门弟子修炼二十年可达人境八重,修炼三十年可到剑境一重。而之后的修炼不仅要看修炼者的资质,也要看机缘。如一切顺利,修炼者天资足够一百五十年时间可修炼到剑境九重。至于之后神级境界的天境,则不一而定。修炼者到达人境七重便可远超武唐江湖人士;到达剑境一重的被称为真级高手;到达剑境四重的被称为圣级高手;到达剑境七重的被称为仙级高手;而突破剑境九重达到天境的被称为神级,到达神级一定程度后便可等待天劫加身,白日飞升。 第6章 天剑下山 天剑山,玄峰,天玄洞。面色惨白的南若风费力地睁开双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看着自己:雪白的肌肤,乌黑的长发,动人的面庞,一双哭得红肿的大眼睛如秋水般动人心铉。任天雪,这个从六岁起就开始照顾自己的小师妹。南若风费力道:“雪儿,你又哭了。”任天雪羞红着脸笑了笑,轻柔地说道:“才没有呢!风,张嘴,我喂你吃饭!”一边说着一边用勺子舀出一小勺饭菜,送到南若风嘴边。南若风正坐在能容纳一人的大水桶里,此时桶中正泡着不知名的草药,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任天雪正站在桶外喂饭给南若风吃。南若风对这样的日子已经习以为常了。从踏进天玄洞的那一刻起,他每天除了泡在桶中修炼内功,便是受到天剑五老及龙剑一六人的逐一指教。之后的五年里他几乎没有好好的躺在那张床上过,每日都是不停的打坐、挥剑、打坐、挥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都累的动也动不了,只能让任天雪喂饭,然后把换洗的衣服放在床榻上。起初,任天雪给南若风脱衣服还害羞,但日子久了也就无所谓了。“风,你知道吗?师娘说,再过不久咱们就可能要下山历练了。”任天雪一边喂饭一边说到。“嗯。”南若风含糊地应了一声,他太累了,昨日与剑修龙剑一一战,他耗尽心力、想方设法,终于占了一剑的小便宜,可是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过,南若风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伤到了他的六位师傅,他用自己的实力小小的打击了六个老家伙一番。“风,你说山下是什么样的,我还从没下过山呢?”任天雪又问道。南若风听了不由苦笑,心里暗道:我从小也在山上长大,从六岁开始一直在这破洞里闭关,十年时间里连太阳都没见到过一回,我又如何知道?但嘴上还是说道:“想必山下定是极为繁华,书上都说: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征帆去棹残阳里,背西风、酒旗斜矗。采舟云淡,星河鹭起,画图难足。山下繁华可想而知。当咱们下山的时候定会知道山下是什么样子的。雪儿,你无需着急。”“是啊,风,你说的对,雪儿太心急了。”任天雪笑着说。“好了。雪儿,我吃饱了!”南若风说道。任天雪停下手中的勺子,开始收拾东西。一时间洞内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任天雪收拾完了东西后,抬头说道:“风,换洗的衣服放在床榻上了,我先回去了。”南若风看着任天雪,说道:“小心点!笨丫头!”任天雪闻言后甜甜一笑,“嗯”了一声,双手结印,低吟真言,青光闪现,身影消失在山洞中。南若风也开始了自己的修行。刘清扬站在玄峰峰顶,极目远眺,感觉到有人来了,略微收摄心神,淡淡问道:“清秋吗?”一名绝美的女子出现在了他身后,略带冰冷的声音响起:“清扬,你那宝贝徒弟还好吧?”刘清扬的声音略带激动道:“比想象中还要好,只不过有些太顽劣了!唉!枉我刘清扬英明一世,怎地教出的徒弟就这么不听话呢?”来人正是刘清扬的妻子冷清秋,她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我的那个雪丫头也不错,短短十年时间就已经达到剑境一重了,直追那个南定远了。不过话说回来,如今我天剑门可是从未有过的强大啊,百年难得一见的剑修一下出来四个,若是让那几家知道了还不歹气死啊。呵呵!”刘清扬看着自己的妻子,好奇的问道:“雪丫头的‘冷月清秋舞’学得如何了?”冷月清秋舞,是天剑门秘传的一门功法,只适合女子修炼,将舞蹈与武功合而为一,仿佛天上仙子舞蹈一般,却又威力极强。凡是天剑门女弟子,只要资质足够都会修炼冷月清秋舞的。冷清秋笑着说:“自然是没问题了。照我看,武唐青年一辈无能出其右者。”刘清扬闻言不满道:“谁说的?风小子现在连龙老三都伤了,雪丫头还差着远呢!”冷清秋嗔怪的白了刘清扬一眼,道:“那个小子分明就是一怪胎,你就莫提他了。”刘清扬笑嘻嘻地称是。面对自己的老婆大人刘大宗主自然是不敢违背的。冷清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打算何时启程?”刘清扬回答道:“今晚我便通知大家,明日一早便启程下山,这次可歹让这俩小家伙见见世面,以后出去可不能丢了我天剑门的人。”——翌日。天剑山。天宗宗主南拒诏、玄宗宗主刘清扬、玄宗剑修龙剑一三老带着南若风和任天雪两人自玄峰一路走下来,然后坐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启程了。相较与三位老人的沉稳,两个小辈就显得分外的兴奋了。毕竟是第一次下山,一想到马上就能够看到那繁华的城市就不由得双眼冒光。任天雪兴奋地拉着南若风从车窗外看看路上的风景,一边看还一边说着“风,你看这个——”“风,你看那个——”“风,你看——”。南若风也不过才十六岁,到底少年心性,虽然十年磨练让他变得淡定、从容,但看到与天剑山上不同的景色也是兴奋的很。刘清扬看着两个小辈一路上东张西望,活似俩土包子,大感丢面子,不满地嚷嚷道:“喂,喂!我说,风小子、雪丫头!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吗?真是丢尽我天剑门的颜面!”任天雪闻言羞红着脸低下头,却不时可怜巴巴地斜着眼看着车窗外,直让刘清扬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本来南若风不理他这些的,但看到任天雪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反驳道:“老东西,你莫要欺负雪儿老实,哼,你第一次下山只怕也强不过我们几分吧?”刘清扬傲然道:“宝贝徒弟,你有所不知,为师当年下山可是令无数英雄侧目的!可是大涨我天剑门威!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不提,不提!”南若风、任天雪二人听了不由一愣。这时,只听南拒诏淡淡笑道:“刘师弟,我记得当年你可是和冷师妹一同下山修行的!真是‘当年勇’,不提,不提!”话音一落,不光南若风捧腹大笑,任天雪掩嘴娇笑,连正在扮作车夫赶车的龙剑一也哈哈大笑。刘清扬刘大宗主硬是被这一句话憋得半晌说不出半个字,尴尬无比。南若风笑过一阵后,问道:“祖爷爷,这便是书上提到的‘盛武’官道吗?”南拒诏点点头,缓缓说道:“不错这就是贯穿武唐南北的第一官道‘盛武’官道了。”“可是”南若风有些疑惑道,“书上说,盛武官道来往商客不断,可是咱们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不见几个人啊?”南拒诏淡淡的回答道:“尽信书不如无书,切记。”南若风恍然大悟,俯首道:“谢祖爷爷指点,孙儿受教了!”南拒诏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修行无时无刻,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皆蕴含道理,有时,一句话便可让人顿悟。“小子”刘清扬张口说道,“书,是人写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事,是人做的,对对错错、错错对对。凡事要有主观,切忌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南若风点头称是,低下头开始沉思,车内几人也不再打扰他,任他思考。南若风已经习惯了思考,天剑门功法最重意境,先人认为只有意境与功力达到平衡才是最好的,所以,天剑门人除了平时打坐练功外,最多的便是思考事理、感悟天道。马车继续前行,直到中午,南若风才抬起头爽朗地笑了笑,车外的龙剑一和车内的刘清扬、南拒诏三老嘴边同时挂起了一丝微笑。 第7章 繁华江南 南若风一行五人停下马车在官道旁的小树林里略作休息吃了点带的干粮,便又启程向他们的第一站前行。途中碰到了一队过路的商队,南若风、任天雪看着长长的商队,一马车一马车不知道载的是什么东西,马车旁一个个身穿紧身劲装、骑着高头大马、腰佩斩马刀、威风无比的大汉,心中激动无比,虽然心知这些护送商队的人的功夫远不及自己,但光看那派头,还是让人兴奋不已。南若风从书上知道那些大汉就是保护商队的镖局,可是却觉得武唐太平盛世,这镖局更本没有存在的必要。正在这时,南若风感觉到远处有一队人马快速的向这里疾行而来,正暗自纳闷,却听刘清扬说道:“他们这帮小子还真是倒霉啊,遇见马贼,要破财了!呵呵!”任天雪不明“马贼”为何,便问南若风,南若风回答道“打家劫舍、谋人钱财者”。这时,商队镖局的护卫已经听到了马蹄声,一个个面色一紧,手上却是不慢,早已拔出了腰间佩刀,戒备起来。不一会儿,官道上扬起一阵烟尘,一队大约百人的马贼出现在商队面前,挡住了官道,使得南若风他们也只好停下马车,正好合了南若风的好奇心。南若风、任天雪不由瞪大双眼看着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只见,商队之中一骑着高头大马的白衣汉子越众而出,朝着马贼一抱拳,大声说道:“在下江湖人称‘神风剑客’胡天尚,吾威武镖局保此趟镖,这些钱给诸位兄弟喝茶,还请兄弟给个面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以钱袋抛向马贼首领,马贼首领接过钱袋,掂了掂,感觉分量不轻,哈哈笑道:“兄弟请了!”大手一挥,马贼立刻让出一条道。威武镖局保护的商队从容地通过,缓缓消失在远方——马车中的南若风。任天雪看的一愣一愣的:这,这就是武唐的江湖吗?也太——强了吧!本以为会有一场打斗,可谁知,却是这般极富戏剧性的结束了。刘清扬哈哈笑道:“傻小子,见识了吧!这就是武唐的江湖,一张脸皮走江湖。想不到吧,哈哈!”“可是,可是——”南若风“可是”了半天都说不出什么话来。刘清扬大笑道:“风小子,你想想,若是什么事都打打杀杀,那他们还能剩几人?两边实力相当,又有了一定的好处,傻子才愿意拼命!其实,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门派之间,都是如此,只不过这些在江湖中表现的更为明显罢了,好好想想吧!乖徒弟!”继续前行了半个时辰,渐渐发现官道上来往的行人多了起来,一个个挑着扁担、推着推车、背着包袱赶路。慢慢的,南若风、任天雪眼前出现了一座城池。随着马车前行,城池变得越来越大。刘清扬提示道:“这座城,便是你们南家天南三城之一的江南城,也是天南一方除了天南城外最繁华的城市了。武唐七十二城之中也是鼎鼎有名的。”南若风、任天雪两个小辈看着一群群向城门走去的人分外兴奋。江南城,城墙十分宏伟,高大的城门口处,八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精神抖擞地站着,一丝不苟的检查出入城的人。当南若风等人的马车来到城门口的时候,一个看似小头领的士兵向前一步,严肃地说道:“请停车接受检查!”龙剑一闻言停下马车,,士兵头领把马车引向一旁,让后面的百姓继续接受检查,一切有条不紊。其中一名士兵走向马车,掀开车帘,进行检查,当他看到车上的白发中年人样子的书生、白发老者、楚楚动人的年轻女子和肤色比少女还嫩白的少年时,顿觉这一车人不简单。放行之后,抬手招来一名士兵,在他耳边小声交代几句,那士兵便消失在街道上——进入城中,南若风他们的马车也慢了下来。龙剑一如普通马夫般驾着马车,车内二老闭目养神,南若风、任天雪二人则从车窗内向外张望,看着满大街的行人街道两旁的店铺商贩兴奋万分。任天雪不停的“风,——”“风——”的问这问那,问得南若风一阵头大,不知如何回答她。当马车行至一家叫做“忆江南”的客栈之时,龙剑一慢慢地停下了马车。众人还未下车,客栈门口那眼尖的店小二急忙凑上前来,问道:“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打尖,本店任何服务一应俱全!”龙剑一缓缓说道:“住店。小二,把贵店的前五间天字号房给我们开了。”说着随手丢出一锭金元宝。那店小二立时眉开眼笑道:“几位客官,里面请!”抬抬手,一个后房的伙计立刻迎上来准备牵马车,车内众人一一下了车,店小二看到这车上几人,不由一愣,但终究在这“忆江南”呆过好些时日,见过不少的贵族、财主,立刻回过神来,躬身引路,将这南若风一行五人带到二楼的天字号客房去。一路上小二越是打量这几人越觉这几人不凡,单看那衣服,虽然颜色并不多显华丽,但材质非一般布匹,也绝不是丝绸之流,再看几人样貌,好似神仙一般的人物,再加上那三名老者腰间挂着的玉佩隐隐有淡淡光华闪现,一看就知不是凡物。小二更加小心照料,深怕稍有不适。南若风一行人住进“忆江南”后,两个小辈实在忍不住那热闹的街市,便想出去逛一逛,三老一来心知他们少年心性耐不住寂寞;二来也有心让他们二人体会一下这繁华江南,便于以后修炼。于是刘清扬大手一挥掏出银票若干、金元宝大银锭无数,再交代几句便独自坐到床上打起坐来。两小便兴冲冲地走出了客栈,在大街上逛了起来。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一对少年男女在两旁东看西看,不时掏出银子买些东西。每当任天雪看到想要的东西时,便可怜兮兮的看着南若风,我们的风少爷就眉头都不皱的掏出银两来。那一个个商贩顿时眉开眼笑,逛到最后,南若风双手已经提满了东西,像什么:糖葫芦,糖人,布娃娃,小孩儿面具,走马灯,风筝——凡是街上有的几乎都买了。任天雪笑得甜甜的,一边吃着手里的糖葫芦一边说:“风,这城市可真是繁华啊!不像山上冷冷清清的,就几个人,哦,风,你看,那是什么?”南若风向任天雪指的地方看去,发现街道人最多的地方一个瘦小的灰色身影正跟在一个贵妇人打扮的女子身后在路人之间穿梭,手上突然冒出一道银光,将一个粉色荷包收入手中。南若风略一思考便知这是书上写的叫小偷的人,附在任天雪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任天雪有趣的看着那个灰色身影,说道:“那就是小偷,真有趣。”能说出这话的,只怕也只有这位从未下过山的、心地单纯的大小姐了。南若风闻言干笑两声,看着任天雪来了兴致,似乎要跟着那小偷看下去,忙说到:“雪儿,别看了,天快黑了,咱们要回客栈了,不然师尊他们要骂了!”任天雪点了点头,乖巧地跟着南若风向“忆江南”走去,心里却偷着想:你平时在他们面前一口一个老不死的、死老头的叫,怎么在我面前又装起恭敬来了。带两人回到“忆江南”,店小二刚好正端着饭菜送向天字号客房。二小到三老房内依次报一遍到,正待回房,却听见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大声道:“老不死的,你说什么!你再给我重复一遍!×××——”听得南若风和任天雪二人直皱眉头。客栈内一时鸦雀无声,只听见掌柜的小声地颤抖着:“这位大、大爷,小店的天字号房真的、真的是、是没有了,今天下午刚被几位客官给定了,您、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小店、小店还有上好的地字号房六间,大、大爷,您要愿意,小老儿就、就免费为您提供,您、您看如何?”那声音暴怒道:“×××,你当公子爷我没钱啊!要你来免费!你立刻把天字号房给公子爷我让出来,不然我拆了你这‘破烂江南’!”只听“砰”的一声,一张桌子碎了,南若风从楼道口看了看,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手里正提着“忆江南”的掌柜,旁边是一张碎了的桌子,而桌子下面的地板上一锭足足十两黄金的大金元宝镶在地板上,显然是被高手用内力打入地板上的,看那青年公子年纪轻轻,不过20岁左右,可那一手功夫绝非普通江湖人所能做到的,身份定不一般。 第8章 公孙少阳 南若风看着楼下那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心中顿生不满,但他从小师从天剑五老及剑修龙剑一,识得大体,知道这公子哥在“忆江南”如此大闹却没有官兵前来捉拿,其身份定然不简单。于是,他保持沉默,希望可以知道这年轻公子哥的真实身份。只听那公子哥又骂道:“××,你们天南也欺人太甚!视我公孙世家如无物!哼!在那江南府中让本公子睡那么硬的石头床!吃那和尚、尼姑吃的烂菜!到了你这破店还给本公子眼色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是吗?”那掌柜的本是认了倒霉,可听见这人无中生有连天南的王爷也给骂了,心中不满,说道:“公子爷别误会了!南家王爷们一向生活朴素,一心为民,公子爷您只怕是误会了!”2000年前第一代武唐皇一统洪荒,分封功臣,其中南、傲、白、莫四大家族功劳最大,分别的封天南、东海、西北、西南四处。洪荒大陆中南部有一自西向东流淌的大江,名曰:洪江。洪江中下游以南为天南,天南以南为生活在山川之中的南荒一族的领地——南荒;洪江下游以北为京畿——中原;中原以东领海,海上有诸多岛屿,是为东海,东海以东有以打劫海上船只为生的东海倭族;中原以北,天寒地冻,称为北蛮,生活着北蛮一族;中原以西,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成为呼伦贝尔草原,草原上生活着游牧民族,草原以西山脉绵延,又有沙漠、沼泽,但相传有西方的奇人曾穿过荒漠沼泽、崇山峻岭,到达过蛮荒。四大家族,分封土地广袤,不亚于一国之地,藩王权利之大不亚于皇帝。然而,四大家族统治的地区政治还算清明,百姓得以安康,其中又以南家为最,南家王府还算豪华,但南家的几位王爷吃穿则极为朴素,为百姓所敬重。那公子哥闻言却更是来劲儿,大呼一声“找死”就把手中的掌柜甩了出去,顿时惊叫四起。突然,一道青影闪过接住了被甩出去的掌柜的。接住掌柜的的人不过三十来岁,长相英俊,长发无须,身穿淡黄色四爪金龙袍,英气逼人。那公子哥看见来人便老实了许多,低下头去,也不说话。身着淡黄色四爪金龙袍的人就是南家三代子弟——南定江,他是“战神”南定远的三弟,南若风的小叔,也是南家新一任“天南三王”当中的江南王,南定江今年三十又九,修为已达剑境三重,在同辈人中功法也是不俗。南定远把掌柜扶好,问道:“掌柜的,你可还好?”那掌柜见到来人是江南王南定江,一时激动不已,竟说不出话来。南定江正待示意掌柜先退后,却见整家客栈的人无论是店小二还是食客都纷纷下跪起呼“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时间整间客栈除了楼上的南若风、任天雪,楼下的南定江、姓公孙的公子哥和随着南定江走进客栈的四名侍卫外,竟没有一个人站着。南若风正为这场面所震撼,只闻耳边传来一阵声音从身后传来“风小子,看见了吗?民望啊!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老百姓是最朴实不过的,你对他们好,他们便感恩戴德、铭记于心,时刻不忘报答!”南若风回头看去,却没发现人,知道是刘清扬在房内传音密入。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风儿,你可明白?上位者应一心为民。这天下本就是百姓的,我们只不过是代百姓管理而已,身为南家子弟,须知责任重大!尤其是你!记住,能力越大,责任越重,凡事以民为先!”听到南拒诏的话,南若风陷入了思考——此时,楼下的南定江急忙道:“大家不用多礼,都起来吧!”见到众人都一一站起看着这边,南定江也不再说什么。南定江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公子哥,缓缓道:“少阳贤侄,不知南某有何照顾不周?”公孙少阳,武唐七小世家之一,公孙世家家主公孙武威的长孙,武唐有名的二世祖,吃、喝、嫖、赌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公孙少阳似乎犹豫了一下,见了礼,说道:“南叔叔客气了,不过贵王府的饭菜实在是太可口了,小侄在江南王府住了三天却还未见过天南的肉是什么样的?”南家子弟除极个别因天资不足之外,其他都出自天剑门天宗,天剑门为追求修行生活一向简单,对于吃的一般都是粗茶淡饭,少有荤腥(注:除了刘清扬,刘大宗主一向都是非肉不吃的,不过修为到了神级,早已辟谷,不吃饭也没事的),南定江是天剑门门下弟子,自然一直吃粗茶淡饭,对此没什么感觉,但他已听出公孙少阳心中不满。于是,笑了笑,说:“原来少阳贤侄是为此事不满,那让店家上些酒肉便是,又为何弄成这样?”公孙少阳继续说道:“南叔叔功力深厚,睡那‘石头床’自是不在话下,可小侄修为浅薄,却无论如何也受不了了,于是便来这江南城最有名的客栈‘忆江南’住,可是这掌柜的不愿意让我住,便借口推脱!”听着公孙少阳恶人先告状,客栈掌柜忍不住道:“王爷,小店的天字号房确实已满,小人曾说让这位公子免费入住地字号房,可是这公子不愿意,就要动手!”南定江思索了一下:这公孙少阳是公孙世家长孙,地位非比寻常,而且这次公孙世家有意示好,派了几个人前来相谈,公孙少阳不过是来游玩而已,没有必要得罪他,影响两方关系。回头看着客栈掌柜说道:“掌柜的,你看,能不能带我前去天字号客房,让我和那客人商量一下。”这掌柜识得大体,知道这公子哥身份特殊,点了点头,引着南定江向楼上走去,刚上楼就和南若风二人碰上,掌柜回头对身后的南定江恭敬的说:“王爷,这两位就是定了五间天字号房的客人。”说完就退到一边,南定江走到南若风两人身前,仔细打量二人,看到二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流露出一丝沉稳,而且男的英俊,女的可人。心理惊讶:这两个年轻人是谁?竟如此非凡,莫非是今日来报的那一行五人——心下惊讶,可面上南定江却沉稳地开口道:“这位公子,小姐,在下南定江有礼了。”南若风、任天雪二人急忙回礼,长辈之礼岂可乱受。南若风心知他来意,也不欲为难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叔,于是开口道:“刚才的事情,小民也听到了,在下立刻让出一间天字号房,不知可否?”南定江说道:“公子如此,实在令南某感激。在这里南定江代天南一方的人谢过了。不如两位随我下去,这住店的钱就由我支了略表心意!”南若风正待说一声“多谢王爷美意”,就听到正从楼下走上来的公孙少阳问道:“你那房间是天子几号?”南若风回答道:“天子第四号房。”公孙少阳看到美丽动人的任天雪,精虫上脑,来了劲儿,欲显示一下威风,大声说道:“把你们的天字第一号房让出来!”此话一出,不仅南若风、任天雪而人脸色难看起来,就连南定江的面色都有些发白,这实在是太给脸不要脸了。南若风心中憋下一口怒火,淡淡道:“天字第一号房住着长辈,公孙公子这样只怕是强人所难吧!”公孙少阳哈哈笑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本少爷是公孙世家长孙,可是尔等贱民可比,让出天字第一号房!”南定江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这公孙世家家主也算是一代枭雄了,怎么生了个孙子就这么不成器?无形的真气瞬间膨胀,闷响声响起,“忆江南”中所有小二、伙计、食客、侍卫通通昏倒在地,惊起南定江一身冷汗!突然一声暴喝响起:“×××,你这小娃娃算什么东西?别给你点儿染料就要开染坊!别说是你这不成器的小子,就××是你祖爷爷来了也没资格住这天字第一号房!”听到这声音,南定江顿时安下心来,这声音的主人便是刘清扬。南定江立刻俯身叩拜“天剑门三代弟子南定江参见玄宗宗主!”这一声“玄宗宗主”差点儿没把公孙少阳给吓死! 第9章 初入赌坊 玄宗宗主刘清扬是武唐出了名的老无赖、老疯癫,谁的面子都不给,一句话不合意,不管你是谁就要动手比划比划,一点神级高手的风范都没有。武唐上下谁不对他客客气气,即便是“神武皇”,当今圣上李世龙也不敢惹他。长此以往,武唐上下就给刘清扬起了个外号“鬼见愁”,意思是说,谁见了他都要犯愁。公孙少阳这是心中那个狠啊,别人躲都躲不及的“鬼见愁”怎么就让自己给撞上了呢?吓了半死,又狠了半天,却是再也不敢说一句话,刚才的嚣张劲儿早已荡然无存。也不见刘清扬显身,就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传来“混帐小子,你若不愿吃那‘和尚饭’、睡那‘石头床’你支一声,好让老夫给你换个地儿,好乐呵乐呵,你看如何?”公孙少阳无以言对,说什么?他又敢说什么?和鼎鼎大名的“鬼见愁”讲理?何况又是他无理在先。这个时候,南定江起身打圆场道:“师宗,还请您给这后生晚辈一个机会,饶了他这一次吧!”刘清扬的声音怒道:“南家小子,谁让你站起来了!给我跪下!”随着话音,一股磅礴的真气压向南定江,南定江应声又跪倒在地上,憋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一手可把一旁的公孙少阳看傻眼了,真不愧是“鬼见愁”,连自己的门下都不放过,那自己?——心下再不存侥幸,哭着跪倒在地,哀求道:“刘、刘宗主饶命、饶命啊!小子真不知英明神武、神功绝世的刘宗主会住在这里,所谓不知者不怪,还请您老人家放过小子一次啊!”刘清扬似乎是听到了“英明神武、功法绝世”八个字,声音显得颇为得意“罢了,罢了!看你小子还算诚实,又尽说实话,老夫就原谅你了!滚吧!滚吧!!”听闻刘清扬放过自己公孙少阳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好像生怕刘清扬改变主意一样——南定江看公孙少阳跑了,也不去追,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像公孙少阳一般拍拍马屁,就听到刘清扬传音密入让他解决“忆江南”的事后,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没见过他,虽然心下纳闷,南定江却还是照办了。——翌日,清晨。睡眼朦胧的南若风被任天雪拉起来,连饭也没顾得上吃就跟着这个兴致勃勃的小丫头在还算清净的大街上逛了起来。街道上一个个卖着热腾腾的包子、馒头,炸的金黄色的油条,香味飘散的馄饨、豆腐脑,馋的南若风一阵口水直流。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种早餐,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早饭都是简单的菜汤和馒头,从来没想过还有这么多种吃的。最后,许是任天雪也被美味的食物诱惑了,终于在一家卖馄饨的小摊子停了下来。两人找了一个干净的坐儿坐下,老板便走过来,问道:“两位要馄饨还是米线?”馄饨?米线?听着从未听过的名字,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南若风开口道:“一样两——,馄饨、米线各拿一碗。”发现一样两碗显然太多了,所以就各来一碗。老板“好”了一声,就把准备好的材料分别下到两个锅中,不一会儿,老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饭过来了,嘴上说道:“两位,米线、馄饨各两文钱,一共四文钱。”任天雪闻言摸出四文钱放到桌子上,老板收了钱,道一声“慢用”就有去照顾其他客人去了。南若风和任天雪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美食,南若风问道:“雪儿,你要米线还是馄饨?”任天雪看了半天,又看了一眼“口水欲流三千尺”的南若风,笑了笑,把那碗馄饨推向南若风,又把米线挪到自己跟前,拿起筷子准备开始吃饭。南若风却是早已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就要吃。那口馄饨刚入口,南若风“啊”了一声,任天雪笑嘻嘻地说:“看你急得,又没人跟你抢!”南若风一边嚼着馄饨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好汤(烫)!好没味(美味)!好险(鲜)!”然后又一边吹着气一边吃下好几个馄饨,才发现任天雪没有吃,只是看着自己,问道:“雪儿,不好吃吗?怎么不吃?这样吧,你尝尝这馄饨,真不错!难怪师傅他们总是说尘世诱惑大呢?单这吃的就是一大诱惑!”说话间就把两人的碗换了过来,任天雪点了点头开始吃馄饨。南若风看着面前的米线,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面条而已,可才吃一口,就发现不对,这样的味道、弹性,绝对不是面条,这就是米线?南若风惊呼一声“美味啊”,又夹了一根长长的米线喂任天雪吃。任天雪红着脸吃着南若风给她夹过来的米线,一脸幸福的吃着。就这样,南若风和任天雪这对年轻人吃着他们在江南城的第一顿早饭。吃完饭,两人就又在江南城中逛了起来,顺着大街走了好久,就见到一个大大的幌子,上面写了一个“赌”字。幌子下面是一扇门,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有的人脸上兴奋,有的人面带微笑,有的人垂头丧气,也有人恶狠狠的无处发泄。南若风心中明了,这就是书上所说的赌场了,心中好奇,就和任天雪两人走进赌场。一进赌场,就看到四个强壮至极的大汉站在门口处,一个稍微矮小的小厮打扮的人一脸微笑的看着南若风二人,但南若风凭借自身剑境五重的修为,轻易地就看出了这五人中那小厮打扮的人功夫最高,明显是领头人。那小厮迎上南若风二人,笑着说:“两位面生得很,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江南赌坊吧?”南若风装作赌场老手,似模似样的说道:“我们刚到江南城不久,想来玩玩,不知道你们这都有什么玩的?”那小厮笑道:“我们江南赌坊是江南城内最全的了,您想玩的都有,只管放心就是,直接现金上注,童叟无欺。”说着已经引着南若风二人来到一张大桌子前。长长的桌子周围挤满了人,不同的喊着“大”、“大”、“大”、“小”、“小”、“小”,桌面上杂乱的摆放着碎银、铜钱,长桌正前方站着一个长须的中年人,大约四十岁,手里正按着一个乌黑色的杯子一样的东西,叫做色盅。中年人和众人同呼一声“开”,抬手拿开色盅,印入眼帘的是三个分别是一、二、三点的色子,那些起先喊着“小”的买家一个个眉开眼笑,而那些买了“大”的买家则愤恨的郁闷一声,有的人垂头丧气的退出,有的人又从怀中掏出些银子继续买,而那些退出的人的位子立马就有人补上。南若风没有急于参与,只是在一旁默默观察,看了十几局,发现这摇色子的玩法十分简单,就试着拿一些散银下注,有输有赢。任天雪看着银子在桌上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无聊的问道:“风,你看着赌博有什么意思?把银子放上又拿回来、拿回来又放上,他们烦不烦啊?”南若风笑了笑,传音密入道:“是啊,看似真无聊,不过书上写的,这赌博害人害己,好些人为此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实在惨不忍睹,不如我们把这赌场的钱赢光,让这赌场开不下去!”任天雪传音问道:“可是你和我都不会赌啊!怎么赢钱?何况要赢光?”南若风胸有成竹的传音道:“看了十好几局,又试了几把,我大体会了,说来简单就是押大小,像三个色子总点数小于九点,就是小,大于九点就是大,要是刚好九点,就是和,不输不赢。你运功试着感受一下色子,这把押什么?”任天雪闭上双眼,运功感受色子在色盅内的撞击,待庄家方定色盅,众人纷纷押注时,任天雪睁开双眼吐出一句话:“一一三,小!”南若风把手中的碎银放到“小”字上。赌坊遇“赌神”,天剑门浩然天地诀VS绝世赌技,那将是何等精彩,敬请期待 第10章 大战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