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福利院里的故事 壹 ——午后的阳光,孩子的脸庞,一切温柔而又美好。 “小诺姐姐,给我们讲个故事吧,你都好久没给我们讲故事了。”大榕树下,一群孩子围着尔诺和小懒,快活地说着话。只见小乐手抓着尔诺,轻轻摇了摇,一脸的期待叫你不忍拒绝。小乐是个倔强而又敏感的孩子,刚来福利院不久,因为来福利院的时候已经四岁了,不像其他小朋友出生不久就呆在福利院,与照顾他们的阿姨都有着深刻的感情。所以刚来福利院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待着。连名字都不肯告诉其他小朋友,有时候几个小朋友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一上来围一起问她名字,她就会咬着牙一声不吭任你们怎样围攻都没有用。这样倔强的孩子,搁小懒恐怕是不敢轻易接近的。说来这也是小懒佩服尔诺的地方。不知是不是生得一副好皮囊,有天生的小孩缘。说来也奇怪,这个平日里谁都不理的小家伙和尔诺还挺投缘,不仅接受了尔诺给她取的名字小乐,还听她话主动和其他小朋友说话甚至是玩游戏了。 “你这小鬼头,老缠着姐姐我给你们讲故事,怎么不见你们讲给我听呢?” “因为你是大人我们是小孩呀。”小乐一本正经解释道:“哪有小孩给大人讲故事的?传出去会丢你小诺姐脸的,到时别人误会你欺负小孩就不好了。” “就你话多。”尔诺假装埋怨了一句,“那还尊老爱幼呢,你怎么不说?” “都说是尊老爱幼啦!姐姐你那么漂亮一点也不老呀,”小乐眼睛眨了眨,“而且姐姐你刚也说了要爱幼哦。” “人小鬼大。”尔诺摸了摸小乐的头,整了整她额前刘海,又指了指小懒,“告诉你们个秘密哦。别看你们家小懒姐温温柔柔不怎么说话,其实可会讲故事啦。而且不但会说故事,写出来的故事也是超级棒哦。” 尔诺夸张的言辞果然有效,只见孩子们又将糖衣炮弹对准她们亲爱的小懒姐,又是漂亮姐姐又是好姐姐的叫着,叫的小懒慌忙摆手叫尔诺别胡说。 “哪有胡说,你们主编不是都有夸你故事写的不错,说继续努力就可以出书吗?时间问题罢了。”尔诺就是这样,讲话从来不拐弯抹角,只有对待孩子的时候才会措辞温柔,“你们看,你们小懒姐还是不想给你们讲故事,怎么办好呢?” 小家伙们歪头晃脑讨论了一番,就在小懒还来不及插话的茬,年仅9岁的小男孩逸朗站起来,走到小懒身边,低头在坐在地上看他的小懒嘴巴上很响地亲了口,然后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说道:“我把我的初吻给你了,作为交换,你以后每周都要给我们讲故事好不好?” 小懒没想到小家伙会来这招,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赶紧应承到,“好,好。”于是,在一片叫好中,逸朗成为了小孩子们的英雄,而小懒也在深呼吸一口气后,给安静下来的这群小家伙讲起《海的女儿》来。 小家伙们听的很认真,尤其是听到最后,小美人鱼为了心爱的王子牺牲自己化为泡沫时,好几个小女孩都红了眼圈。“乖哦,乖,故事而已。”小懒想安慰他们,却不料自己也是个多愁善感情绪化的人,心情一下子也跌了下来。真不该讲这个故事的, “好吧,你们这么容易哭,吓到小懒姐姐以后就没人给你们讲故事了。”这些小孩平常在福利院哪有人会带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来看他们,自然不依。立马就摇着小懒手叫亲爱的姐姐,真是群会拍马屁的小家伙。 “心很空天很大云很重,我很孤单却赶不走。”黄义达的《那女孩对我说》适时响起,小懒从包包翻出来一看,老男人的,脸莫名地又红了。“我接个电话。” “谁的电话呢?”尔诺故意把谁的音拖得好长好长,一听就知道要使坏。果然,只见她扭头对逸朗说:“你的小懒姐姐要接她情哥哥电话了哦。我们可怜的逸朗怎么办呢?” “咳,咳”小懒无奈。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损友,实在是流年不利交友不慎啊!电话继续响着,小懒响起晁锏说过不喜欢她接他电话慢吞吞的,只好无视逸朗脸上不爽的表情当着一群叽叽喳喳孩子们的面摁下了接听键,“喂,二爸。” “二爸?”小家伙们不知道情哥哥的称呼可以有很多种,顿时讨论起来:“二爸是谁”“二爸长什么样”“二爸比小懒姐姐的情哥哥好看吗”“二爸是小懒姐姐的乾爸爸吧” …… “爸爸?”尔诺听到这捂着肚子笑了,直夸小贝聪明。小懒没得法子,只得拱手向尔诺拜托,还好这家伙笑够了,便一挥手带着那群小鬼回屋了。 “二爸,”重新对准话筒,“下班了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媳妇在哪呢?”电话那头的声音如和煦般的春风吹来,不急不慢,撩人心弦,小懒先前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就踏实明亮了起来。 “二爸,我在爱心福利院这呢,和尔诺约了一起来的。”小懒的声音更温柔了,不知是面对心爱的男人心怀浓浓爱意还是提及福利院心有不忍。 “傻妞给孩子讲故事了?” “嗯,讲了《海的女儿》,大家都舍不得美人鱼变泡沫,好几个女孩眼睛都红了。” “我媳妇也不喜欢美人鱼变泡沫吧?” “嗯。”小懒下意识地点点头,全然忘了电话里他是看不到的。 “傻妞,在哪等我十分钟,我打的过来。” “好。”小懒刚答应就后悔了,她老男人晁锏感冒没好昨天都还在打点滴呢,“还是不要了,我自己坐车回。” “乖,听话,我很快就到。”晁锏行事果断,为了不让他的小女人在那纠结到底要不要他来接好,他匆忙收线然后出门打的。余下小懒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妞,想什么呢?”尔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小懒身后,“这么出神,连本小姐来了都不知道。” “没有,老男人刚电话里说来接我。”小懒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可能不能陪你去吃周记的麻辣烫了。要不我们三一起去行吗?我叫他请客。” “得嘞,我堂堂樊尔诺小姐才不要作你们小俩口的灯泡呢,等着本小姐的帅哥有的是。再说本来这天就够亮了,我可不想被你家老男人横挑鼻子竖瞪眼的。你还是乖乖等他吧。”尔诺把挎包往身后一送,“走,我陪你去门口等他。” “好吧。”小懒不再坚持,两人说说笑笑,并排走着,不一会就走到大门口了。 “到了,”尔诺停下来,“那我就不当灯泡,先撤了啊。” “等等。”小懒想起樊叔叔的拜托,赶忙开口。 “嗯?” “叔叔五十岁生日你会去给他过吗?”小懒想起樊叔提尔诺时候眼里掩饰不住的泪,又补充了一句,“看得出他很想你。” “到时再说吧。最近给人排舞比较忙。”尔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倔,跟樊叔脾气简直一模一样。当初樊叔坚决不同意尔诺把银行工作辞了,还放出狠话要是尔诺为了那什么狗屁舞蹈把银行这份正经工作给辞了就一辈子不许尔诺再踏进家门。结果尔诺还是辞了职一心做她的爵士舞蹈教师并且真的两年了没有回家过一次。父女俩的关系就这么僵了下来。 “对了,刚送他们回去的时候,逸朗让我提醒你不要忘了你们之间的约定。”尔诺想起逸朗刚那臭臭的表情,“那小家伙好像真的喜欢你哦。” “人家才多大,你别再那带坏了他们。”小懒知道尔诺的脾气,回家给叔叔过生日的话题自然就这样遮掩了过去。“下礼拜一起吧,那么多孩子我一个人顾不过来。” “嗯。他来了。”尔诺远远看到一个走路外八有点急的男子,“还不错,半小时不到,挺有心的。” “嗯?”小懒也看到晁锏了,心想他这傻瓜怎么不打的呢,不是说好打的过来找她吗?万一走过来吹了风感冒一直不好怎么办?等她回过神来尔诺已经走在五步之外冲她挥手告别了。 哎!女人呀,永远是重色轻友的多。 “媳妇?”晁锏最后散步并俩步走了过来,“那是尔诺吧?怎么走了?” “她晚上有课。”小懒抬头看到晁锏脸微红,鼻尖还沁着汗珠,忍不住伸手把他鼻头上的汗珠子给擦去了,“阿爸怎么不坐车呢?感冒还没好呢。” “傻瓜,坐车了的,前面十字路口那有点堵,怕媳妇等不及,所以才下车走过来的。” “哦。那还好。”小懒不知不觉看她老男人看的又痴了,哎,也不知是不是晁锏对她下了情蛊。她对她老男人,总是百看不厌。 “媳妇不乖哦。”晁锏亲昵地刮乐下小懒鼻子,“哪有大马路上这么盯着老公看的,存心挑逗是吧?” “哪有?”小懒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嗔怪了一句,“讨厌。” “傻瓜,这下不会为了美人鱼心情不好了吧?”晁锏帮小懒理了理垂在脸颊旁的发丝,“再不开心我可就要学你说讨厌了哦。”平常在家晁锏一大乐趣就是模仿小懒说“讨厌”一词,因为小懒每次说这词的时候声音就不知不觉地嗲了好几倍,柔里深深平添了几许媚,每到这时候,晁锏就忍不住想吃了她。 “讨厌。”小懒作势要捶他,却被晁锏搂进了怀里。只听晁锏在她耳旁呢喃道,“媳妇,我们快点回家好不好?” 第二章 小女人VS游戏 ——前一秒或许还在斤斤计较,后一秒便又心心相印,大抵,这就是爱情了。 “阿爸,”小懒往锅子里倒了点油,等油晕开点点了将切好的莴笋放下去,不知道怎么的,最近老头晕容易累,小懒疑心是晚上赶稿睡眠质量太没保证的缘故。所以她想这顿饭可不可以偷个懒请阿爸来做。伸头往阳台一看,她的老男人正坐在电脑旁杀的正起,压根就没听到她唤了他一声阿爸。再说小懒同学一分神,一滴油溅出来,立即就在她拿锅铲的左手上烫了一点,痛的她眼泪立马就出来了,恨不得立马丢掉锅铲,可丢掉菜糊了怎么办?于是她下意识地大呼:“阿爸,阿爸你快来,媳妇烫到了。” “你说什么?等等,你先等下啊,再推一座塔我们就赢了。”晁锏这边玩DOTA玩的兴起,根本就没留心她小女人说了什么。不然搁平时,他肯定会丢下手头一切,拿了烫伤膏过来给她呼呼给她抹药的。 小懒叹了口气,已经是第二次了,想他晁锏终究和普通男子一样和他一样。自己乖乖闭了嘴,连眼泪也没擦。就这样忍着痛,眼泪和在莴笋烧排骨里一起出了锅。待做完这道菜见老男人还是没有反应,便自顾自往烫伤处抹了点酱油,希望可以减轻疼痛,不过估计又要留个小点做纪念了。稍稍歇了口气,还是做了老男人最爱的清炒小白菜。 小懒端着这两个菜上了桌,又摆上碗筷,才不紧不慢地唤她老男人吃饭,“阿爸,开饭了。” “来了。”这边正赶上晁锏一局游戏结束,见他语气轻快嘴角带笑,小懒猜他应该是赢了,果然,“小女人,你老男人赢了哦。超神的杀戮,厉害吧?” “嗯,厉害。”小懒给他盛了碗饭放面前,面露不快,“快吃吧,不然凉了。” “怎么了,小女人?”老男人拿起的筷子又放下,“是不是我玩游戏你又不高兴了?” “还好。”小懒不愿意说谎,她确实不高兴了,本来叫他他不应就有点不开心,结果烫到了还说让她等等,小懒想,即使再大度的女孩也会为此难过的。何况是她这种小女人。不由地想起纪四野,她与纪四野分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游戏,她不愿意一个大活人还得跟游戏抢亲爱的,有伤她做女子的骄傲。 “老实说,你是不是生气了?甚至又想起了他?”晁锏语气也冷了下来,他生平最不愿意的事就是他的小女人拿他和前任比,因为那样他会觉得自己像个替代品。当然,这种话他断然是不会跟他的小女人讲明的,有伤他男人的骄傲。 小懒不说话,痴痴望着他,不知道再想什么。 “回答我。”晁锏是个急性子,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在他面前发呆,哪怕她呆望着的是他。他伸手就去抓小女人的手,因为小女人坐在他的下方,所以几乎手一伸出去碰到的就是她烫伤的地方。小懒一时疼痛,呻吟出声。 “怎么了?”老男人一听小女人呻吟,赶紧松手,这才注意到小女人原本只是烫红的地方因为他那一抓去了块皮,瞬间恼火的语气成了心疼的口吻,“是不是刚做菜烫到的,怎么不叫我呢?” 小懒一听,心生委屈,低下头轻声说道:“叫过了,你让我等等,你说你们再推一座塔就要赢了。” “是阿爸不好。”晁锏虽是大男子,却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语气愈加温柔,“所以媳妇才生气的是吗?” “没有。”小懒突然觉得累了,想好好睡一觉,“阿爸你先吃吧,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先躺会。” “媳妇你就是生气了。”老男人是那种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从来不轻易开口说抱歉之类的话。可偏偏他又是个温柔痴情的人,认定哪个女人便死心塌地对她,万般呵护千般关爱,套用他自己的话就是:媳妇生气了就是他做男人的不是。所以他马上就赔礼道歉了:“媳妇你别生气,阿爸真不是故意的,阿爸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行不。” 换做平时,小懒见到他这样给她做保证肯定二话不说投进他怀抱,可偏偏今天她真的不舒服,脾气有那么点糟,就想和他杠上。 “阿爸,没什么的。我懂游戏对你们男孩子来说意味这什么,他以前也这么玩。”小懒抬头看向他眼睛,又冷冷的了,应该是快发怒了吧,“所以,还是先吃饭吧。” “你一定要这么说吗?一定要搅得这顿饭吃不下去。”他真的很反感他的女人在他面前提自己前任。为什么他要活在前任的阴影之下呢?他不过是今天签了一大单生意心情好所以才放任自己玩局游戏,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小懒看到老男人皱眉,下意识地想伸手去帮他抚平,不过当她遇上他冷冽的目光,手立马就缩回了。是的,她暹小懒很怕他晁锏,每次他生气她就会想起当初。当初他晁锏不待见她,是她自己厚着脸皮追的他,是她自己央求留在他身边,是她自己一心闯入了他的生活。“不是的。”小懒心有点慌,站起身,“还是阿爸你先吃吧,我去睡了。” “站住。”小懒听到晁锏重重的摔筷子声,愈发不想回头坐下,低低说道,“我真的不舒服想睡会。” 暹小懒和晁锏在一起两年了。晁锏高小懒一届,是以小懒刚来长沙工作,晁锏就已经拼着湘西汉子的血性创建了一家小有规模的电子商务公司办淘宝商城。本来想叫小女人直接来公司帮忙,可她生性固执,不愿借他的势,一句“我绝不做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便叫他打消了念头。而我们的小懒同志,不是没有自卑犹疑,只是不愿意接二连三拒绝她的老男人,于是爱情最终战胜理智,心一横,她连同自己一同打包,搬进了老男人租的公寓,55平方米的地方成了小懒依恋的爱巢。而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深深地爱着这个男人。 小懒是真的生病了,不然怎么会被她老男人轻轻一拽就拽进了怀里,动弹不得呢? “你想怎么样?”小懒经不起老男人直视的目光,不自然地别过了头。 “别动。”老男人伸手轻抚上小懒的额头,“还好不烫。都是老男人不好,不该为了一局游戏忽略宝贝,小女人不生气了好不好?要不你打我几下解解气?”说完老男人还当真捉着小女人的手往自己身上捶。 “都是你都是你。”到底是小女人,老男人温柔一句话便惹得她没了提防,只剩眼泪,“我都说我不舒服了你还凶我,还叫我坐下来陪你吃饭。” “傻瓜,不吃饭会饿的。”晁锏见他小女人哭的这么梨花带雨的,心想刚才自己怎么那么冲动忍不住呢?难道自己还吃纪四那鸟人的醋?摇了摇头,晁锏伸手拨开因沾了小女人眼泪而黏在小女人脸颊上的头发,然后低头,慢慢地,轻轻地,呵护珍宝般地,一下、一下吻去了小女人的眼泪,“对不起,我只是不喜欢你拿我和纪四野那混蛋比。” “那都是过去式了。”小女人一愣,原来他是吃醋才火大。 “可你是我小女人,我晁锏一个人的小女人。”晁锏蹭了蹭小女人鼻子,埋头于她颈间,“我只允许你心里有我。” 这下轮到小女人安慰她的老男人了。挪了挪身子,换个更舒服的坐姿,终于伸手搂住了老男人的脖子,“老男人不吃醋了好不好?媳妇不好,媳妇抱抱。”见她老男人半天不抬头,心想只好使出杀手锏了。于是缩回左手,五指合拢,在嘴巴这狠狠吹了口气,朝她老男人咯吱窝吱去。果然,老男人一抬头,掩不住的笑意从唇边荡开,好生勾人魂魄。小女人看了心还是不争气地漏了半拍,脸红着缩回了手,“去吃饭吧,不然饭菜真的凉了。” “不吃,已经凉了。”老男人脖子都没歪一下,看也没看一眼饭菜,只是盯着小女人,笑的有点邪。弄得小懒同志头抬起不是,低下也不是。左右为难啊。 “那我去帮你热下。”小女人终于做了这个决定,挣扎着想起身,却被老男人抱的愈发的紧。 “不要,不让你走。”老男人的心啊,也是海底针啊! “那阿爸想要什么?”小女人瞪着小眼看着他,一脸茫然。 “你个妖精。”老男人见小女人一脸无辜样,越瞧越觉得像赤裸裸的勾引,天知道他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就吃你好了。” “啊?”小女人连连摆手,却已被老男人抱着走向了那张大床,无奈大喊道,“我还生着病呢!” “我知道。”老男人停下来在她额头深情一吻,“我会很温柔的。” 汗!小女人只觉得一群乌鸦从头上飞过,急中生智道,“还是白天呢。” “你确定?”老男人继续往前走,揶揄道,“你拒绝我的理由是越来越差劲了。” 小女人往窗外一看,才明白老男人的意思。是太差劲了,天已经黑了,而且看那架势,应该是黑了有一会了,“可是我头晕。” “乖,阿爸在,一会就不晕了。” …… 爱情,大抵如此吧。前一秒或许还在斤斤计较,后一秒便又心心相印打情骂俏你侬我侬了。 第三章 梦里的眼泪 ——再多的疼痛,再多的委屈,也敌不过你一声轻柔的呼唤。可这一声温柔的呼唤,却要换取多少无辜的眼泪。 你以为他喜欢你什么?喜欢你有才?不过一杂志社实习编辑,说的难听点就是一端茶倒水打杂的。你也太一厢情愿高估你自己了。你再看看他,才比你大两岁就已经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和你在一起是他迁就你,是你委屈他知不知道?不过你也不要以为他有多喜欢你,他只是一时掉入你的陷阱,没发现更好的,一旦发现,肯定干净利落地甩掉你。你不信是不是?你觉得他爱你?他要爱你他为什么不带你回家?为什么你们都有无数次覆雨翻云了他还不肯告诉他妈妈他交了个女朋友?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小懒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大汗淋漓,眼泪模糊。好想叫醒老男人,抬起放在他背上的手终是因舍不得搅了他睡眠又放下,这是她的老男人,她一心爱慕思慕仰慕的老男人,她怎么舍得因为自己做了个可怕的噩梦就吵醒他呢?他明天还要忙进货的事呢。想到这,小懒的心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脑子里还是回想着那句话:他要爱你他为什么不带你回家?为什么你们都有无数次覆雨翻云了他还不肯告诉他妈妈他交了个女朋友?小懒真的有点懒,因为想不清楚就真的很少想这个问题,每次尔诺问她见过未来婆婆没,她也只是习惯性地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自己事业无成不想太早定下。天知道她有多想去见那未来婆婆,甚至连去见面带什么见面礼都想好好久了。或许真的只有天才知道她自己有多希望被老男人牵着手带回家,跟他妈说这是我女友,也是我将来的老婆。 看了看两人的身子,藏在被子底下都不着片缕,一叹气,伸手从地下捡起他的衬衣,胡乱往身上一套,便赤足下了地。地上冰凉冰凉的,想当初老男人租这的房子也是征求了她的意见的,她觉得二十层的楼高不算太高但已足以俯视脚底,重要的是这房子卖相好,装修挺对她口味,所以他说要租这她便点头同意了。只是离上班的地方有点远,坐公交不堵的话要近一个小时。她记得他心疼她,每次有空就带她去天之道足浴泡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到她就只剩女技师可以挑了。她还记得有一次她上班回来太累坐公交睡着了坐过了站,后来是他打的去接的她,她还没来得及抱怨他打的乱花钱他就跟她说要搬家。她知道他是看她来回奔波太辛苦,可这住着离他老男人公司近,就算步行也只用花三十分钟就可以走到。所以我们的小懒同志一根筋的要求住在这王府一航线。还嬉皮笑脸地说住这好,遇到抓奸的也可以来得及等他俩穿好衣服开门。对了,他怎么回答的,小懒赤着脚走到窗边坐下,他好像是叫了声傻瓜就把她搂进怀里了吧?小懒想不起来了,双手抱膝,把头埋进膝盖,暗示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却没发现寒气悄悄从脚板底窜进来了。 “媳妇?” “媳妇?” 连着两声媳妇,惊得小懒抬起了头,“阿爸,你怎么醒了?” 窗外万籁俱寂,一片漆黑,约摸应该也才凌晨两三点。 “手一摸小女人不在,便醒了。”老男人一点也不怕冷,就那样撑着身子半躺在床边,身上,还是未着片缕。 “哦,没事呢。”小女人猫着步子,躲进被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还是被子暖和。“ “傻瓜,怎么了?”老男人扯着被子往小懒身上拉了拉,“大半夜不睡觉的,是做噩梦了吗?” “阿爸?”因为整个身子都差不多滑进被子,所以小女人头抬得高高地,只是痴痴地盯着老男人,也不说话。 “嗯?”老男人双手拖住小女人脸,才惊觉她脸上有泪痕,“怎么哭鼻子了?是想家了吗?” “嗯。”小女重重点了点头,心里却莫名的难过,为什么你猜不到呢? “真的吗?”老男人细心地用手擦干她的眼泪,“撒谎的小女人可是会被大灰狼吃掉的哦。” “不要,阿爸抱。”小懒下意识地就躲进了老男人的怀里,“我做梦梦到有个女的指着我鼻子骂我坏,说我占有你,耽误你的时间,还说你根本就不爱我,只是你暂时找不到更合适的,不然你一定早早地带我回去见家长了。” “所以你才被吓醒了,是吧?”老男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小女人,只是拨开她额前的刘海,轻轻地,又重重地吻下一吻,“小女人害怕吗?” 小懒犹豫了下,点头说“嗯。” “傻瓜,老男人不说自有老男人的理由,”老男人顿了顿,“你只要相信老男人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移情别恋的人就行了。” 多么温柔却又多么强势的一句话,小女人却只是点点头,不再多问,“困了,睡吧。” “嗯。”这一次,小女人乖的不像话,任老男人搂在怀里,一动不动,半晌,老男人睡着了,却有冰冷的眼泪从小女人脸庞滑落。 第四章 好心人的出现 第二天清晨,小女人没有等老男人起来一起吃早饭,只是帮他蒸好了蛋放锅里温着,桌上则留下了一瓶老男人最爱的蒙牛酸酸乳和一张纸条:蛋在锅里,记得吃。晚上要回的晚点,可能来不及给你做饭,不介意的话去楼下王阿姨那点个菜吧。 出了门的小懒脚步很轻快,今天她要做个快乐小懒,快乐地上班,快乐地逛街,快乐地去吃周记麻辣烫。是的,只是想逛街吃麻辣烫,没有什么加班。迈着愉快的步子,小懒优哉游哉地走到站台,结果上车人太多,一脚没踩稳,人往地上扑去,就在我们的小懒同志心想死了死了要被众人踩扁了头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伸手搂住了她。是的,不是抓的手,是搂的腰。小懒心突地跳乱了一下,抬头说谢谢,却望进一双深邃的眼眸,小懒惊讶出声,“怎么是你?”“怎么不可以是我?”纪四野习惯性地挑眉,“自己抓紧。”“好。”小懒忙点头说好,想挣脱纪四野的怀抱,结果公交一个急刹车,小懒又撞进他坚实的胸膛。“对不起,对不起。”小懒努力站直身体。“你有那么怕我吗?”纪四野望着小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样低着头,脸蛋红扑扑的,叹气一声后退一步然后双手撑在车杠上,算是为她小心撑起一方小小天空。小懒终于抬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没听清楚站台播报就赶紧下了车。 “幸好到了。”小懒拍着胸脯抬头看站牌,顿时傻眼,“沙加湾?我应该去华龙路才对呀!”怎么办?怎么办?小懒来回渡着步子,忽然脑子灵光一闪,打的!正庆幸上班或许来得及的时候才发现包包不见了,里面是她的全部家当——手机,钱包,身份证以及公司名片。难道是刚刚挤公交挤掉了?不可能呀,上了公交包包还是抓在手上的,难道是急刹车的时候手松了。小懒忽的想起下车的时候纪四野在车门那拍了几下,好像是有话和她说。要不要这么倒霉呀?小懒狠狠地跺了几下地,恨不得他蹦出来个什么土地手里就给她拎着包包。无奈之下,小懒走向了个行人,问起了路。还好,就十三站路,走过去一个半小时左右,跑过去五十分钟。小懒一甩头一咬牙,向公司跑去。 “小懒你怎么才来啊,这都几点了,再过一小时都可以吃中饭了。”秘书部的小蜜见小懒进来就嘴巴不停跟她说公司上午的事,“对了,刚邹编问你这么还没来,我说你跟着刘姐出去采访了,你待会可别说漏了嘴啊。”可能是年龄相仿吧,小蜜和小懒很投缘,逢人便说我妹小懒,其实她自己只比小懒大不到半岁。 “知道了。知道了。”小懒瞅住空隙端起小蜜桌上的茶一口干了下去,“今上午有人来公司找我吗?” “好像有一个,不过也不知道算不算,我不大清楚。”小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只是听说。 “你呀,怎么也不打听清楚点。”小懒懊恼地敲了敲自己脑袋,对小蜜说到,“我公司卡放钱包里,钱包丢了,现在打不了卡。” “啊?”小蜜不由自主地惊叫出声,“那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打不了卡等于这班白上了。”小懒心想早知道他没送过来就不用跑那么急了。 “行了行了,别再这苦着一张脸。”小蜜伸手捏了捏小懒脸蛋,不施胭脂也还是那么滑,“你呀,空有一副好皮囊。怎么脑袋瓜就那么不好使呢?你不是和人事部的小李很熟吗?去和他说声,请他帮你补张卡,明天就可以用上了。” “那今天呢?” “瞧你那德行,迟到也是要扣钱的你忘记啦。还惦记这么点工资,出息!”小蜜还想接着训小懒,结果邹编来了,小蜜便改口道,“刘姐交代让你稿子明天写好发她邮箱。” “哦,好。”小懒也配合默契。 “小懒,你跟我来趟办公室。”邹编不苟言笑,小懒起初还有点不习惯,后来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也就不怕他了。 “你上午去哪了?”邹编坐在办公椅上,抬头看着小懒 小懒一紧张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实话丢脸不说还连累小蜜,可是撒谎跟刘姐出去了吧,又怕一个谎话要考多个谎话支撑。 “刚有人送过来这个包。”邹编从抽屉里拿出个包包,小懒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那只猪猪头案包。其实那猪有点俗气,不过小懒喜欢,因为老男人说猪猪和她一样可爱。“说是你挤公交挤掉的,他叫你你没答应,只好来公司找你。” “哦。”小懒接过包包,不卑不亢地说了声“谢谢邹编。” “快去洗把脸,瞧你满头是汗的。”邹编180度的转弯总是叫人防不胜防,“你个丫头也是的,认识纪总监也不说声,保密工作还做那么严实。要不是纪总监问起你,我还真不知道你和纪总监。”后面的话因为邹编崇尚留白艺术所以故意有所保留了,只是苦了小懒,百口莫辩,越描越黑。 “什么纪总监?”小懒赶忙摇头,“您肯定误会了,我有男朋友的。” “你个丫头有男朋友了?”这回轮到邹编摇头了,“可人家纪总监才回呀。” 小懒莫名其妙,心想你丫的到底什么意思,还我一个包搞得跟情报处的一样,说我有男朋友了你就跟打焉了的茄子般。打定主意,小懒不卑不亢地问道,“邹编,请问我可以拿走我的包出去了吗?今天上午还有一个策划要交。” “去吧,去吧。”邹编一挥手,小懒赶紧溜出了办公室,没办法,这邹编总是怪怪的,那纪总监不会是他吧?小懒立马摇头否定了这一想法,迫切希望只是重名。 “还好吧?”小蜜见小懒出来赶忙从前台走过来问道。 “放心吧,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踩不死的杂草,命长着呢。”小懒拿着包包得意地在在小蜜面前晃了晃,“看,我的包包,刚有人送过来的。” “邹编没提是谁送的?”小蜜还是很好奇,要知道换做平常谁把卡丢了都要被邹编数落一顿,除非,除非他有心偏袒你,或者有人罩着你,而邹编是个不近女色的人。很显然,小懒应该是被神秘人保了。 “额。”小懒尴尬地笑了笑,“应该是个好心人吧。” 小蜜还想问什么,被小懒推着回到自己办公桌旁了。小懒也深呼吸再深呼吸,全身心投入了工作。 第五章 小懒问情 有没有人用这样一个比喻来形容过时间:时间就是个孩子,你陪他疯陪他闹,他就会缠住你让你呼吸都变慢;相反你不理他忽视他,他就会一下子从你身旁跳过,让你来不及反应是风还是不是风。小懒这一天的时间就过的很快,在公司门口和小蜜分了手便一人往超市走去。其实她想小蜜能陪她的,可小蜜不喜欢买菜做饭,觉得油烟味会熏坏皮肤催人变老。小懒也曾问过难道她一辈子都不做饭?小蜜回答的很有feeling:如果她荷包里的钱币允许她这样一直任性下去,她绝不进厨房。这就好比你可以躺床上就绝不坐椅子上。除非有一天她遇到一个可以让她爱的奋不顾身的人,这时候她就会选择靠拴住男人的胃来拴住男人的心。小懒走进超市才蓦地想起,今天她可以不用买菜,不需要做饭。是的,今天她要自己一个人尽情happy一番。不过又忽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拨通了尔诺的号码:“亲爱的,今晚有空没?我请你去吃周记麻辣烫。” “恐怕不行,我学生要登台演出了,我得帮他们排练。” “真的不行吗?”小懒拿着电话撒起娇来,“人家可是好不容易偷溜出来的。” “行了行了,怕你了。”电话那头,尔诺朝自己的外国学生崔俊希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样吧,你自己先逛俩个小时,我九点准时到周记找你。” “行。”小懒虽然有点担心老男人会不高兴,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她就是要去周记,就是要不去理他,“那待会见,你先忙。” “嗯,待会见。”电话这头尔诺刚挂电话,崔俊希就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问道:“是你男朋友?” “哦,不是。是女朋友。”尔诺笑着回答,却忘了这崔俊熙虽然普通话说的好,可实际上对于博大精深的中文却是不大精通的,果然。 “你女朋友?”崔俊希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原来你不肯接受我是因为你喜欢女孩?!” “不是不是。”尔诺哭笑不得,赶紧摆手解释,“我不接受你是因为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何况我们年龄上有差距,我比你大了两岁。至于刚给我打电话的那女孩,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女孩,所谓女朋友不仅指男女朋友之间的女朋友,也可以是指自己的好朋友是个女孩。”尔诺不知道自己的解释这个韩国男孩明白没有,不禁懊恼没让小懒过来等她。要是小懒那学中文的在,肯定能解释的更漂亮。 “哦。”崔俊熙点点头,表示明白,“只要你不喜欢别人就好,我会努力的。” “哎。”尔诺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告诉这个韩国男孩自己不可能接受比自己小的男孩,“我们继续吧。我晚上九点和刚那女孩子约了去吃东西。”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想见见你朋友。”崔俊熙到底是男孩,不懂尔诺现在已经心乱了需要有个闺蜜帮她分析分析。 “不了。她怕生。”尔诺小小地撒了个慌,她想小懒不会介意的。 “好吧,那我们抓紧时间练习。” “嗯。”这堂课尔诺心不在焉,最后还是提早半小时下了课。不过等她赶到周记的时候,我们的小懒已经吃了个半饱,桌上的竹签已经有不小一把了。 “你猪啊,吃这么多。小心你家老男人又说你胖。”尔诺一进店就看到了正大快朵颐的小懒,挨着坐下就训起她来。其实她是埋怨小懒没等她一起。 “我想过了,不过我是胖了瘦了他总是嫌我胖的,我不如狠狠地吃个过瘾,胖了再说。”小懒本是无心说说,但叫心思细腻的尔诺听来,便知她和她的老男人有了误会。 “怎么了?你们俩吵架了?”尔诺拿起一串香菇,也不取了竹签将肉放盘子,直接就往嘴里送了。 “你见过我和他吵架吗?”小懒笑着回答,小手有意无意拨弄着盘子里的小白菜,他最爱吃的,不知道今晚他吃了没有。老男人有个多年养下来的习惯,只要是吃饭,必备一盘清炒大白菜。 “那倒是真的。”尔诺故意不去看小懒的盘子,继续吃着。心想这丫头心太狠了,要是那白菜会说话,哎。 “我只是突然想过一下没有他的日子。”小懒终于不再折腾那串白菜,把它给吃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尔诺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是小懒不明说自有她的苦恼,所以尔诺极少主动过问。 “因为一个梦。”又是一串可怜的白菜被夹进了小懒碗里。 “哦?”尔诺不动声色从小懒碗里夹走了小部分白菜。往嘴里送,赶忙喝水,“怎么加那么多辣椒。” “这个梦好奇怪。”碗里的白菜还是没动,躺在那里,很乖。 “好吧,说说看。”尔诺又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终于不那么辣了。 “梦里有个女的指着我鼻子骂我坏,说我占有欲强,霸着老男人不放,耽误了他的青春与梦想,还说。”后面的话小懒有点说不下去,赶紧吃了口辣辣的白菜。 “还说什么?”周记的东西永远那么好吃。从初中到现在。 “还说晁锏他根本就不爱我,只是暂时找不到更合适的。” “怎么会?”尔诺好奇地看着小懒,“你怎么会做这种梦?” “那他为什么提都不提带我回去见家长了?”小懒终于把问题关键说了出来,“我昨晚问他为什么,他也只是含糊表示,说老男人不说自有老男人的理由。” “就这样?”尔诺不禁想起小懒倾心的那个男子,看上去怎么也不像个花心大少啊,“没说其他的了?” 小懒低头想了想,还说了一句:“你只要相信老男人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移情别恋的人就行了。” “这不就结了?”尔诺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小懒的头,“他肯跟你说这句话就表示他很在意你了。既然在意,你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想当初你和他在一起怎么对我说的?你说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就好,现在怎么这么在意计较这些呢?” 小懒点了点头,是的,当初他本不愿意和她在一起,说异地恋太辛苦,怕她熬不住,可她脸皮厚的硬说没关系,她可以做阿跑,一个月跑他那一次。那时他大学刚毕业,在武汉工作,而她是刚上大三的学生,一个月才500的生活费,跑一次武汉就将近去了一半。可是两个人还是很开心,每见一次面都有说不尽的缠绵,恨不得能二十四小时黏在一块。想到这些,小懒不禁又脸红心跳,完全忘记了先前的不开心,拎过包包就跑,出门对没回过神的尔诺说了句:“还没给钱的,这顿就你请好了。”弄得尔诺一个心疼,大声疾呼:交友不慎啊! 小懒很少打的,可这一次却是毫不犹豫地上了车,一个劲地催师傅快开。 第六章 取暖 刚到华府一航线,小懒就迫不及待地给了师傅二十块钱,都没等师傅找钱就挥手说不用了。进电梯心还在突突地跳着,不知道阿爸现在在干什么,看新闻还是玩DOTA,不过都不要紧,她会安心陪着他的。 “阿爸不在吗?怎么没开灯呢?”小懒再次按响门铃,确定没人在后自己掏出了钥匙。刚旋转一半,门开了,还没来得及问是不是阿爸就被一道生猛的力量给带了进去,小懒下意识地反应是贼,于是立马想起了大学老师教过的过肩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扣住了那人的手,可惜那人纹丝不动,反扣住了小懒的手,声音低低地道,“小女人,你越来越像只猫了。” “阿爸?”小懒终于回过神来,“你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是贼呢!” “你去开灯吧。”老男人的松开小女人的手,摸黑走到了沙发上。是的,这件55平米的小公寓是个大通间,进门左手边是浴室,右手边是厨房,灯就安在右手边。通间往里是他们的客厅,有沙发桌子和电视机,再往里是他们的大床,小懒喜欢叫它安乐窝,因为里面有她最爱最爱老男人的味道。再再往里就是老男人平时在家办公的地方,有书桌和阳台,还有一台自动洗衣机。 小懒揉揉被抓痛的地方,走到右手边开了灯,刚想扑过去叫老男人抱抱,才发现老男人一脸阴霾。无奈,小懒只好放弃这一撒娇行为,轻轻地走过去,问道,“阿爸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吗?” “今天加班累吗?”老男人看着小懒,眼神却不怎么温柔,是小懒看错了吗? “额,还好。”小懒犹豫了半天,勉强撒了谎。 “都做什么事了?”老男人继续问着,眼神却隐隐透着一股寒意。是他知道她没加班去了周记吗? “没做什么,就是给邹编打打下手什么的。”小懒不敢直视老男人的眼睛,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就这些吗?没其他的了?”老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握住了小懒的下巴,“比如见某个人?” “阿爸,你别误会。”小懒急了,听老男人这口气应该是知道她见过纪四野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哦,那是怎样?”老男人握住小懒下巴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小懒却顾不得叫他松手,只因为她知道老男人什么都好,就有一个,特别敏感,极其反感自己女人和前任有任何往来,所以,她语气极不安地解释着:“我是在公交车上遇见的他,不是我主动的。当时司机突然急刹车,我站不稳他才伸手搂住我,我们也没说话,我中途就下车了。” “够了。”老男人一声怒喝,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看着她道,“你说你们在公交车上遇到,是想跟我强调你跟他缘分未尽是吗?他伸手搂你,你不拒绝是因为他的怀抱比我更能温暖你是吗?” “不是的,不是阿爸你想的这样。真的只是恰巧遇到。”小懒眼泪立马就出来了,急急地去拽老男人的手,却被一把无情地甩开,“阿爸,你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你?你叫我怎么相信你?”老男人这时也提高了音量,如果不是上午接到纪四野那混蛋的电话,他的女人到现在恐怕也不会告诉他她和那混蛋见面了吧,“你根本就不用加班,却骗我说晚上要加班。如果不是我下班路过你那想顺便去接你回家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也会撒谎。”老男人终于忍不住爆发,双手擒着小女人肩膀,几乎是吼了出来,“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去见他了?” “你——!”只是一瞬间小懒就像垮了般,不再哭泣,不再解释,只有一句,“原来你是这么想我。” 看到小女人这样子,老男人一时也愣了,“我。” 沉默。 沉默。 可怕的沉默。 突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默。老男人下意识地去抓自己肚子,他为了等她,又气又急,压根就没出去叫外卖,甚至连水都没喝。直到小懒回来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37分钟。 “我去给你做饭。”小懒面无表情地转身往厨房走去,翻出昨晚超市买的小白菜,摘了洗净,又找出两个鸡蛋,敲碎了放碗里搅匀,然后放盐,再加点盐。不是小懒手抖,是她知道老男人口味有点重形成的习惯。十五分钟后,小白菜和煎蛋端上了桌,摆在了饿的饥肠辘辘的老男人面前。“快吃吧,我吃过了,和尔诺在周记吃的麻辣烫。” “这算是解释吗?她晚上并没有和纪四野那混蛋在一块。”想到这,老男人的火算是去了一半,本来就是,大男子主义的人,这脾气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于是,“嗯”了一声便真的开吃了。看他吃相,应是饿极了,吃的甚欢。 小懒看着她这位一心追随的老男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本来以为她真心托付,他便会诚心对待。纵然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将他们相爱的事告诉他家里,至少他会百分百相信她,给足她信任。今天看来,她更像他养在家里的金丝雀,没有他的同意,便不可以拥有自由。这便是她不顾一切追寻的爱情吗?小懒想着,不觉出声,“阿爸吃饱了吗?” “嗯。”男人的骄傲令晁锏不肯多说一个字,可如果他知道他的态度让小懒坚定了从这小房子搬出去的决心他恐怕就后悔不迭了吧?! “阿爸,我累了。”小懒简单地收拾了下桌子,并不急于洗碗,也不像往常一样去给他准备开水泡他最爱喝的香飘飘奶茶,只是看着他,眼里含泪却又隐忍着不流出来,“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没有用疑问的语气,更像是已经决定好了的,只是通知他一声。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老男人瞪着她,再瞪着她,这女人心什么做的,就为了和他怄气就要搬出去,难道她不知道他是在乎她才和她发脾气吗?越在乎越害怕失去,这她也不懂吗? “不知道,恐怕不会。”小懒逼着自己努力和他对视,“可我想你最终会同意的,毕竟,脚长在我身上。我想走总归走得了。” “你再说遍试试。”老男人一直只道她是只会抓人的猫,却不知道她爪子这么锋利,让他快要承受不住。 “我说我要搬出去住一段时间。”一字一顿,已成哭腔。 “我不同意。”老男人眼睛似乎也红了,只是重复道,“我不同意。” “我要搬出——”小女人还想再说一遍,却兀自委屈地哭了,后面那话断断续怎么也说不完整了。 “小女人你乖,你别哭啊,我,我不凶你”老男人鲜少看到小女人这样委屈地掉眼泪,什么大男子主义什么男性骄傲通通不要了,用力把小女人搂进怀里,却是柔柔地哄着,“都是老男人不好,宝贝受委屈了,宝贝不哭,老男人再也不凶宝贝了好吗?” 小女人还是低声哭着,是的,她累了,近日受的委屈让她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疯掉了,老妈打电话来问她工作情况,得知她一个月工资才一千三还不包吃住想她回老家,可她又不能告诉她老人家她吃住都和她的老男人在一起不用担心,不然以她老人家那保守的思想知道她女儿竟然证都没扯就和一男人同居睡一块,肯定要掀起大浪;再说她工作,不知为什么邹编老是有意无意刁难她,要不是有小蜜暗中帮忙解围,她恐怕要天天哭鼻子。可这些,他都不知道,她不说他就都不知道。天知道,她多希望他了解她的处境,多希望他可以站出来当她的保护神,哪怕只有那么一小会。 “阿爸,我累了,做你的小女人好难。”小女人不去看他,抽噎着说出了自己的心事,或者说是压抑已久的想对她老男人说的话,“在公司被邹编整,回家却得一脸若无其事的给你做饭陪你看报哄你开心。心甘情愿地住在这房子里做着你的小女人,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吗?我害怕你只是一时好玩,租个房子养我做情人,在一起三年了,三年来,你始终不曾想过带我回家。哪怕只是偶尔提一下都没有。而我呢?傻乎乎地,大学做了两年的阿跑,跑来跑去,弄得一寝室的人全笑我是交通事业的铁杆粉丝支持的紧。然后是一毕业就马不停蹄来这省城找你,家里边不放心来了好几次电话,我都只说我很好。可实际上我不好,我不好你知道吗?我不喜欢整天被人欺负,我不喜欢你冲我发脾气,我更恼你为了吃醋不相信我……” 还有的话来不及说就被老男人以吻封缄。吻得那么投入,那么深,生怕一眨眼,他的小女人,他的媳妇儿,他的宝贝儿就会丢下他头也不回地跑掉。 “走开,你走开。”小女人使劲推开她的老男人,“不要你可怜,不要你假惺惺。你就会欺负我,我知道,你就会欺负我。” “我不走,我哪也不去。”老男人不顾小女人圆瞪的小眼,只是细心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迎上去,继续吻。 “走开,你走开。”小女人牙齿紧咬着,拒绝他的侵入。双手也不住地擂着他的胸膛,以示抗议。 “你打吧,是老男人错,小心眼乱吃醋,欺负了媳妇,媳妇怎么打都是应该的,只要媳妇开心就成。就怕打痛了媳妇的手。”老那人说完这些话,再次迎难而上,继续撬着小女人的贝齿。 “你讨厌。”还有什么比这话更能消小女人的气呢?有道是:最是情话惹人怜。一场本该上演战争的地方顿时又回到了本色,成为了安乐窝,“你慢点,我呼吸不过来了。” “笨丫头,怎么还没学会。”老男人不满足地呢喃道,“不是教过你好几次舌吻了吗?把舌头伸出来,对,就这样。” 是谁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是谁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一切的一切,大抵不过一个爱字吧? 第七章 纪四野回来了 ——他对你好吗? ——很好,很专一,也很霸道,霸道到只要我夸别的男子就会撅着嘴以示自己的不满。可就是那样的他,让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的好比当初我对你呢? ——可以不回答吗? ——如果没有丽娜那件事,你根本就不会爱上他对不对? ——可现在,我的一生都已许他。 “阿爸,我要去上班了哦。”小懒将给老男人准备的早餐端上桌,自己则随便抓了片面包想走。 “傻瓜,别急呢,坐下吃了再走。”老男人及时从洗漱台出来,拉住了风风火火的小懒,没办法。她从来都只会叫他好好吃早餐养胃,自己却从来不注意,“刚好一会我要去你们那边办事,我们可以一起走。” “不行,你们九点才上班,我们八点就上班打卡了的。”小懒将原本要带走路上喝的酸奶插进了管子,急急地吸着,“我可不想迟到了又被邹编逮住去训一顿。” “小女人。既然做的不开心就不做了吧。老男人再没用,要养活你个小丫头还是不成问题的。”老男人今天穿的比较正式,是件衬衣,小女人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就忍不住凑上前去闻了一下,“原来没洒香水呀!” “小女人。”老男人总是被这小女人弄得哭笑不得,跟她说正经事呢,她偏扯开话题。 “嗯,在呢。”小懒偷笑着,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不用古龙,电视里面帅帅的男主角通常都会用到来显示他们的成熟品味。” “又犯傻了,那是电视好不好?”老男人不禁刮了下小女人的鼻子,“真正的男人是不会那么娘的。” “啊!阿爸,你这一句话杀伤力太强了,估计都能起到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效果。” 小女人笑着,心想成功逃过一劫,不然她可能真的要被逼着辞职了。 “好了,好了。你个丫头不想辞职我就不逼你。”老男人到底是老男人,有道是姜到底是老的辣,只一眼他便看穿了小女人的心思,“不过下次你们那邹编要再为难你,你就得辞了回家一心一意做我老婆。” “老婆?”小女人第一次听他承认她是他老婆,脸蓦地一下就红了,“知道啦知道啦。再不走就迟到了。” 老男人看在眼里,唇边漾开了笑。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带门的时候顺带在小女人脸颊上落下了轻轻一吻,“以后都叫你老婆好不好?” “讨厌。”小女人脸蓦地红了,赶紧走向了电梯口。晁锏微微一笑,慢步跟上前来。 “晚上早点下班,我想喝你煲的汤。”下车前,老男人嘱咐道。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宴席再多席面再盛他也只喜欢他家小女人煲的汤,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幸福吧。 “好,但你要先回家准备好材料哦,不然等我下班都没什么好骨头了。”小懒挥手向老男人告别,右眼皮没预兆地跳了两下。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小懒一时记不大请楚了。 “早。”小懒打完卡,和小蜜打招呼,顺便关心一下今天公司的八卦,当然,对外得宣称是关心公司的进展,“今天邹编有什么动静没?” “你还真问对人了。”小蜜一个眨眼,勾起好看的桃花,一小嘴抹的红红的,让小懒忍不住想起一句搞笑的广告词——诱惑,冲动挡不住!“听说邹编今天要为我们大家引进个新同事,据说很帅哦,有一米七八呢。” “又听说又据说来的,这消息靠谱吗?不会到时帅哥变丑男吧?”小懒故意打击小蜜,好叫她不要那么花痴。 “管他呢,到时看看就知道了。”小蜜扭着那一折就似要断的小蛮腰,哒着高跟鞋往办公桌去了,小懒看着,心想要不要也打扮下给老男人看呢? 上午十点,邹编破天荒地穿西装打领带出现在大家面前。特意清了清嗓子,说到,“今天为大家介绍一下你们的新同事,也是我们总编辑公司派来的特别助理——纪四野先生,大家鼓掌欢迎。”随着掌声,一道身影缓缓从大门走来,那熟悉的步调,除了他还有谁?小懒愣在那,直到纪四野径直走到她面前,绅士般伸出手,用只有她听得清的迷人嗓音说到,“又见面了,我的小懒猫。”小懒才回过神来,在邹编的暗示下同事们的羡慕中尴尬无比地伸出手与他轻握了下,“你好,纪先生。” “很好,那么从现在起纪先生就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了,希望各位同事以后齐心合力,把我们的杂志打造成国际知名品牌。”邹编一番慷慨陈词,赢得了不少掌声。只见邹编转向纪四野,“纪先生你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吗?” “我需要尽快熟悉你们公司的各项业务,”纪四野缓缓地扫过四周,然后指尖直指向小懒,“我想把小懒从他们编辑部门直接调到我身边做我的秘书,您觉得行吗?” 小懒一听,慌忙冲邹编摆手,可一向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邹编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故意整她样,竟然点了头,吩咐道,“那就麻烦编辑部重新物色一个助手吧。” 小懒一时乱了心神,脸不由地红扑扑的,看在邹编眼里,更看在了纪四野眼里。思考了一会才徐徐说道,“我刚来编辑部不到一个月,恐怕对公司业务也不大熟悉,纪先生还是找秘书部的小蜜协助您的工作比较好。” 纪四野看向低头的小懒,心想如果她知道他千方百计从总部过来就为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她会怎样。纪四野还不想这么快就让她知道她的心思,于是冲邹编爽朗一笑,“看来贵公司的员工不大好相处啊。” “这。”邹编看似是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小懒,“你真的不愿意随纪四野先生一道学习?他刚从国外进修回来,你跟着他可以学到不少东西的。” “不是,我”小懒摇摇头,要她这么解释她跟他之间的故事呢?她不想再被提起和他之间的过去,只得一口咬定自己进公司没多久怕影响纪先生的工作。 “纪先生,你看要不我把秘书部的小蜜调给你,她来我们公司一年多了,业务上是把能手。”邹编见小懒咬紧嘴唇的模样,心生由怜,有种想要搂她进怀的冲动,怎么还舍得她去做她不愿做的事呢?当然,这份感情他深埋心底,谁也不知。 “你真的不愿意留在我身边?”纪四野无视邹编及其他同事好奇的目光,直直问她,“真的不愿意?” 小懒想逃,却迈不开双腿,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就只能辛苦小蜜了。”只是一瞬间,风云变幻般,纪四野又回到了谦谦君子模样,冲大家微微笑着,“以后还要辛苦大家了。” “应该的应该的。”大家附和着回到了自己座位上,纵使心里对刚才一幕好奇着,碍于当事人在场,也只得压抑着,等着下班八卦。 第八章 回不去的纪式爱情 很快就到午饭时间了,小懒磨蹭着,直到看到纪四野出了公司才放心大胆地从办公桌上起来,伸了伸腰,努力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懒,你怎么也没走?”刚整理好资料的小蜜由办公室出来,见小懒也在,便开口问道,“要不一块吃饭吧?纪先生刚出去订位置了。” “不用了,我叫个外卖就好。”小懒忽的就觉得空气稀薄了,还是逃不开吗? “你怎么了?脸色苍白的,不会是生病了吧?”小蜜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小懒额头,“不烧呀。” “没事没事。”小懒拿下小蜜的手,解释道,“老毛病了,休息会就好。” “老毛病?”小蜜不解地看着小懒,“你才多大?” “啊?”小懒愣了一下,笑着说道,“胃病而已,不用紧张的。你快去吃饭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那好吧。”小蜜微笑着,问了一句,“你觉得他怎么样?” “嗯?”小懒抬头看向小蜜的眼睛,柔情闪着光,顿时明白,附和道,“年轻有才又有权多金,是小蜜良人。”一席话说得小蜜脸上红云朵朵,赶紧哒着高跟鞋去赴饭局了。 小懒摸了摸自己的胃,柔声道,“亲爱的,中午恐怕又要委屈你吃外卖了。不过我保证下次一定带你去杨裕兴喝汤。” 再说小蜜到了餐厅,纪四野已经着人上菜了,“也不知道小蜜你喜不喜欢,看看需不需要加点其他的?” 小蜜看了下,糖醋藕片,红烧鱼,清炒三丝,海带排骨汤,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要是小懒在肯定喜欢。她最喜欢红烧鱼和海带排骨汤了。” “哦?是吗?”纪四野想到以前小懒最喜欢吃红烧鱼了,每次她都会撒娇让他帮她把刺挑了。有一次,两人赌气,吃饭也谁都不理谁,结果她就被鱼刺卡了,喝醋都没用,最后是他抱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她跑去了医务室。为此他内疚了好久,发誓以后再吃鱼他一定帮她把刺挑的干干净净,他再也不要看她委屈难过伤心的模样。没想到两年过去了,她还是那样,口味一点没变。“小蜜你似乎和小懒关系不错,连她口味都记得那么清楚。” “肯定呀,我们是好姐妹。”小蜜本就是个直性子,生性爽朗,见纪四野提起便打开了话夹子,“纪先生你不知道,那丫头也不知道哪来的习惯,每次吃鱼都要先把刺挑的干干净净的才肯动筷子。说是以前有一次被刺卡了喉咙差点就失声,吓怕了。” “哦。”纪四野的心生生扯疼了下,“她受委屈了。” “呵呵,还好,那丫头倔着呢,自称杂草,风吹不到火烧不着。”小蜜还想往下说,想起自己说太多了,伸了伸舌头,“不好意思,一时没刹住车说多了。” “没事,多了解一下你们,工作起来也效率点。”纪四野如此说着,心里却巴不得小蜜可以一直往下说,最好说出他不在她身边这段日子的空白。 “吃饭吧。”小蜜拿起筷子,优雅地夹过一块排骨,“也不知道那丫头吃饭没?叫她一起不肯,吃饭老不按时,难怪胃病。” “你怎么知道她胃病?”纪四野心想,都两年了,她怎么就养不好自己的胃呢? “出来时候脸色惨白的,我问她是不是病了,她说是胃病犯了。”小蜜还没说完,只见纪四野腾地一下站起,对小蜜说到,“不好意思,我突然记起还有点事要处理,所以就不陪你吃饭了。你看行吗?” “嗯。”小蜜点点头,觉得哪怪怪的又说不上来,何况人家彬彬有礼,就算她心里不快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好的,你先忙。” 纪四野点点头,找来waiter付了账,继而转身出了餐厅,向不远处的药房走去。不过这一切,小蜜都没看到。她只看到了他微微含笑亲切地叫她小蜜的样子,也只记住了他轻轻招手,对waiter细心交待“我的朋友,麻烦账记我那”的绅士风度,一瞬间,她有点幻想和他十指相扣的模样。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留守的小懒一人,她也乐得自在,轻声哼着歌,若不是她胃不舒服她还想在这转几圈。她刚认真思考了很久,决定还是先给老男人打个电话,说说今天的突发状况,不然她不说等他知道了他那醋坛子一打翻她又要花好大心思才能哄的没事。只是该怎么开口呢?小懒犹豫着拨通了老男人的电话号码,通了,却没人接。缓缓放下手机,小懒伸手捂住了肚子,其实是胃,不过小懒这女人有点笨,硬是分不清胃和肚子的区别,只知道就是那痛。揉啊揉,揉啊揉,小懒又左手对右手,自己和自己对话起来: 左手五指,一合一拢:小懒要乖知不知道?老是不按时吃饭,对胃不好。 右手同样一合一拢: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故意不吃饭的,只不过有时太忙才忘了叫外卖。 轮到左手指了:那也不能不吃东西呀,饿坏了怎么办?难不成你想连累你家老男人照顾你? 右手指继续:哪有,我很乖的,不会让老男人为我担心的。 “既然不想让人担心,就不要做出让人担心的事来。”好熟悉的声音,小懒抬头一看,一张英俊的小心脸上写满了焦虑,可惜不是她家老男人。她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纪先生找我有事吗?” “你可以不要叫我纪先生吗?我听着别扭。”纪四野小心翼翼地从袋子里端出一打包好了的小碗,解开打结的塑料袋,顿时香味弥漫,四散开来,“给你从杨裕兴带的汤,趁热喝吧。” “谢谢,我叫外卖了,一会就到。”小懒尽量不去看他以及他手边的那碗汤,她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因为一碗汤成为甫志高。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了。”纪四野不慌不忙地从塑料袋子里掏出一些药,“我不希望我的员工在上班时间出什么事,所以你可以选择是吃饭还是吃药。”以前他也是这样逼小懒吃饭的,没办法,她胃不好却老是不乖乖吃饭,经常忙这个忙那个就把吃饭这事给忘了。他心疼她却又不忍说她,只好想出这二选一的办法,相比之下,她肯定是愿意吃饭的。谁让胃药苦苦的一点都不好吃。 “我还是喝汤吧,喝汤暖胃。”小懒太懂他了,毕竟曾经相处那么久。她知道他外表谦和内心固执,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会一直做下去直到自己满意为止。如果她现在拒绝他的好意,他很可能就和她僵直在那里和她比耐力。 “嗯。”纪四野把汤端给她,想起他们第一次牵手约会的日子。那天下着小雪,她在电话里跟他说她胃不舒服不想吃食堂冷冰冰的饭。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提出来带她去喝汤暖胃。电话那头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两个人都包的跟个粽子似的,走了好久,直到她说手冷,他才发现她没带手套,而他也没带。于是他假公济私打着给她暖手的名义牵起了她的手。那是第一次牵手吧?那时的两个人,都分不清脸上的红晕是风刮的还是怎样来的。“记得你第一次和我出去喝汤吗?” “不记得了。”小懒低头使劲喝汤,现在的她只希望办公室快点来人。又或者他能自己出去。 “我记得。”纪四野说不出的情绪全埋在睫毛下,任谁也看不见却又任谁都能感受到,“那时的你说你很幸福。” “哦,可能那时还上着学吧,花着爸妈的钱,心里很不安。所以觉得喝汤是件很奢侈却又幸福的事。”小懒尽量往除爱情以外的其他方面说,希望他懂,过去的是真的回不去了。 “我知道,你一直就是个孝顺的孩子,在其他女孩一个月化妆品就要大几百的时候你每个月都只让叔叔阿姨给你打五百块钱的生活费,不够就自己做兼职攒。记得你为了给我准备22岁的生日礼物,那大半个月你每晚都给人杂志社校稿校到凌晨,第二天还要顶着黑眼圈去上课。”纪四野看向仍是低头不看她的小懒,心想她什么时候学会对他也防什么似的防的这么深了。 “呵呵,有吗?我不大记得了。”小懒不是不记得,只是很多东西过去了就没必要再记起。何况,她已经有个爱她很深的老男人,想到老男人,小懒嘴角便不自觉地有了微笑。一口一口慢慢地喝完了汤,小懒的胃也跟着暖和不再如先前般疼痛。“我喝好了。”小懒举起装汤的纸碗示意纪四野她喝完了,结果人家纪四野当没看见的,竟把头偏过来看,“都喝光了吗?”这下,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心,两个头挨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话。 小懒假意咳嗽了两声,以手掩口后退了两步,平静地说道:“谢谢你的汤,是我喜欢的味道,所以被我一口气喝完,让纪先生见笑了。纪先生你看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是不是可以走了。待会小蜜就要过来,我不想造成什么误会。” “小懒”纪四野突然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指尖的力道宣泄着某人的忍耐即将失效,“看着我,我是纪四野,我回来了。” “我知道,请问纪先生还有什么事吗?”小懒伸手去拂纪四野的手,却被纪四野拽的更牢,也更痛,“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你回我身边。”说完纪四野竟然低头想吻小懒。 “不可能!!!”小懒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我已经有老男人了。” “我不信你爱他胜过爱我。”纪四野在旁人眼里永远是谦和君子,彬彬有礼。但惟独在自己爱的人面前爱的发狂,爱的无法自拔。纪四野再也不顾及其他,强行把小懒搂进怀中,在其唇上攻城掠地,一发不可收拾。 “纪四野你个混蛋,”小懒啪的一声给了姓纪的狠狠一巴掌,”“你到底想要怎样?我们分手了,早就分手了,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也不愿意明白。”纪四野任凭小懒拳打脚踢就是搂着不放,“当初是你执意分手不是我。现在我回来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难道你还不懂吗?在你背着我和丽娜上床的那一刹那我就不爱你了,现在三年都过去了你又何苦出现折腾你自己也折腾我呢?” “可那时我是醉了才误把丽娜当你。”纪四野的声音不再像平时那样温柔醉人心弦,反而怯怯的,犹如做错了事的孩子,等着父母说原谅。 “不是醉了就有理由出轨的,”小懒停止在他怀里挣扎,刚刚的激动让她的胃也跟着运动,绞的她生疼,“何况我告诉过你,我喜欢忠贞的爱情,讨厌背叛。” “可你也惩罚过我不是吗?”纪四野心生悲戚,“和你分开的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每当在国外熬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坚持再坚持,你的小懒在等你。” “对不起,我已经有老男人了。”小懒不再看他,语气决绝。 “小懒,你记不记得你以前生我气的时候也是这样惩罚我,不看我也不理我,连跟我说句话都觉得多余。”纪四野顿了顿,却没发现小懒的异样。只是感觉小懒安静了他的手便不再防御她而是轻抚上了小懒的背,那感觉,倒像是回到了过去,她小懒趴在他腿上他给她摸背一样,“可是,就是那样的你,让我在国外奇迹般地生存了下来并在那进修了你最喜欢的专业。你知道我之前并不怎么对文字这方面感兴趣,可在那边的时候我觉得唯有靠近文字才能靠近你。我寄情于文字拼命工作拼命学习,就为早一天回到你身边。苏小懒你听清楚了吗?我忘不掉你,所以回来了。” “我,忘,不,掉,你,所,以,回,来,了。” “我,忘,不,掉,你,所,以,回,来,了。” “我,忘,不,掉,你,所,以,回,来,了。” 小懒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仿佛被什么重物击中了般。霎时便天昏地暗身子摇晃,吓得搂着她的纪四野就要抱着她往外冲。 “不要,我没事,你扶我一旁坐下就好。”小懒有气无力地制止了纪四野的慌张行为,“我只是一时动了气,胃里翻滚,休息下就没事了。” “你确定?”纪四野的眉皱到一块,手也拽小懒拽的紧紧的,“要不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了。”小懒看向身边这位男子,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要用“曾经的爱人”来形容他,心里不是没有感伤的。慢慢抽回自己的手,终的开口,“纪四野。” “嗯?”纪四野看着曾经的小懒,心里哀求可不可以再给自己一个机会,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放她离开。 “对不起,回不去了。”只这一句,再无多言。 良久,纪四野开口问她: ——他对你好吗? ——很好,很专一,也很霸道,霸道到只要我夸别的男子就会撅着嘴以示自己的不满。可就是那样的他,让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的好比当初我对你呢? ——可以不回答吗? ——如果没有丽娜那件事,你根本就不会爱上他对不对? ——可现在,我的一生都已许他。 第九章 尔诺的舞房与帅哥 正在开会听客服组长汇报业绩的晁锏手机突然振动,下意识的皱了下眉,拿在手里一看小女人,想她应该没什么大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摁掉了。示意停下来等他的客服组长赵丽继续。“本月业绩额相对上个月只上升了三个百分点,据我们分析,”赵丽刚准备说原因,晁锏的手机再次振动,微微恼怒的晁锏示意赵丽暂停,一看手机还是小女人,不由摁了接听键,语气却失去了平日的耐心,“什么事,开会呢。”电话那头的小懒本是心绪不宁状态不佳,一听晁锏口气,眼泪水就自在眼眶里打转,“哦,那你先忙。”“嗯。”老男人以最快的速度收了线,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只是如果他晁锏知道他的这一无意举动伤了小懒的心让她再次萌发搬出去住的想法,他会不会后悔的给自己一个嘴巴? 翘了半天班站在人来人往大街上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小懒忽然就很想出去走走,不需要多远,只是她一个人,静静地,没有任何电话短信,不用牵挂任何人任何事,安安心心做原原本本的自己。拨通好友尔诺的电话,“在舞房还是哪里。妞我想你了。” “舞房呢,你过来不?”电话里飘过来britneyspears的womanizer的歌曲,好不劲爆。 “就来,十五分钟。”小懒一招手,刚好一部空的士停到她面前,“师傅,五一路,雅巢舞房,谢谢。” “鸟巢?”师傅显然没听清,转身朝已经上车入座的小懒问了声。“你确定五一路有个鸟巢?咱这省会可不比北京呢。” “鸟巢?”小懒被这师傅的幽默逗乐了,知道是自己讲话太快的缘故,笑着解释道,“我说的是雅巢,就是五一路那个百货大楼二楼的一个舞房。” “我就说嘛,咱省会啥时建了鸟巢我都不知道。”师傅憨憨的,“得了,姑娘你坐会,咱保证误不了你事。” “那就麻烦大叔了。”小懒靠着后座,眯了起来。她好像回到了老家,门前那株树更加茂密了,只是树下再也没有了昔日的伙伴。 “姑娘,姑娘。”司机连着两声叫唤,才让小懒回了神,“小妹妹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呀?看你路上都能睡着,要注意身体呢。” 小懒给过钱连声道谢,直至司机开车走了,小懒还怔在原地,为什么刚的温暖不是他呢?陌生人的温暖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没人疼的小孩,心里难过的发慌。 “尔诺。”像是有意甩掉什么,小懒这声尔诺叫的很大声,吓得正准备接吻的尔诺崔俊希迅速分开,脸也红的跟猴子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懒也为撞破了两人的甜蜜感到万分不好意思,好心提议道,“要不你们继续,我当做没看到。” “不用了。”“不用了。”尔诺和崔俊希异口同声,看得小懒直吐舌头,“你们好有默契哦。” “得了得了啊,少给我得了便宜卖乖,有什么事说吧。”尔诺拍了拍红红的脸,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紧张。 “过门就是客,好歹也招呼我坐下喝杯茶吧?”小懒扭头对站在一旁还没醒过来的崔俊熙笑嘻嘻地说道,“帅哥你说是不是?” “嗯,是的。”崔俊熙看到嘻嘻哈哈一脸纯真的小懒,真就不好意思发脾气,反倒殷勤地说道,“你们俩坐着慢慢聊,我去给你们泡茶。” “谢谢帅哥。”小懒看到崔俊熙看尔诺的眼神柔情似水,忽地想起上大学的那会,有个人也曾这样看过她,那时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会这样让她腻在他身边一辈子。 “想什么呢?都入神了。”尔诺伸手在小懒面前晃了晃,才拉回她的注意力。 “他回来了。”小懒情绪再次低落下去,“就在我们公司。” “他找你了?”尔诺示意崔俊熙暂时离开一会,他极其听话地离开了,末了小懒看到崔俊熙对尔诺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嗯,他要调我做他私人助理被我拒绝了。”小懒摆弄着桌上的茶杯,掩饰着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老男人知道这件事吗?”尔诺看着自己的死党一脸憔悴,心疼的不得了。 “还不知道,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小懒停止对杯子的拨弄,转而对那壶虎视眈眈,估计是想着碎了是什么声音。 “纪四野他对你说什么了?”尔诺小心翼翼把紫砂壶移到自己手边,她可不想她这桌上唯一值点钱的壶都被这女人给玩完了。 “他说,”小懒顿了顿,尽力吐字清晰,“他为我而来。” “啊!啊!啊!”尔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看来纪四野出去这几年口味没怎么变。” “你什么意思?”小懒嗔怪看了她一眼。 “还是喜欢你这种杂草型的呀。”尔诺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这小子虽然是后知后觉,不过眼光还是挺不错的。你看,我们家小懒烧的一手好菜,做家务又是一把好手,讲话要温柔就温柔要多嗲就多嗲,而且自食其力不用靠男人养活自己。完全是绝世好女人。” “拜托你”小懒拿尔诺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只有她有办法把我们小懒弄得哭笑不得,“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好?” “那要看你自己怎么想的啊。”尔诺笑盈盈地看着她,“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看你自己如何取舍了。” “别闹了,你知道我和纪四野不可能的。再说了,”小懒此时却如少女般羞红了脸,“我有老男人了。” “哎呀,真受不了你,一提老男人就脸红,”尔诺说着有板有眼地学起了小懒红脸说话的样子,“我有老男人了。” “讨厌。”小懒作势要打她,却被尔诺抢先一步捉住双手吱了咯吱窝,两人顿时笑作一团。等笑完了累了,两人才记起还有一个泡茶一去不回的崔俊熙,“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跟那个韩国帅哥怎么回事呢,今天要不是我跑过来撞个正着,你丫的还准备瞒着我吧?” “你看看你,在老男人面前就温柔的要化了一般,在我面前就男人婆一样还丫的丫的。你说你这咋就待遇悬殊那么大呢?” “少来呀,想转移话题是不是?”小懒作势要咯吱尔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就招了吧,啊!” “行了行了,这不还没确定吗,”说起崔俊熙尔诺的眼睛都会笑了样,“他对我很好。” “还没确定就快吻一块去了,”小懒啧啧啧啧了两声,“尔诺你不行啊。女孩得矜持呢。不然小心那韩国帅哥看扁你。” “行了,都什么年代了,接个吻还要故作矜持。再说,”尔诺凑近小懒耳朵边,“当初可不知道是谁追到武汉去和老男人表白的。” “讨厌,讨厌。”小懒伸手就要去抓尔诺身边的紫砂壶,吓得尔诺连连求饶,赶紧母鸡护小母鸡样把紫砂壶护在怀里。 “两位美女,我可以坐下了吗?”崔俊熙的出现及时化解了这场闹剧,两女生终于肯稍稍安分下来。 “请坐请坐。”小懒赶忙坐直了些,换了个话题,“你们今天下午还排舞吗?要是不排我请客去静海喝一杯。” “静海在哪里?”崔俊熙没听尔诺提起过静海酒吧,一头雾水。 “你不用回家等你老男人?”尔诺继续笑话小懒,“我们的舞蹈什么时候排都不打紧,就怕你误了给你老男人做饭的时间,他罚你跪键盘哦。” “懒得理你,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俩赶快去把这身上的舞蹈服换了,我在这等你。”小懒心情好些了,便也活跃了起来,站起来就扯坐着的尔诺。尔诺无奈,示意崔俊熙快点站起来。走了几步,小懒突然叫住了崔俊熙,“崔俊熙?” “嗯?”右手搂着尔诺腰的崔俊熙回头,“有事吗?” “嗯,教你个成语,有始有终。” “有始有终?”崔俊熙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就是做事情要有头有尾,不能半途而废。”小懒见这韩国帅哥领悟力实在不怎么样,当机立断,竖起两根大拇指,做了个碰撞的手势,“懂没?” “这下懂了。”韩国帅哥朝小懒点头微笑,然后冲旁边脸红得不行的尔诺咬耳朵道,“我们找个地方偷偷地接吻好不好?” 看着别人幸福,自己也会跟着幸福。小懒看着尔诺和崔俊熙那么般配,心里着实替尔诺开心了一把,只是尔诺和尔诺爸爸的关系却又让小懒开心不起来。 第十章 静海酒吧 静海酒吧。 直到三人进到静海酒吧找位置坐下,韩国帅哥还是不怎么相信静海是个酒吧。不过真的怪不得他,一般的酒吧都在街区闹市,唯独静海闹中取静,在很不起眼的一条胡同里。若不是门口那个大大的bar,若不是那张木制的酒桶旋转门,崔俊熙会认为他来到了一个咖啡屋,是的,安静的咖啡屋。 “嗨,好久不见。”小懒径直走到吧台拉开了高椅坐下,冲里面一丝不苟正认真调酒的吧台苏风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苏风调好酒,抬头看下小懒,“近段时间过得好吗。”没有太多的疑问口吻,更像一陈述句。不过这也正是苏风的性格,永远不愠不火。 “还行吧,就是有点想念你”小懒故意顿了顿,看他还是没反应,只好自己往下说,“的酒。” “我知道。”苏风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今天想要喝什么,我请。” “苏风,你永远那么善解人意。”小懒自以为很识时务地拍了拍苏风的马屁,“不过今天可不是我一个人来哦,尔诺还有尔诺新教的男朋友都来了。所以,苏风你今天要大出血了。”小懒一个人自顾自地在那笑,结果很衰的是,不小心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在那咳呀咳的。 “你小心点。”苏风很自然地伸手去抚摸小懒的背,直到她顺过气来才缩回去。 坐在离吧台有点远的崔俊熙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多嘴问尔诺,“那吧台是小懒男朋友吗?” “不是呀,怎么这么问。” “那他给她摸背那么自然,而且小懒好像也没拒绝的意思。” “这。”尔诺被这么一问,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顺着崔俊熙的目光望去,吧台处的两个人相谈甚欢,而且平常不喜开口的苏风破天荒的脸上有了表情。小懒自己注意到了吗?摇摇头,尔诺回答崔俊熙道,“他们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所以可能比别人要亲昵点。” “哦。”崔俊熙还想说什么,终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走吧,我们也过去聊聊。”尔诺主动伸手去牵崔俊熙,崔俊熙很满意地和她十指相扣。 “聊什么呢?这么投机,眼里都没我们这旁人了。”尔诺主动搭话。 “哪有。”小懒白了尔诺一眼。 “尔诺说笑了。”苏风波澜不惊,先前与小懒独处时才有的笑容早已收起。连这解释都是淡淡的,仿佛信与不信都与他无关,“想喝什么,答应小懒今天请客了。” “原来是答应小懒了才请我们。”尔诺嘟着嘴,假装不高兴地说道,“看来只有小懒才是你苏风的朋友。” “尔诺说笑了。”苏风第二次重复这句话,抬头看了尔诺一眼,继而看向她身边的这位男子,“你男朋友挺不错的。” “额?”尔诺没反应过来,倒是崔俊熙反应过来,客气地回到,“谢谢夸奖。” “不客气。”苏风心安理得的接受崔俊熙的道谢,然后自作主张调了两杯天使眼泪给在场的两位女士,“刚调试出的新品种,可以平心静气。” “哇,都平心静气了还能叫酒吗?”小懒嘟着嘴表示不满,她要的可是酒呢,怎么可以当她小女生给她饮料。 “本来就没说要请你喝酒。”苏风旁若无人般,爱怜地摸了摸小懒的头,“再说你胃不好不能喝酒。” 小懒不再辩驳,悻悻地咬着吸管。尔诺也只是扫了一眼苏风那摸在小懒头上的手,不再多言,端过天使眼泪细细品着。 “这杯红酒给你。”苏风又着手调制了一杯有点特别红里隐隐透着蓝的酒递给一直在旁不说话的崔俊熙,“运动过喝点点这个有助于睡眠。” “你有一双观察力敏锐的眼睛,”崔俊熙接过酒,品了一口,补充道,“你还有一双可以调制美酒的巧手。” “过奖了。”苏风朝崔俊熙点点头,算是谢过了他的赞美。 “只是你的酒吧开在这么安静的地方,不怕没有生意吗?”崔俊熙还是忍不住把憋在心中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觉得我这生意不好吗?”这回苏风是头也没抬。 “是不怎么好。”崔俊熙环顾了下四周,只是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客人。 “可是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苏风看向正撅着嘴咬吸管的小懒,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万一客人多了都是像这种喜欢咬吸管的怎么办?” “你说什么?”尔诺不可置信地看着苏风,没想到总是一副风淡云轻样子的苏风竟然会开玩笑。 “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店里会不会多几只这样爱咬吸管的猫。”苏风一本正经,眼睛却不离小懒。 “猫?什么猫,这里有猫吗?”崔俊熙刚来中国不久,好多东西还不明白,所以反而显出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单纯,“我刚看了,没有猫呀。” “你才是猫呢。”吸管快咬烂了的小懒终于抬头反击,“你要再敢说本姑娘是猫,本姑娘就真把你店里的吸管统统给你咬烂。看你还怎么做生意?” “没关系,你咬就是了。大不了今天不做生意了。”末了,苏风以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说道,“只要你开心就好。” “哎呀,糟了。”小懒拿出手机一看,快五点了,“我答应阿爸今天要早点回去给他煲汤的。” “风,我要走了。”说完小懒站起身,“尔诺你们怎么办?是一起走还是在这再待会?” “我们也走吧。”崔俊熙伸手扶起尔诺,附耳说道,“你还欠我一个约会的。” “讨厌。”尔诺在崔俊熙手臂上轻掐了一下,脸已绯红,“那我们也走吧。” “风,那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小懒边说着已经走了三步远,想起什么又回头,“谢谢你的天使眼泪,下次别放那么多冰,我牙受不了。” “嗯,”苏风点点头,嘱咐小懒道,“按时吃饭,照顾好你的胃。” 不知道为什么,尔诺总觉得苏风眼里有不舍但只一瞬间就掩藏的无影无踪了。不过管他呢!她尔诺现在恋爱了,男朋友叫崔俊熙,是个和她一样热爱舞蹈的韩国帅小伙,虽然有时语言不通会偶尔闹个笑话,但他对她呵护有加,给了她别人给不了的安全感,所以,她要放开心怀好好爱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