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倾城*伊人(一) 从伊人们杀死第一个人开始,她们就不再是一群天真无邪的女孩了。她们有着不容改变的身份:“倾城*伊人”。她们是王取之不尽的将士。如果说一群女人造就了一个王,那么王就塑造了这支罕见的军队―――倾城*伊人。 他是王,一个死而复生的王。他是一个极具野性的幽灵。在这之前,他并不是一个能主宰人间的人,他只是阎王脚下的一个小奴隶。 在经历了人世间的生死别离、悲欢离合、恩怨情仇后,他厌倦了,开始讨厌寄人篱下的感觉。他的生世无人知晓,甚至不知道他是怎样死的。一切的名利似乎离他很远——无论在人间或是地狱。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离开地狱,然后成为人间真正的王。在黑黢黢的地狱苟延残喘的混了四五年,终于瞅到了时机。 那日是地狱的狂欢节,各路幽灵齐聚一堂,各地府官员会在神圣的大殿举杯庆祝,伴随着极富节奏感的音乐,幽灵们开始翩翩起舞。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奴隶。 趁着热闹的气氛,他溜进了阎王的大殿,熟练的启动密道机关,堂而皇之的取走了“还命符”。 他的计划确实天衣无缝。阎王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脚下的一个奴隶会有如此的雄心,敢打自个儿的主意。阎王总是骄傲的认为地府内的幽灵对他惟命是从。可悲的是,百密一疏,他亲手将一个恶魔送给了人间。 气势磅礴的地狱之门因为“还命符”的嵌入所以在那狂风席卷的默夜悄然打开,倏忽间飘进了人间的气味儿——如此诱人。 他费尽心机的想要从黑暗世界混到人间。此刻,他如愿以偿。他不是一副失去灵魂的躯体,他是让天地失去光明的王。他没有名字,姑且用了地狱的称呼:狞。 明澈的皓月悬挂天边,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了地狱之门,汲取着人间的喧嚣与繁华。重返人间后,他变得更加贪婪,与生俱来的魔性与野性在他的躯体中游走。他像干涸千年的河,渴望流水的湿润。 他穿过旷世的寂寥,越过巍峨的青山,到了一个叫做“倾城”的国度。 此时,天空正飘着晶莹的雨,朦朦胧胧,连绵不绝。潺潺流走的水像婉转的乐声,嘈嘈切切之间透露着橘色光芒照耀水晶般的惬意。落叶旋转在强劲的风雨中。 青绿色的池子依偎在群山的怀里,湖畔簇拥着红杉、翠柏。池水很纯净,纯净得像少女盈盈的眼波、纯净得如天上悠悠白云。明镜似的碧水倒映着湖畔的苍松翠柏,倒映着环拱的群山。青池的尽头正是天与地的尽头,隐隐约约的地平线悬挂在那似远非远的天边。 王在青池旁看见了倾国倾城的女子,她们穿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衣衫,在树下翩翩起舞,像湖畔之上展翅青云的飞鸟。美丽的女子闪现在青池上空的水光中,犹如浮动在梦里。泛着蓝色光芒的眸子,乌黑的长发,让几年没见女人的他如痴如醉。飘飘欲仙过后,他恍然大悟,他不能沉寂在美色之中,他要让这群倾国倾城的女人成为他掌控江山的棋子。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准备用苦肉计让那群女人投怀送抱。于是,他随手拔出长剑,右手一转,将刀锋对准自个儿的胸膛,毫不踌躇的刺了进去。顷刻,灼热的鲜血从刺入的胸膛溢出,侵染着本就褴褛的衣衫。他下手之准,长剑只刺破了离心房还有两尺的地方,并未伤及要害。他捂着伤口,蹒跚的朝倾城走去,深谋远虑的他非常肯定的人为柳盈盈会救他。 他看见了她,咫尺之间,用那深邃的蓝色眸子注视着女子,含糊不清的说出“救我”二字就昏倒在地,倒地的瞬间激起团团尘埃。 幽灵的眼睛仿佛很会蛊惑人心,心高气傲的柳盈盈居然被那虚假的目光深深吸引着,以至于她的心跳也开始以极其不正常的速度跳动。魁梧的身材,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眸子,不就是她无数次的企盼与等待吗?——她会救他,或许只是因为她可笑的幻想。 她端详着那张惊人而俊俏的脸,喃喃自语,“这家伙挺帅的。只是昏了过去,还没断气。我得将他救好,然后,嫁给他。” 不久,几个宫廷侍卫围了过去,“救他吗?” 柳盈盈转身,不耐烦地道,“废话,当然得救了,快去请御医,听见没?” “是。” “哼,一群废物,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啊?” 罕见的紫色光芒普照倾城,给人以似梦境的感觉。随后,一匹白色骏马驮着背上的伤者疾风而驰。皇室御医慌忙赶去青瓦神殿,大殿顷刻沸腾了起来,仿佛所有人都在为一个人而忙碌着。 两日后,那个演戏能力超群的男人苏醒了——一切毕竟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的苏醒使得两宿没睡得柳盈盈欣喜若狂,“公子,感觉好点了吗?” “嗯,是你救了我吗?这是哪儿?” “倾城。” “倾城?我怎么逃到这里了?” “怎么?公子是逃出来的?” “说来真实惭愧。姑娘,你有听过蓝尼迦族吗?” “没有,好奇怪的地方啊。” “我的家就在那里。蓝尼迦族建在一座很偏僻的林子中,我们那里盛产药材。不知什么人说我们那里有一株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紫色莲花,为了拿到它,那些江湖中人开始屠杀我们的村子。我被他们的长剑所伤,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那些人真是太可恶了,这世上怎会有长生不老的药呢?愚笨至极。” “是啊,我们那里压根儿就没什么紫色莲花。你知道吗?我,我的亲人恐怕已经……” “逝者已逝,公子也不必太伤心了。上天既然安排你来到倾城,就说明你我乃是有缘之人。只要公子不嫌弃,以后倾城就是你的家了,青瓦神殿,随你出入。” “你是皇室中人?” “对,我是倾城皇上的女儿。只不过,父皇前不久就驾崩了,至今未立新君。以我柳盈盈的实力是可以为你报仇的,你告诉我是什么人杀了你的亲人,我让他们血债血偿。” “让你费心了,我看算了,我并不知道那些人的真实身份。我真的可以住在你们的宫殿里吗?” “当然。” “我想出去走走,在床上躺久了也不好。” “可是,你的伤……幸好,那一剑并未刺得太伤。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外面风大,我看就别出去了吧。” “这外面不是有彩虹吗?不出去看看,你不觉得可惜吗?” “是啊,昨晚下了一宿的雨,雨后彩光果然绚烂美丽。那我扶你出去吧。” “不用了,你看我一个大男人,受这点儿伤不算什么的。只是身上有绷带缠着,不习惯而已。” 大殿之外,迷幻的七色正悬挂苍穹。狞走到青池,久久的凝视浩瀚的天际,若有所思——如今倾城未立新君,只要让柳盈盈为我所用,凭借她的权势,那么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夺得倾城了。哼,柳盈盈,漂亮是漂亮,就是太笨了,居然略施小计就将她给唬弄过去了,天助我也啊,哈哈哈哈。 想着,想着,狞居然露出了同样深邃的笑容。 “公子,你想什么呢?如此高兴?” 柳盈盈的话打断了他的美梦,“没,没想什么。只是这里太美了。上天对我真好,冥冥之中让我来到倾城遇见你。谢谢你,救了我。” “你不用这么客气,只要你无大碍就好。” “这份大恩,我会报的。对了,你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吗?为何不立新君?” “有啊,只是那些人太没用了,根本配不上一国之君。父皇没立太子,皇位自然空缺了。” “原来如此。我可以叫你柳儿吗?我觉得这样称呼比较亲切,是不是?” “好啊,从我出生,还没有人叫我柳儿呢。这名字好听,我喜欢。你呢?你叫什么?” “狞……” 一语未毕,柳盈盈突然昏倒在狞的怀中。也是,两天两夜没吃没睡,怎么会不虚弱呢? 他抱着女子,飞快的朝大殿跑去。她在昏迷中,仿若感觉到了他的心跳——那样有力。她紧紧蜷缩在他结识的身躯中,这一刻,她甜甜的笑了,这一刻,她愿为他付出一切。只要能爱他,一切的一切对她都是虚无的。 他英俊的脸颊上出现前所未有的笑容,随着猖狂的大笑惊扰了世间的宁静,让人不禁直打寒颤,惶恐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那雨里的天晃动着如波不宁的海面,来自地狱的狂风肆虐人间,顷刻,人间将失去原有的平衡。黄沙漫漫,大漠孤烟,昔日的安祥已尘封于岁月深处。朝霞黯然失色,阴霾笼罩天地,一群孤雁拍翅翱翔于灰暗中。 狞在地狱中曾跟几位师傅学了诸多巫术。那些巫术通过咒语和药物可以让一个正常人失去所有记忆,失去原有的心智,从而很轻易的成为别人的傀儡,此生此世对自己的主人忠心耿耿。 他内心的欲望纠缠着他,就像藤蔓纠缠一颗树。 他潜伏在倾城国中。他有强烈的预感,那群美艳的女子将助他完成大业。 朝阳依旧丝丝缕缕,炊烟袅袅,枫叶萧萧而落,如此的寂寥即将在穿越草原、森林、荒漠后销声匿迹。 倾城国的柳妃在缠绵的雨季相遇了英俊的他。 他那绽放黑色光芒的眸子使得那个绝世美女心跳加速,不可否认,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 狞是一个狡猾的恶魔。他怎会放弃投入怀中的绝色女子呢? 他将计就计,他要俘虏她的心,而后借助她对自己的信任将所有愚笨的女人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一章 倾城*伊人(一) 从伊人们杀死第一个人开始,她们就不再是一群天真无邪的女孩了。她们有着不容改变的身份:“倾城*伊人”。她们是王取之不尽的将士。如果说一群女人造就了一个王,那么王就塑造了这支罕见的军队―――倾城*伊人。 他是王,一个死而复生的王。他是一个极具野性的幽灵。在这之前,他并不是一个能主宰人间的人,他只是阎王脚下的一个小奴隶。 在经历了人世间的生死别离、悲欢离合、恩怨情仇后,他厌倦了,开始讨厌寄人篱下的感觉。他的生世无人知晓,甚至不知道他是怎样死的。一切的名利似乎离他很远——无论在人间或是地狱。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离开地狱,然后成为人间真正的王。在黑黢黢的地狱苟延残喘的混了四五年,终于瞅到了时机。 那日是地狱的狂欢节,各路幽灵齐聚一堂,各地府官员会在神圣的大殿举杯庆祝,伴随着极富节奏感的音乐,幽灵们开始翩翩起舞。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奴隶。 趁着热闹的气氛,他溜进了阎王的大殿,熟练的启动密道机关,堂而皇之的取走了“还命符”。 他的计划确实天衣无缝。阎王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脚下的一个奴隶会有如此的雄心,敢打自个儿的主意。阎王总是骄傲的认为地府内的幽灵对他惟命是从。可悲的是,百密一疏,他亲手将一个恶魔送给了人间。 气势磅礴的地狱之门因为“还命符”的嵌入所以在那狂风席卷的默夜悄然打开,倏忽间飘进了人间的气味儿——如此诱人。 他费尽心机的想要从黑暗世界混到人间。此刻,他如愿以偿。他不是一副失去灵魂的躯体,他是让天地失去光明的王。他没有名字,姑且用了地狱的称呼:狞。 明澈的皓月悬挂天边,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了地狱之门,汲取着人间的喧嚣与繁华。重返人间后,他变得更加贪婪,与生俱来的魔性与野性在他的躯体中游走。他像干涸千年的河,渴望流水的湿润。 他穿过旷世的寂寥,越过巍峨的青山,到了一个叫做“倾城”的国度。 此时,天空正飘着晶莹的雨,朦朦胧胧,连绵不绝。潺潺流走的水像婉转的乐声,嘈嘈切切之间透露着橘色光芒照耀水晶般的惬意。落叶旋转在强劲的风雨中。 青绿色的池子依偎在群山的怀里,湖畔簇拥着红杉、翠柏。池水很纯净,纯净得像少女盈盈的眼波、纯净得如天上悠悠白云。明镜似的碧水倒映着湖畔的苍松翠柏,倒映着环拱的群山。青池的尽头正是天与地的尽头,隐隐约约的地平线悬挂在那似远非远的天边。 王在青池旁看见了倾国倾城的女子,她们穿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衣衫,在树下翩翩起舞,像湖畔之上展翅青云的飞鸟。美丽的女子闪现在青池上空的水光中,犹如浮动在梦里。泛着蓝色光芒的眸子,乌黑的长发,让几年没见女人的他如痴如醉。飘飘欲仙过后,他恍然大悟,他不能沉寂在美色之中,他要让这群倾国倾城的女人成为他掌控江山的棋子。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准备用苦肉计让那群女人投怀送抱。于是,他随手拔出长剑,右手一转,将刀锋对准自个儿的胸膛,毫不踌躇的刺了进去。顷刻,灼热的鲜血从刺入的胸膛溢出,侵染着本就褴褛的衣衫。他下手之准,长剑只刺破了离心房还有两尺的地方,并未伤及要害。他捂着伤口,蹒跚的朝倾城走去,深谋远虑的他非常肯定的人为柳盈盈会救他。 他看见了她,咫尺之间,用那深邃的蓝色眸子注视着女子,含糊不清的说出“救我”二字就昏倒在地,倒地的瞬间激起团团尘埃。 幽灵的眼睛仿佛很会蛊惑人心,心高气傲的柳盈盈居然被那虚假的目光深深吸引着,以至于她的心跳也开始以极其不正常的速度跳动。魁梧的身材,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眸子,不就是她无数次的企盼与等待吗?——她会救他,或许只是因为她可笑的幻想。 她端详着那张惊人而俊俏的脸,喃喃自语,“这家伙挺帅的。只是昏了过去,还没断气。我得将他救好,然后,嫁给他。” 不久,几个宫廷侍卫围了过去,“救他吗?” 柳盈盈转身,不耐烦地道,“废话,当然得救了,快去请御医,听见没?” “是。” “哼,一群废物,平时都是干什么吃的啊?” 罕见的紫色光芒普照倾城,给人以似梦境的感觉。随后,一匹白色骏马驮着背上的伤者疾风而驰。皇室御医慌忙赶去青瓦神殿,大殿顷刻沸腾了起来,仿佛所有人都在为一个人而忙碌着。 两日后,那个演戏能力超群的男人苏醒了——一切毕竟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的苏醒使得两宿没睡得柳盈盈欣喜若狂,“公子,感觉好点了吗?” “嗯,是你救了我吗?这是哪儿?” “倾城。” “倾城?我怎么逃到这里了?” “怎么?公子是逃出来的?” “说来真实惭愧。姑娘,你有听过蓝尼迦族吗?” “没有,好奇怪的地方啊。” “我的家就在那里。蓝尼迦族建在一座很偏僻的林子中,我们那里盛产药材。不知什么人说我们那里有一株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紫色莲花,为了拿到它,那些江湖中人开始屠杀我们的村子。我被他们的长剑所伤,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那些人真是太可恶了,这世上怎会有长生不老的药呢?愚笨至极。” “是啊,我们那里压根儿就没什么紫色莲花。你知道吗?我,我的亲人恐怕已经……” “逝者已逝,公子也不必太伤心了。上天既然安排你来到倾城,就说明你我乃是有缘之人。只要公子不嫌弃,以后倾城就是你的家了,青瓦神殿,随你出入。” “你是皇室中人?” “对,我是倾城皇上的女儿。只不过,父皇前不久就驾崩了,至今未立新君。以我柳盈盈的实力是可以为你报仇的,你告诉我是什么人杀了你的亲人,我让他们血债血偿。” “让你费心了,我看算了,我并不知道那些人的真实身份。我真的可以住在你们的宫殿里吗?” “当然。” “我想出去走走,在床上躺久了也不好。” “可是,你的伤……幸好,那一剑并未刺得太伤。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外面风大,我看就别出去了吧。” “这外面不是有彩虹吗?不出去看看,你不觉得可惜吗?” “是啊,昨晚下了一宿的雨,雨后彩光果然绚烂美丽。那我扶你出去吧。” “不用了,你看我一个大男人,受这点儿伤不算什么的。只是身上有绷带缠着,不习惯而已。” 大殿之外,迷幻的七色正悬挂苍穹。狞走到青池,久久的凝视浩瀚的天际,若有所思——如今倾城未立新君,只要让柳盈盈为我所用,凭借她的权势,那么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夺得倾城了。哼,柳盈盈,漂亮是漂亮,就是太笨了,居然略施小计就将她给唬弄过去了,天助我也啊,哈哈哈哈。 想着,想着,狞居然露出了同样深邃的笑容。 “公子,你想什么呢?如此高兴?” 柳盈盈的话打断了他的美梦,“没,没想什么。只是这里太美了。上天对我真好,冥冥之中让我来到倾城遇见你。谢谢你,救了我。” “你不用这么客气,只要你无大碍就好。” “这份大恩,我会报的。对了,你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吗?为何不立新君?” “有啊,只是那些人太没用了,根本配不上一国之君。父皇没立太子,皇位自然空缺了。” “原来如此。我可以叫你柳儿吗?我觉得这样称呼比较亲切,是不是?” “好啊,从我出生,还没有人叫我柳儿呢。这名字好听,我喜欢。你呢?你叫什么?” “狞……” 一语未毕,柳盈盈突然昏倒在狞的怀中。也是,两天两夜没吃没睡,怎么会不虚弱呢? 他抱着女子,飞快的朝大殿跑去。她在昏迷中,仿若感觉到了他的心跳——那样有力。她紧紧蜷缩在他结识的身躯中,这一刻,她甜甜的笑了,这一刻,她愿为他付出一切。只要能爱他,一切的一切对她都是虚无的。 他英俊的脸颊上出现前所未有的笑容,随着猖狂的大笑惊扰了世间的宁静,让人不禁直打寒颤,惶恐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那雨里的天晃动着如波不宁的海面,来自地狱的狂风肆虐人间,顷刻,人间将失去原有的平衡。黄沙漫漫,大漠孤烟,昔日的安祥已尘封于岁月深处。朝霞黯然失色,阴霾笼罩天地,一群孤雁拍翅翱翔于灰暗中。 狞在地狱中曾跟几位师傅学了诸多巫术。那些巫术通过咒语和药物可以让一个正常人失去所有记忆,失去原有的心智,从而很轻易的成为别人的傀儡,此生此世对自己的主人忠心耿耿。 他内心的欲望纠缠着他,就像藤蔓纠缠一颗树。 他潜伏在倾城国中。他有强烈的预感,那群美艳的女子将助他完成大业。 朝阳依旧丝丝缕缕,炊烟袅袅,枫叶萧萧而落,如此的寂寥即将在穿越草原、森林、荒漠后销声匿迹。 倾城国的柳妃在缠绵的雨季相遇了英俊的他。 他那绽放黑色光芒的眸子使得那个绝世美女心跳加速,不可否认,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 狞是一个狡猾的恶魔。他怎会放弃投入怀中的绝色女子呢? 他将计就计,他要俘虏她的心,而后借助她对自己的信任将所有愚笨的女人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一章 倾城*伊人(二) 时间飞逝,穿透云层,化为青烟消失于浩瀚天际。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苦心研究,他终于调出了能消除女子记忆的毒药。 狞将黑色浓郁的液体洒入青池,纯净的青绿色并为消散,保持的原有的本色。只是它不再是一潭清澈的湖水,而是会博取一个人自由与心智的魔池。 水波荡漾,微风轻拂,完完整整的圆月悬挂高空,繁星点缀,点亮了黑暗的隙缝。一道银色瀑布从苍茫的青山中飞流直下激起团团水雾,白色的水帘晃动在月夜下。 狞知道,倾城国皇室的女子每夜都会到青池沐浴。 此夜,将是那群纯真少女的末日,此夜过后,她们的生命里将不会存在自我的残影,她们的内心深处只有王。 静夜,女子的身影扰乱了水波的安宁。她们光鲜嫩滑的肌肤接触到冰冷的池水后,魔性便像风一般的蔓延全身。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楚,不知不觉,静静的,她们已失去美丽的灵魂。 狞早已在青瓦殿中为自己准备了好几坛上等女儿红。 他是堂堂妃子相中的男人,待遇自然不差。他在倾城国算是一个绝对特例——倾城国的男人一向被女人视为奴隶,毫无地位而言。德高望重、倾国倾城的柳妃重不轻易爱上一个男人,狞除外。可惜,红颜的爱终究错了,为了这份错爱她将付出一生的代价。 空旷的青瓦殿回荡起男子浑厚而嚣张的笑声,他知道,他离王的宝座仅有一步之遥。 魔池的毒渗进女子的每一寸肌肤,稀释着她们本质的心与如泉水般甘甜的记忆。 顷刻间,她们不再是一群女人,而是一群女巫,一群为魔头卖命的奴隶。狞是她们的王,她们得用身价性命拥戴他。 黑幕下,无数的彩蝶翩翩而至,盘旋在苍穹,由上而下,轻吻着女孩们的发丝,一股奇香飘散倾城,不知从何方随风而来的花瓣飘落在池边,色彩缤纷,宛如无数的彩绸漂浮在微风中,点缀了单调的黑夜。 可是,美丽如此短暂,短暂到无法掂量它的价值。霎那,明月沉默,彩蝶归去,花瓣飘零,香味儿消散,天地间,一片沉重的黑暗。魔鬼的气息飘散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池水越显混浊,昏昏暗暗,黑暗透顶,宛如一潭死水。 或许,世人怎么也不会知道闻名一世的青池为何在昼夜间演变为一潭令人惶恐的黑水。 狞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他要烧灼人世间的所有快乐与美好。他要搅得天下血雨腥风,他不仅要成为倾城国的王,他还要成为主宰人间与地狱的大王。 一身酒味儿的他游走在天地间,魁梧的身影挡住了隐隐约约的皓月。天地无光。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会带着他的野心去塑造一个冷血人间。 娇艳的女子穿上衣裳,浓眉下的眸子已经不再绽放任何光芒,一个个呆滞的走到狞的身旁,屈身半跪,“属下叩见大王。” 这句话是他渴望了好几十年的。美梦成真,他几乎乐的昏厥。 光有毒性游弋在女子的体内还不够,狞还用了地狱的咒语将蛊毒种在女子的五脏六腑。双管齐下,即使毒性会随着岁月的消逝而逐渐退却,蛊毒也不会消失。只要不杀死她们,生生世世,这群女人就是王的奴隶。 则日,柳妃遵从狞的命令,宣布倾城国真正的国王——狞。 柳妃的势力之大,几乎一手遮天,皇亲国戚都得敬她三分。至于推选君主之事,柳妃相当于是拱手相让,各大臣官员自然不会挑起事端,持反对意见。 可悲的男人们以为有一个英俊帅气的男子当了自己国度的大王,他们的奴隶生涯就此结束,可以像女人那样为所欲为——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在一群女人的带领下,狞登上了宫殿宝座。倾城国,举国上下欢呼一浪胜过一浪,犹如海中蛟龙,一发不可收拾。女人、男人、老人、小孩通通双膝跪地,“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热闹的气氛竟然使得没有一个人怀疑新国君的真实身份。 倾城国国人天真无邪,纯朴善良的本质让他们成就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恶魔。 狞彻底的眉开眼笑,笑声仿佛是那雄厚的鼓声,席卷天地,让听见此声的人为之一颤。 至高无上的宝座意味着他可以呼风唤雨,可以带着他的奴隶摧毁一座座屹立于暖阳下的城池——四国同分一杯羹,那算什么事儿啊?江山只有一座,王只有狞。西岛、灵都、云州三国的人是狞的心头肉,他要一个个将他们杀死,将他们的血倒入醇香的烈酒中,喝下去。他更要让藏匿在地狱的那群窝囊废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奴隶。 王随身而带的宝剑在无休止的旋风里充满了肃杀的气息,凛冽的风吹来时,剑锋嗖嗖作响,剑身的寒光仿若是冰山洞里的千年寒冰,寒气浓重。如此犀利的银光将在时间洪流中变为一束红光——彻彻底底的血红。 喧嚣依旧的倾城国人来人往,马车奔驰而过,留下一路尘埃。热热闹闹的酒楼之中觥筹交错,维持着一时的幸福与安宁。 伊人们对王服服帖帖,没有王的命令,她们不会走出青瓦殿半步。她们的美艳,世间绝无仅有,宽大的衣衫反而透出了女子纤细的身躯。她们平常不爱浓妆艳抹,正是这种简单的美才显得她们如此的弥足珍贵。她们恐怕是造物者最为杰出的作品,高高鼻梁下一张略显红润的嘴总是让无数的男人浮想联翩。披肩的秀发随风而舞,发丝间飘散着一股香味儿——来自大自然的香,一种忘忧的香。这群伊人犹如躺在草地间的碎玻璃渣,在夜幕下焕发点点星光,一闪一闪…… 第一章 倾城*伊人(三) 柳盈盈依旧是王妃。她注定是王一生一世的女人。新立国君后,倾城举行了最为隆重的婚礼,是柳妃和王的婚礼。 细雨,朦朦胧胧,似有似无,漫天飘洒,缠绵如丝,青瓦更青。满城的绿光闪耀,杨柳羞答答的垂下,轻吻着熟悉的大地,潺潺流水一如既往的东逝,流向那没有纷争的天边。青山巍峨,山中丛林稠密,仿佛就是树的领域。 红红火火的迎亲队伍从最为繁华的城镇通往青瓦殿,浩浩荡荡,一条鲜红的红绸引人入胜,宛如那苍穹之上的一轮绚烂朝霞。美丽的新娘坐于大红轿内,乐队吹吹打打,鲜花飘零,氤氲着一份无法回头的错爱。天地一震,自有澄明泛上心头。 不久,竟有纷纷扬扬的雪花簌簌而落,视野内尽是纤尘不染的白雪,悉悉索索,雪的色泽明亮。青鸟蜷缩在纷纷扬扬的雪里,将幸福赐予祥和的天地。 帘幕内的女子喃喃自语,晶莹的泪痕闪烁在脸颊。无论是以前那个纯朴的柳盈盈还是如今这个不分是非的柳盈盈,女子都深深爱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男子,她并不清楚自己的爱或对或错。她唯一的企盼只是嫁给他,人间地狱,做王的女人。她的泪缠绵着爱,对王真真切切的爱。 她本是倾城国先皇的大女儿,先皇已逝,如不是狞的出现,如今的王应该是她。她与王之间的恩恩怨怨,世间又有谁能言尽呢?在柳盈盈的内心深处,爱胜过权力,胜过地位。 伊人们在青瓦殿中舞蹈,她们在诉说一个千世难遇的故事。这个故事中的主角正是王和柳妃。她们不过二十岁,生命应该在此时完完全全的绽放,而她们却在此时失色。美丽外表下只是一副行尸走肉的躯体。她们彻彻底底的纯洁了,纯洁到心中只有王——她们是穿越了林间湖泊、青山荒漠的一抹蓝绸,永世追随主人。 卑微的朝廷官员将王捧在云端的赞赏,谁都清楚那是虚假的阿谀奉承。毕竟有谁不想过上高官俸禄的生活? 王喜欢那些可爱的言词——美丽的语言足以证明他不会再是一个小奴隶。江山配美人,这是属于狞的世界。 王不亦乐乎,迷醉在自己捏造的成功之中。云里,雾里,梦里,那团来自地狱的烈火已经开始燃烧。欲未绝,火不灭;欲越强,火越烈。王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阴冷,深邃便像瘟疫一般传播。王处心积虑多时,为的就是此刻的到来。 王如愿以偿的取到了心心念念的如意娇娘。此刻,他醉了,他的酒量不差,是他的心彻底醉了。他抱着她,“柳儿,我终于娶到你了。我答应你,我会信守对你的承诺,一辈子照顾你。” 柳盈盈当场泪流满面,激动地竟说不出一字。 ——多么感人的句子,可那只是用来掩盖阴谋的假话。狞作为一个没有灵魂的幽灵,他不懂爱、不会爱、更不配拥有爱。不管他是否拥有江山,他都注定是一个败在权力之下的奴隶。 昏昏沉沉之中回忆起几十年前过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清贫日子,他的心无疑会酸楚一番。 他恨那些将他视为雏狗的人,他更恨说爱他又跟着一个武将远走高飞的无情女子。他沉溺于无尽的恨中,他不爱柳盈盈,他取她,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他清清楚楚的明白:光有一座饱经沧桑的城池远远不够。 风风雨雨的倾城国终于不再晃动,有了英俊的王和美丽的王妃,子民们将依偎在青瓦殿的守护中…… 政权稳定后,王开始训练他的伊人军团:汐,湘,涵,滢,沄,潇,澜,涔,淋,涟,还有诸多被王控制的女子将翻天覆地的蜕变。 王毫无保留的将地狱的巫术传授给伊人们,教她们如何制毒,如何用毒,教她们如何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折磨到死。 柳盈盈是王的军师,众多伊人就是王的棋子。他的军队无需千军万马——解决敌人的最高境界正是杀人于无形之中。 名声在外的的“倾城*伊人”至那以后就再没出现在热闹的城镇。 王剥夺了一个属于女子的正常生活。青瓦殿外就是青池所在,池子后方原是一片荒林,虽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却了无人烟。倾城国子民终究喜爱喧嚣,不喜欢踏入阴森的荒林。 王将精心研制的九九八十一种剧毒洒入林子,他本是幽灵幻化成人的,体内的血具有强悍的毒性,以毒攻毒,王是百毒不侵的。他将荒林改变成了毒林,伊人们不分昼夜的在毒林中练功、制毒、用毒。 进入毒林的第一日,王就对伊人们说过,“作为我的军团,你们这一生都要忠于我,如果谁敢背叛我,那么我会让她似无葬身之地。” 伊人们根本不可能违逆王的任何一句话,“明白,大王。” 毒林中飘有毒气,王有解药,每隔三个时辰会给伊人们分发解药。他甚至派朝廷官员光明正大的找了一群将死的老人,将老人强拉进毒林,吩咐伊人杀死他们,以此训练伊人杀人的准确程度,练就她们忘我的狠心。 毒林的苍天大树间留下了道道血迹,血腥味儿弥漫在每处角落。哀鸣阵阵,转眼间血流成河,死去的老人双眼还蒙着泪幕。无数鲜血淋漓的躯体漂浮在水面上,一道寒光惊人闪现,随即一条生命跌倒在地。伊人的佩剑上闪耀透彻的红。红光下,那善良泪珠晶莹如钻石般璀璨。 她们的剑势,矫光、凌厉,如风、如电,杀人于瞬间。王的话对她们来讲就是绝对的真理,“要想成为一位杀者,就得无视人的存在,忘爱、忘情。” 不知过了多少月,林间已有积雪,覆盖了还在狰狞蠕动的身子。徒劳的挣扎过后最终是生命的终结,不留一点儿痕迹,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雪絮不再随意飘扬,东雷阵阵。苍天怒吼,疾风的闪电劈断了蜿蜒而上的树枝,粗大的树干虽然有无数虬枝深根蒂固的扎入泥土,但也阻止不了树叶的残落、枝干的折断。枝干中的鸟巢随即慌忙落下,巢内的鸟儿惊吓之至,成群结队的拍动自己还未丰满的羽翼,想要逃离黑暗的毒树林。此情此景恍惚间似乎在述说什么——“倾城*伊人”的凶狠残暴惊怒了青天,阴霾笼罩大地,天边的海浪急速翻卷,潮起潮落,湛蓝如天的海在怒吼,狂风四起,雨雪肆虐,天开始颤动,一场无法预知的浩劫将在天地上演。 王不断的将一批又一批的活人拉进死亡之林,亲眼目睹一个个绚烂的生命从自己脚下溜走。前所未有的荣誉感涌上王的心头,百脉沸涌,内心的欲火不由自主的在五脏六腑中烧灼,冬眠的细胞开始运动,精力充沛。王时常昂着脑袋看阴沉的天——他的心其实在天的另一边那边,那个世界是真正属于他的:江山,权力,女人,一样都不缺。他想着自个儿一统天下后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他就开始傻笑,阴冷的笑容更让人觉得他确实是一个游走人间、没有灵魂的幽灵,他的笑永远都只能用四个字诠释,“笑里藏刀”。他躺在泥泞的血地中,肆无忌惮的赏着人间最美的一幅画卷。 柳妃是王最忠心的心腹。王很肯定,即使哪一天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他了,柳盈盈也会一直追随他,原因似乎显而易见:她爱他。 伊人每日的训练柳盈盈都会替王安排的妥妥当当。所以这段时间王就像一个回归自然的牧人,不是躺在血地间,就是睡在岩石上。而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睡觉,没日没夜的睡,仿佛睡上千年他都还不见得能醒来似的。 上千人无故失踪,这桩事传遍整座倾城国,百姓议论纷纷,答案自当纷纭的很。任凭他们如何猜测,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是王下的毒手。他们彻彻底底的相信那个不知来自何方的英俊大王了。有些个精明的朝廷官员知道背后的主使者就是王,但他们口说无凭,说出来也未必服众,王的地位已经牢不可破,他们多多少少的明白王的心狠手辣,为了自保、为了让倾城国永远的无风无浪,官员们对了解到的蛛丝马迹守口如瓶。 王的所作所为,天底下,谁见了谁都不能不为之一震吧? 第一章 倾城*伊人(四) 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利用活人来提升伊人军团的实力。 一轮红日已在毒林之上,正热气腾腾地向天空飘去。微风拂来,掀动着伊人们的衣衫,她们狡黠的眼睛望着王。而王的身后有近百个男子在死亡林穿行,苦苦地、愤恨的瞧着流淌的血河与河水之上漂浮的尸体。她们看不见任何希望和光芒。 这一刻,他们大彻大悟,知道了自己的爹娘、叔叔伯伯为何一夜之间了无音讯。 他们的心在撕裂,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当日的屈服换来的并不是自由生活而是死亡。 他们的眸子深处充满了与王当年相同的恨。幸福与安宁被头颅覆盖,澄明的青池不再是他们最真实的企盼。 这一刻,世界渐渐暗淡下去,深邃无声的地狱若隐若现。天空一片干净,无云无鸟。 林间,百来个男子开始躁动,他们远远的就望见了躺在岩石上看天的王,心中的激愤已经无法忍耐,谩骂声传遍了旷世寂寥的毒林,“你不是我们的王。你是一个十恶不赦、草菅人命的恶魔。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倾城国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这是为什么?你杀了那么多人,会有报应的,老天不会放过你,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狗屁的大王,猪狗不如。弟兄们,让我们团结起来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男子气势大震,“杀,杀,杀。”好一副秣马兵力的样子。可他们竟然不知:自己走入的是一片染有八十一种剧毒的毒林,即使王饶他们一死,他们也必死无疑。死亡林可以让你进来,但绝不会让你再堂而皇之的走出去。 王懒洋洋的从岩石上站起来,打打哈欠,睡意未尽的样子。他才不把那群废物的话记在心上呢。伊人们是他的佣兵,而那些男人连佣兵都配不上,他们是王手中的玩物,王想让他们生则生,想让他们死则死。 王面带讥讽的微笑,毫不含糊的说,“对啊。可爱的人们你们说得一点漏洞都没有,我不是一个人,我是幽灵啊,一个从地狱混到人间的幽灵。既是幽灵就没有灵魂。我是王,就凭你们还想改变铁一般的事实?我记得在我登基那日,你们亲口对我说要一辈子拥戴我,誓言要对我忠心耿耿,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的。我不正了却了你们的心愿么?这就是让你们效忠我的时刻,俗话说的真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这是立了大功,此后本王会毫不吝啬的为你们在史书上记下一笔。你们身来奴才命,是本王让你们死得如此轰轰烈烈,你们应该感谢本大王才是。“ “鬼话!管你是人、是妖还是鬼,我就不相信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你一个。我们要为天下除害,以免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恶魔祸害人间。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一个身材高大,手拿大刀的男子说着。 此话一出,立即得到众男子的回应,“对,对,对。杀死恶魔、为民除害;杀死恶魔、为民除害;杀死恶魔、为民除害。” 王大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笑声中藏匿着四个字,“倾城*伊人”。 王的伊人军团就像潜伏在草丛中的一群狼,这些狼已经饿了很久,带有血腥味儿的液体对她们是最大的赏赐。 听到王的命令,柳盈盈带领的伊人军团已经从四方漂浮而来,将百个男子死死包围住。她们在林间飞舞,如不是瞧见手中泛着寒光的剑还真以为这群女人在舞蹈呢。 天地一片安静。 这群讨厌的女人早就成为男人们仇恨的对象,以前女人们不把男人当人看,把男人踩在脚底下的玩弄。今日,她们居然帮恶魔办事儿,成为魔的傀儡,真是倾城国的悲哀。 战事一触即发。 为了除害安民,男人们拔剑的拔剑,舞刀的舞刀,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准备与眼前的疯女人一绝生死。 剑光、刀光,犹如明镜,静默地倾泻在林间。枝头的黑鸦很不安分,凄惨的乱叫一气,无助的在阴霾中飞翔着。正义与邪恶的巅峰对绝,鹿死谁手,无法预测。 朝霞熄灭了,天地间,一片沉重地黑暗。 潇、涔、淋、涵、沄依照王的吩咐,点燃火把。鲜艳的火把霎时东一簇西一簇地燃烧起来,以极快地速度蔓延,场景甚是壮观。 湘、汐、澜、滢、柳妃都杀红了眼,她们在火光中四处疯狂追杀男人。刀光剑影在天与地忽闪、摇晃。无数的黑色人影在火光中追逐、厮杀。 火把上染有伊人军团制出的“绝命”,一旦被火烧到,男子就会化为黑水,尸骨无存。 柳妃的衣衫在火光中晃动,像一个鬼魅。尔后,闪动于火光中的鬼魅越来越多,数量是男子的好几倍。死亡的气息飘散于黑暗之中。 男人们开始发出撕声立竭的哀鸣,木讷的枯黑面孔在利剑泛出的银光中闪现。不可否认,伊人军团结合的力量将是一种毁灭性的力量。 柳妃腾空而起,黑发随风而舞,剑起剑落之间透露着必杀的决心。 王的命令在她脑里深深扎根,拔都拔不掉——杀死那群男人。 几月修炼而成的功力已经如风浪般的扬起了残叶,一层蓝色光芒包围着她,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漩涡,银色的长剑在漩涡中挥舞,虚虚实实间令人眼花缭乱。眸子中黯淡无光,金簪由于受到功力强烈的震动发出清脆的响声。黑黢黢的毒林,也唯一是那发丝间的金簪在孤独的闪闪发亮。 柳妃的身后还有一群女人在昏沉的天地间持剑舞动。剑在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漩涡中急速变换招式,起起落落,一出一回,找不出一丝破绽。 风中飘荡着如花般的浓香。这也是伊人军团的杀人招数之一——香味儿是用百种毒花磨制而成的粉末。伊人们将粉末藏于袖内,大风四起,粉末自然飘出,只要男子吸食到这名为“三步断肠”的粉末后移动三步,五脏六腑立即腐烂,毫无生还的机会。 一部分男子再次不明不白的痛苦死去,死前他们已是面目全非,人不像人了。 林中雾气愈加浓郁,朦朦胧胧、隐隐约约。随着柳妃的命令,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漩涡融汇成一个巨大漩涡,五彩斑斓,足以将所有人笼罩在里面。 涵、湘、潇、涔、沄、澜、汐、滢同时翻腾于天际,翻腾中将剑飞出,不计其数的银剑飞入庞大的漩涡,剑在漩涡中旋转数周后直刺男人们的心脏。剩余的兄弟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锋利的剑刺穿心脏,鲜血四溅。 伊人们从空而落。 不可遏制的溃败。 渴望和平与美好生命的男子全军覆没。即使他们团结一心,奋力抵抗,也无法阻止伊人军团对自己的残杀。 纷飞雨而落,枫叶萧萧。男人们黑而粗的睫毛在风中微微摆动,枯黑的脸颊上留下道道泪痕,“男儿有泪不轻弹”,那群充满正义感的男人懊悔了,如果存在第二次生命,那么当日,他们一定不会苟同柳妃将王位让给一个披着羊皮的魔鬼,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的反对此事,竭力将他驱赶于倾城国以外,是他们的天真葬送了倾城国上万条鲜活的生命,是他们放虎归山,纵容恶魔一步一步的吞噬天下。 可惜,这个世间没有第二次生命,更没有第二次选择。他们的泪是忏悔——生生世世的忏悔。 他们会带着一生的正气化作点点繁星飞去存在第二次选择的天堂。 夜幕下,他们悬挂天际,一闪一闪。他们去了,留下无数晶莹的泪痕…… 王抚摸着伊人们的脑袋,不住的赞赏她们。喜悦之情是真真切切的,因为伊人军团的实力已经达到他的要求。他开心的不得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军队将成为天下唯一不灭的军团。 柳妃、湘、潇、汐、涵、沄、涔、滢,澜得到王的赞赏后也无比开心的笑着——倾城倾国的笑。 从伊人们杀死第一个人开始,她们就不再是天真无邪的女孩。她们有着不容改变的身份:“倾城* 伊人“。她们是王取之不尽的将士,当夜幕降临一群彩蝶翩飞而至来道别女孩美丽的生命之时,湘、涵、汐、沄、涟、澜,潇、涔就将真真正正的埋藏于不见的青池,蜕变之后就是令天下苍生闻风丧胆、魂不守舍的“倾城*伊人”。 如果说一群女人造就了一个王,那么王就塑造了这支罕见的铁军,“倾城*伊人。” 第二章 哭泣的剑(一) 殷红的血液从灵都将士的胸膛中滚滚流出,五脏六腑在燃烧,每一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折断的长剑犹如死灰躺在血泊中,剑魂哭泣,那歇斯底里的哭声成了遍地横尸中的主旋律。屠过后的天与地,一片死寂,唯有剑锋在血中嗖嗖作响。 王不可能就此罢休,他说过,他要的不仅仅是一座城池而已,一番运筹帷幄后,他向伊人军团下了第一道命令。 柳妃自知委以重任,她们此次的任务是:摧毁灵都。 数月苦练,终于等来了王的命令,终于可以真真正正的奔赴杀场、斩杀敌人了,伊人们显得异常兴奋。 灵都是王以前的故乡,他恨透了那里的每一个人,恨不得下一刻就将灵都人粉身碎骨,恨不得下一秒就听见灵都国的城楼倒坍于滚滚烟尘里的响声。再者,灵都地域宽广、地势平坦,有大大小小的密林、湖泊,利于躲避、进攻、撤退,在王看来是三国中最好对付的国度。所以王一统天下的第一步就是捣毁灵都国。 王对灵都人了如指掌,此战,王胜券在握。他要通过此次战役给西岛和云州的军队一个下马威,他要让所有的人都认清一个事实:“倾城*伊人”是一支永垂不朽的铁军。 黄昏时分,大地仿若镀金,余光映红了如地狱般黑暗的毒林。柳妃带领所有伊人穿上战袍,拿上佩剑与进攻用的箭支、火器,骑上一匹匹王亲自挑选的白色战马,准备出发。 战马们前瞪四蹄,长鸣几声,似乎在催促马上的主人。身着战甲的“倾城*伊人”个个英姿飒爽,作战前的气势不逊于久经沙场的男儿。 王不会随他的军队出征,他绝对相信柳妃的实力。伊人们的毒术、武功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王不会有点滴顾虑。他只需安然的躺在自己的龙椅上等待一座百年古城的灰飞烟灭。 趁着六月绚烂的余光还未消散,“倾城*伊人”策马奔去迷惘的前方。 她们从未离开过倾城,这是第一次,有些兴奋,有些忐忑。 战马已经远离倾城,而她们的耳畔还回响着王的嘱咐“歼灭灵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失败,提头来见本王。” 她们毕竟不想死,她们宁愿永远的活在无光的黑暗中,用身家性命守着英俊的王。 骏马穿梭于城镇,善良的百姓瞧见了,终究不知道那群女人身穿铠甲、手持宝剑是去做什么?即使猜到姑娘们是去攻城,但还是解释不了其中的原委。 倾城国不是没有军队,也不是没有将军。只是王从来不相信那支只软弱无力的军队会替自己拿下一座又一座的城池。 百姓们看了一番后也就若无其事。行军打仗不是他们能管的事儿,只要觉得自己还可以平平安安的持家过日子那也就够了。王想的是什么、做的是什么好像跟他们没有一丝一缕的关联。 “倾城*伊人”驰骋荒漠、翻越丛林,踏过泥泞小道。从黎明到黄昏,从霞飞到霞灭,从雨扬到雨停,军队终于抵达灵都城的城楼之下。 几日奔波后的她们略显疲惫,但只要想到王的命令,她们便精神抖擞。眼前耸立的城池是她们必须攻下的,在她们的字典中没有“失败”二字。 此时正是拂晓时分,晨光朦胧,天未大亮。把守在灵都城城楼上的士兵恍恍惚惚瞧见了一群骑在马背上,还身穿战袍的女人,感觉事有蹊跷,便跑去向灵都国的李将军汇报此事。 城楼下的柳盈盈已经将炮火装入炮堂,这火器堪称倾城国一绝,用它攻开一扇城门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倾城*伊人”要算起来有上千人,柳盈盈将她们分为五队。 其中的四队分别从灵都城的东南西北四方进行全面箭攻,而剩下的一队则跟柳妃直攻灵都宫殿。 王深谋远虑,他不仅要歼灭灵都国,还要将灵都皇上的千金占为己有。所以,柳妃此次的重任有两项,一是带走灵都公主:伊筱霜;二是带回灵都国所有的玉石、玉器、玉佩、玉剑、玉镯,他要毁掉有关玉的所有物品。 从前的灵都国,每个家族的身份地位都是靠玉来判定的。没有玉的家族就意味着没有地位,没有尊严,任人欺凌。 王的家很穷,一家人靠坎柴维持生计。生活清贫便请不起大师为自己造玉,也买不起别人打造好的玉。正因如此,王的童年是在讥笑、欺凌中度过的。男孩、女孩,好像全灵都国的人都瞧不起他。 时间飞逝,一晃过了几十年,他恨的人早已死掉。灵都国也改朝换代,以玉断定地位的习俗早就被当今圣上废除。 不过灵都出玉,灵都人也爱玉、惜玉。如今,玉是灵都国的象征,它比黄金都还珍贵。 王现在唯一能解恨的只有找回所有关于玉的东西,然后粉碎它们,以洗刷自己曾经受过的种种屈辱。 柳妃一声令下,炮火肆无忌惮的从炮膛飞出,重重的击在古老的城门上。 那扇城门伴随灵都走过了风风雨雨,曾有多少次因为它的坚韧而挡住了城外侵略的敌军。它的身躯已伤痕累累。 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后,它终究抵挡不住火器的猛攻,门上留下了一个硕大的窟窿,随即噼里啪啦的碎片遗落一地。 第二章 哭泣的剑(二) 晨雾中的灵都城已经完完全全的呈现在“倾城*伊人”的眼前。 水润的小镇有着别致的气韵。天际飘洒着细雨,点缀情致,却无喧宾夺主,扰人清静的气势,如静室里燃着的清香。不用撑伞,任满目湖山水墨的韵律,由眉间而心上。 平时的小镇,于情于景,都是文人墨客抒发情怀的最佳参照,旖旎在古朴的镇上扑散。只因这是夏至的六月,若是在二月,镇上不会飘雨而是飘雪。雪,纷纷扬扬在地面铺上浅浅的一层,为落叶萧疏的梧桐和枯黄的垂柳挂上一抹纯白。穿街走巷,看红梅绚烂,站于小桥赏湖,坐于湖边赏天,细腻缠绵的心思自然而生。雨纷飞,镇上的石板路一路油亮,湖山静泊。湖中仿佛还有不持辛苦撑着长长船篙戴竹斗笠的船夫。 雾里、云里,灵都似乎是一副极其婉约的画卷,有些像羞涩含蓄的小家碧玉,情致上近于情人间呢喃。独特的地势让它没有倾城国巍峨群山的力挽狂澜,一切都仿若是那永远澄澈的湖水,静静的,诉说着属于灵都的独一无二。 古老朴质的石板小路曲曲弯弯,木制的小楼层层叠叠,绿波荡漾,奔腾如海的云雾,如诗画、如梦境、如神仙居住的世外桃源。不知起点和终点。霞光、湖水、竹楼、小路、细雨、云海,一幅绝世美景,令人魂牵梦萦,不由自主地想要投入它细腻温柔的怀抱中…… 柳妃确实陷入了灵都带给她的震撼中,她也确实感受到了倾城以外的迷人。但当那双深邃的眸子注视到倒坍的城门时,她醒了,如此美景比起王的命令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一切就绪后,“倾城*伊人”开始对灵都全面进攻。 在朝晖的照耀下,漫城绿光闪烁,色彩变换,细雨,漫天飘洒。 小镇上的百姓已经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昨日他们还在高歌舞蹈;还在和兄弟共饮美酒,体味烈酒之中的百转千寻;还在筹办女儿不久的婚礼,怎么今日就来了一支军队,看那气势好像恨不得将自己的国度杀个片甲不留似的。 每个人的心情就如失去阳光的花朵般蜷缩在黑暗的阴影里慢慢枯萎。静谧至极,除了雨声,再没有别的响动。 他们的眸子宛如远山,袅袅地直入青山深处,隐约瞧见湖水透过垂柳在跳跃,湖边的小桥上雨丝晶莹剔透,在薄纱般的雾霭中闪动,风吹过,湖面漾起了阵阵涟漪,犹如一只大手,揉碎了水中青莲。没有任何思绪,也没有任何防备。 先前,小孩儿听见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后就已吓得魂飞魄散,躲在亲娘的怀中哭泣起来。惶恐的气息弥漫于整个国度。老人们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灵都人与那群女人素不相识,她们有什么理由置自己于死地呢? 灵都大将觉知此事不妙,立即组织军营中的几十万弟兄准备迎战,并派人前去宫殿向皇上禀报此事。 湘、潇、涵、沄带领四组伊人已经悄悄潜伏在密林中,等待柳妃的命令。看见手无缚鸡之力的灵都百姓,伊人们在密林间暗自偷笑,胜利毕竟很近、很近了。 李将军瞧见了直捣要塞的柳妃,堂堂一位大将军怎能败在一个女人手上, “阁下是何人?为何对灵都恨之入骨?又为何悄无声息的要置我们的子民于死地?”李将军指着柳妃说到。 柳盈盈大笑,这笑充满了讥讽,“早就闻知李大将军的勇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将军此话问得真好。那在下不如告知将军,我们是“倾城*伊人”,是倾城郭当今圣上的军队。他恨你们,恨之入骨,所以嘱咐我们务必要歼灭灵都。“ 李将军神色严峻,“倾城国新立国君之事,我早有耳闻。但他为何恨我们呢?” “将军真是天真。他是一国之君,他的事儿我们岂敢知晓。如果将军想弄明白,还是去地狱问问阎王爷吧,他或许知道原委。” “姑娘小小年纪竟然口出狂言。本将猜想这其中必有误会,不如我随你们前去倾城国,面见你们的国君,了解此事。战争对谁都没有好处,未免生灵涂炭,姑娘可否收兵回城,万事好商量。” “笑话,今日倾城大军直逼你灵都要塞,眼看就可攻下你这城池。闻名四方的李大将军却劝我搬师回府。难道这就是你们灵都人迎战得上策么?男人又怎样,不过如此,胆小鬼一群。” 李将军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心胸宽广,虚怀若谷,最痛恨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说此话,只是觉得好男不跟女斗,再者,“倾城*伊人”的军力明显没自己的军力强,他不想仗着人多势众去赢一群女人。 可惜,李将军太单纯了,大战在即,他都没来得及好好想想,倾城国的皇上为何只派一支数千人的女人军团来攻城?这不是自取灭亡么?没有一个王会自掘坟墓,这本就是一个十足的圈套。 “姑娘好胆识,既然阁下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军不讲情面。” “哈哈。我到底要瞧瞧是谁对谁不讲情面。“倾城*伊人”,放箭、攻城。“ 此命一下,躲于密林之中的伊人军团齐刷刷的从腰上摘下弓,一起从箭壶中拔出箭,一起将箭搭在弦上,一起后倾身子,拉满了弓,毒箭顷刻间从弦上疾速飞出林子。 瞬间,羽箭齐飞,苍穹之上无疑全是稠密的箭支,宛如一张大网,死死的网住了清秀婉约的灵都国,箭支左右不一的倾斜,将圆润的朝霞刺得丝丝缕缕。 雨,骤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层层乌云。天也随之沉了下去,万物皆失色,圆月不圆,鲜花不艳,绿波不清,死亡的气息不住的蔓延。 一时之间,灵都国的百姓慌忙逃窜,打翻了以往令人惬意得安宁。他们的身躯已被密密麻麻的箭刺穿,嘴角不住的涌出黑血,身重剧毒的他们全身发黑、发紫,骨头开始断裂,发出清脆的断响声,脸开始腐烂,一块块发黑的肌肤开始脱落,一个完整的人彻底撕裂。百姓们在狰狞中的哀鸣真叫人揪心。王太狠了,连一副完整的躯体也不留下。 李将军策马冲在前方,手中的剑还能挡开苍穹之上的乱箭,混乱之中,他大吼着,“保护百姓,保护百姓。” 那些毒箭不是一般钢铁炼制的,锋利到令你无法想象的地步,就算楼房也可被它刺穿。 躲在房子里的百姓也是危机四伏,密箭已经将他们躲避的房子瓦解,木片滑落一地。 整个灵都国已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 湘、潇、沄、涔的箭攻队是彻底的将整座城密不透风的包围住了。 百姓惨死,不争的事实传到灵都国皇上的耳中,皇上差点儿没从龙椅上摔下来,脸色惨白,双手放在龙椅上,不断的颤抖。这是灵都经历的前所未有的浩劫。 站在皇上身旁的大皇子亦天翔问着那个突出重围来回报的士兵,“目前将士伤亡多少?百姓伤亡多少?李将军如何?” 那男子一路狂奔到宫殿,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皇子,“将士已有三分之一死伤,百姓已有三分之二中箭而亡。李将军还在与敌军的头领僵持不下。” 亦天翔听到回答后立即向皇上恳求道,“父皇,请允许我带领大内高手随李将军作战。只要还剩一兵一卒,我们就还有希望。孩儿相信,世间最强的力量是团结。” 亦天翔五岁练武,十岁学习捕猎,十五岁就随父亲征战,曾与各位大将赢下不少漂亮的胜仗。他是众皇子中武艺最精湛,智谋最好的,也是圣上最为器重的儿子。皇上早有将江山交给亦天翔的想法,只是战事连连,令他身心俱疲,还没向子民宣告此事。 如今大敌当前,国家危在旦夕。皇子出殿应战那是义不容辞的事,皇上当然得同意。 事不宜迟,上百个大内高手按照亦天翔的吩咐,拿上盾牌与长剑,出殿应战。 亦天翔一向足智多谋,他很清楚如此硬拼是根本敌不过伊人军团的,不能硬拼唯有智取。 亦天翔策马杀出重围,他要让那群女人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滋味儿。 伊人们躲藏的林子无疑是灵都人为之熟悉的,这一点正是敌军摆脱不了的短处。近百个灵都大内高手手拿盾牌,挡在百姓面前。 他们的武艺是皇上精心培养出来的,甚比任何一位小兵小将。盾牌的低档也总算遏制住了一时的溃败,百姓们暂可逃过利剑的攻击。 亦天翔将军营的五十万大军分散开来。其中二十万弟兄由副将率领潜入另一座林子。那林子与伊人进行箭攻的林子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不打草惊蛇便可清晰的看见敌军的一举一动。时机一到,二十万将士将一齐从腰上摘下弓,对林中的敌军进行反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二十万的将士已经将敌军围得牢不可破,这招“瓮中捉鳖”确实很妙,就不知伊人军团会不会上当了。还有十万将士负责保护皇宫的安全,剩余二十万跟随李将军全力对付柳妃及她的属下。 亦天翔的黑色战马在满地尸体中穿行,挥剑的瞬间,他的心却在哭泣,无论他再怎样全力以赴,也不能唤醒惨死的百姓。这位独一无二的皇子爱民如己,百姓的离去是比大刀砍在他身上还要痛上千百倍。 他从马背上腾空而起,拔剑而出,骤然蓝光涣散,他左右挥剑,试图挡下柳妃的武器。 但是,柳盈盈的剑法讲的就是三个字“快,准,狠”。即使前有将军,后有皇子,她也能闪电般的躲过攻击。 三人在昏暗的天地僵持近两时辰。 柳盈盈很清楚,她必须速战速决。灵都将士是她们的好几十倍,如果再这样耗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她们自己。 柳盈盈凌空而起,七色漩涡再次呈现——这是一种极具毁灭性的力量。 光芒万丈,天与地都成了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交接。七柄傲剑飞离主人,旋转于七色漩涡中,搅起了数片被鲜血侵染的残叶。 如此诡异的剑招令习武十几年的亦天翔都束手无策,虚实之间,剑起剑落之间,根本找不出一丝破绽,也猜不透敌军下一步要干什么。思绪尽失,脑子里一空白一片,高高在上的皇子征战数年,战无不胜,他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总能让敌军闻风丧胆,偶尔遇到强手了,虽不能赢得多么漂亮,但至少可以带领大部队全身而退,避开敌军的乘胜追击。或许,在亦天翔看来,世间就没有打不胜的仗。 可,此时此刻,这位沙场枭雄迟疑了,面对近在咫尺的巨大漩涡他居然无动于衷,浓眉紧锁,无助刻在了帅气的脸庞,听着夜莺凄凉的叹息,追随着愁苦的萧声和惊天地,泣鬼神的马蹄声,亦天翔的心在滴血,犹如残破的羽翼,没了对策。 他没有经历过如此惨不忍睹的溃败,所以当失败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时,他就没辙了。黑暗的波涛滚滚东逝,昔日的宣扬已尘封于湖底,唯有南来北往的孤大雁依然掠过那些古老的残垣断壁。 “倾城*伊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无休止的晃动。 六柄利剑急速旋转后冲出漩涡,直指亦天翔。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足尖连点,翻腾身子,齐刷刷的六柄剑都灰溜溜的被他挡在血地中,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是如此清晰。 混战中,柳盈盈趁机将自己手中的剑飞向亦天翔。但力道不足,幸好只刺破了亦天翔的臂膀。同时,她弯腰拾起浸泡在鲜血之中的大刀,砍向将军战马的肚皮,战马立刻毙命,庞大的身躯再也完成不了自己的使命,将将军摔落在地。 第二章 哭泣的剑(三) 柳盈盈驾马突出重围,向灵都宫殿冲去。 亦天翔决不能任由一群女人的残杀,他放出军队特有的狼烟信号,示意二十万将士开始进行全面反攻。 二十万支利箭,同时从弦上飞向林子那端的伊人。亦天翔终究不了解王,更不了解“倾城*伊人”,他始终认为这支女人军团跟其他的军队没什么两样,他错了——大错特错。 所有伊人军团的伊人都是经过王特别训练的。她们对兵器非常灵敏,甚至可以准确地判断出袭击自己的是何种兵器,并能及时做好防备。 二十万支从天际而来的箭支全被伊人的剑挡下,无一人中箭。 “二十万”,在常人看来是一个必死无疑的数字,但在“倾城*伊人”看来,那简直是小菜一碟。 伊人手中的剑,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气势磅礴,仿若惊涛骇浪。杀声震天。 “倾城*伊人”埋伏在密林中那是有所目的的。那座林子处于东面,每当大风拂来,东面的风最为集中。伊人们手上都拿有一个锦囊。锦囊中藏的不是其他,正是她们研制出来的一种名为“人间地狱”的毒粉。 东风一来,伊人就可以将粉末洒入天地,猛烈的狂风绝对会将粉末吹去灵都城的每一处角落,任何一个人吸食到无色无味的粉末后就会失去所有力气,以至于昏厥。 战役从拂晓打到黄昏。伊人军团誓不罢休,东风未来之前趁机放出火器。 笨重的家伙一落地就可炸到几里之外,威力不压于炮火。单薄的肉体怎能承受住它的摧毁?大内高手为保护百姓、减少伤亡人数,被炸得粉身碎骨,鲜血淋漓的头颅看得人直打哆嗦。 百姓再次四处逃窜,踏过尸体。战火纷飞中,剑尖如灵翼一般伸出,已然不间断地划开了对方身上的战袍,剑峰从上至下掠过,他们死的死,伤的伤,惨叫声震惊天地,谁也阻止不了他们不堪的宿命。 即使身受重伤,他们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丝气息——他们要活着。 大风从缝隙中穿越,发出空空荡荡的呼啸。 李将军一直缠着柳盈盈,他害怕将士们抵挡不住她的攻击。将军深知一定不能让她刺杀皇上,瓦解灵都国。 亦天翔很清楚擒贼先擒王——“倾城*伊人”很听柳盈盈的指挥,只要逮住了她,伊人军团就会失去锐不可当的威力。 他策马冲入林子,准备随同大军与伊人军团正面交锋。 潇、湘、涵、沄、滢同时转身,一鼓作气,将长袖中的金针飞出,分秒之间,金针刺入将士的八大主要穴道,动弹不得。 亦天翔也未能逃脱,那杀人不眨眼的金针防不胜防。大穴被封,远瞧去就是二十万根木头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儿。 王早就告知伊人军团,灵都人讲究情谊,时时刻刻团结一心,所以只要抓住他们中的一个,必定会有很多人自投罗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一点,灵都人到惨败后都还不会明白。 面对没有心的恶魔,团结二字在事实面前也成了空话。 亦天翔确实有勇有谋,李将军也确实临危不乱,将士们更是确实团结一致,但他们要对付的是魔的军团,用一些平常的反攻技巧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一时间,寂静如死。死尸铺满了曲曲弯弯的石板路,这不是一场战役,而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屠杀。 亦天翔想利用内功冲开穴道,但即使冲开了也会减退自身的五层功力,而后想要力敌更是难上加难。 灵都是一座多风的国度。东风拂来,潇开始不停的狂笑,将士们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从锦囊中洒出粉末,那粉随风飘扬,在余光下根本无法看清它们的色泽。 随后,潇带领军团开始撤退,骑上战马,直奔宫殿——她们要带回有关玉的所有物品。 柳盈盈一路大开杀戒,见人就砍,像一头疯牛横冲直撞的进入宫殿,侍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鬼魅般的身躯犹如一条千年巨蟒,游走在黯然失色的大殿。 灵都公主的宫殿就在后院,绕过皇上的正殿就可抵达。 柳盈盈的身后是层层叠叠的人山,她当然不会硬拼,不慌不忙的从衣袖中洒出漫天的桃花,花瓣在飘零。 那花上涂了“九阴软骨粉”,吸食到一点就会感觉全身无力,如果运功就相当于自掘坟墓,最终走向地狱。 她的长袖挥洒出满城桃花,但毕竟挥不去一生的刀光剑影。 毒花在月夜下飘动,风拂来,花瓣上的粉末再次随风而扬,破晓和月牙似乎在交替,鬼神哭泣。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将军犀利的长剑已经划破她的肩,留下无数道血痕。 她已经感觉昏天黑地,但她不能输——她爱王,她要凯旋而归,那样王就会更爱她。 剑光落在林间,血迹依稀。 伊人军团开始翻天覆地的寻找有关玉的所有物品。 搜寻了近两个时辰,终于一件不剩的装入一只黑麻袋中。 柳妃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她在后院找到了公主,并用迷烟迷昏了她。 宫殿内所有的人全数中毒,那毒的毒性不算凶狠,只会令人昏厥。到底是生是死,得看他们自个儿的造化了。 撤兵之前,伊人军团放了把火,将所有的屋子、宫殿、酒楼、城楼烧为灰烬。 趁着夜色,伊人军团满载而归的浩荡离开了灵都国。 灵都国人在这场屠杀中伤的伤,死的死,中毒的中毒,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肌肤变成了青紫色。他们静静的躺在漫天的火光中,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殷红得血从胸膛中滚滚而出。 此夜无月,但火光映红了整片天。 木楼在大火的烧灼中迅速倒坍,风不停的擦拭着夜色,大地略显消瘦。淤泥被黄褐色的雨迹冲刷得一片斑驳,四处散发鲜血的气味。雾霭里有冻得渗透到骨头里的寒气,天上的星光早已暗淡。流离的宿命,残破的羽翼,人们不禁掩面痛苦,翘首盼望着什么。 亦天翔那双充满着生命希望的眸子呆滞的瞧着无声无息的城池——这场血腥之后,什么都不存在了。 水鸟漂浮于血水上,不做任何努力。 彻夜,天地间空空荡荡,草木再也不会蓬蓬勃勃的延续自己特有的翠绿。战马屈身咴咴地嘶鸣起来,撕破了寂静的苍穹,它们琥珀色的眼珠在闪耀黑色光芒,与天一样的黑。月儿早已藏到了乌云的身后。天以外的地平线若隐若现。他们无法阻止毒气与死亡,也瞧不见任何希望。 渴望生命的气息宁静而温婉。硝烟之后,尘埃簌簌落下,除了这声音仿佛再没别的响声了。 所有人都坚信——灵都会是一个不啻的奇迹。 黑云压城,地底兴雷,让人魂魄震动。 蒙着泪幕的眸子渐渐暗沉下去,他们已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幻想中——小桥下的湖泊,那湖泊绿汪汪的。岸边的柳树倒映在其中,高山拔地而起,只留一线苍穹。小镇中的风凉飕飕的。一夜飞度镜湖月。那个世界中有光,穿越了湖泊与峡谷。阳光穿透云层的跌宕光影中鸟瞰,满天细雨。 一轮朝阳正飘向高空,细雨、云海、小镇、木楼、湖泊仍然是他们心中最真实的企盼。清晨与黄昏,袅袅的炊烟在上空徘徊。 雨丝,像雪,纷纷扬扬,散落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层层叠叠的山林流畅地铺展开来,像柔顺的发丝,山间流淌着碧绿绸娟般的小河,清澈见底。 天与地的尽头,如诗入画的灵都清晰可见,溪流叮叮咚咚,炊烟袅袅。 灵都像是穿越了草原、森林、荒漠后的一个永不干枯的和失色的奇迹。 好美——可只是幻想,所有人一致的幻想。 此时的灵都烽火连天,树林被烧焦,小桥成为断桥,宫殿早已陷入大火中,火光冲天。 满地折断的剑被大火烧得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破声,令人心惊胆战。那声音很低沉,很忧郁。 剑的碎片还在血中翻动,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无数的身躯和断剑不约而同的匍匐在火光中,想利用最后一丝气息换回生命——他们毕竟还想延续灵都的婉约与温柔;想走过曲曲弯弯的石板路;想与自己的妻子白头偕老;想看到儿女们成家立业、出人头地的那一日;想休憩在湖畔,看鸟儿点化清波,飞翔湛蓝天空的英姿;想与自己的爱人相拥在缠缠绵绵的细雨中。他们还想…… 而剑魂则在哭泣,碎片在不安中翻腾,剑躺在死亡气息中不断的嚎叫,不断的哭泣。所有的渴望凝聚成一股强有力的力量,这股力量的存在使徘徊生死边缘的他们还残有微弱的希望之光。 第二章 哭泣的剑(四) 剑魂的哭泣,剑身的不安,它们的哭声惊动了相隔不远的西岛国。 西岛国与灵都仅有一城之隔,再加上满天的火光,西岛将军觉得大事不妙,便亲自率领一支军队和军医策马奔去灵都。 西岛大将快马到达灵都。见着蔓延的大火与火光中翻动的断剑,立即吩咐将士打开水阀灭火。 天与地,什么都没有。 还好,灵都充足的水源终于将火势控制下来。 城内狼藉一片,近百个军医手忙脚乱的为存有一丝气息的受伤者包扎伤口,并给他们服下了能解百毒的“百毒丹”。 将军利用足够的车马和战马将还有气息的所有人带出城去,移置到安全地方。 最后一个得救的是亦天翔,将士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枯黑的脸,鲜血淋漓的战袍,丝毫看不出他就是平时那个威风凛凛的大皇子。 远在倾城的王,嘴角已经浮出了一丝笑意,瞳孔散发出的光芒的极其妖异,他的笑声穿越了历风。 灵都已逝,庆幸的是,他们诀别的只是曾经美好的回忆与完整的城池。 城池灰飞烟灭,没有遗留下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湖泊开始枯竭,小镇不再婉约、不再温柔。但它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不会随着大火烧尽,它是穿越森林、穿越湖泊的奇迹。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任何人都无法掩盖它显赫的曾经。灵都人还会在世间生存,他们会用自己的坚韧重新筑起灵都。 第三章 天涯海角(一) 斜月沉沉,海雾茫茫,白浪翻卷。月光如镜,静默地倾泻在海面上。隔着海雾,大海发出波涛声,苍翠大地逐渐向远方蔓延开去。天海相接之处,悠长的地平线仿佛伸手可得,没有诀别、没有尽头。哪里都可以是终点,终点又可变为下一个起点。 两日过后所有的灵都幸存者逐渐开始苏醒。 他们的家已碎,如今西岛就成了他们唯一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映入他们眼帘的就不再是古朴的小镇,弯弯曲曲的石板路和清澈的湖泊,浓郁的树林了,而是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 西岛环海,是座独有的海滨国度。 西岛的海由无数的海子组成,海上有几十座岛屿,每座岛屿都有所不同。 西岛四季如春,即便在寒冬也不会飘雪,暖阳普照的天数可达三百多天。透明的阳光,温暖的海风,可以让人忘掉一切忧愁。如天的海,如海的天,似乎天就是海,海就是天。广漠无垠的地域被世人称之为“天之涯,海之角”,了无尽头。哪里都可以是终点,终点又可变为下一个起点。来来往往,聚聚散散,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西岛用它似海的心接纳着世间万物。 在西岛你几乎瞧不见喧闹的城镇,唯有大海、蓝天、阳光和沙滩。海浪不停的翻卷,蓝色波浪肆意的荡漾,潮起潮落,海仍是海。沙滩宛若一张大绒毯,任由族人释放天性。风风雨雨之中它也有着属于自己日新月异的变换,只是人们难以看见罢了。 沙滩细腻,曝晒在暖阳霞,热热的,软软的。汹涌的海浪拍打岩石,击起层层白浪,那声音传达着别样的感觉,像冬日里的雷声,不那么温柔,不那么舒适,却抒写着一种豁达的豪迈。天蓝如水,岛屿上的海鸟时而从海面之上点化而过,时而拍着羽翼,翱翔蓝天。如此幽静,只听得见海声与风声。 西岛像一首诗的前两句,“胸怀天地阔,眉间一字宽。”它很豁达,包罗万象。西岛人自然也是笃诚,憨厚,直爽的。 蓝色的海面永远保持深邃的宁静,点点细碎的银光在闪烁,仿佛叮当作响,如有大浪翻腾,声震数里。水气映日,怒涛拍岸,嶙峋怪石被日光拉出长长的倒影。一轮艳阳映照海面,浪尖上,一群快乐的精灵在轻快的飞翔,婀娜多姿,犹如珍珠般闪亮。 西岛并不年轻,它也是一座经历岁月洗礼的古城。只是蓝天大海才显得它是如此的年轻力壮。 它经历过烽火连天的战争。 四国分裂,倾城做怪,连连挑起战端,弄得各国关系乌烟瘴气。 不过,西岛一向是敌军最头疼的国度。硕大的地域,要想在西岛速战速决,一举歼灭那是难于登天。 西岛富丽堂皇的宫殿就坐落于岛屿上。西岛国物产丰富,造就了它雄厚的国力。蓝色宫殿不仅神圣而且美观,让人叹为观止。 灵都幸存者被安置在一座名为“天涯海角”的岛屿上,这座岛屿是西岛最大的岛屿。 亦天翔昏睡两天两夜后,终于在黄昏时分睁开了朦朦胧胧的眼睛,此时,西岛皇子韩翎正守在他的床前。 韩翎瞧见亦天翔被救活了,欣喜若狂,“亦兄,感觉如何?手臂还疼么?” 亦天翔起身,抱拳道,“阁下是何人?我不是中毒死了么?” 韩翎笑了,“你是堂堂灵都大皇子,怎么可以轻易就死去呢?放心。你没死,你的父皇、母后、兄弟和一部分百姓都被我们救活了。我是西岛皇子:韩翎。你也知道,西岛与灵都相隔不远,那夜,我朝杨将军瞧见灵都上空的熊熊大火就感觉事情不妙,马不停蹄的带兵进入灵都城。军医给你们简单包扎后将你们扶上战马,送回了西岛。 当时,你们伤亡极其惨重,还好那些毒粉没有进入你们的五脏六腑。军医用银针扎入你们的八大穴位逼出毒血,你们便无大碍。 中剑或者被火器所伤的百姓也涂了药膏,过几日就可康复。” 亦天翔听着事情的原委,脑里却不断浮现那日鲜血淋漓的厮杀场面,额头间冷汗涔涔,看样子还未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一番惊吓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父皇,母后在哪儿,我得去看他们。”他说着就想下床,还没走几步又再次退了回去,眼前一片昏暗。 “灵都毁了?” “是啊,剩下的也只是些断壁残垣了。城池终会成为屠杀中的战利品。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和你的军队还活着就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那晚的火势很大,对不对?” “是啊,火光冲天,好歹我也算是一位沙场老将,奔赴沙场几十年也没见过那样可怕的光,当时,整片天都染红了。倾城人可够狠的。” “他们,岂止是狠啊,简直就是惨无人性。将军,能麻烦你把帘幕拉下吗?” “为什么?” “我不想见光,光明已经对我失去了意义。” “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在渴望着光明吗?他们如饥似渴的在寻求光明,而你呢,你是在彻底的逃避。城池丢了,百姓死了,将士亡了,或许这样的痛我无法言尽。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作为一个男人你得担起你肩上的责任。且不论你亦天翔的身份,逃避就是一种懦弱的表现。我希望我救的并不是一个懦夫。你活着。你就得走下去,像个孩子躲进黑暗,这算什么?” “什么都没了?这种感觉你又了解多少?我只是一个孩子。” “你在这场屠杀中至少还有幸存者,你的亲人也都活着。怎么可以说什么都没了呢?我所了解到的亦天翔不是这样的。再者,你还有我们,你以为倾城只是你一个人的敌人吗?不是这样的,它是这天下的克星,只要你们振作起来,我们是可以打败它的。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你是所有灵都幸存者的希望。只有在你的领导下,他们才可以找回遗失的光明。” 亦天翔沉默了,没有再说话,只是用那疑似忧伤的眼眸注视着帘外深蓝的天。两行咸咸的泪水不禁划过略显青涩的脸庞。泪水消逝,留下的只是凝固的泪痕。 他拽着被褥,挣扎着。 “别乱动。你看你,站都站不起来了,还逞强,不要命啦。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的,我不会骗你。只是你父母年纪毕竟大了,身子骨没你硬朗,暂时还没醒来。如果你觉得我的相救是图谋不轨,那等你痊愈了再将我杀了,到时候我决不还手。” 听到此话,亦天翔总算可以安心了。 挣扎之后,他开始将一切悲愤化为力量,那些永不隐没的伤口会令他羽翼丰满,他会带着永恒的信念奔跑在坚守正义的血路之上。 他笑了,略有几分苦涩,“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是亦天翔,所以我不会轻易倒下。我得带领的军团为灵都报仇雪恨。” “好小子,终于想通了。这是好事儿啊。亦天翔就是亦天翔,不被任何力量所打败。如此浩大的屠杀,真可谓是前无古人的啊。柳盈盈那疯女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浓密的眉毛骤然紧锁,急切的问着韩翎,“韩兄,我妹妹呢?那晚上你们救人的时候没看见她么?她眼睛大大的,穿着蓝色的衣衫。” 韩翎思虑片刻,“没有吧。我们搜遍了整座城也没见着一位身着蓝色衣衫的女子。” 亦天翔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不会的。我记得,大战前我是叫她呆在殿内的,怎么会找不到人了呢?我真是该死,当时说什么都不应该把伊儿一个人留在殿内的。韩兄,求你帮我一个忙,行么?” “什么?你说吧。今生有幸结识到你,韩某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带我回灵都,我想再回去找找。伊儿对我们大家都很重要,我只知道我必须找到她。我无法想象母后得知这一消息后会怎样?” “好。我答应你。我一会儿就陪你回去。但你现在必须将这药喝了。你的八大穴被封太久,又中了毒,还身受剑伤,能救活你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我这人也不会说话,好好保重身子,总有一天,我们会让倾城国死无葬身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