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妈妈的故事，我的传奇 雨打芭蕉，啪啪作响。 她裹着半湿的毯子躺在院儿里的摇椅上，紧闭着双眼和这种雨中特有的所谓“鸟鸣山更幽”的宁静融为一体，让他人，甚至整个世界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如非近看时仍可看到那漂亮且浓密的睫毛会时不时地有着细微的动作，我会以为她已睡着，或者，也许永远都不愿意再醒来了！ 想象着她那双在睁开的霎那就会焕发出那足以让世界回春的生命力的眼眸，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在每年夏季的细雨天，都用这样的方式来让世界忽略她的存在。 “妈妈！这样会着凉的！” 我用自认为足够引起她注意的音量叫她，可是没想到，声音从嗓子眼儿里发出后却变得如此的微弱，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太小气了。 “妈”本已出口的字眼无法收回。可我却不想再继续下去。这样的意境，让人实在是不忍打扰，也不容破坏。 我知道妈妈喜欢芭蕉树，尤其喜欢雨打芭蕉叶时候发出的声响。 她说，每一颗芭蕉树都会说故事。那些它们默默见证的，发生在那个年代的，居住在那个园子里的人们的故事。那如泣如诉，如乐如语的声音是主角们曾经来过的最好证明。 我不懂，母亲为何总是沉迷于别人的故事，而且，常常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 后来方才明白。 原来，那些不是别人的故事。那些故事里的事，都是她的事儿！它们，都是她曾来过的最好的证明。当然，院子里的这颗芭蕉树，也是她故事存在的最后见证！ 她在雨天的院子里，和芭蕉树一起回忆着那段岁月。她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消失”在我们的世界，然后独自一人慢慢的品忆那段300年前的，不为人知，不为人信的故事！ 21年来，母亲一直被“庸医”们定义为患上了深度抑郁，也许还有些轻度的人格分裂。 母亲总是“幻想”自己是300年前的人！她是历史上有名的定国大将军，努尔哈赤的小儿子爱新觉罗多铎的福晋！ 这病时好时坏，有时候连她自己都竭力否认这样荒谬的论调。可是当我把网络上下载的多铎的画像拿到她的面前，她对这个男人的那种亲近，熟悉，还有那种我也不知道是爱，是怨或是恨也许是别的什么的复杂情感，绝不是一个所谓的“幻想”者可以做出的！ 在我看来，那个发病时候的她，才是正常的她。那才是母亲真实的样子！她不是病人，她只是一颗被这个世界弄丢了的珍珠。最后又幸运或者不幸的得到了“还君明珠”的结局！在我看来，这样的结局绝非她愿！ 这个世界，我们的世界，不属于她，也不适合她！ 当我把这样的想法与母亲的主治医生分享时，他用极其严肃的语气建议我也去做一个完整的检查！呵，他也许也要把我列为病人之一了吧！抑郁，及严重幻想症患者。 顺便说一句，我没有爸爸。妈妈说，他们离婚了。而且，那似乎是个会给我造成阴影的故事！因为，妈妈从来都不和我谈他。 当我已不再是那种可以用仙鹤送子的故事来敷衍的孩子的时候起，我便一直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寻有关于自己来历的点滴证据。 既然我身体里流淌着父母双方的血液，那我就有权利，有好奇，也有必要去了解完整的自己。 14岁时，我找寻父母结婚照片的计划被母亲发现。她没有生气，只是久久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担忧和心碎。如若我没看错，那种明显的绝望更是无法掩饰的。 最后，她颤抖的给我带上了一块名为“荷塘月色”的玉佩。她说，这是她和父亲的东西！她说，父亲很爱我！ 从此，我生命中这个最重要的男人，仍然没有在我的人生里留下多少痕迹。他从没有去参加过我的家长会；没有给过我生日礼物；没有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站出来对他们说：“喂！你们干什么呢！？男孩子怎么能欺负一个女孩儿呢！？”可是我觉得，至少我不再有自己身心的一半不见了的感觉！nomorefeelingofhalfofmeismissing! 《驿动的心》那流畅舒缓的乐声响起 “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的票根！撕开以后，开始旅程！投入另外一个陌生，这样飘荡多少天这样孤独多少年！终点又回到起点，道现在才发觉！” 母亲喜欢的歌儿，也是她一生的写照！ 当母亲和我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她已是一个年轻的留学生，在外漂泊了5年有余。一个年轻女孩，在如此幼年时就勇敢的选择独自漂泊。她用这样的方式离开所有的保护和照顾，然后独立的，真正的开始自己的人生旅途。 在此之前，她也不过是还在祖父母和深爱她的母亲怀抱里，撒娇使性子的小女孩。两代人耗尽心力，给她营造了一个温暖，安全且幸福的家！ 自幼父母离异使她也和我一般，没有爸爸！ 不同的是，在外人看来她在某些地方比我幸福。因为，她知道父亲的长相，她和他说过话，她吃到过爸爸给她买的糖果！！她也亲耳听到父亲真诚的道歉和忏悔！ 可是在我看来，她比我不幸得多！因为她的母亲，我的祖母，并没有告诉她，其实，不管她的父亲在哪里，无论他们大人之间有着什么样复杂的感情纠葛，他，作为一个女孩的父亲，无可置疑的深爱着自己的女儿！ 她从不确定，她的父亲是不是爱她的！ 我比她幸福！因为，我知道我的父亲是爱我的！他很爱我！ 正是在这样一个离婚率奇高的时代，看似平凡的家庭背景下，她自己破茧而出，17岁就如初生的蝴蝶一般奋力的飞向丝茧外五彩的世界！她撕开了人生第一张票根，开始了第一个独自的旅行！她知道，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将与众不同，万紫千红，如梦如幻。 故事开始的时候，经历了三年的留学生活，决定回家休假，看看妈妈，爷爷，奶奶！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母亲想让她回去看看她的继父。一个平凡但和蔼，温暖的男人！可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这次她人生的第二次重要的旅程，竟会如此彻底的改变她的人生！甚至在后来的后来，还命运轮回般的改变了她女儿（我）的人生！ 飞机因为某些技术故障紧急在北京国际机场紧急迫降！！也正是在这样危险且特别的情况下，她以一种非科学可以解释的方式，灵魂穿越到了300年前的大金国，大清的前身！ 她虽无缘一睹那连欧洲人都敬佩崇拜的巴图鲁，努尔哈赤的真容！可她却以历史学家的观点来说，很“幸运”的见证了一些所谓的皇室密辛。皇太极驾崩，顺治帝继位，多尔衮争权。还有就是，豫亲王多铎天花病逝！ 在当时，作为21世纪现代人的她虽然知道每个人的宿命，却唯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就是在如此荒诞的情形下，在那样一个风起云涌，血与火，情与爱的年代，她以一个现代人的视角和方式见证了历史，也参与创造了历史。当然，也和所有的历史人物一样，在历史的烟云中慢慢的散去，终究，成为了一个史书上的名字。她的故事，最终也只不过是史书上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而已！ “时光的流逝，缠绵于书中，经、史、子、集，内里收录了多少伟人的成功与失败，又记载了几多盛世的似锦繁华与乱世的生灵涂炭，最后只余这一缕质朴而悠长的墨韵书香，为后人所凭吊，追思……而几百年后，无论是功德、伟业，亦或罪责、败绩，当肉体腐朽，凡心业已消亡后，所遗的，也不过是这一叶叶的薄纸，还有由一个个汉字堆合而成的文章、故事。 幸运者，可为人所景仰、借鉴；反之，则只能是供人茶余饭后的一点消遣而已…… 归根结底，所谓的丰功伟绩只适合存留于书本，生活中的琐事与相濡以沫的情感才是镌刻于我们记忆里的真实。生活只属于我与他两个人，不需要成功的陪衬，亦不必他人歌功颂德，与他相随，共度此生，笑与泪一并坦然而受，便是人生最大的收获！ 抛开了之前困扰着自己的，那个虚空而苍白的疑问，心境豁然开朗，思潮渐趋平静……” 这是，母亲曾看过的一篇文章中的叙述。我想，母亲定也是用这般的思绪和勇气在那个世界里坚强的生活着！ 他——爱新觉罗多铎，是她留在那里惟一的理由，也是她唯一的依靠！儿女情是前世账！一切的相遇，都是注定！ 可，最后的结局居然是——无论爱得多么认真，最后还是只剩她一个人！ “最终只剩我一个人！爱新觉罗多铎，你违誓，你骗我！”这是母亲日记扉页的句子！ 这是怨？！是恨？！还是，那无比深沉且缠绵悱恻的爱！ 第二章 认的不是命，是现实 崇德元年，皇太极称帝。二十二岁的多铎并无大功，竟也得到豫王的爵封，还让他掌管礼部。皇太极对他特别的恩养拔擢，他却不买账。皇太极喜欢的有功之人，他反感；皇太极深恶痛绝的背叛之人，他反加以同情，处处跟这位汗兄唱反调。 当我完全接受了自己已经穿越的现实，我开始起笔，记录我生活的点滴。呵，也许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能回去的话，许能出本书，书名俗如《豫亲王秘辛》可是仍然能大卖。呵呵，真可谓是白日作梦！ 来这儿已1月有余，刚来时，这个身子郁结于心，忧郁成疾所以在大病中，太弱。自我住进了她的体内，她（也就是如今的我）慢慢康复。从能下床之日起，我便把能试的方法都试了，什么跳湖，割脉，还有最具戏剧性的是，居然从王府园子的假山上跳下来！哎——千死万死，不过是想再次制造出近似于来时那种濒临死亡的状态，然后 罢了！罢了！回去是不可能了！想是因为，来时非刻意，所以，刻意，回不去！ 可是最糟糕的是，整个王府都把我这位传闻中极其不受豫亲王待见的嫡福晋，各类的寻死“表演”（老天有眼因该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一出戏！老天有眼如果这都是戏那么请赶紧让戏散场我还想回去呢！）看作是因为嫉妒和失宠，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怜和老套伎俩。 其实，真正心眼儿和眼睛都长正了的人都知道，我从未得宠，又何来失宠一说！？哎—— 我们府上的那位爷自是不会去追究这一切的缘由，他也不会有时间去关心一个本来就讨厌的人。只是谣言传出他越发讨厌我了！已然借小厮和使女的嘴传出，“这个女人性格乖张，不识大体！！毫无嫡福晋的雍容和气度！” 最TMD倒霉的是，我的“不识大体”和“性格乖张”已然传进了宫里。我那位亲爱的姐姐，皇太极的嫡妻，大清大汗的大福晋，本来，脾气也是极好的，真真儿是位雍容华贵的嫡妻典范般的女人，可这回也被气得急急传召我入宫！看来是觉得我给她丢脸，动了真气儿了！哎—— 最最最糟糕的是，首先，我不是300年前的人，更不是从小就生长在蒙古科尔沁草原的最尊贵的小格格！我也从来没有过做汗王嫡妻的姐姐！！我本就与这儿格格不入。 根本一点不清楚皇宫内院的规矩礼仪，也不会满语和蒙古话！这样的我，如何进宫？！除非是老寿星吃砒霜——真活得不耐烦了！哎—— 见姐姐也就罢了，可万一要是见到汗王 嘶——单想想就是一股寒从背后来，全身毛儿都起立！！！ 其次，他们都是对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如若发现我的变化，那该怎么办！？皇太极可不是一般人！姐姐能把后宫打理的如此妥贴，而且能与皇太极如此的夫妻情深，一直荣宠不衰，谁要说她是一般人，那定是脑袋被门给挤了！不可忘的还有那位在清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庄妃，后来的孝庄文皇后。虽然从辈分上来说，我也算是她的小姑姑。可是，毕竟人家是大汗的侧福晋，不是小角色，日后更还是个不可小窥的大角儿！！ 哎——完了！ 现在的我，可谓是要后方没有后方，看前方毫无希望！！ 我虽是嫡福晋，可在这豫王府里，没有多铎的支持和宠爱，我不过就是个摆设儿，是个多余的人！ 一个连后方支援和依靠都没有的人，何来希望！？ 以现在的战局分析，暂没有了回去的可能，唯一的退路断了！我只能勇往直前！可是，对于未来的一切，我也毫无胜算。就如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就如一条在大海上孤军奋战的战舰，未来一片混沌。我知道每个人的未来，唯独不知道自己的。因为，历史上的这位豫王福晋，不过是留下了不讨喜的名声和一个大名鼎鼎的姓氏罢了。 第三章 难得客人来 今儿个有两个女人来看我。 其中不能不提的便是多尔衮的福晋，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青巴图鲁，桑噶尔寨台吉之女，后来的孝庄皇后的堂姐，清太宗皇后哲哲的堂侄女儿。她15岁时便由努尔哈赤做主嫁给了13岁的多尔衮。 不愧是小玉儿！玉一般的人儿！ 不过，以满人的审美观来说，她的确是太秀气了些，倒是多了几分江南女儿家的柔美。不过有意思的是，她给我带来了两条重要情报。 第一，多尔衮和庄妃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暧昧之情。（先弄清各位大人物之间的关系，明的也好暗的也罢，只要弄清楚了，以后该注意的注意，该防的防，该用的用！） 第二，多铎马上就要和多尔衮一起出征打仗了，这一去又不知会是多久。（这感情好！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只要多铎不在家，就可以稍微放松一些，毕竟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有点儿膨胀，啊哈哈哈哈——冷静！冷静！） 这都不算什么，她此次来访的高潮是在最后！在离开前她说了一席话，足见这女子的真性情！ 她说： “小姑姑，一哭二闹三上吊是那些南蛮子的软弱伎俩！一个女人没有了爱，自然就会心如无水之木，渐渐枯死。这样了结是忧伤，何尝又不是一种痛快，是最好的解脱了！当然，如若小姑姑心里还有多铎那小子，那就打起精神去战斗！别人不会将胜利拱手相让！胜利是要靠自己去争，去抢，去战斗的！” 哎——毕竟是大草原养育出的蒙古女子！如此的刚烈！爱，恨都是那么的畅快！听其一席话~~痛快！ 话说完，她准备起身告辞。我实在是压抑不住内心那种好久没有过的“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喜悦，脸上自也绽放出来这儿之后第一个真诚且毫无戒备的笑容。 我无比认真的看着她道： “小玉儿！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做那种，可以用生命去保护的朋友！做，即使向对方撒谎也是出于善意的朋友！做，遇到包围时，可以背靠背，一起冲出重围的朋友！愿意么？！”习惯性的伸出手希望与她相握，并在握手的瞬间在心里默默为这段友谊，真诚的盟誓！ 微微一愣，她也回我一个同样真挚明媚的笑脸，干脆痛快的伸出了右手。 当我们两手相握，我知道，从此，我们不再只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也不再只是妯娌了！我愿意相信，我们是朋友，是可以一起上战场的朋友。在心中告诉自己，其实，我并非无依无靠。其实，这地方，也并非就那么不好。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就这样付出真诚，给与真心是太不小心了。毕竟，这里是三百年前的天子皇家！可是在所有的情感中，我只在面对爱情的时候使用理智，只对做情人的男人设防！对待朋友，我固执的相信，真心惟有真心换！ 与第二个女人的会面，就让人气闷多了。 这府里的确是该做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扫除了！ 这个女人，就是历史上那个有名的蛮子福晋，刘三秀！ 要说这女人嘛——呵，也不简单！一把年纪了却还风韵犹存，风姿绰约。毕竟，她那魅惑男人的功夫和争风吃醋的本事儿，可是非一般人能比的。红唇微起，小嗓儿一开，那声音就足以把爱吃糖的人都给腻味死。恰到好处的五官，那颗锦上添花的美人痣，要说有男人不喜欢这般柔媚且颇具风尘气的女子，那真是传说了！只是，谈话过后，我冲动于想要当面问问家里那位爷，“您怎的就糊涂到专宠一个这般百分百诠释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整两年之久！！？” 但，女人是以善演戏出名的。谁又知道，她是不是就是特意请了我来，做看官的呢！呵呵 若是这样儿那倒也真有点儿意思了！ 话再说回来，作为传言中那位让我成为了“爱碾酸吃醋，不识大体”的嫡妻的罪魁祸首，我倒真该谢谢她特意来我这儿，看似问候，实为落井下石，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这人啊，在你春风得意的时候，难免会分不清敌友。可是，一旦你落魄了，每个人的丑态和嘴脸你都可以如从黑白迷你小电视，换到宽屏大荧幕彩电一般，看的清清楚楚。此时的我，简直可以叹一句——“生活永远比戏剧更具戏剧性！” 咱们这位主儿，上戏就不得了！！威风八面啊！！！呵，瞧她进门那阵势，要不是我清楚的知道姐姐是不会屈尊，在我惹她生气的时候还来府中探望我，我还真得误以为是大汗的妻子来了呢！ 我身边儿近侍丫头也不过2个。她倒是不客气，呼呼啦啦的给我弄出了4个来！而且，非但主子穿着“不俗”，就连这丫头也是“穿金戴银”不弄到俗艳不收手！用铃铛的话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豫王福晋呢！” 我怒！！！狠狠回问了一句：“丫头，你主子我有那么老，那么没品味么？！” 不过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我如今的身份，是豫王福晋！这府里女人们的一言一行，都会体现出我的持家之道！这样儿的女人站出去，污了我豫王福晋的名声倒是其次。要是毁了豫王府整个儿的形象，那多铎还混什么混呐！？本就已然背了个重女色轻手足，而且霸道乖张的“恶名”了。 要说咱们这位蛮子福晋，还真是个靠嘴“吃饭”的主。 她进门儿，请安，落座后拿起茶杯，红唇微张，自觉就轻抿一口放于她面前的极品信阳毛尖。我的上帝以及老天爷！她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我这儿还没有让丫环上茶呢，她就 吃了茶，她开戏了。 “原来，福晋早知道我要来！连茶，都给贱妾沏好了！” 呵，成心！堂堂豫亲王的嫡福晋，提前备茶待客？！还是给她这位没名没份，连侍妾都还算不上的，暖床“姑娘”！ 笑话！！！！ “哦，姑娘误会了。方才，小玉儿来了。可惜她不爱毛尖儿，于是，才刚喝一口，便放下了！” 冷香是个聪明的，自知我话里的小文章。只是，毕竟她还算半个主子，所以冷香也不过是嘴角微微上翘一下而已。铃铛可就没那么含蓄了，扑哧一下儿笑出声儿来。 轻咳了俩声儿，我添油道： “咳咳！——呵，你该是知道的，玉儿她呀~~最是讨厌这些个南蛮子的玩意儿！！” 不过，这女人也算见过世面。脸色虽然霎时变得有些难看，可还是镇定的开始转移话题。 “哟！原是睿王福晋来过呀！那想必福晋已然知道，爷马上就要出征了吧！？”我继续品茗，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以往，爷出征前，爷的铠甲战刀一应都是由贱妾准备打点！然后，在烧香拜过之” “知道了！那这次，也就有劳姑娘了！我最近身子不爽，虽然，这些事儿，本是我这作妻子的份内的活儿。可，谁让自己个儿身子不争气呢！这么要紧的事儿，也只能假手于外人！实在是烦劳姑娘了，怪过意不去的！”不想听她显摆，我接碴儿应允。 她虽蠢，可还不笨。我话中的冷箭，怕是正好刺在了她的心窝窝儿里了。呵，进府也2年有余，还是个不明不白的女人。虽然多铎宠她是有目共睹，可毕竟，对于皇家的女人来说，名分太重要了！不明不白的女人,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你再得宠，人前儿还是矮半截儿。她脸色越发的难堪，估计离变色儿也不远了。 把握时机，准备最后送其一乘。毫不给其说话的机会，就要结束这次双帮会谈。 “对了！以后这每日的拜见请安，也就免了吧！我知道姑娘身子娇弱。况且，姑娘比璟儿略长几岁，逗趣儿的说，璟儿还得叫您一声姐姐呢！呵呵，璟儿说什么都不该让姐姐您每日劳顿不是！？”略停几秒，瞧着那脸色的确开始绿了，我也就见好就收，端茶送客。 “哟！都这时辰了？爷怕是也该回来了。姐姐您还是赶快回去吧！否则，爷回来要是看不到姐姐，又该上火了——铃铛” “主子！？” “你这妮子怎么也这么不懂规矩！？刘姑娘要走，还不快去前头掀帘子！” “是！” 铃铛立马走到门前撩起布帘儿，冷风乎就进来了。虽然才刚入秋，可我惧冷，所以再也坐不住，不等她起身就率先起来回内堂了。走了几步，回头见她还呆立在那里。突然来了坏心眼，想再逗逗她。于是，先惊后明： “哟，怎么了这是？！刘姑娘怎么还没走呢？？！！——哦——咳！！瞧我！！呵呵，铃铛，你怎么当的差？！没见那门槛儿太高了，挡了姑娘的路么？！快叫人来，把门槛儿呀锯低些~~” 此时，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响起。 “格格儿！这门槛儿可锯不得！这高高的门槛儿，可是彰显着主子您的身份呢！” 是嬷嬷！她可是打我出生就陪在我身边的老人儿了。听丫头们说，就连姐姐，对她也极其敬重呢！这时候的这句话，也只能由她口中说出来才最合适。毕竟语义如此明显，要是让多铎知道了，我怕是又要再多一条“仗势欺人”的缺点了。 “噢——原来，还有这么些个说法儿！呵呵，看来，我还真是该好好补补功课了！！”做恍然大悟，受益匪浅状，目光再次投向现在脸已时绿时红，时白时黑的刘姑娘。 “那就，真是不好意思了姑娘！既然嬷嬷说，这门槛儿那么重要！——那我看，咱还是得留着它！也好给那些个不知高低的人，留个警示！你说，是吧！？” 此时的她，早已无心恋战！哼了一声儿，灰溜溜的带着大队人马，回她的锦绣院去了。 哎——累呀！ 说话说得嗓子冒烟儿般的不爽，再加上她身边红橙黄绿四大护法那扎眼的打扮！不认识的，还以为是扬州怡香院的招牌呢！造成视觉严重疲劳。 她离开以后，回内室直挺挺倒在榻上，大字型排开，闭目养神了半个时辰，直到冷香叫我吃饭，方才打起精神。 第四章 你，因她而来！！~~ 说来也怪！ 那日与三秀“姐姐”斗狠的后遗症，居然是——自我来这儿之后，就从未踏进落英阁半步的多铎！ 那天，正抓着毛笔，开始慢慢回忆小学时学习过的国画笔法。 冷香急急忙忙闯进书房，我一惊，笔落纸上，毁了我的小鸡逗趣儿图不说，还弄得我墨溅梅花灯。我最喜欢的梅花灯，从此留下了不可洗的污迹！（好多年后，母亲还戏称这就是多铎开始祸害她的见证，呵呵！） “冷香！！！！！你你你瞧你做的好事儿！吓坏了我不说，你看这儿！哎——我的灯！我” 抱怨还没发完，她就急扯巴拉的拉起我，直往换衣服的屏风后面拽扯。气儿都没喘匀，说话语无伦次： “爷！爷爷怎么突然这时候来了！？！这可怎么是好！？这这唉——主子！！您瞧您这满身斑斑点点的墨迹！——哎哟喂，我的福晋哟！您这您这不是哎——这可怎么办好！？怎么办好啊！？”这丫头！！眉头皱得和淹老黄瓜似的，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着急忙荒的给我换衣服。因为太着急，扯得我生疼。她倒好，也不管不顾，愣将我当了玩具娃娃，任意摆弄。 心想，一切的失常不过是因为某尊心血来潮，要来造访我落英阁。害得我们全民总动员，陪他玩儿。听着外厅，铃铛言语着急的指示着下人们整理这儿，打扫那儿，大家简直就是一级战备了。 不过，众人的反应也可以理解。 虽然我的落英阁也是豫王府的一部分，是他豫亲王的家。可是，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他就已有近一年都没有涉足此处半步了。更过份的是，就连落英阁这名字，都是我来后自己取的。总觉得，若住在一座连名字都没有的园子里，那和一个没有家庭住址的可怜虫，有何不同？！！！ 难以想象，这位所谓的嫡福晋，曾经过的是怎样的窝囊日子！ 曾听过一句话——这深府大院儿里，最可怜的女人，不是失宠的那个！而是自认为会得宠，却意外失宠的！ 想到这里，冷冷的拿开冷香的手，对着呆滞的她大声道： “他从来就都没有重视过我！我自然，也就无需如此重视他！”说完昂头挺胸，大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这种复仇的强烈快感，在见到屏风外这个男人那看好戏般的笑脸时，彻底变成了一种足以毁灭世界的怒火。 他竟用这样的笑回馈一个女人的怨愤！仿佛狸猫抓老鼠一般，逗弄够了就得意洋洋的笑着，把它吃掉！那种笑容，用一个流行语形容就是，“欠扁”！ 我知道他进来了，也知道，他听到了我方才的话。不客气的说，我那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为了那个自从嫁给他，就没有过过一天幸福日子的女人！ 让自己的妻子受这样委屈的男人，应该下地狱！！ “不愧是博尔济吉特家的女人！本王还以为，你没什么脾气呢，呵！” 冷香一见多铎，立马儿上前请安。 “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这才反应过来，按礼儿，也是该给这位请个安。遂而有样儿学样儿，福了福。 “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抬眸，还摆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温顺笑容，礼貌但是疏远。 四目相对，他略愣几秒，摆手让冷香退下。 腿发酸，就在冷香同志起立的瞬间，我也自动解散。 看我这一连串的反应，他似是不自觉就浅皱上眉头，但只一瞬，嘴角儿再次微微上挑，恢复了刚进门儿时的轻浮模样。 我这才开始认真观察他。 这称不上是个帅气的男人！本身五官线条很硬朗，戾气十足，只值一提的是，那双如鹰般犀利不拘，充满了欲望的眼睛。怪不得方才他脸一冷，眉微皱，我就突觉一股冷气从脚底直往上窜。想是有怕他的吧！！ 这样儿的男人，在那个我熟悉的年代是绝没有的！ 他喜怒无常放浪不羁的性格，多半源于他的家世背景。他是努尔哈赤晚年最疼爱的小儿子，年纪轻轻就统领一旗，所有的人都让着他，顺着他，怕他。所以，他随性惯了，他总是昂着高贵的头，俯瞰众生。多年随父兄征战，更使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冷兵器时代的军人，特有的杀气和血性。 说实话，他确充满了一种致命的男性魅力！ 这么打量下来，我最喜欢他的眼睛！像鹰，又更似马，暴虐而又温存。 从他眼里我看出，他对我，开始感兴趣了。不过，他只把我当一玩物，和其他女人一样，是男人消遣和传宗接代的工具。 男人这样的想法，让人心生厌恶！不再沉溺于他的眼眸，转身回到画桌后，提笔准备完成刚被突兀打断的画作。不过出于基本的礼貌，交待两句，也属应当。 “对不住了王爷！我这人，一旦开始做什么事儿就必要完成，否则，一整天的再无法专心其他。还请王爷见谅！您且宽座，喝喝茶。王爷随意一些就好。待我画完，再陪王爷。” 语毕，不再看他，专心作画。反正都是实话，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做事不喜半吊子，既起笔了就算只是敷衍，也要把该涂上墨迹的地方填满。 静静来到我身后，想必是想看看我究竟在弄什么妖儿。管它呢，只不要干扰我就好。可是，身后总有一人不远不近的贴着，难免会有些不自在。有人却还故意似的，凑着我的耳廓戏虐出声： “福晋的待客之道，倒是与众不同！真是长人见识！” 撩动别人心弦，他顾自走回太师椅前，撩袍坐下。 他落座，冷香便进来上茶。端起茶碗，牛饮一口，眉头皱得和苦瓜似的，最终还是一口吐了出来。 啪！！ 狠狠将我的青花茶碗摔在桌上！火了！? “这什么东西这是！？毒药都没那么难喝的！！！” “王爷息怒！王爷恕罪！奴婢这就给爷换奶茶！”冷香颤抖着要撤下茶碗，更还一脸惨白的瞟了我一眼。 不就是苦丁茶么，至于这么大反应！？最近上火，所以弄了些苦丁茶，清凉下火。小厨房的茶桶里，也满都是它。 看他准备就此大作文章，我忙示意冷香退下以防伤及无辜。 待她离开，在笔洗里涮了涮笔，我淡淡开口： “王爷，喝过毒药！？”他一愣！ “王爷就是王爷！！的确与众不同！未曾饮过毒药，却知毒药没有苦丁茶这般难以下咽！！”走到书房门口，接过冷香端来的奶茶。 他在我身后冷哼，我也非没听到，不同他计较罢了，省得旁生枝节。 将奶茶缓缓放下，习惯性的说： “当心！烫！”此话一出，我和他都愣住了。 为免尴尬，我礼貌性的微笑掩饰，而后，镇定的落座于他右手边的椅子上。 “王爷今儿一回府就急急到我这儿来，莫不是，为大福晋催我进宫的事儿？！” 放下手里还略烫难饮的奶茶，缓缓抬眼，他邪笑看着我。 “你既知道，为何不进宫去看看8嫂？！——不过本王今儿来，倒也不全为这！听说，你最近变了不少，所以” 我开始有些紧张，打起精神，生怕露出马脚。毕竟，穿越加灵魂转化这种事，并不是这个朝代的流行。 想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让他自己糊涂去。拽了手绢儿垂头擦着手，没事儿人似的随意一问： “王爷这是，听了宫里宫外那些个无事生非之人的呱噪？！——还是，听府里女人们说了些什么！？” “有区别么？！” 笑点了点头。这下，他倒来兴趣了。 “那你且猜猜，本王是打哪儿听来的？！” “嗯——如是听了那些兴风作浪之人传的谣言，那么，谣言止于智者！王爷是智者，自是不会相信也就不会在意，过耳就忘，听过也就算了。可是，王爷今儿特为此事儿而来想必，王爷就算是没有完全信以为真，怕是也**不离十了吧！这人说的王爷如此相信，那，这个人不是王爷身边儿信任的人，就是王爷喜欢的，愿意相信的人！——要是我猜得不错那这个人，应该是刘姑娘吧！？”淡淡一笑，转眸将话抛给他。 “哈哈哈哈——福晋还真是变了！聪明了！可你只说对了一半儿！秀儿确是同爷说起过，可是真正让爷觉得有意思的是就连嬷嬷，都说你变了！！！” 什么？？！！我破功了，失笑，死捏住手里的丝帕，着实吓出一身的冷汗！！！嬷嬷？？！难道是我身边的玛可塔嬷嬷？？！她不是我的人么？！打小儿就跟在我身边的她，什么时候和多铎搭上线的！？ 看我瞪圆了眼，皱紧了眉，紧张兮兮的等下文，他居然还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奶茶。想来，现在已是不那么烫了。 温茶入喉，他还闭眼享受一刻，喝舒坦了方才开口继续。 “别误会。嬷嬷也是担心你，这才特意给阿斯哈（府里的管家）递了话儿，请爷务必，抽空来看看你。” 心放下了一半！ 如果连从出生起就跟随我的人都没法信任，不知道我还能相信谁！如若身边的人都如此不可信，那我还是不战自降好了！没了城墙的堡垒，别说用做进攻的根据地了，就是要守住，都难！ 舒怀，我倒是真好奇起他的想法来！！许了他好奇我，就不许我好奇他么？！ “原来如此那，在王爷看来，我变了么？！如若是变了，那是变好了，还是坏了！?——呵，倒是我想错问错了，王爷正眼儿都没好好瞧过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她是变了还是没变呢！！” “——呵，到底是和从前不同了！可是，这好坏么——说不好！不过有意思！呵呵，有点儿意思！”先是真正一噎，眼睛一瞪！！下一秒眼骨碌这么一转，眸子狡邪，一肚子坏水儿，只不准憋了什么鬼黄汤呢！ 哼！男人就是这样，好猎艳，难真心！！他多铎，也不免俗！ 厌恶之感再次窜了出来，懒得再与其斗智斗勇，只想他赶紧离开。 “王爷要找有意思的，那还不容易！？改日，我让阿斯哈给王爷找两个唱得好的戏班儿，来府里给爷唱两出新鲜的！——看戏听曲儿，可是比我这落英阁里墨臭满屋的书房，有意思的多呢！” 说完自顾自喝茶，开动脑筋的想怎样才能让他尽快离开。 “听戏就免了！那些个南蛮子的玩艺儿，爷也听不惯！！闹腾！！——明儿个，你同我进宫。再不去，8嫂那里我也不好交待！”说完起身。以为他要走，我压抑了欢天喜地心情，赶忙起身福了福，语音轻快。 “王爷慢走！”接着，立马儿又朝外面吩咐： “冷香！！送王爷！” “这么想让爷走？！”闻声儿猛一回身。这不看还好，一看，他整个人贴我那么近。 讨厌这样让人喘不过气的距离。赶忙后退一步，略带惊恐的看着他。他究竟想要做什么！？到底要不要走！？ 见我如此，他倒得了意，笑朝已在门外候着他的冷香和贴身随侍说： “爷今儿在这用晚膳！都麻溜儿的，准备妥当咯！” 什么东西？？？！他说什么？？？！他要在我家吃饭！？？！——我的意思是，他要在我的地盘吃饭么？！！为什么？？！ 第五章 我，心向谁去？？！~~ 真是惊魂难定。 可既然人出招了，那我也只能接招不是。不过，若非他提醒还真没感觉，这都已是桑榆之时了。有点儿饿，不知道晚餐吃什么好吃的！ 没等缓过劲儿来，人就又出妖蛾子，大了嗓门儿道： “今儿个本王高兴！突然想吃，福晋做的菜了！” 得！！人还实行点餐制！！这话，似是对着所有人说的，存心的当着大家的面儿折腾我！！小人！ 说了，还故作亲密凑上我的耳朵。 “到小厨房，随意做几个小菜就得！！不用太客气！！”呵，你倒是真不客气！！！ 哎——我想回家！不玩儿了，不玩儿了！ 以前在家里都是外公做饭，就算是想要帮忙，外公疼我，自是不让，所以，我也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小公主”。留学时虽然学会了做饭，可那时候都是自己做，自己吃，自己伺候自己，心甘情愿。现在，居然还要给一个才刚某面的“小人”做饭！？？！！——一个字儿，背！ 人说，点儿背不能怨社会，该干的还是要干。人在屋檐下，只有低头走。而且，要干还得干好咯！ 于是乎，认命也！！！ “难得爷有这般雅兴。那我就献丑了！爷且宽座，我去去就来。”你装亲昵，我就不能装冷静？！哼！ 又吩咐丫头们好生伺候着，这才带着一肚子的火儿，上小厨房“开火儿”。 切菜时，心中默念这样的歌谣： “如果你是萝卜，我就切了你！如果你是排骨，我就剁了你！如果你是海带，我就凉拌了你！如果你是茄子，我就我就就哎-！？这茄子可以怎么做啊！？！“ “福晋！福晋！？您这叨咕什么呢！？要不恩要要不您还是洗洗歇着，让奴婢来吧！？”一旁的王妈胆战心惊的探我口风。 “我不会撒谎！既然答应了，那摆上桌的菜就都得是我亲手做的！！”话都说到这儿了，王妈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趁我不注意微微的摇头叹气罢了。 “这是，青椒炒肉丝儿；这是鸡蛋西红柿；这个是海带，烧茄子和辣椒做的凉菜！还有这道，这是今天的主菜，黄焖鸡！——对了！对了！还有这个——这是，鸭丝香菇汤！”得意的一样样儿介绍着自己的作品。虽然都是些家常菜，可我想，在这个时候的盛京沈阳，这些个菜色，他多铎贵为王爷也未必吃过。 “这些，都是你做的？？！”他高度质疑。 “王爷若是不信，那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还是先尝尝，菜合不合口味吧！”轻舒玉腕，给他布菜。犹疑的看了我一眼，夹起一块儿鸡肉放进嘴里。 “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我的压轴儿呢！”做为今天的主厨，我积极的询问品尝者的感想，自然也就忘记了什么王爷，福晋的身份。咽下嘴里的食物，他笑赞： “好吃！” 得到这样的肯定，我得意忘形，遂亦真心的笑着同他说： “喜欢，就多吃点儿！”他先还一怔，最后却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垂首默默的大吃大喝起来。 怎么突然觉着，气氛有些诡异！不止是我，只怕周遭的人都有同感。这王爷和福晋，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和谐友好了！？？ 冷香见我呆呆的看着多铎用膳，却也忘了伺候。于是忙接替我的工作，给他盛汤，倒酒布菜。不知道是不是人开心了，看什么也就都顺眼了。我只能说，看他方才的笑容，我不再觉得讨厌。 反倒觉得有些——温暖！！！？ 我竟然有了一个，可以给他做饭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喜欢吃我做的菜，这，是不是一种家的感觉！？ 心中一暖，举筷，非吃个畅快，不罢休！！ 一个声音却兀然打破了这样宁静温馨的晚餐。真是刺耳！！ “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们奶奶让我来找爷！若是耽误了奶奶的事儿，有你们好看的！” 刚一听就知道，这该是四大护法之一。忍了这么久才来寻，这是不是也算给够我面子了！？呵！ 撂碟搁筷子，暗叹了口气朝着院儿外的侍卫道： “哎——让她进来吧！省得吵吵得扰了爷喝酒的雅兴！” “嗻！” 何苦来的！？她破坏了自个儿的玉女形象，目的也不过是要弄出了动静，以便让全府上下都知道，她刘三秀才是豫王爷心口上的人儿，我这嫡福晋不过就是个摆设！！就算王爷来了我落英阁，我也留不住。 那撒泼儿耍赖的丫鬟进了院儿，只走到屋外就站住了。呵，还算懂点儿规矩！！我还当，她只一泼妇而已呢！ 规规矩矩给咱们请了安，可多铎仍就埋头和饭菜做斗争，不搭不理的。 他这是唱哪出儿啊！？ 丫鬟方才的叫嚷，他是听得真真儿的！（这动静，要让整个王府上下听见，都足够了！）可是，既明了她的来意却又无动于衷。这是给我面子，还是本就无情！？ 算了，不琢磨了。 想那丫头也是在等他开口，好给我个下马威，让我看看，她们家奶奶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就这么等了好一阵儿，多铎就是不接话茬儿！ 他不接，我接。 “你不是那天陪你们奶奶来的那个丫头么？！这么着急的跑了来，那铁定是有极重要的事儿吧！？否则，也不会忘了规矩，在我院儿门口这般大声嚷嚷！” 你想给我下马威，我也得让你知道知道分寸。说着，又看向多铎： “王爷！我想，刘姑娘定有极要紧的急事儿与您商量！您，要不还是先过去看看吧！菜，我让小厨房给您温着，或者，您晚些时候要是饿了，我再给您做些点心送过去！？”一脸温贤大度，看似讨好，实则已然婉转的下了逐客令。 他终是抬起头来。见他停了筷子，冷香立马递过布巾。不予理会，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问： “你就这么想让我走？！” 这话儿，该怎么答！？若是方才，我是真希望他赶紧离开！可是现在现在，我想他留下来，陪我吃饭！！ 已经好久没人陪我一块儿吃饭了。一个人吃饭，再好的菜色也没滋没味儿的。 “王爷要听真话？！” “你，会同爷讲真话吗？！” 看着他的眼睛，我实在不会说谎。他这样的盯着我，似是要看穿我内心所有的想法与挣扎。 “留下来陪我吃饭吧！别走！”咬了咬嘴唇，低头，暗自轻舒了口气。 其实 与他说真话，也不是那么难！ 只扯了扯嘴角儿，他转头冷下脸儿对那丫鬟道： “这是我豫王福晋的院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这般没有规矩，不懂礼数，如此喧哗，扫了本王和福晋的雅兴！今儿个，看在福晋这一桌子好菜的面儿上，本王且饶你一次！今后若再敢放肆我豫王府的规矩，你自清楚！！！！” 看来，他是要借着我，给刘三秀一点警告。 毕竟，我是汗王大福晋的亲妹妹。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姐姐面子，不给大汗面子。况且，她最近也是闹得越来越不像话了。说到底，她毕竟是个汉人，而且又是个烟花女子。把这府里闹得鸡犬不宁不说，居然还给我这个正牌的福晋排头吃。有了这么一群女人，他多铎在外面怕也没脸。 哼！拿我做挡箭牌！我唱了黑脸儿，到时候，成为众矢之地的人是我！他呢，既于姐姐有了交待，又可让这府里的女人们势力均衡，呈现和和美美的景象。毕竟，家和万事兴！后院儿着了火，他这位爷怕也如坐针毡！ 这小子，看来和他那个十四哥一样，并不止是一介武夫而已。朝上家里，俩手抓，俩手都要硬。 说了这席光面堂皇的话，他也不看我。顿了顿，大声对门口的侍卫们道； “都听见福晋的话了？？！福晋让本王今儿个留在落英阁！你们都把院儿门，房门儿守好咯！不许任何人再来搅扰！” 好你个多铎！这下，我彻底成为众矢之的了。陪了夫人又折兵！ 气都气饱了，哪儿还有胃口吃饭！？哼！ 得！闹够了，戏也该散场了吧！ 等等！！！——他饭也吃了，话也问了！留下来，是不是是不是那个意思？？？！脑子急速运转—— 琢磨琢磨，我再琢磨琢磨 待再回神，屋里空了，屋外，静了！！！我真正，开始害怕了！ 我已临近方寸大乱，他却还一面小酌，一面把弄着酒杯，不急不慢的抬眸瞟了我一眼，沉声道： “你是谁？！” 五雷轰顶！！忽一下站了起来，慌张的大退几步，只想离这大磁场，越远越好。心脏几乎从胸膛里蹦出来，现在是真的毫无方寸了！没想到，他留下来的最终目的，就是这个！ 房间里安静得让我真想，马上死掉算了！ 冷静10秒，却觉好似已过了5分钟那么长。终于，尽力压抑住自己颤抖的嗓音，佯装平静的回他： “我，是我！” “你是谁？？！”他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没再看我。只是，这一问，声调提高许多，明显觉出他的不快。我的答案，他很是不满意。 “我是王爷的女人！所以，王爷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不管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讨好了他再说。 谁知，这话刚一出口，他居然放了酒杯，缓缓站起身子。 下意识就想后退，可转念一想，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如若此刻后退，那日后会更怕他，也更是没有勇气面对这一切了。干脆一动不动，直挺挺插在那里。决定了，也就不那么害怕了！挺直腰杆儿，视死如归的看向他！ 来吧！反正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想来我那如同个木头人儿似的姿势，定是滑稽极了。 慢慢踱步过来，却在距我约俩拳之搁时停下步子，面无表情，可劲儿瞧我。 逼迫自己与他对视 虽然此刻的我，尤惧如此，可还是不愿在气势上，就输了他。 那犀利的眼神，仿佛马上就可以把我看穿，就要看到我那个来自21世纪的灵魂！仿佛，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一身的热汗，冷汗交替进行，离感冒也没多远了。 “你既是爷的女人！！！！”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这话里暗含的信息，他右手已然用力揽过我的腰。 本能的拼命挣扎，可是越是挣扎，他固得越紧！ 此时此刻，心中嘣的一声儿，我绝望了。害怕，恼怒，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已然清楚的感觉泪腺开始分泌眼泪。虽是狼狈，可我绝不认输！他越这样对我，我越不会向他低头！就算他今天，要**我，我也决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眼泪，还真是打败男人最强有力的武器。 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我眼眶里的湿气，他心中燃起一分怜惜，腰间的手似也没有方才那么强硬了。刚才，他着实弄得我生疼！ 眼神依旧那么一箭穿心，只是，那越蹙越紧的剑眉已然出卖了他。他犹疑了，糊涂了，也心软了，而且，有点儿厌恶自己那一丝心软。 这样僵持了好久！毕竟，两个都是硬气的人。谁都不愿屈服！ 看他如今这模样，我竟鬼使神差，抬手抚上他的额头。被我突如其来，出人意料的举动一惊，他脑袋本能向后一闪。 不知这时的我是怎么了，手完全不受脑袋支配，她只作自己想做的事。尽管他有闪避，娇柔的指腹还是毅然触碰到他的额头。手指一下下儿轻抚他的眉头，想要抚平他所有的疑问和困扰。不料，那眉却是越皱越深。 我也不是没脾气的，心中怒火一起，手上忘了轻重，非得弄平这张起皱的纸不可！ 眼泪在这一刻溃堤。泪流满面，恨恨的同他治气： “让你皱眉！哼！让你再皱眉！” 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大，眼见手下已然一片红晕，我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哭得越来越惨，泪掉个没完。这一多月来的恐惧，困惑和委屈似是都要在这一霎那释放。 “为什么是我！？？？！我不要在这儿呆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回家！！！”吼叫着，全线崩溃，毫无顾忌。反正他若就此杀了我，倒也是解脱。我的灵魂许还能回去，也说不定。 此时此刻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不堪一击。我也不过是个女人！！一个脆弱的女人！ 待哭得近乎凄厉惨烈的我清醒的意识到——现在，是在300年前的豫王府！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豫亲王多铎的时候 他居然抱着我！！如此温柔的抱着我！！！手掌有一下儿没一下儿，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在他怀里，我哭得像个孩子！！眼泪沁湿了他的前襟。此刻，不想挣扎。现在，我太需要一个男人的怀抱！撒泼耍赖的事儿都干了，如今再玩儿矜持——太假！就让我享受一下这样的温存吧！反正，也是他挂名的福晋了。 待怀中“孩童”慢慢停止抽泣，他才放心缓缓推开我，只双手扶住我的手臂，像是怕我在那般大哭之后因虚脱晕过去似的。知道现在的自己定是丑态尽显，装糊了，眼也红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还是不要抬头的好。可是，真太想看看他在我胡闹了这么一场之后，是个什么表情。 缓缓扬起脸来——真不知该如何形容，呵呵，他应该是完全被弄糊涂了。眸子里有怜惜，有探究，居然还有一点点的懊悔。可是看我这般狼狈，他又很想笑。面色精彩极了，整一个哭笑不得！ 皱眉似是他的传统。这不，如今他微蹙眉头，撇嘴苦笑。 很见不得他这习惯，我凶巴巴的，几乎是吼出来： “说了让你不要皱眉！！！！”说话儿又要伸手。他一惊，马上恢复常态。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使我对豫亲王的认识和感觉已然开始脱离历史的轨迹。 一把拉我座回席桌前。豪气的往两只酒杯里斟上酒，一杯递于我，看我接过，遂也举起酒杯碰了碰我的。 “来！干了它！”说完，顾自先干为尽。 见他豪爽，我一饮而尽，就当定惊酒也好。 天爷！这烧刀子可不是盖的——烧心的辣！不过痛快！ 见我皱眉喝下，他退下所有的伪装，面对面儿，真心道来： “以前，是爷不好！娶了你，却委屈了你，最后害你居然性格大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晢尔璟，你是知道的，我们女真的男人，最是在乎自己的女人！自幼受父汗这般言传身教，男人在外，用命去拼，用血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无非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家里的女人，孩子。我” 汉人有一笑恩仇泯，他们满人，酒杯一碰，你我就是兄弟！！就是朋友！！瞧他那着急解释的样儿，不禁好笑。 不想他磕绊自扰，我接到：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我懂！”我不怪你！——因为，真正受了委屈的，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博尔济吉特-哲尔璟。 “不！你不懂！今儿你怎就能哭得这样惨？？！还嚷嚷着要回家——是爷亏待了你，委屈了你！作为女真的男人，爷不该让自己的女人那样哭这是我的耻辱！” 好男人，不该让自己的女人流眼泪！他能意识到这点，也算个好男人吧！ 还好，他误以为我是要回科尔沁。他这么说，我是感动的，可是毕竟他让哲尔璟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吃了那么多的苦，说点儿不好听的——该！ 只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沉默任他继续。 “其实，我也弄不清自己怎的就是不想让你好过。许许是因为，你是科尔沁的女人吧！因为你是博尔济吉特氏！你是玉姐是庄妃的小姑姑！” 呵，恐怕，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是皇太极做主，要你娶的女人吧！？ 这位大玉儿，也是导火索？！ 莫非他也喜欢大玉儿？？！！！！！狗血狗血滴干活 “想来你也听过，我，玉咳咳还有我哥，我们自小也有些情分！14哥和她，原本咳！！可不知什么时候，那女人就变了心！她嫁了大汗，我哥问她，她却说：‘他能给的，你给不了！’——14哥是巴图鲁，巴图鲁是不会流眼泪的！可那一次，我看到哥哥” 哎——这些事儿，本是他心里永都不愿再去触碰的伤疤，若非我今儿来了这么一出儿，这些事儿，他会让它们就这么烂在肚里。看他悲愤如此，激动得无法继续，如同再次身临其境，又有了当时的心情似的！说实话，我心疼！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哎——心都痛得没有知觉了，巴图鲁和一般男儿都一样不也都会流泪，不都是人么！！？”不觉幽然，轻声感慨。待听到自己带着鼻音的沙哑嗓音，就算再后悔，也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但愿这位不要暴跳如雷才好。 眼见他双腿一怔，我抬眸，正好抓到那眼中露出一丝难以琢磨的神采。刚欲细瞧，他却又不着痕迹的别开了。 看来，我们还都没有勇气完全坦然，自然的面对真实的彼此。 盯着手上的酒盅儿，转着它，他恢复平静。 “今儿，就这么着把话说开了也好。这样儿，你我心里就不会老结着个疙瘩。日后，也好相处。毕竟，8嫂将你交付于我，我原该对你好些！” 听得出，他是真诚的。而且，倒也是真很敬重姐姐。许是因为，在他们三兄弟的额娘殉葬后，皇太极就让姐姐照顾他们。姐姐是真心待他们好的，否则，多铎这个连皇太极都敢顶的浑不记，也不会那么给她面子。 既然他都抛出橄榄枝了，那我，是不是也该放只和平鸽啥的，以示诚意！？ 自在的起身，缓缓屈膝，柔柔一福。 “王爷今日能这般待我，还能和我说这些，这是给我面子，给姐姐面子！哲尔璟，谢过王爷！——王爷的想法就是哲尔璟的想法。从今往后，我自会与王爷相敬如宾，尽力做个让王爷满意的豫王福晋。”—— 怎么感觉像是少先队员宣誓？！不管了，只要他明了我的意思就好。 终于谈妥了，双方都得到一个相对满意的结果。这次会面还算成功，终于可以松口气儿了。 天色已晚，他不是还要我明儿同他一起进宫么？！哎——明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还是赶紧打发他回锦绣院去，最妥当。 “王爷，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安置了吧！！”不等应允，转脸儿朝门外吩咐： “铃铛，给爷掌灯。送爷回锦绣院！” 怎么没反应？！这丫头贪玩儿，又跑到哪里去了！？ “冷香！冷香！！！？” “莫喊了！爷早吩咐过，没爷的话，谁都不能进来。” 天！！这么说，要是方才他真想要对我做什么，或者，干脆杀了我也不会有人来帮我！！！ 一切的骄傲，潇洒荡然无存，只觉得这个“家”，真冷！ “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哪儿不舒服么？？？！”关切的语调近乎沾上了柔情蜜意，他甚至“着急”的离座而起，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是寒从心来，寒彻骨！！！ 见我只傻愣愣机械的晃了晃脑袋，他深深一叹； “哎——你不必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呵，我能把你怎样！？~~你是我豫亲王，明媒正娶的嫡福晋，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只要我在，我就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你一下儿！！今儿，我睡外室，你不必赶我到别人那儿去——你不同意，我不会碰你！” 语间甚至有些自嘲，没想到，这好色的豫亲王，对待自己名正言顺的枕边人，倒是有点儿清心寡欲，还懂些，怜香惜玉！ 不过说实话，哲尔璟和现代的我有个共同点，我们都是属于那种身材较为丰满，长相虽不是很出色，只是稍有特点的女人。这样儿的女人对于这位阅美人儿无数的王爷来说，怕是没有多少吸引力。 也好，也好——这样，我也就可以安心入梦了！ “那，我让他们给你再加床被子。入秋了，后半夜容易着凉！”我说得很真诚，甚至带了些感激和好感。 “呵，不必了！要是太冷我就来同你挤挤！” “啊？？？！”看我吞了苍蝇似的表情，他大笑，转身就朝外室走去。 真不知他是玩笑话，还是真有这贼心思！不管是哪一种，以防万一。待他出去，我迅速插上门。就这还不放心，又把放画轴的大瓷缸也挪到门口，把门儿结结实实堵好，这才安心爬上床榻。 哎——又一天过去了！但愿明天也能安然度过！ 一件困扰我已久的大事儿也算是蒙混过去，这一觉，睡得安稳多了。毕竟，多铎日后该是不会再追究我性格突变的缘由。 心安的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六章 就这样走了？？！------也好，挖坑儿修栅栏 睁眼儿，大大伸个懒腰，真舒服啊—— 多久没睡那么好了！？ 看看窗外，太阳照屁股咯，该起了！等等 多铎什么时辰进宫？？！可千万别耽误了！心里着急，朝着屋外就喊： “冷香？！铃铛？！什么时辰了！？王爷呢？？！起了没？！今儿还得进宫看姐姐呢！可别晚了！” “主子，您别急！奴婢这就来伺候您更衣。”冷香的声音于屋外响起。 “主子！！主子！？！——主子，您开门呐！您怎么把门儿给销上了！！！？”她一嚷，我倒突然记起来，昨夜为了防狼，我特意把门堵了个严实。 呵呵，也顾不得穿鞋，跳下床，光了脚就忙着去给冷香开门。 “呼——真沉！怎么昨晚不觉得这玩艺儿那么沉？？！”一边用力的挪动着堵于门前的大瓷缸，一面儿自语。 门儿一开，冷香和铃铛一拥而入。进门儿看到这一番“风景”，冷香愣了愣问： “主子，您平日不是说关着门会什么-什么气的不通么？？！怎么” “是空气不流通！！！” “对对！那您怎么还”没等我解释，她一眼看到我那光溜的小脚，立马儿大惊小怪，叫开了。 “吓！！！！主子，您怎么光脚就下床呀！！！入秋了，青砖地上多凉啊！”要说心细，还得是冷香。说完，她马上拿了靴子急着就往我脚上套。 被她们这么东拉西扯的一乱，差点把正经事儿给忘了。一拍脑袋，我急急询问： “爷起了么？？！今儿我俩还得进宫去见大福晋呢！！可千万别迟了！” 冷香边给我穿鞋边答说： “爷一早就随14爷出征了！爷起后，吩咐奴才们不得吵醒福晋。哦，对了！爷临出门前还对管家说，在爷出征回来前，不得让福晋踏出府门半步！！！！” 什么？？？！他他他，不是要我赶紧进宫见姐姐么？？！怎么又突然给我下了禁足令！？！ 还有，怎么今日出征也不告诉我一声儿！？？ 铃铛性子急，可不会给我认真思考的机会，抓住了八卦的重点，着急外带埋怨的问： “主子，您昨晚是不是得罪爷了？！要不，爷怎么不让主子出门儿呢？？！主子，爷难得到咱们这儿来，您就不能随着他些么？？！哎——这下儿，那边儿的该得了意了！哼！！！原本还为爷出征前夜没去她那儿恼呢！！！后来，一听爷对管家说了那些话，那幸灾乐祸的样儿哼！！看着就能把人呕死！！” 哎——大清早的，脑子还没开始正常运转，又呼啦啦来了那么多新闻。自己脑袋里还一团糊涂咒呢！不理她，只顾自默默思咐，想理出个头绪。 这个家伙！他到底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想得我脑仁儿疼！肚子咕噜咕噜，开始提意见，赶忙打断了两个还想继续八卦的丫头： “罢了！不想了！你们还是先伺候着穿衣梳妆吧！本福晋饿了！赶快弄弄，用早膳要紧！”冷香最有眼力劲儿，知道我有些起床气，立马收敛了心思，认真的张罗开来。 “主子！！您”铃铛可没那么沉得住气，哪能这么容易不放过我。眼看着还要继续方才那惹人闷烦的话题，此时不打断，真要没完没了了。 “行了！！！我自有分寸！！”一着急，眉毛皱的紧了些，语气也严厉了些。不止铃铛立马噤声，就连冷香也一把拉了呆滞的铃铛，扑通跪下来。 “主子息怒！！主子息怒！奴婢们呱躁，惹得主子闷烦！奴婢该死！！”铃铛一听，这才回过味儿来，随声附和。 “奴婢该死！奴婢错了！主子您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她们这一跪一求反倒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后悔向她们发脾气了。我是怎么都不习惯这种主子奴才，阶级分明的封建奴隶制度。就连让人伺候穿衣，吃饭等等，也是为了不让旁人看出端倪。可是，由简入奢易。慢慢儿的，也就自在，习惯了。 不过，我从未拿她们当作下人。她们是我的心腹，我的姐妹，能说几句知心话的朋友。所以，自也从未与她们说过一句重话。两个丫头都是随我从科尔沁陪嫁过来了蒙古女儿，所以，在我面前也没其他人那般拘谨。虽然敬我为主，可是私下里同我说话也没有那么多分寸。特别是铃铛，呵呵，总不知道适可而止。 “哎——快起来，起来！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你们这样儿，反倒让我不舒服了。都是一家子人，怎么倒说出两家子话来了！？”伸手扶起她俩。听我说和她们是一家人，俩人居然都掉出了几颗金豆豆。 “主子！！！！” “好了好了！可饿着我了！铃铛，今儿早膳吃什么！？”说了急急朝外间儿走，也顾不上腰带还没弄平整。 吃了东西下肚，脑袋也终于开始运转正常。分析过后，我想，多铎这道禁足令对我倒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首先，我可以暂时不用担心进宫的事儿了，等多铎回来再说。到时，要是姐姐怪罪，那我就一推六二五，说是多铎把我关在府里，不让我进宫，呵呵。 二来，他这命令一下，全府的女眷都认为福晋有够倒霉的，又把爷给得罪了！自然也不会拿了他出征前夜，夜宿落英阁的香艳八卦再做文章，并且，继续以为福晋仍旧只是个摆设儿。 呵！！这样儿一来，那些个想趁多铎不在就兴风作浪的人也就会静极思动。猎物动了，猎人才好开始狩猎啊！！出来吧！出来吧！！呵呵，反正我也不能出府，正好，趁这时候儿把府里清理清理，好将环境弄的干净清爽些。 用完膳，吩咐人把阿斯哈找了来。他是府里的总管，又是多尔衮给多铎送来的可靠忠心的人。要在这豫王府里干革命，找他来商量，自然是上上之选。 阿斯哈一进门儿，打了个千儿，朗声请安： “奴才阿斯哈，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总管不必多礼！起来回话儿吧！” “嗻！！” “阿斯哈！前些日子，我身子不爽，所以府里的大小事宜，一向均由你全权处理。昨个儿，爷和我谈及此事，还夸赞你办事妥贴周到，胜合他意呢！呵——所以，今儿个我找了你来，这第一件事儿，就是要好好儿赏你！~”示意冷香把赏盘端给他。看我这样儿，他立马惶恐的跪下就说： “奴才伺候主子，让主子满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主子因此而赏奴才，这这折杀奴才了！” 不愧是总管！瞧这话说得，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分寸得当。 “哎！这赏，你还非得收下不可！因为，这不是我赏你的，是王爷赏你的！你若推辞，王爷那里，怕也说不过去。这六个元宝象征着六六大顺！王爷说了，他希望你，帮衬着我，把府里管理得井井有条，让咱这豫王府啊一直都顺顺当当儿，安安稳稳的！这两枚金元宝嘛！是王爷听说，你女人给你生了对双把儿！当时王爷忙，把这事儿也就暂且搁下了。现今儿，一块儿赏了你，给你添个喜儿，好事儿成双！——至于这一双长命锁及两对银镯子，是我赏给两个娃娃的。东西虽不贵重，但这两物件儿倒也有个说法儿！象征着，把娃娃栓住，锁住，让他们呀，健健康康的长大！呵呵，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赏人也是艺术。我可是让冷香把阿斯哈的大事儿小情儿都弄了个**不离十，才准备了这么份赏赐。如他这位子上的奴才，单是赏他金银，怕是难以让他服贴！况且，他只听多铎的，加之我从前又是个摆设儿福晋，所以，不得不借多铎之名来拉拢他。当然，最重要的是，要让他明白——哲尔璟，已然不再是以前的哲尔璟，多铎对我，也不似以往那般冷淡生疏了。 所以这豫王府啊，也是该变变样子了！！！ “奴才惶恐！王爷，福晋体恤奴才，对奴才家里那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儿，尚且上心！奴才在这儿给王爷福晋磕头，谢恩！谢王爷，福晋赏！”双手接过托盘儿，遂又磕了个头。 收了就好，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好了！我还有事儿同你商量，你起来，坐着说话儿！！”示意铃铛给他搬了个圆墩。 “嗻！” 待他坐稳，我便开始和他商量王府改革的事情。当然，还有一些琐碎的，关于我的住房改造问题。这儿以后就是我的家了。把自己的家，弄得舒适一些，这也无可厚非吧！ 折腾了约2个时辰，总算有点儿眉目。 最重要的，就是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了清楚具细的法律条款，才好奖惩分明。当然，王府从前也有些大大小小的规矩，可均未书写记录，确认成册。而且，奖罚也多半是随多铎的喜欢！正是因为这样儿，刘三秀才敢如此恃宠而骄，不讲规矩！ “阿斯哈，家规即日起生效！你按数翻抄几份，给各院儿都送去一份！注意，要注明生效的时日！往后，无论是哪院儿的主子，奴才，只要是犯了规矩，你依律处置便是，不用请示我！但是有句话需谨记——情有可原者，酌情轻罚；于情理所不容者，严惩不贷！一切的分寸把握，你要做到心中有数！如有拿不定主意的，再来向我请示，也就是了！” “福晋！！奴才虽有幸，深得王爷和福晋如此信任，可奴才毕竟只是个奴才。这各院儿的主子” “哼！！阿斯哈！现今，她刘三秀连个侍妾都还算不上，就敢在我豫王府里，在王爷跟前儿，肆无忌惮的和我这个豫王福晋耍脾气，使小性儿！这全是因为，这府里风气不正！你作为总管，虽然伺候王爷倒也算是妥贴，可这风气不正，你也有直接或间接的责任吧？！王爷和我信任你，所以才在我身子不好的这段时间，把王府上上下下都交给你打理！你倒好，给我弄出了个主不主，仆不仆，尊卑不分的局面！！——这样儿，你就打算不管了！？？嗯？？！！——你莫要以为是睿王爷推荐来的老人儿，又仗着王爷的信任，重用，以为王爷出征了，这府里，就没人治得了你了！假意推辞，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嘴里一口一个奴才，心里，怕是早就不把自个儿当做奴才了吧！！！！” “奴才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呐福晋！！——”这一席话，吓得他扑通跪地，头磕得咚咚直响。 他不停的磕头，不停的说不敢。我也不着急回，随他去。待他额头都略为有些红肿，方才开口，不咸不淡的说： “王爷昨夜在落英阁，同我饮酒！后来，也不知是动了哪门子的心思！呵呵呵——冷不丁儿的和我说了这么一句。他说——‘你是我豫亲王明媒正娶的嫡福晋！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你一下儿！！’——阿斯哈，你给我记住咯！在这个家里，王爷和我，才是你唯一的主子！！！无论发生了什么，有王爷撑着，有王爷做主！你只要依律行事，以理服人便是！其他的，你不必想，也不该想！！” 哼！！！好你个滑溜的奴才！不敢得罪她们，倒是敢得罪我！！我就是要用你主子的话告诉你，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除了多铎，谁才是你该敬，该畏的主子！ “是是！！福晋说得是！奴才一定尽心竭力，事事听从福晋安排，调遣！！” “嗯明白就好！我乏了！你退下吧！” 哎——做福晋就如唱戏一般，唱念做打，红脸儿，白脸儿啥都要会！累人呐！ “对了！！！方才交待的那些关于落英阁改造的事，还望总管多费心！事儿虽不大，可是琐碎繁杂的很。我这人粗枝大叶儿，倒不如总管心细。一切就有劳总管了，待事情办妥了，我定有重谢！” “奴才当不得福晋一个谢字！福晋放心，奴才定尽心尽力去办！”看我满意的颔首，他怕也才松了口气。 “福晋若没什么别的吩咐，那奴才就办差去了！” “嗯！下去吧！”看他打了千儿准备退下，我想，毕竟是总管，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他的，否则日后他怎么管理下面儿。 “铃铛，送送总管！” “是，主子！”铃铛缓步上前，打帘儿送阿斯哈出门儿。 “总管请！！” 看铃铛为他引路，阿斯哈也不忘客气一句“有劳姑娘！” 哎——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今儿，连我的丫头都待遇不一般了。否则，哪有王府总管和一个小丫鬟客气的道理。 趁着这新政开始后的第一个浪还未打过来，还是先到小花园里做瑜珈放松放松。让冷香他们在小花园儿的草地上铺了块儿羊绒毯。 深深呼吸 呼——还是没有工业污染的“完全新鲜空气”，最舒服！！ 瑜伽才真是心灵的运动。 现今的我，整日和这些个男人，女人；王爷，侍妾；总管，妯娌拉关系，斗心机，玩儿游戏。虽还谈不上什么，错一步粉声碎骨，与人斗，惊险刺激也是有的。可是，也是累人呐！！ 要不是来到这一妻多妾制的封建时代，我从不愿与女人斗。比起和女人间的争斗，我倒是更愿意与男子一争高下。所以，于府里那些女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定了规矩，希望她们能安分些，懒得与其正面交锋。我采用迂回战术！只要，我能搞定多铎，那么不管她们怎们折腾我，给我使绊子，我都不怕！到时候，遇神灭神，见鬼弑鬼，也就是了。 而且，对她们，我本就没有兴趣，我唯一在意的人，是多铎！ 在21世纪的时候，看了不少清穿文，不定，这就是老天让我穿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呢！ 历史上的他，狂傲，霸道，嗜杀！自幼就随父兄征战沙场。大清入关后，他定国大将军的头衔，更可谓是实至名归。 而且，要说心胸和心智，他也不输给其兄多尔衮。只是，他却终其一生都在辅助他的哥哥，希望有一天，哥哥能南面而坐，一统江山，傲视群雄！ 想来，对于每个人而言，离那位子近了，谁都想上去座座。然他，出于兄弟之情，却从未动过那个念头。在他心里，那个位子，一直都是他14哥的！如若当真如此，那么，身在世上权力争夺最是激烈的天子皇家，却还能有这般深厚的兄弟情谊，实属难得！确是奇迹！真是幸福啊！ 哎——怎么原是在做冥想，却满脑子都是多铎的事儿！？莫非，我对他，已有情谊——喜欢他？！ 细细想来，昨夜，他那般皱眉——我，心疼！一个让我心疼的男人，该是喜欢他吧！！哎—— 罢了！情也好，爱也罢，一切顺其自然，随缘吧！ 第七章 小猴儿的喜乐儿生活 冥想完毕，收敛心思准备起身，却被乎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小姑姑，你这又出什么妖蛾子呢！？” 吓！！原是小玉儿。这个女人！他家多尔衮刚出门，她就呆不住了，呵呵！ “哟！小玉儿来了！你且先到屋里坐坐，待我更衣之后咱们再叙。方才折腾得一身的汗，实在失礼！对了，知你不喜汉人的茶，我新近琢磨出了一种奶茶，一会儿弄给你尝尝鲜儿！”做了个鬼脸儿，遂急步进屋更衣去了。 约一盏茶功夫，我整理妥当，急着出来待客。 咦——？？！这人又跑哪里去了！？进了前厅，她却不在，四下找寻，也不见踪影。此时，只听内室传来一震儿银铃般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这画儿倒有意思了！也看不出是物，还是墨团儿。小姑姑，难不成，你每日在府中就是这般‘舞墨弄文’的么？？！！” 糟糕！莫不是我的小鸡戏蝈蝈？？！！急救要紧！！！忙冲进书房！ “呵呵呵呵——玉儿如若喜欢文墨，改明儿，我弄几张好字画儿送到你睿王府去。老琢磨我这浊作做什？！见不得人见不得人的！！！呵呵”忙就抢她手里的画作，她也不执著，莞尔松手。 “嘻嘻，瞧把小姑姑急得！我哪里懂什么字画！那些个南蛮子的东西，有什么好的？！哼！对了小姑姑，你那什么新鲜物儿，快弄来我尝尝！”这人，呵，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 “铃铛，快把香芋奶茶给福晋端一碗来！” “是！”铃铛得令，张罗去了。 “快！！趁热尝尝！”迫不及待的向小玉儿献宝。 “怎么样？！是不是比先前的更爽口些！？” “嗯嗯！好喝！！小姑姑，你可真能折腾！呵呵，日后多铎这福气，怕是不小哟！！！”说着，还暧昧的一笑，神秘兮兮的。 “去去去尽胡沁！！我做我的，于他何干？！好了，好了，别净说些我不待见的！还说我呢！你倒是也不比我少折腾。怎么着，你家王爷刚走，你就这般待不住，这才刚几天呀，就又跑我这儿串门子来了！？” “哎——多尔衮不在，我在那府里呆着也没意思！那些个臊狐狸精，把府里弄得乌烟瘴气！哼！瞅着她们我就来气儿！这不，就跑您这儿躲清静来了。您别赶我走啊！！”说着说着，眼眶眶里显见得金豆豆都开始打转了，可怜巴巴儿的看着我。 虽知她这是8分假，两分真的“苦肉计”。可哎——她这话，倒也说在了我心上，由不得我不上钩儿。 “哎——不待见的人儿，不瞧也就是了！何苦为些个不相干的，弄得自个儿气儿不顺。”听我这一感慨，她亦有假戏真做的同病相怜之感，神情倒是愈发的严肃，凄凉。 这女人！前几日还让我抖擞精神，开始战斗。现今儿，随便几句，她倒是就自顾自的伤心起来。见她如此，我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小姑姑，想你也知道，我自小便喜欢多尔衮！可他喜欢的，是宫里那位！！这我也知道，我也不求他忘了她，全心待我！可现如今，我是他多尔衮明媒正娶的嫡福晋，他不来我屋里也罢！这些年，他虽四处征战，在府里的日子寥寥无几。可每次回来，必要弄回一两个女人。哼！！！明摆着不让我好过！不是我爱捻酸吃醋，可你说，我整日看着一群五官也好，性情也罢，都与那位有几分相似的女人，这日子哎——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要说太祖皇帝这一脉子孙，怎都是如此的多情，痴情，重情！多铎如是，多尔衮如是。想必，那个历史上因爱妃宸妃之死而伤心过度，不几年便随其而去的太宗皇帝，皇太极亦是如此吧！！ 情这玩艺儿，的确不是善物！对男人如此，对女人更是如此。 看着如今的小玉儿，我怕了！怕自己会真的爱上多铎，这个多情的男人。怕自己，会如小玉儿一般，因情所困，为情所苦，最终，如花瓣，随风凋零。 “小姑姑！！！！小姑姑！！？！——瞧我！你身子刚好些，我确不该又说这些个破事儿，给你添堵！” 我越想越深，早已心如乱红，飞过那秋千去了。 她这一拉，才硬是将我从庸人自扰中，拉了回来。 可，真是庸人自扰么？？！ “噢！！！呵，无碍的！！不过是有些个累了。”瞟了眼窗外，也该是午膳的时辰了。 “小玉儿，时候儿也不早了！在我这儿，随便用些午膳吧！咱们边吃边聊，可好？！！” “那敢情好！待用过膳，小姑姑可愿意陪我去街上走走！？我也有好些日子没去了！！” “好好好！！！我也正想”说起逛街，我立马儿来了精神。可还没高兴多会儿，铃铛就很不情愿的提醒到： “主子！不可！！您忘了王爷说”哎——一高兴，还真忘记我如今还身背禁足令呢！脸瞬间垮下来！ 小玉儿这可来劲儿了，询问的望向我。 “哎——我家那位爷，也不知是动了哪门子的心思了！出征前也不忘交代管家，不许我踏出府门半步！！”我越说越郁闷，脸色也更难看了。 “小姑姑，你怕他呢！！有我在，我还就不信，有哪个不知死的奴才敢拦着！！他多铎不也得叫我一声14嫂不是！？——咱不听他的！咱们呐，用完午膳就出门儿！哼！莫不成，他还从前线赶了回来？！” 得勒！！！有这么一位愣头青，浑不记，我哪里还管什么豫亲王，什么禁足令！ “都听见睿王福晋的话了？？！还不快摆膳！用完膳，本福晋还要出门呢！！” 哈哈哈哈——我得儿意的笑得儿意的笑 只留下，铃铛和冷香，面如枯槁，欲哭无泪。 虽然出门时侍卫和管家还是多有阻拦，可小玉儿摆谱儿的功夫也不是盖的。她一句一个睿亲王，三句一个汗王大福晋，愣把那些家伙弄得一愣一愣的。呵呵，最终，我俩顺利突围！ 其实，此时的沈阳城，倒是也没有什么好逛的地方，我俩不过也是图个新鲜。 于街市顺带挑了几样儿新鲜的，想待他日进宫时，也可以送给姐姐和几位小格格。一来，讨好，二再，赔罪！东西说来在平常百姓家也无特别，可到了宫里，却也是有些稀罕新鲜了！纸鸢，陀螺儿，面具，绣件儿，盆景儿 回府时，天已擦黑。哎！一天又这样被我糊弄过去了。临了，还不忘交代小玉儿多来走动走动，也好让我沾沾光儿。 这般看似舒服却也略有风起云涌的日子，过得倒是也快。一晃眼儿，俩多月过去。 府里那些个女人们，虽然对我新定的规矩颇有微词，心不甘情不愿得很。明里暗里的，闹腾过几次，可都被我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那日，难得的全体集中，沆瀣一气，来我落英阁闹寻不快。 淡笑，唤人上茶，我四平八稳，当堂而坐。把该说的，干脆一次都给那各位说透了： “如今，我这儿的规矩是——各位若来院儿里请安，那是祖宗规矩家法，我开心的领了，安心的受着！！可您若有个大事儿小情儿的要来同我掰扯，那对不住！！规矩已然立了，该守着的您守着，想寻理儿，您找我手下儿大管家阿斯哈去！！咱们这是，一码儿归一码儿，一级管一级——你们呀还寻不得我的示下儿！！其实这所有的理儿呀，都在各位手里，那本家规里头呢！！你们都是‘主子’，可任谁，都大不过我，大不过规矩大不过王爷！！甭说您了，就我院儿里的，犯了错儿，违了规的，那也一样儿。按着家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虽然规矩是我定的，但我也不过是个守着它过日子的执行者。在咱这府里，唯一能比规矩还大的也就只有一位——那就是咱们的头上天！！咱家豫王爷！！” 说完，只垂头吃茶，旁的，一句不再有。 这么一通儿道理摆出来，如今，多铎不在，她们有牢骚也没地儿发，这次之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想必是都憋足了劲儿，等着正主儿回来收拾我呢！！ 管他呢，人生得意须尽欢。我还是照样儿，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儿玩儿！ 值得一提是，我的落英阁，经过这些日子的修整真是大不一样了呢！ 我把自己的卧室和书房，搬到了前后院中间儿的小楼上。那里位置高，空气也清爽。重要的是，楼上四面都开了窗户。右看日出，左看日落，前看王府全景，后看后院春色。景色，确属全府最佳！ 楼下是一条蜿蜒的玉色丝带状浅溪，它连通前后两院儿。阿斯哈也算是费了心思的，不知怎么弄的，倒是引来了府中那个大荷塘里的活水。整个小院儿，在夜深人静时都可听到潺潺水声！！水在近楼的地方汇成一塘子，种了睡莲，里面放养上几尾大鲤鱼。水路于楼底分成俩路，在后院儿成环状，沿俩旁走廊下流淌。 要说这锦鲤，还得多谢小玉儿呢！池子刚完工不久，她来府里“视察”，说是，若只有荷花便少来些生气，也太单调了些。次日便有人送来这几尾，吃食儿的时候，嘴能张得和茶盅大的红花鲤。 说真的，有了它们，小院儿确是添色不少，呵呵。 进了院门儿便是圆滑石头子儿铺的小路，水由路下潺潺而过，恍惚间，回到了那个我出生的地方。在那里，家家出门有水，进院有花儿 前院儿正中处，都是石子儿拼成的吉祥图案。一切虽是人为，却也简单，大方，自然。我还亲自去花市挑了几株虎头兰，君子兰，海棠花儿什么的。着家仆分别移栽到大小个儿的青花盆里，放于院中的空地上。 后院儿略小些，所以，除了一条笔直无奇的石子路和数珠桃花，腊梅外，倒也没什么。典型的花林子，后花园儿。试想，桃花盛开的时节，清晨打开窗户，便可看到满院的春色。冬日寒冷，即使足不出户也可在窗前支一小木桌儿，摆上泥炉，烧上热水，泡一壶好茶，一边品茗一边赏梅。 人生极乐也不过如此！ 第八章 老虎回营 秋末之时，多铎回来了。一别数月，他清瘦了不少，火气也更有长进。一进门儿就拉了个老驴脸儿，也不理睬夹道迎接他的女人和下人们。大家都愣了神，还有跪那儿吓得哆嗦的。 看他如风而过，我才因为脚酸而反应过来，是不是该自动解散？！于是乎，自顾自的站直身子，随他后面儿进了前庭大厅。 一进厅门，那气氛简直让人无法呼吸！他大啦啦的落座厅堂正中，下人们战战兢兢的给他上了茶便安静的立于一旁，待他吩咐。我想，此时大家一个个儿都在想，如何让自己的呼吸都不发出声响。以防，被这位爷听到了，抓住咯把柄，把气儿一股脑的撒在自己个儿身上。 我自是胆小！明哲保身的道理，还是懂的，自然也是大气不敢喘。没多时，紧随我后面就呼呼啦啦一大群的人，全都一古脑儿拥了进来。 这下儿好了，多铎可算抓住了发气的由头儿，大吼道： “这乌乌丫丫的一大群,都堵这儿做什么！？都没事儿做？！！闲得荒？？！去去去！都给本王滚出去！滚！！”他这一吼，大伙散得比吃饱了的麻雀散得还快。不到5秒，厅里立马宽敞了不少。 待大伙散去，我原想问问他，出征前给我下禁足令的原因，也好提醒他，怕是该给我解禁了。可看他如今面色不渝，也就不火上浇油了。福了福身子，准备回去。 “爷许你走了么？？！！”天爷！这说话儿都带炸子儿音了！我耳膜受损严重！ 低头不语。此时，还是啥都不说为好，以防说多错多！ “本王不在的这几个月，福晋你倒也没闲着！！！不但对本王的命令充耳不闻，还伙着小玉儿那疯丫头在府里瞎胡闹！你以为，本王远在战场前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么！？哼！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他什么都知道！！！！！？定是阿斯哈告密。失算！！但也不奇怪。 既然败了，我无话可说，继续垂首。 感觉他缓缓靠近，最终停于我身侧，实在没有勇气抬眸与他相视。如今的我，就似一个自以为自己诡计得逞，却意外被妈妈抓包的孩子。不知如何辩解，干脆，沉默以对！人王爷毕竟是王爷！那气势哎——咱脑里只显出俩字儿！——完了！ “这会儿哑巴了？！伙同小玉儿硬闯出府的时候，不是还义正言辞么？！！！连14哥和大福晋都搬了出来！不是还说，就算我多铎回来，也要叫她小玉儿一声14嫂，而后乖乖儿把门让开吗？？！！！哼！！！” 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这个阿斯哈，也太实心眼儿了吧！？？汇报得如此细致，完整。 他最后那一冷哼，可真是吓着了我。 “说话！！” “王爷把该说的都说了。我无话可说！王爷该如何处置，想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哟和！！了不得了！！你倒是硬气！！！既如此，明儿随本王进宫，由大福晋处置吧！反正——我多铎不过是个王爷，‘不敢’处置您这位大福晋的亲妹妹！哼！” 他，如今我倒不惧，因为，就如他所说，“他又能奈我何？！”所以，只忽略他的语中带刺儿，可是姐姐唉—— 虽然知道这一刀迟早是要砍下来的，可是当进宫之日就在眼前，依然免不了要心惊肉跳。 待我再次抬起头，多铎早已离去。空空的大厅，就剩我一人。 走出门厅，冷香和铃铛快步迎上来。 本还想问些什么，看我那魂不守舍的样儿，也就收敛了，一路无话陪我回落英阁。 这一夜，着实是没睡安稳！居然还梦见姐姐凶我。虽然，来这儿之后一直都未见过这位皇太极的大福晋长得什么样儿。可是，想来梦中那凶神恶煞的女人，便是了！！哎 第九章 入宫 次日一早，因为入宫时的穿戴与往常必是不同，相比常日要复杂啰嗦得多。我早早便起了，任由嬷嬷和俩个丫头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沐浴，梳洗，更衣，换鞋，这一整套的功夫下来，看着镜中这女人，怎么看，都不认识！ 丫头们还在旁边阿谀说： “咱们福晋就是生得娇美！平日不施脂粉，就如那水里的莲花，素净优雅！今儿穿上宫装，却也如那园子里的牡丹，雍容华贵。” 其实在我看来，这脸也白得实在是过份了，和日本艺妓那大白脸儿，相差不远！所以，当她们还要给我上那血红色的唇彩时，我抵死不从，只淡淡抹了抹，便作罢。 否则，这打扮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进宫唱戏呢！！ 早知这身打扮儿不讨喜，可没想到，还没出府门便受人冷嘲热讽。整装待发时，多铎看看我不咸不淡的扔来句话。让我如吃了苍蝇般，吞不进，也吐不出。 “平日瞧着你，倒也不觉如何！可与今日一比，倒还确是平日更好看些！”气不过，顶了回去。 “妾身也觉得，王爷今日穿上朝服，反倒不如往常那般英武帅气了呢！！”说完，不等他发镖，迅速钻进马车。 “姐姐！！！大福晋！！！！！皇后娘娘！！！璟儿知错了！！璟儿不该任性妄为，给姐姐丢脸！不该这么长时间也不进宫看姐姐，让姐姐担心！更不该让自己变成了近日那般疯疯傻傻的模样，让姐姐伤心，挂念！！！璟儿今日进宫，不敢奢求姐姐原谅！！但求姐姐，万莫因为璟儿的事儿生气，伤了身子！姐姐要打要罚，璟儿受着就是了！” 一进清宁宫便扑通一声跪于青砖地上，用哽咽的声音向上座那位，来了一出负荆请罪。自我进门儿，姐姐就一言不发的看着我。我也没有别的法子，请安俨然成了请罪，只能出此下策了。 真要说来，我这般的反应也确是出于真心！因为从姐姐眼睛里，我看到了恨铁不成钢的痛心。可是，更加难以掩饰的是她那长姐如母般，对自家小妹妹的怜爱珍惜。那因多日不见，心中油然而生的挂念和担忧，更是显而易见的！ “哎——”见我如此，听我这般，姐姐只长长一叹，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哗一下流了下来！ 忙把手里的帕子递给她。此时此刻，还真是无声胜有声！ “姐姐您莫要伤心，气恼！一切都是璟儿的不是！您身子要紧！！！”今日进宫，我发现，姐姐是真心疼我的。此时的我，除了悔，还是悔！！！ 一个很好听的声音由外传来，打破了这虽是感人，却又有些尴尬，且不知会如何收场的景象。 “姑姑！！！都这么久了，快入冬了，这清砖地上可凉！小姑姑这都负荆请罪了，您也就大人大量，原谅了她吧！！” 她同小玉儿一般叫我小姑姑，而且，看她那干练精明但又含蓄内敛的样子，来人定是庄妃——大玉儿！！！ 随她一起的那位出众的姑娘，应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苏麻喇姑吧！！崇德元年(1636年)，皇太极正式称帝，改国号为大清，并册封五宫后妃，大玉儿被封为西永福宫庄妃。也就在这一年，苏麻喇姑作为大清的“女秀才”，受命制定满族衣冠服饰。这说明她具有相当的文化素养，对满、蒙、汉服饰有精深造诣。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忙随梯下梁。 “是啊，姐姐！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这一回？？！莫不成，你还想有下一回？？！” “没没没！！不敢想！！！不敢想！”忙不跌摇手摆头，急急的表决心！！！妈妈呀！单这一回就够我喝一壶儿了，哪里还敢有下一回！！ “还跪着做什？？！快起咯！地上寒气重！！你自幼惧寒，若你在我这儿有了个好歹儿的，15弟那儿我可怎么交待！！？”晕！ “姐姐莫要取笑我了！况且，我要是沾了病气，有姐姐心疼着，护佑着，也就好了。向王爷交代什么！！？”说着，还做戏做全套，做害羞状拉着姐姐的胳膊，直往她怀里钻。瞧我这样儿撒娇耍赖，姐姐气儿也顺了，宠腻的笑着，点了点我的额头。 “对了姐姐！这是我给您和几位小格格儿，从外边捎来的一些新鲜物！给姐姐和几位小格格逗逗乐儿！！庄妃娘娘和苏麻喇姑也来挑些吧！东西倒也都是些小玩意儿，不过图个稀奇！！”说完，只见姐姐和庄妃都愣了。莫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你这丫头！莫不是真病糊涂了！！怎么连玉儿都”是了！我方才叫她庄妃娘娘来着。本是一家人，想来她们从前，私底下也不会那么生分。 “瞧我！！真真儿该打！！方才，被咱们皇后娘娘那阵势给吓傻了！这么半天还没缓过气儿来呢！！呵呵，玉姐姐可别怪我！！”煞是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本想叫她大玉儿，可是想了想，还是和多铎一样，称她一声玉姐姐吧！似乎这般，也更亲近些。 话音刚落，大玉儿便嗲怪的笑斜了我一眼，无奈中带点这宠爱的摇了摇头，倒真似一点儿不在意方才的尴尬。 气氛缓和了，大家也有说有笑。 姐姐这才认真开始垂询，为何前段时间她几次招我入宫，甚至，在多铎出征前还特意嘱咐多铎，让他捎话儿，可我却磨蹭到今日方才进宫请罪。 “姐姐！若说这个，你就真是错怪了我！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并非不愿入宫看姐姐。而是不能！王爷下了令——在他班师回朝入府前，不许我踏出府门半步！我这也是，不得已的！”我可怜兮兮的解释。 “这个多铎！！！现今，同我都唱上反调了！！待他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唉！！等会儿小璟儿，你既不能出府，这些个玩意儿你是如何‘亲自’挑选了弄来的！？”糟了，马脚已漏！！如何是好？？！ “咳咳，姐姐！！我这儿不正要说呢麻！！！王爷，确实是不许我出去。可我，也确是真心想给姐姐赔罪。于是考虑了好久，想来，姐姐在宫中，什么好东西没有，什么宝贝没见识过！可身为我大清的皇后，姐姐却从未见过沈阳市井街头，平民百姓家常有的这些个小玩意儿。无故失去了如此一个与民同乐的好机会，实在可惜！于是，我便冒着被王爷责罚的危险，偷溜出府这是不是，也可算是，其心可感天，其意可撼地啊，姐姐！！！！？” 听了这看似有理，实则打趣儿的说法。姐姐笑得差点儿辈过气儿去。大玉儿亦是掩口笑了。姐姐待气喘匀后，才又说道： “你这丫头！都是亲王福晋了，还和以前一般小孩子心性！！不过，比起从前，倒也开朗了许多！！呵呵呵——姐姐看着高兴！！高兴！！” “八嫂说得在理儿！！她呀，就是个孩子！！！”怎么又杀出个程咬金！？多铎怎么也来这女人堆儿里凑热闹！！？？ “哟，15弟来了！今儿怎么散得那么早！！？瞧这一头的汗！这么着急跑了来，莫不是怕我真打了你福晋板子不成！！？”说着，拽了手巾照顾孩子似的，给他擦去毛毛汗。 他倒是受得自在，嘻嘻的笑着道： “嘻嘻，哪儿有啊！弟弟今儿带她进宫，就是让八嫂好好罚她！这不，怕嫂子罚了哲尔璟仍不解气儿，我刚下朝，便也巴巴儿的跑了来！给嫂子请罪来了！！！” 他和姐姐说话时，这般调皮。看来，和历史上相同，他虽与皇太极不合，可是对这位嫂嫂却是真心敬重亲近的。 “今儿倒是新鲜了！咱们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也学来请罪了？！”姐姐这么一说，大伙儿都是想笑的，可又怕得罪了“小霸王”，于是，都是憋笑憋到内伤。 原以为，今日这出负荆请罪，就这么着也就该收场了。谁知，此时，姐姐严肃了神情说到： “话说到这儿了，8嫂倒真有件事儿，要好好说说你！” 皇后就是皇后！这会儿的姐姐，全然没有了方才柔娇温和的模样。多铎该也知晓，姐姐现在确实是认真了。遂然也收了那坏小子样儿，低头认真的回道： “多铎，恭听嫂嫂训诲！”说完，撩袍跪下。 “璟儿！你也跪下！——你俩靠近些！！” 待我二人跪好，姐姐缓缓开口： “多铎，你与璟儿大婚那日，8嫂就同你说过，哲尔璟，她虽是以科尔沁旗小格格儿的身份，嫁入爱新觉罗家的！可嫂嫂我却是以姐姐的身份，把我这个小妹妹托付于你！——嫂嫂知道，其实，你对这门亲事儿并不十分满意。可是，作为你的8嫂，我自是希望15弟幸福！作为璟儿的姐姐，我更是期盼你们能够夫妻一心，夫唱妻随，举案齐眉！所以，临她出嫁前，我亦嘱咐过璟儿。你虽看似放浪形骸，多情不拘，可是嫂嫂知道，爱新觉罗多铎是个重情重义，俯仰无愧的性情中人！所以，只要璟儿随着你些，让着你些，你定不会亏待了她！” “八嫂！！！”先听了姐姐那番真挚感人的话，此时又听多铎叫出了这声八嫂旁人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可惜，我这一番心思你们俩都未曾体会，也未能好好珍惜！以至于如今，外面传得如此难听！哎——这倒也罢了。听说前些日子璟儿还想了法儿的寻死！！性情也大不同于从前了。你们这般折腾，究竟是要做什么？？！嗯？？！是要让皇上生气；惹我伤心；让所有人都为你们担心费神？！还是要整个儿大清国，还有大明的那些汉人们，看了我们爱新觉罗家的笑话儿？？！”姐姐的话语越说越严厉。她话才一落，我忙道： “姐姐！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明知王爷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却还是任性，孩子气的和王爷对着干！这才惹得王爷不开心，弄得整个豫王府不得安生！还害得您和大汗，为了我们小夫妻这点子家长里短儿的私事儿，动气，劳神！璟儿还是那句话——不奢求姐姐原谅！任凭姐姐惩罚！！” 多铎猛然抬头，深看了我一眼。许是没料到，我会那么积极的就大包大揽，把所有的错儿都揽到自己身上，可是最终，他也没说什么，歪过头去，垂首无语。 “既如此，那你们俩就跪着吧！！今儿，没我的话，不许起来！”姐姐说完，交待大玉儿也快些回去。说是因为大汗最近退朝后，常常去她那里。 她走后没多会儿，姐姐说是乏了，便到内室休息去了。 哎——看来这悲惨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啊！！原以为，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谁曾想 罢了！！ 若以姐姐刚才的说法儿，没打我们板子已是莫大的恩宠了。就老老实实的跪着吧！毕竟，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的。 多铎待姐姐进内室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挺直了背脊跪着，他倒是比我认真。我刚半柱香的功夫，就不行了，整个上半身垮了下来，坐在小腿上，这样儿受力面积大些，膝盖也不至于那么疼！！！况且，石板冰凉，跪久了非弄个风湿的后遗症不可！！ 我俩就这般默默的跪着，也不说话。 我这人多动，一会儿把重心往左边挪挪，一会儿又往右边挪。看着多铎现在这样子，我还真觉得自己挺幸运，能看到这个荒唐王爷的如此一面。 又是一天桑榆时。没想到，我俩这对“苦命鸳鸯”却看着这美丽的火烧云，跪在这安静的清宁宫里。我向来最爱这个时辰的景色。转过身，看着天边的火红的云彩，突然想到了《乱世佳人》里的郝思嘉，她看着落日说过——“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许是我把对21世纪家的思念，还有，对此时此地，如此这般的生活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凄美的落日美景中了。看着落日，我嘴角不由上牵，露出了痴魅的笑容。 不禁伸手扯了扯多铎的袖子，想与他分享这般美好的景色。侧首却与他看了个对眼儿。那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半晌儿问说： “是疼得傻了！？还是饿得了呆了！？” “嗯？？！” “否则，如今这样的情境，你怎还笑得出来！？” “王爷~你看天边的落日，它把云彩照得那般的艳丽！仿佛要燃烧自己最后的能量，照亮世界万物！！真是，最红不过火烧云，凄美最是桑榆时呀！” 他仰望天边，不语。 我继续说： “无论身处如何糟糕的情境，只要我们能发掘点滴的美好！那么，就能看到希望，能突出重围，豁然开朗！” “傻子！”半响他才回我这么一句！！！！！ “宁做，还会说笑的傻子，不做，整日只会皱眉的聪明人！！”一撇嘴，懒懒回他。 “咳咳！！”不知是谁，轻咳了两声。闻声望去，是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这个时间，这般打扮儿来清宁宫的，定是皇太极无疑。多铎看到他，倒也不乱，镇定的说： “给皇上请安！望皇上恕臣弟失仪之罪。臣弟实在是跪得太久，站不起来了。” “哲尔璟给姐夫请安！！嗯我我也站不起来了！！腿麻了！” “哈哈哈哈——你方才叫朕什么？？！从前，可没见你与朕这般亲近！”这话听着，倒像是抱怨。 “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没容我和皇太极多说两句，姐姐就在丫鬟的搀扶下急急从内室走了出来。想是听到了皇太极的声音，这才忙出来迎。 “哲哲！！今儿什么日子！！？咱们大清最是桀骜的豫亲王，怎么也带着福晋，在你这清宁宫里跪着啊！！？” 边说边就走过去，双手搀起姐姐。瞧这说话的语气和动作的亲密劲儿就知道，他们才真是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呐。 多铎本就和皇太极不对付，哪受的了他这明里暗里的数落，眼看着就要站起来发作。 紧着拽了他一把，朗声说道： “非也，非也！！姐夫说错了！！今日，并非王爷带着我，在姐姐这儿长跪不起。是我犯了错儿，姐姐罚我！王爷，有情有义！！说与我是夫妻，自是要甘苦同担，遂才在这儿，陪我跪到现在！！”我才说完，皇太极更是捡了个笑神仙似的。 “哈哈哈哈——哲哲，瞧我早先同你说什么来着！？外面那些个都是无稽之谈，是谣言！什么夫妻不和！？依我看，他俩这儿，热乎着呢！！如今，你也可以放心了！！”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先前，的确是臣妾驽钝，听信了谣言！”还真是夫唱妇随。 “既是没影儿的事儿！你俩也别跟这儿跪着了！时辰不早了，回府去吧！”皇太极都发话了，那还不赶紧见好就收!!! 我忙谢恩： “谢皇！” “唉！！方才还叫姐夫呢！这才多大会子功夫，怎么就又改口了！！？以后，就叫姐夫吧！！都是一家人，这么着，倒也显得亲切！” “是！！！那谢谢姐夫！！”说着意欲起身，完全忘了自己的腿早就又疼又酸又麻，根本不可能马上直立行走。用手撑地，努力了一会儿，却还也站不起来。 这时突然感觉身子一轻，待定下心魂，自己已然稳当儿的落于多铎怀里！ 他抱起我，也不理后面大笑的皇太极，姐姐，还有众多惊得愣了神的太监，宫女儿。自顾自朝清宁宫外，大步就走。 走了老远，耳边仍还回荡着皇太极的话。 “哈哈哈哈——咱们的豫亲王虽仍就这般的桀骜不驯，可比先前，倒是更懂怜香惜玉了，啊？！哈哈哈——” 这一家子人，怎么都那么喜欢看人笑话儿？！ 第十章 你，第一次说爱...我，自动闪开 说实话，在他怀里并不舒服。我全身绷得死紧，而且腿和膝盖真是不太舒服，痛得仿佛骨头里有了刺。可如今是在宫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多少双耳朵听着，如若我俩再在这儿折腾一会儿，又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花边儿新闻。 一动不如一静，还是赶快离开这儿才好。这一琢磨，也就任他这样抱着，待他将我抱上马车转身要去骑马，我一把拉住他袖子。 “王爷！上车吧！我有话想对王爷说！”回头看看我，一头钻进车里。 待车起步。 “王爷！今” “今日！福晋你能，那般维护我。谢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倒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说了也不看我，顾自转玩着指上的扳指。 “嗯！？？？”这又哪一出儿？？！ “没听清？？！皇上金口玉言，御口亲封的‘桀骜不羁’的豫亲王，在向福晋你，低头了！” “王爷这怎么话儿说的？？！记得，王爷出征前夜，在我屋里对我说过，您是大清的豫亲王，我是您豫亲王的福晋！我们既是夫妻，那便没有谁向谁低头这么一说！——王爷这声谢谢，我且欣然收下！至于，这低头二字嘛”话锋一转，我柔膝一弯直直跪于他脚前，仰头看他。 “夫字天出头，璟儿，如此仰视她的天！” 嘶——膝盖好痛！！方才，他一语惊人，如今我一动吓人。他被震憾了，完全不知所措，傻子似的愣在当下。 “王爷是我的丈夫！王爷就是我的天！所以，王爷也只有，偶尔‘低下头’，才能看见我啊！！！呵呵！”说完，还调皮的眨了眨眼。 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这么一忽悠，既受了他的歉意，又解了他的不甘。大男人，还是大男人，我还是我。 他听了，也不笑，只暗稳住神行，马上双手扶起我，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眼神，精细带喜的打量起我来。 从没有一个男人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我也看着他，双目灼灼的盯着他！ 在他的眼睛里，我只看到了一样——我自己！ 他眼里，满满都是我的影子。有句话说——当你从一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那可以相信，他爱你！ “无论福晋你，今日为何如此说；为何这般做。我爱心觉罗多铎，向天神起誓——此生，作为丈夫，我敬你！作为男人，我护你！作为一个爱你的男人，我定不负你！” 他说，他爱我！！！？？？！ 仓惶讪笑，我慌乱着避重就轻： “呵呵呵呵王王爷呵呵，王爷方才说笑呢！我想，我与王爷还是暂且保持现在这般，看似亲密，实则疏离，互敬互助的关系吧！我们既是搭档，那就尽力做一对儿绝佳搭档！！这样儿，对双方才都是最好，也最有利。” 在现代我便是如此。别人一旦靠我的心太近，我就如刺猬般，竖起一身的刺。这也许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只不自觉就这样！！就像膝跳反射，由不得你自己。 这样的我，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你方才的话，爷不太明白！！不过，爷的话，认真呐！！” 扭头不再看他，撩起布帘，看向窗外。真不知该如何答他。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人呐看别人清楚，看自己模糊！！ 下车时，他揎帘儿纵身一跳，后再驱开跪下准备好做我“垫脚石”的奴才，伸手过来，欲要抱我下车。 腿本就不舒服，身上的宫装又沉甸甸的，而且，脚踏一双花盆底儿，若要自己跳下车去，怕是 稍做犹豫，双手终是搭上了他的肩。瞧我如此，他笑了笑，双手稳住我的腰轻一用力，瞬间，自己已然安全落地，稳稳当当与他面对而立。那么多下人看着，想必大家心里都在八卦——王爷和福晋这又好了！？那般的亲密无间，那么的相敬如宾！！ 做戏作全套，我盈盈一福。 “谢王爷！！”起身，随他并肩入府。 到了该分开的地方，想他该会直接回他的书房。停下步子，复又福了福身子。 “王爷今儿也累了！快回去歇着吧！”遂而转身吩咐他的近侍： “你！记得烧壶热水，好好给王爷泡泡脚，别忘了用帕子热敷按摩一下儿膝盖的地方。”也不知这厮叫什么，但是该吩咐他的，还是要说。 “既知道得那么细致，何必还吩咐卓子？！不如你来伺候！！！况且，本王倒也想去你的落英阁看看。听说和从前是大大，不一样了！”说了薄唇往我耳边一凑，轻戏一句： “爷倒要看看，这些日子，你都闹了些什么妖魔！”顺手揽过我的腰，拽了我大步朝落英阁走去。 天儿都擦了黑，他借口“游园”怕只是为了让我“惊梦”。 这一身儿本就笨重，鞋子又不得力，就算当初再是身轻如燕，现在也是笨重如熊了。晾晾锵锵勉强跟着他的步伐，最后实在是跟不上了，开口轻喊： “王爷！！！王爷？！！！我”不待说完，他只一旋身，再次打横抱起我。 如今在自家府邸，这人真就更是有恃无恐了。我惊得，身，绷紧如弓，手，僵直如木。只死死抓住他的双肩，不落地就好。 可转念一想，这儿是他家，也是我的家啊！在自个儿家里怕什么？！再说了，在这儿，他是老大，有他顶着，天，塌不下来！！就这样儿，身子也就缓缓松了下来。 他诡秘一笑： “搂着我的脖子！” “噢！！” 乖乖伸手搂紧他的脖子，头贴上他的胸口。听着他一声声强力稳定的心跳，我感觉安全。再一次贪恋在他怀里的安心和温暖。记得第一次，是在那一夜 鼻息里满是他的味道，在这一刻，我感觉我是他的女人！ “我，许是爱你的”真是太放松，也太累了。身累，心更累！我如睡着了，做梦了，梦呓一般喃喃出心里话。 “哲尔璟！！！你说什么？？！” “我@%$&%%&%”这回是真睡着了。 醒来时人躺在他怀里。脸上的妆卸了，身上只着肚兜儿和丝制的单衣绸裤。他倒好，也不怕冷，光了个膀子却也不知道盖好被子。 他睡得沉，我不知现下是什么时辰，也不想在自己想好如何面对他之前吵醒他。这就轻轻座起身子，抱着自己的小腿，发呆。腿不似先前那样难受，想是冷香她们，帮我处理过。 看到自己这样躺在他怀里，我是该恼，还是该喜！？作为他的福晋，能得到他的尊重和宠爱，自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可我，不是三百年前的哲尔璟。我是一个寄居于她身体里的，来自21世纪的灵魂！！现在的哲尔璟，是我，可又不是我！！ 听着身旁这个男人均匀的呼吸，我闭上眼，深一吸气——房间里满是带有他男性体味的空气。此刻，我与他，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再也不只是一个来自21世纪，准备旁站一步，笑看云起雨落的灵魂。他在我眼里，也不止是，史书上的豫亲王了。 如今的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我也许已经爱上了的男人！ 背上忽然一暖！腰间是他的手，耳畔是他的唇，耳边丝丝的热气让我不能继续再思考下去。我动了动，他的手也稍微松开了些。转头看他，他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在这静溢的黑夜里，在微弱的烛光照亮的纱帐中，两人无语相视！！ 对看了不知多久，他似乎是在等我先打破沉寂。 伸手轻抚上他的脸 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最后是下巴。我一一扶过，细细品析，然后，缓缓的说： “如论长相，你确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 他拉过我的手，慢慢把玩着我的手掌，玉指，最终与我十指交扣。用一种神秘，低沉，但又十分有磁性的声音道： “现在，爷确实不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女人了！不过，很庆幸，你是爷的女人。” “看到特别的就要据为己有。哼！！！这不过是男人的特性。我不是个死物件，我是人！！我决不会做男人的附属品！”讨厌男人自以为是的表现他对你的专署和占有。他却似乎根本不介意。 “呵——你时而如石头一般冷硬；时而又如棉花一般柔软温暖；时而调皮大胆，时而谨慎机警！你既有男子的英姿飒爽，又有女子的俏丽妩媚！百变百魅，千变千娇”他不恼我，只把我说成了“千手千眼佛”。 “若真如王爷所说，那我岂不是完美！？”再次转过身去，背对他。 “在爷眼里，你自是完美的！”他用力抱紧我，让我连呼吸都快成了奢望。 “王爷”听我声音都变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力气太，我也不过是个柔弱平凡的小女子，并非他语间那个千手千眼佛，哪里就经得起他这般的折腾。 他放手，我顺势躺下，他随之也躺回原位，双手枕着脑袋，坏坏的顾自笑看那床顶的罗帐。 又一段静宜 想了想，我侧起身子单手撑头，看着他认真的说： “多铎，给我些时间。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的变故。仿佛一辈子会遇到的事儿，都窜到了一起，头脑里混乱得很。给我点时间，理理！！”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多铎。 他笑意更深了些，侧头看着我点了点头，遂而很自然的一伸一收，把我的头揽回他怀里。 “睡吧！今夜，你也该能睡得安稳些了！！” 他话无错，在他怀里，我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