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囚禁 地下阴森的玄室里,两条胳膊粗细的铁链从铜壁上穿过,锁在一个女子的手臂和脖子上。 逼迫这她半昂起头,露出枯干无色的面容,但眸子却像一团火,射向牢门,发出一道寒光。 在一群黑色玄衣死士的中间,一个倾国倾城的锦服男子,站在玄色的台阶上,气势矜贵,眉眼清冷,俯视女子,像看一只蝼蚁。 女子咧咧嘴,想笑,却痛的呲牙咧嘴。 这玄铁的链子入骨三分,一动,刺骨的疼痛。 女子的目光定定的锁在男子的身上,这就是她曾经痴迷的男子-御千寻。 从前白非月一直相信御千寻所说,她的父母是被那个忘恩负义的狗皇帝所杀,可时至今日,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在剑月大陆,召唤师是天之骄子,与生俱来的召唤能力使他们高人一等,但召唤师在剑月十分稀少,据传在西元国开国之前,开国皇帝曾经救过白家先祖一条命,白家是召唤师家族,为了报恩,世代效忠西元国国君,但在后来,白家家主发现皇帝对白家起了忌惮之心,便要打算辞官隐去,可就在归隐的路途中,白家惨遭灭门,只留下白家一双儿女。 白非月凝视那个负手而立的修长身影,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御千寻看着她,抿着的唇倏地勾起:“非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白非月咬着唇,整个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身在痛,心更痛:“当初,你为什么要救我和域泷?就只是为了……我们的召唤术?” “不然,你以为呢?” 她以为?她还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一直以为,他是在帮她报仇。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他自己,为了那个虚无的至尊之位! 白非月的眸光一凝,蓦地!她用尽力气凝结出一丝剑气猛地朝他激射而去,她想杀了他!可她身体被玄铁所累,不到他的近前,就剑气消散。 那些玄衣死士手中的利刃却穿过她的身体,血液侵上她的白裳,如藤蔓一般散开,步步生莲。 血液顺这嘴角流下,她的眼中映衬着那张好看的皮囊,显得狰狞而癫狂,“御千寻,白家被灭门,是不是也是你动的手?”她说到最后已近气若游丝,却依旧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将他印在心里,生死不忘。 御千寻一副欣慰的表情,唇角溢出淡淡的笑容。道:“可见,你也不算太笨。” 她眼中朦胧,脑海里一张脸却愈发清晰,几近哀求,道:“御千寻,你已经灭了白家全族,现在你也可以杀了我,可我的域泷,他是无辜的,我求你,求你放了他。” 御千寻的眉梢一挑,嘲讽道:“域泷?非月,难道你到现在还以为,我替域泷找到了白玉神医么?嗤……” 他嗤笑,她颤抖。 她怔然地摇着头,下一秒却是溘然的抬起头。 “你把域泷……你把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嘶吼。 御千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光里满是冰冷:“北卫国的太子病危,只有身怀召唤之术的孩子才能救他,域泷自小体弱多病,活着也无用,不如替本王争取一个盟友!” 仇恨在白非月的心中熊熊燃烧,她恨地牙齿都在打颤,白家,域泷,还有她…… 她多想亲手杀了他!碎尸万段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御千寻走到白非月的面前,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唇角满是讥讽:“非月啊……我的侄子们在地下一定十分想念你,你就快些去陪他们吧……” 他手中的剑对着她的心脏狠狠刺去,鲜血奔涌而出,她的嘴角僵硬的抿起,血液层层淌下。 “御千寻!你且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御千寻冲身后的玄衣死士挥挥手。 正文 第2章召唤兽 城西郊外一处隐秘的玄室里燃起漫天火焰,一名女子浑身裹在火焰之中,背后一双火焰翅膀微微煽动,整个空间仿佛都被高温所扭曲。 白非月的容颜惨白,不过须臾,随着一道火光,一条巨龙伴着悲鸣声从她的身体中脱离而出,它盘旋在空中,不断惨叫。 白非月心中苦痛,他真的太狠毒了,竟然连她最后的生机都不放过。巨龙的身体逐渐变得模糊,她昂起头,发出悲鸣声:“龙姬……龙姬……” 熊熊烈火,龙姬的眼眸中透着水汽,她看着被围困的白非月,即便与所属的灵魂召唤师逐渐分离的过程让她痛苦不堪,可她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些死士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她的火焰翅膀狠狠一扇,带着热浪的风潮如剑刃一般朝他们袭去。 许是没有想到服下离魂天丹的召唤兽还能如此威猛,死士们一时不察,皆发出痛呼,扑倒在地。 白非月的面色苍白如纸,她望着龙姬庞大的身体逐渐消散,最后变成零星的火花,消失在这浓墨中。 不过一晚,整个地牢都被火焰吞噬得干干净净,曾经的人与物,都恍若是一场梦境。 与此同时,西元国丞相府内,虽是半夜,却灯火通明,哭声震天。 翌日便有消息称,丞相府大小姐付子衿,传说中空有美貌的草包庶女,竟然为了不嫁给那个智障皇帝,终于硬气了一回,自杀了。 丞相付云更听闻斥之,声称小女只不过大病了一场,险些魂归故里,幸而上天庇佑躲过一劫,此时已好好在府中修养待嫁了。 一小贩的姑姑在丞相府中当值,便证实确是如此,民间一时间又议论纷纷,说是付子衿自杀未遂,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众人纷纷下注赌这付子衿能做几年安稳皇后。 如今摄政王当政,只要不是个蠢的,都知道入宫为后,几乎便是一条死路。 半月后,丞相府。 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透过红纱,朦胧中依稀可见镜中佳人。绣着纯白木兰的水紫色罗裳轻拢在身,微微抬手,一只如凝脂白玉般的手从银丝祥云纹路的袖口翻出,她轻抚眉眼,一双深邃若海般的眸子无底洞一般勾人魂魄,睫毛如扇,上下微动恍若彩蝶。 白非月望着镜中如今的自己,唇角一勾,便是刹那芳华。这样的一张脸,很好。 距离自己醒来已有半月,原已油尽灯枯的身子以光速恢复如初,连太医都说她能醒来是一个奇迹。奇迹么?确实是奇迹,可付子衿的确已经死了,她如今,是白非月。她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重生在这付子衿的身体里,她只知道,她要报仇!她要让御千寻,不得好死! 半月前,正是御千寻杀她之日,宫中下旨,着丞相庶女付子衿一月后入主中宫,封为皇后。看似万般疼爱,可谁不知道那个皇帝不仅是个智障,而且只是摄政王用来暂时稳固朝纲的工具,不要多久就会被摄政王从皇位上踹下来。如今让付子衿嫁过去,不过是因为天下悠悠众口,他唯恐百姓说三道四,便要借着付子衿这个工具向天下人显示他摄政王御千寻是真心想要辅佐皇帝,并无窥探皇位之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御千寻这个七叔对这个侄子有多好呢,不仅扶持一个傻-子登上皇位,还给傻-子娶了老婆。 思绪间,毕春已为她挽好了飞仙髻,发间两侧插着雕刻着兰花的金簪,额间一抹琉璃钿,再没有多余的头饰,却已美得惊心动魄。毕春与秋其已是看呆了眼,从前早已知道自家小姐美如仙子,却不知为何,自从半月前醒来之后,小姐不仅性格大变,连容貌似乎也愈发靓丽,也不知是好是坏,毕竟,小姐若是入宫,今后连生死都不能估论。 正文 第3章付靡颜 两个丫鬟一脸愁容,白非月却是笑了:“走吧,去见咱们的丞相大人。” 瞧,从前的大小姐从不曾这般说话,言语间竟是对丞相大人毫无敬意。 白非月初醒之时见丞相对自己女儿的生死如此着急,一度以为这付云更是真心疼爱付子衿,哪知道原来只是怕付子衿死了御千寻会迁怒到他的头上罢了。 付云更是御千寻的人,物以类聚,她竟然会对付云更抱有希望?也是她愚蠢了。 出了院落,拐过一道角门。白非月见宅子里的景色奇佳。 树木茏葱,奇花熌灼,一条碧绿色的水流,顺着水榭长廊从花木处折泻石隙。远处,楼阁琼瑜,雕甍绣槛,隐于山坳树木之间。在楼阁的峭壁处,兽面衔吐。 一路走去,白非月不止一次腹诽丞相府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搜刮便搜刮了罢,还体现得如此淋漓尽致,真是人才。难怪要如此讨好御千寻,这是怕他登位以后拿他开刀么? 蓦地,一抹白色侵入眼间。毕春轻声道:“是嫡小姐,老爷怎么放她出来了。” 秋其扯了毕春一把,付靡颜已走近了,两人其其俯身行了礼。 付靡颜今日穿着一件素色的长锦衣,用大红色的绸缎将娇细的腰肢紧紧裹住,红色的锦绣在纯白的衣裳上点缀出一朵朵饱满的梅花,她的眉眼略显忧愁,更平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柔美之感。 白非月从前便听说过付靡颜,只不过比付子衿晚生了一日,便成了二小姐,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付子衿只是个庶女,而她是个嫡女,不仅如此还才华横溢,如今十五岁便已是西元国第一才女。可惜啊,在这片大陆上,从来不是以文为豪,这里崇尚的是武力,崇尚的是无尽的力量!这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白非月并没有打算理会她,可付靡颜却笑着拦住她,口中亲昵道:“大姐这是去找父亲?” 她冷眼望着:“若是我没记错,似乎妹妹你还在禁足吧?” 付靡颜笑容一僵,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她复又笑了:“父亲已经放我出来了,只是三妹妹她……” 话未说明,意已尽。 白非月看着她,并不言语。 付靡颜见她不接茬,也不尴尬,继而说道:“大姐,三妹妹当初只是一时冲动才告诉你圣旨赐婚之时,她并不知道你为了反抗会做出服毒自尽这样胆大妄为的事情,你不要怪罪她,父亲如今还在气头上,我刚被放出来也不敢为三妹妹求情,大姐,既然你如今无事,不如,让父亲将三妹放出来吧。” 是了,她白非月能存活在这个身体里还多亏了这两姐妹了。可是服毒自尽?胆大妄为? 她唇微微勾起,一时间万花失色,付靡颜咬着唇,见她这幅样子真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她真不明白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平,给了这个蠢货这般好的皮囊。 白非月朝她稍稍靠近了些,她轻声道:“三妹妹为何会告诉我圣旨之事难道二妹妹不知?如若你不知父亲怎会连你一起禁足?服毒自尽?我的好妹妹,我怎么会有毒药这种东西呢?杀人未遂还要我为杀人犯求情?付靡颜,你的才女之名难道只是靠脸皮厚得来的?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厚着脸皮去求你的母亲,让她像为你求情一般再为三妹妹求情一次。” 付靡颜的脸上血色尽退,她不可思议得看着白非月,她怎么会知道? “姐姐你在说什么,靡颜我不明白。”她无力得摇着头。 正文 第4章我愿意入宫 白非月的眉梢轻轻上扬,唇边的笑容傲然绝世,她不答反道:“付靡颜,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要记住了。” 白非月靠得她愈发得近了,声音如丝般拂过她的耳畔:“从前的付子衿已经死了,从今以后我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若你们执意犯我,我不是付子衿,不会小打小闹,我只会——杀了你们!” 付靡颜猛地踉跄,惊惧布满瞳孔,冷颤不断。若不是她与付子衿从小一起长大,她真的要以为眼前的人是假冒顶替,可是不可能,这张脸依旧熟悉,这副身段一如从前,但这要怎么解释?付子衿疯了!? 天边朝阳依稀,白非月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光晕之下,紫色的罗裳泛着淡淡光华显得尤为妖娆。 白非月在书房空坐了一个时辰才将付云更等来,茶换了五盏,此刻又是凉透了。 付云更其实不是刻意要让白非月等着,他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个大女儿,他也是曾经真心疼爱过的,如今将她送进宫,明着是当上皇后母仪天下,实则不过傀儡唯恐朝不保夕。 只要摄政王一登上皇位,等待她的,便只有死亡。 付云更坐在她身旁,白非月恍若未见般喝着凉茶,又是一股钻心的冷。 付云更也没心思去怪罪她的态度,唇角嗫嚅半晌,却是无话可说。 白非月见他十分为难的样子,心中无限讽刺。 她开口了:“我愿意入宫。” 一声掷下千层浪。 付云更仿佛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嘴巴哆嗦着说道:“子衿,你……你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付家今后生死,与我再无瓜葛。” 你若生,我不以为凭借,你若死,亦不要来求我。 一片死寂后——“好。” 付云更不会想到,便是这一个字,让付家九族诛灭。 时光荏苒,半月转瞬即逝。 丞相府一片敲锣之声,炮竹声充耳不绝,前厅欢声笑语,后院悄无声息。 青悠院寂静得不像话,婢女进出不断,却默契得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窗棂被贴上大红的喜字,透过窗格,依稀可见被藤蔓支起的铜镜之中,倒映着一副绝世容颜,眉如远山之黛,唇如桃花初绽,一身凤冠霞帔,何如仙人。 白非月看着大红盖头缓缓落下,唇边陡然漾起一丝笑,身旁手拿盖头一角的婢女心中一惊,却不动声色。人人都知道这位大小姐今后会面对怎样的日子,她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白非月自然知道她们心中作何想,可那又如何? 白家身为召唤世家,十年前却惨遭灭门,是御千寻收留了她和她的弟弟白域泷,她一直视他为救命恩人,他教养她七年,她爱了他七年。她为他建立七星阁,成为江湖第一情报组织,后来——暗杀,陷害,步步为营,苦心孤诣,直到先皇的十一个儿子皆死于非命,先皇也因此郁郁而终。而御千寻亦只差一步就能登上皇位,却不想如今的太后竟然从宫外将皇帝的私生子接进了宫,义正言辞,不惜血溅金銮殿,只为了皇位正统!彼时朝堂之上大臣俱在,御千寻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只好扶持这个私生子登上大宝,所幸这个私生子因为当年皇后的手笔变成了痴傻儿,一个傻子罢了,御千寻当然不放在眼里,他多的是时间与手段将皇位夺过来。可惜啊御千寻,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盖头落下,她手扶着婢女的手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御千寻,你且等着,我就来。 正文 第5章谁要害她 皇宫,御书房。 一袭大红喜服的男子坐在案旁,案前单膝跪着一个黑衣人。 “今夜洞房花烛,你可知要如何?” “主子你的意思是?” “引诱司南青辱了她的清白,后面的事情,司南青会替朕做完的。” “是!奴才这就去办!” 彼时白非月已司南青是摄政王的人,主子是要……然在进宫途中,她大概万万想不到,腥风血雨会比她想象中得,来得更快,更猛! 婚礼仪式在庆仪殿举行,白非月任由身旁的女官将自己的手递到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跟前,那只骨骼分明的手轻轻握住她的,白非月的心一咯噔,手指不经意动了动,竟似青丝拂过对方的掌心,白非月感觉到对方的气息顿了顿,又牵着她往前走去。 是御千寻!是他! 她早该想到的,他怎么会让那个智障出来完成仪式。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御千寻以为她是慌张,唇上染上一抹笑,他轻声道:“皇后娘娘,本王御千寻暂代皇上领你行封后大典,皇上身子不适,不宜行这繁琐的礼仪,还请皇后娘娘您多担待。” 白非月浑身上下都在轻颤,却不是害怕,而是振奋!仇恨在她身体每一处燃烧,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白非月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掀开盖头用力掐死身旁这个人! 封后大典,接受过百官朝拜之后,白非月被带到了凤宁宫,这是她今后的住所。宫内红光辉映,喜气盈盈,床前挂着百子帐,铺上铺着百子被,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连空气中都带了一丝甜腻的味道。 伴随着夜幕的降临,四周一片安宁,白非月的心跳堪堪恢复平静,被红色盖头遮住的眼睛甚至看不到宫内此刻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连从府中带来的毕春与秋其都不知去了何处。 鼻尖萦绕着熏炉中飘散开来的阵阵甜香,白非月的思绪渐渐有些飘散,连身体都有些莫名得发热。 她用指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随即将盖头掀开,糟了!这香有问题! 如若是从前的白非月不可能到了现在才发觉,可现在的她内力尽失,对于香味的判断也比以前迟钝了不止一点半点。 她冲到桌前将熏炉打翻,将香熏狠狠踩烂,深吸一口气,她踉跄着步伐扑倒在门上,却发现门窗皆被锁死,根本出不去。 怎么回事?谁要陷害她?御千寻?不可能,她现在出了事情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突然!一旁的窗被打开,一个黑色物体被扔了进来,白非月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人吗,还是个男人! 心思一转白非月便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想毁了她的清白! 那人刚落地,便悠然转醒,他的眸子朦胧一片,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潮,他眼睛一抬,一身大红喜服的白非月便很恰巧得落入了他的眼眸之中,他挣扎着起身,眸子陡然转深,犹如一只野兽一般,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在他抬眸的瞬间白非月也已将他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司南青,禁军都督。御千寻的人。 白非月往旁边一闪,眼睛瞥向一旁的烛台,她迅速将蜡烛扯下,将烛台护在身前。 “司南青!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司南青愣了一愣,似乎对于对方知道自己名字这件事情很是不解,可是下一秒,他便红了眼睛再次朝她冲了过来。 白非月吸入的迷香不多,可这副身子太不争气,现如今她真的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该死的! 眼见着司南青将自己扑倒在地,白非月抓住被司南青撞到一边的烛台,抓住尖部的位置用力得朝司南青的心脏狠狠刺下! 正文 第6章抓奸来了 可是!就只差一毫分的距离,那尖端就要刺破司南青的衣服之时,她却猛地停住了。 她不能在这里杀了司南青,更不能在今日今时杀了司南青。 她用力得咬着下唇,企图能让自己清醒一些,手一偏,她对着司南青的手臂狠狠一划。 司南青吃痛抬眸,眸子中的浓雾散开了些,他怔怔得看着她,下一秒便倏然从她的身上翻滚到一旁去。 他抓着房中塌下的木墩,将自己的身体慢慢远离了白非月。 白非月深呼了口气,涂满胭脂的脸颊此刻愈发红艳夺目,她颤悠悠得站起身,脑中同时飞速运转。 司南青穿着夜行衣,这说明他本身在今夜就是有任务的,给他任务的人是谁?御千寻?他让他来做什么?他不可能要在今日杀了她,否则他要付子衿嫁给皇帝就毫无意义,那么……司南青今夜其实是要杀了那个智障皇帝么?然后嫁祸给她? 好一个御千寻!好一场计划!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司南青不仅没有将皇帝杀死,反而落入了他人的圈套。是太后吗?是太后做的这一切?顺便除掉她这个本就不该出现的皇后? 白非月的脑子愈发清明,想必再过不到半个时辰,太后就会携着皇帝而来,以通奸之罪将司南青与她一同处死,可若此刻让司南青出去,他也必定是被抓的下场,其结果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全身而退? 白非月一手扶着身旁的红木桌,一手捂着胸口不断喘气,可眼神却异常清明,透着丝丝狠意。她居高临下望着司南青,唇边倏地荡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司南青,你想死吗?” 司南青看着她,颇为震惊,他调查过付子衿,也曾亲自暗中观察过,一直以为对方只是一个草包美人,可今时今日他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你……什么意思?”司南青如今所有的力气都在反抗身体里的燥热,连说出一句话都万分艰难。 白非月唇边笑容妖娆,她伸出纤纤玉指,将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缓缓脱落…… 凤宁宫外,一大批人马正在快速前进着。 “传哀家的指令,封锁凤宁宫!” 循声望去,只见领头之人一身深紫色宫装长裙,长及倚地,一条浅紫的细长腰带束在腰间在神阙之位成蝴蝶之形。三千发丝绾成如意髻,斜倚状如凤凰冲天金簪。那人看去至多不过三十左右,肌肤细润,俏白胜雪,贵不可言。只是眼眸中的疲惫与华贵的外表行成了强烈反差,令人深思其因。 太后身旁站立着一位男子,一袭黄袍加身,浓淡相宜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微微阖着,鼻若悬胆,似高山似深壑,薄唇微抿,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他翻开眼皮,眼中的促狭一闪而过,不过片刻便又是一副痴傻的模样。 “母后,七叔叔不是说今日儿子大婚吗?我要新娘子,我要新娘子。”御辰泽摇着太后的衣袖,似是在耍无赖一般。 太后有些不自在,她如今已经全然在这个该死的私生子的掌控之下,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以为的傀儡皇帝原来竟是一条毒蛇,此刻再看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心中更是觉得无比恶心。 御辰泽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诚然他也是故意在恶心她。 空中不知何时落下了细雨,浓郁的墨色犹如一条条锁链将整个夜空禁锢,压抑的气息流淌在每个人心间。 凤宁宫被层层封锁,连一只苍蝇都别想轻易来去,宫中寂静一片,整片空间只剩下雨水敲打屋檐瓦片的脆响。 太后的手在新房门前顿了顿,旋即用力推了进去! 正文 第7章躲过一劫 入眼便是大红的喜字,“早生贵子”盘盘皆满,红烛点点,却不知为何一高一低。再看大红的婚床上,女子一身凤冠霞帔静坐在床头,头上的红盖头系着的红色流苏轻轻摇曳。新娘身旁的婢女蓦然见到这般多的人突闯而至,惊慌不已连忙跪下。 “皇上……太后……奴婢见过皇上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一怔,看向御辰泽,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御辰泽眉头微蹙,余光撇到身后的近身内侍福来的身上,福来浑身一个激灵,领了几个侍卫就在房中静静搜寻起来。 跪在地上的婢女更是惊惧,浑身颤抖,整个上身都几近匍匐在地。 御辰泽的目光轻轻掠过她,唇边嗤笑一闪而过,继而将目光转向福来。怎么会找不到人呢?到底哪里出了纰漏?难道司南青自己逃了?可是他是如何躲过自己的眼线的? 福来巡视了一圈,最终对着御辰泽摇摇头。 御辰泽眸中阴鸷,唇边却是笑着对太后道:“母后,儿子看到新娘子啦,七叔叔说见到新娘子就要洞房,洞房是什么?” 太后额角青筋突起,这该死的野种一定是故意的! 她扯起笑容:“皇帝,既然你要洞房,那哀家就先行回宫了!”说罢,她一拂袖子,转身对着锦衣卫怒声道:“都给哀家滚回去!” 可怜的锦衣卫压根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就莫名其妙被太后吼得心尖都在颤抖。 “是!” 阵阵脚步声遁去,凤宁宫又恢复了平静,御辰泽朝福来使了个眼色,福来会意退了出去,他得赶紧派人找到司南青,否则他的人头恐怕就保不住了,思及此,福来的脚步愈发迅疾了。 御辰泽坐到红木桌旁,食指有意无意得扣着桌面,他的眼睛瞥向烧得一高一低的烛火,心中的疑虑愈发重了。这司南青到底去了哪里?暗卫明明发来已经成功的信号,若是他逃走也必定会被守在凤宁宫外的暗卫捉住,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等等!不对,如果暗卫已经成功,司南青又没有出去的话……那个婢女!?他的人应该把除了付子衿之外的所有的人都引开了才对! 御辰泽的眸光猛地投向原本该跪在地上的婢女,只见她此刻已经站了起来,正在为坐在床上的“新娘”宽衣解带。 “你……”御辰泽眸中震惊,顿了顿,又恢复痴傻的模样,“姐姐你在干什么?” 白非月冷笑,她原先还以为是太后使的招,如今看来,主谋正坐在这儿装疯卖傻呢!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皇帝原来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混蛋!不过如此正好,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就一定不会拆穿她。 凤冠霞帔下,正是被五花大绑的司南青,而白非月正是方才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婢女。 司南青一脸青红交错,想起方才白非月剥他衣服就跟剥白菜一般他就…… 司南青越想脸越红,白非月见他这般模样,眉头一挑:“你这是在害羞?放心,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她边说边为他松绑,也是无奈司南青把衣服全剥了才能勉强穿下最外层的这一身喜服,所幸在这满屋子的红色背景下,即便他的身形稍微魁梧了些也不大明显。 御辰泽见自己被无视,被耍弄的怒火愈盛,可一想到不能暴露自己,便继续忍气吞声,他刻意大声说道:“姐姐,这个人是……”哪想话堪堪说出口,一只玉手就猛地将他的唇捂住,温润的手掌贴着他的唇,他的眸子停留在她如玉般的面庞之上,一时间愣住了。 正文 第8章威胁与诱惑 白非月方才慌乱中一面要制住司南青一面要给他换上衣服一面又要将自己整理好,根本没时间再去整理头发,好在那些人一心一意就想找到司南青,根本没注意到她这个婢女不仅没有穿着宫装,连基本的发饰都没有,三千发丝不过稍稍挽在身后,几缕青丝拂面,她居高临下得看着御辰泽,脑子一转,她突地笑了:“皇上,你乖,姐姐待会儿给你糖吃。” 御辰泽的脸白了青青了红,煞是好看。 白非月笑,装吧继续装吧,看谁撑得过谁。说实话,在此之前白非月真的完全没有想过御辰泽的傻原来是装出来的,可惜他的黄袍出卖了他,一个傻子就该任人摆布,又怎么会在穿上喜服之后却自己脱下来?除非,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与她洞房。 她的手掌擦过他的唇,御辰泽的心跳也不知为何竟停了半刻。 白非月看向司南青:“你可以走了。” 司南青不为所动,他看向御辰泽,眸子陷入深思。 白非月过去就是一个巴掌,“啪”地一声震惊了两个人。 司南青捂着脸不可思议得看着他,御辰泽却是偷偷笑了——真是活该。此刻他心中因计划失败的烦闷竟全然消散了。 白非月狠狠踹了司南青一脚,讽刺道:“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连我都打不过你还想杀人!?是不是想让我叫人来看你全程刺杀?” 白非月撑着御辰泽的肩头一脸坦然,她现在可不怕,反正皇帝就在她身旁,再没有有损贞洁的顾虑。 御辰泽昂首望向她,这个女人,为何和他调查得全然不同,想来不仅他失算了,连御千寻也没有想到吧,否则他怎么会让这样的女子嫁给他? 司南青无话可说,的确,为了压制媚毒他的功力几近耗尽,要恢复恐怕要一月有余,更别说要在现在动手。可是,这个付子衿怎么会知道他的目的?她似乎是认识他,可之前她从未见过他,这是为什么? 司南青并不打算在今日探出个所以然,是以他站起身子,抬着瘫软的双腿就要离开,可白非月似乎并没有像轻易放过他,她幽幽的声音从他身后飘来:“今日的事情,若你敢透露出去半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从男人变成女人!” 司南青本还步伐轻缓,听闻此话后竟是下意识拔腿就跑。 御辰泽想笑,非常想笑,但为了保持他的“童真”却不得不忍住,是以憋得十分辛苦,通红的脸颊犹如抹了胭脂一般。他实在是想不到,堂堂一个圣阶武士竟然会惧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御辰泽的皮肤本就异常的白皙,甚至白得有些不健康,此刻如霞的脸颊为略显病态的面色填了些许生气,使得本就俊逸的五官愈发好看了。 白非月朝他靠近,直至两人的面庞几近相贴,她口吐香兰:“皇上,怎得脸这般红,发烧了么?” 御辰泽的喉头滚动,此刻时候正好,美人如斯,他看着她如血的红唇,竟然鬼使神差得就要吻了上去…… 御辰泽的唇只差一分便要碰到她的,蓦地,一只玉手贴着他的额头就将他的面庞推开,白非月一面感受着他的温度,一面故作疑惑道:“奇怪,没有发烧啊。” “……”御辰泽嘴角微搐。 白非月的唇微微弯起,继而转身走向喜床,不再理会他。 她将床铺底下的床单抽了一层铺在地上,又将一床被褥在床单上铺好,继而怀抱着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绣枕站在床边。她看向御辰泽,笑了笑:“皇上,夜深了,该睡了。” 御辰泽看了看地上铺好的床褥,有些遗憾,他天真道:“姐姐,你要睡在地上吗?” 白非月眨了眨美眸,卷翘的睫毛如蝴蝶般飞舞:“皇上,是您要睡地上。” “……”果然是他太天真。 正文 第9章众卿平身 按照俗礼,本该让两根大红烛自然燃烧殆尽,可因着前世的那场大火,白非月自重生以来便习惯在睡前将所有蜡烛全部熄灭才能安睡,是以她想了个万全之策。 当御辰泽看着白非月用许多蜡烛在同时燃烧红烛时,他的嘴角又不可抑制得往上抽抽了。 “姐姐,你在干什么?” “皇上弟弟快过来,姐姐教你怎么烧蜡烛。” “……”御辰泽觉得他应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才对,可他还未来得及逃走,白非月一个五指便将他扯了过去。 不过一刻钟红烛便烧得只剩下满桌的蜡油,白非月很满意,是以她摸了摸御辰泽的脑袋,一脸慈爱道:“是不是很好玩?姐姐下次一定还带你玩这个游戏。” 御辰泽笑得满脸都是牙齿,内心却苍凉无比,他是皇帝他是皇帝他是皇帝!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再说一遍他是皇帝! 细雨蒙蒙,一夜无梦。 卯时,雨已停。皇宫西侧,用高木建成的祭祀高台,据说是钦天监能测出宫中距离天宫最近的地方,白非月携着御辰泽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天际走去。 皇后正装传统复杂,赤红祥云织锦裁制的广袖罗裳,云中用暗金线织就的凤凰穿梭其间,点缀在凤凰尾翼上的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宝石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贵不可言。头插十二支金光闪闪的金凤钗,耳配一对朱红玛瑙耳坠,手戴一个碧玉手镯。遥而望之,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 御辰泽侧首,不可否认付子衿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她这个人。 白非月唇边缓缓荡起一抹笑,垂眸望着高台之下百官之首——御千寻,不仅仅只是此刻,从今以后,我要你每一天,每一刻,都在仰望我。 高台之上,紫檀翘头案上雕刻着祥云图案,四腿是冲天的飞龙,撑着案上的圆形铜炉,铜炉上刻画着风调雨顺,男耕女织的画面,铜炉前摆着祭祀的用品,捧爵者及捧帛者立在两旁等待献礼,司樽站在案前备酒而待。 迎神,奏乐。乐奏半时,神其来格,乃行四拜礼迎神。 奠帛、初献礼。奏乐。司樽为白非月与御辰泽斟酒,捧爵者及捧帛者立刻到神位前东侧朝北立,配位在神位南,朝北立。 白非月与御辰泽二人诣神位前,跪奠帛,奠爵,俯伏兴,平身。 乐止,众官皆跪,读祝,读毕继续奏乐,众官俯伏兴,平身。 辞神。奏乐,四拜。 望瘗。白非月与御辰泽将焚祝文与焚帛一同烧入铜炉,以此上达与天。 祭祀到了最后一个步骤,只差将梵文烧尽便可礼成,却不知道为何在此刻突然狂风大作,铜炉中的灰烬四处飘散,天空流云千转,犹如末日之灾。 “这是天怒!天怒啊!” 百官惶恐,众口悠悠。 白非月抿着唇,她看了眼御辰泽,见对方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不断烧着梵文,她突地笑了。 她随着他的动作,将剩下的梵文烧尽。 狂风乱作,几缕青丝落下,她望着天,突地高喊:“礼成,散胙!” 四周蓦然寂静。 白非月携着御辰泽转身,她望着百官,居高临下,气势凌人:“想来天地很是喜欢本宫与皇帝的祭礼,百年来少有的以风云示意,可不是吉兆?想来不要多久就会春雨绵绵,我西元国今年定是风调雨顺,仓箱可期!” 一片默然。半晌后,也不知从何处倏地传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下一瞬便听得祭祀台下群官跪拜其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非月笑意盎然,口中高喊:“众卿平身!” 正文 第10章摆架慧慈宫 御千寻猛地昂首望着高台之上的那个女人,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为了这个傻皇帝的大婚千谋万划,早在一个月钦天监就算出今日会有大风大雨,这才特意将婚期定在前一日,他本就打算如若司南青刺杀失败,就借由祭祀风雨大作引发天怒这一理由将这个傻皇帝彻底打落皇位,可是竟被这个女人一句话就全盘打翻,难道昨日的刺杀失败,也与她有关。 白非月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她看向他,幽幽得笑了。御千寻,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就永远,别想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御千寻咬了咬牙,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一时间火光四溅。 御辰泽望着两人沉思,这付子衿怎么好似与他亲爱的七叔有深仇大恨一般,难道只是因为他让她做了皇后? 御千寻虽然是御辰泽的七叔,但实际上也不过比御辰泽大了五岁,此刻他身穿摄政王官服,五官恍若沟壑,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如刀似剑的戾气,薄唇紧抿,隐约可听见咬牙切齿之声。 在他看来他的计划毫无差错,从他调查来的资料来看,这付子衿应该只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美人,不会让他的计划有丝毫的影响,可现实却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摄政王府中,御千寻将暗卫踹倒在地,将手中的素笺重重得摔在他的脸上。 他一脸阴鸷:“给我去查!仔细得查!把付子衿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事情一件不差得都给本王查出来!” “是!” “这次再有差错,你就自行了断吧!” 暗卫退了出去,守在门外的司南青走了进来。 御千寻绕回案前,手中拿着司南青昨日送来的信笺,口中冷笑:“说吧,昨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南青受制于御千寻,却不是奸恶之人,昨日付子衿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供出来。 “我在凤宁宫外遇袭,险些自身难保。”司南青跪在地上,低声说道。这话他可没说谎,他的确是在凤宁宫外遇了袭。 “遇袭?”御千寻脑中转了一圈,司南青身为圣阶武士,宫中能牵制住他的人寥寥无几,“是太后的人?” 司南青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应该是,宫中也只有她能护着皇上了。” 御千寻冷哼:“这个老太婆自作孽不可活,当初不是她,御辰泽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司南青抿了唇,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皇宫,凤宁宫。 福来领着几十个太监宫女其其站在白非月面前,他福了福身子,恭敬道:“皇后娘娘,这是奴才为皇后娘娘挑选的宫女太监,您选几个顺眼的在身边伺候着,其他的就留在外院做些杂事。” 白非月挑了挑眉:“毕春和秋其呢?” 福来的身子福得愈发低了:“太后说两个小丫头没学过宫中的规矩,故而特意带去让宫中的嬷嬷教导了,待教导好了便会送回来。” 白非月冷笑,不怒自威:“这么说来,本宫也该送去给嬷嬷教导一番了?”因着皇帝是智障的缘故,连原本该在白非月出嫁前教导礼仪的嬷嬷也不曾出现过,所幸白非月并不是不懂宫中礼仪规矩的人。 福来身子一颤,不自觉已是跪下了:“娘娘息怒,这都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奴才也做不了主啊。” 听此,白非月哪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确定是太后?”不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皇帝么? 福来的心一紧,硬着头皮道:“皇后娘娘就别为难奴才了。” 白非月冷哼:“既然如此,摆架慧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