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一日,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摘:那一世》 她说,如果世上长出一种名为曼陀罗的花,我便答应与你携手天间。 他说,我一定会让世上长出曼陀罗花。 她说,邪修,你太执着! 他说,不,我只为爱执着,爱你,千千万万年,到恒星没落,太阳归去,月亮隐没,仍不变。 “我们不同,他们只是卑贱的人类!”,邪修不服的辩解着,“他们是人类,但他们不是卑贱的,对于我来说,他们是一条条生命,我不能看着生灵涂炭”,玄舞坚定地说。 “玄舞你?”,邪修心里生起不安,她该不会是想? “没错,我要把魔簇驱离人间,让人类重新过上安稳的生活,邪修,你会帮我的,是吗?”,邪修直摇头,他不能,群魔力量是不可小窥的,当年众神都没有办法将群魔打败,如今单凭玄舞一人,又岂可与群魔抗衡?! “不,我不会答应,玄舞,你太天真了,你可知道群魔当年能力敌众神,如今你一人的力量,如何与群魔对抗?姑且说我愿助你,但我们二人的力量,也不能将群魔驱离!” “邪修,当年是因为群魔中有你统领,你力量宠大,众神自然不是你对手,但现在不同,你已经不是站在群魔那边,相信我,我会成功的!”,邪修看向玄舞眼中的恳求及坚定,不再说话,他知道,他无法阻止玄舞。 “那好,但行动前,你能不能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只要三天我会让你看到曼陀罗花开”邪修的黑眸深深看向玄舞,那是无限的深情,爱恋。 “邪修你……”,玄舞眼中薄雾腾升,他好痴好傻,为了她当初一句说话,苦苦守候那传说中会出现曼陀罗花之地,其实,即使这世上开不出曼陀罗花,她也会爱上他。 三天,邪修日夜与玄舞相伴,他们飞到半圆的月亮上,相依相偎,夜风将他们的长发拉得很长,朵朵黑云在他们身边飘过,繁星在他们面前一闪一亮地嬉戏。 邪修将她带到传说中会开出曼陀罗花的半悬崖处,二人静静守候,第三天早晨,晨曦初现,天边一抹彩光,太阳沿着东边慢慢绕起,悬崖的隙缝间,一株嫩味露出头来,顺着空隙慢慢伸长,吊在半空,绿滕间开出一朵紫色的花,在太阳金光底下,份外妖娆。 “玄舞,你看,曼陀罗花开了!”,邪修激动地指向空中的紫色花朵。 玄舞眼中一片泪光,这是注定的命数吗?这世上竟然真的开出了曼陀罗花,她把头埋在邪修肩上,静静依偎。 时间没忘记流动,地球也在悄悄转动,玄舞飞身离开邪修怀中。 “邪修,如果我的力量不能打败群魔,那么人类即将灭亡,与其人类覆灭,魔军黑暗力量增强,浩天大劫必现,那么,我会以凤舞九天,将人类与魔军一起覆灭,来拯救苍生!”,玄舞身影远去,嘱咐飘在邪修耳里。 玄舞与魔军大战了三天,魔军仍不退缩,大地上掠夺仍然,自己的力量,果真敌不过群魔,玄舞黯然地想。 邪修当年率领修罗簇离开魔界,立誓不插手魔界与神界之间的纠纷,更不能屠杀魔簇,所以他根本不能与玄舞联手。 玄舞心底一阵怆恻,毅然飞到半空,双手一挥,身上飞出无数条彩色丝带,刹那间,风云变色,蓝蓝的天,乌云凝聚,越聚越深,天越来越黑,大地上,苍穹处,一片漆黑,狂风怒啸。 黑黑的天,突然转为浅红,玄舞身上彩带凌空起舞,越舞越狂乱,浅红逐渐转为深红,天空处变得火光冲天。 “凤舞九天?!”天下群兽闻言色变,但他们醒觉太迟。 展翅的鸟兽,全部翅膀一紧,头微微一斜,像断线的风筝般坠落。 天上的火红像一道道雷电,落在地上,所到之处,妖魔窜逃,天上的火红越下越繁密,聚集成雨点般,纷纷落在魔军身上,大地上一片哀恸,被火光击中的妖兽倒身在地,化为一阵黑烟,有的妖兽急躲进洞,火焰像一支箭飞在妖兽身后,山洞内一声声狰狞惨叫。 火光所到之处,均被焚毁,山林在燃烧,村庄在燃烧,野外在燃烧,溪流刹时变得干旱,泉水枯竭,海水一下被抽干,游鱼在地面挣扎跳动。 渐渐地,大地变得宁静,没有了任何声音,四处火光通天,玄舞躺在半空,脸色煞白。 邪修站在修罗殿,单膝跪地,痛苦地把的伸向半空的玄舞,他的眼泪凄然落下,滴在玄舞纤白的手臂上,玄舞向邪修微笑伸出手,两两相望,却是无法握住彼此的手,她两滴珠泪滚落眼角,坠落大地,砰一声,大地水花四溅,大地重生,树林重生,青草重绿,溪流重淌,海水重涌,瞬间填满海洋,万物重新涌现,林间蹦出几只白兔,松树上几只松鼠在跳…… 久久伸出的手,始终没有触到。 玄舞的笑颜,在云层中渐渐模糊,最后像云一样消失在半空。 “玄舞——”,邪修凄怆叫声在整片天空回响。 “邪修,五百万年后,我们便得以重见,我消失后,将一切属于我的气息毁去,否则,群魔会借助我的气息重生,人间将再次变成炼狱,记住了,记住了……五百万年后,万物重新轮回……”玄舞的声音消失。 五百万年后?五百万年,有多久?五百年的煎熬,如何度过?邪修闭目,泪水缓湿胸前衣襟,他伸出双手,白袍飘飞,天空中传来哀恸的伤逝,他化身一变,样子变为阿修罗神的模样,背后巨形翅膀不断挥动,全身铠甲,像亘古的骑士,全身银色闪亮,头盔遮挡住他的俊容,眨眼时间,他已飞到半空中央,神圣之手轻轻往大地上抚摸,所有妖气及神息全部如尘消逝。 玄舞,这世上再也没有你的气息,你可知道,这种撕碎的痛楚?没有你,神与妖,又如何?凡人,亦如何?邪修半仰空中,身体像断线的风筝,坠落陆地,他利用神力,将所有关于玄舞的记忆全封印在深处,一代称霸天地的阿修罗神,随着万物转入轮回之道。 五百万年后,人间 黑夜中,一道雷电闪疾,狂风怒吼,树叶被刮得沙沙作响,山庄十里外,一座二层的亭子,首层昏暗无比,二层楼阁内微微传出亮光,突然一名女子凄励哭声,“啊——啊——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都是你,是你抢走我的一切”。哭声中夹杂恶毒语言,时而疯疯癫癫,时而清醒。 楼阁内一名女人被铁链铐上手脚,头发蓬乱,眼神呆滞,雷声划破长空,一阵轰鸣过后,大地回复平静,女人一番挣扎后,手脚被磨破了皮,渗着血丝,她疲劳地靠在墙角,硬咽着低声哭泣,“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可怜楚楚的哭声。 远处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呆呆向着楼阁,她有一张绝色的脸,如同雕玉,脸和眼神都冷漠得看不到一丝波动,像一个用玉雕琢出来的人像,晶莹剔透。细看之下,阁内女人与小女孩眉宇间竟有几分相似,直到楼阁内听不到任何声音,她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五年后的逐月山庄 夜色像一层霜,洒遍整个山庄,流云立在窗前一个旋身,跃到流云宛的屋顶,夜风吹得她衣袖飞扬,额前的黑发淘气的在她脸颊摩擦,流云站在高处,默默看着足下的一切,逐月山庄的灯光忽明忽暗,远处的光线被树林遮盖,一片幽暗,掏出怀里玉笛,轻轻吹奏着属于她的一曲《流云逐月》,笛声悠扬,随着夜风飘得很远。 “流云小姐,风默少爷请小姐到大堂”隔天早上,丫环春荷恭敬地站在流云身后伸手为流云穿衣,她点点头,以示听到,算起来她被教主派来侍奉流云,也有六、七年了,所有起居饮食,全由她打点,她比任何人对流云要忠心。 “春荷,你跟着我也有好些年了吧?”流云不经意地问。 “小姐,是七年”,流云微愣了下,原来她记得这么清楚!换上青墨色罗裙,头上黑发随便用丝带一束,流云转身离开流云宛。 大堂上,风默,惜月,雨昕早已到,他们淡淡地坐在椅上抬眼看了下晚到的流云一眼后,又各自喝他们的茶。 “教主今天出关,我们回教内迎接教主出关”,风默啜了一口茶后,对在座的三人说着。风默是通天教的四大护法之首,四大护法分别是风默,雨昕,流云,惜月。 他们是通天教教主座前的四大护法,风默冷漠,惜月柔情,雨昕洒脱,而流云淡然,他们都是教主万里挑一的挑出来的,每个人拥有自己的绝技,在没有教主吩咐的时候,逐月山庄是他们歇脚的地方,但于他们四人来说,这里是他们的家。 第2章 四人都是有着自己不堪的过去的人,教主把他们领了回来,教给他们每人一门独门绝学,把山庄送与四人,分别为流云宛,风默阁,惜月亭,雨昕轩。 所以他们甘心为教主卖命,为教主夺得一切她想要的,没有背叛,直至死亡。 “恭迎教主出关”,通天教内,四人齐声低头,恭敬地站在虚无界门口,虚无界的门轰隆一声后打开,里面的寒气令人禁不住打颤,在大门打开那一刻,四人被一道寒气袭得全身瑟缩,一道黑色人影在四人耳略掠过,转眼功夫教主已经飞身到教坛的宝座上。 “恭喜教主神功更上一层”,开声的是惜月,惜月是个完完全全的小女孩心态,她自小父母双亡,流落的时候被教主捡回来,她应该是四人当中,最纯真的一个了。 “恩,很好,风、云、雨、月,本教主闭关时你们可有用心练功?”,教主不急不缓的问着。 “禀教主,风、云、雨、月一直谨遵教主教诲,不敢偷懒” “流云,琴艺可有长进呀?”教主别有深意地看了流云一眼。 “流云一直苦练,未敢辜负教主栽培”,教主与风、雨、月他们三人一样,对流云总有意无意地多一层关心,她明白,他们对她有着怜悯之心,但她拒绝了他们的关心,因为她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闭关一年多,流云长得更加美丽动人了”教主若有所思地看了流云一眼,室内一片宁静,静到连针跌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流云,倾国之颜是上天给的,我们不能扼杀,但是你的美丽会成为你日后的累赘”,话完后,一条白色纱巾飞落在流云手中,流云微微笑了笑,拿起纱巾围在脸上,只露出一对眼睛,教主满意地对她笑了笑,吩咐四人退下。 从此后,除了在逐月山庄,其他时间流云一直带着纱巾,不离不弃,春荷曾经婉惜过,她说一张倾城倾国的脸,为什么要藏起来,岂不可惜,流云蹙了下眉头,默不出声,因为有很多事春荷不懂! 盘古开辟天地后的一千二百年,数以百万计的魔城大军在黑暗之王的操控下,陆续苏醒。魔王以其强大的力量,唤醒了魔兽们的巨大潜能,他们各各勇猛善战,集结起来的力量足可以使人类世界颠覆。 魔域之界,恐怖的代名词。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人类无不对其充满莫名的恐惧。 一道淡黄色金光直达云宵,通到九重云宵之上,玄舞从玉榻上坐起,心底一阵悲凉,终究,它还是来了,对吗?谴魔令重现人间,人类将被吞没,所有沉睡的魔王将被唤醒,人间,将会变成炼狱。 天地初开,有魔有神,女娲用青铜炉溶炼出谴魔令及谴神令,魔者,见谴魔令必服从,谴魔令还能召唤出所有黑暗魔力。天神则由谴神令调遣,谴神令一直被封锁在玄天门的神塔内,由四兽守护,只有神界最高统领者,才能使用谴神令。 她,九重云宵的主人,九天玄舞,一头长长深蓝色的头发拽地,一张倾世容颜,看起来美丽柔弱。她呆然看向对面的修罗天。相望相守数百年的男子,——邪修。 修罗天,一片悬浮在天地之间的鸿蒙,那里的宫殿没有墙壁,只有那无边无际的云海,暗夜星河静静流淌,修罗王邪修,本是魔簇和妖簇统领者,他们分别由修罗簇,魔簇,妖簇联合,修罗王邪修俊美邪佞,人类,神界,魔界,全被他的邪魅之气震慑,望而却步。 几百年前,修罗王带领各妖簇与神界抗衡,那场战役长达十年之久,人间仿如炼狱,魔不魔,妖不妖,人不人,一次无意中,修罗王邪修从天关幻境中,看到九重云宵上的九天玄舞,他呆住了,从此后他对九天玄舞穷追不舍,玄舞本性纯良,不忍凡间遭受劫难,劝修罗王收手,修罗王听从九天玄舞的话,第二天,他向众界宣布,修罗簇从此退离妖界,不再与神界抗衡。 修罗王邪修率领众修罗簇离开了魔簇,在天上建造修罗殿,修罗殿所看到的地方,正是九重云宵。 消息震惊整个天地界,众神及众魔妖议论纷纷,各自猜测。 黑暗之王因为修罗王的离去,心生愤怒,数百年后,他利用谴魔令重现,唤醒各界魔兽,企图覆灭人类世界,一统魔簇。 玄舞伸手轻轻一抹,天关幻镜倒影出凡间一切,各界妖兽倾巢而出,妖怪身形瘦弱,皮肤赤红,光头,双眼赤红,异常突出,腿以下露出铮铮白骨。一些巨魔身形宠大,长相狰狞,见人便杀,大地上血流成河,所有的鲜血像河流,渗进地下,埋葬在地下的僵尸,各妖魔闻到血腥味后,纷纷从地下钻出,触目所到之处,全是群妖,人类抱头落荒而逃。 一男人手牵妻儿,正欲逃离,被一只巨魔一手捻住,巨魔双手在男人身上一撕,那男人被分为二块,双眼深突,临死前全是身体被撕成二块的痛楚,巨魔拧下男人一只腿往嘴里送,丑陋大牙轻嚼着嘴里的生肉,鲜血顺着巨魔嘴角流出,滴满它身上毛发,妇人被眼前一幕惊吓得跌坐地上,丈夫被硬生生撕成二块,她睁开铜铃般的大眼,活生生被吓断气,怀中婴儿哭闹不停,巨魔舔了下嘴角鲜血,伸出长舌一卷,婴儿被吸进它嘴里,婴儿的脆嫩令巨魔发出巨大嘶号声,咆哮声响彻大地。 玄舞闭上眼睛,泪随着脸颊缓缓流淌。 “玄舞,很快就能看到曼陀罗花了”,九重云宵殿内,邪修站在九天玄舞身后,温柔的对她说。 “邪修,你看到了吗?谴魔令出现人间,人间将再次变为炼狱,惨绝人寰”,九天玄舞幽幽开口。 “那不关我们的事,人类会被灭亡,也是因为他们的贪欲,他们可以为了利益,权势,钱财泯灭人性,出卖,背叛,利用,他们不值得可怜同情,一切是他们咎由自取!”。 “邪修,他们本是凡人,这些都是在所难免,况且,能有几人无欲无求呢?我们之间呢?不也是因为情欲么?”,玄舞看向邪修,轻轻微笑,淡如那朵朵飘过的云。 流云坐在逐月山庄后面的草地上,手指一起一落,琴弦随着指尖跳动,琴音起初像一阵微风,转而像溪流,跌宕起伏不断,最后像急流冲向大海,怒啸不停,筝——,一声响彻野外,琴弦中一道寒光射向树林,刹那间落叶纷纷,几处枝头折断。 流云急用手捂住心口,心内像一道急流奔驰,令她几乎喘不过气,一阵剧痛,五脏六腑像被绞成一团,身体支付不住,因为痛苦而卷缩着,迷糊之间身后一道暖流唤醒她的意识,片刻后,流云身体内的痛楚才缓缓地消失。 “风,你又输内力给我,这样下去很快会把你的内力消耗完的”,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风默在输内力给她,每次走火入魔,风默都会为她灌输内力,镇压她身体里的急流。 “玄舞,你驱不走心内的心魔,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因为走火入魔而葬送性命”风默冷漠的眼眸里有几分焦虑,流云护法,是教主取的名字,她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出世那天,漫天花瓣乱舞,百鸟齐鸣,父亲说,她像是踩着花瓣飞舞的仙子,所以,她叫玄舞,只有教主不在的时候,风默才会叫她玄舞。 “我也想,可我始终做不到,驱不走那心魔,我已经尽力不去回忆,不去想,但是它还是每夜都出现在我梦里”流云有些悲怆地看向远方。如果父亲懂得反醒,她会否少受些罪?那都是讽刺啊!父亲众多子女,岂会在意一个她?躺不尽的温柔乡,醉生梦死,谁知会有一个女儿流落在外? 回忆像潮水涌来,把她心底最后一堵墙击破撕毁,最心酸过往,她此生此世都不想再触碰的回忆,现在却是一层一层地被揭开。 她爹是夜郎国的王爷,当今天子的皇叔,娘是爹第四房小妾,因为出身耽,她一直想生个儿子,巩固她王府的地位,入门没多久娘便怀孕,怀孕时爹对娘关怀体贴入微,虚寒问暖,十个月后,娘生下她,她一看见是女儿便由满怀希望转为失望。 出生时她已经有张粉嫩似雕玉般的面,爹对她十分喜爱,所以娘才放心了些,她害怕因为生了个女儿,爹会对她冷淡,所以一直都小心翼翼,但爹是个多情种,岂会甘于寂寞,所以在娘生完她没多久后,又纳了一名歌姬为妾,渐渐地爹淡忘了娘,娘日夜坐着等爹的到来,奈何爹那时只闻新人笑,忘了旧人哭。 娘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差,开始对她又打又骂,爹偶尔会来看看她,但都是看一眼就走,完全不在乎娘,娘索性把气发泄在她身上,为了吸引爹的注意,她经常把她拧得青一块,淤一块的,然后抱着小小的她去找爹,博取爹的同情。 有次,娘看到爹拥着他的小妾,二人打情骂俏,回来后大发脾气,在寒冷的冬夜,她把她扔在门外的雪地里站了一夜,如今她仍然清楚地记得当时冻得全身僵硬的自己,那时候的她是多么的渴求温暖。 第3章 第二天,她便高烧不退,爹知道后,在她房内陪了她好久,娘趁机抱着她大哭,用泪水换回爹的怜悯,这次后,爹重新回来娘的寝室,隔三几天爹便到娘那里过夜,几年后,她已经六岁,身子却异常的单薄,禁不起一点的风寒,常常被冻后就有几天卧床不起。 日子久了,爹对娘的新鲜感全失,对她也越来越冷淡了,娘暴躁的指着她骂,骂她令她失去一切,骂她夺走她的爱,她妒恨爹的那些新宠,妒忌把她仅有的理智摧毁,失去理性的娘把她当成那小妾,娘把渗了痒粉的针,狠狠剌进她身体,她哭着求饶,越哭得大声,娘越是针针有劲,针剌进肉后奇痒无比,她把身上抓得流出血来,全身体无完肤。 娘就是这样一遍遍地折磨她,她有时会哭着问奶娘,问她到底是不是娘亲生的,奶娘紧紧地抱着她小小身子,眼泪流一地,一个奶娘尚且会对她心生怜悯,为何生她的娘却如此狠心?这般恶毒,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这样的毒手? 熬到她七岁那年,她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折磨,趁人不注意偷跑了,她开始流落在街,虽然饿一顿,饱一顿,至少不用受那些非人的折磨,她蓬头垢面在街行乞,有次她几天不曾乞到食物,在一家包店偷了几个馒头被店主发现,他拿着棍子在她后面追,由于太过饥饿,她跌倒在地,被店主追到后一阵棍打,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整个人被提起来,救她的人是教主,她一把拎起她,扔了一锭银子在店主手里,二话不说就把她带回逐月同庄。 被教主带回来后,那年她已经九岁,春荷比她小一岁,她八岁,教主把她带到房间,吩咐春荷为她提水梳洗,记得那时春荷奋力濑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蓬头垢面的她洗漱干净,洗干净后,她穿上春荷早准备好的衣服走到镜子面前,那时候她才知道,她有张倾城倾国的脸,虽然年仅九岁,脸上已经出现世间少有的妩媚,清灵的大眼,像玉一样玲珑的朱颜,胸前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平坦得像个男孩。 后来教主打听到,自从她离家出走后,爹对娘更加的冷淡了,整个王府好像已经没有人感觉到娘的存在,教主在一个月夜里,把娘从王府带了出来,关在山庄十里外的楼阁里,不让她步出半步,娘因为长期被锁住,人变得有点疯癫,每个行雷闪电的夜晚,她都在楼阁喊得声撕力竭,教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那楼阁,要这个恶毒的女人此生此世不见天日,终老一生。 教主不杀娘是因为她,那年,教主把娘带回来后,扔了把剑在她面前让她亲手杀了那个比蛇蝎毒辣的女人,她冷冷地握着剑迟迟没有下手,教主狠狠掴了她一巴后,骂她是没用的东西,然后用铁链铐住娘的手脚,关在楼阁,特别下令任何人等不得靠近,特别是她,不准靠近楼阁五里之内。 每个深夜,往事像条毒蛇,紧紧缠绕着她,摆不脱过去,每次在练习流云飞舞的时候都会被琴音摄得走火入魔,风默一直默默地为她输送内力,如果不是他,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他和教主一样,是她最尊敬的人,教主一向亦正亦邪,让人猜不透,风默也一样,冷硬的外表,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玄舞?”风默担忧的眼神出现在流云眼瞳里,流云回过神,冲他感激一笑,“风,我没事,刚才我思绪飘太远了,我现在好多了,谢谢你”,风默并没忽略她眼里莫名的伤痛,只是她不说,他也不问,多年后,她才知道,风默知道一切,清清楚楚,只是他从来不说出口。 几天后,流云身体恢复正常,正在练着流云飞舞时,被教主召去,教坛内只有她和教主二人,教主取出一枚绿色的丹药,轻轻弹了一下手指,那颗丹药即飞到她手心上,“服下它,我有任务交给你”教主看着她手里的丹药说。 流云知道这是一颗迅速提升内力的丹药,教主从来不轻易把这种药给他们服下,这次令她有点意外,什么任务能让教主如此重视?没有违抗,她把丹药放入口中,一口吞下。 “罗刹国的使者已经把罗刹国宝乾坤之印护送到泽恩寺,听说这乾坤之印关系到罗刹国宝藏的秘密,风、月、雨都各自有他们的任务,现在庄里只有你一人,所以我想你去一趟泽恩寺,把乾坤之印夺回来” “是,流云马上去!”流云欲转身离去的时候,教主突然叫住她。 “流云,罗刹国派出欧雷护送乾坤杯,这人武功极高,只可瞬间夺取,不要久缠,若遇上什么阻挠,立即抽身,毕竟保命重要,还有,方丈慈恩内力深厚,别与其硬碰,以你目前的功力,无法与他抗衡” “是,教主,流云谨记”,教主一连串的叮嘱下,流云走向门外。 “流云,有必要的话,带上凤聆琴”在流云迈出教坛的时候,耳边传来教主的话。 回房装束装备了一番,她把流云剑插在腰间,蒙上面纱背上凤聆琴向山下飞去,脚下凌波微步,穿过树杈间,到达山下。流云向马商买了匹马,灰尘滚滚地赶路,走了二天,才在一家客栈住下。 客栈位于泽恩寺必经之路,生意火红,把马扔给小二后,流云径自走入客栈,坐在客栈内,她快速扫了眼四周,一、二楼几乎坐满了人,给人的感觉有点异常,她向小二要了一壶茶,随意要了二样小菜,然后才细心的打量了边的人,尽管这些人都尽量地打扮普通,但一眼还是能看出个个身怀武功,想必她这次的任务困难,隐隐中还有种不好的感觉。 赶了二天的路,流云觉得甚是疲倦,躺下没多久时间,便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命小二包了几个馒头,结完账后拉着马匹向泽恩寺奔去。 在泽恩寺周围探索了几天,把地形构造位置都清楚记在脑中后,流云飞身跃上树上休息,半躺在树杈上,她看到泽恩寺的香客仿佛比平常多出一半,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对乾坤之印感兴趣,更没想到江湖上的人消息都这般灵通,她嘴角划过一抹讥笑。 半夜时分,流云一袭黑衣飞越过泽恩寺的墙头,西侧是香客的厢房,不可能把乾坤之印藏在那里,中间是泽恩寺招待其他院寺或云游的方丈住的地方,更不可能会是藏乾坤之印的地方,往里走是藏经阁,中殿是和尚朝佛诵经地方,流云一一推敲后,剩下的是藏经阁后面,方丈住室边上的藏真阁了,那里是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 流云脚尖一顶,飞到藏真阁屋顶,拔开瓦片,昏暗的烛光中,一块鲜明锦丽的绸布包裹着一个状似玉如意的东西,果真被她猜中,流云心里一阵窃喜,里面正是乾坤之印,她身如飞燕跃到屋檐上,反手取出一早准备好的丝带,轻轻向下一抛,一切顺利到她都难以相信,她激动地拿着乾坤之印,转身向寺外飞去。 “阿弥陀佛,施主这般,同盗贼有何分别?”话落,一名身穿袈裟老和尚挡住流云的去路,流云暗地打量那和尚一眼,眉毛银白,长长垂到眼眶处,他胸前挂了一串大佛珠,佛珠亮泽剔透,手持一把檀木权杖,另一手执一串小佛珠,眼中全是淡然,细看之下,倒有几分仙骨。 想必他是教主口中的慈恩大师,流云不敢多想,急急绕开他,想向另一方向逃走,没走几步,慈恩身影如鬼魅般,一下又闪到流云面前,这等身法,足见他武功深厚,流云心中稍惊,片刻又恢复镇定。 “乾坤之印乃罗刹国国宝,路经本寺,老纳有责任保护它,放下乾坤之印,老纳既往不咎,任施主离去”慈恩面带微笑,眼中尽是宽容,一时间她不禁有点羞愧,转眼又十分懊恼,自己怎么轻易就被人迷惑心智呢?“要我放下乾坤之印,除非我死,废话少说,今天我一定要把这乾坤之印带走”,流云左手一扬,嗖嗖几声,几根银针飞向慈恩,慈恩不急不缓把袈裟一抖,银针全数飞寺院内参天柏松的树身。 接下来,流云与慈恩交手数招,慈恩内力深厚,掌劲逼得流云几乎架持不住,甚觉吃力,一阵交战惊醒寺中其他人,数百名和尚把泽恩寺团团围住,一名衣着打扮怪异的人从人堆中走出,他的脸有点木然,眼珠棕色,鼻子高挺,头发微黄,左耳环戴了只拳头般大的耳环,一脸的傲慢,想必是罗刹国使者欧雷,太过自负的人,容易对付,流云暗忖。 泽恩寺内雀然无声,目光全在流云怀中的乾坤之印上,僵持许久,流云反手一转,把乾坤杯背在背脊后,她深知硬闯是绝对走不出泽恩寺,前几日,她早把地形摸透,暗暗对照了下寺内路线,寻找出路,一番酌量,唯一的出路是往前门冲,因为他们都认为她会往后面或两边逃去,泽恩寺两侧和寺后面都是浓浓密林,前门供香客方便,一条慷慨大道,他们料定流云不会往这毫无隐身方向逃跑,前门位置一片松懈。 第4章 流云暗运内力,身微微一斜,故作向藏书阁飞去,所有人果然上当,全急急扑向藏书阁,在他们未曾回神的时候,流云抓紧机会,手中丝带向前殿门前大树上一卷,身子像荡秋千一样,向寺外飞去。 流云得意地拍拍手,抖抖手中丝带,她一向嫌绳子太粗糙,坚持用丝带为工具,月惜曾揶揄她,说没准那天她把丝带蹦断了,变成落水的鸡。 流云刚走了几步,慈恩和欧雷却双双落在她前方,这二个家伙,真难缠,流云心中暗忖,在流云凝神的时候,寺中众僧也全追了出来,欧雷冷着脸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节节后退,在欧雷将要步近时,突然从腰间嗖一声抽出流云剑,暗吸一口气,身体全部内力凝聚在剑尖上,流云剑柔软得像一条蛇,游走在面前,直向欧雷飞去。 铛—— 欧雷拔出身后的剑,硬生生的挡在流云剑尖上,流云微微一怔,吆喝一声再次欺身至欧雷身前,几招后,流云略微摸到欧雷招式变化,他武功内力与她相衡,但太自负,她只需稍用智谋,必能胜他。 半柱香时间,流云与欧雷胜负难分,不能再拖了,流云暗对自己说,一阵流光飞舞,她连发几招虚招,趁欧雷被她困住,她一招化身莫测,剑尖一挑,把欧雷手中的剑击落地上,欧雷怔在那里,满眼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没想到他会这样输掉,脸上全是错综复杂。 见欧雷落败,众僧群涌向流云扑来,流云旋身而起,双手一伸,凤聆琴直直躺在她手上,月光下,银光闪闪,流云一手举琴,另一只手暗暗压在琴弦上,在众人快逼到她身边的时候,琴声一抖,一招流云飞舞,黑夜中无数道银光闪过,五步内的僧人全部飞出去,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对于这些人,流云心底一阵怜悯,只用上三成功力,静谧的夜,被染成浓浓血腥味。 “卿本佳人,奈何为盗,阿弥陀佛”,慈恩默哀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十指于胸前紧闭,取下项间佛珠,佛珠在慈恩手中不停转动,突然数十颗黑得发亮的佛珠,像一道劲风冲向流云,流云一下被震到十余步之外,幸好及时运气,才不至于跌倒,好厉害的和尚,流云吃了苦头后微微苦笑,口中有股咸咸的腥味。 “阿弥陀佛”慈恩又再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流云额前青丝有几分狼狈地垂下,贴到面纱上,她皱紧眉头,一时间找不到逃走方法,难道,她真的要把乾坤之印奉还吗?不,她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流云一抬头,看向天空中皎洁月光,腾的一下把乾坤之印抛往空中,慈恩见状,手中权杖往地上一挥,划出一道暗影后直跃半空,在慈恩的手快要触到乾坤杯时,寺内突然闪过几道银光,闻到嗖嗖几声直冲慈恩身上,慈恩急急避开,跃回地面,众人看见几道暗器划破长空。 寺内飞出几道黑影,目标全是空中乾坤之印,这时,远处树林内突然飞出一抹如鬼魅般的身影,月光照映下,身影颀长,出乎众人所料,黑影快如闪电般,在那几道几影中间迅速夺走乾坤杯。 事情太过出乎意料,半空中的几个人全飞身回到寺院墙壁上,此人的出现全扰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包括流云,她本想趁慈恩将拿到乾坤之印时,去攻击众僧,以慈恩个性,他必会先救人,这是出家人普渡众生的意念,她只要抓住他这个弱点,乘机接住乾坤之印即可扬长而去,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谁也没想到的结果。 寺内香客突然全数出现在众僧后面,在流云眼中他们绝对不止是一个香客这么简单,她一早发现到他们躲在暗处,他们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她和慈恩打到两败惧伤时,他们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夺得乾坤之印了,流云鄙夷地瞧了眼他们。 乾坤之印是当今圣上亲笔手谕,命慈恩联同欧雷,事必将乾坤之印安全送入宫中的,慈恩无暇多想,急向那黑衣人追去,在慈恩没追几步时候,被一道流光击回,在场所有人一个个惊呼出声! “玉面修罗邪修?” “是玉面修罗!” 眼看乾坤之印被人带走,流云回过神,飞身向黑衣人追去。 沿途一路追,流云跟在黑衣人身后追了四、五天,全身是说不出的疲惫,但又不甘心放弃,黑衣人似乎在跟她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见她脚步慢下来时,他也故意放慢脚步,流云似乎感受到他的兴奋,像一步一步诱惑着快要步入陷阱的猎物,而她,正是他眼中的猎物。 十多天后,流云追到一片草地上,挫败地坐在地上,饥渴至极的她,一手捧起泥泞中的水放入口中,天知道,她追了整整十多天,二天不曾有东西下肚,二天滴水未进。 在流云满足地滋润了她干涸的喉咙后,一道黑影出现在她大概十多步以外的地方。“怎么?这么快就倦了?这般娇弱还敢来抢乾坤杯?不自量力!”冷冷的声音充满讥讽,流云不禁被他的讽刺激怒,抬起掌向他劈去,他眼中冷光一闪,已经飞身到离流云几丈之外,流云错愕原地,一阵羞辱蔓延,拔出流云剑狠狠向他剌去,他的脸被黑布遮盖,看不到表情,身体镇定地伫立原地,仿佛对流云的剑光浑然未觉,在流云的剑离他三丈距离时,他再次身如鬼魅般,飞开数丈之外,不下十招,流云连对手衣襟都不曾碰着。 “无趣,本以为终于碰到个好玩对得上劲的对手,原来如此不堪一击,没空再陪你玩这种无趣游戏,真叫人失望,恕不奉陪”话完,黑衣人已经不知所踪,留下流云怔在原地,一身衣服破破烂烂,拼命地追赶了十多天,连对方衣服都没摸着,还如何抢回乾坤之印? 邪修,邪修,流云心里暗暗记下这名字。 第二天,玉面修罗邪修夺得乾坤之印的事轰动整个武林,各茶楼市井上纷纷议论,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情节被传得七零八落,除了修罗王邪修夺得圣杯外,其他无一相符,流云穿过众人身边的时候,不禁觉得好笑,反倒她这个当事人,只是默不作声。 流云任务失败回到教内,等候教主发落,教主站在流云面前一言不发,半晌后,“也罢,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玉面修罗对手,本教亲自出马,怕也不是他对手,你一路劳累,也该惫了,下去休息吧”。教主并未对我处罚,更让流云内心愧疚。 半夜,流云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生平第一次失手,令她大感挫败,骄傲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骨碌从床上坐起身,换上束装,配上流云剑,匆匆留下一封书信后,未敢惊动他人运用轻功离开逐月山庄,信上请风默代为转告教主,流云前往夺回乾坤之印,抢不回乾坤之印,永不回教。 一路上祸福未知,生死未明,流云不知道她这一个决定,却扯出幕后一个惊天阴谋。 客栈内,流云梳洗完毕,坐在铜镜前轻轻揭下面纱,一张粉若桃李的绝色容颜,肌若凝脂,暗香流连,眼眸勾魂蚀骨,连她自己都看得有点失神,她伸出修长的双手,在脸颊轻抚,随后从包袱取出一张脸皮,往脸上轻轻一贴,铜镜上随即出现一张平凡无奇的脸,跟一个普通村姑无异,雨昕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十分高明,她只是略学皮毛,以备方便之需,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流云满意地拍拍手。 王城处,一片繁华,呼吸间全是烟尘弥漫,流云不禁用手掩了掩鼻,途经一些小店面前,小二把脏水直接倒在街上,地上积攒成黑色,一群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路人经过的时候,急飞散去,一会又重新聚上来。 茶楼内的人仍然口沫横飞,把传说中的故事讹得出神入化,说到高潮处,还不忘举起手中茶碗,咕噜一声喝一口茶,牵着马匹,流云走到王城南门,出城后,向野外丛林奔去,一道弯路小道,两边的树林密密麻麻,一缕缕的阳光透过空隙,照射在路上,旁边长有许多零碎小松柏。 赶了一天的路,才到达关谷,两边奇峰异石,只有一道仅能跨过一辆马车的关口,流云下马,牵着马步过关口,这里有守卫把关,除了将军或皇官大员外,所有人过关都必须下车或下马,穿过关口,属土城范围,穿过几里路的树林,流云看到黄土滚滚,眼中所及之处,全是一片黄色,偶尔路上出现几只沙蝎。 行几里路后,瞥一群牛羊,土城,名副其实的土城,城墙用黄土高高堆砌起,几处出现裂缝,只有二个人的高度,二名侍卫守在城门处,皮肤黝黑、干瘪,在这样的环境中日夜站立,再好的皮肤也被糟蹋。 踏入土城,一间铁匠店映入眼前,再往前看,是药店,杂货店,流云牵着马走到城中心,这里人烟稀少,所有店铺冷清清,进入客栈,掌柜拿起身上抹布,在桌上轻轻一抹,厚厚的一层灰土,令人乍舌。 第5章 流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如此将就一晚了。 毕生最难忘记的一晚,窗户间不停飘入灰尘,连睡觉都要用手捂住嘴,清晨,流云匆匆起床,结账,离开客栈,幸好早上还没有什么人走动,不至于尘土翻滚,她扬起马鞭,向土城东面出发,离西域越来越近,她的心开始怦怦跳动,乾坤之印,是她誓必得到的,得不到,那么她也永远回不去了。 但她心内却有种强烈感觉,这次绝不是一个小小乾坤之印这么简单,隐隐涌动在心底的,像一场即将发生的浩劫,这代表什么?这二年,她梦中零碎片段越来越多,许许多多的不可思议,仿佛不是这个年代。 像前世今生,可是,生命真的会有轮回吗?流云暗暗问自己。 前方便是人人却步的蛇魔谷了,闻听谷内百蛇齐集,世间最罕见的三头蛇也聚集在里面,没人敢靠近,流云不知那来的勇气,一步跨入谷口。 嘘——嘘嘘—— 几条青色土蛇,头朝流云伸出血红长舌,流云退后几步,一挥手中流云剑,土蛇尸首分离,身后马匹一阵嘶叫,流云转身一看,几条大土蛇正紧紧缠在马脚上,马匹一阵挣扎,片刻后斜躺在地,有毒!流云暗暗一惊,急施轻功向蛇洞后面的小道绕去。 流云突然觉得手臂一凉,她惊愕回神,几条青蛇正挂在树枝上,蛇头摇晃不停,流云用手按了下手臂处,突然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树林内闪出一抹黑影,一名白发老头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看地上流云,他用嘴轻轻一吹,谷内的蛇全数消失,他取出一枚黑色药丸,送入流云口中后抽身离开。 没多久,流云在地上醒来,她睁眼一看,谷内空无一物,刚才的蛇不知去向,难道,一切是幻觉?为什么这里的蛇了失然消失?她明明记得,昏迷前被蛇咬了一口,中毒了才会晕过去的,她急忙察看了下手臂,完好无缺,明明是中毒了,记忆犹新,为何现在却一点事都没有? 流云跃起身,甩了甩头,刚才的事,像谜团一样困扰着她的心,一切变得悬疑了,她没再多想,往谷口走去,她没忘记这次的目的,在流云离开了蛇谷的时候,身后闪出刚才的老者,他眼里闪出一抹诡异之光。 出了蛇谷,到达禁地,前面一片屏障,青松高矮不平,林内烟雾袅袅,有障气!流云紧皱眉,取出一条绢帕,捂在鼻前,飞身渡过树林,穿过树林,流云被眼前景物震慑住,四周巨壁上刻着无数经文,血红的字像一道道符咒,紧紧附在石壁上,一条条巨大铁链锁住大石,地上一块块大小不小石头,也同样刻着无数符咒,铁链横七竖八攀在石头上,阴森得可怕,一切看起来,充满诡秘。 流云转来转去,始终走不出那片阴森巨壁,辗转间天已傍晚,更显冷蚀,风有点剌骨,流云不觉间慌失心神,绕了几条小道,又回到原处,这里像一座迷宫,穿过一条小道,回到原来的石壁处,她顺着反方向走去,穿过小道,还是回到原处,她迷路了么? 远处树林传来狼嚎,嗖嗖的声音渐传渐近,流云抽出腰间流云剑,凝视林内,借着暗淡月光,她看到林内钻出几只灰狼,站在前头的狼仰头一声长嚎,“呜——”,刹那间,林内奔出几十只狼,它们眼中闪着对肉的嗜暴,凶残本性流露在黑夜底下。 常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想不到她今夜人落陌地被狼欺,流云紧捏手上的剑,手心也稍冒汗,数十只极度饥饿的狼似被流云手中的剑激怒,群涌而上,流云飞身一剑起落,一只狼被摔到几步外,身上淌着血,其他狼群见状,又一阵嚎叫,扑向流云。 流云身上衣衫被狼爪划破,流出血丝,闻到血腥味的狼群,更加凶残,博斗几个时辰,地上躺着狼的尸体一只,二只,三只……,流云筋疲力尽,在群狼全倒下的时候,她也渐渐的体力不支,倚在石头边闭目睡去,纤纤身影,身旁全是狼的尸体,狼血慢慢渗入地下,有些东西,在蠢蠢欲动…… 一抹白色身影,穿过地上凌乱,抱起流云向禁地外飞去,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流云一觉醒来,外面奇花尽现,红的,蓝的,绿的,黄的……千姿百态,蜂蝶相戏,像人间天堂,这是那里?昨晚明明与狼群博斗完毕后,便在一旁闭目睡去,为什么醒来不知身在何处? “小姐,你醒了?奴婢侍奉你穿衣”,一名身穿青绿杨柳色的丫环打扮女孩进来,清秀的脸旦,脸颊两边带着两个深深酒窝,很是好看。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这是那?”,流云一连串地发问,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奇怪,她不得不问! “我叫小豆芽,这里是西域呀,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受伤不舒服了?昨晚殿下把你带回来,当时你全身是血,差点吓死奴婢了” 西域,她居然在睡着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她一直想到的西域?这一切为何,她总感觉最近冥冥中有股不可言的力量,在把她推往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这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又是为何? “殿下?什么殿下?”,印象中,她可不曾认识有人叫殿下的。 “小姐,是我们西域国的当今殿下,白御风,他昨晚把你从禁地救回来的,小姐,你怎么会在禁地出现呢?听说那里埋了无数妖怪的骸骨,阴森可怕,从来没有人敢进去,所以我们西域国王才会把那里封禁,生人一律不许进入,也没人愿意进去”,小豆芽十分活泼,开了的话闸,像洪水流个不停。 “我……我只是误闯,在里面迷路了,所以……”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会闯进那种地方,好了,小姐饿不饿,我去端点粥给小姐吃吧,还是小姐想吃点什么点心?”,小豆芽在流云还没讲完就接过了话题,流云苦笑,这样也好,不然她也不知该怎么跟这小丫头解释。 “谢谢你,我想清淡点的,就来碗粥吧” “我就知道,一般女孩子都喜欢清淡的,我们家公主也一样!”小豆芽话完的时候,人已经走出房间,她家公主?流云一怔,这时才细细打量这间房,别致,清雅,白色纱窗,白色细花帐帘,桌椅用的是上等红木,看上去闪闪发亮。 没多长功夫,没豆芽端了碗热气腾腾的粥进来,流云奋博了一晚,自然十分饥饿,辘辘地把一碗粥喝个见底,一碗粥下肚,流云身体重新现回原来的温度,一眼看向小豆芽“小豆芽,把你家殿下的事告诉我,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狼被她全迁灭,但没有他,估计她现在那走不出那阴森的禁地。 “我家殿下啊?他长得俊逸不凡,洒脱不羁,武功绰然,听说许多贵族千金小姐对他芳心暗许呢!……”,提起殿下,小豆芽像个怀春的少女,对那位殿下崇拜不已,口水都快流一地。 “那小豆芽呢?也喜欢殿下么?”,流云揶揄了她一下,那小丫头片子蛮可爱的! “啊?!小姐休要胡说,殿上高高在上,我只是小小婢女,那有这非份之想!”,小豆芽脸颊绯红,眼里闪着卑怯,流云不禁叹了口气,人权,就像天平称,一高一低相差得太远。 流云休息了几天,她坐在床上闭目养神间,瞥见一抹白色身影闪入房内,她随手拿起东西往暗影射去。 嗖—— 一把月牙形玉梳飞到白御风手中,“姑娘,想报答救命之恩的话也太过直接了吧,你把梳给我,是不是暗示我,要以身相许?以这把玉梳为信物?我白御风何德何能啊,得姑娘这般真心相待”,白御风手执玉梳,脸色不改,递至流云面前,白御风?她的救命恩人?流云眉一锁,似在思考。 流云突然伸手欲接过玉梳,白御飞向后一退,避开流云,嘴中哈哈一笑,流云这时才抬眼看清楚白御风本人,那个小豆芽口中那个一表人才的天之骄子,果然俊雅不凡,一身白色衣衫,腰身紧束,更显挺拔,连头发也是用白色锦丝束起,狭长的眼睛,显得深沉,让人读不穿,猜不透,这双眼睛里,流云似乎看到一抹熟悉,到底是什么?有如此熟悉的感觉?流云狠狠甩甩头,这抹熟悉,让她心慌。 “你是西域国王子?那你……”,流云盯着白御风的穿着,西域人跟中原人不同,衣着有异,而他,全是中原人打扮。 “姑娘是好奇我衣着么?呵呵,并非西域人,就必须西域衣穿啊,我母亲中原人,嫁与我父皇,我从小跟随母亲,习节,饮食,文化方面,全系中原,我比起中原人更中原,后来又因母亲缘故,我拜了一中原高人为师,所以——就完完全全的一个中原人喽!”白御风爽朗一笑。 “姑娘,未请教芳名,何以出现在我国的禁地内?” “我……不小心迷路了,我叫玄舞!”流云沉思片刻,才缓缓道出名字,流云的名字,不能随便在外人面前提起,在江湖中,四大护法也算赫赫有名。 第6章 “哦……玄舞,好名字!玄月半圆,花舞轻愁,疏桐雨玲珑,小院别深静!”白御风喃喃低念,仿如迷醉在那一幅美景迷情当中。 也许没有异邦的生疏,也许因为白御风身上完全的中原人气息,流云心内戒备慢慢收起。白御风给流云讲述关于禁地里所有故事,传说中,那里是天神镇压魔王的地方,万一镇压解除,魔王将重现人间,开墅一切的掠夺,魔王?流云心内一惊,脑海划过一名身材矮小,身大头细的人,惚然间,那魔王仿佛真实存在,流云身子微微一颤。 白御风坐在流云对面,看着流云脸上动静,在流云失神的时候,他伸手在流云眼前晃了晃,“喂,我说你这女人,你尊重下,给点面子吧,我这么大一个人坐在这,你视若无睹地发呆,那个只不过是传说,那会有什么魔王!”,话完,他在流云脑壳轻轻一敲,流云不觉怒瞪他一眼。 隔天,流云悄悄观察了下西域的皇宫,西域不比中原,中原的皇宫宠大到几天几夜走不完,西域的皇宫像一座金塔,面积不大,但金碧辉煌,中原的皇宫抬头可见天,可以看到一切飞行动物,皇宫可养池鱼,可栽柳排成阴,三宫六院,数之不尽。 西域的皇宫屋瓦封顶,抬眼见的是雕刻生动的动物,凤凰生动地悬挂屋檐,顶如灯塔,露出尖尖的顶,像一根圆柱伫在顶上,远看,像一顶皇冠。闪着金光。 皇宫地上用大红地毯铺成,白御风说那是因为西域处于顶北部,冬天异常寒冷,铺盖上地毯,地上的寒气侵不上来,是抵御地气,御寒的最佳选择。 西域突然刮起一场怪异的暴风沙,黄沙滚滚千里而来,皇宫里所有人兜这一场风沙来得太过突然,流云自然不明白他们口中的突然,毕竟她不是西域人,西域的天气变化,她一点都不了解,再说,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本身西域气候温差就大,白天与晚上,一热一寒,让人无所适从。 风沙过后,树上,花瓣上,甚至连皇宫内,都铺了厚厚一层沙土,所有侍女全部正努力地打扫着,西域与中原皇宫最大的差别还有一样,那就是西域没有太监! 流云慵懒地坐在房内,静静看着小豆芽在那里努力的擦,好不容易,小豆芽才大功告成地拍拍手,看着闪亮的桌椅,她心里腾升起一种满足感。 突然一阵微风,卷起地上苍黄的黄叶,轻轻一吹,一小堆黄叶飞落房内,悄偎在流云脚边,流云心内一阵怪异,小豆芽生气地鼓起腮边,不甘心地又拿起扫帚打扫。 在西域皇宫,流云住了十多天,晚上,她终于按捺不住,趁所有人熟睡时,施展轻功离开西域皇宫,该死!这地方真难行,流云在一片草原上走了十几里,还没看到任何灯光,想找家客栈都找不着,不会又是在这喝一晚西北风吧?她悲哀地想。 半圆的月斜挂在远处西域皇宫塔顶上,蓝蓝的夜,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轮弯月,看起来那么美,一切,仿佛弹指间即破,风吹得阴森,越黑的夜,越有东西在不知名的黑暗中苏醒。 唔———— 远处禁地内,诡异阴暗的黑洞里,地里泥土微动,像有东西在挣扎,却又挣不脱,唔——唔—— 泥土里发出像野兽的叫声。 流云盯着天上月光,乌云在天空飘过,月光,忽明忽暗地。 “玄舞,你出来这里干嘛?吹风?”白御风突地出现在流云身后。 “啊?!呃…那个,我不能再呆在西域皇宫里了,我来这里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什么事,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白御风在流云身后坐下,他们一起仰望天空。 “你帮不了我,谢谢你的好意,况且我要做的事,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流云幽幽开口,离开逐月山庄已经三个月月,现在连修罗殿都还没到达,乾坤之印,那个传闻中藏有罗刹国宝藏的乾坤之印,她越想越觉得背后有隐情,她渐渐地感觉,乾坤之印太过神圣,也太过黑暗。 “哦?你怀疑我的能力?至少西域还没有一个人武功在我之上!”,白御风自负地开口。 “不是的,总言之,这件事你别插手,你救我的恩,我会还你的!”,流云恢复过往的淡然,她不是怕白御风会想将乾坤之印据为已有,而是,她不想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扯进这场风波。 “那你总得过了今晚,明天再去办吧?”白御风一把拉起流云的手,“走,回去宫里,明天再办,万事还有我呢”,流云被他拉着往皇宫处走。 隔天,流云整理好包袱,正式告别白御风和小豆芽,离开西域皇宫,西域大街上人来人往,车如流水,街上许许多多各地商旅,流云突然被前面的一个和尚吸住目光,慈恩方丈!他也追来了?在她愣神的时候,慈恩方丈后面又出现一人,欧雷,罗刹国的使者! 西域的客栈生意异常的火红,住了三流九派的人,流云沉住气,在客栈的角落坐下,“小二,上壶好酒来,再炒几个小菜”,门口走入几名身穿红衣的人,他们里着红衣,外披一件黑色披风,红衣阁?流云心里再次吃惊。 一个小小乾坤杯,竟把江湖各教各派都牵扯出来,真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一座曲蜒像凹字型的古刹,许许多多条人影飞身跃过墙壁,转而落在院子里,流云也一个飞身,身似燕子般落在屋檐,整座宫殿显得神秘,全用一种青色砖瓦盖成,里面一片墨青色,青色的寒光,看起来像地狱,流云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有一丝灯光,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窥探着,屋外,突然吹起一阵阴风,一片萧瑟之气,所有青砖仿佛冒出阵阵寒气,冷得彻骨。 “啊——”叫声充满恐惧,片刻,屋内又变得静谧。 摸索了快一盏香时间,流云终于在一个小阁内发现那天失踪的乾坤之印,她蹑手蹑脚走过去,突然,她耳边一阵凉风划过,她脸上面纱已经被人揭开。 这是什么功夫?流云吃惊,快到连她都察觉不到!流云不顾那快如鬼魅的身影,她挥手向乾坤之印一抓,锦叉之脱落,一枚状若玉如意的玉玺呈现,上面雕刻着数不清的细纹,似是一连串的咒语,暗红的光将整座古刹照亮,光线直通天上! “该死!”那如鬼魅般的男子一声咒骂,只见他手一扬,锦布又完好无缺地盖回到乾坤之印上。 他转而用深邃的眼看向流云,一张普通平凡的脸,为什么她能触到乾坤杯?是她吗?是她再次转世为人了吗?但看她的脸,根本不是梦中那张,不会的,不会的……他呐呐低语。 流云愣愣看向那背影,那是难言的熟悉,究竟,在那里见过?仿佛梦中,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千百年前! 突然,那鬼魅身影倏地扯开她胸前衣衫,雪白如脂的肌肤表露无余,“你?登徒子!”,流云吃惊回神怒骂出口,急用衣护住胸前衣衫,眼泪瞬间在眼眶流转。 “不是,不是,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鬼魅男子突然像疯了般,痛苦地按着头,一下子消失不见,连同乾坤之印也在瞬息间消失,一切,就像一个幻象! 流云吃惊地看着这一幕,明明是真实的一切,这男子到底是何许人?出现跟消失都像鬼魅一样,没有影踪,她觉得自己犹如陷入一片云雾之间,整个人轻飘飘,分不清真假。 当流云呆呆走出到屋外的时候,看到一身白衣的白御风正焦虑地站在那里左右四看,“御风?”,流云不解地看向他,为什么白御风会出现在这? “玄舞,你终于出来了?我跟在你后面,看你进了屋子,我就跟着进去,但我走了半天都进不进那屋子,那屋子像有灵性一样,怎么都进不去!快担心死我了!”白御风着急地扶着流云双肩。 流云看向白御风焦急的双瞳,心头一热,“我没事,御风,害你担心了”流云不去计较白御风为何跟着她,因为他眼里的焦虑早告诉她,是因为担心! “哥,哥,你为什么会在这?”兴奋的声音响起,流云循着声音望去,一名年纪约十六左右的小女孩,正兴奋地向他们奔来。 小女孩一身黯紫色,上衣及膝,脚下一双黑色皮靴,高至膝盖处,刚好与短裙相接,手上戴了一串串银铃,胸前则挂了一把银锁,头上戴了一顶白色狐皮帽子,典型的西域土著装扮,圆嘟嘟的小脸因为急跑而变得通红,小巧的鼻子,眼睛圆圆,十分可爱,跑起路来,发出一阵阵银铃声,叮当叮当作响。 “哥哥,哥哥!”小女孩跑到白御风跟前,跳进白御风怀里,这时,她才看到白御风眼前的流云,“哥哥,她是?”黑白分明的大眼,疑惑地看向白御风。 “她是哥哥朋友,叫玄舞,你该叫她玄舞姐姐”白御风捉住她淘气的小手道。 “玄舞姐姐,我叫叮当,白叮当”话完,她还淘气地摇着手上的铃铛,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第7章 “叮当,你好像还没告诉哥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白御风突然板起脸。“啊?!我……我,那个……”白叮当变得支支吾吾。 “还不说,是不是要我告诉父皇,让他把你关起来?”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白叮当闻言后,脸色一变,急急摇手。“那个,我前几天在大街上听到好多人在说,说这里会出现罗刹国的乾坤之印的圣物,他们还说,乾坤之印里面藏有好多宝物,所以……我在这守了几天,但一直没看到有什么东西出现过,哼!那班骗子,下次被我见到,我肯定狠狠扁他们一顿!”白叮当生气地跺脚。 “你没事净往这种地方跑干嘛,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要是出什么事了,那可怎么办?谁来救你?”白御风生气的一连窜炮轰。“我……现在不是没事嘛”白叮当低声抗议。 “下次不许这样,再乱跑我亲自把你关起来!”白御风头痛地看着白叮当,什么时候她会变乖些?不让他这么操心,皇宫里一大家子人,没一个能奈何得了她,这个妹妹从小到大,一听到宝物二字,眼睛就发光,那光芒连金子都比不上! 流云满怀心事,叮当则吱喳个不停,三人走在月光下,“啊?!那……那是什么?”白叮当一声惊呼,流云和白御风同时抬头看向白叮当手指的方向,三人不觉毛骨悚然,前面一大片死水沼泽,数十只幽灵飘在半空,没有身体,没有腿脚,只有一个头,长长的白发,几乎拖及地上,阴森森的双眼,泛着绿光,嘴边血红,一飘一飘的,向他们步近。 三人被这种情景惊吓到,手拖手,彼此能感受到对方手心正在冒汗,他们一步一步往后退,白御风一倾身,把流云和白叮当护在身后,他拔出手中长剑,向前一飞身,“啊——”惨叫声中,有男有女,有小孩子,流云和白叮当往地上一看,一滩黑色液体,被白御风击中的幽灵,落地后全化为了滩黑色液体,恶臭难闻。 地上的黑血慢慢凝固,边上一棵古老大松树突然间吹得暴戾,像有什么在号召,黑暗中,一股力量在凝集。 “唔————” 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声音,地上黑血中突然重新冒出幽灵,重生?流云暗吃一惊,“啊——”白叮当惊叫,眼睛睁得铜铃那么大,从来,没人看见过这么诡秘的一切,她吓得浑身发抖。 流云把白叮当带到一边,抽出腰间的剑,脑里灵光乍现,她飞身空中,一阵旋转,手中软剑一转,一招流云飞舞,数道剑光击向幽灵,一阵惨叫,所有幽灵全数消失,白御风拎着剑,怔在原来,眼睛不解地看向流云,沼泽处,重新变回宁静。 “铛啷”一声,他们面前出现一堵暗红色的大门,一座古老阴森古宅,落在他们正前方,门内透出一股魔力,嗖地一道寒光,透向流云,白御风拉起白叮当,走近流云,暗光一闪,三人被吸入门内。 “哎哟”三人齐跌地上,白叮当因为疼痛,痛呼出声,她揉搓着摔痛的,“哥哥,这些都是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啊?这里什么地方?”白御风冲她摇头,一切太过突然,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事。 “玄舞,你没事吧?”白御风关切地问,“我没事”流云镇定地回答。三人细细打量古宅,四面墙壁,地上全是古老的四方砖块,只有一条小道,弯弯曲曲透向前方,流云壮了壮胆,迈步向小道走去,“玄舞,等等我”白御风赶紧拉着白叮当,追上流云。 里面越走越黑,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三人只能摸黑前进,前方突然嗖一声,一支长矛飞向众人,宅内一片火光,三人急闪开,长矛铛一声跌落地上。 三人向前方一看,一只四脚怪物,正紧盯三人,怪物手执长矛,头部像牛,却目露凶狠,全身火红,这是什么怪物?从未见过!怪物手一晃,又向他们扔出几支长矛,在他们不备的时候,扑身向前,直逼近流云,流云急运轻功避开,怪物像会飞一样,疾风一样紧追着流云,白御风握紧手上长剑,飞身紧随怪物身后,狠狠一挥,怪物一声嘶号,倒在地上。 里面一阵轰轰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流云和白御风心头一紧,莫非?在他们猜测的时候,数十道长矛又飞向他们,嘶一声,流云手腕处一支长矛划过,一道鲜红血痕呈现,白御风左顾白叮当,右顾流云,不暇,长矛越飞越凶猛,三人躲无可躲,闭上眼睛等待数十支长矛穿身。 突然一道紫色光芒,所有长矛截成断棍,一名身穿紫色的人落在他们前面,那人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最后一声“诛邪”背上的剑像会乏术,幻化成数千万把剑,飞向前方,一阵阵哀号声过后,前方归于宁静。 紫衣人回过头来,三人差点下巴跌到地上,颜美如玉,朱唇绯红,眼波柔媚,一头长发纷飞,垂及腰部,全身装扮紫色,连鞋子都是紫色,外绣金边。 “仙女姐姐?”白叮当眼神痴痴地向看紫衣人,白御风错愣原地,他见过美女无数,唯独,没有一个这么美!除了仙女,凡间应该没有这样的人了吧? 紫衣人眉头深锁,脸上变得冷冷的,如积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我—是—男—的!”一字一字从牙缝间挤出,三人同时惊呼,男的?这美得像天仙的女子,是男的?这世上还让不让女人存活?“不会吧?不是仙女姐姐?我不信!”,白叮当高呼,这紫衣人,肯定是在骗人,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是男的?打死她也不信。 “信不信由你,懒得跟你们说”紫衣人傲慢地一挑眉,这时候的他,有点像男人! 三人讪笑,把人家大好一个男人当成女人,实在很荒谬,但是,他的确很像女人,而且是很漂亮的那种女人,站出去一拼,全部什么第一,第二,第三美人全靠边站。 “呃…那个,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们”流云一向淡定,回过神向紫衣人道谢。 “你们什么人?为什么会落入死水漩涡?”紫衣人抬着骄傲的一张脸,不屑地看向他们,三人不禁心中有气,但人家刚才确实在怪物堆中救下小命一条,总不能太过不给面子,心有不甘,仍得客客气气。 “不知,我从一座古刹出来后,就看到这一片死水沼泽,还有一堆幽灵,后来被一道暗红色的门吸进这里来”流云把事情经过轻描淡写,向紫衣人道。 “一班凡夫俗子,乱闯死水沼泽,找死!”紫衣人依然傲慢地说。 “喂,你说什么?我们凡夫俗子?你就不是人吗?你凭什么这样说?”白叮当气愤地指着紫衣人,什么跟什么,他难道不是人?不就一张脸长得漂亮点,可惜,眼睛长到头顶上了,白叮当心里暗骂。 “哼,凭你们这些普通兵器,也想和投矛兽对抗?不自量力” 三人直觉得,这人极度嚣张,真想在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狠狠地扭,他的脸傲慢得让人咬牙切齿,偏偏那张脸长得像朵花儿一样,真想一口吃掉! 紫衣人不理他们,径自双脚合十,双指在眉间一划,继而向前一指,一条光明大道铺在眼前,三人惊喜连连,紧跟在紫衣人身后走出去。 三人出到门口,不禁深深吸一口气,外面的空气真好!碧空万里无云,绿草在风中摇曳,远处山坡,牛羊低头,贪婪地啃着青草。 四人在野外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抵达西域长街,一抹乌云盖顶,紫衣人蹙紧眉头,“终于,要来了吗?”他呐呐低语,无视其他三人。 天地间一声轰隆,几道闪电疾过远处枝头,神秘力量,悄然降临。 紫衣人一个飞身,向那闪电方向飞去,“喂……”流云在后面急呼,隐隐中像有什么要发生,看着远去的紫色身影,流云暗自思量了下,不作多想,向紫衣人消失的方向奔去。 “叮当,你赶紧回去,哥有事要办,乖”白御风话落时,人已经消失,追向流云,白叮当怔在大街上,本想追去,但刚才一幕记忆犹新,令她全身一颤,顿时打消主意,刚才发生的事,太不可思议,她可怕得要死,再跟去,不知还会有什么恐怖事件,她转过身,向皇宫走去,大街沿途留下一连串银铃声。 秦云斯站在禁地门口,眼睛死死的紧盯着那几块被符咒和铁链锁住的大石,之前乾坤之印灵光乍现,惊醒了魔王,大地不再沉睡,死水沼泽的幽灵已经苏醒,禁地的妖军,也在续渐苏醒,他要赶在魔王元神未完全凝集时,把魔王镇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阵阵阴风涌现,吹得人的心惶恐不已。 流云一口气追到紫衣人身后,此时紫衣人正站在她当日所迷失的禁地内,脸色凝重地盯着那块石壁,里面莫非藏了宝贝不成?看得这么认真。 白御风随后跟到,落在流云身旁,“你们不该来这里”紫衣人头也不回,对流云白御风二人说。 第8章 “那你为什么要来?还有,刚才那些幽灵和投矛兽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能破了那古宅?”一团团疑惑,她需要有人来告诉她,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件件像幻觉的,到底隐藏了什么?她直觉,紫衣人能为她解开心中疑惑。 “乾坤之印乍现,魔王苏醒,禁锢的魔王即将重生,万物重新轮回”紫衣人淡淡开口,一切被他说得云淡风清,轻得仿佛他只是在说着一个传说中的故事。 “魔王苏醒?这世上根本没有魔王,那些只是传说,并不存在!”白御风冷冷开口,他觉得紫衣人在信口雌黄,说白了,紫衣人像个神棍,在蒙骗世人。 流云的心突然揪得死紧,呼吸像要窒息,脑海闪过一抹火红,焚烧遍野,她的脸变得煞白,像有什么重重地踏在她心口,蹬,蹬,蹬…… 一声巨响,地上冒出树藤,渐渐地膨胀长高,幻化成人形,紫衣人迅速取出剑,在剑柄一敲,手中的剑像长了灵性一样,飞藤妖身上,藤妖危危欲坠,无声地倒在地上,化为了股轻烟,白御风张口结舌地看着眼前一切,难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小心,魔王的元神苏醒了,初醒的元神,只是一个元婴,杀伤力不大,但也不容小觊!”紫衣人开口。 石壁上微微怂动,露出一道道裂痕,铁链再也无法困锁,一堆石块,从墙上跌落,墙壁上露出一个怪物的头,头顶上一排长牙,脸目丑陋,嘴里的牙又尖又长,一声惊天巨响,怪物整个身体脱离墙壁,巨大到令人膛舌,眼中露出凶残和杀戮,这就是魔王的元婴?流云见紫衣人身像蝙蝠,飞到魔王元婴头顶狠狠一剑,魔王身体吃痛,倒退几步,脚步震得三人几乎站立不稳。 魔王被激怒,全身颤抖,变身成类似人形,元神一时间无法集结,它双臂猛然一挥,一道浓烟撒下,三人全身变成红色,魔王跄踉而逃。 流云忽闻一阵薄雾,身如云飘缈,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西域皇宫内,秦云斯盘腿而坐,闭目养神,白御风因为体质好,又服下秦云斯的解药,早已清醒,白叮当托着腮,像看宝藏一样的眼光看着秦云斯,发闪发亮喔!把他打扮成女人,拉到大街上一晃,哇,肯定西域的口水泛滥成河! “愚蠢的女人,闭上你色迷迷的眼睛,本人不受美色所诱惑,更吝啬于被人观摩美色!”闭着眼睛的秦云斯自负地开口,桌上茶杯叮当地一阵碰撞,白叮当错愕地跌倒在地,那些话,像是人能讲得出来的么?我看根本是妖精,没错,这么美的男人,十成是妖孽! “流云怎么还没醒过来?”白御风担忧的开口。 “你们凡夫俗子,体质差,经不起那妖孽的毒气,不过服下我亲自研制的解药,不醒是不可能的,放心吧!”还是那样傲慢到让人想揍的口气,白叮当气得手指关节咯咯作响,揍他,揍他!她的心在对她发出最真切的呼唤,另外一个声音在警告她,忍,退一步海阔天空!要不小心伤到他的美色,就不值钱了! “小豆芽,打盆水来,为流云擦擦脸,她脸上脏兮兮的”白御风俯身看了眼流云,转而对小豆芽说。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小豆芽还沉浸在秦云斯的美色中,殿下说他是男的,可她怎么也不相信,太美了,美到她妒嫉,哎!妒嫉,你让妒火燃烧得更炽烈些吧…… 没多久功夫,小豆芽捧了盆水进来,放在床沿,轻拧干手中的丝锦,往流云脸上轻擦,恩?怎么好像掉皮了?“啊——”小豆芽失声惊呼,白御风,白叮当,秦云斯三人急冲过来,“怎么了?”三人同时出声。 “殿下,你,你……看……为……为什么,玄舞小姐脸上掉……掉皮了?呜…奴婢像往时一样,在井里打的水啊,为什么会这样?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啊!”小豆芽低声哭泣,天知道,为什么流云小姐的脸一擦就掉皮了。 白御风接过小豆芽手中丝锦,轻轻往流云脸上擦,一块一块细小类似人皮的东西被擦掉,易容术?白御风心底一怔,急急又擦去其他部位的人皮,房内四人慢慢屏住呼吸,随着流云脸上的人皮被一块块擦去,一张倾世容颜呈现,面若桃李,如玉雕晶莹,小巧鼻子,樱桃嘴唇微微上翘,睫毛又长又卷,像个睡美人。 “啊?!又一个神仙姐姐?”白叮当惊呼后,急用手捂住嘴,秦云斯朝她怒瞥一眼,转而看向流云,眼里多了抹深思。 “殿下,为什么这位小姐的脸抹下抹下就变成仙女了?莫非那井里的水,变成仙露了?”小豆芽睁着铜铃般大的眼,不解地问着白御风。 “这是中原江湖上的易容术!”白御风久久盯着玄舞的脸,眼神温柔如水,天仙般的容颜,不染任何俗世的尘嚣。他终于知道,怦然心动的感觉。 “仙女……”小豆芽呐呐开口,见过一个仙女般的男人,如今又多出来一个仙女般的女人,这上天是不是在开玩笑了?怎么仙女一下子全掉到凡界来了?照顾流云这么多天,她一直以为流云就像表皮那般,长相普通,平凡无奇,可是…… 随着人皮被擦掉,流云容颜再露,天上一抹黑云隐去,阴霾的气息慢慢弱去,有些东西像在悄悄退缩,黑暗力量隐藏,大地重归寂静,秦云斯没忽略一切变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窗外,它们会就此退缩么? 三人静静看着床上的睡美人,时间一点一滴消逝,一柱香时间有多,床上人儿眼皮动了动,恩?流云感觉几道眼光在脸上放射,魔王?紫衣人?她晕了过去?记忆一幕幕重现,她猛地一睁开大眼,床前三人被吓一跳,退后一步,讪讪一笑,毕竟瞅着人家看,不是什么礼貌行为。 “你们没事吧?魔王呢?”流云看见此刻身置之前住的西域皇宫内,不禁疑惑。 “魔王元神尚未凝聚,受了创伤后逃走了,现在,似乎闻不到它的气息,估计短时间内,它不会出现了,魔王之所以会苏醒,是因为之前的乾坤之印乍现,一但乾坤之印隐去,所有妖邪也随即隐没”秦云斯双手环胸,脸上没有了之前傲慢,但自负不减。 “玄舞…,那个…有件事要对你说!但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白御风凝神看向流云,“御风,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流云不明所以地看向白御风,不会是又出现什么妖怪魔王了吧?这些天一连串的怪异,她已经彻底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呃……那个,你……”白御风指了指流云的脸,流云一声惊呼“啊?!”错愕、失措、慌乱一下全在流云脸上闪过,她急伸出手在脸上乱摸,那张假人皮不知去向,触到的是光滑如温玉的脸蛋,她的假脸皮呢? “对不起,我是想让小豆芽帮你擦把脸,没想到,擦出个仙女来了”白御风嘿嘿一笑,脸上全是傻气,往日的英俊不凡,如今转变为一张傻气的孩子脸,脸上通红,像情窦初开的莽撞少年。 “小豆芽,可不可以给我一条面纱?”流云不理白御风,转而向小豆芽问道。 “啊?!玄舞小姐,你要面纱做什么?该不会?”流云朝她点头,小豆芽一脸茫然看向流云,又看看白御风,见白御风轻点头,她转身离开房间,她一路索,这样的容颜,为什么要藏起来呢?如果是她,恨不得天天跑到西域长街上转,引一堆狂风浪蝶在后面追追,满足下虚荣心也好! 流云接过小豆芽取来的面纱,轻轻掩在脸上,像往时一样,只露出一双长长睫毛的大眼睛。 “现在好了,你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第一,你是什么人,第二,你为什么懂法术,第三,这些妖怪魔王从何而来,这一切一切的悬殊,到底为何?”流云转向紫衣人问。 “他叫秦云斯”白叮当急急答道,惹来秦云斯一记白眼。 “对,没错,我叫秦云斯,我自小拜了一名高人为师,擅长捉妖,所有法术全承师门,至于这些妖怪的来历,我也不清楚,师傅对我说,五百万年之期已到,万物重新轮回,魔王重生,让我下山寻人,事必找到一名可以手触乾坤之印之人,如今苍生渐渐太平,享受繁华,师傅说,乾坤之印是不祥物,不能留在世上,一但得到它,即可毁之!”秦云斯缓缓说出他的来历。 “你们之前落入死水漩涡,那是因为乾坤之印乍现,幽灵嗅到乾坤气息,从地上钻出,你们被吸入去的暗门,是一股邪魅之气作祟,黑暗驱使出投矛兽,当日我在远处窥见乾坤之印发出的光,火速赶到的时候,乾坤之印所散发的光已经隐没,碰巧遇上你们被投矛兽攻击,普通兵器根本伤不了它们,只有我的圣灵之剑,用圣灵之光才可以消灭它们,而你们普通的兵器,会杀一个多涌一个出来,幸亏我及时赶到,不然的话,你们早被长矛穿身而亡了,”秦云斯表情凝重,所有的话从他口中飘出,对于在场三位来说,却是震惊。 第9章 流云回想起当日,她不顾一切地揭开乾坤之印,那么,一切是因她而起?她身体不觉颤抖,恐惧袭上心头。 一抹芳尘留心间,径自误!万世情长,恨路短。 西域奇花开遍,红红绿绿,摇曳生姿,在寒冷的雪山上,一株紫色花朵,独自傲立,骄傲自负地伫在悬崖间,有云朵从花间飘过,花儿随风凌步。 “玄舞,你真要去寻乾坤之印么?”自从秦云斯在流云口中得知,是她揭开乾坤之印,露出乾坤之光开始,他看流云的眼神变得复杂,像猜测,像探索。 “恩,我也不知为什么,好像无法抵御无法抗拒那种力量,像有什么在拉着我接近乾坤之印” 流云坐在树上,秦云斯坐在树底,二人一问一答,流云抬头望向天空,她深信,那日只有她一人看见乾坤之印,一起跟着她进去古刹的人,没有一个跟着出来。 “玄舞,你想过没,你们所进的古刹,只是障眼法,用幻术制造出来的假象,一般人进去了,会被吸干净,再也无法存活,你这样,太危险了” “是么,那我那天不是无恙出来了吗?”秦云斯一愣,他也无法解释,为何流云能安然无恙的出来,他见识过多种幻术,普通人根本躲不开,为何流云能进出自如?她,有什么异于常人地方?她曾见过乾坤之印,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会是师傅口中的人吗?如果是,理应会露出正气之光。 现今一切,改变了她的初衷,流云轻叹,随手取出一支黑色泛着幽光的玉笛附到嘴边,一曲《流云逐月》悠扬飘远,笛声仿如空谷幽兰,宛转动人,灵异轻巧,一群彩蝶,循着笛声起舞,飞扬到半空,划出一道七色彩虹。 远方暮钟轻敲,喇嘛声起,袅袅梵音,传遍四野。 “云斯,你可知道修罗殿在什么地方?玉面修罗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心对邪修充满好奇,仿佛那个名字她本应熟悉,千万年前,她已经懂得呼唤此人名字。 “那个我曾经听师傅说起过,修罗宫殿修于空中,气势雄伟,一千万年前,被修罗王邪修用巨大灵力拼接而成,风格雄壮,所有的建筑都仿佛是在天地之间突然停止而存在。那里的宫殿都没有墙壁,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云海,而头顶则是静静流淌的暗夜星河。 修罗王本是神界,后与众神争执,他一向自负,众神亦有对他不满,暴怒之下,修罗神变了,变得神不神,妖不妖,亦正亦邪。众神欲把他关禁,邪修极力反抗,一气之下,他一统魔簇,妖簇,与神界对敌,自此后,修罗王残戮,暴戾,嗜血,但是,有一天,一切改变了,就是修罗王邪修爱上了一个女人,他把修罗殿建在那半空,为的是,可以低头可窥见九重云宵宫殿,他说,要每天第一眼见到心爱的女人,师傅说,九重云宵之上本住着九天玄舞,但五百万年前,九天玄舞心怜世间,不忍魔军覆灭人间,以上善之心舞出凤舞九天,覆灭大地,继而令大地重生,九天玄舞自己也元神俱灭,修罗王邪修从此消失”秦云斯将整个关于修罗王邪修的故事缓缓道出,流云听完后,心里一阵揪痛。 “玉面修罗,我也不是很清楚,关于这些传说,都是从师傅口中得知”秦云斯爱莫能助地答着。 邪修,邪修……令她疼痛的名字,玉面修罗,和阿修罗神,究竟谁是谁?抢乾坤之印的人,如何与云斯口中的阿修罗神相比?为何,听完这名字,心底尽是虚空的惆怅 她喃喃低喊,闻知修罗王邪修消失后,流云眼里嚼满泪花,这一脸的泪水,流得莫明其妙。 “流云,你真要去寻修罗殿?那是云斯口中百万年前的事,不复存在了,你这样去寻,与大海捞针何异?”白御风开口,他实在觉得一切荒谬之极,五百万年前的事,如今如何寻去? “御风,我觉得一切都紧紧地把我牵连在一起,我想见邪修,我想找到邪修,我也不知心里那股渴望从何而来,但是,我觉得,他一直在等我”流云突然变得哀怨,梦中迷糊间,经常有人唤她,她无法忘记那梦中挥之不去,牵肠挂肚的声音:归来,归来…… 可是,她并不是玄舞,邪修爱玄舞,为什么她会心痛,对邪修怜惜至深?心疼,蔓延全身。 “我陪你去,如今妖邪初现,你手揭乾坤之印,那些妖邪定会寻上你,以后,你会被危险包围,那些妖邪,只有我能镇住”秦云斯冠玉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细长丹凤眼,紧瞅着流云。 入夜,一抹纤纤身影飞出西域皇宫,流云旋身落地,她可不想带上一个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秦云斯在身边,徒增麻烦,不被那些公子哥儿烦死,也被眼光杀死,所以半夜,趁众人熟睡后,偷偷离开皇宫。 当流云没走几步,看到前面一棵树下一抹颀长紫色身影,不会吧?她长大嘴巴,果然,秦云斯一张骄傲的脸,双手环胸,背着圣灵剑倚在树下,向流云瞥了一眼,眼神中早料到流云会偷跑一样,且不管她是不是师傅所说的那个人,但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见过乾坤之印,任何有可能的,他都不会放过,所以他一定要护在她身边,直到乾坤之印再现。 “你?”流云轻轻摇头,也罢,有人爱充当护花使者,她何必拒绝,免费的保镖啊! 秦云斯看见流云摇头,不禁得意一笑,这一笑,像花儿灿烂,恍若间,流云像看到一朵紫色的花,在月夜散发光芒,妖娆无比,流云脸上面纱轻摆,惊艳声从面纱主人口中发出。 隔壁树上一声口哨声,跃落一人,白御风正对秦云斯惊世一笑吹口哨,“啧啧,秦兄真是糟蹋了一张花容月貌,这样的美人,为何是男儿身啊?”白御风装作捶胸顿足,夸张表情引得流云失笑。 “滚,俗不可耐!”秦云斯脸上青筋乍现,气得咬牙切齿,一张美颜因为怒气而扭曲。 “好了,别闹了,御风,你为什么会在这?”白御风呶了呶嘴“这得问你拉,你为什么在这?”他反问,流云一阵哑言。 “我早猜到你会半夜偷跑,所以一早在这等你拉,如果不是这样,还看不到“美人”回眸一笑呢!”白御风别有深意地说,旁边的美颜已经扭曲得有几分狰狞,一双丹凤眼喷发出两道火焰,像要把白御风凌迟处死,流云面对二人,无言以对,感慨万端,且由他们去吧,三人在月下迈步向前,西域皇宫处传来咆哮如雷的声音“可恶,你们三个混蛋,竟然偷跑,我白叮当发誓,天涯海角,一定要把你们翻出来……”震耳欲聋的声,三人身上微微一缩。 “玄舞,玄舞…醒来醒来,我苦苦等待五百万年,玄舞,该回来我身边了…”睡梦中,那声音飘进流云梦乡,仿佛恒久时代,压抑着深沉思念,带有哀凉的悲伤。 玄舞,玄舞…… 流云惊醒,身后衣衫湿透,脸上变得冰凉,她望向窗外,无限失落,像无边思念蔓延,解不开的相思之愁,像前世种下的因果,徜徉在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流,山川海脉,永无止境。 秦云斯说若要寻到真相,必先寻到他师傅,他师傅隐居飘渺之空,三人急赶了几天的路,飘缈之空要经过阴魂出没的封印魔地,听说里面藏了数十种妖怪,位于九鹤山上,一路需要十多天路程。 三人经过山脚,看到远方一茶馆,走过去要了一壶茶,路上饥渴不已,店主是一名朴实老翁,老翁把茶捧到桌上,继而又去努力洗刷盆中的碗,流云甚觉好奇,此处极少人路过,老翁洗刷的碗却这么多,难道,那满满一盆碗,是老翁一人喝茶剩下的? “老伯,这些碗是你一人喝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碗洗?”流云好奇地问。 “嘘……年轻人,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老伯头也不抬,又径自洗着盆中的碗,山下刮起一阵阴风,冷飕飕的,让人身打寒颤,老翁猛地抬头,头上银须闪光,嘴边胡子也泛着银光,他把碗从水中端上来,整齐排好,这时,桌上的碗竟一只只凌空飞起,明明无人,茶壶径自飞到碗上,把茶斟满,流云和白御风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秦云斯食指及中指一合,凌空画出几道符咒,茶馆里的茶碗飞落地上,一阵慌乱,似有人四散逃跑,不一会时间,茶馆内一片狼藉。 “老伯,何以一段时间,妖孽这么猖獗?”秦云斯问着银发老翁。 “哎,公子何必?他们只是些可怜的游魂野鬼,无藏身之处,近来不知为何,多了许多游魂,全都枉死,无法投胎,只能四处游荡,只是偶尔到茶馆讨杯茶喝,并无害人之意,公子今日以符咒将他们打伤,他们已有部分魂飞魄散,哎,这天下不太平哟!可怜他们做鬼也是无家可归……”老翁心生怜惜。 “为什么会这样?”秦云斯皱眉。 第10章 “今天是孟兰节,各种幽魂出游,锁在深山古墓的幽灵也倾巢而出,经常来此茶馆的,都是一些无法投胎的游魂野鬼,喝完茶,你们也该走了,看你们是想往九鹤山上走啊,上面不太平静呢,你们得小心了”老翁边收拾,边说着,似在告诉他们三人,又似是自言自语。 “乱了,乱了……”老翁喃喃低语,又会回去拼命洗着盆中的碗,不再理会三人。 白御风随手放下一锭碎银,三人转身离开,老翁看向三人背影,眼里沉思,凝神。 三人觉得,这间茶馆竟有说不出的诡异,老翁为何能看到鬼魂?他是何人?这老翁,身上像埋藏许多的秘密,三人有更重要的事,也未多想,一路向前。 穿过山脚,山上越走越偏僻,人踪灭绝,野草长得比人头还高,一半枯黄,半空中传来寒鸦低鸣“吖吖吖……”挥着黑色翅膀,在深谷处彷徨。 太阳落下,一抹昏黄霞光照在山脚处,刚才那间茶馆经已细如蚊虫,几乎看不见,白御风与秦云斯拾了些干柴,在平地上燃起火堆,三人团团围坐在火堆旁,秦云斯说声出去寻些食物后便消失,只留下流云和白御风。 “玄舞,你为什么一直要找那个人呢?”白御风望向流云,一簇簇的火光映在他眸子里,像有两束火焰燃在他眼中,流云低下头,避开那如火般的炽烈眼光,白御风看她的眼光太怪异,让她无所适从。 “我……也不知,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唤我,所以,我定要去” 她话出口时,也觉惊异,她不明白,为何那日古刹中的那个男人呐呐低头,扯开她衣衫后的痛苦,一直缠绕在她心间,她突然好想捉住那双手,看清那人的模样。 白御风见流云想得出神,眼里闪过一抹黯然,后闪出一道捉摸不透的光,狡黠,而深邃。 夜渐深,冷风吹过,火堆旁的人不禁瑟缩一下,卷着身子,流云被冻醒,山谷处,暗沉沉,天空静谧得仿如一幅画,月星稀释。 流云看向秦云斯和白御风,一美一俊,如若秦云斯不是男人,倒是金童玉女一对,火光慢慢弱去,火堆中干柴几乎燃然,流云看了眼身旁,刚才秦云斯和白御风拾回的干柴仍有一小堆弃置在旁,于是,她走过去,轻轻拎起几枝干柴扔进火堆,枯枝被烧得啪啪作响,秦、白二人睁开眼睛。 “吵醒你们了?我看里面的柴火快烧完,我怕火会熄掉,所以……我添了些枯枝进去”流云歉意地看了眼二人。 “没事,我们只是闭目养神,并未熟睡”白御风淡淡开口。一阵沉默,三人眼看火光,难熬的夜晚。 恍然间,远处闪过一抹白影,一头长发,女鬼?流云心口怦地一跳,半夜出现半山谷,会是什么人?看来,多半是女鬼吧,这些天什么妖魔鬼怪没出现过,区区一个女鬼,不算什么吧,虽然这样,流云还是觉得额角冒汗,此刻是半夜啊,还是在缈无人烟的半山谷! “云斯……那个你看,是不是女鬼”流云指向白影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头皮发麻。 “恩?!”秦云斯定眼一看,修长身影,一身白色,长发飘然,白影一阵狂舞,是人是妖?“我们过去看看!”秦云斯开口,人已闪身几里外。 流云轻提裙摆,与白御风双双追上秦云斯。 当三人距离白影只有十几步的时候,才看清他们口中的女鬼,素面洁颜,全身朴素的白色,长长头发上没任何束缚,张狂地在夜风中飞舞。 白衣女子抬高双手向上一伸,跪拜在地,纤手轻轻一摇,三人才发现她左手拿了只青铜色铜铃,“叮……叮……叮……”女子轻摇手上铜铃,连发三声,她身体离地数丈,像涉江采莲的婉约女子,娉婷多姿,缓缓起舞,但是她舞步怪异,带着沉重的孤独,绝伦的忧伤,女子眼中凄婉,舞姿令方圆百里都无比的寂寥,像一曲安送,离别,夹杂永隔的悲伤,三人的心被扯痛,仿如此刻正是离别之时,难舍难分。 “呜呜呜……”三人闻得一阵悲泣,哭声断人心肠,却冰冷到令人发寒,山顶上出现数百个魂魄,像风一样飘向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收起铜铃,从怀中取出一只玉色瓶子,她打开瓶盖,所有魂魄化为一股青烟,吸入瓶中,三人口瞪目呆。 “召魂使?巫师?”秦云斯走近白衣女子,诧异看着她,呐呐开口,而她因为刚才一曲舞蹈,如今额上汗水流淌,脸色略带苍白,脸上尽是疲乏。曾在师傅口中听过召魂使,却从未见过,如今正伫立眼前,秦云斯不觉惊愕万分。 一名柔弱女子,召来数百个魂魄,她,只是一名女子而已!不可思议展露在流云眼中,她实在很好奇,是什么驱使一名年轻女子,在夜深人静的半山谷召唤魂魄。 “这位妹妹,你怎么会在半夜出现这里,还……还召魂魄,你……不害怕么?” 白衣女子朝三人漠然一眼,径自收拾东西。 “我是召魂使,那里有魂魄,我就去那,夜晚召唤的魂魄最多,白天根本召不出来,况且,今天是孟兰节,你们还不是一样,半夜出现在这里子”女子声音不含温度,仿佛这些只是很平常的事,在她眼中,这是她的职责所在,不分白天与黑夜。 “你刚才跳的舞很奇怪……”流云对她流满好奇。 “那是安魂曲” “安魂曲?”三人齐声开口,“是的,安魂曲,抚慰那些枉死的魂魄,让他们得以安息,漂泊的人,太孤独!漂泊的灵魂,也同样会觉得孤独” 三人心里划过些许心酸,女子身上,全是孤独,她的古怪,她的漠然,令人心酸! “姑娘可否告知芳名?”秦云斯一向高傲的脸出现一抹温柔,某些东西,在他眼底涌动,那如玉的俊颜,不再像往常崩紧。 “不必客气,我叫千瓦”千瓦沉思片刻,没多想便告诉眼前这个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千瓦?”秦云斯一愣,默念着千瓦的名字。 夜阑人静,有颗心在悄悄沦陷,像池塘的莲花,脱泥而出,一朵,一朵,轻盈荡漾…… 千瓦被邀请到火堆旁取暖,气氛有些僵硬,各人互换个眼色后,一片沉默,直到天微亮,东方露出鱼肚般的银白,“云斯,我们起程吧!”流云站立起身开口,她的衣袖被风吹扬开去。 “千瓦,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多个人也好多个照应”秦云斯望向千瓦,诚恳地相邀,千瓦低头不语,似在思量,片刻,她朝秦云斯点头,看见千瓦允诺,云斯脸露笑意,第一次的相见,他竟然有种难舍难分的依恋。 路上的三人行变成四人行,多增了一个会跳安魂曲的千瓦,阳光似乎变得明媚了,竟闻到几缕断续的花香,在空气中扩散,似有若无,忽浓忽淡。 秦云斯对千瓦说,九鹤山上有更多的魂魄,让千瓦一起上九鹤山,流云看着秦云斯眼中那抹温柔,不禁好笑,原来一张美丽的表皮下,也不外乎是一颗懵然的少年心,盛着青春,沸腾着热情。 “千瓦,你为何会跳这种哀伤的舞?”秦云斯心痛地看向千瓦,千瓦漠然的脸微怔,似乎未料到秦云斯会这样问。“我从小就会跳这种舞,因为我母亲是巫师簇的召魂使,所以我一生出来,便会跳安魂曲,它并不哀伤,只是死去的人,沉积了太多的哀伤……”千瓦眼光飘远。 流云看向千瓦,她一张脸淡雅素洁,清秀,带股灵气,脸上永远是股淡淡的漠然,看不到波动,像一潭死水。 一行人走了数个时辰,到达山顶,山顶上一棵古老青松,在风中摇曳,树身大到几个人围着也抱不过来,阳光粼粼洒在青松枝上,像一抹青色幽光,散着青嫩的松香。 “前面就是结界了”秦云斯手遥遥一指,三人循着秦云斯手指的方向一望,前面几棵零散的白桦树,一块巨石挡在后面,根本没有路,结界?流云茫然看向秦云斯,为什么她看不到那个什么结界? “结界是什么?我怎么看不到?”流云抬眼看着秦云斯,“那是凡间与妖魔界的结界,一般的人看上去,像一道风景,什么也没有,只有妖邪或有道术的人,才能看见,里面压积了蝙蝠妖,血妖,毒妖,妖气极重的地方,穿过结界,才可以真正的到达飘缈之空,我师傅住的地方”秦云斯一人走在前面,余下三人也紧跟上。 白桦树下,秦云斯食指在面前一划,向巨石遥遥一指,一道光线迅速射出,巨石下出现一面镜子,镜里涌着一圈圈的急流,“走吧,结界的门已经打开”秦云斯转身和身后的三人说。 四人,一个接一个走进镜子里消失于九鹤山,结界里面,流云细细打量秦云斯口中的结界,里面阴沉沉,墙壁上长出厚厚的青苔,顶上一块一块的棱角伸展出来,远处,透着绿色幽光,充满神秘。 “嘀嘀嘀……”水滴在岩石上的声音传来,在这密封的结界听起来,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