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表姐举行婚礼,爸妈让我去当伴娘。 表姐嫁给邻村养鱼大户,家财万贯,新郎也仪表堂堂,大家都说表姐运气好。 为了这桩婚事舅舅舅妈下了血本,就连伴娘都有量身定做的华贵礼服。 表姐更是盛装打扮的公主似的,身上披挂得珠光宝气。 十里八乡的乡亲全都来了,光是车队就十几辆豪车,伴郎团足足十五六人。 表姐只有我和小樱两个伴娘,小樱岁数小,因此对我格外看重,婚礼全程让我跟着。 但我做梦都想不到,这也是我噩梦的开始。 打从新娘下车,一群西服革履的伴郎就原形毕露,举着彩喷对准我和表姐劈头盖脸的袭击。 小樱哪见过这阵仗,吓得直往我背后躲。 彩喷喷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为了护着表姐头纱发型不乱,我还得勉强用胳膊护着她往前挪。 伴郎团有人大呼小叫:“薛威!这个妞儿靓!还不赶紧过来喷丫的!” 我还来不及看清他是谁,就被狠狠地撞了下。 男人粗壮的胳膊毫不留情撞在我锁骨上,痛的我差点叫出声。 好不容易走完这段路,我和表姐都变成了盘丝洞里的妖精,浑身上下五色彩条迎风飞舞。 只有小樱在我两个身后还稍微好点,但是也满脸惊魂未定。 接下去还好些,司仪主持典礼走流程,敬酒。 但是,司仪刚下台薛威就跳上来,高大肥胖,一双三角眼,厚嘴唇,不怀好意地死死盯着我的胸前。 “屋里待着闷热还没什么意思,大家到外面玩儿个游戏吧!” 第二章 人群呼啦啦来到外面,举行婚礼的地点是新郎家的别墅,他家很大,但是外面的鱼池和空地更大,足有一个网球场大小,池塘里很多锦鲤游来游去。 新郎新娘都站在池塘边说笑,我虽然怕水,也不能不硬着头皮跟过去。 薛威又提议玩儿新郎新娘啃苹果的游戏。 他明知道我表姐娇小玲珑,故意把苹果挑得高高的来回晃动。 表姐穿着高跟鞋,踮起脚都很费力,我只好从后面扶着她。 薛威和几个伴郎故意推搡我们,好几次我们都撞在一起,他甚至伸手摸我的胸,被我躲开了。 但是他不死心,已再找机会靠近我,甚至在我腰间和腿上蹭来蹭去。 大家都说说笑笑围着新娘,而薛威老是反复贴在我身边,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随着气氛被推到高潮,我本来还庆幸现在不是晚上,没有闹洞房。 但是随着薛威一声吆喝:“闹新娘啦!” 我顿时明白过来,暗叫不好!我这边只有小樱和我两个,他们伴郎十好几人,我们势单力孤,哪里应付得来? 薛威那群伴郎很快就觉得光是对新娘和伴娘动手动脚没什么意思,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就老鹰捉小鸡一样对着我们扑过来。 我和小樱拼命尖叫着,可是他们都哈哈大笑,而且我们叫得声音大好像他们就越开心。 头发凌乱,精致漂亮的礼服裙都被揉皱了,我和小樱精疲力竭,浑身发抖。 薛威那双眼睛就一直盯着我礼服的领口,狼一样的眼神满是贪婪。 就属他的动作最出格,好几次都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的差点把我的手腕都捏碎。 我实在忍无可忍,趁着人多混乱,在薛威脚上狠狠踩了几下,结果激怒了他。 一抹凶光从薛威眼底闪过,他忽然大声吆喝:“哥几个,来点热闹的哎!” 他比了个手势,那几个人显然是他的死党,早有默契。 几个人二话不说就冲上前,几下把我和小樱隔开,薛威抓住我的手腕,另外一人则攥住我脚踝,不管我怎么踢踹,都挣脱不开铁钳子一样的双手。 “小娘们儿还挺烈性哈!”薛威咬牙切齿在我耳边说:“不过没关系,总有让你服软的时候。” 我还来不及琢磨他什么意思,身体就被抬到了半空中。 “你们干嘛?快放我下来!”我惊慌失措地大喊着,可是没有人听我的话。 他们抬着我来到鱼池边上,还是嬉笑着:“来个大的!来个痛快的!” 其中自然是薛威叫得最欢最响亮。 晃晃悠悠地,我被他们几次抛到半空,像是荡秋千一样。 一下比一下高,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第三章 就在我以为他们会大发慈悲放开我,伴随着薛威一声尖锐的口哨。 他们松手了。 我像是垃圾一样被扔了出去,隐约还听见有人嚷嚷着:“小娘们看着挺轻真特么沉!” 扑通一声我掉进了鱼池,八月份的池水冰冷,我的裙子湿透了变得很沉。 刚挣扎了几下我就喝了好几口带着腥臭味的脏水。 幸而我还会一点游泳,试着屏住呼吸放松手脚,不敢乱动,免得石头一样沉到水底。 薛威那群人竟然还在围观,抽烟,嘻嘻哈哈,对着水里的我指指点点。 没有一个人来救我。 我的脚踩不到池底,鞋子早就不见了,不知道池子到底有多深。 我绝望地喊着救命,每一次开口,身体就往下沉的更深。 终于有人觉察到不对劲了。 “看!伴娘都快淹死了!还不救人!” 终于有几个好心人脱了衣服跳进池塘,新郎也急忙叫人去拿救生圈。 我终于被救上岸已经是半昏迷,浑身冰冷,呼吸急促。 表姐给我叫来了救护车,车上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当我在医院里醒过来已经是一周后。 医生告诉我,因为受刺激加上吸入性肺炎,我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两夜,花费不少。 现在刚刚有所减轻又发现了心肌炎,身体还虚弱要继续调理,至少住院两周。 我环顾病房,表姐新姐夫,舅舅舅妈,一个人影子也不见。 只有我爸妈在,他们看去苍老憔悴。 我拿过手机来,第一眼就在朋友圈看见表姐和表姐夫发他们的蜜月旅游照片。 一张比一张幸福甜蜜,在我躺在医院和病魔斗争的日子里,这对新婚夫妻按照原计划出国旅游去了。 妈妈擦了擦眼泪,只说让我好好休息,我看爸妈表情古怪,不过实在提不起精神追问,,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就听见有人在争吵,似乎是我未婚夫来了。 他叫罗贺,本来现在该在外地出差,十几天后才能回来,就没有马上通知他。 罗贺似乎很恼火:“她的身子在网上都让人看光了,你们还好意思说?我们老罗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我勉强睁开眼睛,看见罗贺因为恼怒通红的大脸就在我面前,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 “孟妍妍!我做梦都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个伤风败俗的下作女人,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想娶你!”罗贺怒不可遏,平时有点结巴的他现在骂人起来格外流畅。 “罗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 我本来就满肚子委屈,身上还难受的要命,顿时掉下眼泪。 “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什么吧!”罗贺将手机狠狠摔在我身上,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抖着手划开手机屏幕,一眼就看见我浑身湿透的样子被人发在网上,狼狈的要命不说,评论区那些污言秽语更是不堪入目。 不是浪女湿身大家看,就是不要脸不知羞,这也不是哪个接盘侠倒霉,这个女人浪成这样还不得天天泡在水池里—— 我头痛的要命,脑袋里嗡嗡作响,竭力稳定情绪开口:“罗贺,这些都是误会,他们那些婚闹——” “你那些废话我不听!”罗贺怒冲冲截断我的话:“我们两个之间从现在起没有任何关系了!退婚!退彩礼!孟妍妍你听见没有!” 第四章 我一口气梗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硬是浑身发抖说不了话。 我那老实本分的爸妈还在好声好气央求罗贺,他一甩手就推开我爸爸大步走出了病房。 天旋地转,我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发视频的人揪出来算总账! 至于薛威,我更是绝对不能放过他!不等身体恢复,我就急着出院,不顾医生劝阻,我风急火燎去找薛威。 这家伙开着一间摩托车专修店,一天到晚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店里喝酒打牌,不务正业, 但是仗着家里有钱,好多人都愿意和他来往。 我站在薛威面前,对方却一脸茫然叼着烟问我:“大姐?你谁啊,找我干嘛?” “我是孟妍妍!我问你,是不是你把婚礼上丢我下鱼塘之后还故意把视频发到网上的!” 因为气愤过度和身体虚弱,我浑身都在发抖。 “啊?我说我哪认识的黄脸婆啊?啧啧?”薛威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盯着我。 “东哥,品味不行啊?就这货色也值得上手?”身后一个男人挤眉弄眼地说。 “我就说婚宴上她没这样啊?怎么这才一个多礼拜不见,就老了二十几岁?变成大婶子了?” 薛威挤眉弄眼,一副我为你惋惜的表情。 “是你害得我进医院住了一周多!还进了ICU!亏你还有脸说!”我简直恨透了他:“我要你和我道歉,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否则我要告你!” 片刻的寂静之后,薛威和店里的人一起放声大笑,还有人怪声怪气地喝彩吹口哨。 “你们听见没有?听见没有?这傻逼女人她要告我!”薛威故意学着我沙哑的声音开口说着。 “让她告去!傻老娘们还想告状?真当自己是秋菊啊!”有人直接对我开骂。 周遭都是嘲笑声,显然没人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薛威貌似怜悯地盯着我,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回去吧,回去吧啊!别惹事了,到时候真嫁不出去就是活该倒霉了。” 这句话点醒了我,急忙追问:“你和罗贺认识?” 薛威不理我,自顾哼着歌站起身就走,我怒从心头起,对着他的背影大喊:“薛威!要是有一天你的女朋友,姐姐妹妹也在别人的婚宴上被人侮辱,难道你也说她们都是活该吗?” 薛威头也不回冷笑一声:“这就是传统懂吗?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闹洞房!我的女人守规矩就不当伴娘,当了伴娘还不让人闹,那就叫犯贱!” 第五章 你才贱!你全家都贱!薛威,我告定了你了!”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我握紧了拳头。 找律师摆证据,我很快开始行动起来。 自从罗贺提出退婚退三金退彩礼之后,我爸妈就变得愁眉苦脸了。 罗贺家里家境殷实,算是小开出身,家里开着几个超市酒吧,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疫情之后转为网上销售也没有太大损失。 而我家相对条件就差不少,父母都是所谓养殖专业户,其实就是扣大棚的农民,种的是花草而非庄稼,我还有个小九岁的弟弟,今年刚上高中。 罗贺和我是在大学认识的,他追我三年,彩礼拿了十八万八千,三金另算,我们本来再过三个月就正式订婚,年底就结婚的。 现在他突然反悔,全家几乎都措手不及。 我起初还给他打电话企图解释,可是罗贺拉黑了我的几乎一切联系方式,我用别人的手机打给他,一听见我的声音他马上挂断,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两年多的感情,就这么一朝了断,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爸妈,要是罗贺非要退婚,退彩礼和三金,咱就退吧。”我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爸妈说道。 “你倒说得容易!我们拿什么退给他!”说话从来都不高声大气的妈妈突然怒了。 “原封不动退还啊?我们家就不欠他了?”我莫名其妙回答,心里却突然一紧。 “你这两年不常在家,你不知道你弟弟那个小混蛋闯了大祸了!”爸爸突然皱紧眉头:“他在学校把人家女同学的肚子都搞大了!还带着人家去私立医院堕胎!这下好了,弄穿了子宫,孩子没了不说还丢了生育能力!人家打到咱家门上了都!没法子,就让你弟弟和人家订婚,等高中毕业就结婚,现成的彩礼和三金都没有,就拿了你的说先垫上,三金有两样都买回来了,但是彩礼就剩了三万了。” 我彻底呆住,我弟弟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爸妈对我就连一个字都没没说起过。 “爸妈!那是我的彩礼和三金首饰!就算是将来结婚了,这让我怎么和婆家交代啊!”我满肚子火气,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什么你的我的?你的不就是你弟弟的?”我妈白了我一眼:“死女子还真以为自己上了几年学就当了城里人了!你的彩礼三金哪一样不是归你弟弟?这都是天经地义的老规矩了!” 我从来没看见过爸妈这种态度,从前他们虽然对弟弟更好,可是在我面前从来也都是好言好语,开口闭口都是宝贝闺女乖宝宝,什么吃的用的玩儿的,都是我和弟弟一人一份。 就连上学补习这些事,家里也从没让我操心过。 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那我怎么办?我拿什么退还彩礼?”我茫然地盯着爸妈的脸,只觉得格外陌生。 “什么彩礼?你就不会跪下求他?罗贺是你丈夫,他现在要是休了你,将来你还能嫁给谁?”妈妈看着我的眼神中毫无怜悯,反而是充满了厌恶,好像我坏了老孟家的风水祖坟似的。 “妈!是他不愿意要我!是他主动退婚还强词夺理!”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肯定是你在人家婚礼上干了什么出格越轨的事情,才会给男人盯上?婚礼上又不是你一个伴娘,怎么倒霉蛋就只有你一个?你看人家小樱,怎么就啥事儿没有?” “小樱她一直都在我背后躲着,拿我当挡箭牌的!”我试图解释,但是我妈全然不听。 “你现在要么去求罗贺原谅,给他认错,要不然就马上找个男人把自己给嫁了,反正我是退不出彩礼和三金了!更别想让我拿钱供你告状!祖宗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爸爸下决心般一挥手,看也不看我一眼,显然将我当成了败坏家风的祸害。 第六章 从家里跑出来,我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除了手机,身上就连一分钱也没有,我就像个傻子站在街头。 幸而我想起我的好同学许敏,她向来热心肠,和我更是好几年的闺蜜,我想着果断打通了她的手机。 许敏二话不说打了车来接我,她也是住着不大的出租房,靠着打工过活,可是一听说我被家里轰出来,就答应我住在她家里。 手里端着许敏给我的热牛奶,我的眼眶都湿润了。 当许敏听我讲完这些日子的经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定要起诉薛威!”许敏气呼呼地用拳头捶着大腿:“他这是要存心毁了你的下半辈子啊!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你那个未婚夫罗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趁早离开他!你不走我就用叉车推你走!” “可是爸妈不支持我,还说彩礼和三金都给我弟弟用了,现在什么也退不了。而且除了起诉他,我也没什么办法。” 想到爸妈的态度,我心里就格外难受,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把我当成耻辱。 “放心,我挺你!”许敏拍着我的肩膀:“说什么也不能让那些恶人得逞!” 许敏陪着我去找了律师咨询,虽然律师态度很好,收费也公平,但是结果算不上太理想,我手里的证据太少了。 除了那些网上到处流传还被剪辑的视频之外,我打电话给当初所有参加婚礼的人请求作证,几乎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有些人含含糊糊,说话绕来绕去,有人冷淡的很,干脆直接拒绝,有些人表示同情,却声称自己没有当时的证据。 可是当时我亲眼看到在场很多人都拿着手机拍照,兴高采烈的样子深深印在我脑海里。 现在一个个都出来否认,我算是彻底看清了那些人真面目,其中有不少平时总是自称是我朋友的人,现在一个个都口口声声和我不太熟。 只有许敏,锲而不舍地支持我,耐心陪着我打电话,找证人,还陪在我身体不舒服时候陪我去打针输液,她也是靠着打工生活,我已经麻烦她很多了。 不等我对许敏说出告别的理由,许敏已经抢先发现了我的意图。 “你傻不傻啊?”许敏气呼呼用手指点着我的额头:“你看看现在那么苍白虚弱,活像个鬼魂似的,离开这里你还能去哪儿?” “我如果告了他们,我担心会连累你。”我躲避着许敏明亮的眼睛,心里酸涩难言。 “就凭那些臭垃圾,想对我不利,还差得远呢!”许敏像是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神情笃定非常:“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赢!” 第七章 我对薛威提起诉讼的第二天事情就冲上了热搜。 而薛威显然还是没把我当回事,在某音大放厥词,反复替自己喊冤。 说什么不过就是开了个有点过火的玩笑,这些事情在婚礼上是常见的,没想到有人会小心眼,大不了他道个歉云云。 满不在乎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挂在他脸上,像是全然没把接到法院的传票当回事。 下面的留言应该是买了水军,清一色都是支持,还有人就骂我是个婊子,现在出来控告,无非是因为价格没谈拢,想要巨额赔偿。 还有人有鼻子有眼地编造属于我的绯闻,甚至说我早就是人尽可夫的破鞋,还有说多次享受过我提供的特殊服务,就连收费都替我规定好了,是本城最高价。 跟着就是一群人的不堪入目的集体狂欢。 我嗓子发咸,两手发抖,那些苍蝇似的字体在眼前乱成一团,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更有甚者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谁的照片宣称就是我的,涂鸦成各种糟糕的样子放在网上宣传。 我急忙打电话给律师,他清楚我的心情,却也只能劝我要镇静,不要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难道就得任凭那些人给我泼脏水吗?”我攥着手机大喊。 “冷静!这些人确实都构成毁谤的行为,但是,他们并没有威胁你,也没有因此盈利。”律师极力委婉地安慰我。 但是我也听出他话里的另外一重意思,就是我真的没办法让网上那些诋毁我的人都为此负责。 我用力咬着牙根,满嘴都是血腥的味道。 开庭前的几天我都吃不好睡不好,骚扰的电话和短信没完没了,无孔不入。 尽管我关闭了几乎所有联系方式,那些人甚至人肉到我现在的地址,在房门口摆上PS的遗照,蜡烛,花圈。 我和许敏都出不了门,小区里面的人都躲着我们走。 有人在物业群发起倡议让我和许敏马上搬家,免得影响居民们的生活不说,还坏了小区的风水。 马上有很多人赞同,幸亏物业还算公道,没有马上赶我们走路。 但是许敏私下对我说,物业已经和几家媒体联络过,打算到小区来采访我这个热点人物,物业充好人,不过是为了蹭热点而已。 但是不管怎么样,物业至少还是站在我这边,总不能官司还没打就落得无家可归吧。 开庭当天,我爸妈弟弟全家表姐姐夫等人都没有一个出席,即便我是因为参加婚礼当伴娘才会落到这步田地。 罗贺早就嫌弃我丢人现眼,自然更不会出现。 只有许敏陪着我出现在原告席上,对面被告席位热热闹闹,薛威和他的亲友团就差敲锣打鼓了,好像他是个多么了不起的英雄。 我的律师非常尽职尽责,呈报给法庭的资料有理有据,几乎涵盖了薛威和他那些同党对我所有的侮辱毁谤言论视频。 当这些东西被当做证据在法庭大银幕上一一播放时,我几次都忍不住委屈的想要哭出来。 就连薛威本来嬉笑的表情也逐渐有些僵硬,他终于感觉到了慌张。 第八章 经过简单的诉讼程序,进入法庭辩论阶段。 面对确凿的证据,薛威自然是无话可说,但是他聘请的那个律师也不是白吃饭的各种推卸责任,将薛威说成从犯,好像他就是顺着婚礼气氛迫不得已才会做了点出格的事情。 至于那些发到网络上的视频,都是出于分享生活的意图,绝对不是什么恶意。 而且薛威只是个素人,并不是网红流量专业户,他能造成的影响也是有限的,不会造成对我的实质性伤害。 我简直忍无可忍,薛威拿我当什么了?我未婚夫退婚,被网络上的网民们诬陷说是出来卖的,那些骚扰我生活的短信电话谁负责? 最后,薛威的律师提出可以对我适当赔礼道歉,但是精神损失费,他们不想出一分钱。 我自然是不赞同的,既然无法达成和解,那就只能休庭后,择日宣判。 我刚走出法院,就被迎面走来的罗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贱人!”罗贺指着我的脸怒骂:“你居然还敢上法庭,这是什么好事你还想让多少人知道?我现在都被你害的抬不起头来做人!你就不配做我的妻子!” 我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身后走来的是薛威。 他和在法庭上的态度截然不同,法庭上是镇定无所谓的姿态,而现在简直骄傲狂妄到不可一世。 “啧啧!”薛威盯着我冷笑:“我就说过,我们只不过是玩笑开的有点过了,你非要没完没了,到最后名誉扫地的人还不是你?你说对吧哥们?” 罗贺竟然冷冷地点了点头:“这种女人,自己就是水性杨花!明明不知道玩儿的多开心,还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真特么无耻!” “原来你们认识!”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脑海,难怪我总觉得薛威有些面熟。 原来我在罗贺的毕业照上面见过薛威,可是谁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薛威在罗贺肩膀上拍了下:“看见没,这种女人就是不可信!你是没看见,她在婚礼上那有多骚气!” “薛威!我要你为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我大声说着,暗中将手机录音打开。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薛威洋洋得意看着我:“在别人婚礼上你打扮的跟个骚鸡似的,你以为谁都不知道你是干嘛的吗?” “罗贺!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们谈恋爱这么久,我什么时候是个随便的人?”我转向罗贺气愤地问道。 罗贺冷笑:“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你就是个普通大学生,还装的那么清高!跟你在一起这些日子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还拿了我家的彩礼三金。现在我已经有更好的女朋友了,她还怀孕有三个月的男胎!我还要你干什么?” 看着罗贺和薛威脸上阴险的笑容,我才明白真是上了个大当。 “罗贺,薛威,你们别得意的太早!老天爷也不会看着好人吃亏的!”我攥紧了拳头,发誓一定要让这些恶人全都付出代价。 第九章 我给律师听了这段录音,他表示虽然不是非常有力的证据,但是如果曝光,应该也有不小的影响。 等待宣判的几天里,我和许敏再次整理了手上的全部资料。 他们可以买水军,我就不能买点流量?我主动配合几个自媒体采访,详尽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记者们都表示震惊。 随着文章日渐发酵,网上的舆论风向也渐渐转向到我这一边。 许多网民都去薛威的店里对他展开批评教育,还有揭发他店里服务态度差,零件以次充好等黑料,他在网民眼中逐渐变成了渣男骗子的代言人。 这天我正在做饭,突然有人叫门,我打开门一看,居然是之前就弃我不顾的表姐。 不等进屋,表姐就眼泪汪汪地拉着我倾诉她被表姐夫坑害的事情。 蜜月期表姐夫就PC,而且大言不惭说是表姐满足不了他的需求,和表姐在一起一点乐趣都没有,还不如和薛威这些朋友出去玩儿。 表姐想起婚礼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所谓游戏,就多了个心眼问他,表姐夫痛快地承认他们有个男人俱乐部,平时在俱乐部玩儿的就是那些婚礼上常见的手段。 表姐顿了下,看着我的眼睛迟疑着说:“你姐夫还说了,罗贺在他们那里是玩儿的最野的一个,本来是让薛威在婚礼上故意侮辱你,毁了你的名声,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退婚了。” 我心里一片冰凉,颤抖着声音问她:“表姐,你说实话,是不是主动你让我当伴娘的?” 表姐苍白着脸摇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建议我找你当伴娘,我就答应了。” 我定了定神,现在别的都不重要了,这场官司无论如何我都要赢! 虽然表姐对我一再道歉甚至要重金赔偿我,但是我拒绝了。 我知道从此以后再也不可能和表姐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个自私短见薄情寡义的女人,现在遭到男人的抛弃背叛才想起找我来诉苦求帮助。 她罔顾我们之间的亲情,狠狠地伤害了我,我打死也不会原谅她。 这下薛威有些慌了,他还以为我会受不了压力自行撤诉,但是我没有,他也不甘心就这么输了官司,又开始想方设法对付我。 这次薛威找到了我父母,利用他们不想归还彩礼三金的心态,声称只要我撤诉,就替我说服罗贺。 我爸妈巴不得我赶紧撤诉,免得让他们的老脸下不来台,马上屁颠屁颠跑来命令我撤诉回家。 我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两老坐在沙发上怒气冲天,我妈干脆威胁我如果再不撤诉就不认我这个女儿! 如果是过去的我,说不定早就服软退让了,毕竟爸妈养我不容易,弟弟还要成家。 但是经过这次事情我明白,面对羞辱你的人,就不能有哪怕一丝的软弱动摇,否则就让恶人有了可乘之机。 宣判当天,许多媒体自媒体都来采访,薛威再也没有当初的自信,满脸阴云。 而我则昂首挺胸,虽然我的身边依然只有许敏。 审判员宣布证据确凿,薛威的行为构成毁谤污蔑他人造成名誉和人身伤害的罪行。法院对我提出的诉求,除了精神损失费比预期给的少之外,其他的全都支持。并且将会面临一到三年的有期徒刑,缓期三个月执行。 我要求的发布澄清声明和道歉信措辞,直接就让薛威勃然大怒。 审判员话音刚落,他就疯了一样对我扑过来。 “妈的!是你个婊子坑了老子!我今天要打死你!”薛威眼睛通红,表情狰狞。 这几天我听说他的店面被人喷漆还被人砸了玻璃,我当然乐见其成。 而且我从来没有试图去报复他什么,只是恰到好处地让热心的水军们提醒了一下网友而已,顺便还艾特了薛威的未婚妻。 扰乱法庭企图攻击法警的薛威被当庭拘留七天,这只是个开始。 企图欺骗我感情的罗贺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 我把我们恋爱期间的经历,包括那份罗贺亲口承认的证言都放在网上公开。 没多久我就听说了罗贺被迫和新任女友分手的消息,孩子自然也给打了,就连他们那个肮脏的俱乐部也被内部人发出的聊天记录曝光。 据说是表姐雇了私家侦探潜入内部,才把资料挖掘干净,她和表姐夫也走到了婚姻的尽头离婚后表姐得了抑郁症,每天都要吃很多药,不知多久才能康复。 作为俱乐部骨干,罗贺的黑料最多,形形色色,男女都有,看了令人不寒而栗。 我看了之后都傻了,幸亏我没有把自己交给这个渣男,他就是个变态啊! 我急忙通知了爸妈,他们这才有些后怕,为了怕被变态上门,勉强凑钱将三金和彩礼退了,爸妈哭丧着脸说这下连棺材本都没了。 我装没听见,这几年我打工的钱全都交给家里,哪会没有钱,只是在他们眼里所有的钱都是我那宝贝弟弟的财产,为我花钱当然是肉痛。 罗贺也不敢太计较数目,那个女朋友还在嚷嚷被他骗财骗色SM,让他掏钱赔偿呢。 据说薛威现在很惨,我当然要去看看,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当初对我的种种侮辱? 薛威的店面现在天天都很热闹,成群结队的网友都来打卡,还拿着涂鸦的工具在店面玻璃墙壁上写满揭露薛威真实面目的话。 薛威虽然经常跑出来和人对骂,但是他哪是是广大智慧的网友的对手,天天都被人骂的狗血淋头。 不过我今天看见这一波格外解气。 薛威的未婚妻带着一群人来了,要求解除婚约赔偿损失。据说未婚妻家里有钱有势,薛威的家底远远比不上人家,做生意也全都靠着岳父和大舅哥提携,他自己除了喝酒吹牛之外啥也不会。 薛威未婚妻小茹人很出众,性格温柔,是典型的美人坯子,他经常人前人后夸耀自己的未婚妻有多么独一无二。 小茹对薛威怒目而视:“薛威,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们之间完了,没有以后了!” 薛威脸上胡子拉碴,老大的黑眼圈,看着就像个罪犯,他半跪在地上拉着未婚妻的裤腿:“小茹!你听我说我不会那么对你的,你是我老婆,我怎么能让你吃亏——” 小茹一脚踢开了他的手,冷笑:“算了吧!你们俱乐部里的人怎么说的?新娘伴娘轮流闹,都是女人,兄弟们谁玩儿也不吃亏是吧?” 薛威瞬间白了脸,支支吾吾嘴里不知道说什么,他还想拉未婚妻的手,却被身后的几个男人团团围住。 他们像是都恨透了薛威,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薛威被打的抱着脑袋满地打滚,样子别提多惨了。 从始至终,未婚妻小茹一旁看着,脸上神情冷漠复杂。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算了,这种人渣打死都不值得,我们走!” 我站在远处,本想躲开小茹,她却走了过来,真诚地拉着我的手对我道歉。 “谢谢你帮我认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不然我还不知道要上当受骗多久。”小茹深深地看着我,我也回握住了她的手。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薛威半步也不敢近前,我冷冷盯着他。 薛威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但是看了眼我身边的小茹,只好低声下气:“孟妍妍!小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赔礼道歉赔钱都行,我这还要脸呐!” “你要脸?当初我哭着喊着求你放过你是怎么说的!”我怒从心头起,涨红了脸:“薛威!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以为赔我几个钱就能躲过一劫?做梦吧!你就等着在监狱里哭着擦地板吧!” 薛威瞠目结舌地看着我,彻底蔫巴下去像是霜打的茄子秧。 从那天起我没有再搭理过他,包括法院见面,我坚决拒绝了接受他的所谓道歉。 薛威最终被法院判刑一年,没有缓刑,我心情大好地在法院门口放鞭炮。 薛威的店铺关门了,因为他欠了很多债,还得赔偿我的损失,我用这笔钱和许敏开了个花店。 至于罗贺,老天爷开眼,他喝醉酒出车祸,躺在路上被卡车碾了,当场死亡。 据说那车是溜坡下来的,车上没有司机不说,连刹车都关着,谁也不知道好好一辆车会为什么溜坡,人都说那是他的报应。 我对薛威罗贺只有两个字的看法: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