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奴生活,女奴生活 小小的窗户外,无边的黑暗,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身边传来“沙沙”的声音,那是有人瘙痒的响动。 月凝倾睁着眼睛,侧头看了一眼四周,很多女奴都已经醒了。 她们似乎早就习惯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就起床。然后吃一碗玉米糊,说是玉米糊却很牵强,里面薄得可以几乎看见碗底,然后一个黑面包。这样的早餐对这些女奴来说待遇算不错了。可她这个吃惯了白面米饭的中国人,怎么咽得下这么粗糙的食物。 轻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跑出去。她很明智,不是那些冲动的人,可也知道自己再呆在这里十天半月,恐怕到时候连尸首都不剩了。她想念梦里水乡的一切,想念和蔼慈祥的父亲,想念英俊儒雅却对她宠爱有加的未婚夫。两年前他们就商量好了,这次回去,他们就选在十一结婚的。可…… “起来,起来,都干活,今天二少爷回来,下午放你们半天洗澡假。”强壮而高大的黑人主管手上掂着长长的鞭子,斜眼看谁不顺眼来上一鞭子。凝倾缩了缩身子,她知道那一鞭子下来,这么热的天,伤口很快就会发炎溃烂。而她又不如她们黑人复原能力强,搞不好就死在了这里,她不想死更不想这样毫无意思地死在这里。 端着手上黄乎乎的东西,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吃着。一上午在棉花地里,被大太阳暴晒又拼命劳作,几乎把她浑身的力气都榨干了。天空很晴朗,青蓝蓝的没有一片浮云。远处已经有吃得快的女奴,拿了布块准备去山坳处的一个池塘洗澡了。她眯着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唇,鼻子里闻到一股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忽然又想念起了张浚,他会寻找自己,还是又找了女朋友,他如果找女朋友还会找身上有香气的女孩吗?张浚很喜欢她身上的这股淡淡的香气,两人刚谈恋爱时,他总喜欢往她脖子里嗅,说人家女人在大热天总有一股汗臭,可她身上却有诱人的香气,为他省了香水钱了。 她那时候就臭他说实在太小气,竟然连香水都舍不得买给她。他却一本正经说香水的香气,没有她身上的天然体香好闻。她其实也知道他不会舍不得,他家有钱,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之家,可几千万还是拿得出来的,更别说几百上千的香水钱了。要不是她深深爱着张浚,要不是张浚父母嫌她学历低,她也不会为了证实自己有实力而出来做生意。一仰脖子,把碗里令人恶心的东西喝了下去,抹了抹嘴,离开了树荫。 凝倾没有去洗澡,她怕,怕洗干净了和那些女奴一样,做那些男人的性奴,任由那些男人糟蹋自己。她的身子,她的清白都只留给自己深爱的人。 用布稍微擦了擦身子。厨房的黑奴,凑过来笑着主动和她打了声招呼。前几天有女奴采摘棉花时晕倒,是她救了回来。让本来对她保持敌意的女奴们,和她亲近了很多。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自己昏迷醒来后就被人扔在了一辆大卡车上,送到了这个农庄。这个农庄很大,她也试图了解,试图逃跑,可眼看着和她一起被送到这里的几个亚洲妇女逃跑被抓回来后,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送入了黑房做性奴,她吓坏了,自然不敢冲动行事,可她也没放弃逃跑。她一直在冷眼观察,想要瞅准机会跑出去。前几天那个女奴中暑晕倒,她本不该出手相救的,可她毕竟曾经做过护士,白衣天使的纯良心性,让她不忍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她也知道这样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当时她没顾虑那么多。 黑奴笑着指了指她雪白的肌肤上的污垢,又指了指她手上拿着的布巾,笑得很开心。凝倾知道她想说什么,回了她一个笑,摇了摇头。 凝倾长得很美,一双亮如星辰的双眸一笑里面凝满了碎光。一张鹅蛋脸,肌肤白里透着红,鼻子高挺,很像西方人。身材也不矮,一米六几的个子。放在西方人里看起来像东方人。可要是放在东方人里,又有些像西方人。 正因为如此,张浚的父母才说出那一番话来的吧。他们说她除了一张脸,就没一样可以配得上张浚的。她那么要强的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讽刺,当时就跟他们说,她也有本事,只要给她两年时间,她同样可以赚几百几千万回家,也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两年的期限还未到,她就已经把钱寄回了家,让父母帮她存上了。她在这里努力了整整两年,做丝绸做旗袍日夜不停,简直可以说不分日夜,竟然确实赚了不少的钱。可也牺牲了和家里人团聚的无数个机会,当然钱赚得比她向张浚父母夸口的还要多了很多。不过她总觉得张浚写的信有些怪异,哪里怪异,有些说不出来。 现在她怎么才能离开回到家乡,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她忽然有些后悔,也许她真的不该那么要强,张浚说他可以给她几百万,她不用那么较真,可她的性格就是这样,自己想要的一定要做到,哪怕要了她的生命,她也不甘心让人小瞧了去。 回了农庄,丽莎竟然跑了过来。丽莎听说是农庄大少爷的贴身女佣,她很少进女奴们住的地方。当然,谁都知道女奴房里的味道不好闻,更加上那些女奴长期受到虐待,对她们这些狐假虎威的人更不会有好脸色。 一身红色的纱笼,一块红色的纱巾,看着凝倾和其他女人的打扮,丽莎点了点头。带着凝倾和几个女奴朝主人住的大屋子而去。凝倾从没来过这里,眼梢不断地扫视着一路上种的奇花异草。 狩猎游戏,狩猎游戏(一) “都站好了,等一下,由你们去服侍里面的贵客。”前面的女奴已经停住了脚步,丽莎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凝倾打量着面前这座高大的建筑物,这建筑应该有些年限了,石头砌成的外墙已经爬满了青苔,古朴中散发着一种悠远的历史痕迹。 大厅奢华极致,水晶吊灯下一张可以容纳几十人同时就餐的橡木桌,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类水果和红酒,看来宴会还没开始。 “也对,这才几点,宴会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开始了。”凝倾嘲讽似的弯了弯唇无声地打量着四周。 丽莎给她们每人指定好位置,告诉她们该怎么服侍客人后,还嘱咐她们可以在院子里自由休息。凝倾静静地站着,四处察看地形。她知道今晚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果失去这次机会,她很难找到逃走的时机了。 二楼的雕花楼台上站着几个高大的男人,正端着红葡萄酒对下面的女人评头论足。“卿兄,你看那个女孩眼睛像星星,等一下狩猎我就把目标定在她身上了。” “那女孩太平常,我觉得不肖一个小时就被你逮到了。”傅卫卿不屑地撇了撇嘴,优雅的抿了口红酒,红酒的香气在唇腔间,慢慢弥散开来。他撑着白玉的栏杆低头眯着眼睛寻找猎物。今天是每年一次的狩猎节,他们狩猎的不是猎物,而是女人。等到天黑,他们吃饱喝足后,会把那些穿了红衣服的女人都放了。再过一个小时后,他们就骑马出发去那片原始森林,用一夜的时间去寻找自己设定好的猎物,如果寻到猎物越多,他们拿的赌金就越多。这样的狩猎已经沿袭了好几年,这样的狩猎缘由于上流社会那些公子哥。他们玩腻了那些纸醉金迷的奢靡游戏,不知道谁就想出了这么个玩法。当然来这里玩的都是些有钱的主,一次狩猎就要一百万美金。这一百万当然也是物有所值的,除了猎到的女奴可以带走,还有赌金,谁猎到的女奴越多钱就越多。正因为如此,这里年年都是人数爆满,要不是提前预约还没有机会来此。 院子里一道窈窕的身影立刻抓住了他的目光,那女人蒙着面纱,但透过面纱隐隐可以看出女孩很美,她不是白种女人,也不是这里的黑奴。他忽然就来了兴致,拿了俄罗斯军用望远镜细细地品玩着女人。她确实很美,红纱下腰肢柔美,虽然看不清脸部,但却依稀可以看出她有着亚洲女人特有的健康美丽。此刻她和其他女人有所不同,别人在聊天,而她只是用一双警惕的眼睛查看着四周,仿佛一只竖起了毛的母狮,随时随地的准备攻击。 宴会开始时,凝倾总觉得有道目光一直锁住了自己,可她四处看了几遍,也没找到那道目光的来源。她觉得自己是多心了,也许这真的只是一场宴会,然后她可以趁着宴会到高潮时,找个机会溜走。 晚宴时,她一直想找机会溜走,可几次溜到门口就返回了,门口站着几个保镖似的男人,他们都荷枪实弹。院子里还有人手上还牵着狼狗在巡逻。她也试图从厨房溜走,可是那里更不可能了,她几乎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几次试探下来,她有些心灰意冷。 第2章 如果再跑不出去,她真会死在这里。她想父母,想张浚,想要过那种幸福安定的生活,想靠着张浚跟他说,她也爱他,因为爱她才要自强自立,绝不能让他父母看不起自己。她想他们想得心都疼了,所以一定要离开这里。 傅卫卿玩味的目光,一直锁在他刚才看到的亚洲女孩身上,女孩的眼睛很美,他从没见过这么清澈纯净的眼睛,像夜空中闪亮的流星,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狠狠地把她的眼睛挖下来看看为什么那么纯净为什么那么美丽。不过他更想看到那双眼睛因为恐惧而变得惊慌失措。 一直到晚宴结束,凝倾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了。然而机会还是来了。 “你们都过来。”丽莎喊住了站在一边的女奴们。她手上拿着各种颜色的链子,这些链子在暗处发着幽幽的光泽,就如一道道彩虹。女奴们不解地看着丽莎,丽莎碧绿的大眼睛眨了眨,笑道“我们要玩个游戏,这个游戏谁玩到最后,谁就可以离开。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你们必须带上这些链子。” 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她们每人手上都被人扣上了一条这样的链子。凝倾深深吸了口气,她不知道他们要玩什么游戏,但是知道肯定不是好的游戏。这链子恐怕是追踪器一类的东西。 “你们别妄想自己能解下这个链子,没有特制的钥匙,你们根本就别想跑出去。如果想离开,你们只要藏在森林里,一直到明天上午八点,八点一过,你们就自由了。我们会派管家把你们放走,如果要回国的,可以帮你们买好飞机票放你们回国。”丽莎的声音很响亮。震得凝倾耳膜都微微有些痛,她咬了咬牙,这也许是个机会,能不能跑出去,那就靠自己的聪明了。 “你们有没有什么合约类的,万一我们熬到了明天,你们不兑现承诺怎么办?”有个亚洲女孩用英语在那边说到。 凝倾微微侧头拿眼神瞥了一眼女孩,女孩很年轻,最多二十岁左右。个子和自己差不多,也是长发,一双眼睛很亮,只是肤色不如她的白皙。但这女孩凝倾没见过,估计是最近才被买到这里来的女奴。 “放心,这是你们的护照,你们可以各自带在身边,但是如果被人抓到,那你们就只能认命了。”丽莎从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一迭的护照,按照上面的照片,发送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凝倾捏紧了护照,只要有了护照,那么她就有了逃跑的机会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个道理她懂,与其在这里做性奴,被打死,不如把握这次机会。 狩猎游戏二,狩猎游戏(二) 傅卫卿早就看过了护照,那个女孩叫月凝倾,很美的名字,人确实也很美,只看护照上的照片就知道她绝对有诱惑人的本钱。他嘴角裂开一抹轻笑,深幽的眸光赞赏地看了一眼丽莎,这女孩真是会说话,但是她有一样可没说出来。那就是那些女孩手上的链子不光是追踪器,还是一种致命的毒器,如果明天八点她们没有被任何人抓到或者她们自行逃离控制范围,她们就会死在森林里。因为那条链子上涂了一种能让人致命的毒,八点过后,毒药就会散发出来,悄无声息地渗进皮肤渗进身体,她们年轻的身体慢慢萎缩直到变成一摊血水。每年死在游戏中的女孩至少一半以上。能逃出去的几乎微乎其微,要么是做了狩猎者的女奴,要么最后还是被转卖了。而这个游戏如果不是她们自愿的就没有什么好玩的了。很容易抓到手的猎物,就没有刺激感。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刺激和发泄。而丽莎显然很聪明知道怎么去诱惑那些女奴。 晚上八点整,夜色降临森林如一只张开了兽嘴的巨兽,似乎正在等待着它的美味。十个被精选出来的美丽女孩被放入了森林中。她们每人手上握有一把小小的匕首,虽然依旧是红色的衣服,不过样式简单,至少下身已经穿上了正式的长裤,脚上也让她们穿了军靴。凝倾明白这绝不是为了保护她们的人身安全,而是怕她们死得太快了,搅了那帮狩猎人的兴致。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可以延长时间。 凝倾很小心,她也根本不信丽莎所说的那些鬼话。所以她要想办法保全自己,至少要保住自己的命。她不妄想他们会放过她们,更不幻想自己进入这样的原始森林还能活着出来。 傅卫卿再次玩味地看着手上的追踪器,他们手上的追踪器,每个人的都不一样,他手上拿着的正是月凝倾的那个,月凝倾手上带着一条蓝色的链子,而他手上的也是蓝色的。这都是根据他们自己定好的狩猎对象定的追踪器。为什么说抓到的猎物越多,他们的赌金就越多呢,因为那些女孩为了活命会想出各种办法逃脱他们的追踪。而他们只要抓到除了自己手上追踪器以外的猎物就有奖励,这奖励不是一般的多,是他们进场费的五倍。以进场费一百万美金来算,多抓到一个猎物就是五百万美金,以此类推。当然如果他们没有抓到和自己手中追踪器一样颜色的女孩,那么明年的年费就会增加。当然,他每年都没有空手而归,毕竟如他一样聪明狡猾的人,不会抓不到自己想要的猎物的。今天,他也是同样信心满满。 看着手上的追踪器,他的唇角越发的高扬。这女孩,果然没看错。她竟然不像其他女孩那样拼命往里面跑。她应该就在附近,追踪器那个红色的圆点显示,她就在附近,并且一直在转悠。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她应该是在找水源地。 凝倾知道手上的是什么东西,她试了几次确实拿不下来。她并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愚蠢地几个人一起走,那样她觉得目标太大了,只要一人找到,其他人都没法逃掉。况且红色本来就很耀眼,如果几个人一队,就如同一道醒目的火焰,很容易就让人发现目标。而她一直在找小溪,只要找到小溪,她就有救了。 踩在脚底的泥土有些松软,她沿着松软的土慢慢往下走,越走地上的湿气越湿润,她不由笑了。前面就该有小溪了吧,想找到她,也得有那个本事。四周很黑,她竖起耳朵倾听着,前面似乎有流水的潺潺声。这让她加快了脚步,心里越发的愉悦了。 果然行了没多远,就有条小溪潺潺而欢快地流淌着。借着手链的光,照着小溪,找了处干净的地方,蹲在小溪边,用指甲拨了一下手链里的一个连接处,然后松了口气把手腕放心地浸在了水里。 傅卫卿本来还噙着的笑,慢慢收紧,而后嘴角也抿紧了,瞳孔渐渐收缩起来。这女孩果然聪明,竟然让追踪器实效了。这种追踪器虽然先进,但是却有一个小小的缺陷,那就是必须要靠一种微型的电子芯片装置在里面才能起到作用。但她是怎么知道链子里的特殊装置的,除非对电子原理很了解,否则一般的人,想要找出那个破绽并不容易。找不到那个特殊的地方,就算放在水里,追踪器还是不会失效的。这令他更加的来了兴致。他刚才已经确定了方位,就算没有电子追踪器,还有他带来的拉波拉多犬呢。不过这女孩这么聪明,那自己真要万分小心了。她毕竟不是赤手空拳,还有一把小的匕首。这种匕首在别人手上也许没什么用处,但对于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来说却也是值得提防一下的。毕竟他不想阴沟里翻船,丢了面子事小,丢了命可就不值了。 远远地似乎有“沙沙”的声音在靠近,凝倾用树叶裹住了手链,手链的光很亮,而她很不幸,又套上的是蓝色的。这种光源,在黑暗的树林里显得更加的耀眼。她已经用了很多办法了,先从身上撕下了一块红沙裹住手腕,然后又用厚实的树叶包裹住外面一层。但她知道,他们还是有办法的,比如嗅觉灵敏的犬。所以她整个身体也在水中浸泡着,让气味消失,然后慢慢沿着小溪往下游走。下游过去就是进口,丽莎只定下要她们走出去,并没规定一定要从哪里出去。她小心翼翼而又充满警惕地看着四周,像一只猎豹随时随地准备攻击来人。 “沙沙”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她捏紧了手上的匕首,全身都似乎进入了戒备状态。溪水彻骨的冷,抓住溪边的一棵树,把自己的身体和树尽量融在了一起。她知道身上的红色衣服会很快出卖自己的藏身地点,干脆脱了衣服,用树叶把衣服紧紧包住。 狩猎游戏,狩猎游戏(三) “刚才明明看到有红色的,怎么就没了。”小溪边几个男人低声谈论着什么。 “也许是我们眼睛花了……看就在前面。”前面一抹红色一飘而过,几个人追着红色而去。凝倾暗自松了口气。刚才他们就在自己的身边,幸亏那个牵着狗的人没过来,否则就露馅了。她知道那些来这里狩猎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落在他们手上恐怕不还如在这里做女奴。 第3章 傅卫卿越发的兴奋起来,眯着眼睛盯着远处的红色。他的跟踪器已经失灵,拉波拉多犬也被其他人借走了,不过他还是很自信自己一定会在这十二个小时内抓到那个狡猾的猎物。他的兴奋来自于,自从这个游戏开始,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狡猾的猎物。当然玩这游戏,越狡猾的猎物,才越能激发出那种深藏心底的快感。 凝倾捂着肚子,这该死的肚子又隐隐地开始痛了。她知道这是大姨妈要来的症状,刚才在溪水了泡了那么长时间,肚子痛得更厉害了。可是她一定要走出去,要活着走出去。她想父母,想要嫁给自己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想到张浚,她咬了咬牙,继续慢慢朝外面移动着。远处隐隐地可以看到有朦胧的灯影,她知道那是庄园里的灯光。 耳边再次响起了“沙沙”的声音,让她警惕起来,这声音决不是人的脚步声。一条大蟒蛇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她一动不敢动,盯着蛇信在眼前吞吐。忽然记起自己曾看过一篇文章,说的就是蛇。蛇不主动攻击人,只要不靠它太近,等它慢慢游走就可以了。 不知道熬了多长时间,凝倾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的身体也开始吃不消了。蛇却慢慢地开始朝树上盘曲。凝倾慢慢地挪动脚步,把手上拿着的树枝稍稍移开。她还要继续往外走,天光已经微亮,而她本来就根本没朝里走。她不确定自己能离开这里,可她有信心,如果连信心都没了,那么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还想去哪里,我的美人。”后面一道带着轻佻的声线,让她全身的毛孔都收缩了起来。拿着匕首的手指捏的紧紧地,她站着没有动。只要,只要他再靠近自己一步。 后面的男人没想到已经快要到手的猎物会忽然反击,被树枝狠狠地砸中了脑袋。血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男人的碧绿的眼眸,如恶魔一样,看着她,看着她。 凝倾拍了拍胸脯,终于,终于他倒下了。她知道这人没死,他应该很快就可以获救的。她不敢杀人,她只要能跑出去,只要能回到故国水乡,回到心爱的张浚身边,嫁给他做他永远的小妻子。她不想做杀人犯,不想手上沾满血腥味。 也许是慌张,也许是紧张。也许是看到男人倒了下去,凝倾的那根原本警惕的神经似乎也松懈了,她绝对没想到倒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昏迷的人会再那一刻突然反击。 惩罚,惩罚 那一刻她被脚下被一根树枝横扫而过,狠狠地跌倒在了地上。一只穿着军靴的大脚,猛地踩在了她的后背上,在她柔嫩的后背用力的碾压着,然后在她痛得受不了时,她的手被人给狠狠地扭到了后背。 “不错嘛?力气够大,反应也够快。可惜还是被抓住了。你知道我可是从来没被人打过,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男人头上还流着血,说话的声音很轻柔,仿佛在和她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要杀要剐随你吧。”凝倾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竟然被一个已经被自己打倒了的男人给擒住了,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怎么没用那把小匕首割破他的喉咙。其实她也只敢这样想罢了,真要下手她没有那样的胆量。毕竟她从小生活在一个法制的国家里,一个还算有温情的家庭中,这么残忍的事,她下不了手。 “为什么要杀你,这么好玩的玩具,我还是第一次抓到。”他的手又加了几分力,看到凝倾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越发笑得灿烂。昨天晚上她一直没开口,他以为她是哑巴,没想到从她的小嘴里吐出的声音竟然这么好听。 “变态,我被变态抓到算自己倒霉,没什么好说的。”这一刻,凝倾不想说话,只是拿她那双清亮的双眸,看着他满面的血水顺着俊美的脸颊往下流,终于颤抖地闭上了眼睛。她从没伤过人,可是为了能活着走出这里,她下了狠手。 傅卫卿很得意,也许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越难征服的东西越能带给他征服的快感。特别是像他这样的男人,从小什么都不缺,几乎只要张口就会有人送到面前。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几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小东西,我会让你知道打我的结果是什么。可惜不是现在。”傅卫卿的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就像吃饱的狼,看到了一只小羊。并不急着一下把它吞下去,只是慢慢地折磨玩弄着,看着她在自己手中惊慌失措,方寸大乱。那才是极致的享受。 凝倾的身上很痛,肚子也很痛,手臂更是痛得厉害。她咬着牙颤抖着,连红润的小嘴也瞬间褪了色,她的样子如同一只受尽创伤的小兽。可她忍着,她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凝倾面无表情的坐在私人飞机上,内心充满了绝望。看着飞机缓缓地冲入云霄,她真恨不得自己能跳下去,也许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可是她不能,她还要嫁给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还要为他生儿育女。 傅卫卿靠着飞机的窗户坐着,眼神扫过那小兽一样的女人。昨天他回到庄园后,用鞭子狠狠地抽了她一顿,直到她皮开肉绽,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为止。他看到了她的倔强,被打成那样,竟然一滴泪水都没有,只是紧紧地咬着牙齿,直到昏迷。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倔强的女人,女人应该是温柔婉转,承欢与男人身下。应该是穿着男人送的名牌,在街市上炫耀而过。应该戴着男人买的珠宝首饰,媚眼如丝娇弱可爱。应该吃着最美味的食物,对着男人撒娇。而不是像她这样桀骜不驯的如一只小兽,似乎随时随地准备攻击。 医治,医治 凝倾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但是他让她喊他主人。昨晚那一顿打,让她差点命丧黄泉,可她不想死,她还要看张浚,还要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 “凝倾,凝倾,不要去那里了,那里那么乱,我不放心你去。我会说服我父母的,你放心,只要乖乖等着做我的小妻子为我生一堆的孩子就行了。” 她笑着捶着他,“你忘了,就算你是独生子,也只能生两个,还生一堆呢,你把我当母猪呢。” “你是母猪,那我情愿做公猪。凝倾,凝倾,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要离开我。”记忆的闸门一旦被打开,心口的疼痛如洪水慢慢的袭来。她这辈子还有机会再回到故乡,再见到张浚。他现在又在做什么,泪水悄然蒙上了她的眼睛。 傅卫卿侧头观察着她,她哭了,是不是身上痛了。昨天打成那样她硬是没吭一声,让他挫败得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可他竟然没舍得下手,如果一般的女人这样忤逆他,他早就把她扔给风赫了。可她,竟然第一次让他心软下不了手了。他觉得对这样一个女人下手,简直没有人性。可是人性有什么用,他有些自嘲。 飞机在三万英尺高空飞了两个小时后,终于缓缓降落在了他英国的一处城堡门口。英国的天空是那么晴朗那么的蓝,他的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 来迎接他们的管家乔治,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少爷手上抱着一个女人下了飞机。他们少爷的女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这样放下身段抱在怀里的。就如他此刻抱着一件珍贵的的古董,不,也许古董都不会让他如此的小心翼翼。 “乔治,给她安排一个房间,最好是在三楼的。”傅卫卿低头看了一眼,眼睛里泛着倔强的冷光仍然挣扎不休的女人。“你最好给我安静点。”他低声警告道。 乔治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拢“少爷,三楼不是你的禁地吗?”他们这些做佣人的都知道这套别墅的三楼是不允许任何人踏入的,除了打扫卫生和整理房间。谁若是无意踏入,那么只有离开的命了。 凝倾的身上很痛,肚子也痛,他抱着的地方更痛。也许是刻意的,他的手指恶意地捏着她受伤的地方。 管家整理的房间很干净,只是四面墙上都画着代表着纯洁的百合花。那张扎眼的大床也是白色的,白色的蕾丝花边镶在白色的丝绸被子四周。扫过一眼,窗帘和家具也都是白色的,这种白,不同与一般的白,是一种很柔和的白。柔和的令人仿佛沉浸在一片百合花中。 “少爷,把她安排在这里是否不妥。”房门在关上的那一刻,凝倾听到管家这样问他的主人。 “乔治我说的话,难道有问题么吗?还有,打个电话,让苏清过来一趟吧,她伤的很厉害。”傅卫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口气极为冷淡地吩咐道。 乔治悄悄叹了口气,摇着头,他了解小主子他的命令容不得任何人的反抗,干脆不再看他只直接去给苏清打电话了。 挨打,挨打 “卿,你怎么舍得把一个好好的美女打成这样?”苏清熟练得用药水为床上昏迷的少女清洗着伤口。看着她背部错落交横的伤口,忍不住责怪他的残忍。 第4章 傅卫卿冷峻的脸容上闪过一丝恼怒,背过身点燃了根香烟,看着窗外。“她竟敢忤逆我” 苏清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愕然地盯着傅卫卿修长挺拔的背影,似乎连手上还在处理病人都忘了。“她,她忤逆你?” 傅卫卿忽然有些恼火,他怎么会把这么丢人的事说给苏清这混蛋听。 “哈哈,卿,我忽然发现这女孩真可爱。”果然苏清再也忍不住了爆发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笑声。 “这女人就像一只野猫,她的爪子可厉着呢,你别看她现在挺尸,等她醒了搞不好甩你一巴掌。” “卿,你说的忤逆不会就是被她打了吧?”苏清晒笑着。 傅卫卿闭嘴不言,心里有些恼怒,长这么大,谁不是把他捧着,疼着,宠着。更何况他是傅家最出类拔萃的子孙,他的商业王国,他的领导才能,再加上他的俊美和风度。哪个女人不是对他趋之若鹜,哪个不是极力讨好。可偏偏这个女奴胆子却大过了天,给了他一顿暴打。回想那天的事,他还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幸亏没把自己的脸给打坏了。 “浚,浚我会回来的。”床上高烧不退的女人,嘴里喃喃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傅卫卿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眸沉沉地盯着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被高烧烧得粉中带着不正常的眩晕的美,长长的眼睫毛覆盖在那双莹润而倔强的大眼睛上,干裂的唇瓣很柔软,他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种触感柔得让他恨不得伏下身狠狠吸上一口。 苏清止住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傅卫卿的动作,他的动作很轻柔,眼眸深沉,若有所思拧紧眉宇表明此刻他很纠结。 “啪。”不料一个耳光当头扇来,一时四周顷刻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窒息了。 苏清怔怔地看着傅卫卿雪白的脸颊上依稀印出的手指印,惊骇地睁大了眼睛。 傅卫卿铁青着脸,那副表情仿佛要把凝倾生吞活剥了,他的手一把捏住了刚才打他的那只小小的,还停留在半空中的做过恶的小手。忽然笑了“知道打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他的声音很轻柔,表情也很温和,仿佛在和情人说着甜言蜜语。 可苏清的心猛地往下直沉,傅卫卿的神色绝对不正常。平常他铁青着脸,那代表没事。他脸色越温和,那就说明他越生气,他生气的结果,恐怕就是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要倒大霉了。 “乔治,地下室支张小床。”他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温柔灿烂,仿佛春华绽放,那一瞬间的他很美,美的妖媚,美的没有一丝的人气。 乔治却吓得手脚发软,喏喏的连声应着,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那个美丽的东方女孩。却始终不敢求情。 苏清叹了口气,果然被他猜对了,这个胆大的女孩。他傅卫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身上传来的痛感,让她感觉自己正处于深水火热中。自从被扔进这个潮湿的地下室已经三天了,她高烧依旧没退,时醒时昏迷,清醒的时候两眼无神空茫芒地看着那扇小小的窗户。她多想自己能变成停留在窗台上的小鸟,那样她就可以飞回去看张浚了。昏迷的时候,她梦里会出现那张浚俊美的脸,有时又会出现那双碧绿而妖媚的双眸。那会让她更加的恐惧,甚至绝望,毕竟她也只是个少女,一个虽然倔强却也充满了憧憬的未婚少女。 噩梦,噩梦 “苏清,为什么她还是没退烧。你医界神奇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简直是沽名钓誉。”男人过于冷峻的脸被烟雾遮挡着,看不怎么清楚,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尖锐和刻薄的嘲讽。 “你,你这是对我的侮辱。还不是你自己打的过于狠了些。人家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哪里容得你这样的一顿狠打,要懂得怜香惜玉,怜香惜玉。”苏清气得直想指着他鼻子把他狠狠骂上一顿。 “怜香惜玉,她不配。”他狠狠地掐灭了烟头,有些烦躁地捏紧了拳头。 “给她一个干净的房间,可以帮助她的伤口愈合。否则就算再好的药物,以后身上难免还是要留了疤痕。”苏清觉得自己真是啰嗦,不过那女孩的伤,真的不容乐观。 “乔治没听到苏大少爷说得话吗?”傅卫卿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人。 “少爷,少爷,恩,那个温妮小姐来了。” “温妮来了……明天我们回去。”傅卫卿皱了皱眉,这女人怎么来了。不是跟她说好了,好聚好散的吗?再说了他的未婚妻是她姐姐,她来这里不是自寻晦气。 苏清见傅卫卿的神色变了又变,嘴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傅卫卿朝他看来,他掩饰性的抿了抿嘴“卿,你的女奴可要看好了。” 傅卫卿知道苏清的意思,温妮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可是有名的泼妇,要是月凝倾被她知道了,她还不想办法把她给弄没了。 “卿,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找我?”一抹艳红的身影,在他们面面相觑时,出现在了眼前。苏清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卿我先走了。” 听着身后关上的门里传来女人妖媚的声音,苏清朝地下室走去。他要去看看那个女奴,她身上的伤,真的很令人担心。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孩有一种特殊的情愫,摇了摇头,暗想也许是看她可怜吧。可他并非是善心的人,想想自己这些年来,死在手上的人也不算少,偏偏就是对这样一个柔弱的少女,有了这种不该有的情愫。 “苏少爷,你看安排在这里可好。”乔治的动作很快,已经遣了人把还在昏迷中的女孩带到后面的佣人房。 苏清打量了一下四周,乔治给安排的房间还算不错,一推开窗户应该就可以晒到太阳,这对她伤口愈合很有帮助。 “水,水,浚,浚……我好累。” 苏清倒了茶,扶着她的头,侧身喂了些水给她。昏迷的少女长长的眼睫毛如蝶翼一般闪动着,他看得有些发呆了,直到看到床单上的水,才醒悟过来。 “你是谁?”凝倾醒来,警惕地看着扶着她的男子。男人温柔俊雅,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擦拭她唇边的水汁。 “我是你的医师,为你看伤的。那天我们见过一面的,你忘了吗?”他声音很轻柔,眼神更加的温柔。 “你是医师,你也是中国人?”凝倾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改名,改名 “我祖父他们那一代就来到了这里,我是在这里出生的。”苏清很喜欢看她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那双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汪清泉,能让人忘记尘世的烦忧和痛苦。 “可你会说。”凝倾脑袋还是有些昏沉,说话有些费力。 “那是因为我父母亲他们也都是中国人。而我从牙牙学语祖母就开始教我说国语。”苏清觉得看着她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愉悦,本来不喜多言的他,也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那……那个人,他怎么也会说呢”说到那个人,凝倾莫名的一阵颤抖,他有一双绿色的双眸,应该不是中国人,至少亚洲人很少有绿眸的。 “他会很多国语言,他和我不同。”苏清看着她苍白的脸,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伸手扶着她,让她靠在了柔软的枕头上。“傅卫卿其实原来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风神俊朗,又精通几国语言,可是经过了那件事后……。” 傅卫卿站在书房的阳台上,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那个女奴睡着的地方。她终于醒了,可能是身体慢慢复原,竟然下了床。 自从那天被他看到苏清从不动情地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情愫后,他便不让苏清过来了。回了一趟家里,心里竟然天天想着那个受伤的女奴。几乎天天打电话给乔治,虽然没有直接问他关于月凝倾的事,但总会迂回的问一些她的近况。乔治确实是个聪明人,事无巨细的把情况一一禀报了他。 “少爷,你说要带她一起走。可那边的生意刚开始起步?” 乔治有些不解,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女奴吗?少爷何必这么关心。甚至连做生意都要带着她。 “你别多管,为她准备一个新的身份。还有让苏清再来看看,她后背有没有留下伤疤。”想起那片雪白的肌肤,他心里有些后悔,打得那么厉害,要是留下了瑕疵就实在太可惜了。 凝倾一动不动地站在书房里,男人一直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刚才苏清过来已经看过了她的后背,幸亏他的医术了得,没有留下一点的疤痕。 不过想起苏清那恋恋不舍的眼神,傅卫卿心里又不痛快。此刻他一直翻看手上的文件,就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让她知道主人就是主人。 “你以后就叫菲娜这是你的护照。”傅卫卿面无表情的把护照扔给了凝倾。 凝倾抬起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难道不怕自己逃走吗? 大概明白凝倾的心思,稍稍抬起头“我劝你最好不要有逃走的想法,我要抓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挖出来。”他用词很恶劣。 第5章 “对了,乔治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明天我们就要去中国,你就做我的助理。” “还不回去早点做准备。”傅卫卿忽然怒目而视朝她呵斥道。 凝倾的心情此刻正跌宕起伏,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有些难过。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回去,她就有办法逃跑。回了家,毕竟那里是法制社会,她就不信他能拿她怎么办。 浴室暧昧,踏上国土的那一刻,凝倾仿佛浮萍找到了根,心中再也没有流浪的感觉。偷偷看了一眼身边高大又俊美的男人,拉着行李箱紧紧地跟在了他身边。她现在身无分文,而且他的保镖寸步不离的跟着,她没那么大的本事溜走。刚才她想借尿遁,结果他冷冷地说“回去再上洗手间,应该憋不死人。”她气得脸红得像被火烧了,只能讪讪的像条狗似的跟在他身后。 “傅总您好。”出机口,早已站着几个穿着时尚得体的女人,一看到他们,脸上摆上了殷勤的笑,朝他们迎了过来。 凝倾这人对这种讨好献殷勤的人,原本并无多少好感。可现在就像见到了亲人似的,心里忽然重重的松了口气。 “小姐,我帮你拉行李吧。”其中一个中年女人,伸出修长白净的手,就要接过凝倾拉着的行李箱。 “不用你们帮忙,菲娜的力气比你们这些人大。”他眼睛看都不看后面,径直朝前走去。似乎身边真的跟着一条狗,说准确点似乎连狗都不如。 凝倾心里冒火,眼睛里也在冒着火,这撒旦,魔鬼,自己不拿也就算了。不让保镖帮忙也就算了,连现在来迎接他们的,也不许帮忙。她诅咒他下辈子投胎做只猪,那就什么都不用干了。这也只能在心里自娱自乐。 傅卫卿只当没看到凝倾眼睛里一簇簇的火苗,嘴角嘲讽似的撇了撇,率先走出了机场大门。 “去放洗澡水。”傅卫卿很喜欢这样命令她。 他知道她一直在寻找逃跑的机会,他不会让她如愿的。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很难驯服,她乖巧的表象是为了能赢得他的信任,然后找准机会……。不过身边放着一只小狐狸,确实让生活多了一些趣味。 热水放了一半,他却忽然推门而入。看着腰间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的男人。凝倾的脸倏然红透,心率也不齐了。她和张浚虽然准备结婚了,可两人除了接吻什么都没做过。更别说看到男人的裸体了。 空气仿佛停滞了,他忽然前行了几步,把她困在了浴室的墙壁上。倾身握住她乱挣的双手,炙热的唇准确的覆盖住她的,辗转不休……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退却,从缠绵到纠结,从温柔到野蛮,仿佛要把她揉碎了。 直到嘴里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他才稍稍放开了对她的桎梏。一手抬着她精致的下巴,手指轻轻在上面摩挲着。 “放开我。放开我。”凝倾从没有这样虚弱过,她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宝贝,别怕,我很喜欢你的味道。”他不得不承认,刚才那股淡淡的香甜味道诱惑了他。刚一开始他只是想逗逗她,想要小小的惩罚她。可是一旦沾到了她柔软的唇,他就不想放开了。 “出去。”他忽然放开了她。 凝倾如得了特赦令飞快地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傅卫卿没有回首。刚才他失态了,这样的倔强的女人哪里有冉冉一丝一毫的好。 聂妮,聂妮 “菲娜,你最好还是呆在里面,少爷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你不能出去。”门口的保镖如是说。 凝倾悻悻地返回套房,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天青云淡,仿佛触手就可以碰到浮动的流云。十八楼,跳下去一定粉身碎骨吧,她还不想死。还想留着这条命和最爱的男人结婚生子。 其实刚才在卫生间,她真想狠狠踢他裆部的。要是踢了,她此刻不知道又要受到怎样的罚治,有些后怕的偷偷看了一眼卫生间。其实她很幼稚,早该想到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自己离开的。外面的保镖也不是那么容易欺骗的,可她却想一试。 “等一下陪我去参加酒宴”他从里面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珠,性感的麦色胸膛上晶莹的水珠缓缓滑落。性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转身去拿挂在衣帽间里的衣服。 “你,你怎么这样?”凝倾恼怒地转过头。 傅卫卿得意的一笑,甚至还带着某种恶趣味似的,抖了抖胯间的了硕大。“不喜欢吗,这可是令女人幸福的资本。” “恶心。”凝倾极其厌恶地走向窗口。 “恶心,如果你尝到了滋味,恐怕不会再说这两个字了吧。”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说这话时眼睛里满是邪恶。 门上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凝倾很识相的走过去开了门。“菲娜小姐,跟少爷说一下时间到了。”西装革履的保镖,是傅卫卿的贴身保镖叫风赫。可凝倾几乎没听他开口说过话,没想到他的声音竟然那么低沉醇厚。 凝倾朝他笑了笑“谢谢,我马上跟傅先生说。” “卫卿哥哥,卫卿哥哥。喂,风赫你个呆子,我卫卿哥哥在哪里?”楼下传来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那声音真的很好听,就像出谷的黄莺,脆得让听的人,心情都忍不住愉悦起来。 凝倾朝傅卫卿看了一眼,他的眉头微微舒展,似乎很喜欢这女孩的样子。还没见到人,嘴角就已经漾开了微笑。凝倾颇有些好奇,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可以让这个入撒旦一样的男人这么开心。 清脆悦耳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门瞬间被推了开来,一抹白色的身影直接扑进了傅卫卿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一阵猛亲。“卫卿哥哥,苏清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呢。你果然回来了。”女孩快乐得咯咯笑个不停,似乎根本就没看到凝倾。 凝倾悄悄地挪到了门口,“站住,谁让你离开的。” 傅卫卿温柔地推开聂妮,阴沉的看着想要趁机溜出去的女人。看着她脸上假装堆砌出来的笑,不由哼了声。 聂妮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女人,她一身的白色连衣裙,裙角用紫色的小花朵点缀着。她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雪白的肌肤说不出的细腻,但脸上却堆着虚伪的笑,那笑和那一身的装扮以及她的美很不协调。聂妮心里很不喜欢这女人,斜睨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卫卿哥哥,她是谁?” 酒宴上的错认,酒宴上的错认 “我是傅先生的助理。”凝倾赶紧自我介绍,她可不想听到他说自己是女奴,或者女佣类的。那可是贬低她身价的称呼,自从踏上这块土地,她相信自己总会想到逃离他的办法的。 聂妮拿眼睛瞄了一眼傅卫卿,傅卫卿的脸色阴沉,神色更是有着复杂难懂的意味。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后,心里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姐姐,我叫聂妮。对了,你多大?叫什么名字?”聂妮倒是自来熟,很快就粘上了凝倾。 “聂小姐以后可以叫我菲娜。”凝倾不是那种自来熟的人,见她粘着自己,有些不耐,可也不想得罪。她看出来了傅卫卿很喜欢这女孩,也不知道这女孩什么来头。微微侧了身,想要避过她的拥抱。 “姐姐,你这么漂亮,有没有男朋友了?”聂妮对凝倾的冷淡似乎毫不在意。凑上前快要贴着她的脸了。 凝倾微微点了点头,小姑娘有些失望地推了她一把,又回到了傅卫卿的身边,撅着嘴到“姐姐,我有个哥哥可是比任何男人都帅呢。”聂妮想到哥哥,眼睛不由多看了一眼凝倾。 “妮妮,今晚跟我们一起去吧,反正聂琛他们也要去的。”傅卫卿的神色又恢复了淡然,眼角眉轻轻一挑,并不看凝倾一眼。 凝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男人真是俊美得不像话。就刚才那表情吧,要是一般男人也许并不会显得那么让人印象深刻,可他却能把自己的魅力在不经意间,就那么悄然散发出来。她可不是外貌控,可是美男不看白不看,更何况是个极品美男。 “发什么呆,还不跟上。”直到傅卫卿一声怒吼在耳边响起,她才回过了神来。聂妮早就挽着傅卫卿的胳膊走出了房间。 “卫卿哥哥,米恋姐姐和郝哥哥分手了,我听说郝哥哥又有了新欢,米恋姐姐单方面取消了婚礼。” 傅卫卿眯着的眼睛,倏然睁了开来。米恋和郝翰分手了,他的脸因兴奋微微有些发红,也许他自己不知道,但是凝倾从反光镜里看到了他那一闪而过的亮光。这让她有点好奇,不知道是怎样的美女,让他这个目空一切的男人惦记着。 酒宴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美酒佳肴,舞姿翩飞。凝倾早就肚子饿了,拿了纯银的托盘,自己寻了些吃的,走到了花架的一个格间,狼吞虎咽地吃着好久没吃到的甜腻而美味的蛋糕。 “冉冉,怎么吃这么难看。”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手上拿了块白色的丝巾轻轻为她擦试嘴角的奶油。 第6章 “你,你,我不是什么冉冉。”凝倾愕然地任由他为她做着这一切,面前的这男人长得极为俊帅,飞扬的眉毛,黝黑而深沉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绵薄的嘴唇,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如海洋一样的香气。女人有香气很正常,男人的味道这样好闻凝倾还是第一次闻到。 “你不是冉冉,那你是谁?”男人举着丝巾,眉头打了结。似乎在思考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一见倾心,一见倾心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冉冉,我叫菲娜。”凝倾舔了舔手上的蛋糕,依旧低头吃自己的蛋糕。她可是在国外呆了两年,为了赚钱根本就没时间去享受生活。这平日喜欢吃的蛋糕,都两年多没尝到了,今天自然想一饱口腹之欲。再说了,冉冉是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你……确实不是冉冉。”男人见她可爱的动作忽然笑了。 “冉冉一向是淑女的典范,怎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率真的动作。小东西,你能告诉我,你怎么来这里的吗?”男人把手上的丝巾塞进了她的手中,斜靠着花架抱着双臂,那双眼睛里闪烁着轻佻的光。 “首先,我不是小东西,再则绅士要对女孩子有礼貌。别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还有这丝巾,可不是我的,请你收回。”凝倾斜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心里不由一动,想起他刚才递给自己的丝巾,丝巾柔滑如水,轻薄如无物,应该不是凡品。 聂琛第一次碰到这么率真的少女,心中不由一动。来这里的女孩几乎都是名门淑女,哪一个不是扭捏作态。自从出世到现在见惯了那些虚伪的面孔,如今碰到这样一个女孩。内心不知为何微微一动,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涌起。 他嘴里刚才喊冉冉,只不过是从侧面和她的衣着上有点相像而已,这些都是借口,虽然很粗劣,但确实是泡妞的目的。其实他知道冉冉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否则傅卫卿为何找了几年都没找到。 “那告诉我,你是和谁来的?”在聂琛看来她的年纪应该不大,最多二十岁的模样。他猜测不知道是哪个国外留学回来的小姐。 凝倾叉起盘子里最后一块蛋糕,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在唇间慢慢散开。只觉得这蛋糕美味的令她感到心情也愉悦了几分。 聂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她毫不做作的样子,令他更加的舒畅。 “米恋,米恋你还是那么美。”花架的隔断间是一道屏风,屏风里传来男人粗重暧昧而急促的喘息声。 凝倾的脸倏然红透,仿佛煮熟的虾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正面对着一个不知身份又轻佻的男人。就算她不允男女之事,可男人粗重的呼吸和那一声声的撞击,就算是一个傻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何况她和张浚交往了那么久,毕竟他也是个男人。 聂琛若有所思地看了后面的隔断一眼,嘴角微微弯起,伸出手笑到“小姐有没有兴趣去看看花园。” 凝倾回他一笑,优雅地放下盘子,迈着轻快地步子跟着他出了大厅。 月色如练,银白的月光透过树缝撒下斑驳陆离的光线。两人刚到花园,还没站稳。后面就传来一声冷冰冰的话语。“菲娜,少爷要我先带你回去。” 风赫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不过凝倾却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刚才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出来,不过她可不觉得身边这男人是好人。心里正在思忖怎么甩开他,风赫这救星就来了。 “风赫怎么还是一点没有人情味,都跟你家少爷十年了,怎么就不能学得懂点风情。”聂琛手臂一伸,就要拉凝倾。凝倾稍稍错开了身,看着空着的手,他有些微微的失落。 花花聂少,花花聂少 聂琛再次伸手,风赫往前一挡,“聂少,风赫不是少爷,自然学不来这一套。不过聂少我拿的可是少爷给的薪水,少爷要我把菲娜带回去,我自然遵照主子的意思办事,请聂少谅解。” 凝倾回头看了一眼聂琛,他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雪茄,快速的点了一根。见她回头,朝她淡淡一笑“小东西,我们会再见面的,你放心。” 放什么心,最好不见。凝倾腹诽“这人还真是以为自己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谁要和他见面了,这个风流鬼。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不是好人。”心里想归想,脚下却丝毫不怠慢。转眼就看到前面的车子的轮廓了,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菲娜是你们少爷什么人?”聂琛在他们身后疾步追了上来,语气有几分急切地问道。 “聂少自己问我们少爷吧。”风赫头也不回的拉着凝倾朝停在光影流动下的车子而去。 “嗯。”声线很长,仿佛带着几分不满。人却没再追上来,凝倾暗自松了口气。 “菲娜以后见到聂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风赫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语里似乎多了几分难得的关怀。 “风赫,我是不是长得很像一个人?”凝倾其实也不指望风赫会回答这个问题。 “你和冉冉小姐有点像,但是也不是很像,只有穿了……。”风赫其实却很想说,两人虽然有三分的相像,但是气质不同。总的来说相像的地方就只有背影和侧面。但是他没好意思说。 凝倾懂了,难怪那个他让自己穿这身裙子,看来是想把自己装扮成那个某人了。一想到自己是别人的替身,她脸色微微一沉。不过又一想,管他什么替身呢。以后她要嫁给张浚的,他的事和她自己没什么关系。释然后,心里一阵轻松。 半夜凝倾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了客厅里传来一阵什么重东西落地的声音,打开灯,吓了一跳,扑在地毯上的男人衣领敞开着,胸口点点红唇的印痕,样子像是被人蹂躏了许久。 “米恋我们喝酒。”他神情中似乎蕴藏着无比的痛苦。凝倾迟疑了一下,他倒在地上,痛苦难受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于心不忍,蹲下身扶起了他沉重的身体。 其实她早就发誓要把自己的善良给隐藏起来,那次要不是自己好心,怎么会被人打昏了,卖做黑市奴隶。容不得她多想,他一张嘴就吐了她一身。 什么叫好心没好报,凝倾算是深有体会了。看他难受自己好意帮他脱了衣服,擦了身体。自己回房换过衣服后,不放心他,再次回到他的房间,谁知他倒好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累得没了力气推他,干脆闭上眼睛睡觉。 “滚,谁让你睡我的床的。”凝倾还在迷迷糊糊,却被人用力踹了一脚。这一脚不轻不重,却正好揣在腰眼上。 兄弟隔阂,半梦半醒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朝着傅卫倾怒吼道“你以为我愿意睡你的床,谁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病,我还嫌脏呢。” 傅卫卿的神色从红变青,狠狠的盯着她。“你嫌我脏,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有没有病。” 凝倾没想到他忽然扑向自己,还没开口,他的牙齿就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接着用力的顶开她紧咬的牙关长驱直入。为了怕她咬人,他一手捏紧了她的下巴。 他吻的很用力,仿佛真的籍由这个吻,证明什么似的。直到凝倾昏倒在他身下,他才松了手。“真是没用的女人,接个吻都会昏倒。”不过正是她生涩的表现才取悦了他,多少让他觉得维护了自己的男性尊严。 看着她昏迷的可爱样子,唇角不自觉的扬起,紧蹙的双眉渐渐松开,冰寒的眸中也慢慢浮现出淡淡的温暖,他头一次发觉原来女人昏迷的样子也可以这样的可爱。 “少爷,聂少打来了电话。”风赫敲了敲门。 “他不会打手机吗。”傅卫卿摸了半天才发现手机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只能悻悻的进了书房。 “聂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伸出一掌用力的拍在桌上,书桌上的杯子跌落在了地上,幸亏是地毯,只是朝一边滚了过去,杯子的水汁一路撒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前停了下来。 “卫卿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个女孩我很喜欢。如果你愿意把她给我,我可以把新城的那块地给你,这样你就有加工场地了。”聂琛很会投其所好,虽然知道这样自己损失很大。可他想了整整一夜,发现自己竟然对那女孩一见钟情,那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动心。原本他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跟一个女人结婚成家,可就在昨晚的那一瞬间,忽然发现她就是自己寻找了这么多年的梦中情人。那样一个集清纯于柔媚为一体的女人,让一向控制力极好的他,竟然心猿意马了。昨晚他就开始不停的打电话给傅卫卿,一直到把他手机打爆都没人接。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就干脆又打了电话过来要人。他们可是朋友,他不信他们这么铁的朋友,向他要个女人也不给,何况还有利益在其间。 第7章 “卫卿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他还在愤愤不平中,女人温柔的声音,立刻让他睁大了眼睛。“米恋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很意外。毕竟他对于已经到手的东西或者女人,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更何况对于米恋只是一时的冲动罢了。 “我想过了,既然我已经不爱他了,就让我们重新开始。我知道你一直喜欢的是我。”米恋充满了柔情的双眸,泛着深情而温柔的光彩。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成熟和优雅。 傅卫卿沉默着,其实说起来娶米恋总比娶露西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竟然有丝犹豫。 “卫卿,你听到了没有……?”聂琛不依不饶的恼人声音仍然在他耳边回响。 “好。”他应答的有些犹豫,其实耳朵里根本就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自己应了什么。此刻他心乱如麻,脑海中仿佛如一堆杂乱的水草怎么也理不清。 寻找机会,寻找机会 米恋暗暗松了口气,刚才他的犹豫,令她一时心慌意乱。毕竟她年纪也不小了,快要三十的女人,就如一朵开到了极致的鲜花,慢慢开始凋零。而要她迈进婚姻的殿堂,除了傅卫卿,她还真找不出哪一个能和自己般配。 房间里开着轻柔的音乐,凝倾此刻正在叠傅卫卿的内衣裤,雪白的内衣,雪白的内裤。忽然想起也不知道哪位言情小说作家写过的一段文字,喜欢白色内衣的男人都是闷骚。想到闷骚,忽然想起那天在酒店的事,想起他们迫不及待在花厅隔间里做那事,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菲娜,聂少来找你。”风赫站在门口,眼神依旧一如既往的冰冷,仿佛世上再没有让他动容的事情了。只是看到凝倾的笑,微微有些失神。内心深处忽然有些明白少爷为什么对她不一样了。 “他来找我做什么?”凝倾收敛了眼中的笑意,嘴角挂着几分嘲谑。 “我来找你出去玩,想不想去长城?”推门而入的聂琛,笑容是那么灿烂。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丝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张浚笑着说“凝倾今天想去哪里?” “喂,你怎么了?”聂琛有些不满,用自己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女人真有本事,在帅哥面前也能走神,这真的很不给他面子。 “爬长城。你等等。”一瞬间,她终于恢复了理智,笑得如花绽放,让一旁的聂琛都以为她是爱上自己了。不过他就算再自恋也明白,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不会花痴一样一见美男就爱上。 凝倾算计着她跟聂琛出去,风赫自然是不会跟着的。可事实却恰恰相反,他如老猫看着想要逃走的耗子一样,盯得紧紧地,无论他们怎么玩,他都守在他们十步之外,不太近也不太远,恰恰看得到,又不会妨碍到他们。 “风赫,你这是做什么?我和菲娜在培养感情,你跟着算什么?”聂琛再一次想要吻凝倾的时候,风赫上前,他的眼神中终于爆发出了无法控制的怒气,语气里更是多了几分指责。 “聂少,不好意思,少爷让我保护菲娜。”他一如既往的话少,一张脸仿佛冬日的寒冰,怎么也驱不散那凝结在脸上的冰冷。 虽然聂琛气得都要吐血了,可是碰到这样的铁疙瘩,也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心里寻思着等有空跟傅卫卿聊聊,让他自己带着这冷冰冰没有生气的铁疙瘩算了。 从长城上下来,凝倾仿佛泻了气,她可是想尽了办法,甚至对着聂琛撒娇,可就是没办法甩了那根尾巴。 “来擦擦汗。”聂琛拿着白色的丝巾为她擦试着额头的汗水。见她眼睛清透的双眸中染上了一丝黯然之色,心中又是一动,忍不住喉结滚动了几下,手指悄然滑过她染上了绯色的双颊。 “我脸上还有什么吗?”凝倾嘴角轻轻一扬,眼神对上聂琛炽热的双眸。心里有些慌乱,毕竟她这人虽然倔强,但从没有利用过别人。这还是第一次,利用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好感。 风赫站在后面哼了哼,似乎在嘲笑凝倾的不懂风情。人家聂琛是什么人,那可是商界有名的花花公子。对于她这种小青菜似的女人,那简直信手拈来。 “肚子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聂琛警告地看了一眼风赫。 五星级的酒店里装修豪华奢侈,抒情的音乐静静流淌,水晶吊灯高高挂着,墙上是名家的手绘画美人鱼。 甩不掉的尾巴,两人选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定后。聂琛并没有像其他男人那样把菜单递给她。自己拿着,身体斜靠着凝倾询问她喜欢什么。她的眼神只要落在哪里,他就颇通人意地顺手点了,到了最后凝倾也不知道他到底点了多少菜。不过这男人还真贴心,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解渴的饮料,为她点了一扎的鲜果汁。 凝倾观察了很久,并没有发现风赫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欢喜。脸上的神情自然也放松懈下来。 聂琛毕竟是商场上混的公子哥,又善于察言观色,见她眉头放松,明白她是不愿看到风赫出现。心里不由有些埋怨傅卫卿,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既然已经把他要的东西给他了,为什么还派个保镖跟着。关于这点真让他有些百思不解其意,想着等有空好好问问他这个十几年的好兄弟,好朋友。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饭还没开始吃,凝倾站起身来,略带歉意地对聂琛说道。 “要不要我陪着?”聂琛嘴角挂着几分微笑,他自觉自己的笑容是阳光灿烂的。 她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果然是个花花公子。连她上个洗手间都不忘调戏一番。不过今天倒是真要感谢他,要不是他,自己恐怕连门都出不了。 想到这一点,她颇为优雅的站起身,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一扬,朝聂琛摆出了一个绝对算得上是淑女的笑。迈着轻快的步子急促地朝洗手间走去。 正要拐向洗手间的侧面,猛然一抬眼却看到风赫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见到他的出现,凝倾刚才的好心情全被他打乱了,心里说不出的沮丧,出口自然就没好话了。“风赫你觉得这样有劲吗?”她靠着走廊,眼睛盯着风赫。 “没劲,不过我拿人薪水没办法。”风赫面无表情的耸了耸肩,似乎她这是废话。 凝倾微微叹了口气,她明白他说的道理,确实拿人薪水替人做事,她也不是不懂。只是……“风赫,你跟了主人多少年了?” “十几年了吧。”风赫的眼神看着远处,嘴角轻轻抽动,显然正在思考着什么。 “你准备再跟他多少年?难道一辈子都做保镖?”她想从侧面瓦解风赫的防线,放在自己一条生路。 “做一辈子也不错,少爷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薪水给的比别人的多。我在老家已经买了一套房子,准备今年年底回家把老婆娶回家。再说了外面工作难找。”风赫说到老婆,脸上竟然难得绽开了笑容。 “你老家,在国内?”凝倾有些纳闷,他不像中国人。他身材高大,头发有些微黄并且卷曲着。 “当然。在内蒙……菲娜,少爷对你那么好,何必一定要离开呢?其实在他身边做事也不错的,他对下人一向很大方。”一说起主子,风赫的脸色也稍微转好了些,不像刚才紧绷着脸皮。 凝倾揉着眉心,这算什么,自己本来打算策反风赫的,看来再说下去会被他给策反了。下人,她可不要做什么佣人,奴隶类的。对于她来说,这下人两字,让她想到了封建时期的帝王,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的统治,仅这一点就让她感觉没有了做人的尊严。 傅少的女人,虽然她极不愿意看到风赫,可是她也有自知之明,风赫此人看似头脑简单,实则动作灵敏,反应快速,真和他斗,自己还嫩了点。 她在洗手间里转悠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出去的路。回到餐厅,远远看到聂琛的座位边坐了一男一女,女人穿了条白色的裙子,一头乌黑如丝绸的长发,披洒在消瘦的肩上,美女身边坐着的俨然就是她最害怕的主子傅卫卿。心里暗叹自己命苦,本来想借机逃走,看这情景是没戏了。 傅卫卿从她刚出来就看到了,她失望的眼神,让他心里多少有些自得,跟他斗,门都没,别说门,连窗户都没。 “怎么去了这么久?”聂琛朝她笑着招了招手,眼神里满含着宠爱的意味。 “傅总好。不好意思,刚才肚子不舒服。”凝倾虽然心里恼火,可还是微微一笑,朝对面一脸阴沉的傅卫卿打了个招呼。 “这还没吃就开始不舒服了,还不如不吃。”傅卫倾斜睨着眼睛,神情中带着几分嘲谑的意味。 聂琛不由多看了他几眼,悄悄拉着凝倾落了坐。“别管他,赶紧吃。” 其实也不能怪傅卫卿发火,看到凝倾对聂琛笑颜如花,而对他不冷不热好像陌生人,他心里的滋味又酸又苦,简直五味杂成。本来陪米恋出去逛街买衣服,接到风赫的电话,他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谁知她竟然还给他脸色看。 第8章 “你就是卿的助理菲娜?很荣幸见到你。”米恋很会看脸色行事,伸出白皙的小手,握住了凝倾放在桌上有些冰冷的手。 凝倾淡淡一笑,米恋的名字她可是早就如雷贯耳了。在这短短几天内,听了不止几十遍了,就算她再记性不好,也记住了。当然最早是听聂妮先说起的,再到后来就一直是傅卫卿了。他喝醉了酒,就会一直米恋,米恋的喊着。今日见米恋果然美貌,而且知书达理很有名门淑女的范儿。倒是觉得傅卫卿这恶魔果然有眼力,喜欢的女人真不是凡品。 一阵寒暄后。凝倾早就肚子饿了,见侍者端了东西上来,到了声不好意思就开动了。许是实在饿了,吃相并不太文雅。幸好,两个男人对她并不苛责。 米恋不时说上一两句调节气氛的话,两个男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凝倾悄悄松了口气,刚才她感觉到了傅卫卿的怒气,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不过应该感觉到绝对是针对她的,幸好还有这么善解风情的解语花在。 凝倾倒也不是有意怠慢自己的主子,他身边的解语花并不好惹,刚才扫过她的眼神就很犀利,让她如芒在背,心有微棘。便有意无意的少和自家主子说话了。 书房里传来一阵咆哮声,接着又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摔瓷器的声响。凝倾侧耳听了听,里面似乎终于消停了下来。又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风赫,他抱着双臂一脸若无其事的站着,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了主子的恶行。 照片,“风赫,他经常这样吗?”凝倾指了指上面。 风赫斜睨了一眼凝倾,似乎觉得跟她说话有失自己保镖的身份,干脆站的笔直,眼不斜视。 “菲娜,赶紧给主子端杯咖啡上去。”苏珊从厨房出来手上端了杯热咖啡。据说傅卫卿此人从不喝冰咖。苏珊见她发愣,忍不住推了推她,示意凝倾把咖啡端到书房去。 对于苏珊凝倾了解得不多,只是偶尔听其他的佣人说是从英国来的,是那边的大管家的小女儿,从小跟着傅卫卿。这次大管家怕这边的佣人照顾不周,特意让女儿坐飞机过来的。 书房里早就没了声音,有佣人乖巧的进去,把地上的东西扫赶紧了。看着手上的热咖啡,背上微微渗出了汗水,心里暗道这里的冷气难道坏了,怎么这么热。 “你死人么,不知道敲门,滚出去。”里面传来一声咆哮,接着就听到什么东西扎在了地上。 听到里面的怒吼,她心里“咯噔”一下,悄悄咽了口口水,退后两步,才伸出手,敲了一下门。 听到他那声进来,她才敢迈步向他走去。 小心翼翼地放了咖啡,却见他正闭着眼睛坐在椅子里。手上拿着个相框,相框是背后对着她,她看不见照片上人的模样。不过看他样子,显然是很在意照片上的人。 “凝倾,爱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凝倾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俊朗的面容上一片愁苦和纠结,似乎有什么严重干扰着他的心绪。 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到“爱一个人,会时时想念,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吃饭会想着,睡觉会念着。天冷了怕他冻着,天热了怕他中暑……。” “够了,够了,那不是爱情,那是照顾婴儿,你出去吧。”傅卫卿很不耐烦地喝了口咖啡,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凝倾站在阳台上,看着满天星斗,想想他今晚的表情,心里忽然松了口气。她真的很怕疼,每次他用鞭子抽在身上都疼得让她死去活来。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张浚儒雅的身影来,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准备婚礼了。两年来,他们很少联系,张浚说他忙着家族生意,实在抽不出空来聊天,他说只有生意稳定了,才能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幸福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在她的心里那就是陪他看日出日落,看花开花落,看四季更换,看夏天的云霞满天,看冬天的白雪皑皑……那就是她的幸福。 傅卫卿站在另一边的阳台上看着对面的小楼,小小的阳台上,那个东方女子就如一座完美的雕塑静静地站立着。月光,星光照在她身上,犹如给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朦朦胧胧中又仿佛误入人间的精灵。 忽然间,他有些烦躁,明明自己不该,也不会在乎的女人,不知道何时竟让自己心神不宁了,看来这女人真是祸水。 今天米恋打来电话,希望他能给她个答复。他忽然有些犹豫,如果要真说起来,米恋这样的女人似乎确实很适合他的家族。不过家族,忽然他有些心烦,他们为何要逼着他做选择。不就是个继承人么,那么重要么。 测试,烟头的星火在眼前一闪一灭,忽然狠狠地掐灭了烟头,仿佛下定了决心,按了铃声,喊来了苏珊。 宽大的软床上,女人雪白柔软的身躯,仿佛白玉一样毫无一点瑕疵。男人沐浴过后,甩着滴着水的发丝,下身围着白色的浴巾,眼神灼热地打量着那令他几乎夜不能寐的身子。灯光下,那被下了特效药的女人,呼吸轻浅,唇色红润,肌肤如凝玉胜霜雪。每一处都散发着诱人犯罪的光泽。 他俯下身,轻轻地啃咬着面前的柔软的唇,一点点一点点慢慢地顶开那诱人心神的唇瓣,甜美的气息在他舌尖蔓延开来。他忽然没了耐心,身上如被火点燃了,每一处都在燃烧着。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眼前的女人仿佛控制了他所有的感官和心神。 电话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他狠狠地骂了一句粗话,直起身来,又无奈地看了一眼就要被自己吃下去的女人。其实今晚他也只是想试验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是被她的这具迷人的身材吸引了,还是真的爱上了她。不过看来自己只是被她的身体迷惑了,他暗自松了口气。 外面阳光火辣辣的,凝倾看着风赫,不明白这么热的天气,他怎么能把西装穿那么严实。 “苏珊谢谢你昨晚的茶。”昨晚是她睡得最安稳的一夜,自从一人去国外闯荡,她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可昨晚喝了苏珊特意给自己配制的秘茶,竟然一夜安眠。 苏珊眼神躲闪了一下,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给风赫倒了杯凉茶递了过去。 凝倾早就知道苏珊暗恋着风赫,见她倒茶给风赫,很了然地笑了笑。 “风赫,少爷要去多久?”她今天早上才知道傅卫卿一早就坐了自己的私家飞机走了。心里盘算着怎么离开这里。虽然这座别墅不算太大,但是保安系统却是一流的。况且,她不是苏珊和其他的佣人,可以随时随地的进出。 “大概半个月。”风赫瞥了她一眼,心里有些微微的沮丧,少爷竟然让他看着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能做出什么事来。 艳阳高照,汽车站里没有冷气,车站的大厅里混杂着女人的劣质香水和男人的汗臭味。凝倾此刻看着身上一身的过时衣服,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眼睛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她紧紧盯着挂在上方的显示牌。仿佛看到了张浚正对着她笑靥如花。 前几天的一个早上聂琛过来要带自己出去度假区玩。风赫打了电话请示傅卫卿,也不知道傅卫卿是怎么说的。结果那个死呆子怎么也不答应,最后自然是被聂琛那个轻狂又自大的大少爷给打了。当然,聂琛也没得到好处,虽然风赫不想回击,可是当他硬拉着凝倾离开时,他还是动了手,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都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聂琛脸上身上都挂了花,自然失去了出去游玩得兴致讪讪而归。不过也幸亏聂琛来搅合一下,否则她就放火了。 逃离,逃离 聂琛回去后,苏珊自作主张打了电话让医生进了别墅。她趁着家庭医生离开时,偷偷溜进了医生的凯迪拉克车的后座逃了出来。不过让她觉得得意的是,临出来时,从苏珊那里拿了些钱。虽然说出来不好听,有点小偷小摸的嫌疑,可是为了逃出生天,她也顾不得名誉受损了。其实,说来也不怪她,傅卫卿因为怕她逃走,从来不给她任何的钱财或者可以变卖的东西。 幸好她穿的衣服,都是他派人从法国定制的时装。也正是这样,她逃出来后,才能顺利的找了个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小妹妹换了身衣服。 此刻在英国的某一处庄园内,一个中年美妇正朝傅卫卿唠叨着,“卿,你到底是喜欢露西还是米恋?” 傅卫卿手上把玩着手机,淡绿色的双眸看着手上的限量版手机,似乎并没有听到母亲的唠叨。想起风赫打来的电话,说是那女奴逃跑了,他真是又气又恨,可不知为何隐隐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惊喜。也许,这才是他期待的。如果她乖乖呆在那里就不是月凝倾了,这样的月凝倾似乎才更有趣,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嫩了点。想起抓到那狡猾如狐狸的小女奴,嘴角不由悄悄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从心底发出的微笑。 第9章 “对不起小姐,请你跟我们来一趟。”检票口是个年轻的检票员,拿着月凝倾递上的票,只是淡淡了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不冷不淡,说话的口气却异常地客气。 见他客气,凝倾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自己的票是从黄牛手上买来的,此时正是八月暑假期间,有些大学生放假后喜欢去江南水乡游玩,那里水清风凉美景如画。此时买票自然紧张,而她在这里已经等了三天了,自然是要想办法回去的。这三天来,她一直住在一家私人小旅馆里,直到昨天,才趁着烈阳从黄牛手上买了最早回去的票。她没敢坐火车,自然是因为汽车比较灵活安全的缘故。 跟着检票员走进办公室,凝倾就知道自己错了,不是车票有问题,而是…… “菲娜,少爷让我接你回去。”风赫依然一身的西装,这么热的天气,竟然看不见一滴的汗水,由此可见他的涵养功夫是多么的高了。他话说得很客气,仿佛她只是调皮出来透透气的小狗。但是从他的语气中,凝倾感到了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接冒到了头顶。 凝倾求救的看向一边的车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却对一边的风赫说道“你家小姐真可怜,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得这种病。” 凝倾简直欲哭无泪,心里腹诽“大姐,你是被风赫迷住了吧,本小姐哪里有病了。有病的是你自己好不好。” 她的嘴张了张,发出SOS的求救信号,可人家工作人员,硬是当作她发病了,还好心的催着风赫赶紧带她去医院。 残忍的惩罚,残忍的惩罚 迈巴赫超强的马力行驶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疾驰后退的景色如烟雾一样消失在后视镜中。凝倾静静地坐在风赫身边,冷气打在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凉爽,只觉得仿佛身处于一种难以承受的煎熬中。现在只有一个字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那就是怕。 “菲娜,你这是何苦呢?”风赫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睛始终没有看凝倾一眼。 在他眼里少爷对她始终都是特别的。她身上的任意一件衣服,一条裙子都是少爷让人从巴黎特意运送过来的。这样的特别,迄今为止也只有冉冉小姐享受过。 凝倾闭着眼睛并不想回答风赫的问题。就算对她是特别的有如何,他怎么能感受到自己的痛苦。车子忽然车子拐进了一条小路,这条路绝对不是她原来住的别墅,她记得原来的那栋独立别墅没有小路。 大概又行驶了几分钟,车子忽然拐进了一条种满了鲜花的小道上,这条道一直延伸到半山腰。 “你们这是做什么?”凝倾没想到风赫会这样做,虽然她早有准备,可是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惩罚。 风赫拿着绳子,不顾凝倾的挣扎,把她捆得像粽子一样结实。看到她挣扎,风赫终于有些不忍“菲娜,这是水手结,你是解不开的,而且越挣扎捆得越紧。如果不想自己更痛苦,我劝你不要再挣扎了。” 凝倾也知道这是水手结,可是被那么紧紧的捆住,是个人都会挣扎的,那是求生的本能。“风赫,你个助纣为虐的混蛋。”虽然她也知道这不该怪他,他只是在执行命令,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发飙。 风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燃烧的怒火,面无表情的朝手下说道“把菲娜小姐请进地下室呆着。” 请进去的三天,风赫依照傅卫倾的指示让人对她用了刑,那样的刑法,就算是见惯了血腥的他也没敢自己去实施。 三天后,她就躺在那张小小的铁丝床上,脸色苍白,唇瓣枯焦,那双清澈的双眸再也没有睁开过一次,如果不是脉搏还在跳动,风赫会以为那已经是一具尸首。 看着面前倔强的少女,做保镖这么久,历经过无数残忍刑罚的他,还是第一感到不忍,他甚至有些不明白这个女人,明明只要那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一句简简单单的承诺,哪怕是哄哄少爷也可以。可是任他们怎么动刑,她始终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肯低头。 她昏迷整整两天了,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少爷仿佛消失了一样,一点回应都没有。他不敢擅自放了她,也不敢给她医治。少爷的脾气,他跟着这么多年多少有些了解,你越是护着,他越是生气。 “水,水,张浚。”这是两天来,唯一微弱的声音,如一只频临死亡的小猫,发出低微的求救信号。风赫听到了这一声,仿佛天籁,心里不由长长出了口气。 八月,天气炎热,伤口很容易化脓发炎。凝倾一直昏迷着,双腿被打折了,破皮的地方甚至感染化脓发炎厉害。 苏清俊朗的面容上布满了怒火,狠狠地瞪着面前和他称兄道弟十几年的朋友。“卫卿,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这么的残忍,她只是个小女孩罢了。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她的腿,已经发炎了,也许弄不好永远就残废了。你这样凌虐她不如直接杀了她的好。” 苏醒,苏醒 他抽着烟,俊美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连那双淡绿色的双眸,动都没有动一下,口气冰冷地对苏清到“我知道你不会让她残废的。” 苏清气极反笑“当然,你哪次做了事,不是我善后。” 傅卫卿被苏清嘲讽了一通,听到床上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心底不由一软,朝她看去。却见她双眸紧紧闭着,那长长的卷曲的眼睫毛如蝶翼一样,轻轻颤动着,很显然她现在正在生死线上徘徊挣扎。正如苏清所言,如果再延迟个几天,就算华佗在世也难救治了。可是想到她胆子那么大,又那么狡猾,他就有些愤愤,心底里虽然早已有些松软,嘴上到底不肯承认。 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了,傅卫卿在京的店面在紧锣密鼓中紧张的筹备着。他来这里做生意的目的,一来确实想打开中国的市场,二来就是找那个让他失魂落魄了几年的少女,就算沧海桑田,就算海枯石烂,他也要找到她的踪影,至少要让他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凝倾是被痛醒的,睁开眼看到苏清俊美的脸庞的一霎那,她知道自己不会死了。只是腿上痛的利害,痛神经一旦牵动,浑身都痛,血液中似乎都流动着痛苦的因子,心脏都跟着一起颤动。也不知道苏清用了什么药,痛苦的过后,终于让她开始慢慢舒缓。 苏清见她醒来,手上端了药,掀开被子,见她皱着眉头,知道她疼得厉害,上前轻声道“你的腿不要动,否则会变成瘸子的,我可不想见到一个大美女的双腿一高一低的,那是对我医术的侮辱。” 凝倾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遂俏皮的朝他嫣然一笑道“苏医生,你这样一说,我可不敢再动了,变成瘸子到没所谓,倒是丢了你神医大人的脸事情就大了。” 苏清见她终于笑了,忍着心痛,点了点头,指着她的腿,“凝倾,我要给你上药了,如果怕疼,我给你吃些止痛片或者给你一条毛巾什么的。” 凝倾摇了摇头,疼,她确实很怕,可是吃多了止疼片据说对人体并不是太好。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只是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把腿伸到了苏清跟前。 苏清见她这副样子,知道她怕疼,心里多了几分疼惜,上药自然更加轻柔了。 虽然药物渗入腿部时,疼得她恨不得把腿给剁了。可是经过苏清的手指轻轻揉过后,那种疼痛感竟然减轻了不少,似乎还可以感到一阵阵清凉和酥麻。 “苏清,你出来一下。”傅卫卿冷着脸,站在门口,手上的盒子悄然放进了口袋里。 刚才推门进入时,看到他们两人互动那么好,就仿佛他是一个无意急间闯入的第三者。想到这点他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偏偏正好又看到凝倾对苏清展露的笑明媚如春花绽开,他分辨得出来那是从心底发出的笑。平时她也朝自己笑过,但是那种笑,却是虚伪的笑容,藏在那笑容背后的是她的算计。亏他还特意让人从英国带来了无副作用的止痛药膏,原来现在根本不需要了。 聂琛的到来,聂琛的到来 凝倾见他们出去,下了床。人有三急,刚才苏清在她硬是憋着,现在他出去了,她便扶着墙壁去了洗手间。 傅卫卿再进房间时,不见了凝倾,火就腾得直往上冒。铁青着脸问门口站着的风赫“她去了哪里?” 风赫一愣,有些不解得看着自家主子那张变了色的脸“少爷,你说的是谁?” “我问你菲娜去了哪里?”他刚才着急,看到床上没人,就立刻喊来了风赫,也没查看一下房间的其他地方。 “少爷,菲娜不是在浴室里吗?”风赫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少爷说到。 “浴室。”他一愣,扭头看朝浴室看了一眼,果然浴室里传来一阵洗手的声音。心里忽然一阵释然,脸色微微有些赫然,挥了挥手让风赫出去。 凝倾的腿,可以一瘸一拐下床时,聂琛就来了。聂琛坐在客厅里,等着傅卫卿给自己解释。他给傅卫卿的地,傅卫卿退了回来。据说他把地,买在了江南一个并不起眼的二线城市。他有些不明白傅卫卿了,明明那天他已经答应了把菲娜让给自己的,现在却一再的阻止自己见菲娜,并且还把地还给了自己。这些也就罢了,竟然还把菲娜藏在了这里,他实在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第10章 傅卫卿终于从二楼走了下来,看到聂琛,神情有些不悦,他早就和他说明白了,菲娜不是他不愿让给他,而是她自己不愿意,他是征询过了她意见的。其实这只是一个说辞,他并没有真正去征询过凝倾。他也明白真要是跟凝倾说起,恐怕她早就答应了。他知道她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可是他就是不愿放她离去。对于自己的心态,他不愿多去思考,毕竟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个可以给他无趣的生活多添几分趣味的女人。 “聂琛,昨天我回来时,琳姨让我劝你早点回去。莫莫已经等了你三年了,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娶她。”他始终保持着绅士该有的礼貌和风度,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让人感觉美好的微笑。 聂琛看到傅卫卿脸上莫测高深的笑,明白他是故意的。对,绝对是故意的。这个比狐狸还狡猾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好心。 果然,他回眸一扫,就看到了站在二楼房门口的菲娜,不,准确来说是月凝倾。一个如她名字一样美丽的女人,一个让他愿意放弃一切去追求的女人。 “菲娜,卫卿是乱说的。”聂琛是真急了,这是他第一次动心,对一个女人动心。为这事他还准备回家说服母亲,把凝倾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凝倾对聂琛并无好感,可也没什么坏的印象。只是今天听到他有个快要结婚的未婚妻,心里忽然有种解脱感。她可不认为聂琛是个痴情种子,对自己一见钟情什么的。一见钟情那只是一种荷尔蒙散发时的一时激情罢了,过了就消失了。她和张浚,那是细水长流慢慢培养出来的感情。一想到张浚,她的心一沉。转身朝房间走去。 存在感,存在感 见凝倾回了房间,傅卫卿的双眸眯了眯,嘴角微微抽动,上前拍了拍聂琛的肩膀,“聂琛,莫莫是个不错的女孩,现在这样的女孩不多了,你可不要错过了。菲娜不适合你,她只是个下人。” 聂琛听他这番话,奇怪地看着他“卫卿,下人,我还真弄不明白你了。不就是佣人吗?别说她是个佣人,就算她是个妓女,只要我爱上了,我也会想办法娶回家的。”聂琛的家在香港也算得上是有名望的豪门世族,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证明自己是认真的。 傅卫卿听他这么一说,只是嘲讽似的淡淡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们家的族长和长辈,那关你是没法顺利过关的。就算我把菲娜送给你,你认为你父亲,你爷爷会同意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进入你们的家族吗?”他知道这是聂琛的死穴,聂琛家的长辈决不会同意一个毫无家庭背景的女人,进入他们家的。 聂琛是讪讪而归的,不过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说老实话,凝倾并不同情他。甚至内心有些鄙视,觉得他和傅卫卿那个恶魔一样都是有恶趣味的人。他们把她堂堂的一个人,当成了礼物,而且还当着她的面在那里侃侃而谈,简直是对女性的侮辱,对她也极不尊重。当然,她也知道傅卫卿那种高傲过了头又自以为是的人,是绝对不认为他那是对别人的侮辱。 苏清的医术确实精湛,凝倾的腿,在他的悉心看护下,休养了一个月,竟然走起路来和正常人毫无两样了。只是他一再交待,不能多走路,要多休息,少穿高跟鞋。 为了高跟鞋的事,苏清离开前还和傅卫卿吵了一架。苏清的理由是她的腿,现在暂时恢复了,但是毕竟是受过伤的,要多保护多休息。而关于这点,凝倾不知道傅卫卿为何和苏清吵架,结果是苏清拂袖而去回了国外,傅卫卿满脸得意,甚至有些忘形。 凝倾很快就知道他为何要和苏清争辩了。腿好后,第一天跟着他去拜访某个要人,他就让她穿着高跟鞋,也不管她受不受得了。他的理由很牵强,说什么他高大,她的身材不够到他耳朵的。让她穿高跟鞋,一来显得淑女,二来是让她又存在感。不过她很是怀疑他的说辞。她要存在感做什么,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女奴,一个连佣人都算不上的女奴罢了。 其实她并不知道,在傅卫倾的心里,永远住着一位小公主,而那位小公主最喜欢穿白色的裙子,细高跟的鞋子。 “想不想回去看看?”临近十一的某一天,两人从一个军政要员家里出来。傅卫卿似乎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凝倾一愣,思维空间顿时停顿了下,思绪一片空白,甚至有些呆滞地看了他一眼。他这一句话真是异峰突起,实在太出乎意料了,让她感觉那么不真实。 傅卫卿有些不悦看她发呆,不由得从鼻子里哼了声“别以为真是让你回家,只不过是那里的加工厂已经建好了。顺便让你回去看看。”在傅卫卿的眼里,这女人除了容貌尚算得上中上,就是她那双澄澈的眼眸,让人觉得很是赏心悦目,其他的一概让他觉得不入眼,当然他说的不入眼,是指她的学历竟然普通大学休学。这普通大学也就罢了,竟然还休学。 回家,回家 傅卫卿嘲笑她时,那双碧绿的眼眸,尤其的好看,就如一汪碧绿的水,盈盈的闪着潋滟波光。凝倾刚开始最怕他这双眼眸的,可是不知何时,竟然发现那双眼眸除了在发怒时,有些让人感觉恐惧外,一般时候都是很美的,美的如一块上好的绿宝石。有时候她甚至想,这么美的眼睛,要是永远这样那该多好。 傅卫卿的脾气很是古怪,有时对人极好,有时却又很暴戾,简而言之就是阴晴不定。到了江南,他带着风赫去了自己刚买的双湖别墅,据说那里住的都是有钱有权的人。 现在正是十一节假日,毕竟两年没回家了,她有些近乡情怯。傅卫卿放了她一天假,让她回家看看,她却故意拖延了一天。当然,回家之前,他们签了协议,那份协议凝倾也仔细看过了。几乎没什么不利于自己的条件,和一般的公司员工差不多。不过就是上面多了一条,他随叫随到。等于是二十四小时的贴身女佣。对于这点,凝倾倒也没什么想反驳的,他的公司反正就建在她家乡。就算和张浚结婚后,她也总要找工作的。更何况,他开的公司是经营珠宝钻石的。大概是女人的天性,她很喜欢那些美丽夺目的饰品。想着以后自己能常年接触那些美丽的事物,心里倒是还蛮开心的。 傅卫卿推开门时,见到她正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发呆。近来,他越来越觉得月凝倾少了灵动之气。让他觉得面前的女人,如一杯白开水,忽然变得寡淡无味起来。 “在想什么?”他从吧台倒了杯红酒,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手搭在她后面的沙发靠背上。姿态优雅地摇了摇红酒,轻轻抿了口。 凝倾不安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明天我回去,能不能不要风赫跟着。我保证不会逃跑的。” 其实自从上次逃跑被抓回来后,腿被打断再接上,她受了太多的苦,也实在是怕极了他,真要再跑,她也是在没那胆子了。再说了他早就放了话,她就算跑了也没用,她现在的身份不是月凝倾而是菲娜。这话里是有玄机的,也就是说她现在不是中国人。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仰头一口喝尽了杯中的红酒,过了片刻说道“好,如你所愿。” 她有些惊诧地看着他,这男人竟然还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出人意料的有点让她受宠若惊。 前面的小巷热闹非凡,一溜的红色奥迪A4上贴着百年好合几个充满了喜庆的字,堂而皇之的停在了外面的大马路边上,看起来阔气的很。看来是有人结婚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凝倾家住在小巷的中间,是一处控保建筑,据说是百年前一个文人的宅第。她记得小时候,他们一帮孩子在这控保建筑里传来传去。她跟在张浚身边,给他做参谋。那一群孩子中,张浚长得最俊,很得女孩子的欢心。后来他家发了财,就搬离了这里。再后来,他们很巧合的在同一处高中念书。他念高三,她正好进高一。水到渠成的爱情就那么顺理成章了。 伤心断情,伤心断情 “新娘子快开门,快点。红包够了吧。”大院的门口贴两张烫金的喜字,那么喜气洋洋的。此时一帮年轻人正在起哄闯门,这是是江南的婚俗之一。有人见凝倾进门,惊诧地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下。“凝凝你怎么回来了?” 喧闹的声音,让凝倾根本听不清门口阿姨的问话,更没注意她脸上交错着同情的表情。“新郎倌要跪下,跪下才有诚意。”自家的门口传来一阵阵喧闹和嬉笑声。 那一刻风停了,四周一片静谧。她怔怔地看着,看着跪在那个穿着婚纱少女面前的男人。他眉目如画,温润如玉,那笑在唇边绽开如春花怒放。 仿佛晴天霹雳,她的心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她的眼睛怔怔地盯着他们,她不知道是下雨了还是自己流泪了,那冰冷的液体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流淌,流进嘴里,满嘴的苦涩。不知为何她忽然笑了,是那种无法形容的惨淡的笑。是那种伤心到了极致而无法宣泄的笑,那笑让看着的人都隐隐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