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恣意享受着躺在月夜下草原上的假期，感觉实在是美妙。流星么？天际摇曳出一道灿烂的光芒。有点困了……休息下吧，转了身闭了眼……恍惚中，好亮啊……头好痛…… 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有刀子在颅腔里来回挫动一般，柯亚一下子冷汗淋漓，醒了过来。“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柯亚用力地扯了几下头发。努力去回想起刚才梦中的情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脑袋却又疼了起来。穿了衣服，点亮了床头的魔法灯。拿起昨天拿回来的一本《永夜的财富》看了起来。笔记是在大法师的图书室里翻到的，描述的是在地底世界的见闻：地精，矮人，黑暗精灵等等，各种奇奇怪怪的琐事儿。柯亚很快沉溺进了书中的世界。 翻过笔记的最后一页，熄了魔法灯。怔怔的黑暗中发起呆来…… 柯亚是亚兰帝国人，夏兰费南亲王的独子、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应该是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吧，家里人都不愿详细跟他讲，或许是他年纪太小了。可自己已经10岁了哦，柯亚有些愤愤不平。柯亚从小就有个怪毛病，常做些奇奇怪怪的梦，又被自己的梦吓醒，回忆梦中的情形又偏偏想不起来了……明天出去散散心吧，柯亚胡思乱想着，却渐渐的睡了过去。 一．黄金之城 亚兰帝都初秋的黄昏，橘红的晚霞和着阳光映的帝都尼诺亚披上了一层醉人的光芒。恍若传说中的黄金之城。这时候帝国皇家学院刚刚放学，学院正对的大街上人潮涌动，孩子们的欢叫声，马车的嘶鸣声，商家的叫卖声混在一起喧嚣。帝国皇家学院并非像一般的学院一样只收成年学员（16岁以上），分院之一的育幼院负责教导幼年的皇室贵族子弟，精英学院则是招收成年的优秀的人才和皇室贵族子弟，而神秘学院则负责整理一切的知识并记录保存。 柯亚随着人群出了校门，远远的望见了来接自己的马车，柯亚忙紧了紧脚步，小跑着冲过去。登上马车，来不及喘口气，柯亚一下子跳了起来，“爸爸，您怎么来了，来接我的？不用在诺丁要塞了么？”。费南亲王宠溺地捏捏了怀里儿子的面颊，“哦，我的宝贝儿子，推迟了，今天你阿姨回来了。” “尼莱雅阿姨，她不是跟学习魔法了么？难道成为大法师了？”， “呃～，这个不清楚啊，不过倒是给你带了不少的礼物。” “真的，太好了，我想要个魔偶。” “这个啊，好像很困难的，即使是学院里的老师也很难做的出来吧。” “哦，那谁能做呢。” “不清楚，不过你可以问一问你阿姨，她跟着兰蒂斯大法师学习呢，或许兰蒂斯大法师能吧，毕竟他是非常著名的炼金术士。” “尼莱雅阿姨，我的礼物呢？爸爸说你带了很多礼物给我的！”冲下马车的柯亚大叫着，风一样的冲进了客厅。看着眼前一脸希冀而又格外赢弱的柯亚，尼莱雅有些心酸，真的跟妹妹小时候相像呢，尼莱雅起身搂住了柯亚说道：“诺，这个魔力怀表可是我求老师帮你做的呢，表盘上的指针走到每个魔法时到的时候就会有好听的鸟叫声呢；而且魔力水晶的表盘后有特殊的魔法阵，每个魔法日到的时候就会有相应魔法日的圣龙图像出出现呢……” “啊，兰蒂斯大法师好厉害哦！” “还有这个，柯亚！这个可是阿姨我给你带回来的最宝贵的礼物了，一把奇特的匕首哦！” 看着尼莱雅拿出来的那个紫色的手镯一样的东西，埃杜卡（柯亚的爷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雷特之刃！！！，真的是雷特之刃么？”。 “是的，父亲，想不到您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尼莱雅一边回答着，一边把手镯递给了自己的父亲。埃杜卡打开手镯的扣环一拉，整个手镯就变成了一根紫色的小棍。 “爷爷你把手镯弄坏了！”柯亚不满地叫道。 “不不，柯亚，你仔细看！” 埃杜卡拉起柯亚的手，用手镯搭扣上的一根小刺轻轻的刺了柯亚的手指一下，一滴血染上了手镯，又很快不见了。轻微的“咔”的一下，从已经变成了小棍的手镯里弹出了刀刃。“这就是雷特之刃，关于雷特之刃的故事你可以问一问尼莱雅”。从尼莱雅之后的叙述中，柯亚终于知道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兵刃。 “在100多年前，亚兰帝国西部的魁北克，有一位残暴的领主。他终日里只知道寻欢作乐，却不知道关心自己领地的居民和生灵。不但对居民征收各种各样的税项，还喜欢抢别人的妻子或者女儿。有一个铁匠名叫雷特，他心爱的女孩子被这位残暴的领主抢去，不堪凌辱而自杀了。” 雷特为了复仇不得不远走他乡寻求复仇的方法。为了让复仇他皈依了复仇女神，复仇女神信徒的指引下，他向终日隐藏在黑暗中的刺客们学会了伪装，刺杀。用毒等技巧；然后他去了矮人的国度，在那里矮人朋友习得高超的技艺并打造了这把兵刃；复仇女神给了这把兵刃复仇的祝福——平常可以伪装成普通的手镯，只有饮用了使用者的鲜血，刀刃才会出现，而且锋利无比，即使是用魔法附魔过的盔甲也抵挡不住。” 多年的旅途的见闻使得他谈吐不俗，也搜集了很多各地的奇妙物品。终于回到了家乡的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远来游玩的荒唐贵族子弟，并取得了残暴领主的信任得以进入了他的城堡。在城堡里的晚宴上，他想领主展示他搜集的各色珍宝。当领主凑过来仔细观看时，他拔下了手镯，以自己的血为引打开兵刃，刺死了那个残暴的领主。所以这把能隐藏为手镯的匕首就以雷特的名字命名了。不过没有想到的怎么流落成一个普通的手镯来卖了。” “啊，很不错的匕首呢！不过，尼莱雅阿姨，匕首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讲不是一件合适的礼物哦！” “少不了你的！看这些，专门为最最可爱的小孩子制作的超级魔杖！” 看在礼物堆里笑成一团的柯亚，费南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过几天自己就要去诺丁要塞了，或许回来再见到儿子就应该几年后了吧。到那个时候他该是个小大人了吧。或许到时候他已经是一位优秀的魔法学徒了呢。虽然塔兰纳家族都是以超凡的武技和军事才能著称，不过对于从小就有魔法天赋并且喜爱魔法的柯亚来讲，成为魔法师才是他伟大的的理想吧。不过一个人上路学习魔法是否合适呢？柯亚应该多几个同龄的朋友才是，至少可以弥补缺少的母爱，而自己又并不能经常陪柯亚。唉，真是头疼的事情呢！ “去法师塔学习魔法？跟尼莱雅阿姨的老师一起？” “是的，宝贝！你要知道兰蒂斯大法师是非常厉害的大法师。我很快就要去诺丁要塞了，并不能在家陪着你。而你是那么的喜欢魔法，你应该有一位优秀的法师来指引你学习的方向。在那里你应该学到很多东西的。” “可是我并不想跟你分开！” “我会给你写信的，宝贝！跟你的朋友们告别吧。等我从诺丁要赛回来我就去接你回来，可以吧？” “好吧” 柯亚有几个朋友，他必须要跟他们告别了。在帝都尼诺亚的皇家学院，柯亚同他们一起从六岁开始接受基础的知识和魔法教育。杜戈尔、艾莲娜以及克劳斯，对于年少的他们，分别的痛苦却没有柯亚赠予的魔法礼物的快乐来的巨大。 艾莲娜偷偷地把魔杖指向了杜戈尔——“砰”——杜戈尔就像是被人挠了脚心一样又跳又笑起来，“喔，艾莲娜，你太怀了，居然对杜戈尔释放了狂笑术！” 还没有等克劳斯把话说完。“砰”——克劳斯应声倒地，一股恶臭弥漫起来。“食尸鬼之触！哦，不！”储存在魔杖中的法术都经过了弱化，很快几个人就恢复了。 “看我的，闪光术！” “哦，卑鄙，迷雾术！” “魔法绳索！” “哈哈，蛛网术！” …… 几个伙伴很快的打闹了起来，那马上就要分别的愁绪也被笑声冲淡了不少。 二．西海岸的法师塔 兰蒂斯大法师的法师塔位于亚兰帝国西海岸的一座小岛。出了帝都一直向西，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西海岸的贝利港。半个月来在马车里颠簸，柯亚早已疲惫不堪，当微腥的海风飘入鼻腔的时候，才浑浑噩噩的知道到了海边了。扒开马车上的窗口，放眼望去，海天一线的上空无数的海鸟鸣叫、俯冲、盘旋……看着这些生灵在空中轻盈展翅翱翔的欢快姿态，柯亚满是离苦的心思倒是淡化了不少。 贝利港说不上是个大的港口，充其量是个大点的渔村罢了。摇摇晃晃的水手，挥之不去的鱼腥，扎在海湾里一起的各色渔船都让柯亚有几分莫名的兴奋，想在这里多呆上几日。当向尼莱雅阿姨提出的时候，却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柯亚有些意兴阑珊，看那些渔村的景致也觉得不再赏心悦目了，或许自己只是在逃避即将到来的命运吧。 克劳斯的父亲拉兹罗是亚兰帝国的一位将军，“恋父情结”严重的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做父亲一样的将军。送给柯亚的礼物居然是一把做工精巧的臂弩，柯亚试着想拉开研究下，可多次的失败不得不放弃了。“克劳斯这个傻瓜，做事情不用脑袋，明知道我力气小居然送我这么硬的弩，气人哦！” 柯亚一边嘟囔着，一边随手在装礼物的箱子里一抓，“呃～，艾莲娜更没脑子”——艾莲娜的礼物是她心爱的布娃娃。想到他们送自己礼物时候的满脸笑容，柯亚就觉得可气而又亲切，恨不得马上回去见他们几个。“柯亚，赶快收拾东西，要上船了！”听到了尼莱雅阿姨的提醒，柯亚也不由得收拾起自己的零零碎碎来。 从贝利港出发，沿着海岸线一直向南，大约需要一周的时候才能到达大法师兰蒂斯所在的海岛。船并不大，在贝利港这样的地方也买不到什么大的船只，据说最东面的安地列斯帝国有着无数巨大的船只，有着漫长的海岸线和规模宏大的舰队，或许等自己成年了才有机会去看一看吧。不过很快柯亚就开始诅咒起自己的愚蠢想法了，仅仅是沿着海岸线的缓缓航行，已经让柯亚吐的死去活来，到了风浪簇拥的巨舰上就一命呜呼了吧。 被灌了一些抑制晕船的草药汤之后，柯亚气若游丝地躺在了床上，原本一览海上风光的念头不止抛到哪里去了。隔着轩窗可以看到海岸线上茂密的丛林，这片茫茫的丛林被人们称作“黑暗森林”。并非因为有黑暗生物，而是愈向森林深处去，树木愈发异常的茂盛，使得森林里如同黑夜一样。亚兰帝国曾经想开拓这边森林，不过黑暗森林吞没了他们，没有人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怪物，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光临了。兰蒂斯大法师选择这样一个远离人烟的地方作为自己研修魔法的地方想必也是为了避开喧嚣的尘世吧，柯亚怔怔地想着。 第六天的下午，一行人到达了法师塔，说起来倒是一路顺风而行减少了一天的路程。已经远远的望见了半岛上高高的法师塔了，柯亚有些失望，法师塔远不如想象中的美丽，不过又带了几分期待，或许里面应该有着不错的东西吧。 不过当柯亚看见面前这个一脸奸笑干瘦矮小的老头时，实在无法将他与人们互相传诵的魔力高强、心地善良、风流倜傥的兰蒂斯大法师的影像重合起来。或许自己回去就应该把图书室里那些装帧精美的法师传记全部付之一炬。 “老师，这是我的侄子，费南亲王的独子柯亚。费南亲王希望他能够跟随您学习魔法的技巧。”尼莱雅向自己的老师介绍着柯亚，“这是费南亲王的礼物和给您的书信。”当礼物箱子打开看到里面全是昂贵的魔法材料时，微微有些不太满意多了柯亚这样一个累赘的兰蒂斯立刻心花怒放了。 “柯亚，这是一些奇妙的药剂，你可以随便的使用，用完了再找我！非常奇妙的药剂哦！”兰蒂斯大法师慷慨地塞给了柯亚一堆花花绿绿的药剂后便不见了。水手们帮着把行李搬进法师塔之后返航了。望着远去的帆影，柯亚定了定心思，开始摆弄刚刚得到的礼物。 “口干舌燥？什么意思？”看着眼前的一瓶红的发亮的药剂，柯亚有些头疼，这些药剂上面的标签根本就让人看不懂嘛！不管了，先喝了再说。一口下肚之后柯亚马上就觉得整个胸膛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不由得张开了嘴巴——“嗤！”——从柯亚的嘴里喷出了滚滚不息的火焰，不敢闭嘴的柯亚只好张着嘴巴，连闭上嘴巴的勇气都没有了。幸好魔法药剂的持续时间有限，过了一会儿嘴巴里不再冒火苗的时候再看那四个字——“口干舌燥”柯亚终于明白为什么写这四个字了。 再去看剩下的药剂时，不由得有几分胆颤心惊。可孩子的好奇和冒险的勇气终于战胜了怯弱的心思。拿起了另外的一瓶药剂“胆小的一天”，虽然有几分害怕，不过还是鼓了鼓勇气喝了下去。 “啪”——药剂瓶子跌落在地上散成碎片。药剂咽下的那一刻开始身体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柯亚的身体颤抖，痉挛着，一瞬间所有的感觉又消失了，眼前是散落的药剂瓶碎片。怎么了？柯亚有些糊涂了，他想找兰蒂斯问格明白，可开始迈步时他发现自己居然有四只脚自己的上肢也放在地上，喊出声来却变成了“吱吱”的叫声。一路跑到衣柜的镜子面前，“啊！～～”本就受过一次刺激的心脏终于不堪负荷了，柯亚晕了过去。 当终于得知自己喝了一瓶变形药剂，而且是变老鼠的，更可怜的是药剂效果的持续时间是一天。“胆小的一天”——柯亚终于明白了。旅途的疲惫加上受到刺激混乱不堪的思绪使得柯亚很快钻进了被窝开始睡眠。真是令人无比刺激有尴尬的一天啊，如是想着，柯亚进入了梦想。 三．魔法学徒的日子 兰蒂斯大法师的法师塔继承自他的老师，一位热爱魔法入迷的法师，当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候，他不愿意放弃自己的魔法研究决定将自己转变成巫妖。不过不幸的是转变失败了，年老的大法师灰飞烟灭。当时还是魔法学徒的兰蒂斯继承了自己老师的法师塔和所有的魔法研究资料，在这个法师塔已经四十多年过去了。 西海岸的日出要比帝都晚上一个魔法时。尼莱雅有些口渴，便从卧室出来泡了一点奶茶喝。放下茶杯就要回去继续睡觉，毕竟昨天才到法师塔，前段时间的旅行使得她也疲惫不堪，更勿论昨晚整理带过来的魔法材料和其他的行李。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在柯亚的房间。尼莱雅推开了门，“舞光术”，骤然亮起的火光照得室内恍如白昼。“柯亚，真可怜哦！”尼莱雅抓起依旧在老鼠形态的柯亚，轻轻摩挲着，试图让他平静下来，从小看着柯亚长大的尼莱雅知道——柯亚又做噩梦了，一只老鼠的噩梦……。 终于从“老鼠的噩梦”中醒来的柯亚有了两天的休息时间，之后要接受法师兰蒂斯的检查。休息的两天里他才有机会仔细观摩这需要他带上好几年的地方。法师塔有些陈旧了，不过跟破败可远远不沾边，无论任何部分——正负能量池、召唤室、禁锢室、奥术花园……都运转良好。终于回复人形态的柯亚跑上跑下的去熟悉法师塔的每一部分，不过有些地方他现在根本不被允许进入。 图书室显得有些凌乱，地上散落着些画满了奇奇怪怪符号的纸张，书架上的书籍也歪歪斜斜，这是柯亚进入图书室的第一印象。今天大法师兰蒂斯要在这里对柯亚做一个检查，关于柯亚每天做噩梦的事情使得法师有些好奇，法师自己也曾致力于精神灵魂方面的研究，而且从那个几乎就变成巫妖的老师那里也得到了不少关于灵魂研究的笔记。毕竟要成为一个巫妖就需要对自我灵魂的提炼，使得能够脱离肉体进入事先设定的灵魂容器。 “侦测思想”——对柯亚连续施放好几个探测思想的魔法之后，兰蒂斯也有些糊涂了，柯亚似乎有两个灵魂，但是两个灵魂又怎么能占据同样的一个身体呢？思维传承？难道是双重人格？……思考了许久之后，兰蒂斯放弃了，或许自己的老师可以吧，自己的兴趣更多是在魔法道具的制造和炼金术上，而并非老师所精通的精神灵魂方面。或许可以找其他的法师一起来看看，只有这样了。兰蒂斯说道：“柯亚，我仔细检查了你的情况，你在梦中的记忆碎片很混乱，似乎是很怪异的记忆，而且很不完整。我无法确定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可以通知我的几位好友来一起研究下，可以吧？” 听到这些，柯亚有些失望，不过却并不沮丧，毕竟从小被无数的医师、牧师、法师以及德鲁伊检查过而毫无结果，这意料之中的答案早已使他麻木。“不管结果如何，还是谢谢您，尊敬的兰蒂斯大法师！” “你的父亲希望我可以传授你魔法的技巧，我自己大多在做一些炼金术方面的研究。对于已经完成基础魔法知识学习的你可以从最左边的书架开始看起，相信会有所收获的。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向尼莱雅请教，如果她也无法作答的话，你可以到魔法实验室来找我。不过别忘了敲门。” “当然，谢谢您的慷慨。不过，兰蒂斯大法师，我这样可以算作你的魔法学徒了么？” “呃～，可以这么说，”兰蒂斯回答道，虽然他并不认为柯亚具有魔法学徒的实力，只是一个贵族子弟罢了，有了跟我学习魔法的幌子之后可以更好地在贵族圈子里厮混吧，这样的念头在兰蒂斯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几天过去了，没有精美的食物，没有朋友们的关怀与嬉闹，没有爸爸，没有爷爷，没有琳琅满目的大街……没了对法师塔的任何一点新鲜感，柯亚终于安下心来从书架上拿起了一本魔法笔记介绍开始打发时间。 “许多人认为魔法是我们可以掌握的最奇妙一种技能或者工具。是诸神赐予我们的礼物。年少的我也对此坚信不移，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和魔法世界的了解，我越来越觉得魔法就是世界，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虽然很多人并不懂这个规则，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不断学习来掌握这些规则……” …… “元素的平衡和失调是怎么一回事？很多人知道对抗冰盾用火球术更有效，但是他们并不了解为什么会这样。传奇法师狄诺科尔曾经做过元素链的假设和元素协调的实验，不过没有几个人同意他的看法。人们总是对未知的事物和规则保持怀疑和否定，而对已经证明正确或者表面上正确的大加赞扬和拥护……” …… “人的生命实在过于短暂，当我开始接触奥术的真意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剩余的时间不得不为挽回留在这个世界而努力。转变为巫妖是个不错的途径，前提是不被那些狂热的圣武士知道。精灵拥有漫长的生命，不过他们宁可对着花花草草和奇异的花纹发呆也不愿探寻这个世界的秘密。诸神何其平等……” …… 无论是法术方面的技巧体会，魔法体系的理解，或者胡言乱语的猜测，在柯亚看来不过是打法时间的书籍罢了。在这些书籍里他可以暂时忘却离开故乡、亲人、朋友带来的悲伤。柯亚就像是一个贪吃的河马一样，不知疲倦的去看着那些书籍，偶尔也回去向尼莱雅或者兰蒂斯请教。无知无觉中，第一个书架上的书籍已经看完了。不过柯亚越来越感到孤独了，尤其是在噩梦中醒来的时候。兰蒂斯大法师的朋友快要到了吧，平淡的日子快点结束吧。无聊的魔法学徒的日子。 四．我需要一个伙伴 晨曦的雾霭笼罩着黑暗森林、近海、以及法师塔。柯亚醒了过来，当然，并非睡觉睡到自然醒，而是从噩梦中醒来。没有点亮魔法灯，他静静地坐在床上。大法师兰蒂斯所说的朋友没有按时到来，柯亚原本的学习计划需要改变了。虽然疯狂的阅读排遣了寂寥的时间，不过当无事可做时孤独就浸漫而来。 大海的潮声隔着墙壁隐隐传来，和着不知名海鸟的轻声鸣叫，“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柯亚不知道怎么想起来这样一句。穿了衣服，柯亚蹑手蹑脚地向图书室走去，或许早饭前自己可以再看一会儿书吧。大法师不喜欢有人惊扰他的实验或者睡眠，如果你不幸这么做了，他就会像疯狗一样破口大骂。真是没有一点长者的风度，虽然在心里如此想着，可是柯亚却不敢将脚步迈大一点。终于到了图书室门口，想要推门的柯亚依稀听到上面的实验室里有声音传来。 大法师似乎忘记了关门，隔着门缝可以看到大法师正对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人喃喃地说着什么，那个人被对着柯亚，看不到脸。接着大法师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容开始抚摸那个人，那亲昵的举动使得柯亚浑身的汗毛倒立。“啊～”他居然亲吻那个人，那是个脱光的男人啊，真是一个大变态。柯亚的惊叫声惊动了如醉如痴的兰蒂斯，又要挨骂了，柯亚想到，光是打搅兰蒂斯实验就会挨骂的，打搅了他好事会不会……虐杀……？柯亚只觉得冷汗淋漓。 “这是魔偶？”柯亚有些不敢肯定，被抓进实验室的的柯亚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人。 “当然，你以为是什么”兰蒂斯得意洋洋的说着。 “我以为是……是你的亲人”柯亚不敢告诉兰蒂斯他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想法，柯亚，不要去掩饰，虽然你没有说出来。不过让你来欣赏下我最伟大的创作吧”，兰蒂斯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魔偶挥了挥魔杖。令人惊讶的事情立刻发生了，魔偶开始打扫地上凌乱的魔法废料。 “他会扫地！”柯亚有些惊讶和兴奋，完全忘了今天打搅到别人的实验没有挨骂。 “是的，他会做清洁、警戒、格斗，嗯，还有烹饪！” “烹饪？值得信赖么？” “当然，这是我划时代的创造，完全的家居必备魔偶！”兰蒂斯有些不满柯亚的质疑， “可是，尊敬的兰蒂斯大法师，你的烹饪技巧我从来都不信任。所以对您做的魔偶我有些怀疑烹饪的能力，当然，我并不怀疑其他的能力！”柯亚争辩着。 兰蒂斯有几分愠怒，不过同样对自己的烹饪技巧没有信心的他却没有办法反驳。 “我可以学习怎么样做一个魔偶吗？”柯亚有些想自己要一个。 “你需要把图书室所有的东西看完了再来找我吧，不然你恐怕一个魔偶的手指头都做不出来！”兰蒂斯把柯亚赶了出去。 虽然不能开始学习怎么做魔偶，不过将来自己一定会的，自己做一个魔偶当作自己的伙伴，嗯，不错的想法。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合适呢？“大块头”？“不睡觉的家伙？”不，太傻了！“光头武士”，或许这个名字好点…… 有了奋斗目标的柯亚看起书来更加的努力了，当然打断兰蒂斯魔法实验的次数也不断增加。虽然勤奋是一件好事情，不过一个有些勤奋过头的魔法学徒不断地来同自己讨论一些基础的魔法问题的时候，兰蒂斯有些恼火，或许自己不应该对他不管不问的。在这样的想法下，兰蒂斯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来给柯亚讲解一些东西来保证自己的魔法实验不被打断的厉害。 半年来的通过不断的学习和使用法术，阅读大量的魔法书籍、笔记，柯亚对于魔法终于有些朦朦胧胧的了解了。魔法为世人所敬仰，人们可以通过魔法来完成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兰蒂斯的老师——那个差点变成巫妖的家伙更多的是在思考魔法的本质，研究精神、灵魂层面的魔法。而兰蒂斯则更多的教授怎样用魔法制造物品——炼金术。 不过柯亚还远远没有足够的知识去学习这些，只是基本的东西已经让他头痛了。兰蒂斯对于他经常打断魔法实验来向自己提问已经有些适应了，虽然还有些不满意，不过还是会仔细回答的。柯亚也感觉自己的脸皮厚了很多，虽然知道打断别人魔法实验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去询问。 柯亚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在过苦修士的生活，每天的时间除了休息，吃饭就是在学习魔法，虽然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是离自己制造一个魔偶的距离仍然十分遥远。当自己感觉到累了的时候就会走出魔法塔，来到海边。在沙滩上这里是他孩子气的王国，无数沙子的城堡被建造，又被清晨的潮水冲刷的毫无踪影。而对故乡和朋友的思念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却愈发令人煎熬了。 黑暗森林对已柯亚还是个秘密，虽然他已经能够在离法师塔较近的外围打转，不过尼莱雅和兰蒂斯都不允许他深入。兰蒂斯会偶尔去森林里，不过从来没有带他去。柯亚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去熟悉法师塔附近的这部分森林，他每天下午的时候都会来到森林。在自己走过的地方用魔法药剂做标记，这是一种特殊的药剂，当涂抹在物体上之后，就可以在昏暗的环境下发出一些光亮。兰蒂斯说柯亚做的这种药剂没有任何的价值，不过对已柯亚自己来讲，这还是非常有用的，至少有着闪亮标记的地区在变大，虽然对于整个黑暗森林来讲柯亚走过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黑暗森林也并不像许多人所说的那样有着恐怖的怪物，柯亚甚至在里面发现了一些残破的石质建筑，或许许多年以前这里曾经有人居住呢。坦白来讲，黑暗森林里面有着许多不错的东西，比如很多的魔法药草，或许兰蒂斯就是来这里采集这些草药的吧。更深远的森林柯亚并没有去，应该有凶猛的野兽吧。兰蒂斯有次回来就带回来一只魔狼，之后柯亚每次去的时候都会让尼莱雅把杜戈尔送他的魔法臂弩装好带上。值得庆幸的是柯亚到现在为止没有碰到任何有威胁的动物。 父亲给柯亚来信了，告诉他已经去了诺丁要塞。诺丁要塞东面的摩罗帝国几乎每年都要跟亚兰有些冲突，作为帝国的元帅来讲，每年都需要一次巡查来保证边疆的安全，也为了鼓舞士兵的士气。父亲说他等着自己成为魔法师的那一天就会来接自己回去，举办盛大的宴会。通过父亲的信柯亚才明白，父亲要自己来跟兰蒂斯学习魔法更多的是希望兰蒂斯能对自己的梦境做出有益的判断的治疗。几个朋友也来信了，他们依旧在皇家学院学习由父母制定的讨厌的课程。几个人的抱怨仿佛感染了柯亚，有些愤愤不平地想跟几个朋友的父母理论一番。不过忽然觉得故乡、亲人和朋友的关怀还在，柯亚的心情好了很多，那思乡的念头了倒是淡了许多。 五．远方来客 法伊兹、哈维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聒噪的人了，柯亚这样认为，对于这两个兰蒂斯法师的朋友没有半点好感。而且兰迪斯和尼莱雅一致决定要自己明天接受法伊兹的检查，希望能对柯亚的梦境做出解释，柯亚有些头痛。 第二天，“柯亚，一会儿不要乱跑，法伊兹大法师会对你做一些检查，希望能够发现你奇异梦境的原因。”早餐的时候尼莱雅刻意叮嘱柯亚。望着面前的小男孩，尼莱雅不禁有些感慨，随着柯亚魔法能力的提高，男孩子淘气的破坏力愈发得到彰显。最开始的时候柯亚跟随自己做一些简单魔法实验，自己也顺便指导他。不过很快自己就不得不单独给他准备一间单独的实验室。柯亚肆无忌惮的实验意味着不断更换的试验台，到处飞溅的破坏力强大的魔法药剂、以及总也无法预料的突然爆炸声、气浪、烟雾、刺鼻的气味。尼莱雅可不想柯亚的淘气给法伊兹大法师留下不好的印象。 “好吧，我不会乱跑的。”尼莱雅阿姨刻意嘱咐了，柯亚只好有气无力地答应了。“真的不想去见那两个家伙。”柯亚小声嘟囔着，切面包的时候差点切到了手指，柯亚有些心不在焉地吃完了早餐。 法伊兹和哈维兹是上周到的，本来是四个月前就应该到的他们，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来迟了。法伊兹是这样解释的，不过哈维兹揶揄的表情证明了或许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法伊兹和哈维兹是双胞胎兄弟，两个人相貌也非常相肖，性格也一样的活跃，不知疲倦，喜欢大声谈笑，互相诋毁。法伊兹是魔法师公会的一位著名法师，而哈维兹则是一位向着剑圣脚步迈进的武技修行者。 法伊兹对于柯亚的检查比起兰蒂斯来讲要专业了许多：先是对柯亚进行单纯的魔法检测，在这点跟兰蒂斯大法师的检测的区别不大，到最后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结果。然后在柯亚的房间布下了魔法阵，在晚间检测柯亚做梦的时候的魔法变化。得出了了柯亚做梦的时候无规律魔法波动的事实。之后在柯亚的身上布置下抑制魔法波动的魔法阵，发现能够使柯亚较快地从梦中醒来，而不至于因为梦境剧烈地头痛。又在柯亚的身上布置下安定心神的魔法阵，发现能够是柯亚不容易做梦。 对于柯亚的治疗方案也在短短的一周内出炉了。法伊兹认为柯亚应该认真地学习精神类的魔法一边更清楚的了解自己的状况，而哈维兹认为武技修行中对于心境的修炼对于柯亚应该大有裨益。而且兄弟两个根本不理会柯亚的意见就制定了所谓的——“恢复养成计划”。兰蒂斯大法师表示了对于双胞胎兄弟的支持，而尼莱雅阿姨则对着柯亚泪汪汪的眼神无奈地表示了中立。于是人小言微的柯亚不得不开始了苦难的日子。 哈维兹每天都会很早的揪柯亚起床，要求他参加锻炼。而当柯亚提出既然是武技修行对于心境的修行对柯亚有帮助，为什么还要这么严酷的身体锻炼时。哈维兹的回答是心境和身体两者应该相辅相成的才行。柯亚只得每天一边忍受着煎熬，一边恶狠狠地诅咒着。 “嗨，小不点！跑快点，我知道你没使出全身的力气，不要偷懒，还没到终点呢！” “姿势不对，柯亚。放松，手臂太僵硬了，放松一点。” “你用力太大了，出拳不要用全力，要留给自己变招的余力。” “调整好呼吸，节奏，放松自己的身体，感受体内那些“气流”的变化。” 每天上午都是如此修行武技，而下午则是魔法学习时间。以前从未觉得时间宝贵的柯亚终于明白了下午的时间才是柯亚最想要的。空闲时间较多的法伊兹担负起了教导柯亚魔法的责任。比之以前柯亚自己的摸索和兰蒂斯的偶尔提点，法伊兹无疑是为称职的老师。在法伊兹教导下进展良多的柯亚也觉得双胞胎兄弟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 而此时，在遥远的诺丁要塞里…… “亲王殿下，这是您的来信。”书记官赛纳特恭敬地递上书信。 “这位是？”接过书信的费南望着站立在赛纳特身边的青年法师，问自己的书记官。 “是我儿子赛格雷夫，亲王殿下。今年刚从皇家学院毕业，他希望能为自己的国家做贡献，所以愿意做一名随军法师。”赛纳特回答着，示意自己的儿子见礼。 “很高兴见到您，亲王殿下。”年轻法师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贵族通用的礼节。 “很少有法师愿意到军队来，你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留在法师公会不是有更好的前途吗？” “自从十年前摩罗对亚兰的战争开始，亚兰已经不再是天国乐园一样的国家了。诸多的国家都贪婪地想从亚兰分得一点利益。亲王殿下您在战争之后一只努力整顿军队，抵抗摩罗的侵扰。如今我们亚兰已经四年没有敌人能够踏入一步了。请允许跟随亲王殿下的脚步，惩罚那些愚昧和贪婪的摩罗人！亚兰人会由一场大胜利来重拾昔日的辉煌的。”有些激动的赛格雷夫喘了一口气，尽量压抑了自己兴奋的神经，“终日躲在魔法塔里的日子并非我索希望得到的，和平需要战争的洗礼，我希望感受这个荣耀的时刻。” “很不错的想法，亚兰会有那一天的。你在皇家学院的成绩如何，主修方向是什么？” “火系魔法，是年级第一的毕业生。”赛纳特有些炫耀的抢答了。 “很不错。不过军营没有太好的研修魔法的地方。希望不要影响到你魔法造诣的进步。” “不会的。我学习过一点武技，身体还算不错，应该能吃得消。我倒是希望能够跟随殿下您学习到指挥作战的技巧呢。”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或许你现在的军阶已经委屈你了，未来的大法师阁下。期待你有好的表现。” “必定如您所愿！” “……在法伊兹和哈维兹的指导下，柯亚已经开始有些能抗拒梦境的困扰了。最近的夜里他被噩梦惊醒的次数已经开始在减少。他的魔法进步很快，或许将来能够成为一位优秀的魔法师。柯亚经常向我抱怨，说‘尼莱雅阿姨，好累哦！’，可是我却不敢松口让他放松。每天超出十个魔法时的学习、修行对于一个不到十一岁孩子过于残酷了。可是如果不这样，柯亚就要被梦境困扰，一天天衰弱下去，那些梦境会杀死他的。我常常在想，如果妹妹还在的话，柯亚或许能好受一点。我不知道孤独对于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可是当柯亚静下来的时候那有些伤感和寂寞的眼神真的让我禁不住流泪。有时候我甚至在质疑我们留他一个在这遥远的地方是否合适，我们是否应该留给孩子一个快乐的童年……” “……爸爸，我已经学会隐身术了，法伊兹大法师说我进步很快，或许我成为魔法师的日期不会遥远了。不过我有些不想当魔法师了，我想做一个魔偶，不过兰蒂斯大法师研究了那么久才做的出来，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自己制作。兰蒂斯的魔偶会做饭，打扫，警戒，不过做的饭没有人敢吃。我最近身体好多了，虽然修习武技使人疲惫不堪，不过我力气倒是大了不少。我很想你……” “好孩子，我也想你。”费南小心翼翼地收起信，走出了塔楼的房间。远处摩罗的大草原仿佛翠绿的绸缎，一望无际。“当作我送给儿子的礼物吧！”费南心道。 “传令！战前会议召开！” “是！”传令兵迅速跑开了。 六．命运的邂逅 柯亚在法师塔度过了十二岁的生日，一年多武技的修炼使得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孱弱的小不点了，个子也长了不少。梦境对于柯亚来讲困扰依旧，不过从噩梦中醒来之后剧烈的头痛已经减弱了很多，应该是身体和精神更强壮的原因吧。对此哈维兹对自己的功劳吹嘘不已，对法师塔的众人开始了言语的荼毒。 午后的时间，柯亚突然想去森林里看看，无法遏制的渴望战胜了午睡的念头，不过很快就发现天气不对了。“今天的天气有点不正常哦！要下雨了吧！”，郁闷的柯亚开始返回。似乎是应了柯亚的话语，天很快阴了下来，树木茂盛的森林里异常地阴暗，顷刻间大雨就降临了。森林里愈发的黑暗了，柯亚不由得着急起来，匆忙向着法师塔的方向跑了过去。然而，命运似乎同他开了一个玩笑，柯亚迷路了，只好开始仔细回忆来时的路，试图辨别方向。 “好像是一个小教堂！”柯亚惊讶地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他从未来过的地方。与以往发现的破败建筑遗迹不同，这座不大的教堂似的的建筑还很完整。还是到里面避避雨吧，等天放晴了再找出路吧，柯亚紧走几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影，柯亚有些惊讶于教堂里居然有人。“你好，请问我可以进来休息下吗？”柯亚对着眼前的背影问道。 “当然！”那人没有转身，似乎是在清扫教堂的神像。外面的雨更大了，教堂里也昏暗了起来。 柯亚点燃了教堂墙壁上魔法灯，灯光使得室内亮了起来。拧了拧湿透的上衣，铺在一个角落，然后坐了下来。“你好，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那人转过了身，“名字？你可以叫我泰莫克汗，或者莫克。” “你是一个魔偶？”柯亚有些惊讶于眼前的此人与兰蒂斯大法师的魔偶惊人的相似。 “是的，困在这里三千多年的魔偶。” “困在这里？三千多年！怎么回事？” “这里有存在着一个强大的魔法阵。对于我们这些依靠魔力存活的存在——石像鬼，魔偶等等，我们的任何行动都需要魔力的支持，也伴随着魔法波动。所以对于这个抑制魔法波动的魔法阵，我无能为力。我被这个魔法阵困在这里了。” “怎样才能离开？我能帮你什么忙么？”柯亚有些想占据这个魔偶的想法。 “当然！任何人都能够帮忙。我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改变，把我自己变成另外一种形态。” 几乎是在话音消失的瞬间，柯亚发现眼前的“魔偶”消失了，地上出现了一个闪烁着光芒的项链——银质的链子，吊坠是彩色的六芒星。柯亚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项链，“把这个你变的项链带出去就可以了么？”，柯亚有些疑惑魔偶莫克怎么变成了项链，“不能使用魔法，你怎么能够变化形态？” “一种技能，制造我的主人是一位远古的神灵。他赋予了我在本体和固定拟态之间的转换的特性。当然，这不需要魔力。” “出去了你希望到哪里去？” “哦，我也不知道。外面还有战争么？” “战争？没有，我没有记得有战争降临在亚兰。” “亚兰，从未听说过的国家呢。” “是么？怎么可能！我们亚兰是最伟大的帝国。” …… “雨停了，我们该走了！我需要找到回法师塔的路。”柯亚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了下依旧湿漉漉的衣服，走了出去。“哎，莫克，你究竟要到哪里去？我问了半天了哎！” “不知道，我只是在这里呆得太久了，我不知道要到那里去。” “跟我回法师塔吧，你肯定会喜欢那里的。” 天开始转晴了，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漏了进来。柯亚仔细分辨了下太阳的方向，朝着正西方走去。一直向西，只要到了海岸，就能够找到法师塔了，柯亚默默地想道。雨后的森林里无比的泥泞，柯亚的身上已经满是泥浆，大口地喘着气。“柯亚！柯亚！你在么？”隐约听到有声音传来。应该是法师塔里的人来找自己的，本来自己只是想随便逛逛而已。居然让倒霉的天气困在这里这么久，不过幸好遇到了这个不错的莫克。 “莫克，到了法师塔之后不要变出来，依旧是项链的样子好么？” “好！不过为什么呢？” “恩，法师塔的主人兰蒂斯有个魔偶，跟你非常相像。即使他那个魔偶只会一些简单的技巧：打扫、格斗、警戒之类。兰蒂斯大法师对他的魔偶有些异常的宠爱。常常会做出一些情人之间才会有的亲昵动作，你不想被一个老头子亲吻吧？！” “呃～～！我一定不会出现的。不过你什么时候离开法师塔？” “当我成为伟大的魔法师的时候！” “好吧，希望不要太久。” “不会很久的！” 同莫克达成了协议，柯亚忙一边大声答应着，一边跑向声音的方向…… 等柯亚被接出森林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洗了热水澡，换下满是泥浆的湿衣服，喝下热汤，然后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柯亚舒服地叫出了声，整整一个下午的雨中“漫步”使得柯亚觉得往昔毫不在意的法师塔异常的温馨。就连刚才尼莱雅阿姨对于他没有经过同意，也没有留话就跑进森林的行为的教训也变的柔和起来。虽然累得几乎虚脱，不过有一个魔偶为伴，似乎赚了，柯亚得意地笑了起来，手里也紧紧地抓牢了六芒星的吊坠。 人们总有许许多多的日子需要纪念与期盼，孩子们盼望着生日与新年；少女们盼望着有一天白马王子走过窗前；年老的夫妇庆祝着结婚多少周年；信徒们期盼着神明的诞辰；罪犯们期盼着刑满；羊皮卷上记载着某一天某一位伟大的魔法师的诞生和陨落；将领回忆着某一天展开了大战。然后却少有人记得这一天的到来是如何的不凡。从这一天起，整个世界的轨迹都发生了改变。 时间回到下午，当柯亚还在雨中挣扎着乱跑。而此时的海洋上，滔天的巨浪翻涌不停，乌云中时不时划过闪电，海上的风暴正在肆虐。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在风平浪静的风暴中心，一道异界之门开启了，一个身影走了出来。“时间流逝的味道，真是怀念啊！那些存在的早已不在了吧，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这曾经的一切。”异界之门在那个身影的背后湮灭，风暴也渐渐停息，那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七．新生的日子 海上明月洒下银辉，寄居蟹、海星、海龟、贝类、诸多的海洋生灵被海浪翻涌起来推上沙滩，海鸟低低的鸣叫和着海浪起起伏伏地奏鸣，这一切令人心醉的美丽。夜里的法师塔静谧的睡着了。忽然，柯亚胸前的六芒星吊坠闪亮了起来，紧接着，魔偶莫克出现了，蓝晶石般的眸子在夜里闪着幽亮的光芒。他推开窗跳了下去，轻轻地落在沙滩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沙滩上，一个身影矗立着，莫克走了过去。 “你也醒来了，莫克？” “是的，我的主人！” “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欢迎我们呢？我们沉睡的太久了。” “莫克愿意听从你的命令。” “你还是这样，莫克。信徒、国家、神殿、牧师……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了，当然，除了那个最初的地方。莫克，你怎么离开的？” “一个小孩子闯了进来，我拜托他出来的。” “哦，小孩子比较容易相信人而且没有贪欲。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带我去看看吧，莫克。” “如您所愿，主人！” 法师塔内，柯亚的房间…… “他似乎在做噩梦，莫克。”柯亚在床上磨着牙，手臂乱挥，额头上已经是密密的汗珠。 “他经常这样，听法师塔里的几位法师讲他从小就这样。” “哦，这可不是个好消息。看看原因吧。” ……剧烈的疼痛似乎漫布了全身，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两个奇怪的生物，他们有着青灰色的皮肤，几乎没有毛发，身上是金黄色的衣服，眼睛很大，发着幽幽的蓝光。待仔细看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不由得挥了挥手臂，着手处似乎是某种液体。哦，自己全身也处于这些液体当中，似乎处于一个透明的槽中。“滴～～”似乎是警报声，室内的照明灯也闪烁了起来。剧烈的震荡……意识开始朦胧…… 入眼处是莫大的平原，平原上有着残破的房舍，荒废的农田，累累的白骨；不远处一座不大的山峰，山上有着一座白色的宫殿。柯亚不晓得自己怎么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茫然四顾却一无所得之后，柯亚迈步走向那座宫殿。相较于四周荒废的苍茫平原，虽然宫殿上布满了刀剑挥砍般的创痕，却依然巍峨而且坚牢。柯亚有些紧张、好奇，犹豫了下，毅然迈步进入了宫殿。 “欢迎你的到来，未来的大魔法师柯亚阁下！”一个声音响起从大厅里的王座上传来，王座上一团不断旋转变幻的七彩光芒闪烁着。 “你好，你是？”柯亚应声答道。 “我是莫克的主人，这里是我的神国，虽然战争使得它已经破败不堪，不过作为三千多年年来第一个进入这里的凡人，你应该感到荣幸。” “你是一位神明？感谢您的款待，虽然你没有经过我允许就带我进入了这里。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名字？我为安夫爱波尔特托尔格哈，你可以简单地称呼我托尔。” “那好吧，托尔阁下，我想回去了，可以送我回去吧！” “……似乎我把事情搞糟了！我直接说吧，我发现了你梦境的原因，而且我可以完美地解决它，你的意见？” “需要什么报酬？帮人看病的医师和牧师都是要收费的，你呢？” “你从森林的教堂里替我释放了莫克出来，作为对此的感谢，所以免费。” “好吧，不过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如你所愿！” 王座上的光芒刹那开始变亮，越来越亮，柯亚的意识开始模糊…… 商鸣拨通了手机，虽然草原上的信号不是很好，不过接通了， “喂，你好！” “爸，我是阿鸣，我已经到了，给你说声。” “恩，知道了，好好玩几天。我让你妈跟你说。” “阿鸣啊，好好休息，看前段时间加班累的。知道不？你呀，赶紧找个女朋友吧，都快三十的人了，别让妈老说你……” 终于唠叨完了，商鸣关掉了电话。无云的夜空中，无论是月亮，群星，都是那么的迷人。商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躺了下来，旅行团的其他人还在远处跟那些伪蒙古大叔大婶们唠嗑儿。前一段时间的加班真是累死了哦。那是什么，流星么？望着天际出摇曳过的闪亮，真漂亮的流星啊！不过，好像冲着自己的方向过来了…… 有人似乎在自己的身体上做些什么，自己受伤了么？他们在给自己治疗么？剧烈的疼痛似乎漫布了全身，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商鸣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两个奇怪的生物，他们有着青灰色的皮肤，几乎没有毛发，身上是金黄色的衣服，眼睛很大，发着幽幽的蓝光。自自己似乎处于飞机或者舰船内部。待仔细看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不由得挥了挥手臂，着手处似乎是某种液体。哦，自己全身也处于这些液体当中，自己似乎处于一个透明的槽中。“滴～～”似乎是警报声，室内的照明灯也闪烁了起来。剧烈的震荡……意识也开始朦胧…… 昏暗的天际，遍地凌乱的白骨，自己仿佛处于修罗地狱。到处是哀嚎的灵魂，自己就这样在这里游荡，一日有一日。有些灵魂会被一些更强大的灵魂带走，他们满脸喜悦；有些灵魂被其他灵魂残酷地杀死，放入幽幽碧火中炙烤。每一刻有灵魂离开或者消亡，每一刻又有新的灵魂来临，而只有自己始终在这里游荡，一直到那一刻来临。一瞬间自己从漫无边际的荒野进入了一座大殿，一个声音响起：“滞留冥界的灵魂，为何你信仰的诸神吾从不曾了解？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原始天尊这些神灵存在于那个位面？” “主神，不必为了一个卑微的灵魂质疑其他神灵的存在，或许是新的神灵的诞生了。”“卑好吧！微的存在，回到主位面去信仰你的神灵吧……” “明白了吧，我应该称呼你柯亚抑或者商鸣？你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要想回去只能靠自己寻找来时的路了。”七彩光芒中声音传来。柯亚明白，自己既是柯亚，又是商鸣，不管如何称呼，二者已经不可分割了。柯亚顿了顿神，“谢谢你的援手，托尔阁下。” 一阵恍然，柯亚醒了过来，不晓得怎么去梳理自己的心情，前一世在地球，这一世在这个不知名的世界。前一世那些熟悉的、陌生的、习惯的、爱恋的、好奇的、憎恶的、甚至仇恨的都已远去了。而这一世自己尚是一个稚童。不过古人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或许自己还能回去呢。 “柯亚，快起床了，要进行武技训练了，赖床可不是好孩子！”门外，尼莱雅阿姨的声音毫无阻隔地通过了木门。“知道了，马上就来了！”柯亚应答着，抓起胸前那六芒星的吊坠，仔细看了看，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这一天将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八．善意的谎言 哈维兹发现今天的柯亚有些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在森林里被雨淋糊涂了。往日柯亚对于武技训练避之不及，那肯乖乖的训练，只要自己一个不留神，他就偷懒耍滑头。而今天不仅不偷懒，而且也一声也没有叫苦，每一个格斗的姿势都非常认真地练习。 中午要休息的时候，哈维兹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始询问柯亚：“哎，小家伙，今天有点不一样啊，这么努力，难道你成为伟大的魔法师的梦想已经终结，现在开始酝酿成为一名剑圣也是不错的想法？” “剑圣？我从未考虑过。我只不过觉得跟一个老家伙怄气不好好训练是对自己的不服责任而已。”柯亚说完就转身走开了，留下诧异而又郁闷的哈维兹。 在地球的时候，自己是个普通的程序员，每日朝九晚五地上班，晚上有时加班，有时跟同事一起去喝酒，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上网玩玩游戏，整个乖宝宝一样的大龄青年。每周在电话里被父母叮嘱赶快结婚，每月领了工资就海吃一顿……很逍遥的日子。鬼知道怎么到了这里，虽然基本可以判定是被不知名的生物带到了这里，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从最开始的迷茫中解脱出来的柯亚，开始思考自己的人生际遇该是如何的光怪陆离。 “莫克，为什么你选择留下来了？你的主人，那位托尔阁下怎么不带你离开？”柯亚有些疑惑于莫克化作的项链还在自己的身上。 “主人说要去旅行，应该需要一段时间。主人说此次的旅程不需要我。” “旅行？我也好想离开这里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呆在这里已经腻味了。每天都是看着茫茫大海，茫茫森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以前主人旅行的时候会带着我的。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这样。” “什么意思？” “主人醒来之后就有些怪怪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过你们怎么沉睡的？”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主人不要我告诉你” “哦，真扫兴！”柯亚有些嫉妒那位托尔阁下有这么个不错的仆从了。 下午的时候柯亚收到了父亲的来信，信件是负责为法师塔运送物资的船队带来的。原本早就应该到的信件由于突然的海上风暴延迟了几日。 “柯亚，对于你魔法的进步我真的非常的高兴，我想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成为优秀的魔法师。我在诺丁一切都很好，只不过开始忙起来了，太多的工作要多，太多的公文要看，可能最近通信的机会要少了。人们常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没有无缘无故的欢乐，没有无缘无故的悲伤’，对于你的梦境不要太过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诺丁要塞的东面就是摩罗的大草原，摩罗人聚群而居，放牧为生，他们经常骚扰我们亚兰。现在帝国已经开始了对摩罗的战争，战争很顺利，很快这里就会属于亚兰。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会带你去摩罗的大草原上，教给你怎么骑马……” “真是难得的缘分啊，居然又一个草原在等待着我，不知道会不会再来此时空穿梭，带我回到地球呢。”柯亚自言自语，收起了信。晚餐的时候，黄油面包片，小牛肉，鱼汤，鹅肝酱被摆上了桌子。对于已经回复记忆的柯亚来将，西餐显然很不适应，挥舞着刀叉把面包屑弄得到处都是。 “柯亚，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怎么不会用刀叉了？”尼莱雅有些疑惑柯亚的笨拙食相。被发现了，柯亚有些心虚，或许自己应该对他们坦白的。不过又有谁会相信呢？他们只会把这些当作一个孩子荒诞不经的怪异梦境罢了。不过自己不用再遭受梦境困扰的消息还是应该告诉他们的。毕竟悉心照料自己的尼莱雅阿姨迟早有一天会发现自己不做噩梦了。 “我昨天晚上没有做噩梦，一丁点儿都没有。”柯亚放下刀叉，直接用手对食物进攻了。 “天啊！真的么，太好了！” 听到好消息的尼莱雅一下子抱起了柯亚，眼睛也湿润了。柯亚一下子被勒紧了，差点噎着。“放开我，我喘不过来气了。”柯亚挣扎着，不过眼前女法师的真情流露倒是让柯亚有些感动，像是自己的母亲一般关心自己。 “柯亚，你在森林里有什么奇特的经过。”法伊兹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我在森林里捡到了这个，或许是它的原因吧！”柯亚把莫克化作的项链交了出去。 “很奇特材质，我无法判定！或许应该用一些特殊的试剂检测一下。”兰蒂斯很显眼也对此兴趣颇大。 “损坏了怎么办？”尼莱雅一把抓了过来，重新给柯亚带上。 “白天我可否做以下研究？我保证不会损坏他。晚上你可以拿去。”痴迷于炼金术的兰蒂斯发现了自己无法判定的材质，很显然兴趣高昂，依旧不死心地向柯亚询问。 “放弃吧，老师，你不应该去对小孩子撒谎。做研究？你甚至会把它泡进强腐蚀剂里去看个究竟的。损坏了柯亚就又要做噩梦了。”对于自己的老师，尼莱雅显然知根知底。兰蒂斯只好讪讪地离开了。 我自己才是撒谎的人吧，不过没有办法，只得如此了。不过这应该是善意的谎言吧。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柯亚想到这里，也就心安了。 愉悦之月第三周光龙日晴 今天天气很好，无论是上午的武技和下午的魔法，我都做的不错。不过对于晚餐总是黄油面包、鹅肝酱之类，我开始有些反胃了，或许自己应该学着做点自己熟悉的菜肴了。真的很怀念那些熟悉的家常菜式：苜蓿柿子、鱼香肉丝、烧茄子、宫爆鸡丁……真是想起来就流口水。不过自己那里有时间去重拾自己的厨艺。 时间总是匆匆忙忙，从记忆复苏到现在有两个月了。人总是健忘的，我已经发现以前世界的诸多记忆已经模糊了，或许我就要开始融入这个世界了吧。不得已我要了羊皮纸开始记录我平日的想法以及对于以前世界的琐碎记忆，希望能够挽留那无法挽回的岁月。 哎，有点伤感了！给父亲的信已经寄出去了。已经接近三年了吧，我都快记不得他的相貌了。莫克现在每天都陪我一起到图书室去看书，莫克知道的东西真多，虽然他并不能理解，不过对于一个神祗的魔偶，我想不能用一般的眼光来看待。那些凡人制造的魔偶那有如此的灵性？莫克会说话，会同人交流，会很多的武技，会感伤，会愤怒；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这时候我就会想起一个名词来：人工智能。或许莫克不算，他是“神工智能”。 我有时候会想起在高中的时候，每天废寝忘食地学习，或许我现在的生活也是如此。虽然已经习惯了没有电话，没有网络，没有喧嚣的歌舞晚会，没有火爆的好莱坞大片……可是我还是经常想起那些记忆中的那些人，那些事儿，那曾经的似水年华…… “柯亚，赶快睡觉了！小孩子没事而不要熬夜！”尼莱雅催促着柯亚赶快休息。 “知道了！马上就好！”柯亚一边回答，一边把草草结束的日记收好，熄了魔法灯。 九．怀念的味道，鲜血的味道 “嘿……柯亚，我亲爱的小朋友，你醒了吗？” 柯亚始终坚信，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什么比得上在一个寒冷的早晨，被某个不受欢迎的家伙吵醒更让人心力憔悴和意外的了。你也许会说，你认为最让人震惊的场景是有人突然冲出来并且扯着嗓子大叫：“下雨了！！收衣服啊！！”或是之类的东西，但是无论是对一个人还是一头野兽来说，这些都还远不如以下场景一半的可怕。 那就是：一个满怀“善意”的老家伙向着熟睡中的你俯身下来，将他的嘴唇贴近你的耳边，并且“轻柔”的呼唤着诸如“嘿……柯亚，我亲爱的小朋友，你醒了吗？”之类的话语……“怎么！？怎么了！？”柯亚茫然的结巴道，同时看清楚了眼前哈维兹那可憎的松树皮脸。 以上的情节发生在今天早上，对此柯亚依然有些悚然，习惯了尼莱雅阿姨轻声呼唤的心脏实在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差异。 清晨，柯亚还没有起床的时候，运送物资的船只到了。尼莱雅由于魔法实验的要求需要紧急采购一些稀缺的魔法材料跟随船队去了贝利港，然后去最近的城市向大商会和冒险者，佣兵们发布这些材料的寻找任务。由于尼莱雅的离开，无论早餐、午餐还是晚餐，摆在餐桌上的都是面包和番茄酱。对于柯亚早已受尽苦难的胃囊来讲，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了。 “恩，我想……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负责晚餐的准备。”柯亚向同样愁眉苦脸的三个老家伙提议，“最坏的结果就是我做的不好吃，大家继续啃面包，不是么？” 得到了同意之后，柯亚开始了准备，法师塔上准备的可食用的材料并不丰富，毕竟船队很长时间才能来补给一次，大多是一些不容易变质的东西。虽然有利用魔法防腐的储藏室，可空间毕竟有限。柯亚检查着材料：洋葱、胡萝卜、辣椒、番茄、扇贝、海虹、牡蛎、鳕鱼、大虾、小羊羔肉、鸡肉、胡椒，甜酒，一些基本的调料。差不多了，这些东西足够自己做三人份的晚餐了。 首先把牡蛎洗干净，沥干水分，加入一些精盐和胡椒粉并充分搅拌；然后撒上切好的细洋葱丝，倒入甜酒，然后用猛火焖上一会儿（事实上应该用黄酒才是，可是在这里那有黄酒）；然后加入番茄酱、砂糖、淀粉、牛奶少许，再焖上一会儿；然后取出来搅拌均匀，再焖上一会儿。好了，一道三焖洋葱牡蛎就新鲜出炉了。 之后要做的一道菜是海鲜皇后汤。首先把把洋葱条、甜椒丁、西红柿丁和胡萝卜丁用橄榄油炒上五分熟；然后加入鸡汤煮上半个魔法时；然后加入清洗好的扇贝肉、剥壳的虾、海虹，再稍微煮开一会儿就可以起锅了。最后一道菜就更简单了，用鲜鱼汤炖的羊肉羹。 对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国人来讲，这只不过是一些简单的菜肴，比起做起来就需要三天的佛跳墙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可是对于从未见识过这般精美菜肴的几个糟老头来讲，实在是天国恩赐一般的美味。即使由于柯亚重新捡起早已生疏的厨艺，而且缺少一些调料，做的并不令柯亚满意。 不过看到他们几个开始像小孩子一样刀叉并举抢了起来的时候，柯亚不禁想起了一段小段相声——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饭菜如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就跟倒土箱子里似的…… 真的有些怀念的味道，记得在上大学的时候，每天早上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拖着拖鞋，晃悠到学校门口的早餐点上喝一碗热乎乎的豆腐脑，要上一屉小笼包子，吃完了再晃悠回去。到了周末几个好哥们儿聚在一起，要了酱脊骨，冰啤酒，点上自己喜欢的菜，胡天胡地的放纵高歌一番。那时候不觉得如何的美好，而此时那些不起眼的东西却仿佛在鼻端散发着诱人的味道，令人禁不住怅然。 亚兰东部的诺丁要塞守护着通向亚兰内陆的关口，已经矗立了上千年。它对于摩罗和亚兰都具有着重要的战略地位，导致了两国对其激烈地争夺。今天再次上演了那种惨剧…… 死亡的士兵在山谷中铺成了地毯。多如牛毛的尸体堆得乱七八糟，残破的尸体和恶心的内脏交错混合在一起。小河般的血水滴在通往远处峡谷的道路上；地面已经被它们被浸透。袅袅的硝烟如死灵般观望着现场，在破损残缺的尸体上盘旋。 头顶上，不动声色的太阳像往常一样抛出灼热的光线，到处都笼罩在难以容忍的血光中。空气中依然残留着火花的爆裂声、呻吟声以及垂死和受伤的尖叫声。浸解的尸体散发出令人讨厌的臭气,混合着苦涩的血腥和作呕的烤肉味。 要塞的指挥室内，副官韦恩正在向费南汇报最近的战况：“亲王殿下，我们的诱饵已经成功了。我们的骑兵不断地对摩罗的居民点、后勤部队进行了骚扰。并且散布你也在这些部队里的消息，愤怒的摩罗人开始追击我们的部队，我们逐渐地把分散的摩罗军队引诱着聚集起来了。现在那些摩罗人的军队几乎全部已经涌都到了要塞的下面。到了收网的时候了。”情绪激昂的副官满脸通红，说起话来也微微有些喘气。 “是啊，到了收网的时候了！韦恩，你说，等我们打败了摩罗人，我是不是该告诉柯亚他母亲的事情了？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不过我知道，自从他们夺走丽若雅的生命，我就等待这一天了。到了这些野蛮而又愚蠢的摩罗人血债血偿的时候了。我已经忍不住想要马上去品尝敌人鲜血的味道了。”望着城墙下开始收拢部队的摩罗士兵，费南有些不知名的感慨，仿佛一下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礼物，仿佛一下子挣脱了枷锁，又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心爱的宝物。那刀削般冷峻的脸庞上已满是沧桑。 “亲王殿下，我不知道您究竟该做怎样的决定，也不清楚该给您怎样的建议。可是我的父亲告诉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任何敢于冒犯亚兰的，不管是谁，都要接受亚兰的复仇。我的母亲和妹妹都在十二年前的那场无耻的战争中被他们杀死了。” “是啊，还以颜色！希望这一场战斗就足以使摩罗人屈服。我有些想念我家的那个小家伙了。”费南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韦恩，传令吧，让‘渔夫’开始收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