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茬韭菜一茬价 “先生，我们这里是会员制餐饮会所，非会员谢绝进入！” 古朴大气的望江阁前，门童伸手拦下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身穿白色短袖衫，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那双黑眸深处透出的自信，却足以让他不为门童的阻拦而心生波澜。 他平静直言：“我叫陆豪。” 七年前，陆豪之名响在望江阁，足以媲美惊雷！ 但如今…… “先生，你没资格进入这里，希望你赶紧离开，不要闹事！” 陆豪身旁有个小姑娘，七岁的年龄却不到15公斤体重，瘦骨嶙峋。挺显精神的蓝白相间校裙，让她硬生生穿出落魄凄苦的感觉。纵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也被自卑畏怯弥漫。 “爸爸，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 陆豪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女儿的脑袋，“七七，没关系的，他没有听过我的名字很正常，七年前我出现在望江阁的时候，他还跟你一样在课堂上捧着书本学习。” 抚慰过女儿七七，陆豪重新望向门童，“把我名字转告给你们经理。” 若然换成旁人，门童肯定不屑于照做。 可面前这个男人在说这话时，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存在。身为望江阁门童，这种只有大人物身上才能散发出的气势他也曾感受过。因此犹豫再三，最终他还是招呼同事前去通知经理。 不多会儿，有个三十来岁的胖子从望江阁内走出，直奔陆豪。 看到这身材臃肿的胖子，门童赶紧小心问候：“金副总好！” 副总金凯并未搭理门童，目光始终锁定在陆豪脸上。 足足打量了近十秒，他这才下意识开口，“豪哥？！” 于陆豪而言，七载光阴流逝只在闭眼睁眼间，因此对金凯他还是有印象的，只不过这印象仍停留在七年前那个点头哈腰、擅拍马屁，没少从他这拿小费的服务员金子身上。 “金子带路，去我的至尊包厢。” 牵起七七粗糙的小手，陆豪迈步往望江阁内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金凯那臃肿的身躯就挪动到了门口，将前路给堵住。先前脸上的惊诧，此时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玩味表情所替代，“连菜农都知道，一茬韭菜一茬价啊！” 陆豪打量着金凯，“金子，你什么意思？” 贵为望江阁副总，好些员工巴结的金凯却被一口一个金子叫着，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而面对如今已经过气的陆豪，他更无须像从前那样趋炎附势的讨好，脸上甚至浮现出戏谑表情，“七年时间，连黑金斗王都换三茬了，你那至尊包厢……呵呵，早没了！” 黑金斗王，地下擂台的实力等阶之一，也是种荣誉的象征。 陆豪，七年前便是黑金斗王！ “望江阁成立之初就有规定，黑金斗王在望江阁内拥有终生至尊包厢，人不死即永远保留。况且当初我也不屑占这便宜，直接付费长包十年。”陆豪冷眼打量着金凯，“在你拦我之前，就没人告诉你要先把这些搞清楚吗？” 话刚说完，就迎来金凯嗤声大笑，笑声中斥满放肆的味道，“我觉得倒是你该搞搞清楚，你这会儿是在跟谁说话，又是以怎样的一种身份说话！” 金凯身为望江阁副总，而陆豪却落魄如斯，此消彼长之下，金凯毫无顾忌！ 他不顾忌，陆豪自然不留情面，“跟谁说话？跟一个曾各种讨好我的马屁精说话！” ‘荣耀’过往如同鞭子狠狠抽打在脸上，这让金凯恼羞成怒，“去你玛的吧，你还以为自己是黑金斗王呢？别特么天真了，告诉你，属于你的时代早就滚蛋了，你甚至连进望江阁的资格都没有，你如今就是个废物，天大的废物！” 一口唾沫淬在陆豪脚旁，金凯又望向身边门童，颐指气使，“眼睛白特么长了？就这两块烂货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值一百块，留他们待在这干什么，献爱心温暖乞丐？赶紧让他们滚！” 金凯的表现，让陆豪心头火起，怒拳颤动。曾经的金凯，在他面前绝对是孙子般的存在，甚至做孙子都排不上号。而如今，却已经敢于对他出言嘲讽，乃至于辱骂！ “赶紧滚，别留在这碍金副总的眼……” 门童上前驱赶，却被陆豪眼神中的怒意所震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没用的东西！” 斥骂过门童，金凯重新盯上陆豪，戏谑之意更重，“还不滚，怎么的，想跟我求情？可以啊，我这人最是念旧情，给我鞠个躬，再喊几声金爷听听，只要把金爷我喊高兴了，我立马让餐饮部给你收拾点残羹剩饭吃吃。你还别不乐意，对现在的你来说，那就算是山珍海味了！” 曾经主动凑到身前摇尾巴的一条野狗而已，如今竟然这么狂，陆豪怎么能忍！ 然而就在他准备教训金凯时，衣角却被一只小手扯动，“爸爸，我肚子好痛！”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立刻将陆豪满腔怒火压制，注意力也转移到七七身上。 “爸爸，带我去医院好吗，求你了，真的好痛！” 陆豪心中大为紧张，他哪还有心思教训金凯，抱起瘦小的七七赶紧离开。 “黑金斗王先生别走哇，你身旁那小贱种就是饿的，你喊声金爷她就有饭吃啦！” 身后传来金凯的叫嚣声，陆豪拳头紧攥，但却又随即松开，怕太用力勒到怀中的女儿。 “七七，爸爸这就带你去医院，爸爸一定让医生治好你……” 怀抱七七，陆豪三步并两步，用最快的速度冲下望江阁前二十多层台阶。 只是刚刚踏上平地，原本‘肚子好痛’的七七就表示已经好了。 “爸爸，肚子突然又不痛了，咱们回家吧，我刚刚腌制好的咸菜，可香了。” 陆豪这才反应过来，七七根本就没痛过，她只是不愿看到自己在金凯那受辱。 这份与年龄不相符的小成熟，让陆豪无比心酸，也让他无比痛恨失去的那七年！ 偏偏在这时，金凯充满恶意的戏谑声再次响起，“小贱种，叫爷爷，爷爷给你条兔腿吃！” 火冒三丈，此刻的陆豪半句废话都不想多说，攥拳就往台阶上走去。 侮辱他，他为了七七可以忍，但侮辱七七，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第2章毫无用处的废柴 陆豪火大到极致，仿佛连环境都被他所影响，有风起，甚至还伴随着沉闷的嗡嗡声。 当然，他的怒火不会真的影响环境，有风起、有嗡嗡声，是因为来了辆法拉利。 火红色的法拉利停稳，车门开启，走下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踩着黑色尖头高跟鞋，身穿黑色订制西装套裙，一副宽边大墨镜盖住近半张俏脸，却依然难掩她那种凡夫俗子切勿靠近的冷艳。 下车第一时间，她就来到了陆豪的身旁。 墨镜摘下，她那双黑亮眸子望向陆豪，其间闪烁着惊喜的色彩，“豪哥，真的是你？！” 本准备前去教训金凯的陆豪，此刻被她的问候给‘逮’住了。 停下脚步，陆豪打量着身前这个容貌极为艳丽的女人，有些犹疑。 很漂亮，身材很好，那双美眸看起来也有些熟悉，但他应该不认识这个女人。 “豪哥，我是万馨儿啊，你不记得我了？” 不提名字还好，一提名字陆豪更加笃定了，他百分百不认识这个女人。不过当初他名动江武，身边的莺莺燕燕实在太多了，保不齐就是哪个迷妹，不认识倒也正常。 看看陆豪，再看看金凯，万馨儿似乎明白了什么，“豪哥，是不是他狗眼看人低？” 虽是过气的黑金斗王，但陆豪还没到让女人帮忙出头的地步。 然而不等他说什么，万馨儿就怒声冷哼，“简直是可恶，我这就去教训他！” 都不给陆豪拒绝的机会，万馨儿踩着高跟鞋怒迈台阶，直冲金凯。 原本金凯侮辱陆豪侮辱得还挺爽，也不认为侮辱完会有什么后果，直至见到万馨儿跟陆豪打招呼，他这才慌了神，两只手凌乱的互相抓弄着，不知该如何面对。 万馨儿不可怕，可怕的是万馨儿背后的男人，新晋黑金斗王项小羽！ 不等万馨儿上完台阶，金凯就扭动着臃肿身子赶紧迎下来，惶恐中强挤出谄媚笑脸，“馨儿姐，您、您来了……” 万馨儿无视他的讨好，冷脸相对，“刚才发生了什么？” 面对质问，金凯吱吱唔唔，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万馨儿美目圆瞪，如同有怒焰在燃烧，“说！” 陡然一声怒喝，直吓的金凯肝胆皆颤，更是下意识的开始告饶，“馨儿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时的金凯，哪还有刚才谑踩陆豪的得意，有的只是卑躬屈膝的哀求。 然而万馨儿却不想听他说这些废话，直接挥手打断，“去大厅，把所有人召集起来。” 在金凯听来，这话的意思就是万馨儿要当众开批斗会，要杀他儆猴，借机警告众人不许招惹陆豪。而作为被‘杀’的他，后果可想而知，新升任的副总职务铁定是保不住的。 “馨儿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 “要我亲自去召集，是吗？” 万馨儿那凌厉的眼神，逼的金凯不得不照做，只能暗暗奢望万馨儿能网开一面…… 望江阁的奢华大厅内，好些员工已聚集，客人们见到这一幕也纷纷驻足围观。 万馨儿站在中央舞台上，旁边则站着七七和陆豪。 陆豪本不想进来，也不愿让女人帮忙出头，奈何万馨儿先前把七七给带进来了，他只能跟随。 玉指点向陆豪，万馨儿环望众人，“你们可知道他是谁？他是曾经的黑金斗王，陆豪！” 众人尽皆惊愕，对面如同犯错学生般低着脑袋的金凯，心里则把自己骂了几十遍。他万万没想到陆豪跟万馨儿竟会有交情，早知如此的话他绝不会招惹陆豪，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万馨儿将那张冷艳的面庞朝向了陆豪，“我说的对吗？” 陆豪还能说什么，纵然不需要被帮助，但毕竟万馨儿是好心，他也只能配合点头。 在陆豪确认身份之后，万馨儿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声调—— “既然你自己也知道是曾经的，那你凭什么腆着张破脸跑来望江阁蹭饭！！！” 这陡然间的喝问，如同毫无防备之下的一拳，直接把陆豪给捶懵了。 懵的不只是他，还有金凯，金凯满心以为万馨儿是来给陆豪报仇的！ 万馨儿充满戾气的轰击，并未因陆豪发懵而终止，反倒变本加厉，“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黑金斗王吗？告诉你，你现在屁都不是，地下格斗场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你连个最普通的黑铁格斗者都不如，你就是根废柴，毫无用处的废柴！” “亏得你还有脸跟我进来，哪怕是条狗都知道，属于人的地方它不能进，它也不配进！！！” 厉声痛斥过后，万馨儿又环望望江阁众员工，“我吩咐人把你们召集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我要给望江阁立一个规矩，一个陆豪与狗不得进入的规矩！” 这突如其来的一通羞辱，羞辱的陆豪莫名其妙，更是羞辱的他怒火中烧。 但原本耷拉着脑袋的金凯，此刻却是由悲转喜，兴奋的几欲蹦高欢庆。看万馨儿针对陆豪就知道，他非但不用受惩罚，甚至这次欺辱陆豪的行为还极有可能歪打正着，讨好了万馨儿。 作为极擅谄媚讨好的人，此刻他当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下一瞬，金凯就趾高气昂的来到陆豪身旁，盛气凌人，“吗的，是不是不爽？不爽就对了，爽是留给馨儿姐这种大人物的。馨儿姐能够修理你，你该感到荣幸才对，因为你这种垃圾还有被修理的价值。如果哪天没人再稀的修理你，那你就彻底变成一坨臭狗屎了！” 七七或许搞不懂万馨儿为什么会突然变脸，但她却很清楚金凯对陆豪的侮辱。 伸开两条手臂，七七拦在金凯面前，用她小小的嗓子吼出大大的声音，“不许欺负我爸爸！” 七七表现的很勇敢，但在金凯看来却非常碍眼，“滚一边去，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小贱种，再敢插嘴爷爷大嘴巴子抽你！” 先被金凯侮辱，后被万馨儿当猴耍，眼下又被金凯辱骂，陆豪如何能忍，他忍不了。尤其是听到金凯再一次辱骂七七，甚至还威胁要大嘴巴子抽她，陆豪胸间怒火彻底爆发。 “金凯！！！” 那一刻，金凯好像看到有头狂暴猛虎，裹挟凶威咆哮杀至！ 第3章连错哪都不知道 “给你个良心建议，别动手，动手就会被警治署抓走。” 在陆豪攥拳走向金凯时，万馨儿的声音响起，但这并不能阻碍他愤怒的步伐。 看到陆豪离自己越来越近，金凯心中也开始害怕，陆豪这个黑金斗王是过气了，但收拾他那二百来斤还是轻而易举的。他下意识的后退，随时准备喊人来保护自己。 不过就在这时，万馨儿的声音再度响起，“或许抓住后关不了你几天，但相信就这几天时间，足以给你女儿留下个不可磨灭的噩梦，被收拾成个稀巴烂货也不无可能。” 话说到这，万馨儿用极为轻佻的语气询问陆豪，“你要不要试试？” 赤裸裸的要挟，毫无半分掩饰，这分明就是逼迫陆豪，让他只能被动忍受！ 这种要挟让陆豪胸间怒火更盛，几欲将整具身体吞没，但他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被关几天无所谓，但他绝不能离开七七的身边，让七七遭受到丁点伤害！ 看到陆豪被拿捏住软肋，金凯心中惧意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愈发肆无忌惮。 他凑脸上前，拿手指狠戳着陆豪胸膛：“你不是牛X吗？你不是黑金斗王吗？有本事你打我呀，朝我脸上打，狠狠地打，打轻了我特么都看不起你！” 堂堂的黑金斗王，什么时候被人戳着胸膛这样挑衅过，陆豪真想把那根手指头给撅折了！ 然而他不能这样做，撅完他爽了，七七就该跟着遭殃了，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没人会去同情这个过气的黑金斗王，他们乐于看到曾经高高在上的陆豪如今被踩在脚下，想怎么欺辱就怎么欺辱，毫无反抗能力，要能被气哭那更是个大乐子。 就在金凯肆意挑衅、万馨儿抱臂欣赏、众人围观看乐子的时候，就在他们所有人都认为陆豪今天翻不了身的时候，陆豪突然回忆起刚才万馨儿嘴里骂的那句‘稀巴烂货’。 稀巴烂是一种方言，会这样讲的人并不多，而连成‘稀巴烂货’一起说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碰巧陆豪以前认识个女孩，她就喜欢这样说，再看看万馨儿那双熟悉的眼睛…… “你知道又白又洁是什么吗？” 金凯正竭尽所能的嘲讽陆豪，想以此来讨好万馨儿，却没想到陆豪突然冒出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初时他有点懵，但很快就想通：陆豪已经被气糊涂了！ 这样更好，相信万馨儿看到陆豪被气糊涂，只会更高兴。 想到这点，金凯不由得更加卖力嘲讽。 但他却没注意到，在陆豪‘糊涂话’出口时，万馨儿美眸中一闪而逝的惶恐！ “陆豪啊陆豪，你现在真是连条狗都不如了，我特么戳只狗还担心被狗咬呢，再不济那只狗也能叫唤两声吓唬吓唬我。你可倒好，屁都不敢放一个，真是个纯度百分百的窝囊废！” 仗着陆豪软肋被拿捏，金凯对他恣意嘲讽，原本戳着陆豪胸膛的指头，更是改戳向额头。 只不过他的手指还未触及，就被陆豪一把攥在手心。 见陆豪动手，金凯浑然不惧，甚至叫嚣的更欢了，“你特么动我一下试试！” ‘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杀猪般的嚎叫声，响彻望江阁。 捂着生生被撅折的手指，金凯痛到弯腰跺脚，浑身发颤。 周围众人都看懵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陆豪……竟然真敢动手？！ 疼痛稍减，金凯便对手下人破口大骂，“都特么是死人吗？还不把那窝囊废抓起来送警治署！” 副总有吩咐，员工自然只能照做，众人蜂拥而上，准备将陆豪抓起来。 偏偏就在这时，有一条白皙玉臂横起将众人拦下，而这条玉臂的主人，正是万馨儿。 拦下众人，万馨儿迈步来到金凯身旁，“伤的严重吗？” 看到万馨儿亲自前来慰问，纵是断指痛苦万分，也抵不住心头的激动亢奋。金凯知道，就凭这根断指，他已经成功讨好到了万馨儿，从此以后他上头就有人了，他要前程似锦了！ 强忍痛楚，金凯凛然的说道：“馨儿姐，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伤的一点都不严重，只要是为您做事，别说断一根手指头了，就是整颗脑袋都丢了，我也心甘情愿！” 这话说的，金凯自己都感动了。 万馨儿望着金凯的断指，“我看挺严重的。” 此话传进耳朵里，金凯更高兴了，在他看来，万馨儿这是被感动了，要奖赏他。想想马上要得到万馨儿的奖赏，金凯就忍不住的激动，心中的得意都快化作脸上的笑容了！ 果然，随后万馨儿就大声向众人宣布了她的决定—— “告诉你们老总，这个稀巴烂货伤的很严重，已经不适合在望江阁工作了，让他滚蛋！” 金凯心中的激动，就好比刚刚烧红的铁球，而万馨儿的话俨然是盆冰水，当时就给灌了个嗞哇冒泡，迅速凉透气了。他傻愣愣地看着万馨儿，彻底懵圈—— 奖赏变惩罚了，这是怎么回事，讨好还讨出错来了？！ 金凯想不通，周围人也想不通，但陆豪想得通。他不光想得通这个，更想通了万馨儿先前为什么会故意戏耍他，但他现在绝不可能去给金凯等人解惑！ “给陆豪安排去我老公的至尊包厢，好好招待！” 吩咐过望江阁的员工，万馨儿抬腿就走，似乎这个地方她半秒钟都不想多待。 金凯这时才回过神来，赶紧一把抱住万馨儿的胳膊，“馨儿姐，馨儿姐我错哪了啊！” 话都不屑说半句，万馨儿抬腿就是一脚，高跟鞋的尖头正中金凯身下，痛不欲生。 没了金凯的纠缠，万馨儿继续往门口走去。 途经陆豪身旁时，她蚊声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但你最好别乱说话，否则谁也别想好过！” 陆豪作出回应：“要挟人这种事，显然你更擅长一些。” 万馨儿冷哼一声，寒着脸，貌似还带着一肚子窝囊气，离开了望江门。 望着万馨儿远去的身影，再回想自己的遭遇，金凯大感冤枉、满心委屈，为万馨儿办事折了一根手指，没有得到奖赏不说，临末了还被‘滚蛋’了，连错哪儿都不知道。 越想金凯越觉得委屈，顿时忍不住嚎啕大哭—— “万馨儿，你今天是来故意整我的吧！” 第4章不为喝茶而登门 七年前，有个名叫白洁的女孩混迹社会，某次差点被五六个混混给凌辱，恰好陆豪路过将其救下，从此两人便结识了，白洁整日待在陆豪身边，陆豪及身边人视她如妹妹。 然而，白洁并不甘心于当众人的妹妹，她想当众人的大嫂。 虽然被陆豪明确拒绝过，但白洁并不放弃，为达目的甚至悄悄联系了小报记者偷拍，想通过自荐枕席来造成既定事实，再让小报记者利用舆论压力逼迫陆豪就范，从而达成她由妹妹向大嫂的地位转换。 只是事情的发展显然跟白洁预想不同，陆豪并没有冲动，她的裸身勾引自荐枕席失败了。而小报记者又不甘心空手而归，于是干脆把白洁的不雅照片，配以‘心机婊求上位，裸诱黑金斗王’标题发布出去。 起初陆豪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当他得知时已然闹得沸沸扬扬，白洁的脸彻底丢光了。 尽管属于自作孽，但终究也是可怜，陆豪派人去寻找白洁，想做出一些适当的帮助，不过传回的消息却表示白洁已经去了外地，而且听说还改名整容了。 基于此，这件事情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今天初见万馨儿时，陆豪就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是谁。直至万馨儿一句口头禅‘稀巴烂货’，这才让他脑海中浮现出白洁的身影，两双眸子也完全重合。再联想到当初白洁整容改名的消息，他最终笃定：万馨儿就是当初的白洁！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停在望江阁门口的火红色法拉利内，万馨儿脸色铁青，抓住方向盘的双手紧攥到青筋凸起，像是要把方向盘给薅下来似的。 “稀巴烂货，稀巴烂货，稀巴烂货！！！” 想起今天办的窝囊事，万馨儿就觉得窝火。 七年，她用整整七年时间爬上曾经觊觎的高位，不仅是为证明她有这个实力，更是为了把以前遭受的屈辱逐一偿还。当年的小报记者已经‘意外’溺水身亡了，接下来便是陆豪。 她要用新的身份将当初看不上她的陆豪打趴下，踩在地上用脚掌碾压，她要让陆豪知道，当初拒绝她是陆豪这辈子犯的最大错误，她还要把当初不雅照带来的屈辱，全部加倍偿还！ 今天，收到消息的她就是专门来踩陆豪的，而且是踩得越狠越解气那种。可不知怎的，真实身份竟然被陆豪给看穿了，迫使她不得不改变态度，甚至还怂兮兮地仓惶逃离。 她也不想怂，她也想硬气起来，可理智告诉她只能忍着，因为她不能让曾经的身份曝光，一旦项小羽知道她不光彩的过往，知道她就是七年前不雅照的主角白洁……后果不堪设想！ 咬牙切齿中，万馨儿双眸几欲喷火—— “陆豪，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绝不！！！” …… 锦夜辉煌，江武市老牌夜店，名气很大。 它的名气并不仅仅是靠奢华的装潢、漂亮的小姐所带来，更多的是在它城堡般的地上建筑之下，还有一处不见天日的地下格斗场，也是江武市最大的格斗场。 地上城堡七层，临江房间内，有位身穿红艳长裙的时髦女郎，棕色微卷长发披在身后，胸前开着深V，配合她白皙的肌肤、艳丽的容貌，极富视觉冲击力，给人以重度诱惑。 窗前，还有一人正在观望华灯初上的江边夜景。 这人穿着白色西服套装，留着齐耳短发，单以背影论并不惹眼，甚至看起来有些体形单薄。 红裙深V女郎单手托茶，来到了白西服身后左侧，将茶奉上的同时也问出心中疑惑，“红爷，那陆豪是个什么人，值得您这样关注他？” 白西服伸出手，却并未接茶，反倒轻抚起深V女郎的嫩皙脸蛋儿，“一个用不到一年时间，从黑铁格斗者打上黑金斗王，被公认有望成为史上最年轻黑星斗皇的人。” “啊？！”白西服的介绍，让深V女郎感到惊诧。 “不过他最终也止步于黑金斗王，因为他突然昏迷了七年。” 白西服的补充，让深V女郎更加惊诧，“昏迷七年，怎么会这样？” “相信这件事，他比你还想搞清楚。” 白西服终于转过身来，转过身的一瞬间，深V女郎有种下意识的嫉妒，乃至于自惭形秽。 因为白西服很美，美到让同为女人的她都感到心动，随即演变为跨越性别相恋的冲动。哪怕留着齐耳短发，也不能抵消她的半分美丽；纵然穿着男装，也难以束缚她身前的桀骜不驯。 她，就是锦夜辉煌的老板，被道上人尊为‘红爷’的女人——叶秋红！ …… “什么夜……光军什么……爸爸，咱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城堡般的地上建筑前，七七仰着小脑袋，认真的念出了听起来并不认真的名字。 陆豪笑望向她，“锦夜辉煌，光军合起来念辉，跟灰尘的灰同音。” 七七点头表示记住了，但随即又重复问道：“咱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逮一根搅……定茅神针。” 轻抚女儿小脸，陆豪带着她往锦夜辉煌门口走去。 门前早已有人在等候，“陆先生，按红爷吩咐，早就在这里等您了，请跟我来。” 叶秋红预料到自己会来？这让陆豪更加确定心中的判断！ 在工作人员带领下，陆豪父女俩很快来到叶秋红所在的临江房间。 见到陆豪到来，坐在沙发上的叶秋红面带微笑，伸手示意，“好久不见，坐下喝杯茶。” 的确是好久不见，足有七年之久，但以当初淡如水的交情论，陆豪显然不为喝茶而登门。 从昏迷中醒来，陆豪需要改变七七的生活环境，唯一擅长的就是格斗，而江武周边最具规模的地下格斗场正是叶秋红的锦夜辉煌；陆豪也不信什么巧合，万馨儿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望江阁，必然是有人通知她；叶秋红安排人在门前等候，显然不是她能掐会算。 综合这几点，陆豪不难理出先后顺序—— “你把我的消息透给万馨儿，利用万馨儿对我进行打压侮辱，在这种情况下我想翻身就只能靠地下格斗场，江武周边最大的地下格斗场正是锦夜辉煌，所以你派人在门口等我。” 陆豪审视叶秋红，“直说，你想干什么！” 第5章汉堡是什么味道 “还行，昏迷那么久，脑袋没秀逗。” 叶秋红端起茶杯浅啜小口，脸上浮现出满意表情，不知为茶还是为人。 旁边，深V女郎适时开口：“有个新晋黑金斗王名叫项小羽，他通过关系跟红爷对赌，以锦夜辉煌作为赌注，赌约是百日内在锦夜辉煌格斗场的擂台上击败他。红爷想给你个机会，让你做台柱子，你要珍惜这个机会，这也是你翻身夺回往日荣耀的好机会！” 陆豪看都不看深V女郎一眼，“没兴趣，不掺和。” 他现在的目的很明确：改变女儿生活环境的同时，查找昏迷真相，他没心思做杂事。 深V女郎走到他面前站立，漂亮脸蛋儿上浮现出半挑衅半嗤讽的表情，“模样长得挺帅，可惜胆被吓破了！” 对于这种拙劣的激将法，陆豪不屑作出回应。 而此时，叶秋红手中的茶碗也已经重新落回桌上，“光长X子，不长脑子！” 深V女郎有些尴尬，同时也觉得有些委屈：再大不也比不过你红爷嘛…… 没有再评价深V女郎，叶秋红直接给陆豪摊数据：“黑铁格斗者，每场一千；黑铜格斗者，每场一万；黑银斗士，每场十万；黑金斗王，每场百万。这些钱，足以改变你女儿的生活。” 摊完数据，叶秋红又扯起了悬念，“我无意中发现一个人，一个可能触及你昏迷真相的人。但是关于这点我还在详细调查中，所以眼下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无论你在三个月后跟项小羽的比斗中胜负输赢，无论我查到哪一步，都会将所悉情况全部告知。” 不得不承认，叶秋红很会打牌，接连打出两张牌，都是眼下陆豪最为关注的。 看看因生活困苦导致瘦弱矮小的女儿，陆豪点头应下。倒也不怕叶秋红画大饼，虽然跟她的交情淡如水，但‘红爷’的信誉，在圈内不论谁提起都是要竖大拇指的。 见陆豪答应，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叶秋红面带笑意，轻轻鼓掌，既是为庆祝与陆豪的‘交易’成功，也是给深V女郎作出了指令。 下一刻，深V女郎弯腰从桌下抽屉里取出个汽车遥控器，交给了陆豪。 “明天我会过来。”陆豪接过遥控器，带着七七准备离开。 不过就在这时，叶秋红突然对深V女郎打了个响指，“见面不足五分钟，他盯着我胸前的时间超过四分，所以我觉得你有必要跟他一起走，满足他那七年没得到宣泄的欲望。” 深V女郎表现的很紧张，“红爷，我……” 不等她把话说完，或者说根本没人在意她的话，陆豪直接对叶秋红回道：“我只是担心你里面那件衬衣上的扣子，会不会崩到我女儿。” 话留在屋内，陆豪已然带着七七离开。 在父女二人离开不多会儿后，叶秋红正在品茶，突然，有‘啪’的一声响起。 看看桌面上晃动的扣子，再瞅瞅的确桀骜难驯的身前，叶秋红皱眉：“还真崩了？” …… 锦夜辉煌停车场，随着遥控器按动，有辆黑色老款帕萨特鸣笛闪灯。 来到近前打开车门，一眼就能看到驾驶员座椅上有两件物品：一部手机，一张银行卡。 手机是很寻常的智能机，里面存了叶秋红的手机号码；银行卡则是老规矩，等同于工资卡，打赢了就会往里面转钱，但有身份的老板不会给空卡。 招呼七七上车，陆豪驾车驶离了锦夜辉煌。 途中经过某银行时，他用自助取款机查了下，显示卡内余额￥6666.00。 以叶秋红的身份论，这钱显然不多，只为图个吉利，但对于现在两手空空的陆豪来说，却是及时雨，至少可以让七七不用再惦记家里新腌制的、很香的咸菜。 “七七，你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去吃东西，任何你能想到的、喜欢吃的东西。” 七七本想拒绝，但看到车窗外的肯德基后，她想了又想，最终怯怯的试探着问道：“吃一个汉堡，可以吗？同学们经常说去吃汉堡，我就想尝尝，汉堡是什么味道……” 她那怯怯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提出某种超过分的请求，甚至还带有几分负罪感的味道。 望着副驾驶上年仅七岁的女儿，陆豪心中泛起强烈酸楚，眼眶都禁不住有些湿润。 对于七七，他有满心的亏欠，这种亏欠在他看来穷极一生都还不完。 七年前，在七七的百日宴上，他突然陷入昏迷，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七年。 在这七年时间里，他的女人和母亲相继去世，只剩年仅五岁的女儿独自照料着他，用稚嫩的肩膀挑起了生活的重担，一挑就是两年。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七七，他早就是一堆枯骨了。 陆豪无法想象，当时年仅五岁的七七，要被生活给逼迫成什么狼狈样，才能做到这一切。但他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既然他苏醒了，就绝不允许七七再尝丁点生活的苦！ 也正因为如此，今天他才会带七七去望江阁，想让七七享用美食，却没想到…… “爸爸，我不要汉堡了，你不要哭，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不懂事的，对不起爸爸。” 七七伸出粗糙小手，擦拭着陆豪湿润的眼角，但她自己眼角的泪水却无人擦拭。 紧紧抱住七七，陆豪心中酸楚肆虐泛滥，这狗娘养的生活到底让七七遭遇了什么，才会把七岁的她逼得这样懂事，这样让人心疼！ “七七，爸爸保证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的苦，对不起，爸爸向你保证。” 曾经格斗场上无可匹敌的黑金斗王，在此刻哭的像个泪人…… 晚九点，陆豪开车载着七七回到了廉租楼。 虽然今晚七七也哭了，但她很高兴，不是高兴品尝到了汉堡、炸鸡、薯条，也不是高兴有了梦寐以求的新衣服、新玩具、新书包，而是高兴她终于也有爸爸的陪伴与保护了。 手掌被陆豪攥在手心，父女俩并排往楼下走去，七七感觉好温暖，陆豪也很享受这份温馨。 但他们却不曾注意到，自家楼下有个漂亮女人站立，见到他们后更是流露出浅笑—— “七七！” 第6章必须要查明真相 昏暗灯光下，有个身穿粉色运动套装的女人，身旁还有两个礼品盒。 她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白皙、五官娇俏，简单的马尾辫彰显出她的清纯，鼻梁上架着的金边小眼镜，又衬托得她整个人非常有气质，散发着优雅的知性美。 “袁老师，您怎么来啦！” 看到她的第一时间，七七就如同乳燕归巢般扑入她的怀抱。 她蹲下身子撑开双臂，将七七揽入怀中，言行举止间满是疼爱，“因为老师想你啦……” 这位名叫袁雅歌的袁老师，陆豪虽未见过，却早就听七七提及，而且不止一次。 “您好，袁老师，我是七七的父亲陆豪，早就听七七提起过您，在我昏迷期间您给予了她、给予了我们家巨大的帮助，甚至连七七的学费都是您给代交的，真的非常感激您。” 对于袁雅歌的感激，陆豪发自肺腑。 但袁雅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她起身浅笑回应，“没什么，都是应该做的。” 人家不当回事是人家大气，陆豪却不能不放在心上，因为这是恩情。这份恩情他铭记在心，以后必然是要作出答谢的，绝不可能停留在眼下口头上的感激。 只是袁雅歌显然不在乎这些，她直接表明来意，“今天我过来是为了两件事情，一是听七七说你苏醒了，所以特地过来看望一下你；第二件事，则是想请你帮个忙。” 听到袁雅歌要找自己帮忙，陆豪没有二话，“袁老师您尽管说，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做不到的我想方设法也会做到。” 袁雅歌莞尔，“不用这么夸张，陆先生你肯定可以做到。”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是女子学校，设有女子防身格斗课程，也聘有专职格斗教练。但最近格斗教练有些事情请假，学生们的格斗课程也不好随意更改，又听七七说你之前是专业的格斗选手，所以希望你能临时帮忙代课。” 这个当然没问题，尽管陆豪对这差事并不感冒，但既然袁雅歌开口了，那么他必然答应。而且换个角度想，至少白天上课这段时间还可以多陪下七七，因此也就欣然应下。 “可以的袁老师，什么时候需要我去代课，您尽管通知我。” 跟袁雅歌互留手机号码后，陆豪又邀请她上楼去做客。 但袁雅歌谢绝了，倒也可以理解，毕竟已经晚上9点多，不是适合做客的时间。 聊了些闲杂事情后，袁雅歌就辞别陆豪，准备离开了。 “袁老师，时间有点晚，我送您回去吧！” 回来路上看到街边不少小混混，对着过路女性吹口哨，陆豪有些不太放心。 袁雅歌笑着摆摆手，“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你带七七上楼早点休息吧，再见。” 跟七七打过招呼后，袁雅歌便上了旁边那辆宏光mini小车，驶入小区主道后离开。 宏光mini前脚离开，后脚就有辆黑色辉腾跟了上去。 陆豪也没在意，只当是过路车，招呼七七就上楼了。当然，他也拎上了袁雅歌带来的、推辞不掉的那两盒补品…… 回家洗漱过后，陆豪打发七七回屋睡觉，而他自己则留在了客厅里。 坐在马扎上，他思绪纷飞，脑海中整理着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自己昏迷、女友去世、母亲去世、七七孤苦无依……这一切，都是七年前莫名其妙的昏迷造成的，他必须要查明真相！ 想起家中留有自己当初的就医病例，陆豪立刻起身翻查。 很快，他就找到自己的病例，病例上只标明是病理性昏迷，但具体昏迷原因却没有提及。好在上面留有主治医生的签名，冯玉江。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看到过。 正琢磨着这件事情，七七卧室房门突然开启，“爸爸，你能不能搂着我睡？” 这怎么能行，女儿虽然身材矮小但毕竟已经七岁了，男女有别的观念还是要有的。 陆豪刚要拒绝，七七就低着头小声说道：“小的时候一直都是奶奶搂着我睡，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搂着睡，就搂一次好不好……”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陆豪看在眼里疼在心头，这还怎么忍心拒绝？ 两分钟后，七七就心满意足的枕在了他的胳膊上，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 见她高兴，陆豪心里自然也高兴，想着要讲个睡前故事给女儿听听。 只是他还没想出讲个什么故事，七七就突然侧过脸，瞪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望向他，“爸爸，奶奶说你昏迷不久后妈妈就得病去世了，你跟妈妈还没有结婚，所以家里也没有你们的婚纱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子，你有妈妈的照片吗？” 这个问题，真把陆豪给难住了。照片是有的，在七年前的手机里，但是那部手机早就不见了，八成已经换成生活费买米下锅。现在找照片，的确是件有难度的事情。 陆豪没有照片，只能用言语大概跟七七描述下女友的长相。 也不知七七听不听得懂，反正只‘嗯’了几声，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正当陆豪以为她睡着的时候，突然，她又提出一个问题—— “爸爸，碰瓷是什么？” 陆豪很费解，无缘无故的，七七问这个干什么？ 当他问起这点后，七七回道：“因为奶奶去世后，好多人说她是碰瓷。” “碰瓷？！”陆豪脸色顿时变得难堪，隐隐有几分怒意。 年迈母亲因车祸去世这件事情，他听七七讲过，尽管心里很难过但也只能接受。可这会儿七七突然提及母亲的车祸是‘碰瓷’，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 母亲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再穷再苦也不可能动歪心思，这点陆豪无比确定。甚至可以这样说，母亲宁可卖血、宁可乞讨，也绝不可能做出‘碰瓷’这种昧良心的事！ 心中对母亲车祸一事起疑，陆豪忽地想起什么，飞身下床。 他迅速来到客厅，再度翻查盛放在纸盒里的资料。 很快，他就找出之前看过一次的、由警治署交通大队出具的事故原因调查告知书，直接翻到附件页，“吗的，果然是你！” 告知书的附件页，是市人民医院出具的抢救记录单，末尾栏留有抢救医生的签名—— 冯玉江！ 第7章在黑银斗士等我 第二天早上，陆豪驱车送七七到学校后，直奔市人民医院。 他昏迷，冯玉江是主治医生；母亲车祸，冯玉江是抢救医生。这是纯粹的巧合吗？昨晚陆豪详细询问过七七，据七七的话推断，母亲生前一直在调查他昏迷的事情。陆豪不得不怀疑：母亲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从而才会出现这场意外。 当然，这只是怀疑，他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眼下必须要找到冯玉江！ 来到市人民医院后，陆豪直接前往服务台，向当值护士打探冯玉江如今所在科室。但当值护士表示并不清楚，她来医院工作时间较短，并不知晓冯玉江这个人。 “唔……这样吧，您去问那位收拾废弃医疗器械的大姐，她是我们医院的老人了，工作十多年，几乎每天每个科室都会转到，您找的那位大夫，她肯定知道。” 当值护士热心肠，帮忙指了位大姐，陆豪向她道谢过后，直奔那位推着小车的大姐。 “大姐您好，我想跟您打听个人，咱们医院有位叫冯玉江的大夫，您知道她在哪个科室吗？” 陆豪拦下大姐礼貌请教，大姐想了想，“以前是有这么个人，但他两年前就辞职了啊！” “辞职了？”陆豪微愣，随即问道：“不能吧，两年前他不是还在急救科吗？” 大姐很笃定的说道：“没错，就是两年前辞职的。他当时是在急救科，还是主任呢，当时听说院里正在研究提他当副院长的事情，但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就辞职了……” 大姐还在说着，但陆豪却没怎么听了，他在琢磨这个事情：一个有大好前途的急救科主任，马上就要提副院长的关口却提出了辞职，怎么，是嫌副院长的座位烫屁股吗？再联想到母亲的抢救记录单上有冯玉江的签名，陆豪越发的有理由怀疑这个冯玉江有问题！ “大姐，那您知道他辞职后去哪了吗？” “具体的就不清楚了，只是听闲话说，他辞职后就去了外地，发展的还不错……” 陆豪又提了些问题，但大姐都没有明确的答案了。 向大姐道谢过后，陆豪驾车驶离医院。 冯玉江这个人，他是必须要找到的，眼下这个人是解开谜团的一根麻绳，逮住他，就极有可能顺藤摸瓜的将整个谜团给拆解开来。但问题是，这个冯玉江去哪了呢？ 假如是在七年前，这点就不是问题，以他当时的人脉跟关系网，查出这个冯玉江在哪并不难。但现在不是七年前，所以想要找这个冯玉江，他只能去找人帮忙。 黑色帕萨特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锦夜辉煌的门口。 众所周知，夜店上午是不营业的，所以锦夜辉煌大门紧闭。 但是这并不妨碍陆豪进门，一个电话，直接打给了叶秋红。 “世上有三大恨，一是玩人老婆，二是杀人父母，三是扰人睡觉。陆豪，你特么缺大德了！” 明明心情很糟糕，可听到电话那头叶秋红的抱怨，陆豪脸上还是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结束通话两分钟后，锦夜辉煌的侧门打开了，有人走出。 出来的这人很有个性，任谁看到也会这样认为，因为他是个近两米高的光头。光头当然不稀奇，但在光头上纹一颗呲着獠牙黑熊脑袋的人，当真不多，至少迄今为止陆豪只见过这一个：杨熊，地下格斗场的负责人，叶秋红的左膀右臂。 魁梧的身躯来到陆豪近前，如铜铃般的眼睛紧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给吞掉一样。 这样的目光七年前陆豪就在擂台上领略过，当时他不喜，所以直接把杨熊给揍翻了。今日他同样不喜，但却不能再动手，毕竟打狗都得看主人，何况是头熊。 跟杨熊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陆豪准备绕过他进门。 但杨熊却是不让，用魁梧的身躯各种阻挡陆豪，有点篮球场上防守盯人的意思。 陆豪定下脚步，目视杨熊，“你想干什么？” 杨熊依旧盯视着陆豪，三分打量七分挑衅，“七年前败给你我很不爽，为了把这耻辱还给你我等了整整七年，这七年里我一直停在黑银斗士的等阶上，没有再挑战任何黑金斗王，为的就是能够在擂台上把你踩翻在脚下！” “但你特么太怂了，竟然跑到红爷脚下躲着，利用红爷来避免跟我一战，你个怂包软蛋！” 昨天叶秋红对深V女郎的评价，陆豪认为对杨熊也适用，不过得稍微改改—— “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话留下，陆豪直接以肩膀撞开杨熊，迈步往侧门内走去。 杨熊本想追上去，却被陆豪的话阻止：“在黑银斗士等着我，我满足你挨揍的欲望！” 地下格斗场有规矩，每个等阶每年必须打满相应数量的场次，以此来决定等阶的调整。而陆豪七年都没上过格斗场，等阶早就一撸到底，连个最低阶的黑铁格斗者都算不上。 所以他如今想要再在擂台上揍一次杨熊，就只能先打上跟杨熊同阶的黑银斗士，才有资格在格斗场的擂台上挑战杨熊。不过对于陆豪而言，这点都不算个事儿，钢丝穿豆腐，不值一提！ …… 临江房间内，叶秋红光脚踩在地毯上，头发乱糟糟，满脸倦意，哈欠连天。 走到梳洗台旁，她拿清水胡乱冲了把脸，然后就摸起牙膏牙刷，闭上眼睛开始刷牙。 随着敲门声响起，叶秋红也施展出了神奇小技能：闭着眼睛走向门口，中途都不会碰到沙发和桌椅，而且还能保持走向丝毫不偏直奔门口，相当厉害。 开门的同时，她也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门前的陆豪。 陆豪打量着这位被道上人尊一声‘红爷’的女人，上身穿着白色宽松大衫，下身套着条肥大黑裤衩，典型的街头下棋大爷标配。但她的好身材的确又可圈可点，连宽松大衫都挡不住，随着刷牙的动作，身前如同在歇斯底里的躁动吼唱：让我们一起摇摆！ 一时间，陆豪有些失神。 叶秋红瞥了他一眼，“大早上的跑来找我，就是为了欣赏我的傲然之美？” 当然不是，回过神的陆豪将目光撤开，随即提及了自己的来意，希望她帮忙查下冯玉江。 这时叶秋红已经走回梳洗台旁，正仰着头漱口，咕噜咕噜的还挺有韵律。 直至最终将漱口水吐出，又擦去嘴巴周围的泡沫，她这才开口—— “可以帮忙，但有条件。” 第8章今晚八点一穿十 先前交情淡如水，又因合作而相聚，眼下叶秋红谈条件，陆豪认为倒也正常。 “那个叫冯玉江的，我会安排小熊尽快查找。作为条件……”叶秋红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后，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陆豪，“你今晚上个黑铜我看看？” “黑铁、黑铜、黑银、黑金、黑钻、黑星，地下格斗场六层等阶，每一层等阶都要按部就班打上去。如果我记忆没错的话，像我这种从零开始的人，根本没资格打黑铜，黑铁都打不了。” 陆豪倒是自信打得赢，而且坚信于这点，毕竟他昏迷的这七年里还是有巨大收获的。但问题在于地下格斗场的规矩束缚，这可不是叶秋红想改就能改的。 当他提及这点后，叶秋红挥挥手，“规矩改了，你昏迷的第三年就改了，现在黑银以下允许越级挑战，但有个前提，必须打限时速通，比如你今晚要上黑铜，可以，以你现在的零等阶，四小时之内连胜九个黑铁，再打趴下一个黑铜，就可以直接上黑铜。” 竟然改规矩了，这让陆豪感觉有些意外。不过倒也省心了，免得重新爬上黑金斗王还得打个几百场，那样太费时间。所以他兴冲冲的就答应了，很是迫不及待，“今晚上黑铜，你安排！” 陆豪兴奋的态度让叶秋红微愣，她不得不郑重作出提醒，“你可不要忘记，你已经不是七年前巅峰时期的你，至少现在不是，所以你不能拿七年前的认知来看待现在，否则你是要吃大亏的。虎虽猛却终究架不住群狼，这一个接一个的车轮战，你体力会是个大问题！” 叶秋红虽然急于让陆豪重上黑金斗王，代表锦夜辉煌迎战项小羽，但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惦记陆豪的身体机能、体能等问题，她甚至考虑要不要主动把时间放缓一些。 但陆豪却认为完全没必要，对于限时速通他有着百分百的把握，“不用，就这么定了，今晚八点，我一穿十！” 叶秋红挑起大拇指，眼神中斥满欣赏的色彩，“不愧是烈焰狂龙，我顶你！” 当地下格斗场的选手打出名气后，就会有各式各样的称号被冠在头上，曾经陆豪的称号就是烈焰狂龙，因为他在擂台上的战斗风格像火一样狂暴，他在地下格斗场的地位又像龙一样令人膜拜。但如今再听到这个称号，陆豪觉得好土，感觉像极了乡村杀马特，土到掉渣。 随后的时间里，叶秋红又跟陆豪谈了一些细节化的问题，如相关训练。 陆豪有丰富的格斗经验，但这并不代表他单纯靠经验就能获胜，好比100岁的黑星斗皇，照样会被十五六岁的小年轻给轻松揍成盒装产品，格斗最终靠的还是体能。 所以地下格斗场都有专业的训练规划师，会根据拳手的体能状况进行科学的、有规划性的、有针对性的训练。当然，饮食方面也有专业的营养师来均衡调配……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聊到上午10点多，陆豪也就离开了锦夜辉煌。 训练的事情可以下午再研究，眼下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黑色帕萨特一路疾驰，又来到了警治署交通大队，陆豪要调查肇事者的资料。 有相关证件佐证母子关系，过程自然很顺利，没多会儿陆豪就拿到了肇事者的资料。 肇事者名叫孙家富，是个仅有三四十人小工厂的老板，没有大的社会背景，肇事时也并未涉酒涉毒，这些交通大队都有相关鉴定，可信度自然是有的。 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点，只能是暂时将这人的照片及相关资料印在脑海中。 看看时间，已经上午11点，七七快要放学了，陆豪又从交通大队赶往了学校。 当他停好车赶到学校门口时，刚好赶上七七从校内出来，袁雅歌陪着她们班级。 陆豪接上七七，并没有着急走，等袁雅歌送完所负责班级学生后，他带着七七走上前。 “袁老师，之前您对七七和我家的帮助，我十分感激，情况所限暂时无法报答，只能是选择请您吃个午饭，稍稍表示下谢意，希望您能同意。” 仇要报、债要还、恩要谢，陆豪认为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他也是这样做的。 不过袁雅歌却谢绝了他的好意，“陆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似乎不太合适。” 陆豪认为没什么不合适的，况且这也不存在利益输送问题，所以他再次诚挚邀请。 旁边七七也拽住了袁雅歌的手掌，“袁老师，你就去嘛去嘛，你不去我就不好好学习了……” 这种威胁，让袁雅歌哭笑不得，但最终抵不住七七的磨蹭，她也只好答应下来。 十几分钟后，陆豪父女俩在袁雅歌的带领下来到一家小店。 店面不大，家庭房改建的；装修不奢华，胜在青竹绿草有格调；价格不贵，菜品却精细且味美。从挑的这家小店就能看得出来，袁雅歌是个活得比较精致的人。 “两个菜，一个汤，你要是再另外加餐的话，这顿饭我请。” 点完菜，袁雅歌就开始‘威胁’陆豪，很明显，她是在替陆豪省钱。 陆豪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接受袁雅歌的‘威胁’。 吃饭的过程中，袁雅歌对陆豪提及一件事情，“陆先生，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下，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以后每天下午放学后，留七七在学校半个小时。” “之前因为要照顾你的缘故，七七成绩落下了不少。现在你已经康复了，她也不用再着急回家照顾你，所以我想利用下午放学后的这段时间帮她补补课，把成绩抓上去。” 这当然可以了，求之不得的事情，陆豪特别感激，“可以的，真的特别感激您，谢谢！” “不用谢。”袁雅歌扭头望向前往卫生间的七七，眼神中斥满疼爱与怜惜，“真的不用谢，因为是我欠七七的。” 这一句话，直把陆豪给说懵了，明明是他们父女二人欠袁雅歌的才对，怎么到袁雅歌嘴里却变成她欠七七的了？ 陆豪很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随后的时间里，袁雅歌就将这件事情大概说了下…… 第9章陆豪的检查结果 据袁雅歌所说，当初她跟家人闹矛盾，刚刚来到江武市，因为遭遇小偷所以导致身无分文，本已经要流浪街头了，却恰好遇到去菜市场捡菜叶归来的七七，之后七七就带她回到了家。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晚七七给我煮了一碗杂烩青菜，还有一碗粥。而她自己，却偷偷躲在厨房里就着咸菜啃窝头。”说到这的时候，袁雅歌那双美眸中有泪花泛现，“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廉价的一顿饭，却也是最暖心的一顿饭……” “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要独自照顾昏迷在床的父亲，要承担所有生活的苦，却还对这个世界奉献着最无私的善良。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帮助她，我要靠我亲手的努力，将她从一株孤苦无依的小草，培养成一簇艳丽绽放的花朵！” 听到袁雅歌说起这些，陆豪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七七那么好。 拿纸巾擦去眼角的泪水，袁雅歌收拾心情，对陆豪说道：“所以你不用感谢我，也不用意图偿还我什么，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我欠七七的。那一饭之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看得出来，袁雅歌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但陆豪却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弱了半分对她的感激。正相反，人家拼尽全力去帮助七七，他也会竭尽所能的去作出报答。只是这件事情他不会说出口，仅暂时寄存在心中，等有能力时，自然会百倍千倍的作出回报。 …… 气氛融洽的午餐结束后，陆豪驾车送她们返回学校。 校门口，陆豪表示今晚有事情需要处理，希望袁雅歌能够帮忙带下七七。 “没关系，七七交给我就好了，你放心吧，拜拜！” 面带笑容，跟陆豪挥手告别后，袁雅歌陪同七七进入校门。 望着袁雅歌牵手七七远去的身影，陆豪恍惚间突然有种错觉—— 母亲温暖的大手，牵着孩子稚嫩的小手…… 离开学校后，陆豪驾车去往锦夜辉煌。 叶秋红早有安排，所以在他进入地下格斗场的第一时间，就被白大褂给带走了，又是抽血、又是上机器，各种检查折腾了一遍，最终留在休息室等结果。 大约半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底子很好，虽然昏迷七年但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缺乏营养及锻炼，还有些轻微的肌肉萎缩。用医生的话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合理规划好营养饮食，再配合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就会得到完全改善。 如果陆豪仅是寻常上班族，这些问题并不影响他的正常工作，但他不是，他是个拳手，缺乏营养及锻炼意味着他体力不行，轻微肌肉萎缩则意味着他力量不行。 “体力不足力量不济，还想打限时速通？”身形高大的杨熊走进休息室，眼中流露出鄙夷色彩，“你是不是买保险了，死亡可获巨额赔付那种？” 陆豪没有搭理，仅是从杨熊手中夺过新款的哪吒面具。 面具是他提出要求买的，因为他上场时想戴着面具。倒不指望面具能向所有人隐瞒他的真实身份，至少不要太过公开，免得以后给七七造成没必要的影响。地下格斗场的规则也并不禁止戴面具，毕竟拳手身份是通过指纹验证的，不存在只认面具不认人的情况。 “红爷还特地为你选了张哪吒的面具，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哪吒闹海，弄出大动静。你却查出这么个废柴结果，也不知你先前怎么有脸说出让我等你挑战的话。就按这个检查结果看，我都不用惦记在擂台上干翻你，你今晚就会在限时速通中被人给活活打死！” “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你戴面具的原因了，戴得好，不戴怎么保留你那点可怜的尊严？！” 杨熊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像只乌鸦般让人觉得聒噪。 坐在椅子上的陆豪，摆弄着手上哪吒面具，质量还不错，试戴了下也还行，很轻盈，也不会对他在场上的观察造成任何影响。至于杨熊那儿，他给了个良心建议—— “建议你提前找心理医生疏导下，免得再次被我打翻后去找叶秋红哭鼻子。” 杨熊冷笑鄙夷，“十二生肖里也没个鸭子，你怎么会属这个，还是煮烂的！” …… 江武雅筑，位于繁华闹市区的一处奇葩酒吧。 之所以说它奇葩，是因为它位置优越、装修奢华，却从不对外营业。 当然，万馨儿也不需要这家酒吧营业，因为这是她的私人酒吧。 每当心情不好或大好时，她都会来这家酒吧待一会儿，不见得只是喝酒，正如同她此刻做的那样，她也会站在吧台里面调酒，用她堪比高级调酒师的技艺，调制着美酒。只不过今天这杯酒注定美不了，因为夹杂着她情绪里对陆豪咬牙切齿的恨意，以及无可奈何的棘手。 亮银色的摇酒器华丽翻飞间，有手下人快步来到吧台前。 “馨儿姐，锦夜辉煌那边开赌盘了，今晚八点上黑铜，限时速通一穿十！” 项小羽跟叶秋红不和，作为项夫人的万馨儿自然也站在叶秋红的对立面。她早就吩咐手下人，锦夜辉煌开赌盘时第一时间通知她，她要捅叶秋红一刀。 捅叶秋红当然不是目的，目的是捅出个同仇敌忾来，让项小羽看到她的夫妻同心，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在一众妖精里成功上位项夫人的主要原因。 但现在的万馨儿没这心思了，她的心思都在陆豪那儿，因为陆豪有能力摧毁她的根本！ 兴趣缺缺中，万馨儿随口询问是谁打限时速通。 手下人回答：“是个戴着哪吒面具的人，但咱们消息灵通，已经查明真实身份，是陆豪。” “谁？！” 原本上下翻飞如同蝶舞翩翩的摇酒器，失手跌落在地！ 第10章已经过河的卒子 “陆豪，七年前的黑金斗王，曾经……” 手下人认真介绍，万馨儿直接挥手阻止，以她对陆豪的了解，哪还用别人介绍！ 美眸注视着跌落在地的摇酒器，万馨儿思绪飞转。 “陆豪竟然跟你勾搭到一起了，这样看来，那天收到关于陆豪的匿名消息，必定是你安排人透给我的，我曾公开表示要对付陆豪，你就利用这点把陆豪诱到你的锦夜辉煌去？呵呵，还真是不上台面的小算计，幼稚的可爱！” 蹲下身子，万馨儿捡起摇酒器，嗅了下里面残留的酒液，气息出人意料的香。原本正愁着怎么把这杯苦酒给拯救一下，没成想，突发的意外竟然造就了惊喜，挺好。 蹭地一下站起身来，万馨儿眼神中迸射出精芒，她快速分析道：“陆豪如今没有等阶，他打限时速通上黑铜得先穿九个黑铁，再打一个黑铜收尾；他刚刚苏醒，空有格斗经验却没有相应的体能，体力肯定跟不上，战力也会严重下降，真正实力怕是连黑银都赶不上！” 摇酒器猛地怼在吧台上，万馨儿大声吩咐手下人，“去，把豺狗给我喊来！” 手下人不明白万馨儿要干什么，但还是快步按吩咐去做事。 纤纤玉手重新握住摇酒器，蜿蜒青筋再度凸显—— “真是天赐良机，陆豪啊陆豪，既然你自取死路，那我今晚就成全你！！！” …… 擂台于晚上八点开始，眼下刚七点半，但锦夜辉煌地下格斗场内已经人山人海。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叶秋红的炒作，限时速通一穿十，卖点非常足，尤其出战拳手还是个零记录的新人，处女战选择一穿十，这噱头就更引人注目了。 赌盘已经开启，有压速通失败的，也有压速通成功的，赔率随时在变化，但总体还是压速通成功的多一些。理由很简单：限时速通是要签生死状的，没点真本事，谁敢拿命去打！ 候场室内，陆豪把玩着面具，脑海中想着七七这会儿是不是已经吃完饭了、袁雅歌是不是在帮七七辅导作业、作业写完后是不是还会补习……反正跟稍后的限时速通屁点关系没有。 有厚重的脚步声响起，都不用抬头去看，就知道来人是杨熊，别人走不出这厚重的脚步声。 果然，几秒钟后杨熊进入候场室，直接将手中的生死状和印泥拍在桌上。 “你现在退缩还来得及，就像王八一样，王八把头缩进壳里，你把手插进裤兜就行。” 陆豪没有搭理他，直接沾染印泥，在生死状的签名处按下了自己的指纹。 随后，生死状被拍在杨熊的胸膛上，“你的工作完成了。” 将下飘的生死状抓在手中，杨熊冷哼一声，往门口走去，不过有话留在房间内，“你自己执意送死，也就别怪我赚死人钱了。不怕告诉你，我压了一百万买你速通失败！” 陆豪问道：“那么多钱，你连裤衩子都压上去了？” “你尽管嘴硬，有你尸体硬的时候！” 在杨熊离开后不多会儿，叶秋红又走进了候场室。 她还是穿着身合体的白西服，里面贴身的是件白底国风山水衬衣，似乎买不到大号衬衣似的，身前永远紧绷绷的束缚着，让人替她感觉到疼的同时，也遭受着极尽的诱惑。 看得出她对今晚的限时速通比较看重，头上还特地打了锃亮的发蜡，大背头好像赌神发哥，非常有型。只不过从她的表情上，却能看出她隐隐有些担忧。 坐到陆豪旁边椅子上，手中牛皮纸文件袋被叶秋红丢了过去。 “这是把你身体机能参数、下午训练数据，以及综合七年前的格斗技巧经验等数据，输入计算机后模拟的结果，前两场胜率是100%，第三场胜率是80%，第四场则是60%，第五场20%，第六场7%，到第七场时胜率已经是0，你根本坚持不到第十场。” 如果单以这些看的话，计算机应该是准的。但格斗是人跟人的战斗，不是计算机跟计算机的战斗，所以没有严格规范的执行程序，这也就导致会有意外发生，从而影响乃至改变结果。 陆豪侧头望向叶秋红，“你想表达什么？” 叶秋红趴下腰身，胳膊双肘撑在膝盖上，语气低沉，“你下吧，我换人上。” 下的是面具男，鲜少有人会知道面具的背后是陆豪，纵然丢脸也程度有限。 陆豪笑着作出提醒，“上黑铜这条件可是你提出来的。” 叶秋红没有回答，摸起桌上的香烟跟打火机，点燃了一支。 连吸两口后，她这才直起腰身，将心中想法坦言：“限时速通上黑铜是临时起意，早晨没睡醒脑袋有点糊涂。我今天认真考虑过，你的价值不在现在，我需要你把身体养好，三个月后帮我去打项小羽。所以今晚你不必赌气，我会找个替死鬼代你上场，胜负与你无关。”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反正赌盘赚的是抽成，陆豪的胜负并不影响锦夜辉煌的收入。而陆豪还没上场登台，指纹随时可以更换成他人，只要验证通过就足够了。可以说，没有任何问题。 但陆豪仍旧没有答应，半躺在椅子上，他双手环抱后脑勺，悠哉游哉无事人一般。 “七年前，我无意中遇到位老先生，他告诉我说，社会上的人就是棋盘上的子，每个人都对应着自己的命。我的命没好到哪去，就是最烂的小卒子，这辈子都没有回头路可走。但只要闯过了那条河，我就是披着卒子外衣的車，不为人所注意，却可肆虐纵横。” 叶秋红打量着陆豪，“那也得先活下来，才有机会做过河卒。” 陆豪将哪吒面具扣在了脸上，“河我已经过了，活下来了。” 无论是话语还是举动，都已经很好的表明了态度，叶秋红知道说什么也无用，掐灭烟屁起身离开，“希望七年只荒了你的身子，没荒你的脑子。” 那不能，陆豪觉得自己脑子还行，虽做不到大智近妖，但好歹勉强够用。 叶秋红走出门口，身影消失，但没多会儿又探回半颗脑袋—— “我的命对应那颗子？” 陆豪回道：“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那位老先生。” “必须说一个，否则打赢了不给钱，打输了不收尸！” 面对叶秋红的‘威胁’，陆豪不得不开动他勉强够用的脑袋，作出回答。 “唔……名叫有容的母卒？” 叶秋红微愣，随即肆意大笑，毫无美女风范，除了身前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