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就被卖? 边陲小村,被大片大片的绿竹林环绕,山脚到半山腰依次坐落着村民搭建的毛坯房。 “好热……” 南夭夭艰难的睁开眼,眼皮好似千斤重担,等看清周围的景象时,瞳孔狠狠一缩,她被关在一个木笼子里头,粗糙的木头把她肌肤都划出了几条血痕。 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南夭夭就被一只粗粝的手强行从笼子里面扯了出去。 烈日骄阳打在脸上,南夭夭看人都有了重影,咽了咽喉咙,迫切的想要喝一口水。 土台子底下是一片明晃晃的人群,大部分都是粗布打扮,肤色黝黑,南夭夭咬着唇,努力回复了理智,冲着身边五大三粗的男人怒吼道: “你捆着我做什么?!松开啊!信不信我告你!” 男人一脚直接踹了一下南夭夭,南夭夭狼狈的倒在地上,听到了台下的议论声。 “长的是不错,比村里头的黄脸婆好看多了。” “你瞧瞧那皮肤娇嫩的,看着比米饭还白。” 南夭夭听着一群人对她评头论足,蹙了蹙眉头,胸口一团火气,强撑着身子正爬起来,就听到一道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可是紧俏的货,少说得一百文铜钱。” 中年女人比划了一个数,浓妆艳抹的脸满是笑容,南夭夭脑袋嗡嗡的,难道她是穿越了?怎么他们都是这种打扮? 南夭夭把目光从中年女人的花袄上收回来,多看一眼都觉得有些辣眼睛。 李婆子走到南夭夭跟头,一把撸起南夭夭的袖子,一粒鲜红的守宫砂出现在瓷白的肌肤上: “看到没?还是个处,你们一帮糙汉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大运,才能捡到这种便宜!” 下头的一群男人越发蠢蠢欲动,目光都透着绿光盯着南夭夭,一道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 “李婆子,这就是你不坦诚了,这小娘子再好,不也是个傻子?我看你五十文的价钱出给我如何?” 李婆子立马变了脸色,直接撂下两字不肯,这等紧俏的货是她费了老大的功夫才拿到手的,五十文塞牙缝都不够! “一百文铜钱买她不值当,她是个傻子,回去还得伺候着她,她啥都不会,花这么多钱买回去干什么?!” 粗汉子也开始不悦的继续开口,李婆子叉着腰: “这小娘子看着是那种下地的苦力?让你捡个便宜你还挑三拣四,五十文想都别想!” 南夭夭算是搞清楚了状况,她不光是穿越了,还莫名其妙被人贩子抓住了,这会儿正在卖到一个偏远小村进行讨价还价呢。 南夭夭唇角勾起一分冷笑,想她在现代怎么说也是沉迷金融的研究生,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受人摆布?想卖她?下辈子吧! 南夭夭冲着旁边的男人看去,然后面露为难的小声开口: “大哥,我想解手。” 男人不耐烦的蹲下身给她松绑,然后正要领着南夭夭去后面解决,南夭夭拿起地上的棍子就猛地对着男人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一声闷响,男人应声倒地,溅起一层灰土。 李婆子不知所措的转了过来,就看到南夭夭冲着她扑了过来,连忙后退拼命大喊: “你们快点按住她!别让她这个疯狗靠近我!” “奶奶的,你才是疯狗!你敢卖我试试!” 第2章 她只值五十文? 南夭夭手拽住李婆子,然后直接把李婆子拖曳摔在了地上,同时李婆子的帮手也按住了她的肩膀,对着她的腹部一踹,南夭夭疼的闷哼出声,眼眸如狼一般看向那两人! 李婆子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指着南夭夭: “把这个贱人装起来,这里没人要,我就把她卖给边境那些蛮子!” 李婆子走近南夭夭就伸手扇了一个巴掌,南夭夭被打的脑袋都嗡嗡的,台下的人纷纷讨论: “这李婆子真狠心,边境那些蛮子吃人都是不吐骨头的,这姑娘细皮嫩肉过去,哪能好好的回来啊?” “可不是,上次听说被卖进去的一个女人,才过了三天就被发现自尽了,死相惨不忍睹。” 李婆子骂骂咧咧的吩咐帮手管教南夭夭,南夭夭心下愤恨,伸腿踹了李婆子好几下,李婆子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叫你犟!叫你野!” 说着,李婆子就从旁边拿了一个三寸醋的棍子要朝着南夭夭打去,一道声音猛地从人群中传来: “等等!” 众人循声看去,一个穿着寒酸的年轻男人从人群中冒冒失失的挤了出来,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容貌清俊精致,沾了一些煤灰。 “李婆子,这个姑娘我买了,我这边刚好有一百文!” 李婆子手中的棍棒一下子就停了,斜着眼睛朝着男子看了一眼,男子立马掏出自己的荷包,李婆子伸手夺过,数了数里面的铜钱,确确实实一百文,原本盛怒一下子消散了不少,脸上有了笑意: “好说好说。” 男子看到南夭夭得救这才松了一口气,旁边的村民开口道: “秦遇,你再好好想想啊,买这么一个脑袋不灵光的废物回去做什么?到时候庄稼收割的旺季,她能帮上什么忙?你家里还有个老母亲要照顾,她指不定还能添乱闹的鸡飞狗跳。” 秦遇摇了摇头,心意已决,抬头忽然和一道戾气的目光对上,是方才和李婆子讨价还价的汉子,这带有名的猎物,此时此刻,目光正不悦的冲着他看过来。 秦遇很快撇开了目光,然后扶着南夭夭起来,李婆子把卖身契递给了秦遇,秦遇塞到了怀里,南夭夭捂着腹部站起来,道了一声谢谢,无意撞到秦遇温柔腼腆的目光,瞳孔轻缩,这男人还长的怪好看的。 “接下来我要跟你回家,做你的小老婆吗?” 秦遇脸腾地一红,立马摇了摇头: “姑娘放心,我不是心存歹念的人,眼下你没有安身之处,先跟我回家休息休息可好?” 南夭夭立马答应了下来,这帮人里头,她直觉觉得这个买下她的男人不坏,而且也太容易脸红了。 秦遇给南夭夭解开绳子,南夭夭跟着秦遇往外头走去,后头忽然传来一声大喝: “站住。” 南夭夭回头,是方才想要买她的猎户,呵,她只值五十文? 南夭夭唇角浮现讥笑,就看到那猎户走了过来,蛮横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3章 穷人家 秦遇立马拉着南夭夭挡在她身前: “赵汗,你这是做什么?” 赵汗轻哼了一声,一把伸手想去捉南夭夭的手: “这小娘子是我先看上的,识相一点你就让开!” “先出钱的人是秦遇,干你什么事?” 南夭夭冒出一个小脑袋,愤愤反驳,赵汗气的想直接动粗,秦遇文弱书生的样子,南夭夭急的立马捉住秦遇的手,开口道: “快跑啊。” 十指相扣,秦遇察觉掌心细腻的触感,脸腾地一红,然后跟着南夭夭跑去,南夭夭看到路过的牛车,二话不说拉着秦遇就跳了上去,正好栽在牛车拉的稻草上,秦遇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姑娘你放心,赵汗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若是他下次还敢,我定和他好好理论。” “理论什么?这种人就该直接揍他一顿。” 秦遇微愣,旋即唇角露出笑意: “姑娘所言甚是。” 两人中途下了牛车,赶牛车的人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满是疑惑,南夭夭冲着那人道了一声谢,然后扫了眼周围,都是毛坯黄泥房,有好几家家徒四壁,从半掩的破门看进去就能一览无遗。 南夭夭忍不住暗暗发愁,该不会秦遇的房子也这样吧?那她该怎么住? 秦遇在前面领路,上半山腰的小路泥泞湿滑,南夭夭险些滑倒,手连忙拉住秦遇的手臂,秦遇借力把南夭夭拉了上来,然后递给南夭夭一个充当拐杖的树枝,南夭夭这才好走了不少。 半山腰山林蔽日,南夭夭看到一处茅草屋坐落在一小块空地上,秦遇打开院子的栅栏,然后略微不好意思道: “前几日下了暴雨,屋顶坏了,晚些我去补补,姑娘你别嫌弃。” “没事,我没那么娇贵。” 南夭夭四处转了转,厨房是在茅草屋外头砌了一个台子,然后搭了小棚,南夭夭出于好奇掀开了米缸的盖子,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小捆白面,南夭夭听到脚步声,连忙盖上了米缸。 秦遇摸了摸鼻子道: “姑娘,我母亲在里屋,你需不需要去见见?” “好。” 南夭夭跟着秦遇往里走,蜡烛的香油已经燃烧殆尽,里屋就开了一扇小窗,没有什么光线,面目慈善的老人正在低头做着针线,看到南夭夭和秦遇进来,目光落在出水芙蓉一般娇俏的女人身上,有些呆滞: “遇儿,这闺女是?” “母亲,这姑娘流落到这里无依无靠,所以我想收留她几日。” 老人起身连声答应了下来,想到什么开口道: “遇儿,你上集市买的米面呢?” “母亲,米面的钱……” 秦遇正想着措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家里已经一个月揭不开锅了,好不容易他去别人家做小工才攒下了一百文,现在全都用去赎回姑娘了,要是母亲知道…… 秦遇话还没有说完,南夭夭已经抢先开口把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妇人听完差点被气昏过去,这好好的一百文钱这就没了,那么家里还怎么过冬? 眼看天气越来越冷,家里别说粮食了,就连像样的棉被都没有…… 第4章 捉兔 秦母抄起棍子就朝着秦遇打去,秦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生生的挨了一下,南夭夭连忙挡在秦遇面前: “大娘,大娘,食物我会搞到手的,你别难为秦遇。” 秦母又气又怒,泪水险些落下: “闺女,你过来。” 南夭夭连忙走了过去,秦母伸手握住南夭夭的手: “我们家就这寒酸的条件,闺女,你以后和遇儿过日子可千万别嫌弃,还没有吃晚饭吧,我给你下面去。” 说完,秦母朝着外面走去。 南夭夭大概明白秦母这是打算原谅秦遇了,秦遇歉意的对南夭夭笑了笑,却看到南夭夭走到他跟头,直接拿起了他的手臂,刚刚他手臂硬生生挨了一下,南夭夭掀开袖子,就看到一道青紫。 “你等等,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对了家里有没有什么篮子?” “有,有。” 秦遇连声应下,南夭夭跟着秦遇走到柴房看到一个可以背着的筐,眼眸亮了亮,很是中意,立马小跑过去拿起了筐背着: “你和我一块出去,让大娘先别下面,晚饭我们可以吃野味。” “好。” 秦遇那边和秦母沟通好,两人就走出去了,此时此刻日渐黄昏,南夭夭先是从阴冷潮湿的石缝里采了几株叶片宽大长有细毛的草药,在手里搓了搓,很快就成了泥状。 秦遇不解的看向南夭夭,就看到南夭夭单手掀开他的袖口,把草泥抹了上去,冰冰凉凉的感觉传来,秦遇觉得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敷到明天洗了,就不会留淤青了。” “姑娘你懂的真多。” “以后就叫我夭夭好了,不用那么见外。” “夭夭?” 男人低低的重复了一声,嗓音低缓磁性,南夭夭觉得心里痒痒的,秦遇脸色微微泛红,就被南夭夭拽着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等会你把筐子用根小木棒支着,记得在小木棒上绑一条绳子,你在那块大石头后面蹲着,等下一有猎物进去,你就扯绳子知道了吗?” “好。” 过了一会儿,南夭夭看秦遇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拿起打火石点了火,然后取了艾草开始烟熏洞口,很快洞里就有了动静。 说时迟那时快。 一只黑影迅速窜了出去,秦遇放筐的地方正好就在洞口直线距离。 “秦遇,快放!” 很快筐子落下,南夭夭立马跑过去抱住筐子,然后伸手从筐子里掏出来一只灰兔: “走吧回家,我们烤兔肉吃。” 秦遇拿出一条粗糙的手帕递给南夭夭: “野兔我拿着,你擦擦,你都出汗了。” “好。” 两人提着野味回到家,南夭夭特意叮嘱秦遇把兔子皮毛剥了,可以去集市上换一笔钱。 南夭夭看着还漏风的屋顶,茅草屋总共就三间房,中间进去的那个算是客厅,两边则是秦母和秦遇的卧房,南夭夭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得想个法子好好賺钱了。 南夭夭拍拍屁股起身,秦遇已经把兔子处理的差不多了,南夭夭拿过菜刀: “大娘你回屋里休息,外面冷,做饭我来就是了。” 秦母哪肯,最后还是被南夭夭推着去休息的,秦母看着南夭夭,觉得那一百文去的也踏实,能够给遇儿换个那么好的媳妇回来,秦母给秦遇使了一个眼色: “还在这做什么?还不去帮帮她?” “好,好。” 第5章 大展厨艺 南夭夭刚刚切完兔肉,就看到秦遇走了进来,开口道: “那最后一点白面先留着别下了,我看到那个袋子里面有一点面粉,你帮我拿出来。” 秦遇拿出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小半袋面粉,挠了挠头道: “夭夭,这么点面粉,好像不够吃。” “够了,做成馒头就够了。” “你还会做馒头?” 秦遇眼底滑过诧异,南夭夭骄傲的抬了一下下巴,在二十一世纪她可是十项全能好吗? 南夭夭起锅烧油,然后把切成块的兔肉倒了下去,加入调料,然后加入一勺水,盖上锅盖焖,一股香味直接窜了出来,秦遇咽了咽喉咙,南夭夭弯腰端起木盆,然后把面粉和水混合在一起,伸手揉成一个面团,放在盆里发酵递给秦遇: “等会我叫你的时候,你把面团揉成一个个小团子,然后放进蒸锅。” “好。” 秦遇低头扫了面团一眼,原本不多的面粉,还真的大了许多。 一盏茶后。 秦母坐不住了,她坐在屋里做针线就闻到外面飘来一阵阵肉香,家里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过肉了,听到南夭夭招呼她出去,秦母脚步都快了不少。 破旧的小木桌,因为只有两把椅子,南夭夭搬了一个小木墩坐下,盘子上面是散发着香气的白馒头,松软诱人,因为找不到多的盘子装兔肉,所以南夭夭直接把锅放在了桌上。 秦母拿起筷子有点不敢下筷: “遇儿,你好好说,这肉哪来的?” “娘你放心,这肉是山上我和夭夭打的野味,不是买的,现在山下猪肉太贵了。” “那就好,那就好。” 南夭夭给秦母夹了一个馒头再给秦遇夹了馒头,教他们把馒头中间撕开,然后放进突然舀一点点汤夹着吃,秦母连连称赞,秦遇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肉味很快飘散了开来,南夭夭正吃的起劲,听到院子那边的门打开了,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婶领着娃拿着碗筷过来: “秦婶,原来是你家开荤了啊,什么味道那么香?让我们家小萍也尝尝。” 说着,压根没管他们答没答应,大婶直接不请自来的朝着锅里伸筷子,原本南夭夭以为她是给小孩子吃几块的也就罢了,哪成想,她全都夹到了自己碗里,不一会就堆成了小山。 大婶笑着开口: “小萍,娘给你夹肉。” 秦母和秦遇面露难色,本来一锅肉三个大人已经堪堪吃饱了,可是现在又来了两个人。 南夭夭直接伸出筷子拦住了她,大婶皱了皱眉头,旋即扯着嗓子道: “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当家的都没管,你管什么?!那不是显得小家子气丢老秦家的脸吗?” 南夭夭被气的发笑,这人还真是没脸没皮,说这话都不害臊的吗? 她回怼道: “那也不带你这样蹭肉的啊!我们家好久才开荤一次,你怎么一来就想把半锅肉拿走?我相公秦遇不用下地,不用干活补身子吗?” 秦遇听见相公两个字,连着耳根都红透了。 第6章 赶集卖兔毛 张婶这才觉得南夭夭面生,此时此刻被南夭夭说的脸上一阵难看,只能收回了筷子,然后愤愤的领着小萍走,南夭夭叉着腰: “这么没皮没脸,下次就别来串门了,那么远跑过来也不累着你!” 说完,南夭夭坐了下来,秦母给南夭夭夹了一块肉: “张婶她就是这幅德行,夭夭,谢谢你啊。” 南夭夭却是开口道: “张婶她之前有没有拿咱家东西没还过?” 秦母和秦遇互相看了一眼,面露难色点了点头: “张婶那嗓子一开,白的都能说成红的,之前是往我们家里借了一点铜钱,说好的这月还,都快月底了,还不见动静。” “我改天就上门找她要去。” 说完,南夭夭又拿了两个大馒头给秦母和秦遇。 入夜。 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秦遇打地铺睡在地上,南夭夭睡在床上,南夭夭累了一天,沾床就想睡,秦遇的被子虽然都洗掉色了,但是却是出奇的松软干净,散发着皂荚的味道,南夭夭抱着被子: “秦遇,明天你早点叫醒我,带我去一趟集市,我们去把兔毛卖了。” “好。” 秦遇撑着身子,看到南夭夭已经抱着被子睡过去了,月光照在南夭夭瓷白小巧的脸上,秦遇忍不住想,南夭夭比村子里的姑娘都要好看,都要白净,不,是比他见过的所有姑娘都要好看。 秦遇不知不觉就看的有些痴了,眼皮缓缓合上。 次日。 南夭夭听见山下公鸡打鸣,揉了揉眼睛从睡梦中爬起,看了眼天色也知道不早了,立马收拾好洗了把脸跑出去,就看到秦遇已经准备好了上集市卖的字帖,放在筐子里,南夭夭略抱怨的开口: “说好的叫我,你怎么没叫我?” 秦遇脸色又是一红: “看你睡的太沉了。” 说完,秦遇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好的热乎乎的馒头: “这是娘早上热的,你吃着,我带你去集市。” 南夭夭咬了一口馒头,说了声好。 到了村口,南夭夭才知道这个村叫做谷田村,到镇上卖东西需要坐牛车过去,一般一个铜钱就能顺路顺过去,南夭夭和秦遇运气不差,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赶着去运稻谷的牛车,交了钱,两人并肩坐在稻谷上。 到了集市,秦遇照旧找到一个空的摆摊位置,拿出晒干的兔皮和字帖摆在前头。 南夭夭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卖庄稼果实和猎物的居多,秦遇怕南夭夭踩到脏水坑,特意腾出一块地方让南夭夭坐着,南夭夭站起身: “我去看看别人的摊子。” “好。” 快到晌午的时候,前来买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几个人停在秦遇的摊子面前,其中一个拿起兔皮看了一下: “这兔毛摸上去不错。” 秦遇按照南夭夭路上教他的说法开口道: “这是难得一见的品种,昨儿个我守了大半天才逮到。” “多少钱?” 秦遇想到价钱,有些心虚,但是还是比出了八十文。 “八十文?打个折,七十文卖我如何?” 第7章 抢生意 秦遇连忙点头应下,七十文已经是很高的价钱,之前他帮忙帮工的价钱才不过是五文一天。 秦遇拿袋子装好兔皮,正要成交,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什么难得一见的品种,他不过就是一个穷酸汉子,随便说话骗骗你们这种外地人,你们都信?!” 赵汗不悦的插了进来,身后背着的麻袋全都是刚刚从山上桌下来的野味,赵汗一把打开麻袋袋口,露出里头的野味给那几个买客看,秦遇看到赵汗抢生意,急的汗水都流了下来,那几个买客明显有了犹豫,掏钱袋子的手顿了顿。 “那就先看看你的。” “好勒。” 赵汗直接拎了一只兔子出来,兔子身上还带着血痕,皮毛被黏在了一起: “这是我今天刚刚捕捉到的,新鲜着,只要二十文要不要?” 二十文的价钱比起秦遇的价钱可谓低了不少,果然买客有些心动。 南夭夭看到这边状况不对,就跑了过来,等看到赵汗在抢生意,挤进人群拿起兔皮开口道: “我们家的兔皮虽然贵,但是有贵的道理。” 赵汗看到南夭夭出来,目光沉了几分,南夭夭哪里有半分傻子的样子,指不定都是李婆子没有搞清楚,随口乱说的。 南夭夭继续道: “先不说兔皮拿下来需要的手工费,我在上面涂了一种药草,晒干重新洗了之后,就会一直带着淡淡的檀木香,不信你们闻闻?” 旁边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开口: “还真的有香味!” “这个香味我从来都没有闻到过,好好闻!” 赵汗一把想夺过兔皮看个究竟,被南夭夭躲开,拿了个空,买客扬了扬眉头: “姑娘,你用了什么药草?” “这不能说。” 南夭夭故作神秘的开口,秦遇这才想起来,昨晚清洗的时候,南夭夭确实是放了从山上采摘的草药进去,南夭夭继续开口: “这个药草好处多着,不光是有香味,还能让兔皮保存完好,你就算买了别人家的兔子,再怎么保存也会带着一股腥味吧?” 买客一下子被打动了,痛快的付了七十文铜钱,秦遇握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子,笑着送走客人。 赵汗黑着脸色推开人群离开。 秦遇的字帖因为写的好看,所以卖的很好,很快就被三文一张的价格卖完,回去的时候,南夭夭特地拉秦遇买了一些白面大米腊肉回去: “这些能放久一点,剩下的钱先放着,我另有它用。” “好,都听你的。” 秦遇脸上带着笑容,看到耳边有人卖糖葫芦,心思一动: “你等我一会。” “好。” 南夭夭百无聊赖的在原地等着,扫到赵汗的背影,似乎和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在低声讨论什么,南夭夭正想走过去顺路听几句,就看到秦遇回来了,怀里似乎鼓了一些,不知道是买了什么。 回到谷田村大约花了两刻钟。 南夭夭让秦遇把今天买来的东西都好好收拾一下,就开始专研生财之道,也许靠厨艺发家也是一个法子。 就拿昨天的馒头夹兔肉来说,她模仿的是肉夹馍,这样吃味道喷香不说,还是少部分人的心头好。 “夭夭。” 听到后头传来秦遇的声音,南夭夭疑惑的转过身看去,秦遇从怀里拿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东西塞到她手里: “这个给你。” 第8章 冰糖葫芦 秦遇也没有交代是什么,就转身劈柴去了,南夭夭拆开油纸,就看到里面是一串冰糖葫芦,上面的糖霜香甜诱人,南夭夭心尖一暖,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 她早上经过糖葫芦摊的时候看到想吃忍住没买,毕竟一串要三文钱呢,没想到秦遇居然买了。 晚饭的时候,南夭夭摘了野菜,搭配昨晚没有吃完的兔肉熬了一锅汤。 吃完晚饭,南夭夭躺上床立马就睡着了,秦遇刚刚用冷水冲了个澡,墨发披在身后,身上穿着单薄的衫子,看到一侧有窸窸窣窣的响动,看过去什么都没有,秦遇没有多想推开木门走了进去,然后拿木棍栓上,这才去睡觉。 南夭夭已经睡着了,秦遇挠挠头,打地铺闭上了眼。 夜半。 南夭夭敏锐的睁开眼,察觉手臂上黏黏腻腻的触感,目光陡然一寒,正好对上正在冲她吐信子的花蛇!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 南夭夭来不及多想,伸手就按住了花蛇的七寸,连忙急声想叫醒秦遇,发现秦遇已经不知所踪。 南夭夭连忙踩着绣花鞋走下床,这花蛇最不喜欢有人烟的地方,这肯定是别人放进来的! 那么很可能不止这一条,南夭夭连忙寻找,看到秦母的房间门还没有被打开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秦母房门,仔仔细细检查没有花蛇,这才出来,把手里的花蛇关在了筐子里面,打开筐子的时候。 南夭夭险些倒吸一口冷气,里面花花绿绿足足有好几条,南夭夭连忙伸手合上盖子,然后打了个死结,拿起火折子走出茅草屋去找秦遇。 “秦遇!” 南夭夭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立马跑了过去,这边的山路她已经大致熟悉了,等跑到的时候,南夭夭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就看到秦遇抓住一个人狼狈的朝着前面走去。 秦遇没料到南夭夭出现,一怔: “夭夭,你怎么出来了?” “筐子里的蛇是你抓的?” “嗯,我睡醒的时候就看到有七八条蛇就全都抓了起来。” 南夭夭背后一凉,那么看来剩下一条当时秦遇没有发现的话,应该是在她的被子里面了。 秦遇揪着一个人的后领子: “我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人鬼鬼祟祟,看到我就跑,我还在他身上找到了收集蛇的蛇筒子,八成蛇是他放的。” 南夭夭一下子对那人就没了好气色,花蛇可是毒蛇,南夭夭想也不想的开口: “我们去报官!” 秦遇给男人五花大绑,直接连夜送去了衙门。 因为半夜下山的动静比较大,惊醒了不少村里人。 衙门还没有开门,南夭夭固执的在门口等着,等到天方破晓,然后拿起地上沉重的鼓槌重重的敲击着鸣冤鼓! “咚咚咚!” 沉闷的响声传来,县令刚刚睡醒就看到小厮匆匆来报: “县老爷!有人报案!” “什么案子?” 县令喝了一口茶水,小厮把大致说了一遍,又拿出了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通身雪白的狐狸,附耳在县令耳边说了几句,县令看向那只狐狸,这可是山里少有的珍品,摸了摸胡子。 “开堂!威武!” 第9章 水落石出 秦遇和南夭夭还有抓住的嫌疑男子三个都走了进去,南夭夭拿着筐子,然后跪在地上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恳请县太爷做主!他背后肯定还有帮凶,否则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那么多条花蛇!这般谋财害命的事情,县太爷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县令眯了眯眼: “既然花蛇没有伤人性命,兴许只是不小心闯入你们家里。” 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连忙开口道: “是啊县太爷!我只是刚好路过就被抓住绑成了这样,我有苦也说不出啊!” 南夭夭立马拿出了那个男人随身携带的蛇药和蛇筒子等等: “那你拿着的这两样怎么解释?!” 男人一个劲的否认,县太爷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 “这件事情只是意外发生,退堂!” 南夭夭没想到人证物证俱在,居然会那么草率结案,不服的站起身想要反驳几句,秦遇拉住了南夭夭的手,南夭夭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走出衙门的时候,南夭夭甩开了秦遇的手,闷闷不乐的朝着前面走去,秦遇连忙跟上: “夭夭你听我说,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听到附近的人开口,说是看到赵汗今天早上神神秘秘的拿着一块黑布罩着的笼子走了进去,我猜县老爷可能是受了什么贿赂,所以我们继续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了了。” 南夭夭闷闷的开口,既然县令和那个赵汗暗中勾结,那么她就逼赵汗主动去承认罪行! 秦遇看到南夭夭这幅神情,就知道南夭夭有了法子,回村之后,南夭夭特地上门去找了李婶子。 李婶子想到上次蹭饭被南夭夭赶走的事情,脸上就没了好脸色: “忙着,有事再说。” 说着,李婶子就要关门,南夭夭哪里肯,直接推开了门: “你之前欠我们秦家银子的事情你没忘了吧?” “银子,什么银子?” 李婶子想到这件事情目光就有些躲闪,南夭夭冷笑了一声,拿出了借条,上面有李婶子盖的手印,李婶子咽了咽喉咙,一下子拿不定了主意: “那些钱我过些日子自然会还!” “李婶子,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谈一谈,这件事情如果成了,你欠的钱就不用还了。” “什么?还有这等好事?” 李婶子看向秦遇,秦遇开口道: “都听夭夭的。” 李婶子一看秦遇也开口了,瞬间打定了主意: “说,什么事情,婶子一定给你办成了。” “晚上你跟我去个地方。” “好!” 夜深人静。 南夭夭背着筐子到了赵汗家,赵汗家里算是这一代比较好的房子,是泥房,而且家具也有一些,南夭夭扒拉开屋顶的瓦片,然后直接把筐子里面的花蛇往下面倒! 秦遇没料到南夭夭这么狠,正要阻止,南夭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果然很快下头就传来翻身的动作,李婆子不明所以的站在赵汗家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不小的动静,被吓得一跳,忽然看到门开了,赵汗捏着蛇面色不善的就从里头走了出来,吹了一个口哨,原本攻击赵汗的一群蛇立马安安静静…… 第10章 讨回公道 李婶子呆了呆: “这些蛇咋都听你的?” 赵汗没注意到门口还站了个人,暗叫不妙,李婶子是村里有名的大喇叭,要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出声,李婶子已经匆匆跑了。 次日。 整个谷田村的人都知道,秦家的蛇是赵汗放的,很快这件事情就传到了衙门,南夭夭继续击鼓鸣冤,这次带的物证比上次多了多,几乎是大半个谷田村的人。 县令看到这么多人,只能硬着头皮开堂公审,李婶子直接把那晚见到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南夭夭接茬道: “县太爷,你也看到了,那些蛇都是被赵汗驯养的,可听赵汗的话了,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到我们家去?!县太爷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外面旁观的村民也议论纷纷: “是啊!都这么明显了,那帮蛇明显就是赵汗养的。” “平时只以为赵汗嚣张跋扈,没想到弄死人的事情都敢做!” 秦母也被请到了衙门,哭的声泪俱下: “可怜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居然还有人惦记!” 所有人一起哄,县令骑虎难下,赵汗跪在边上,只敢用恨恨的目光盯着南夭夭,县令面色难看,只能开口: “把赵汗收押!” 赵汗面色一白,只能被拖走离开。 打赢了官司,南夭夭才觉得解了一口恶气,秦母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多久,暗骂赵汗不是个东西。 南夭夭看了眼一筐的蛇,这些虽然有毒,但是蛇胆可入药,要是都取出蛇胆,蛇肉鲜美,都能卖个好价钱。 想到这里,南夭夭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南夭夭和秦遇回到他那破旧不堪的家中,让秦遇放下框子之后,就要伸手去抓蛇。 秦遇哪见过这种阵仗,连忙大喊: “这些蛇有毒,不要碰!” 南夭夭却笑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所谓打蛇打七寸,你捏住它的七寸不就好了?” 说罢,她还将手里正在捏住的一条蛇,放在秦遇的眼前晃了晃。 秦遇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急的,脸色被憋得微微有些泛红。 “可就算这样,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碰这种危险的毒物呢?我来!” 秦遇说完,蹲下身子直接将蛇全部抓了起来。 “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南夭夭笑了。 “你可别小看这些东西,我们这段时间的生计可就指着它了。” 南夭夭回到厨房,结果发现厨房的工具好像都不怎么称手,最后她只能拿着菜刀走了出来。 “看来下一次得去铁匠铺让他们打几把好的厨具了。” 南夭夭掂量了一下手里笨重的刀,笑眯眯地对秦遇说道。 “你快把这些东西放下,我要杀了它们取胆。” 虽然对于蛇胆能入药一事,村子里的人都是知道的。但是因为收这种东西的人不多,而且价格低廉,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人去取。 秦遇也劝她: “不要搞这些东西了,蛇胆在我们这里不是很好卖。” “那怎么行?” 南夭夭却是摆了摆手。 “不好卖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不懂,放心,在我这里一定好卖。” 秦遇没听懂: “人家药房都说了不好卖,难道你比他们还了解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