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药王门 我死了。 常听人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这,竟然就是我的情况。 依稀感到脑门一阵剧烈疼痛,整个人就被击倒在地上,引来一人群围观,混乱中,我听到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夭寿喔,谁从楼上丢了个酒壶下来!” 又传来众多纷歧的声音,“快,快叫救护车!” 我感到精神有些涣散,只觉今天的阳光好刺眼,但周围却呈现一片昏黑。 不知经过多久,那种模糊的感觉依然存在,白色的护士服、白色的医院,世界竟没了色彩,我似乎身处于黑白电影的世界。 我清楚看到一堆人忙进忙出,对了,这是急诊室,咦,躺在病床上的不就是我吗? 我居然看到了我自己!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只见一名医师对我电击,每击打一下,那个“我”便跳动一下,那是我没错啊! 我紧张得好想向医师求救,可是我的身心如在梦魇中,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发不出声音,那医师努力了许久,向左右摇摇头,一名护士拉起白布单,将那个“我”罩住。 完了,我真的死了! 急诊室到处乱哄哄的,挤满了拿着麦克风及摄影机的人,好多记者在采访,看来,这下可上了社会新闻了,也许会让台北的天空多些色彩,不是只有蓝啊绿的,也许这则新闻可以稍稍舒解社会对立不安,让大众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话题,那么这个死法,可说是我这辈子对社会最大的贡献吧…… 认真想来,这辈子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从小父母便不在了,书没念完便得入了社会,哪知替朋友做保,惹了一身债,能卖的也都卖光了,没料到一个交了三年的女朋友,也在这时离我而去;更令人难过的,这次超音波检查,医生说我的肝长了颗肿瘤…… 人嘛,早死晚死都要死,看到急诊室的医生那么卖力,内心多少有了些安慰,算了吧!死就死吧! 也许是这个念头,我感到还算自在,没有牵挂的力量绊住,整个人都向上飞了起来,缓缓的飘出了医院,急诊室外停满了SNG车,我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有个力量牵引着我往一个光洞飘去,内心中有一点点好奇,此生虽没什么贡献,但也没犯什么大的过错,是该入天堂还是地狱啊?那光的后面,不晓得是什么世界哩。 正在纳闷时,往前飞的力道似乎消失了,不对,不是消失,而是后头又有一股牵引的力量,与那吸力恰恰抵销。 怪了,我内心有些不安。这不会是有什么厉鬼树妖之类的,要捉我的魂魄吧! 我开始挣扎起来,可是越挣扎,那后头的拉力却是越强。 就在一瞬间,整个人被拉回地面,一下子眼前一黑,内心一紧,像是给某种无形的压力给绑住,登时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像躺在一团绵絮之中,四周布列了五颗不同颜色、如足球般大小的球状物。 球状物不时射出光线击在我身上,有时会有好几道,缤纷绚丽,很像雷射光束的表演。 当光束射在我身上时,各种感觉都有,更奇怪的是,我还会不由自主的翻转。 种种可怕惊恐的感觉笼罩着我,但身体却不能动弹,只能任人宰割。 忽然,一道光射在脑门上,我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醒来时,却身在一个美丽的园子,奇花异草,小桥流水,前面有座玉般的亭子,里头摆了好多没见过的水果。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正纳闷时,来了一个人…… 那是人吗? 他,蓝色的皮肤,发紫的脸像是被人揍过一般,肿胀难看,两颗眼球居然是红色的,那眼睛闪烁着一道红光,向我射来…… 哇,我吓得全身动弹不得。他缓缓向我走来,居然开口说话,讲的还是中文…… “你醒了啊!” 开口才看到他的牙好白好白,口腔之内却是一片赤红,更衬得那牙……好恐怖! 我全身颤抖不已,结巴的说着:“这,这……这是哪儿?” 他拿出一颗乌黑如鸟卵的丹丸,那血口又张了开来,冷冷的话语,像是冰水向我当头淋来,“我叫闲云,吃了这颗丹及果子,师父便会传送你回去。” 我怎可以吃他的东西,我才不要变得跟他一样! 可不知怎么,我的嘴不由自主的张开,他哼了一气,那黑色的药丸向我抛射过来,竟直接飞入我口中。 我成了他养的温驯小宠物,嘴闭不起来,只见他把果子逐一抛了过来,我一样一样的吞进肚子里,唉,唯一可安慰的是我不会成为饿鬼了。 当他抛完了所有果子,一道光由天际传来,我的眼皮好重,睁不开眼来,昏睡了过去。 我像是作了场恶梦,好不容易梦醒了,可却身在一个山洞之中,奇怪……我突然发现,我摸得到自己的身躯,我……我不是死了吗?难道说我没死! 哇,我活起来了,我活起来了! 好冰冷的感觉,原来我躺在一张白玉般的石床,可是这儿不是医院啊,仔细一看,山洞内除了石做的桌椅柜外,空无一物,这又是哪儿? 起身走出山洞,一片美丽的景色出现在眼前。 这是群山中的一个小坪,一掬清幽灵气,令人心旷神怡,自高中以后便喜爱登山,可也没见过这么棒的地方。 这一片小坪上矗立了座亭子,亭旁有颗巨石,龙飞凤舞的刻着“药王亭”三个大字。 过药王亭不远处,有座如彩虹状的拱桥,我伫立桥头,望着底下奔腾的云海,桥的另一端却在云雾深处。 看来这座桥是唯一出去的通道,衔接一座雄伟大山。 这不会是仙境吧!原来上天对我也还算不错,在我临终之时赐给我这片福地。 我漫步回到亭内,这到底是怎回事,正在纳闷之间,忽然虹桥那端有两人身穿道袍,腾云般飘了过来。 我是不是还在作梦啊!刚才的惊吓,让我紧张的看着飘来的“人”,是人,是人没错,还好不是那妖怪…… 不管如何不可思议,不论来的是神是妖,现在多些礼仪总不会错的,待他们一过桥,我赶紧跪了下去:“拜见仙人。”一颗心可是噗通噗通跳着,紧张万分。 其中一人把我拉了起来,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说道:“效果还不错,你好啊,还好把你给救活了。” 我真的没死!我还活着! 这也变化太大了,我回过神来,见那人还在检查着我的身体状况,虽然不太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可以确定是他救了我,我赶紧说道:“谢谢仙人相救。” 只听他言道:“我们不是仙人,你别误会,你叫什么名字啊,是我们不小心害了你,救你是应该的。” 越听越迷糊,我只得回道:“我叫郭慕风,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回事啊?” 那人说:“这里是药王门,是藏北的无人地带,我们虽不是仙人,但的确是修行者,在研究个东西时,突然发生爆炸,你便是被那东西砸伤的。” 西藏北部无人地带! 我……怎会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人所言,只听他又道:“我是药王门的掌门文素,字觉远,这位是天云殿的长老万炼真君。” 什么是掌门,什么是真君,这里是武侠小说的世界吗? 我脑中一片空白,可耳边还传来他的声音,“等会,我送你回去,虽是很对不起你,但我顺道将你身上的毛病都治好了,也算还你个公道。” 治好了,那我的癌细胞不就……突然间心中百感交集,本想死就死吧,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今天的奇遇,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先有妖怪后有神仙,现在又说连病都好了。 而这一下之间,这些年来的苦难,全都浮现脑海。 现在活着回去又如何,我早已一无所有,一股莫名的辛酸,让眼眶红了起来。 那名为文素的恩人,温言地说道:“你怎么了?” 我忍住了,有些哽咽的回答:“没什么,我一时感慨,没亲没戚的,一生倒楣透了,本来想死便死罢,也没什好留恋的,没料到也会遇上贵人。” 他似乎一时间陷入了思考,沉默下来,另一名叫万炼的仙人说道:“老弟,是不是快些送他回去,我们也误了太久时间了。” 文素先生盯着我下了决心似的,说道:“的确,我要将你的魂魄收回你的肉身时,也感到你对人世间好像没什么挂念,每个人死去时,魂魄无不依依不舍,或情或恨,或怨或伤,很少像你这么洒脱的。” 我叹了口气言道:“恩人,也许吧,生又如何,死又如何?我对人世间的确没有什么留恋。”说完,不禁破涕苦笑起来,满怀感慨。 现在我没有亲戚、没有家庭、没有朋友、没有工作、没有妻小,什么都没有,我便是天际孤鸟一只,茫然不知何处是归途,我怎会活成这般德性? 他似乎感到我的内心世界,想了一会儿,突然说:“既是如此,你想不想跟我学艺?” 我整个人都傻了,有些反应不过来,死而复活已大出意料,现在他既治好了我的绝症,还说要收我为徒,回想起这一生跌跌撞撞,一股澎湃浪潮涨满心怀,哽住了喉咙,竟管不住泪珠一颗颗滚落而下。 我跪了下去,哽咽地叫道:“拜见师父。” 那万炼似乎很不以为然,对著文素说道:“老弟,这不太好吧,闲云的事,我们还没处理好。” 只听他向万炼说道:“闲云当然要救,可是大哥,我和他也许有缘,你想,结石壶居然飞了数千公里,也许冥冥之中,我和他便有师徒之谊,何况,我也必须打算一下,万一闲云救不回来,以后我怎么向列袓列宗交代。” 万炼看了看我一眼,说道:“老弟,这是你们药王门的事,为兄也不便多说,只是他资质普通,要成大事业也是不易。” 师父哈哈一笑,叫着:“阿风,以后我便叫你阿风,来来来,拜见一下师伯。” 我转向万炼跪了下去,“拜见师伯。”有些惶恐的又向师父问道:“师父,刚才我看到一个红眼妖怪,那是……” 万炼勃然大怒,暴跳如雷,大吼着:“什么妖怪,你说谁是妖怪!” 我吓得哆嗦不已,师父一旁赔笑着说道:“大哥,你别吓阿风,也难怪他会以为遇上妖怪哩。阿风,你受伤时住的地方,便是结石壶,在里头的便是闲云,他是不同的人种罢了,你还得叫他师兄哩!” 万炼师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低着头直发抖。 我拜师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以往我所认知的世界,不是唯一真实的,受现代教育的我,实在很难相信,修行可以成仙,但现在我必须重新检视,如同初生的婴儿,一切都是新的未知的领域。 师父是药王门唯一的传人,在数百年前,师父收了唯一的徒弟闲云,不料百年前,闲云与万炼真君出外游历时,巧遇一场争端,万炼身受重伤,而闲云肉身全毁,师父急往解救时,虽救回了万炼,也只得无奈的将闲云的魂魄收入那结石壶之内。 那日,师父和万炼修炼结石壶,想结出灵丹加强闲云的魂魄,哪知发生了爆炸,结石壶喷入空中,居然飞行数千公里击中了我。 可奇妙的是,这结石壶竟完好无缺,闲云魂魄也全未受损。 药王门另有件很重要的仙器“药王柜”,当时我以为被包覆在绵絮中,便是因为肉身被师父收在“药王柜”之内;而那五色球名为“五行灵珠”,有治疗肉身受创的功能,只要肉身不是全毁,都可以复原。 这日变化之剧烈,比我平淡惨然的半辈子还精采,可最重要的是…… 我出运了! 没想到没死成,反而因祸得福,我没什么牵挂,反倒可以静心修炼,哪天也许真的可以成仙哩!想着想着,不禁傻笑了起来。 走了半辈子的楣运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不过万炼师伯说我的资质不好,倒也没错,像我这般体弱多病的模样,和气宇轩昂的仙人气质,实在有段距离。 但我肯吃苦啊,师父安排的修炼课程,我可是一点都不放松。 师父竟取笑了我,说道:“阿风啊,修炼不用这么拼命。” 这话我可不太懂了,只听他说道:“只要修到凝出元神,理论上来说,肉身便没有新陈代谢,也就不会老化,换句话说,只要小心一些,你是不会死的。” 我听得瞠目结舌,他看我一副惊奇样子,又说道:“我们药王门虽以炼丹炼药、五行医术为主,但也有一套修习内功的法子,你现在修的‘辟谷’便是这功法的第一章。” 只听他言道:“至‘辟谷章’修习完成,便可以藉由呼吸,取得天地灵气,根本不用饮食,要知饮食可以提供能量,也会产生毒素,破坏身体机能,而吸收天地灵气,便没了这般困扰,肉身不会老化,这是修道者长寿的基本原理。” 那时听师父讲数百年前收闲云为徒,我还有些不相信,哪有活数百年之久的,可听他之言,似乎又言之成理,不禁问道:“师父啊,这么说,你也活很久了?” 他想了想,扳了扳手指头,说道:“李世民你认识吧,玄武门之变那时出生的吧,你看多久了。” 我张口,像是河马张嘴一般! 师父看我一副天真模样,感叹的说道:“你别那副德性,修行没什么了不起,长寿又如何,凡人其实也不错,死了入灵界轮回和长生又有什么不同呢?” 原来死后真有轮回! 在现代社会,人人汲汲营营追求名利,哪天双脚一伸,还不是一样重新开始? 他对我跟他一般陷入沉思,似乎感到好笑,把话题拉回来,道:“修完‘辟谷章’,便可修‘闭息章’,到时连呼吸都省了,改由毛细孔吸收天地灵气,但这可是修道最大一个关卡。 “一般而言,只有不到二成的修道者可安然度过,而且也不是拼了命就有用的,唉,对心魔的控制真是不易啊。” 我不禁问道:“那修不过会如何?” 他说了:“修不过,肉身还是会老化,终究逃不过死神的召唤罢了。” 又言道:“一般修到元神凝出以后,修道者都会较为疏懒,因为不会死,那么紧张干嘛!以我而言吧,一心一意都在探索药王学,不然早就可以聚成仙灵,开启仙门成仙去了。” 说到此处,他好像已有些飘飘然,成仙?我不懂。 师父接着又说了我不太懂的话:“唉,听一些前辈讲,自从三界划分之后,劫难比起以前少了很多,现在修道者除了彼此间的争斗外,没什么大劫难,不像以前三界未分,要修到聚灵成仙都不容易。” “师父,三界是什么啊?” 师父听我问起,又看我一脸迷惘,便回道:“所谓三界便是道、释、魔等三种不同的修行系统,在古老时代都混在一起,现在各有各的修行地,接触少,冲突也少,自然少了很多危险,所以说修行者便越来越懒,很少像你这么拼命的。” 这一日,师父将我送入结石壶中,他要我以魂魄在其内修炼,一到壶内,我便看见闲云师兄。 闲云两眼红光亮起,说道:“师弟要在亭中修炼,师父交代过了。” “请师兄多教诲,师弟可愚昧得很啊。”我小心陪着说话。 可换来的却是一席冷言冷语:“哼,能得师父青睐,少来这一套,快去吧。”他好像不太爱理人。我注意到,他一讲话,那眼便会散出红光,也许那双眼背后,连接着控制言语的脑神经吧。 师父见我努力又拼命,什么灵丹妙药都拿了出来,如此我修炼的进度反而超乎想像,不到二年就完成了“辟谷章”。 师父又让我再一次进入“药王柜”中将身体杂质去除,然后安排我第一次闭关,开始修炼“闭息章”,约五年时间我出关了。 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日子,虽只踏入“闭息章”的大门,但已有元神胎盘凝结的迹象。 可惜师父并不在师门之内,只留下御剑法诀及一些丹药给我,叫我自行修炼,我兴奋的取了师父留的青木剑,开始学飞了。 空暇之余我便多读经典,而很巧的师父有支笛子,我念书时参加国乐社,便是学笛子,山中无甲子,偶尔吹吹笛,倒也十分惬意。 第一卷 第二章伽切寺 师父回来了,我看他一脸愁容,经常不发一语呆坐着,不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继续传授我各种修炼的法门。 一天,师父拿了一个不知是何的东西,向我言道:“阿风,我示范给你看,这是我师父的手札。” 他施了个法诀,手札上居然出现一个身影,颇有些仙家奥妙,接着师父向那身影问:“敢问袓师,乌石丹的炼法?” 只见那身影居然动作起来,不多久就做出了一颗丹药。 我认得这丹药的影像,不就是那日闲云丢入我口中的丹药吗?又听到身影说道:“乌石丹只能在结石壶中产出,五百年方能结出一颗,无法炼得。” 师父又问:“袓师,乌石丹有何功用?” 身影回道:“可加强智慧、领悟力、直觉,对魂魄的稳固也有很大的帮助。” 师父说道:“谢谢袓师的指点。” 言罢,施一法诀,手札又回复正常。 “师父,这手札为何可以回答问题?” “你是现代人,电脑会用吧,手札中有一种能储存大量资料的法术晶片,加上袓师的‘回忆分身术’,一切就搞定了,唉,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看来这是一种法术与科技的结合,虽然不太了解,但倒是传承的好方法。 想到乌石丹这么珍贵,师父当日竟会给我服下这等好东西,我笑嘻嘻的说道:“还好经师父的帮忙,不然让您老人家收到个白痴徒弟,可难向袓师们交代。” 师父居然也不否认,说道:“药王门一脉单传,多少人持推荐帖前来,希望入我门派,你要知我的徒弟是亿万中挑选的,那一天不小心砸到你,我心想这种机缘难得,可是又怕你的资质太差,所以才将乌石丹给你服用。” 我苦笑一番,说道:“师父啊,原来你早就打算收我为徒,真要谢谢您,那您有没有失望啊?” 他也苦笑起来,言道:“论起资质还当真普通,可是练功拼命,暂且算是及格,有时机缘比什么都重要,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无所谓失不失望!” 春去秋来,五年后我已熟习各种心法,准备下山实习,寻找灵药。 十余年未离开师门,内心振奋不已,我带了些丹药以备不时之需,师父则在我身上放置了一颗灵珠,又给了数张传音符,留做紧急连络之用。 我拿起青木剑正要出发,师父却说道:“阿风啊,你这么御剑法,给人看到不吓死才怪!” 师父拿出个戒指套在我手上,言道:“你功力不足无法隐身化相,这戒指名为‘光影’,当你御剑时,从外头看到的是一阵光,好了,去吧!” 看来,那些我们以为是外星人的异象,其实都是修道者吧。 回首师门所在,尽是云雾缭绕,重生的我,如同作了一场梦。 这一日,到了藏西白雪覆顶的喜马拉雅山,我兴奋的飞上一座座峰顶,举目所至,无边无尽,心中畅然。 越过喜马拉雅山,我猜这里大概是在喀什米尔附近吧,到了一座山村前,突然听到一声爆炸。我停下脚步仔细一看,不得了!一边是印度,一边是巴基斯坦,两边打起来了! 山村里的人拼命往外跑,一个老人看到我,叽哩哇啦的拉着我往外奔,跑到一个小湖边,这是村人的牧羊地,有些帐篷可以避难。 我看那老人额头受了伤,赶忙以封血术帮他止血,再给他服下小还丹,这时才发觉一堆人围在我身边,好奇的看着我。 如此一堆人都来求医,忙了三天才把他们都搞定,唉,打起仗来倒楣的永远是百姓。 第四天,来了一群受到池鱼之殃的喇嘛,也是缺手断脚的,又让我忙了三天。 其中一位木东喇嘛是他们的领队,原来,他们是出来求救的。 “恩人,你医术这样高明,能不能帮我们忙,大喇嘛如果这次不能醒来,伽切寺便完了。”木东诚挚地向我请求。 我说道:“别恩人来恩人去的,木东大哥如果这么紧急,我便随你去。” “感谢恩人,从这儿翻越卡奇米峰崖口还要好几天,我好担心大喇嘛,我们可以马上启程吗?” “再叫恩人,我就不帮你,如果是我兄弟,那就另当别论。” 木东感激的眼神直望着我,叫了声:“大哥。” 我是死亡关口逃回来的,助人也是快乐的事,学了这身功夫,不就是要多帮人的吗,我心中不觉激荡起来。 “兄弟我载你,趁着天色未明先走,你留封信告知你同伴!”我想御剑而行,可又不愿给其他人看到,此时天色昏暗不走,更待何时。 木东一写完信,我就拖着他往外跑,祭起青木剑,在他的惊讶疑惑中,拉着他向崖口飞去。 木东一直很好奇我的御剑飞行,不停的说着话。“大哥,你是不是菩萨啊,这么高好可怕,大哥你会变法术啊……大哥,我会不会摔下去啊……” 在这样的吱吱喳喳声中,我们落在一座鸟不生蛋的寺庙前。 伽切寺,数座不知名高峰环绕下的一间小喇嘛庙,一点都不起眼,若不是木东的带领,我哪有本事找到这种地方。 “噶丹长老,我找到菩萨了!噶丹长老,大喇嘛有救了……”木东大声嚷着。 寺内三个喇嘛奔出,其中一人道:“木东,你怎这么快回来,找到色布喇嘛了?” 木东说道:“长老,我没找到色布长老,但途中受到菩萨的搭救,我跟他先赶回来了。” 我急忙解释着:“各位好,我不是菩萨,木东弄错了,我只是个行医的人,不知有何我可以服务的?” 噶丹长老看着我一脸疑惑,可能怀疑我是骗人的吧!但嘴上还是说了:“谢谢大师,那请大师先看一下宗巴大喇嘛,请随我入内。”回头接着对木东说道:“没找到色布长老,那么转世的事可怎么办?” 木东回道:“长老,如果可以救醒大喇嘛,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噶丹神情有些不以为然。 寺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尊佛像,非常的简朴,正堂后面为数不少的小房间,是喇嘛们的住处,噶丹长老领着我到大喇嘛的房间,那大喇嘛正昏睡在床。 宗巴是个非常年老的喇嘛,两条白眉长长垂落,身材十分清瘦,一副苦修者的模样。 此时他的气息非常微弱,我说道:“长老,大喇嘛受到很重的内伤,不是一般的病,这是怎么回事?” 噶丹有些惊讶说道:“大师,大喇嘛一个月前出游回寺便口吐鲜血,昏了过去,用各种药丹都救不醒,我们才赶紧派所有喇嘛到处求援,大师,大喇嘛有救吗?” 我将药王大法中的诊察术运入宗巴体内,一经检查,便知心脉几乎断裂,但奇怪的是,有一丝黑气在心脉周围,这分明是中了毒! 更令我惊讶的是,这位宗巴竟是名修行者,他的内力十分宏大精纯,那元神十分奇怪,练成了一个小光点,这……这小小的喇嘛寺,居然隐了一位高手,但木东及噶丹等人看起来又是一般人,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高手身中剧毒又不能自救,必是隐藏了什么秘密,问题也不会像表面这么简单,我迟疑起来,又不能见死不救,内心委实决定不下。 突然间想到,何不请师父前来看看?于是我向噶丹说道:“长老,大喇嘛心脉已断,必须找我师父前来帮忙。” “大师,令师来要多久啊,会不会……” “没问题,马上到。”我边说边扬起传音符,起一灵诀,传音符化为灰烬,看得大伙目瞪口呆。 “噶丹长老,我们到外头等师父。” 噶丹长老一言不发,两眼看着宗巴叹了口气,同我出了门外。 片刻,师父的声音传来,“阿风,又什么事啊,我很忙耶。”一袭白衣飘然而入。 “师父,边走边说,救人要紧。”我拉着师父进入寺中,用传音将状况说明,并将疑惑告知师父。 师父眉头深锁,似乎在自言自语,“怎会有密释者,难道传闻是真的?也许吧,这是阿风的机缘。” 我将众人留在房外,与师父入到宗巴房内,师父一看便说道:“嗯,中了‘闻五宝’的毒,正侵入五脏六腑,有些麻烦。” 蛇、蝎、蜂、蜈蚣、蜘蛛为五宝,“闻五宝”是将五宝提炼成粉,焚烧粉末后产生毒烟。 “闻五宝”毒性并不强,很难发觉,容易演成慢性中毒,当中毒者与敌对阵,功力会莫名受阻,强加运转,只会将五宝带至五脉,转成剧毒,是种阴狠又难发觉的毒。 “阿风,你说怎么治?” 初次遇上大局面,我有些紧张,但有师父在旁指导,我竟有一点跃跃欲试,“师父,用‘封脉术’封住五脉运行,再用‘禁凝毒气血术’将“闻五宝”驱赶凝结并禁制,然后用药王柜先修补五脉,最后以‘龙行九宫法’炼出毒丹。”我谨慎的回答着。 “可以是可以,但因为是慢性毒,所以要清血,在修补五脉之后,你必须先以‘十字功’将毒全数逼入禁制区,再炼出毒丹;若不将毒滤得干净,即使救活也是后患无穷,来来来,我替你护法,看看你这些年来有没有长进!” 我恭身受教,这还真是一次大考验! “十字功法”是将身体分成十大区块:首、足、手、胸、腹外五区,以及心、肺、胃、肝、肾内五区,如同电脑扫毒一般,一区区检查。 我花了大半天将毒驱逐凝结禁制,然后将宗巴收入“药王柜”,依各脉受伤程度,分别运出不同之法诀,一步步修复;尤其心脉部分的接通,几乎耗去我大半功力。 师父见状,急忙运入一丝真元,让我迅速恢复功力,终于在一日内修复了宗巴的所有经脉。这时,我顺便将宗巴体内的各种病毒,也一同扫入禁制区,然后将毒逼出,并凝结成三颗毒丹。 师父说:“阿风,这毒丹便是‘闻五宝’,现在经由宗巴宿体运转之后,已激活了毒性,变得十分强大,你要小心保管,以后可以做研究。” 他检查了宗巴的情况,说道:“好了阿风,他没什么问题了,我先回去,此事一了,记得赶紧回来。”说完,也不待我回应,白光一闪,人已不见踪影。 不久,宗巴醒了,眼睛紧盯着我,前前后后看了我好一会,奇怪了,我长相普通,有什么了不起让他端详这么久? 他忽然若有所悟地叫道:“施主功德无量,天缘深厚,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直觉这里有太多蹊跷,急着想脱身,便道:“大喇嘛不用客气,你好好休养,我也该回去了。” 宗巴说道:“施主是有缘人,不要急着回去,我还有事须施主协助。” 不会吧,我内心起了很大的不安。 宗巴看我一脸无奈,笑道:“施主不用紧张,这对你来说,是小事一件,你日后自然会明白的。”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对了大喇嘛,你中的毒是怎么回事?” 宗巴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越发深刻,眼睛闭了起来,重新睁开的眼神,直射入我心房。 我直觉不妙,自己是不是介入太深了,师父真是糟糕,一下子就跑了,现在连个商量的对象都没有。 宗巴道出了一件隐藏千年的秘辛,若非我也是修行者,还真会以为他是痴人说梦。 “约两千多年前,三十三天因追逐一名奢啰神魔来到了地球,在藏北与神魔展开大战,打败了神魔;诸天将神魔监禁在困魔大阵中,并创立伽切寺及噶玛寺,由两寺镇守困魔大阵;又传下‘摄魂镜’,让这两寺住持大喇嘛转世时,功德神识都可保留。 “然后订下‘五十年对掌’一事,规定这两寺住持大喇嘛以五十年为一期,对掌一次,由功力深厚者镇守困魔大阵。” “什么是‘三十三天’?”我好奇的问着。 “认真的说我也并不清楚,应是一个地方吧!两千年前,我由师父阿犀那带来伽切寺,训练教导后接下住持大喇嘛,我接掌大喇嘛不久,他连同诸天释者全回去三十三天了。” 他感叹的接着道:“若依功德而言,我和噶玛寺的住持大喇嘛净琉璃,早可入三十三天,可是两千年来,我们一步都难离啊。” 我不禁问道:“那么三十三天都没有再派人来吗?” 他摇了摇头。 看来,他们负责这困魔的任务,可真苦寂难当,我又问道:“其间都没发生意外吗?” 宗巴说道:“最近这五百年都由我驻守,并无意外,直到三个月前,我和净琉璃的对掌之日……哦,所谓的‘对掌’,是运功将掌力打入对掌石,依掌印深浅来决定输嬴,由于我们的功力可以继承上一世,所以功力一直在进步,以致每次对掌,嵌入程度都越来越深。” 我好奇插了嘴,“莫非你运功不顺,‘闻五宝’发作?” 宗巴摇头言道:“对掌之时,我的状况还是正常,反而净琉璃出了点问题,他发力很不顺畅,我运功入他体内探查,但觉一切正常,也就没想那么多,但在回程时,我便发觉不妙,然而我越抵御那毒越强,只得暂护心脉,一赶回寺中便吐血昏迷了。” 我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向宗巴说道:“大师,我看你是不是和净琉璃连系,好好的讨论一番,我师父要我赶回去,我……” 我话还没完,宗巴又抢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方便谈我释界之事,但事关重大,何况你现在也知道了困魔大阵之事……” 他自己主动透露困魔大阵一事,怎可以用此做为理由圈住我?我一脸无辜的说道:“大师,我绝不会将困魔之事外传的,请大师放心。” 宗巴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冥冥中必是三十三天派你前来,否则我寺后果不堪设想,这里的事我会和净琉璃讨论,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请求。” 我疑惑地说道:“大师到底要小子做什么?”我想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能帮就帮,不能帮就跑路啰。 宗巴语出惊人说道:“我要请你当伽切寺的护教法王,虽然你功力浅薄,但天缘深厚,而且对释门有恩,若不是你出手相助,诸天的努力就毁于一旦了。” 我当场愣住,说不出一句话,困魔的压力不会要我扛吧…… 只听宗巴开朗起来,大声说道:“我说你天缘深厚,果真没错,你看净琉璃到了。” 宗巴手拉着我步出房间,包括噶丹及木东一堆喇嘛都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宗巴扬起手向他们说道:“我没事,大家迎接净琉璃大喇嘛。” 话才说完,一声“宗巴救我”就从寺外传入。 第一卷 第三章护教法王 宗巴一飞冲天冲向寺外,接下净琉璃,同时一抬手,一道金光打向寺外左右山壁,霎时寺外左右各射出一道白色光芒,泛成半透明光球,罩住整座喇嘛寺,启动了伽切寺的防御阵! 此时寺外起了一片黑雾,一阵哨响,满天黑箭袭来,击在半圆形光球之上,数十位黑衣人抵达寺外。 其中一个黑衣人大叫道:“宗巴,还没死啊,可恶!” 宗巴脸色十分难看地说:“色布是你!为什要这样做?” 色布,这不是木东在找的喇嘛吗? 那位名为色布的黑衣人,大声的恐吓,充满了怨怼地说道:“千年来我为谁辛苦为谁忙,你和净琉璃的功力都可透过‘摄魂镜’保留,而我呢,我和藏班得到什么? “宗巴,交出‘摄魂镜’,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宗巴淡淡的说道:“你们打得过我吗?” 色布一脸狞笑道:“可恶!究竟是谁坏了我的大计!不过宗巴,我约了一些好友来见识你的功力,纵然你没死,想打发我们,可也没那么简单。” 噶丹大叫:“色布,你结合邪魔妖道,不怕功德不再?” 色布铁青的绷着脸说道:“噶丹,你不过是宗巴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好叫的,只要让我得到‘摄魂镜’,功德有何用?宗巴,不瞒你说,‘摄魂镜’归我,伽切寺归我朋友,至于如何破困魔大阵,那是我朋友的事,哈哈……”笑声之中,隐含丝丝凄凉和无奈。 一会色布又叫嚣起来,“卡拉希,我们想办法破了这个阵,这些寺里的人们都归你了,吃了唐僧肉可胜过修行百年喔,哈哈……”这小子很得意忘形,真令人生厌。 宗巴传音给我:“你先救净琉璃,我来应付他们。” “要不要请我师父找些帮手过来?”我传音给他。 宗巴回道:“不用,只要净琉璃可以康复,一切都没问题。” 我将净琉璃移入宗巴的小房间,原来他中了一种名为“消功结”的毒咒。 一般而言,元神的运转会让功力缓缓回复,但中此咒元神几乎停止运转,功力也自然无法回复。 可能净琉璃这一世很少运用大量功力,以致没有留意,结果对掌后功力大失,元神却无法补充损失的功力,回到噶玛寺,这叫藏班的噶玛寺僧人观察了净琉璃的状况,便连络色布及同党部署进攻噶玛寺。 看来净琉璃定是拼了老命才到伽切寺,却不知宗巴也险些没命。 我看净流璃除功力严重消退,并无大碍,为求保险,我取出一件没用过的法宝——五行指环,在没有“药王柜”的情形下,这“五行指环”可让我精准的运用“五行脉法”。 我先用“五行修补术”治伤,大概无误后,才开始对付消功结。 我焚烧无情叶,让空气布满无情叶烟,然后驱使烟雾入净琉璃体内,无色无影的“消功结”现出了原貌。 几条透明的光影,紧紧的包覆一颗闪亮的小点,这小光点我在宗巴体内也见过,应是他们的元神吧。 无情烟慢慢的被覆在光影上,我用“元神禁制功”把无情烟和“消功结”禁制在一起,让无情烟侵入“消功结”内部,于是我运起火脉术,雷射一击,“消功结”果真被化了一小块。 我一运功,无情烟大举由缺口入到里头,内外夹攻,让“消功结”与光点表面产生剥离。 我赶紧开口说道:“净琉璃师父,请运功。” 净琉璃已清醒,闻言赶紧运起功法,“消功结”开始大片大片的剥落。 我取出一颗培元丹,说道:“净琉璃师父请服丹,快运功回复,宗巴师父等着你的支援。” 在净琉璃运功回复的同时,我再运“十字功法”,也许对净琉璃肉身会有强化的效果,约一个时辰后,我们同时收功。 净琉璃说道:“感谢你的帮忙,我们先出去帮宗巴吧。”他声如洪钟,一副大宗师模样。 外边霹雳啪啦的震天响,敌人正努力攻打防御阵,我和净琉璃出去一看,各式各样奇怪的法宝,五颜六色,十分壮观。 有个黑衣怪人,手心竟打出一道道电光,防御阵起了斑斑纹路,又有好多根类似法杖的宝器,上头一颗绿球打出一件件武器,有火球、白骨骷髅、冰箭甚至是鬼魂。 最厉害的一件法宝,是一个会旋转的盘子,那盘子排列很多骷髅头,旋转的同时,骷髅头会击出黑色爆裂物,击打着山壁防御阵的枢纽。 只见鬼哭阵阵,黑色飞魂飘来飘去,寺内金光闪烁,寺外黑雾迷漫,形成强烈对比。 伽切寺震动得十分厉害,看来色布的帮手绝非省油的灯,宗巴脸色苍白,僧衣鼓起,运起十成功力维护防御阵,身旁虽僧人众多,却没人可以帮忙,大伙骚动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净琉璃见状不敢怠慢,急忙给所有人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然后大喝一声,一股电流在周遭环绕,大伙毛发都竖立起来,隐约可见一只巨大狮子的虚影,一波波放大往外飘去。 寺外一阵惊恐,那手掌发电的怪人飞奔向前,掌内打出一道青色光束直击狮头虚影,可光束一遇上虚影,竟穿了过去,又打在寺庙的防御阵上。 等狮头虚影到了那怪人面前,那人全身似乎被大榔头敲到,整个人狂飞出数丈之外,现出了原来奇怪的长相,口中狂吐鲜血,染满了白须与雪地,在银白世界中,开出一朵朵妖异红花。 那群黑衣人一见那怪人竟如此不堪,又见虚影已至,有的加速催动法宝,有的运功抵御。 骷髅盘发出一颗颗黑球,打向狮头虚影上方,在半空中爆裂开来,现出一群黑色鬼魄,将狮头团团围住;鬼魄两手相对,放出一丝丝黑气,拉扯交叉,似是要将那狮子捆绑一般。 哪知净琉璃一运功,持念口咒手印打出,狮头居然大声一吼如同丧钟响起,音波所至,魂飞魄散。 那施放盘子的黑衣人,急忙忙收回鬼魄,同时再由盘中心处喷出一大片黑雾,似乎想迟滞虚影的前进。 净琉璃不敢迟疑,一运功,狮头再度大吼,一些黑衣人吐出大片鲜血,原本浓密的黑雾越来越稀疏,众多黑衣人吐血不止,净琉璃突然收回功力,淡淡地说道:“色布、藏班,你们回头是岸吧,不然我和宗巴可要除魔了,我刚只用了三成狮子吼功力,你们自认可以抵挡吗?” 色布及藏班一脸惨然,惊吓的大叫:“净琉璃,你……没事,这,这怎么可能!” 其中那个叫卡拉希的领头者,早已收回了怪盘,脸色更难看说道:“计划了数百年,居然是这种结果!色布,留着你们也没用了。” 那卡拉希居然将气出在色布他们身上,只见他祭起一只葫芦,吐出一口黑气,幻出两只巨大黑手捉向色布及藏班两人。 只见黑手的中指竖起,由口至鼻至额上扣住两人脑门,另四指紧紧的缚住他们的身驱,色布及藏班的肌肉迅速萎缩凹陷,不到二秒,仅留下皮包骨的尸骸,整个人被吸得干干净净。 那如同风干了的古尸可怖又恶心,我第一次看到修行者争斗的场景,内心惊恐万分,这是什么功法啊。 此时化起一阵黑烟,十余黑衣人同时消失,从卡拉希祭瓶开始到离去,前后不到十秒,事出突然,连宗巴及净琉璃也无法阻止。 宗巴感叹万分说道:“镇守千百年了,该来的还是会来,唉,劫数啊,净琉璃这一界有人修魔,从此又要多事了……” 我对他们说道:“大喇嘛你们功力那么强,十个八个什么拉希拉希的也不是对手。太好了,各位,我看我先回去了。”我故意乱扯一通,想混水摸鱼一下,看能不能溜得成。 宗巴似乎没听到我说的话,指着我,对净琉璃言道:“净琉璃,你不会怪我吧,我请他当了护教法王。”哪知他根本不管我的反应,实在有些无赖。 只见净琉璃望着宗巴,宗巴缓缓点头,愉悦之情溢满脸庞。 净琉璃似是会意了过来,叫道:“好在那天跟你对掌回去,觉得不妥,便把所有法宝经典都收在白荼佛指之中,不然今天如何对得起法王?” 宗巴和净琉璃又有深意的互望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好像在传音交换意见一般,不一会宗巴对众人大喊:“所有人听着,现在拜见法王!” “参见法王。”众人果然随之呼应。 这是什么世界啊,我真不知该如何反应。 “法王,不要推了,以后诸天必有指示。”宗巴对我说道。 我无奈地说:“唉,大家都是兄弟嘛,我可不想当什么法王,你们都叫我阿风,不然连朋友也没得做,还有,你们的事我不管,以后有需要什么帮忙的,再叫我。” 说完,耳中传来一大片声响。“是,法王!”、“是,阿风!” 这世界是不是疯了…… 我突然想到他们是否一定要转世,按说以他们的功力,肉身应不会损坏才对啊,宗巴感叹的回答:“释门自有肉身不坏的修炼法门,可惜我们不能用啊。” “为什么?” 宗巴言道:“看来你的修道时间太短,你师父没向你提起过地球目前的修行门派吗?” 的确,我只知道药王门,而万炼师伯的天云殿,也不在地球,于是我对他点点头。 只听宗巴继续说道:“古老的时候,道释魔三界是没有划分的,所以那时彼此常有争斗,尤其释魔之间,好像是天敌一般;后来三界分了,各有各的修行星球,争斗便少了很多,可是很多修魔者还是对释界有很大的兴趣。” 我好奇问道:“为什么?” 他说道:“因为舍利子。你们修的是元神,我们修的是舍利子,魔若炼了舍利子,功力可以大为增进,这奢啰便是杀了很多释者夺取舍利子,诸天才派兵入地球对付他。” 原来宗巴及净琉璃体内的小粒光点是舍利子,不是元神。 宗巴一停顿,净琉漓便补充说道:“按说,地球属天马旋,是道界的势力范围,按理我们不可以明目张胆,但因奢啰的关系,释门才不得已来到地球。” “困魔完成后,诸天不想让伽切及噶玛两寺,成为地球注目的焦点,因此规定我们不许修炼肉身不灭的法门,我和净琉璃由‘摄魂镜’转世取得神识及功力,而其他人,则只能取得部分神识。” 宗巴接着又说道:“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地球文明进展得太快了,你想,若是我们肉身不坏,一旦外露,岂不成了老妖怪!以现代观点,一定是报纸头条新闻,那我们要如何向大众解释地球有个匪夷所思的神魔?” 净琉璃叹口气言道:“天马旋的范围内,你们道界可以到处去,这段时间,道界几乎都放弃了地球,我们俩则被迫限在此处,当然不得不低调啊。” 我好奇问道:“为什么道界要放弃地球啊?” 宗巴与净琉璃对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我是修道者。 宗巴说了:“自工业革命以来,地球不断失去灵气,修行的人最重视的自然,一再被破坏,数百年来,所有门派都迁移光了。” 净琉璃言道:“阿风,你现在是我们的护教法王了,不能什么都不知道,我准备请你学一些经典功法再让你回去,不然以后你要如何护教;还有宗巴,我看你也要开始修习一些攻击的法门了。” 宗巴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今日若非有阿风在,我的确守不住伽切寺,本以为没有争斗的日子,修那些打打杀杀的法门,也是无用,如今一切都要重新考量了。” 就这样,我开始过苦日子了。 宗巴先传“般若大日经”,说这是密释的根本;要我熟背大日经内密藏的“火焰刀法”,这也是重要根本;又加上一套“大悲咒”,最是根本;然后每句咒文都有手印,这还是根本;每个手印都有运功灵诀,当然又是根本! 净琉璃则先传“那啰谨迟圣经”,是基础运功法门,然后要我学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弥吽”,分别是防御、定身、隐身、化功、运气、攻击,每个字都要背一堆运用法门。 接下来当然就是每日练功,而他们俩就在旁指指点点的。 这一天,两人带我到一个空矿的地方验收成果,我看没个结果,他们是不会放我回去找师父的,所以也只好试着口念咒语,打起“吽”字手印,空中随之出现一个“卍”的淡淡光影,急速往前飞去,可不到对面山头,光影就消散了。 净琉璃摇头说道:“功力不足,我试给你瞧瞧。” 他秀了一手,“弥—吽1金光闪闪的“卍”字成形,竟开始快速旋转起来,成了一个可怕的光球,爆出一股强大的漩涡,嗖的一声往前喷出,周遭空气都被卷入漩涡中不断蒸发。 轰隆声响起,对面山头竟被削掉一大块,引发了一场大雪崩,我吓得全身发抖。 净琉璃似乎很满意这个示范,手肩摇摆运动地说道:“阿风,好久没动筋骨了,你改良了我的肉身,我先让你尝一下滋味。” 可恶,他拿我当玩具一般,话一说完,净琉璃掌风一起,空气中出现一团火花急喷过来。 宗巴说道:“这是火焰刀,阿风持咒护身!” 我急用“唵”字诀,身旁一圈防护成形,火焰刀火势猛烈将我包围,我便像在火炉中的烤鸭,压力还越来越大。 我拼命乱打“唵”字诀,即将消散的防护圈一下成形,一下又暗然无光,身在圈内还真像在洗三温暖,只是滋味也太难受了。 宗巴说道:“这样是不行的,阿风要攻击啊!” 我心想着,“我的大喇嘛,你说的简单,我都快炸了!” 净琉璃似乎是玩得很开心,也不忙增加压力,可只要我稍获喘息,便加些力道,反正不让我好过就对了;而那宗巴也好整以暇的,像在看戏。 我只得勉强打出“吽”字诀,在空中祭起一个“卍”字,急打向净琉璃。 宗巴还直说风凉话:“喔,发飙了,好好,好戏连台,可惜演不久!”他讲起话来越来越不像个大师,当真令人气结。 净珫璃浅笑着,“还可以,只是功力待修炼,‘叭’!”他手一扬,我那“卍”字便不见了。 “哇,大师出手就是不同,六字真言这么好用。”我开始拍起马屁,看会不会少点苦头,反正大家都来耍嘴皮。 宗巴笑道:“好了,别比了,净琉璃要是手痒,哪天我跟你玩玩。” 净琉璃收功,说道:“看来,阿风你这个法王真要多苦练了。” 看来没拍到马屁,反而拍到马脚上,我缓了缓气,才挖苦地回道:“拜托,你们几千年功力,我呢,才一、二十年修行,我才不配也不想当法王什么的。” 宗巴赶紧岔开话题说道:“阿风,你底子好,我看你回去很快就可以修炼元神了,传你功力是我们的责任,这个必是诸天的安排,我们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到三十三天,请他们帮帮我们俩,我们守这个魔守得烦死了。” “阿风,你每日必须诵经念咒,以后你就知道对你帮助很大,不管修什么,心魔最难除,劫难来时持咒往往最好用,有经咒的帮助,修为必会精进,你要切记。”净琉璃诚挚的说。 宗巴说道:“净琉璃,可以了,走吧!” 净琉璃点点头,向我言道:“阿风,请跟我们来!” ※※※ 我们回到了宗巴的房间,宗巴一抬手,迅速的发功将门给禁制了,怪了,他们又有什么花样啊! 只见两人对望一下,各取出半只的琉璃片,然后合在一块,突然“叭啦”一声,宗巴的卧铺竟缓缓的开了,现出一条地道! 宗巴言道:“法王,我们下去吧!” 我惊疑未定,跟着他们下到了里头,这儿不会是困魔大阵的入口吧,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净琉璃取出一只禅杖,口念咒语,一道光芒由禅杖顶端发射出来,他在前头引路,这儿好似数百年都没人来过,笼罩着一股霉味,那光芒虽是强大,但一闪一闪的使得地道时亮时暗,就仿佛是我的心跳,噗通噗通的,一下好奇一下疑惑。 到底了,是一间不大的密室,仔细一瞧,四面墙除了正对面有尊佛像外,三面墙全部净空。 宗巴及净琉璃走到那佛像的左右两侧,宗巴向我言道:“法王,请到这天圣前的蒲团上。” 这天圣是千手观音之类的,身后有数不清的手,但定睛一看,那也不是手,而是一些像手的须须,真正的两手在胸前合掌,而更奇怪的是,那佛像的头非常非常的大,竟是个和尚模样,一颗无发无毛的大光头! 在天圣正前方的地上有一方蒲团,我提起勇气向宗巴问道:“大喇嘛,这,这怎么回事啊?”虽然心中充满问号,但我还是走到了蒲团之上。 宗巴并不理会我的问题,他和净琉璃又口念咒语,分别射出一道光,由左右两侧击在佛像的合掌之处。 那佛像的手似乎融合了两道光芒,瞬间一道强光由合掌的缝隙中散发开来。 我的眼睛几乎张不开来,而可怕的是我的心! 我的心像是涨开了一般,那响亮的跳动声牵引着我全身神经,瞬间我听不到所有的声音,只剩下心跳!我好想挣开这一切,但全身罩在一股气流之中,完全不能动弹,一霎时,我看到了我的过去。 “妈,妈,你别离开我……” “给你一周时间,钱不还,我们会要你一条手臂……” “阿惠,阿惠,你别走,阿惠……” “对不起,公司最近营运不善,请你……” “快,快叫救护车……” 种种过往我并不难过,但一看见妈的身影,眼角不禁湿润了起来。 一种奇妙的感觉突然降临,好温暖的一双手,轻轻擦拭着我的脸庞,又轻轻的在我额头亲吻,美妙的一股舒暖气流,由天灵盖而下。 突然之间,我感到好像有数不清的线将我绑住,我好想张开双眼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眼皮重得像山一般,根本张不开,不会我到了梦境了吧。 那线居然侵入了我的体内! 但怪的是我并不感到痛,只是惶恐不安,努力挣扎着,无力摆脱那线的入侵,正难过时,那只温暖的手又轻拂我的脸,好像会催眠一般,我全身反而畅快无比。 就在这一瞬间,那线竟穿到了心脏,我的心都快爆开了,我感到血液都由那管线流了出去,过了不久,又有条线穿入,一丝丝不知什么东西流入了我的心脏,这……我不是在做血液透析吧!这好像在换血! 强光之中,好像传来一个声音,“嗯,植入了!” 顿了约二秒钟,又传来声音,“阿风你辛苦了。” “嗖”的一声,所有异象瞬间解除! 我睁开了眼,哪有声音,哪有绑我的线,哪有强光! 这异象前后约有半小时,可现在我的身体一切恢复正常,我急切的问着:“这是怎么回事?” 宗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异象,笑着言道:“阿风,什么怎么回事?” 我急道:“刚刚你没见到强光吗?好像有东西跑到我体内,还有,那强光中有声音。” 宗巴笑道:“阿风,你可能练功太累了吧,我们是将你带到这天圣前,天圣是诸天的老大,让你认识一下,这是法王应该打的招呼嘛。” 他,他在瞒我! 净琉璃言道:“好了,认证过了,我们上去吧。” 认证?宗巴说的是“认识”,净琉璃说的却是“认证”,这在意义上是差很多的。 之后,回到宗巴房内,净琉璃拿起一只十分简朴的白磬及一只琉璃片,说道:“阿风,这只佛宝‘白玉佛磬’给你,这是记载如何进入佛宝的琉璃片,元神练成后用神识进入,切记。” 宗巴说道:“阿风,你们记载经法都用玉简,我们都用琉璃片,净琉璃交代的你一定要切记,这是诸天传给我们最重要的宝物,你千万要记得。” 我明白,他们俩之所以殷殷嘱咐我,是因为分别的时间即将到来,看来,这佛磬很是贵重,实在不太懂他们为什么要给我这样重要的东西,加上刚才的事,心中上上下下很不安定。 我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受之有愧啊。” 我将佛磬递还给净琉璃。 宗巴笑笑说道:“我们在佛磬中已修炼千年,这对我们没太大帮助了,你收下。” 净琉璃将佛磬推到我怀中,然后他语转严肃接宗巴的话,说道:“你一定要保管好,一定要好好按照琉璃片的指示入内。” 净琉璃似乎不想我在这儿打转,故意岔开话题言道:“对了,跟你提一下,你是修道之人,这又修道又修释法会如何,只有你自己去摸索,因为自古以来,应该无人这样做过。” 琉璃先生真是爱说笑,那我不成了白老鼠? 过了一会儿,他又拿出另一只物品,说道:“阿风,这个释宝‘毗卢宝幢’,你要好好修炼,希望你做到人器合一,那才真是你的宝器。” 怪了,什么是人器合一,我还来不及发问,净琉璃又接着说:“阿风,这件‘释毒咒戒’你戴起来,什么咒也不用怕;这件‘金伽蓝袈裟’,练功时套上,可抵心魔外魔;还有这‘灰云蒲团’坐着练功,事半功倍。” 他越拿东西越多,真像在菜市场到处推销膏药一般。 又听他边拿块石头边说:“对了,我有只‘聚灵石’,是我用一堆释宝跟一位修道的仙人换来的,但我也不懂怎么使用,给你带着,或许用得上。” 他和宗巴又互望一眼,接着取出一只金色圈子,说道:“这是‘金刚伏魔圈’……” 当他将金圈交到我手上时,一接触到圈子,我的心突然又涨大并剧烈跳动,刚才的感觉又来了,但更为不舒服,耳际像是一大串鞭炮炸了起来,我根本听不到净琉璃的声音! 约有五秒钟时间,直到像是打开了摇晃过的汽水罐,“啪”一声漏了气的声音响起,我才恢复正常。 宗巴及净琉璃紧张的问着我道:“阿风,你怎么了?” 我苦笑一番,说道:“大喇嘛,你们送我这样多东西,我受不起啊。”我直接反应的将圈子递了回去,异象一再发生,这一定有问题。 宗巴皮笑肉不笑的瞅着净琉璃,净琉璃又将圈子塞入我手中,宗巴改望着我言道:“阿风你有所不知,净琉璃的师父是阿氏多,阿氏多是诸天最有名的炼器大师,净琉璃这千年来没事就在炼宝,在我看来,可能已经青出于蓝了。” 两人默契真好,只听净琉璃言道,“是啊,我炼一堆也没机会用,到底效果如何也不知道,说到净心练功对我而言也没意义,给你提升功力倒是。” 我真不知该说什么,虽感到有些不妥,但从小少有人对我这么好,师父及这两位大喇嘛给我一种想大哭一场的感慨。 宗巴及净琉璃似乎都感到我内心的真诚,宗巴说道:“别这样,我们有缘啊,只希望你好好修炼,莫忘了我们啊。” 宗巴拿出一串佛珠手炼说道:“这串天珠是法王的身分印信,你要随身系上,其实每个天珠都是一个储物法宝,而且其中有些释宝是当时诸天留给我们的,我们研究了上千年也不会用,给你了,有时间你可以试试。” 我感动地说:“谢谢你们。”原来人世间,最后也是谢谢这二字最贴切了。 宗巴接着说道:“你也该回去了,有缘再会。” “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告别僧人们,我祭起了青木剑离开伽切寺,往北飞去。一样的山峰、一样的崖口、一样的冰雪,不一样的心情。是感激、是兴奋、是离别、是温暖。 我边飞边回头看着那个逐渐缩小的寺庙,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山之中。 第一卷 第四章级戒封号 “师父,我回来了!”一回到药王门,我用力的大喊,真想念他老人家。 可是,到处都不见人影,师父留下了练功的法门,还有一片手札,上面留有师父的影像。 那影像交代说:“阿风,我有要事要去万炼师伯那儿,很难短期赶回,修炼‘闭息章’时千万不要勉强,当心魔涌起,宁愿放弃,等我回来。 “若有时间,可开炉试着炼丹,另外要修炼‘巫语术’,以后离开地球时需要用到。” 离开地球!我内心好震惊,可以探索无边的宇宙,内心又兴奋又惶恐。 看来要达到师父的要求,我得多利用净琉璃给的法宝了,我试着穿上金伽蓝袈裟,将灰云蒲团放在白玉床上,盘腿坐好,先念大日经及大悲咒,突然间怪事发生,袈裟不见了,它溶入了我的体内! 修炼一回释门经典后,我将心沉入“闭息章”的法门,一阵烦躁涌起,我又再度沉入大悲咒的世界。不知过了多久,心如止水,一波清灵之气涌入,由床经蒲团环身,周围灵气如蒸,不久一切回归自然。 我再度沉入“闭息章”的法门,突然一阵强烈的波动,如同大地雷声乍响,或许这正是所谓的心魔。 我不禁默持起六字真言法诀,“唵”字防御网罩住内心世界,隔绝外头的大雨滂沱、闪电霹雳,更打出“叭”字手印,将雷电风雨化为无形;又运气打出“弥”手印,只感觉大地一片欣欣向荣,一时心喜改打“嘛”字诀,灵地像是复制一般,大地皆受同孕,大千世界成形。 我更觉心满意足,于是又打起“呢”字手印,大千世界幻成虚影,如真如梦。 我藉此良机,封住口鼻,毛细孔尽开,如初生婴儿般尽情吸吮大地的乳汁,待气满心田,“哞”字诀出,幻象解除,一轮回收功,六字真言竟助我度了心魔的障碍! 此时身心俱爽,步出山洞,没料到外头大雨直下,一阵心血来潮,御剑前往山后的练武场,先来一套火焰刀。 火焰结成火球,任我随心所欲地指挥,一刀一刀劈出,一只一只火球飞奔,我开始默持火焰刀的第一式,大日烈焰,依刀诀迅捷劈出,一刀竟劈出了十颗火球。 我一刀接一刀,畅快淋漓,直到真元补充不及,刀收火灭,才结束这场盛宴。 我盘腿坐在大雨之中,将心沉入冥想,感受身、口、意之结合,法印、咒语、观想之关联,大雨倾盆而下,我也不以为苦。 突然一阵雷响,我灵机一起,祭出毗卢宝幢,口念宝幢咒,宝幢开始旋转,表面透出法印,一共十八道,我依宝幢咒将法印一道道射出,白光闪闪,打得禁制场轰然大响。 这时,我口念十八道咒文,那宝幢旋转越速,十八道法印同时射出,而我起意攻击一处,法印竟受我指挥,正是身密、口密、意密的结合。 惊喜之余,不料一道闪电霹向宝幢,那宝幢竟吸取了闪电,打得禁制场摇摇欲坠。 一个特大的闪电突然劈下,直中宝幢,我受到惊吓急运“收”灵诀,宝幢竟然扣在我的右手臂,成了一只环圈。 我一急之下,又运“出”灵诀,宝幢又飞上了天空。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就是人器合一?这表示,我拥有一件自己的宝器了?我轻轻抚着宝幢,心情又惊又喜。 这样日复一日,我同时修炼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法,每当心烦意躁,便持起大悲咒,效果也真好,觉得真元的累积更为快速。 这一日心血来潮,我将灵气布满紫府,紫府内已结成一小胎盘,兴奋异常的我赶紧回复平常心,由于长期持咒念经,对于内心的情绪波动几乎可以收发自如。 而师父所交代的“巫语术”,原来是从对方说话时的心灵波动来了解其意思,慢慢转而快速学习语言的方法,甚至连文字也可摸索得出涵义。 如此每日充实而忙碌,终于师父回来了,看到我的成果,也十分满意。 “阿风,你……你怎么做到的!这‘闭息章’短短时间即成,这太神奇了!” 师父虽然震惊,却没有一丝喜乐的样子。 原来,是闲云复活了。 师父及万炼师伯果然找到了让闲云复生的方法,目前闲云留在法戈星天云殿,由师伯照顾着,师父很为难的告诉我,我不能接掌药王门第六代掌门。 我还纳闷师父为何事烦恼,我根本不在乎这些啊,因此急向师父说道:“师父,没关系啊,师兄来接最好了,我一定尽力帮助他。” 师父说道:“阿风,我知你心肠好,我考虑再三,决定你不能留在药王门……阿风,药王门一向单传,我即将开启仙门离去,唉,闲云有自己的想法,我必须尊重他。” 我哑口无言,一时间无法反应了。 “阿风,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我向师父跪了下去,眼泪忍不住一直掉下来。 “阿风,我知道你很难过,还好,你也学了很多本事,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你别这样了……” 我很难接受,又不得不接受,但我能怨吗?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师父给的,于是,我声带哽咽的说道:“师父,没有你,我早已命丧黄泉,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阿风……”师父老泪纵横,一脸不舍,我们师徒一起抱头痛哭。 隔日,师父还教我一些炼丹的注意事项,我向师父说道:“师父,我自己摸索好了,这毕竟是药王门的绝学。” 师父也不多说,只是很感叹:“阿风,你觉得仙境是什样子?” 我回答说:“可能是没有争斗、没有烦脑的大同世界吧!” 师父摇摇头说:“阿风,这怎么可能呢?仙人的世界,应该比我们有着更多冲突才对,凡人不满才修道,修道者又追求成仙,那仙人追求什呢?如果没有追求的目标,那仙人世界又会如何。” 师父接着说:“阿风,我已修成聚灵,仙灵之气早已凝结,或许我留在此的时日不多了,其实我要你了解,很多事都不是美满的,药王门又如何呢,不也是一场空吗?” 可能是习了经典,我很容易看开,说着:“师父,一切都是花开花谢,没什么‘也是’。” “阿风,你真是不简单,希望你有很好的成就。” 一夜无语,我和师父静坐在药王亭内,看着星星,看着那一草一木。 ※※※ 这一天,师父拿出一颗大如荔枝的红色丹药,言道:“阿风,你我有缘,以后你没药王门的依靠,修行可是多了不便,这颗‘元神丹’可以助你快速的结出元神,你快服下。” 我犹豫了一阵还是拗不过师父,只好服下,之后,一股奇香无比的舒爽感觉,由四肢至紫府各处,元神胎的气云更加光亮,跳动更加明显。 又听师父说道:“阿风,这个手镯给你,我在玉镯内放了三十万天马真圆,还有很多很多地球的特产,你以后想家的时候可以取出使用,小到糖果,大到字画,应有尽有。” 说完,师父将手镯递给我,我将手镯开启一看,果然里头东西真多,单单是中国山水画,就快上千幅。只听师父说道:“我年轻时特别喜爱山水画,为此特别学了‘复制术’。” “复制术?” “便像是拷贝吧,没什么,里头的画与真迹是相同的……嗯,里头还有‘换体移’,这是一种易容术,也许对你以后也会有帮助。”他此时拿了笛子出来,放入我的手镯。 “阿风,看你那么喜欢吹笛子,我这把笛子给你当纪念。” 他又拿出一只戒指套在我的小指上,“这是银历万年戒,你戴着!” 我好奇的看那戒指,上头有个数字“9058”。 “阿风,现在是银历末法世9058年,银河年和地球年时间差不多,以后你在游历时可以用。”听来这是手表了。 “我还有样物品你必须收下。”边说师父边取了一个手札,师父接着说道:“这是第五代药王文素手札。” 我惊叫出来:“师父这是药王门的宝典,怎可以给我?” “叫你收下,你就收下!”师父大声说着,似乎在掩饰他的不安,他然后语转柔和道:“你要好好修炼,这手札内容之丰富,是集合了药王门几代的大全。” “师父……”我真的不懂啊。 师父好像已下定决心:“别废话,记得师父不许你去找万炼及闲云,也不许你再回到药王门。你要切记,药王门的一切与你无关,除非药王门败亡,若真有那么一天,你必须重兴药王门,这是为师唯一的请求。” 到底怎么了?师父好奇怪,可我也只好回道:“师父,若有那一天,我会竭尽所能的。” “阿风,你可以开始修炼‘元神章’,待元神出窍之后,由‘化阐章’一直到‘聚灵章’,我在玉简中都写得很清楚,以后你可得自行摸索了,我在手镯内放了只‘级戒’,以后你修得元神后便可佩戴。” “级戒?” 师父指着他手上发出墨绿光芒的戒指,言道:“阿风你看这戒指,叫做‘级戒’,这是一种功力侦测器。只要修到元神凝出,师门便会传授这戒子,修道界将元神功力分了一些等级,依级戒的颜色区分,给了封号。” “封号?” 他拿出个小玉简,说道:“这上头有道释魔修炼等级的对照表,以后你游历时,可别得罪人了。” 我一看,上头写着: 三十三天! 我一看到玉简上的“三十三天”,不禁大为惊喜,赶忙向师父问起它的来历,哪知师父居然也不清楚,只说:“我们开启仙门,便入仙境;而释门大都在孔雀旋,他们开启仙门,便到所谓的诸天,那儿共有三十三天哩。” “唉,这么说,要到三十三天谈何容易!” 要帮宗巴和净琉璃他们,难啊。 “这只有靠你自己去探索了,银河之大超乎想像。阿风,师父要带你离开地球,你还有什么事未了的,快些去办吧!” “师父,我明日去一下伽切寺。” “阿风,让师父好好看看你。” 说着,师父的眼眶又泛红了…… ※※※ 隔日,我回到伽切寺,一看到木东,一股亲切及离愁都涌上心头。 “参见法王,阿风兄弟。” 木东开心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少来了!木东,我要离开了。” 木东说道:“大喇嘛入关了,而净琉璃大喇嘛及噶丹去调查卡拉希的下落,他们早已知道你会来,要我留着等你。” 我先掏出了这段时间所提炼的丹药,“木东,你们都要健健康康的,这些丹药你们留着,使用方法我写在玉简之内,提炼的方法我也留下了,希望以后我们能再见。” 木东拿出个玉牌,说道:“大喇嘛要你随身佩戴,可以消灾,净琉璃大喇嘛要我转达请你好好练功,善加珍重。” 木东边说,边将玉牌系在我的颈上。 接着,木东很感叹地说道:“大哥,我真想随你到处去游历,我们被留在这个没人的死地,看守不知什么东西的魔,色布他们会这样,我们也很同情,毕竟留在这数千年了,真会疯掉!” “木东,色布勾结外魔,不值得你同情,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三十三天的,我想那时你可以和我一同云游四海,不要这般沮丧。” 我安慰他,但扪心自问,自己的未来是什么都不知道,遑论要帮助他们呢。 “法王教训的是,木东自知不如。” “不要法王法王的,念些经典,才知执念虚妄,木东加油喔。” “是,木东有件物品……请法王不要忘了故乡,不要忘了木东。”木东拿出一个小匣子,里边装的是一把泥土。 “这是故乡的泥土。” “木东……” 我眼眶都红了,“木东你要好好保重,帮我问候大家,我走了。” 留下话,我难过地离开了。 长这么大,本以为人世间没什可留恋的,可是伽切寺又给我一种温馨,一种牵引住我的脚步的力量。 我飞了好远的距离回到台北,找到以前租的地方看了一下,屋内好像改租给一对夫妇,正在吵架。 哎,我连找个可以吵的人都没,还是回去吧…… 回去的地方也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哪啊。 回到药王门,突觉一切都陌生起来,师父正在等我。 “阿风,明日我带你去真圈星,找天兽令的子都大夫,他是我的生死至交,你先留在那儿。” “是,师父。” 傍晚,我独自漫步在药王亭旁的小池边,打开木东给我的匣子,挖了点供养我的泥土。 芬芳的泥土,这个多年陪伴自己的地方……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雨丝飘在雾茫茫的大地,周遭均是灰蒙蒙的一片,这世界变得模糊了…… 别的星球会下雨吗? 我心中一阵悲凉,我要离开地球了,何年何月才能回到这片土地呢? 第一卷 第五章真圈矮人 我离乡的时候来到了,师父取出一件法宝,一念灵诀,法宝涨大起来,咦,这不是飞碟吗? 师父说道:“你们都以为飞碟是外星人的太空船,也对也不对,这是来往短程星际的交通工具,叫‘飞天碟’。因为地球没有传送门,所以我们坐飞天碟到月球去,省力又方便。” 在师父的带领下,我和他进入飞天碟,没想到内部的陈设却异常的简单。 “这里放入能量石,然后放上定位玉简,这样就可以了,不用驾驶,阿风记住启动灵诀,以后你会常用。”说罢,师父启动了飞天碟。 有多少人梦想着太空,梦想着从太空看地球,现在,这么美的蓝色星球就在眼前,白云在脚下缓慢移动,大气外衣逐渐变薄,生我养我的大地慢慢缩小,那是种令人心悸的感伤,我真的要离开了。 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在外地工作,我独自去找他,母亲送我到火车站,带我上火车,交代了我一些事,不久火车开了,母亲在车外向我挥手,我在车内默默的…… 一时间,地球好似母亲在向我招手,喊着,阿风,你要保重。 我的思绪飞着飞着,眼泪悄悄的掉了下来,连飞天碟上了月球了,我都还没注意到。 “阿风,想什么。”师父领我下碟,我赶紧暗地擦拭泪珠。 “师父,传送门在哪儿?”月球上一片死寂,我左右看来看去,不知阿姆斯壮的脚印在不在。 “这里古老时很热闹,现在大家都跑了,阿风,你看就在那。” 那是一个大陨石坑,外似有禁制阵法,坑内有些巨石阵,就像英格兰的大巨石阵。 “师父,这东西好像地球也有,在英国。” “早已毁了,文明的世界与道界会慢慢的脱节,其实像地球这样的科技文明是不长久的。”师父很感叹的说。 我惊叫出声,“师父,你意思是地球会毁灭!” “没错,像地球这样的例子也不少,你要晓得星球的创立及发展,是神的工作,而偏离这个方向的星球,一旦把自然破坏光了,是一定不能长存的。” “师父,神是什么啊?” “神是什么,宇宙从何而来,唉,师父也不知道啊,又有谁会知道呢?” 说罢,师父走向巨石阵,那巨石阵中有一很大的圆形环,师父言道:“这巨石阵是一种防御阵,主要保护着这圆形环,圆形环才是传送门。” 定眼一看,那环共有五圈,圈上满是雕纹。 师父走向一个类似桌子的平台,说道:“阿风,你来,我教你,在这儿放入能量石,能量石是传送门的力量来源,另外从台上这片玉镜中可以看到,这个传送门将人传送到何处,以及可以延伸到什么地方。 “你注意看,我把要到达的地方写在‘星际通行证’上,然后放入玉镜,它就会自动显示通行的路线。” 师父取出一只玉牌写上“真圈星”,的确玉镜上显示须先经另一个星球,叫“卡坦卫”。 “这叫‘卡坦卫’,就是‘卡坦星’的卫星,所以以后你要回地球,玉镜显出的会是‘地球卫’。”师父解释着,接着又说,“要开启传送门,记得这个灵诀。”师父说道,又持一灵诀道:“开!” 圆形环传送门上的五个圈,分别快速地转动,过了约十秒钟,那圈子静止了下来,看来这是用来座标定位的。 传送门中出现了一个奇妙的白光波动,“阿风,这便是传送门,你看那玉台上有三颗玄珠,都亮出了红光之后才可进入……好,可以了,我们走吧。” 师父拉着我入了传送门,一股好奇妙的感觉,似乎喝了杯酒感到有些微晕,周遭飞驰的光影一幕幕流逝! 嗖的一声,我竟由另一个圆形环喷了出来,姿势踉跄的跌坐在地上,我狼狈的爬了起来,一看师父依然仙风道骨的立在前面。 这儿是一个奇怪的星球,没有空气没有人烟,它似绕着一个颜色脏脏的星球而行。 师父指着那脏脏的星球说道:“阿风,你看这卡坦星就是地球的未来,自然受到开发过度的破坏,尤其百年前发生过大规模的核子战争,卡坦人大量灭亡,星球也灵气全失,修道者一一离去…… “唉,这颗星死了,要不是这是到某些星球必经的路线,可能没人会来这里哩!对了,这是你的星际通行证,它会自动记录你去过的星球。”他拿给我一个小卡片。 “师父,真圈星是怎么样的地方啊?” “阿风,到了你便知,那儿是天修人、五色人、天角人和矮人混居的星球,以后你在别的星球游历可别大惊小怪的,各星球的人种千奇百怪,真圈还算好的。” 哇,我会碰到奇怪的物种,原本在电影中出现的怪人……以后我都会遇上! 师父微笑缓缓的说道:“所谓天修人,便是我们所谓的人类,地球的人类也是由外星移入的,人类很适合修炼道法,就好似上天赐给我们的天赋一般,所以在银河系,别的人种都叫我们天修人;五色人则和天修人相似,但更具修炼的天分,来,换你开启传送门,试试看!” 就这样,我们到达了真圈星。 这个行星有个很大的特色,就是有一颗超大的卫星,也许是伴星吧。我一眼就给这怪异的卫星吸引住了。 就在师父要带我飞行前,突然他取出玉简,玉简上出现了一个影像,师父看了那影像,一脸无奈的又取出个小玉简对我说道:“阿风,我不能陪你去了,你拿这只玉简到天兽令,找子都大夫,跟他好好学习,他那儿有传音阵,有问题可以跟我连络。” “师父,传音符找不到你吗?” “传音符只有在星球上有用,类似手机一样,但不同星球间,需要用传音阵,阿风,你保重了!”说罢,传送门再启,师父离开了。 ※※※ 真圈星的传送门位在海中的小岛,小岛上空无一人。 这下惨了,到底天兽令在哪啊?! 不得已,我只好朝一望无际的大海御剑飞行。 飞了好久,这星球不会没陆地吧?咦,前面是什么,好大的一面墙啊! 来到近处才发现,原来这墙不是墙,而是面断崖。 断崖实在太高,而且一望无际,难道说,整个大陆都在断崖上?正想着从那儿上去时,一条白练般的飞瀑映入眼帘,飞瀑从断崖上直喷下来,十分壮观,我往出口处飞去。 这个大陆有河流、有植物、有虫鸣,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我沿着河流漫步,好奇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这里的太阳较小,除了太阳,天空中还有另一颗奇怪的星球,之所以说它奇怪,是由于在大陆上只看得清楚它的一半,犹如在地球看月亮一般,呈现半弦月状,亮灰色的另一边是淡黑色,淡黑色中还有一团团亮点,看来那怪星上头也有人居住,而且还有照明设备。 我沿着河流走了一些时候,看到前方有数道炊烟,便赶紧飞奔过去。 若不是师父讲过这是多人种混居的星球,我定会给这场景吓到,那炊烟居然是由一个个大的蘑菇顶上所发出来的,走近一看,那蘑菇竟是个房子。 蘑菇房不到二公尺高,圆桶状的白色花斑墙,上头有墨色大大的圆弧盖子,一间间稀稀落落的散落在河畔。 屋间另有一座座小风车,花圃成片,花团锦簇颜色缤纷,又有翠绿大树立于屋后,哇,活像到了童话世界。 只见一个矮小的阿婆在小河弯处洗衣,我按捺住心中的惊奇,走向前去。 “你好。”我向她问好。 “呜哩哇……”她一副紧张的样子。 我突然想起巫语术,运用起来才知道,原来她刚刚向我直叫“大人”呢! 我向她问道:“你好,请问你知道天兽令在哪里?” 矮老阿婆突然叫着,“大人,饶命,我叫阿秀来!”她突然往后又跑又跳急奔回去,奇怪,莫非人类和矮人相处不融洽。 不到片刻,来了一名人类,后头跟着好多个矮人,矮人们离了一小段距离,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我才发现这些矮人的长相也不同于小孩子,身高约一百公分,头脸五官都很大,四肢肥而短,很是可爱,每个人都身穿花色粗布衣裤,女矮人头上戴着花布发箍,男矮人大都有着落腮胡,一律戴着圆形小帽。 那年轻人急向我打招呼,问道:“你好,我叫阿秀,不知您来此有何贵事!” 这人穿着绿色袍子,长过膝盖,流苏的下摆,两手袖口紧束,在地球这种装扮若穿在男性身上,会十分怪异,这人长得俊秀,有着雪白的皮肤,深绿的眼睛十分特别,像白种人,用的语言明显和矮人不同。 我回答道:“我叫阿风,对不起我迷路了。” 年轻人言道:“你是游历者啊!” 我不知什么是游历者,但我却是没亲没故的四处飘泊,只得缓缓点点头,那年轻人向矮人们交谈着,似乎认为我对他们没有什么恶意。 那矮人阿婆向年轻人说道:“他会说矮人话,他在找一个叫天兽令的地方。” 年轻人转头向我说道:“天兽令,没听过,可能要到城里去问,沿河走十里路就到城了,不过最近不太安宁,你去可能会有危险。” “为什么?” 年轻人无奈地说道:“城里最近出现反抗军,所以盘查得厉害,镇警到处搜捕,结果人没捉到,便捉一些矮人去充数,前几日还在东村还杀了好多矮人,所以现在矮人们一见到人类,便十分惊吓。” “真是太可恶了!” 他叹了口气,向我言道:“你可得要小心,我还有事先走,各位,没事,回去吧。” 一群矮人一下子全散了,只剩下那阿婆。 她看了看我,说道:“你还是别去城里,太危险了,而且天快黑了,你要不留在这吃晚餐,明天再探探?” 我回答:“谢谢婆婆,我不饿,但想跟你借宿一晚。” 她回道:“大人,我叫阿妪,我收拾一下衣服,我们一起回去。” 阿妪住的蘑菇房外有个很棒的院子,一些不知名的树种在屋后及院内,与矮房相邻,那树变得巨大无比,院子与河岸间是菜圃,菜圃旁种了好多花,好像小时住的乡下,真是温馨。 房内中央是一个大炉子,很是温暖,炉子的周围有几个房间,炉旁则是一张张桌椅,炉上有个煮食用的铁架子。 房子好矮,即便我身高不高,也快顶到屋顶了。 一会,两个小矮人从外面蹦蹦跳跳的进来,大叫着:“阿妪,我们回来了,咦,大人……怎会有大人?” 阿妪很亲切地介绍着:“阿卡、阿大,这是阿风,从外地来的路过借宿,阿风,这是我的孩子,阿卡,阿大。” 我说道:“你们好,我叫阿风。” “哇,你会讲矮人话啊!你好,在我家千万别客气。”那个阿大大声说着。 那位叫阿卡的,可就少了亲切,一直用敌意的眼神看我。 阿大说道:“阿妪,今天采了三株紫庾花,我刚拿去给阿秀,阿秀等下会过来,咦,阿秀知道我们家有大人吗?”他看起来精实干练,一看便知是过着劳动的生活。 阿妪言道:“他刚还在这儿哩。” “阿妪,顺道我们采了很多果子。”阿卡把背上的篓子卸下说道。 “好啊,菜准备好了,我们吃吧。”阿妪说道。 我说道:“我吃点果子就好了,我不饿。”我早就不吃不喝了。 “那怎么成,人是肉做的,找那个什么令是明天的事,把饼吃了。”阿妪说道。 我听了阿妪的话,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阿风,书本放下,先吃饭,考试是明天的事,现在把饭吃了。” “早点睡,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耳边好像传来妈的声音…… “阿风,别愣着,先吃饼。”阿妪以为我为找不到天兽令而发愁。 说着说着,那阿秀进来了。 “阿妪,你们在吃饭啊,咦,阿风,你还没去城里啊。” 阿妪扬起胖胖的小手向阿秀招呼着,边说道:“阿秀,我留他下来,明天再说,特别为你和阿风煎了一些饼。” 那阿秀说道:“吃过了,阿妪。” 阿秀身高约有一百八十左右,更显得屋子实在矮小。 矮人好像是习惯生食,晚餐里有好多的蘑菇,但那菇的表面又有奇异的金属亮光。哇,说到磨菇,他们还真像是超级玛莉哩。 只有那饼是煎过的,我好奇的吃了一口,哇,好重的金属味! 阿秀又道:“阿风,还是别进城,我来就是村长要我通知大家,千万小心,他担心东村的事又会发生,我看好日子不多了。” “镇警要来,我和他们拼了。”阿卡叫道。 阿妪说道:“阿卡别冲动。” 阿秀向我说道:“这样吧,明天我进城,顺道帮你问问那天兽令吧。” 在那颗怪星的映照下,这里的晚上十分明亮,清凉舒适,我席地坐在院子里,看着那怪异的卫星,表面上好像有些淡淡的光圈,不禁泛起一丝不安,天兽令到底在哪?未来又要往何处去?真的要去找子都大夫吗?我一个小修道者,凭着师父的庇荫又到底好吗? 倒是初次到了外星球便接触到矮人,让我好奇不已,天地之大,寰宇之玄,也许矮人还不算什么哩,而我是个陌生人,阿妪却待我那样亲切,唉,天下的人如果都同阿妪一样,那就太平了。 “阿风睡不着啊。”阿妪一跳一跳的来到我身边,我坐着和她约莫同高哩。 “我坐坐,阿妪,这里镇警这么坏啊。”我说道。 阿妪回道:“以前不会的,他们对我们也还不错。我们这里很太平,也不知怎么的,尤其半月前,在东村捉了好多人,也杀了好多人,一半的村民都没了,阿卡的父母就是那时被杀的,可怜的孩子。” “阿卡不是你孩子啊。” “嗯。对了阿风,你家里还有谁啊?” “我父母也都过世了,剩下我一人。” “阿风,要是还没天兽令的消息,就先住在这儿吧。”阿妪说道。 虽然是不同的人种,阿妪还是那么好心,也不问我的来历,有时想想,人与人之间心机深了,这种单纯的赤诚之心,反而是最难得的。 “阿妪,那颗星你们这儿叫什么啊。”我指着那颗伴星好奇的问着。 “魔月啊,你们不这么叫吗?可能地方不同,传说就不同吧。我们认为那是魔鬼住的地方,每个月半都要祭神,祈求阿比神封住那些恶魔,不让他们过来,阿风别想那么多,走吧,去睡。” 阿妪特别并起两张小床让我休息,我坐在床上盘腿运功,心思如雨丝飘散的纷杂。 突然间,心中起了强烈的浮动,外头传来尖叫声,“快逃吧,镇警来了!” “惨了,阿风快躲起来,镇警来了。”阿妪急急忙忙的跑来伸出短肥的手,拉着我往外冲,我们和一大群矮人全躲在河岸边。 我本以为会看到一群拿刀枪的古代兵勇,哪知完全不是我想的,镇警竟坐着一张会飞的椅子上,那飞椅前端还有探照灯。 他们停在村口,一队身材魁梧的镇警步入村中,身着金属盔甲,头戴盔帽,全身裹得密密实实的,看不出是否也是白种人,手持类似小型枪枝的武器,到处找着矮人耀武扬威,不久,似乎很不耐烦的,居然喷火烧房子! “糟糕,他们在放火,我们跟他们拼了。”几个小矮人和阿卡冲了出去,大叫:“你们这群土匪!” 一支如光箭般的东西射来,一个小矮人当场被射穿胸膛,我一看情势不对,跳出大叫:“叛贼在此,纳命来。”小运火焰刀,将一张飞椅击碎,然后往外飞奔,果然整群官兵都驾着飞椅追了来。 我刻意引他们离开村子,在一空地一群人将我围了。他们自恃人多,下了飞椅,似乎好奇著有人保护矮人,倒不忙一下将我解决。 “咦,是人,莫非是真有反抗军,把他捉回去交差。”为首的大叫,听他言下之意,似乎根本没有所谓的反抗军,是城主自编自导自演的! “你们这群狗官,捉我?那得看看你们有几两重!” 我言语一完,那十余名镇警朝我发射一只只光箭,瞬间无数的光箭向我袭来,我早运“唵”字光球,但这些光箭竟是一种法术,不过看来功力很差,打在唵字光球上只发出小小闪光,便消散无踪,我大笑一声喝道,“不知死活!” 我踪入半空,一招“大日烈焰”发出三只光球,打碎了三张飞椅。 “你……”一堆镇警吓得说不出话。 “想想这功夫若打在你们身上会如何,回去跟城主讲,别和矮人们过不去,我不是什么反抗军,但真惹毛了我,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报上名来。” “天行客。” 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唉,天涯何处是我家,或许我仅是那在宇宙间流浪的逐水草的牧人。 “你,你等着瞧!” 一群人驾着飞椅逃命去了,一细看,飞椅并没有引擎,似也如同那飞天碟,也是法术的产物。 第一卷 第六章五龙散人 村子内受伤的不多,但屋子被烧不少,小矮人们一团混乱,被光箭穿过胸的那名矮人快不行了,我也顾不了许多,赶紧运功帮他治伤,一运功入他体内,才发觉,矮人的身体构造与人类虽大同小异,但却有着强大的消化器官,可那呼吸器官又小了很多,而血的颜色十分特别,红血球内有着淡淡的金属光芒。 不同的人种让我稍有迟疑,但还是迅速的以封血术止住出血,再以五行修补术一一替他接脉,一大群矮人交杂着几个人类,都围着在看,没人敢出声。 我边运功帮他打通气脉,边向他们问道:“你们有地方躲吗?我看那些镇警会再回来。”我实在伤心,这个美丽纯朴的村子就这样毁了。 “恩人,没有你我们全完了,谢谢你,我带他们去埔内躲躲,那是我们的耕作地,恩人跟我们去吧。”一个很老的人类说道。 “阿风,这位是村长,阿秀的爸爸。”阿妪向我介绍。 “你们赶紧去吧,我等他们,若没事,我会叫你们回来。” “我跟他们拼了,我也等他们。”阿卡叫着。 我说道:“你们一个也不许留在这,只会多增伤亡。” “我要报仇!”阿卡叫道。 阿妪拉了拉阿卡说道:“听阿风的。你留着反而是他的负担。” 她接着说道:“阿风,你要平平安安的。”然后在我脖子上挂上一个好奇怪的符,金属材质,上头有个怪异的人像,这人像是雕上去的,好特别的手法。 只听阿妪恭敬的说道,“今年我请的平安符,愿阿比神保佑。” 老人引着一大帮小矮人向我拜谢,带着他们离开了。 我站在村口,清晨的阳光照在那半弦月状的卫星,发出很怪异的光芒,想到这个世界无论何处都有一堆贪官,真是令人难过。 片刻,强敌到了,半明半暗的清晨中啸声响起。 我不能逃避,否则这儿村民就惨了,没想到一踏上这陌生的地方就遇上麻烦,这次来的不晓得是镇警还是修道人,若同为修道者,功力不知如何,我没有对战经验,加上人生地不熟的,内心忐忑不安。 倏地一个削瘦人影立在远处,头绑紫布巾,身穿银白色道袍,手缠一条五彩长鞭,一张方形脸浓眉长须,褐色长发,也同阿秀一般白肤绿眼,那眼神透出一股慑人威势。 声音宏亮响起:“贫道紫灵山炼气士五龙散人,来者是何仙山洞府高士,阻拦官兵捉拿叛贼,莫不是想寻紫灵山晦气?” 那种言语像足了布袋戏,可由一个白种人讲出,实在有些怪诞。 我定眼一瞧,完了,那人手上的级戒散出红色光芒,是只赤戒,确是散人无误,我可是元神尚未凝出,功力可是差了一大截,没料到初出茅庐就惹上大麻烦。 “在下天行客,镇警虚构反抗军欺虐百姓,我一时气愤,多所得罪,阁下也是正道之士,何以要助强欺弱?”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纵然功力不如也不能退缩。 那人看了看我一眼,言道:“你是游历者!” 我只得回道:“在下来自地球,初到贵地不懂规矩,请见谅。” “阁下来自别的星球,倒可谅解,真圈矮人自古便是卑微的种族,阁下犯不着为了他们强出头,布虞国岩碧城向来为紫灵山所护持,阁下武艺平常,我不为难你。”他已看出我未配级戒。 我苦笑一番,实在很难说出退却的话。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阁下执迷不悟,那么小心,在下领教了。” 说罢大喝一声,长鞭击来! 我手持“唵”字诀结成光球,先抵住再说,鞭击光球轰地巨响,真是可怕。 那鞭放出红绿蓝白黑五色光芒,每种颜色力道不一,光球像水池被石头砸下,起了五个不同大小的波涟,我赶紧念咒语,护住光球,可每道涟漪相会又起了新的涟漪,波动不止,震动我的五脉大乱。 我正苦苦支持之时,第二鞭又击来,威力更大于第一鞭,也牵引着“唵”字光球涨大,光球摇摇欲坠,即将撑破,五道光芒却越发明亮。 我强压住混乱的气血,急运大日火焰刀,左手持咒勉力护住光球,右手快刀劈向长鞭,恰迎上袭来的第三鞭,那五彩光芒加上一团火焰将天空染得亮丽,光芒将火焰挤向半空中,像是烟火一般炸开。 我刀诀再出,一招“大日烈焰”散出十颗火球,那五道光束竟合成一张光网,火球击中光网,十只光球瞬间爆开,这场烟火表演更为盛大,整个天空如同雨后霓虹,到处五彩缤纷,透出浓厚的烟硝味。 不久霓虹消失,大地又回到灰蒙清晨的怀抱,一阵静寂,对方双眼盯得我发毛,我嘴角流出了一丝丝血线。 五龙散人冷冷地说道:“能接我三鞭已是不易,难道你不是天修人!” 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手用力抹着嘴角,那颗粒般的血珠是那么的晶莹,这,这是血吗?这是我的血吗?我的血……竟不是红色的! 撒开的血珠泛起一点点流萤,那是淡青色的汁液中有着金黄的火星,耳中传来五龙散人的声音。 “你也不是五色人,可是阁下功力和我差距太大,劝你收手吧,或许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放了这些矮人生路,我恳求贵派。” 我咬牙默念大悲咒,重整涣散的心神,虽内心充满着惊异,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过了这关再说。 “那莫怪我无情了。”他毫不退让地大喝一声。 说罢,五龙鞭突然在五彩尾端长出一只怪物,一只五头龙的幻影,分为红绿蓝白黑五色,十分狰狞恐怖。 “认命吧!”五龙散人扬手法诀一出,各龙吐出光束向我击来。 我只好再度结成光球抵住,然而白龙光束首先破球而至,突然我身上跑出袈裟泛成的红色暗影护住,可力道实在太大,白龙光束打得我痛苦难当,若非袈裟将光束分散力道,我必死无疑。 瞬间黑龙光束又至,右臂的宝幢窜出。我见状急念宝幢咒,宝幢金光与黑色光束形成对峙,然而那红龙光束一下到来,打得宝幢乒乓响起,我改持攻击咒,正是围魏救赵之计。 宝幢内十八道攻击法印打出,白光又带着青蓝斑纹的电流,使法印更具威慑,五龙散人大吃一惊,收回四道光束急急护住,形成四道光束与十八道法印互击的奇景。 缠斗了一会,红龙光束破空而至,虽经宝幢卸了部分力道又有袈裟护身,但打得我脑中一片空白,整个身子摇摇欲坠,不过也有二道攻击法印趁隙打中五龙散人,整个道袍轰然作响,想必他也不好过。 毕竟我功力太浅,法印有些不济,此时我灵机一动,置之死地而后生,左手持宝幢抵御,却将大部功力凝在右手运起火焰刀,击向龙颈之处! 但如此一来,我左手的宝幢可就挡不住敌人进攻,只见那五道光芒分别击破法印,进而合为一束向我袭来,我命休矣! 可是突然间,光束却全数消失。 我的火焰刀扎实地砍在龙颈之上,所有的光束化为幻影,全数消散!五个龙头的虚影倒坠下来。 让我瞎摸到这龙颈确是五龙要害之处,五龙散人吐出一口鲜血,但他毕竟功力高强,转眼间已在我和他之间,筑出三道冰墙,他先前轻敌让我破了五龙鞭,现在反而弄不清楚我有多少法宝和能耐。 我想若不强攻,被对手看破手脚,那下场可想而知,用上所有功力孤注一掷,大喝“弥—吽—”,勉强提气,整个身子晃动得厉害,但“卍”字倒也飞了出去,竟将第一冰墙打碎,第二面墙大片崩落,第三面墙到处龟裂随即塌了下来。 此时我已无力为继,挤出最后一丝内力,稳住身躯,喉头的血让我硬吞入腹。 一切恢复平静,透出一丝诡异的气氛,我身心受创沉重,自己告诉自己,不能示弱,气血乱窜,我硬压得近乎崩溃。 “阁下,山高水远,后会有期。”五龙散人眼神有些涣散,终于说话了,再耗下去我可要昏了。 我急默念大悲咒,让心神保持正常,叫道:“慢!” 五龙散人一丝振动,我观察出他一时间受我法宝所震,以为我又有花招要出。 “这是在下提炼的半瓶气蕴丹,赠与阁下。”我掷出一个瓶子,内心可是紧张得很。 他扬手一接,脸孔透出讶异,却不言不语。 我一字一字说道:“在下不想与贵派为敌,仅希望贵派能稍微约束城主,不要滥杀无辜,在下今日向贵派致谢了。” 五龙散人看我一眼,然后一飞冲天而去。 我从空中直直墬落,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染上了怪异的淡青色。这时,一道人影奔出,莫非我劫数难逃? “阿风,我是阿卡啊。” 原来阿卡没有离开,一直躲着观战,他将我扶起。 “有没有隐密处?”我勉强的吐出一句话,又呕出一口血,阿卡的身子喷上了一片青色的油彩。 阿卡让我扶着他的肩,领着我到了河岸坡底一丛芦苇之内,我才一运功,又吐了一口血,几乎要晕了过去。 “这附近有没更隐密,没人知道的地方?”勉强吐出这句话,意识已开始模糊。 “在天崖处飞瀑下有个山洞,可是有些危险,我背你去。” 我闭目点头,阿卡跑到外边找来一藤条,将我牢牢绑在他的背部,他那矮小的身躯辛苦的扛着我,就这样一步步向河下游走去,不久,在瀑布巨响声中阿卡将我解下。 “恩人,你稍待一会。”他好像想到什么的直往回跑去。 过了许久,阿大也来了。 原来,阿卡要阿大先行探路,阿大逐步攀藤而下,确定一切无误后,再叫阿卡背我下去,如此,我等直下那千仞悬崖后,天已大亮,底下是万丈深渊海浪涛天,加上瀑布震耳欲聋,惊险万分。 就在半山崖边,阿大攀入瀑布内,随即阿卡背我进入,还真像是花果山水濂洞。 这个洞穴还真大,阿卡扶我坐下,我闭目运功,只觉这里灵气异常强大,我心稍稍安定下来。 “阿大,你先回去,以免阿妪担心,晚些时候拿些吃的来,恩人我来照顾,千万守密,否则会有危险。”阿卡对着阿大说道。 “我晓得。”说罢阿大便出洞去了。 两个小矮人忙进忙出,有些滑稽,但我可一点都笑不出来。 我神智已不太清楚,此时五脉俱损,紫府黯然,那本已结成的元神胎盘,似乎要散掉一般。 我已临散功边缘,功效太强的丹药又怕受不起,好在这里灵气强大,有源源不绝的能量帮忙,唉,终于有处隐秘又灵气充足之地,长期疗养可免不了,出师不利啊。 我套上“五形指环”,不敢大力催动内功,反而借由外界能量逐步修补五脉,只要肉身无恙,功力的恢复只是早晚的问题,我将外界灵气引入体内,开始自我疗伤。 约半日之后,我服一颗气蕴丹,黯淡的紫府慢慢地出现亮光,终于,快散掉的胎盘又有了一丝元气。 不知入定了多久,虽然虚弱,但我知道一切已无大碍,睁开眼一看,阿卡还在。 “恩人,你醒了,吓死我了,你一动不动快十天了,而且身上常冒气,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阿卡这么守着我真令我感动。 “阿卡,辛苦你了,这是什么地方?” 阿卡说道:“我们这出产一种紫庾花,是城里富贵人家的最爱,但紫庾榼树很少,长的地方又都很奇怪,三年才开一次花,我和阿大有次顺着河找,无意间在瀑旁发现崖下有好几株,就攀着藤下来找,才知沿瀑下来结了不少花,有天就发现这山洞了。 “这里有些奇怪,以前没在这过夜不晓得,晚上好多发亮的石头。” 这时我才有能力观察这山洞,天啊!这山洞三面墙全是玉石筑成,要知玉石最能凝结天地灵气,难怪这里灵气惊人,我看药王门与之相比,真如小巫见大巫,这是闭关修炼的好场所,但这绝不是天然的玉洞,是以法力开出来的,面积竟有一个篮球场这么大。 那三面的玉壁可是一条完整的玉脉,可又镶上了奇奇怪怪各种颜色的玉,这些刻意排列的不规则玉块不知有何用途,不像是图画,不像排字,也非棋局,我看着看着不禁入了神,我确定其中必有玄机。 此时天刚亮起,透过瀑布一丝阳光照入,居然泛出虹光,若干虹光射在玉壁上又激得各色玉块发亮,彩色缤纷。 我和阿卡给这美景给震慑住了,发起呆来,真是仙境啊。 入口处有瀑布击在凸出石块倒流而成的水塘,玉石的倒影,瀑布的奔流,真有种清灵美感,那清晨阳光照入的角度恰在这水池之上,闪闪发亮,我定眼一看登时傻眼。 倒影中居然浮出古篆体字,这是中国字啊! 难道这开凿的高人也是地球人? 第一卷 第七章白玉佛磬 我抬头一看,洞口上端有四个大字:“仙灵玉府”。 看来这是某高人特地开凿的修炼地,我忍住心中的一大堆问号。 “阿卡,真谢谢你,没有你的协助,我早就不行了。” 阿卡睁大著眼睛忙说着:“恩人可别这样说,没你村子早完了,这几天官兵都没来,村民已回到村中,大家都感谢着你呢。” “还是小心点好,阿卡,这儿有些古怪,但对我的帮助很大,我打算在此潜修,但不知会不会危险,我想你先回去好了。” 我担心这洞府的主人会回来,不知是福是祸。 “恩人,我才不回去,我要服侍你,反正我一无所有了。” 我笑着没回答他的话,“别恩人恩人叫不停,叫我阿风。”听到阿卡的话,我内心起了一丝的涟漪,他跟我是一样的啊。 我不禁说道:“阿卡,我潜修完便教你修炼如何?” 阿卡叫道:“矮人可以修炼吗?不行吧,从没人教过哩,我们只是卑微的种族!” 我大叫:“阿卡,你怎么这么说,人类看不起你们,可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 阿卡似乎在思索着这句话,可能自古以来的观念,他们便是卑微的,一时间难以调适,此时,阿大进来了。 阿大叫着:“阿卡,别发呆啊。”然后转头向我说起另一件事了,“恩人,官府前几日在村口路旁立了一个牌子,阿秀跟大家说,牌子写的是镇警不得进入西村、东村,违者受‘紫灵裂解’。” 阿大还没说完,阿卡插了句话:“‘紫灵裂解’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道:“就是镇警不能进来就是了,阿大,接着说。” “对,阿秀也这样说,而且还立个哨站守着,听说东村也立了一个,刚刚还来了个怪人,找村长问知不知道天行客在哪,村长吓死了,那怪人说他没恶意,然后取出一块玉牌,希望如果天行客出现,能将玉牌转给他。” 阿大接着又说:“我听阿秀讲,那玉牌是说请天行客到紫灵山,未来会约束镇警,由东西村一直到海边,镇警都不得入内,希望双方礼尚往来,和平相处。” 阿卡好奇的问道:“咦,天行客是谁啊,没听过这号人物啊。” 阿大说道:“阿秀说,天行客便是恩人耶。” 阿大盯着我看,看来阿秀这人不简单。 “好了,别猜了。”我说着。 “阿秀说,恩人实在很了不起,救的不只是东西村,因为到海的话还有十几村子,更夸张的,阿比神庙的勒五祭怪,开始雕起天行客神像,并要我们改口叫恩人为活神哩。”阿大边说着,还用崇拜的眼神看我。 “别闹了。”我笑笑地说道,自己有几斤两重啊。 想来这档事还是福祸难料,为何五龙散人前倨后恭,可能是气蕴丹的效果,可能是紫灵山自觉理亏,可能紫灵山另有隐患无暇顾及,但一切都在于我必须有一定实力,不然不只是我,矮人们的麻烦更大。 何况我可以一走了之,可他们呢? 登时安静下来,阿卡阿大看我眉头深皱,也不敢吵我,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要教他们修道! 我没有兄弟姐妹,孤独占了人生的大半,如今有阿妪、阿卡、阿大这样的亲人,能教他们我也很快乐,何况在这里,矮人很没地位又没有实力,真是悲哀,不是有句话,给人鱼吃,不如给他们鱼钩自己钓吗? 可矮人的体质和人类有很大的不同,我叫来阿卡,运入功力再度检视一番。 他们的气血五脉与人类没什么差别,但呼吸的量很小,莫非…… 我赶忙看了看他们的血管与皮肤相连之处,是了,他们和修了“闭息章”的人一样,可由皮肤的毛细孔呼吸! 但他们的血液中有金属光芒,食物有金属味,看来,他们很依赖这食物中的重金属,可是如此,连第一个关卡“辟谷”都很难做到。 阿卡言道:“恩人,你别为我们伤脑筋了。” 阿大连忙问道:“阿卡,恩人怎么了?” 阿卡说道:“恩人想教我们修炼。” 只见阿大嘴巴张得大大的,如雕像一般,动也不动。 阿大忽然大叫:“恩人,你怎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不值得你这样啊!” 阿卡眼睛红了起来,阿大一把鼻涕喷了出来,好恶!他们的气管很小,似乎又没泪腺,这一下之间,鼻涕似乎成了哭泣的表征。 我叫着:“阿大,别乱哭,我还没死咧!” 阿大哇哇的,倒处擤鼻涕,那硕大的鼻子顿时红了起来,我管不了他们的反应,连忙想了想,取出师父的手札,口持咒语,一发功,师父的身影出现。 “师父,真圈矮人可修炼吗?” 阿大、阿卡看到影子,吓得全身颤抖不已,只听身影回道:“矮人很难修炼,没有人研究过,要从基础开始做起,很麻烦。” 我加强功力,“师父,如何进行?” 师父的身影又亮了起来,“用气蕴丹加上通脉草、天脉石,炼成丹药,将丹药化入固定于所有气脉运行的位置,以禁制功将丹药和五脉一同禁制!” 我又再加功力,“师父,还有什么应注意的?” 身影回道:“难就难在于食物对他们的诱惑太大,另外,矮人有金属元素,须找出血液金属成分,不时补充金属,才能维持血液的功能。” 我叫着:“阿大,你们吃的食物借我看看。” 阿大紧张的由背包中取出一些蘑菇给我。 我将蘑菇置于手札之上,又运入功力,叫道:“师父,这食物的成分中有无金属?” 身影列出一张清单,哇,这矮人的食物难怪有金属味,那食物成分中,铝及钛的成分居然高得吓人,他们简直是吃矿石长大的! 但无论如何,只要饮食量大便很难修炼,食物腐败对修炼是一大麻烦,也许让他们不时补充化入金属矿石,或能克服。 我收回手札,问道:“这蘑菇是你们的主食啊!” 两人点点头,我又问道:“产在哪儿啊!” 阿卡言道:“大多在山区矿场边,我们都在矿场种大量的蘑菇,这菇也有分的,银蘑最普通,铝蘑最好吃,钛蘑最珍贵了。” 看来,这铝钛含量越高就代表越好。 我不禁叫道:“若叫你们以后同我一样,不吃不喝,你们愿意吗?” 阿卡回过神来,大叫,“恩人,我愿意!” 阿卡一只手按住阿大的头,阿大用力一点,“喔……愿意,对了,愿意什么啊!” “阿卡,我用你来试试,你会不会害怕?” 阿卡大叫,“不怕!就算死也不怕!” 我从手镯拿出一只炼丹鼎,阿大阿卡目瞪口呆地看着,然后依师父所言开始炼这炉怪丹。这炉丹也不怎费力,我甚至大胆的用火焰刀来辅助鼎火,一夜下来炼出一炉,丹药约有一百粒,我命之为“矮人通脉丹”。 我要阿卡盘腿而坐,先试着化入一粒通脉丹,施禁制功先行改善呼吸系统,再用三粒丹与五脉一同禁制,所有气脉衔接点都泛起了一丝蓝彩,果真如师父所说,全身气脉都更加通畅了。 我一收功,阿卡眼睛大大的看着我,叫道:“恩人,这我怎么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好舒服。” 他由呼吸系统及皮肤的吸入量,增加了一倍以上,这个法子当真可行。由毛细孔吸收灵气,控制食欲,化入金属矿物,也许他们修炼的速度会比人类快得多! 阿大急叫:“恩人,我也要试试!” 看着阿卡反应正常,我也大胆的依法炮制,然后向他们言道:“你们先回去,待我潜修结束,会去看看你们的身体,再教你们修炼的法子。” 两人兴奋的跳来跳去,拉着我竟跳起舞来,两个小矮人加上我一个大人,跳起阿美族的丰年祭,很好笑吧。 ※※※ 送回了阿卡及阿大,静下心想着我的血为何不是红色的,我连忙咬破手指,好奇的看着自己陌生的青血,灵机一动,将一滴血放入手札。 “师父,这是什么血?” 身影回道:“这是龙血,但金色光点成分不明,这种龙血,可能与八千年前出现在中国的龙有关。” 龙血!我怎么会有龙血? 脑中一片空白,想了很久,对了,在伽切寺的佛像前,莫非当时刺入心脏的管线是……是真的在换血! “师父,什么是龙?” “一种种族,分很多类,现多存在英仙旋。” 发呆了好一阵子,我默持起大悲咒,让心神平静,平凡的我将面临不平凡的人生,一切的事好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唉,原来平凡是何等的不容易! 就当做一切都是梦吧,收起手札,我开始了我的工作——修炼“元神章”。 依“元神章”法诀入定,心神沉入元神胎盘之中,胎盘在灵气的供养下越来越明亮,不知多久,蕴结出一个小婴模样,周围灵气异常,又有蒲团的帮助,胎盘结成的小婴,竟很快长成小孩般大小。 忽然间,那“金伽蓝袈裟”竟在紫府周围,形成一道淡红色透明光网,底下从蒲团传来的灵气,一丝丝进入光网之中。 光网聚集着灵气,供应紫府,紫府光芒大盛,元神吸取紫府周遭光芒,集结成形,小孩大小的元神越长越大。 我已凝出元神了! 正欣喜时,突然袈裟光网集成一束,如同雷射光束投在元神之上,过了一会光束消失,那元神的额头上,竟长了一颗痣般大小的淡红色光点! 这是什么啊,怎么和宗巴净琉璃的舍利子有些相像?法门中并无只字提到会有这种情况,元神额头上长了颗痣,可没人告诉我这怎么回事,我不得不收功,不敢再往下修炼。 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只感到神轻气爽,功力提高很多,忽然想起我有件释宝——白玉佛磬,净琉璃当时特别交代我修成元神后,务必用神识入内。 当下决定开始探密之旅,看看这只白玉无瑕的佛磬到底藏着什么。 我用神识入佛磬,里面是一个雾霭烟漫的世界,巨大的空间成为环状,令人震惊的是,里头竟有三座塔,内心实在又惶恐又期待。 第一座塔呈四角形,我步至门口,大门深锁,那正上方有一玉石大匾,匾上刻着“阿弥伽”。 突然我胸前亮了起来,塔旁有座石碑也亮了起来,上现出“15143”的数字,蓦地那大门轰隆地打开,我惊奇地检查我的胸前,原来亮起的是那时木东系在我胸前的那块玉牌,难道这玉牌是进入塔内的钥匙? 我小心地步入塔内,其内空无一物,有四面墙壁、十根柱子,我细心到处张望,此塔可只有一层,往上一望,一片白茫茫。 柱子上雕有狰狞面貌的怪物,墙壁则光滑无比,奇怪我怎么战意徒生,一直有发功的冲动。 正纳闷时,居然不知不觉出了火焰刀,硬生生劈在壁上,啊,我猛然醒来,这原来那是一处练功场,这四壁有着强大的防御阵。 真是奇妙啊,在此可用神识练功! 这对我帮助太大了,我可以不用担心影响到别人,任意肆无忌惮的练功,一时心喜,我大日火焰刀按捺不住的劈了出去。 那火焰刀有六个刀诀,我只练了“大日烈焰”,其他五招都因内力不足难以修炼,此时我可要试试第二招“火焰神劈”。 劈着劈着,一不小心居然打到柱子,突然雕像怪物活起来,手持一支巨斧向我砍来,冷不防我被硬生生打中,突然柱子雕像下有颗玄珠亮起红灯,怪物不见了,一切恢复原状。 我紧张的检查自己,并无受伤啊,这可怎么回事? 一下子我恍然大悟,这怪雕像是陪我练功来着,细看所有雕像下都有玄珠,但第一根一颗、第二根两颗……依序到第十根有十颗玄珠。 我好胜心起,再出火焰刀击向雕像,那雕像又怒恶地活了起来,抡起巨斧再度袭来,“火焰神劈”一出,光芒四射,真元化出的火焰刀,雷霆万钧地直击那巨斧,当的一声,那巨斧竟整个被震飞了出去,雕像回到柱子上,随即那雕像下的玄珠亮起白灯,一切恢复正常。 此时墙上浮出“打败那罗魔,进入初释界”的文字,这又是什么意思? 第二根柱子,柱上的怪魔有二只银色的角,白灰交间的头发由角根长长的发散而下,那白得吓人的单吊眼睛内有着很小黑黝的瞳孔,嘴内上下獠牙突兀,十分丑恶,右手持一把兵器像猪八戒的耙子,左手拿着墨绿色的毯子。 我凝气运功击出,怪魔现身,我打出“吽”字诀,“卍”字击出,就在即将打到那怪魔时,它居然把毯子一发,墨绿毯子飞入空中,一把将“卍”字给包住,用左手一收,像是提了个包袱,这是什么怪宝。 怪魔右手持着耙子打来,我以“唵”字光球挡住,顺势“火焰神劈”直袭怪魔,它横扫耙子架住,火焰余威撞开耙子,击中怪魔,怪魔半边战甲都着起火来,又被震退数步,一颗玄珠亮起白灯。 怪魔狂怒,口吐黑烟急攻过来,那黑烟内似鬼魄无数,同时又将耙子侧扫,我以硬碰硬,右手劈出“大日烈焰”,十颗光球齐发,可同时间,约有五只鬼魄,张牙舞爪的来到! 我急中生智,打出“叭”字诀,手印所指,那鬼魄消失无形,“叭”字诀的速度仅灭了三只鬼魄,两只竟入我体内,我大惊失色,不知如何是好,而竟在此时,耙子也打破了五只光球,已快到眼前,体内鬼魄开始入侵紫府,我运气困难! 但此时那毛毯内的“卍”字,隐约透出光来,我灵机一动,用上全数功力,“火焰神劈”再出,不打怪魔也不防卫自己,而是打向那毛毯! 就在耙子击到我时,我想这次决斗应以失败告终,哪知同时那毛毯轰然炸开!第二颗玄珠亮起,雕像回到原位,一切竟回复平静。 墙上浮出“打败优婆罗魔头,进入小释界”的文字。 这次的战斗,我有新的领悟,“吽”字诀,“卍”字在毛毯中并没有消失啊,直逼得毛毯炸开,那岂不成了飞弹了,可以射后不理!那么只要我的真元足够,这“卍”字的用途就大了! 这第二根柱以险胜做收,看来我的实力不足以挑战那第三根柱子,我忍住好战之心,步出塔外。 ※※※ 第二座塔,大匾上书为“毗卢塔”,一样在石碑上亮起“15143”数字后,大门轰然打开,里头有四面墙,并无柱子。 第一面墙赫然出现了“那啰谨迟圣经”、“大日神功第一重神功总诀”、“大日神功第二重火焰刀”、“六字真言”四种功法。 其中,只有“大日神功总诀”是个陌生的功法,看来大日神功博大精深,那火焰刀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我转看第二面墙,这是我所击败的那罗魔及优婆罗魔头,各分别标注攻击力、防御力、使用法宝等基本资料。 看来,这面墙是魔界资料馆吧。 第三面墙共有三十六种阵法,我逐一背下布阵的方法及材料,和破解的方式。 第四面墙有二篇咒文,分别是“大悲咒”及“静心咒”。 这毗卢塔竟是座藏经阁! 我满是好奇的走到第三座塔,这塔名为“阿增袛”,石碑一样出现“15143”,然而大门不开,这是怎么回事? 初次进入佛磬,实在感叹,这释宝真是玄妙无比,可那“15143”指的是什么呢?数字似乎又与我身上的玉牌有关。 而磬中第一座塔是练功场,第二座塔是藏经阁,第三座塔是什么呢?单是一只佛磬,留待了解的地方还多着。 当我欲离佛磬,突然间,一个影像闪过脑海,好奇怪的影像,一片白茫茫的地方,五座玉台围成星状,影像有些模糊,星状中央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还在纳闷,一瞬间神识已离开佛磬。 这是怎回事? 自从修炼以来,修行吐纳取代睡眠,已不会作梦,可这似梦的影像又是什么呢? 我收回心神,这次修炼也不知过了多久。 我祭起青木剑,高兴地飘出洞外,阳光普照,大海蔚蓝,天降雨瀑,真令人心旷神怡,好个灿烂的一天。 第一卷 第八章飘浮道 “阿风,你回来了!不对,要叫你活神才是,一时忘了改口。”阿妪看到我,高兴地蹦蹦跳跳过来,用手捉我的肩、我的手,像是医生在检查病人一般。 我开心地道:“阿妪,什么活不活神的,家里也还好吧。”家,我可也有个家啊,可惜我是男的,不然还真像那白雪公主,到了七矮人的家。 只听阿妪言道:“太好了,村人都等着要谢你呢,你是大伙的救命恩人,呵。”她越说越高兴,接着说:“快跟我去村长家,有人托东西给你呢。” 阿妪拉着我来到村中,不用她说我也知那村长家在哪儿,老远便看到高大的房子,在矮人聚落中鹤立鸡群。 村长交给我一只玉简,确实如阿大所言,紫灵山十分谦让的邀请,并标明了其所在的位置。 就在我眉头深皱,想着上紫灵山的事之时,村长居然向我跪下,吓了我一大跳:“活神在上,我代表全村人向您致谢。” “村长,别这样,客套话我不会,反正大家平安就是好。”我赶忙拉起村长,但村长不起来。 “活神,我听阿妪说,阿卡阿大要跟您学本事,我家阿秀虽念过学堂,也中了个小官,但他的性子和城内那些官员们不合,那些人我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活神,你也收阿秀吧,我老人求您了。” 难道他们与城里人有冲突,才搬到矮人聚落? “村长,你先起来,我尽力就是了,别叫我什么活不活神的,我还没死哩。” 村长大叫:“这可不行,活神,祭怪已经立起您的神像,我们便要像尊敬阿比神那般的尊敬您啊!” 阿比神?莫非是矮人敬奉的神袛?就这时阿秀领着小矮人们回来了。 “恩人,你回来了。” 他们未入门,我已听到阿卡阿大的嚷叫声,看到他们,我内心一股激动,认真说来,没有他们,我还不知能不能活到现在,他们真是我的兄弟啊。 阿妪叫道:“什么恩人,忘了改口!” 众小伙子异口同声大叫:“活神!” 我苦笑一番,提起手拍了拍他们的肩,并检查了他们的状况,说道:“阿卡阿大,觉得身体还好吧。” 阿大叫道:“太棒了,恩人,现在走起路来都要用跳的。” 阿卡笑道:“拜托,本来我们便用跳的!” 看来效果不错,村长急向后面的阿秀说道:“阿秀,活神同意了,活神同意了。” 阿秀恍过神来,赶紧跪下言语急促地说:“恩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我赶忙拉他起来,阿秀反倒向阿卡阿大叫道:“你们不用拜师吗?” 阿卡阿大眼睛一开一闭,阿卡似提起很大勇气叫道:“活神,我们可以吗?” 我笑着说道:“为何不可以?” 阿大忽然和阿妪抱在一块,竟开始嚎啕大哭,不见眼泪,但见鼻涕到处乱飞,阿妪抽搐着叫道:“活神,你为什么对卑微的我们这么好?” 我过去抱住他们,笑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嘛!” 哇,连阿卡及后头三个不认识的矮人,也开始鼻涕直流…… 后头的三矮人叫阿旁、阿南、阿敦,都是一起采紫庾的伙伴,他们都志愿修炼,我帮阿妪及他们奠立那气脉的基础。 在阿秀的带领下,他们跪下拜师,我急道:“都起来,学会本事再说,我还要去一趟紫灵山,先找让你们可以修炼的地方才是重要。” 阿卡说道:“师父,我和阿大找了个地方,你看看可不可以用?” ※※※ 就在玉江口飞瀑不远处有座大山,可能临海水气旺盛,常年云雾环绕,据阿卡他们说,从来没见云雾开过。 山下大湖十分幽静,有水道直入玉江,是潭活水,湖上长满似莲之花,清香异常,云雾飘来,也有十分仙气,山上百米处,有座平台,浓荫遮蔽,花木扶疏,幽洁不俗,可眺望那湖,涵碧如琥珀,直往山上全是古木参天,峰峦叠翠,雄奇飘逸,真是个好地方。 阿卡他们在湖旁结三座小茅庐,简单朴实,我十分喜欢。 “阿卡,这山跟湖有名字吗?”我问他们。 阿卡摇摇头说道:“师父,除我和阿大有时会来找紫庾花外,没人会来这里,好像也没叫什名字。” “阿秀,你来说说,取什么名字好?”我转头问起阿秀。 “师父,你看湖名‘玉萝’如何,这湖上可长满了萝花。”阿秀说道。 “玉萝湖,好名,那山我看叫玉庐山好了。”我说道。 “玉庐山,玉萝湖,我们有好地方了。”小矮人们兴奋地大叫着。 隔日我开始讲解一些基本的运气方法,及如何化入那金属矿石,我又配了一种名为“小正阳丹”的丹药,让他们修习时服用。 给阿秀修炼的方法,便是正统的修道法门,而矮人们则修着我改良过的版本,也许对矮人们未来最大的挑战是对食物的控制了。 “阿卡你们五人按着我的法子修炼,若有人想学,切记不可教他们,须待我回来,没有将气脉加强,可能反而会有反效果。” “是,师父。”大伙同声大叫。 我对阿秀特别感到好奇,“对了,阿秀,听你父亲说,你中了官,为何会到这里啊?” “师父,我父亲早年得罪权贵,便迁到这矮人部落,父亲送我入学堂,本想让我为官,但在矮人中生活久了,反而不太适应那人类的世界,在西村和阿卡他们自由自在,帮他们到岩碧城卖金属矿、紫庾花,或樵或耕,偶有闲余自误于书册之中,也是快活。” “阿秀,现在官兵不能再进入这十余座村子,如果村民可以自己做主,是不是会比较好?” “师父,您说的是自由城邦吧,矮人在这儿是很卑微的,一般在城内都是帮佣苦力,在城外则都以挖矿为生,像这十几个村子自食其力,反而少见,师父,矮人没有组过自由城邦,这倒是不错的路,只是不知领主会同意吗?” 我笑笑说道:“那要看此趟紫灵山一行如何了。” 阿秀一脸严肃地说道:“师父,要不弟子同您一起前往,我看过地图了,要到紫灵山,可在岩碧城搭紫碧飘浮道。” “飘浮道?” 阿秀反而好奇起来,说道:“师父,你们家乡没有飘浮道吗?那可就不方便了!” 听来好像是一种交通工具,在真圈星,我见识过了那镇警乘的飞椅及配置的光箭枪,一时好奇心起,我向阿秀说:“等会你带我去岩碧城,紫灵山我自个上去!” “是,师父。” 听到阿秀师父来师父去的,我也想到师父了,不知他一切可好。 我说道:“阿秀,你在玉萝湖旁搭一竹庐,名为‘觉远学堂’,你先教矮人们读书习字,修炼时不要急着精进,若有不明了的,宁愿先放下,等我回来。” 我拿出大悲咒交给他,说道:“等会,我先传你此咒,以后你教大家熟背,若觉心思很乱时,持咒可以静心。” 阿秀点头,又道:“师父,此趟前去,风险似乎很高啊。” 我回答说着:“阿秀,福祸难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机缘,不必为我担忧,你倒要好好想想,如果这十几座矮人村子成为自由城邦,该如何管理,你不妨以我之名,召集各村村长们讨论一番。” 我直觉阿秀有经纶济世之才,有他帮忙,对矮人们也是好事啊。 阿秀问道:“敢问师父,‘觉远’二字有无特别意涵啊?”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是我师父的名字。” ※※※ 我原以为真圈世界科技低于地球,到了岩碧城可是大吃一惊。 岩碧城的郊区散落着矮人蘑菇房,与西村相差无几,但一到城内,竟与想像中的大不相同。 高楼矗立,街道整齐,街道上竟有着来来往往类似“飞天碟”的车辆,偶见飞椅在空中穿梭,还看到一个透明的长长的气泡,浮在半空中。 “师父,这便是飘浮道,你看到的是二号线!” 这是大众运输工具吧,我站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气泡内有长长的暗色气泡,一环接一环,快速的奔驰而过,看来这是列车了,没有噪音震动,那气泡只轻晃了一下,好像在挤大肠。 仔细一瞧,似乎飘浮道有个斜度,那列车是由上往下“掉”的前进,飘浮道没有支撑,可飘浮列车竟在其中穿梭着,这应是法术建构的,是结合法术及科技的产物! “师父,我们先到我朋友家,你看如何?” 有机会在异地感受异文化,当然乐意啊,我点头称是。阿秀领着我到一处候车亭,看来这城市也有公车哩! “师父,我们称这种车叫‘浮碟’,是由法力驱动的。”阿秀指着街上行驶的交通工具说着。 我大吃一惊问道:“这么说,那驾车的人全会法术啰1 阿秀摇头说道:“法术被封在驾驶盒,跟镇警所坐的飞椅意思一样——其实飞椅也可以购买,只是很贵——司机只要将灵石放入盒中,便可控制‘浮碟’。” 看来,这护持的神山也贩售法术驱动的交通工具,真圈世界即便是一般人,也与道法脱不了关系。 言毕,一辆大型的浮碟来到,阿秀带着我上了浮碟,和公车造型很像,他往那入口处投了二枚硬币。 清晨时分,车上只有我和阿秀,看来城里人忙碌的时间还没到哩。 岩碧的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但车辆会自动控制,司机只要输入路线,根本不用理会路况。 “255浮碟,由多多村到哇密地,下一站羽弱皮。”一阵机械化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司机转头跟我打起招呼,“这位仁兄不是在地人吧,你是不是游历者啊?” 我笑笑点点头,我的肤色长相与他们不同,大家都说我是游历者,又听他言道:“还好城主换人了,以前的城主对游历者很不友善哩,到处盘查。” 阿秀向我笑笑,看来是因我的关系,城主被撤换了,“对了,你们要到哪儿啊!” “岩北学堂。”阿秀答着。 ※※※ “阿秀!”在学堂门口,一名高大、满脸胡子的青年大叫着。 “具干!你怎会在这儿啊,来来,我跟你介绍一下我师父。” 那叫具干的年轻人看了看我,“哇,师父,阿秀你也会拜师啊,您好,我叫具干。” “我叫阿风。” “喔,阿风师父,您是游历者啊!” 我点头,只听阿秀向具干问道:“子也先生在吗?” 具干摇摇头,说道:“今日学堂放假,我也在找他!” 阿秀苦笑了起来,具干似看出他的心事,问道:“怎么了,是不是……” 阿秀说了:“我要带师父搭紫碧飘浮道,这……” 具干二话不说,取出了十枚金币,阿秀感激的收下,我急道:“等等,阿秀,了不起我不搭那飘浮道了,有地图在还怕找不到吗?” 具干笑着说道:“阿风师父,我和阿秀便像是兄弟一般,你别客气了。” 我想了想,想到了师父留了三十万真圆,不知在真圈可不可以使用,三十万到底多大,我也不清楚,不禁问道:“我有天马旋发行的真圆,在这儿可以使用吗?” 阿秀和具干齐道:“天马旋真圆!” 阿秀说道:“师父,这天马旋真圆,必须到天马银行兑换我们通用的大铢。” 哇,这就好办了,我急道:“从这儿到紫灵要多少大铢啊!” 阿秀说道:“五大铢!” 太好了,我想这真圆即使再不值钱,也够换个五大铢吧,于是向阿秀说道:“我们去银行吧!” 告别具干,阿秀又领着我坐浮碟公车,现在人多了,每个人见到我都像是在看猴子,有些受不了。 终于到了银行,这是一栋十足气派的大楼,楼高起码三十层,整个是石雕,正面倒像是个神殿,最特别的,是那两洞一进一出的大门,像极了一双超大眼睛,来来往往的人,由眼睛出入着,形成一种很怪异的景象,好像提醒着随时有人在监视一样。 银行大楼的后头有那飘浮道横贯,看来这儿的交通很是便利。 一入到大门内,两位高大的金发美女,用着好嗲的声音热情的招呼:“您好!不知有什么可为您服务的?” 我说:“我想兑换钱币。” 好嗲的声音瞬间变得好冷:“十一号窗口。” 很嗲的声音又起,对着阿秀说道:“不知有什么可为您服务的?” 阿秀指着我,用很小声音回答着:“我和师父一起的。” 那美女一听,理都不理他。 一到十号窗口前,都有着宽大的坐位,看来都是贵宾席,那十一号以后的窗口便不同了,小得可以。 我一到窗口,忽然现出一个影像,看来这儿的柜台也是同师父手札一般。影像是个老妇人,一副扑克脸,面无表情的叫道:“兑换什么,换多少?” 我想了想,回道:“我想以真圆换大铢,不知怎么换?” 影像手张开,五根手指轮流晃着,不耐烦的叫道:“现在是一比十点一,要换多少?” 哇,看来我资产不少,我叫道:“我换两千真圆。” 阿秀叫道:“师父,怎么要换这么多!” 我取出真圆,仔细一瞧,真圆是一片很薄的灵石,这不知是何种灵石所制,上头有着银河的漩涡刻纹,我至现在还真不知这灵石一枚是多少。 影像一见我如此多钱,那态度竟一百八十度转弯:“贵客,请将二张真圆放在抬上,让您在这十一号柜台,真是委屈您了。” 看来银行也会大小眼,我放上二张真圆,那真圆“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原来在影像后头有个自动点钞机,真圆在空中,那点钞机便现出“2000”字样。 真圆直飞入点钞机后头的收钞口,由收钞口中又飞出二十二个金光闪闪的金币,那影像说了,“贵客,您的20200大铢。贵客,您是否考虑将钱存在银行内,现在有很好的利息哩,我们天马银行是天马旋最大、信誉最佳的银行,只要是三级星以上,我们都有分行哩,很方便喔!” 我问道:“利息怎么算?” 影像回道:“现在是一年百分之五,贵客您是新开户,我们有优惠存款,可到百分之五点五四,不知您要存多少哩?” 我想了想,“那便存个十万吧。” 影像吓了一跳,九十度鞠躬,那影像竟消散了,这怎么回事? 一下子,又出现了一名的金发美女,“贵客,您没开户吧,您要存十万,我们的利息可提至百分之八点二,不可再高了,不知贵客有没有星际通行证或天马银行卡,若没有,我们也可以代办哩。” 星际通行证?对了,师父有帮我申请。 我急忙取出,那美女言道:“贵客,请将十万元放在台子上头!对了贵客,您新开户,我们有赠品,是一颗上等的天碧石喔。” 师父的三十万真圆分成三叠,我拿出了一叠放在台子上,瞬间真圆飞了起来,这次不同于刚才的寒酸,竟然十分的壮观,真圆在空中似成了一道桥梁,整个银行所有的目光,全注视着这个小而简陋的十一号柜台。 真圆还在空中飞,美女言道:“贵客,请将星际通行证放在台上的盒子。” 当星际通行证置入台上盒内时,美女身旁出现了透明的文字,上头写着: 门派:药王门 姓名:郭慕风 出生地:地球 人种:天修人 授与人:文素 原存金额:0 现存金额:100000 这些文字出现后,那美女不知怎的又消失了,出来了一名满头褐发的中年人,也不打个招呼,就一百八十度大鞠躬,言道:“您好,我是天马银行真圈布虞总行的执事,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怪了,莫非是因为药王门的关系,我急道:“您好,我现已离开药王门,您不用如此客气。” 那执事谦逊的说道:“您的通行证是顶级的,上头还有文素先生的签名哩,贵客,您的到来是我们的荣幸,这利息我们可以提高到百分之十一点六,我们会向总公司接洽,若可以,会给您更高的优惠,总之,您来了我们这儿,真是……太好了!本应亲自来接待,但我现人在布虞城,一时间赶不过来,请您谅解啊,若您来了布虞城千万千万可得来找我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只见他的影像上出现了他的资历,此时那真圆已全数收入入钞口,由入钞口中又飞出了十枚的灵石,及一本奇怪的簿子。 执事身影说道:“贵客,这十枚的天碧石当成见面礼,还有这本记事簿送给您,很好用的,我的资历已在上头。”原来他的名字叫布里。 我只得言道:“谢谢您啊,布里先生!” 他对我客气,我也得礼尚往来,由师父给的手镯内拿出一幅中国的山水画,放在台子上,这是明代大画家沈周的“夜坐图”,言道:“布里先生,这幅画给您做纪念。” 他高兴得跳了起来,不知用什么法术,那山水画打了开来,直接吊在了大厅最显眼的地方,之后他开心的叫道:“谢谢您啊,谢谢!” 大厅无论是客户还是行员,无不惊叫声连连。 ※※※ 出了银行,阿秀叫道:“哇,师父你是大人物啊!” 我苦笑一番,自个留了两千大铢,其他的都给了阿秀,“阿秀,这些钱你收下,西村有什么需要的,便帮他们的忙。” 阿秀一看近两万大铢在手头上,急道:“我们怎可以收师父的钱,这么多……” 我言道:“我不是给你的,是给西村兄弟们,走吧,带我去坐飘浮列车。” 银行的右侧便是车站大厅,上头写着“岩碧一号线天马银行站”,阿秀向我说道:“我们坐一号线到紫碧道车站换车,师父,这儿的管制很严,矮人不能搭乘哩。” 唉,人善被人欺,矮人在真圈真的可怜,处处受到不平等的待遇。 此时人潮很多,全都是白种人,穿着各式各样宽大的袍子,争妍斗艳。 阿秀买了票,我们便入了站内。 人潮全挤入一个超大、透明类似电梯的东西。 “升梯要关了。”由上头喷出了气体,电梯似成了一个大泡泡,一下子升入了空中,看来也是法术的杰作,这完全没有动力,是浮力及法术的结合。 一号线的月台像是浮在半空中的一个气泡,月台外是个封闭的、长不见底的气泡,那便是是飘浮列车的轨道。 对面又有一个月台,那也是个气泡。 不久,十个结合在一起的深色气泡入了站,气泡列车一开,出站的人由对面月台离开气泡,列车这头虽然挤入的人群很多,但也算是井然有序。 我有些明白,飘浮轨道是用法术固定的,列车则由上往下,以很小的角度滑下,不用动力,入站时以法术煞车,如此看来,这是结合法术及引力的杰作,兴建这飘浮列车的人,真是天才。 不久,我们到了紫碧道站,在换车的大厅前,我向阿秀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自个前往,按我的交代好好用功,等我回来,知道吗?” 阿秀握着我的手言道:“师父,真是要感谢你,你是我们西村未来的希望,务必要平安归来。” 这是个长途旅行,没想到来到外星,在这异星国度里,举目所望,尽是陌生的环境,我满怀着心事上了紫碧飘浮列车,这列车十分的宽敞,一排只有两个坐位,坐位又大又好,甚至可以半躺着休息,我看着外头,这儿起码离地面有五十层楼高,气泡外正下着蒙蒙细雨,灰蒙一片,可惜看不到岩碧全景。 我闭起眼睛,不自觉的想起故乡,想起地球,唉,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我只是个过客,就像这列车,列车还有着来去的方向,可我呢? 正感怀时,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先生,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我开眼一看,咦,黄种人,是个美丽的女人,穿着着黑色皮袄,完全不同于真圈人,“对不起,我看看!” 我急取出票根,我的位置正是旁边。 她说道:“没关系,反正我坐你位置也可以,你是游历者啊,是不是也是从比多星来的?” 本来我还想会不会在他乡遇上同乡呢,唉,我摇摇头,向她说道:“你好,我叫郭慕风,由地球来。” “地球,没听过,这环群系中可没有地球哩!” “环群系?” “咦,你对本星系不清楚啊,环群系有十六颗行星,五颗行星有人居住,另有六颗卫星也可住人。” 这时我才发现她配着一枚橘戒,闪闪发亮,功力很高。 “对了,请教尊姓大名!” “我叫伊雅,我是法建盟环群工作室的成员,要去布虞城找我大哥,对了,你的功力还不到配级戒啊?” 我点点头,她言道:“那你师门真奇怪,一般是配了级戒,才会让修道者外出游历的。” 门派的名称我很好奇,不禁问道:“法建盟环群工作室是个门派啊?” 伊雅说道:“我看你真的孤陋寡闻,天马旋法建盟你居然没听过!很多门派都巴结着我们哩,你坐的飘浮道,便是我们的杰作。” 她看我一副惊奇的样子,又道:“法建盟就是法术建设联盟,我们环群工作室,是环群系唯一的法建盟成员,我就是来真圈督查工程进度,及办理那坦虞道的解约事宜的,唉,跟你说你也不懂!” 她一说,我才觉得自己真是井底之蛙,这个飘浮道工程浩大,只听她有些炫耀的言道:“飘浮道也没有什么,利用物体飘浮术跟反重力因子共同建造的,其实在飘浮道内是无重力状态,只要轻轻一推,那不就前进了?只要加上加速术及停止术便行。” 我问道:“那你们是由布虞国请来的,还是紫灵山?” 她笑着说道:“你是说这条紫碧道啊,这是连结布虞国三大城哩,我们是和紫灵山签约的,但由布虞国提供工程经费及灵石,在真圈,若没有强大的护持神山,那国家可就吃亏不少哩,紫灵和我们单单谈判,就花了约五年时间哩!” “那你刚刚讲解约,是不是谈判破裂啊?” 她眼睛眯起,食指在耳际划圈圈,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说道:“拜托,你理解力是不是有问题啊,你现就坐在紫碧道上,我说解约的是坦虞道,看来你对真圈也是不清楚。 “这坦虞道是由坦坦国到布虞国的,那坦坦国是由古龙山护持,布虞国是紫灵山,两派和平了近百年,在二年前吧,共议修筑坦虞道,我们和他们都签好约了,哪知三个月前吧,两派又起了争端,死了不少人,这坦虞道的计划就停了。” 看来,紫灵山的麻烦也不少,也许吧,这也是他们前倨后恭的原因。 我言道:“设计这飘浮道真是了不起,在我的家乡,都是以燃烧石油或煤,来取得能源的!” 她有些轻蔑的说道:“燃烧完了怎么办,而且破坏了自然可就难修复了,看来,你的故乡不用千年就会毁灭,可怜了。” 是啊,千年转眼即过,以地球数十亿寿命而言,千年算什么,但人类自工业革命以来才多久,唉,真不敢想像。 “布虞城快到了,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就连络,你会吧?” 此时飞出一个透明光影,我有些茫然,她苦笑一般,“你啊,真像乡下土包子,你有记事本吧!” 我急忙取出布里给的本子,只见她将光影打入本子中,“这种记事本还真没见过,看来很不错的,咦,你还没开启本子啊?” 她讲的我全听不懂,只得摇摇头,只听她又说道:“以后找个人教你吧,别浪费了这么好的本子,我的资料已下载在你的本子内了,上头有传讯灵诀,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晓得吧!” “传讯灵诀?” 她叹了口气,言道:“你的师门是哪个啊?!怎可以不负责任的放你出来乱闯,就是用我的灵诀开启传音符啦,难得在这儿遇上个同种人,唉,真受不了,你不会连名片术也没用过吧!” “名片术?” 她取出个玉简,写了个法术,言道:“不然你怎么介绍自己,给你吧,你可别跟不上时代,跟那些老古板的修道者一样。现在通讯协会已经成立了,在他们的努力下,相信不多久的将来,用了数百万年的传音符也会淘汰哩!” 哇,手机的时代来了啊,我叫道:“这个好,我家乡人人都有手机,通讯才方便,这传音符太麻烦了!” 她看我好像开窍了些,就说了:“在一个星球上要传输可没什么,顶多用传音符嘛,但要在星际间传输,那问题就大多了,你想用传音阵多麻烦啊!” 她接着说道:“就比如这传送门吧,那是用多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建造的,你想想两地相隔那么远,马上能资讯互通,这可得要多大的神通,没那么简单的!通讯协会也是由一群不简单的人物组成的,若是老古板才没耐心搞这个。” 听她之言,我对她可是打心里佩服。 的确,修道者自顾自的都来不及了,怎么有时间弄这些有的没的。但回过头来想想,开创那环形传送门的前辈们不也如此?也许吧,人在年轻一些时或多或少多了些理想,但时间久了,心也会跟着变化起来。 “我要下车了,连络我时再跟我说你的资料,走啰1她丢给了我玉简,瞪了我一眼,列车正靠站,下车去了! 第一卷 第九章紫灵巨变 坐了一天的飘浮列车,紫灵城正是清晨,我心想着还是快些到紫灵山,礼貌拜会完回西村,或许再到真圈到处逛逛,这里以法术代替科技的作法真是新鲜,于是一出紫灵城,我便御剑飞往紫灵山。 紫灵山山道十分壮观,上千个五米左右宽的白玉阶梯,由上笔直而下,在山下都可直接看到那巨大的山门。 白玉紫玉巨柱支撑,顶上的横梁是只巨龙,麟纹在阳光照映下更是气象万千,龙首便在正中央处,整只龙像是活物,颇有气吞山河之势,若是凡人到此,必定震慑,相较之下,药王门实在寒酸,更不用比之伽切寺了。 “来者何人?” 我一踏山门,约有十名修道者结成剑阵,为首者大喝。 原来,一般人或拜访者都在山下接待亭,由专人接待上山,我是莽撞了。 “在下天行客,受贵派的邀请特地来访,不知贵派规矩,请见谅。”我说着边拿出五龙留给村长的玉牌。 钟声一阵巨响,山门内两旁排列数十位修道者。 “请贵客入来。”由前方大殿传来声音。 在十位修道者的引领下,我进入了大殿,大殿内有五位修道者,看来都有法师以上的功力。 为首一位老者开言说道:“稽首,贫道法号玄真子,紫灵山灵光堂住持,久仰天行客大名。” 这人长得有点可怕,是个白子,发须眉鬓全为白色,莫非这人是所谓的五色人,一只灰戒十分显目,此人已是道长级人物。 “不敢,不敢,在下多所得罪,蒙贵派邀约不敢不来,请见谅。”我回答着。 玄真子说道:“客气,客气,我左手这位护山长老田真子,护山长老法真子,右手这位法修堂住持竹真子,百练堂住持松真子。” 这些阿兜仔讲起话来像在演布袋戏,听起来还真难适应。 他向我介绍起来,我也一一拜见,这几人中仅有田真子是道长,配着灰戒,其他人物配着白戒,是法师级人物,那松真子全身为绿色,看来也是五色人。 “阁下请。”我随着这五名修道者,往殿后大道走去,约百公尺远,有座石桥,下头可是万丈深渊。 石桥的那头有座大殿,这大殿竟是飘浮在半空中,金光闪耀,阳光映照下十分的壮观,底下是云海飞奔气象万千,真像是飘浮在半空中的海市蜃楼,莫非这也是环群工作室的杰作? 入了飘浮大殿,那五龙散人正从殿后面进来,他边走边大声说道:“哈哈,你来了,很好很好,玄真子,你师父到了吗?” 看来他的功力已完全恢复,的确是个难缠的家伙。 殿前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响,“我来了,五龙,大家都到了啊。” 这人全身为青色,连袍子也是青色,也是五色人吧!他系了条白色腰带,纹了二只红色的龙角状物,十分显目,满头长而散乱的青发,一副懒散没精神的样子,但他的青色瞳孔格外锐利,盯着我看时,我心里会起毛球,这人功力在五龙之上,今天不会是鸿门宴吧。 “师兄,我说的便是这位天行客,兄弟过来,见过我师兄,天洪散人。”五龙说着,拉我的手,亲切的向我介绍他师兄,我心中一块石头落下来,他应无恶意。 五龙也不客套,直接切入正题,问起我来说道:“对了,兄弟,你这气蕴丹是你自行提炼的?” “是啊,有什问题吗?”我回答着。 五龙问我:“你炼丹术真高明,你会医术吗?” 哇,气蕴丹便算高明,那培元丹怎么算,更不用说圣阳丹之类的,这紫灵山的炼丹术也太不怎么样了。 “看医什么,学过不少吧。”我也不客气了。 五龙向天洪说道:“师兄,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不能再拖下去,是不是试试看了。” 那天洪回道:“看来是有两把刷子,不过要把掌门的生命交在他手上,我还是不赞成。” 我吓了一大跳,是医紫灵山掌门,这摊大条了,不过由此可见,真圈大陆医者难求。 五龙说道:“师兄,不如我们带小兄弟去看看再说。” 天洪提出要求说:“好吧,不过法师以上的都去,兹事体大,我可不想就由我们俩决定。” 五龙向玄真子说道:“那好吧,玄真子是不是找一下,道真子好像不在,其他赤真子、黄真子、龙真子、玉真子及大家共同到玄武堂集合。” “是,师叔。”玄真子往殿后飞去召集其他人。 五龙拉着我的手说道:“兄弟,我们紫灵山看你了,一切拜托,你宅心仁厚,一定可以的。” 我说道:“五龙兄,你这玩笑也开大了,我们一面之缘,你未免胆子也大了些。” 五龙回道:“其实,我看你救过那被光箭射穿的矮人,你不行,没人行了。” 原来如此,他早隐身于村内,只是当时混乱没发现。 我们一齐往殿后前去,又是一座石桥,看来这殿及桥衔接前山及后山,一路上,五龙跟我说起掌门受伤的事。 紫灵山与古龙山因一处玉脉的归属,一直争议不休。 三个月前,两派发生大战,紫灵山误入陷阱,大败而归,精英损失殆尽,掌门受创严重,在万般无奈之际,用辟弥大法先保住肉身,而五龙散人的师弟元成散人一脉,居然全军覆没;古龙山本身也受损不少,以致暂时无力攻打紫灵山,但紫灵山若不能赶紧救回掌门,也是前途堪虞。 五龙散人的师父灵山真人,早在百年前闭关,一直都没出来,当时将掌门之位传给紫仙散人。 灵山共有六名徒弟,天洪、五龙、紫仙、纹居、元成、音别。音别早夭,元成战死,而纹居早年出外游历下落不明,现在紫仙又身受重伤,五龙介绍时也感叹不已,难怪,紫灵山自身难保,哪管得了布虞国?看来我也有些错怪他们。 得知是辟弥大法,我不禁拿出师父手札,观看此法的使用方式,及师父如何救治万炼师伯。原来此法乃外用辟弥大阵封住外魔及气流,内封五脉,额头贴封辟弥神符,将身体机能完全冻结,便如动物冬眠一般,至于接下来如何治疗,那可得看他受伤的状况了。 一行人到达玄武堂,那紫仙散人果然盘坐在大阵中,令我讶异的是,她是女的,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好像仙子一般。 紫褐红三色交间的长发,瓜子般的脸,脂红的唇,挺丽的鼻,洁美的颈,那雪白的皮肤更透出明亮的光泽,带着灵气如不食烟火的仙子,实在很难形容。 我赶紧收敛心神,按着辟弥阵入阵法,接近紫仙散人身旁,运出一丝诊察术入体观察,内伤严重那是不用说了,但很奇怪的,元神外另有三昧真火。 火泛青色,这绝不是本体拥有,也不是治疗用的,即使被辟弥大法镇住,时日一久,元神必被炼化,未来就算复原,没了元神,那还算是修道之人吗?这情况不对,莫非我又陷入了当时伽切寺同样的情形,我内心惊恐万分。 状况不明,可那元神如不快些整治,也是麻烦,我没什么考虑,毅然取出一颗火炼石,用这宝石来阻住那怪火的侵袭。 我将宝石炼化,让粒子布满紫仙的元神周围,再用元神禁制功,将它与紫仙的元神绑在一起,那来历不明的三昧真火,应该就无法再伤害元神了,这是简单有效的方法,整体完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只是在了解紫仙状况而已。 我缓缓的步出阵来,不得不说了:“在下有事请教。” 我观察到天洪眼睛眯成一线,好像在思索,又像在神游,诡异得令人很不舒服,直觉告诉我这家伙有问题,若真如此,今日之行恐是凶险万分了。 五龙急道:“兄弟看来如何,掌门有救吗?” 由他期盼的眼神看来,那是真诚的,莫非是天洪为了夺权设下陷阱,可我不能若无其事地走掉啊,五龙都叫我兄弟了。 我不慌不忙,内心边琢磨边说:“掌门体内,有一团并非自身之三昧真元,这可不好办。” 大伙一脸茫然样,似乎还不清楚如何反应,只有天洪还在神游中。 “敢问当时是何人为她运功疗伤?”五龙一脸惊讶地听着,我却眼瞅着天洪。 “是我。”天洪笑笑地回答,一只手左晃来右晃去,另一只手恰似打节拍地敲着桌子,眼睛都闭了起来,看来他是准备充裕,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想来你的医术也是高明,连我这点小把戏也瞒不过你。”突然,天洪张开眼,眼神在空中和我交会,如雷击一般,我已确定这小子在玩阴的。 五龙急说道:“师兄,这怎回事?” 我想,五龙啊,你也太浅了,明摆的事怎会看不出来,或许他是当局者迷吧。 “怎么回事,你可以问他啊。”天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可那晃来晃去的手却指向了我,完了,这下真的大条了。 五龙看着我,众人都看着我,唯独天洪又回复双目紧闭,一只手还在敲桌子。 我说的很慢很慢,“你并不是替她治疗,相反的,你在消灭她的元神,辟弥大法是你的障眼法!” 我边说边想着一定要冷静,否则这关可过不了。 五龙被我吓坏了,大叫:“这,这,这是怎回事,师兄!” 在旁的龙真子也惊叫:“师伯这是真的吗?你……你为什要害我师父?”娇声中带着惊愕恐惧。 就在她话一说完的瞬间,只见一个鬼魅般的青色影子窜出,又如鬼魅般地飘回,那龙真子居然一动不动就倒下,惊愕的眼神中透出万分恐惧,她至死也不明白,师伯为什么突然向她下手,也或许,她连下手的人是谁都没看清楚。 这一切发生太快,也太诡异了,殿内所有人都被这场景吓到,现场的血腥与神圣的大殿,有着反差极大的妖异气氛。 最恐怖的是,天洪又回复了原来位置、原来姿势、原来动作,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师叔,这掌门本来就是我师父的,他只是取回自己的东西而已罢了,龙真子犯上,理应处死。”开口的是玄真子。 原来这是一大密谋,不仅天洪本人,他还有党羽。 玄真子话一说完,现场突然一片可怕的寂穆,今天的事是没法子善了了,而明显的,殿内分成两个集团,五龙这边有他的弟子田真子、竹真子及紫仙门人玉真子,还有已气绝的龙真子;那天洪门人可有玄、法、松、赤、黄五人,敌强我弱,看来这天洪可是策画已久,而我却在无意中闯入这漩涡的中心。 麻烦的是,五龙这边每个人都是惊慌恐惧、目瞪口呆,可天洪那边却似是好整以暇,一切都按他们的剧本上演着。 五龙此时愤恨的说道:“师兄,这是我们家务事,是不是让天行客先行离开。”他在保护我,足见他应知此役必败无疑了。 那天洪到也不慌不忙,像是狮子捕住猎物,不忙吃掉,还想逗逗他们,他手指着我,又张开他的贼眼,心喜地说:“谁也走不了,天行客是古龙山奸细,勾结五龙门人谋害掌门,我等卫道诛魔,哈……”他的党羽们也跟着大笑。 的确,他也该笑的,经此一役,他不仅可取得掌门,更是师出有名,将罪过都赖给五龙和我了。 他志得意满,开始在殿门布下禁制,以防殿外发现,不疾不徐的样子,更是令人扼腕,而一边五龙等人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还对我直嚷着:“兄弟,五龙对不起你,让你蹚了浑水。” 五龙啊,什么时候了还在五四三! 我突然灵机一闪,想到此役唯一救命方法。 我们可能有救了! 我连忙用传音告诉五龙:“五龙兄,用言语拖住他,慢些动手,我有法子!” 五龙惊讶的看我一眼,随即脸部恢复正常,他在危机时仍能处变不惊,虽刚才反应力不足,但仍有大将风范,而那天洪,还在不慌不忙地布阵,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的猎物一副坐以待毙的模样,让他更加心安。 我趁他不留意,递出四颗解毒丹给五龙,传音说道:“五龙兄,这是解毒丹,趁其不备,给门人们化入体内,动手时,只守不攻,切记。” 同时,我取出二颗“闻五宝”,小运火焰刀将其熔化,渗入空气,“闻五宝”无色无味,经我从宗巴体内提炼出来,毒性已由慢性毒转成剧毒,尤其在大量运功时,应可催化毒性发作。 当时色布用来对宗巴的法子,我正好借用看看,想到药王的弟子竟然用毒,这实在有些好笑,看来毒可害人,也可救人啊。 虽然五龙等人的解毒丹未必能解得了“闻五宝”,但只要大难不死,得以逃出生天,再帮他们解毒也是一条路,只要天洪等的毒性先行发作,我们便有希望了,那宗巴说我天缘深厚,可别这么快挂掉,何况我身上又有释毒咒戒,可以防毒。 五龙开始照我的意思拖时间了,“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师父待大家恩重如山……” 天洪恨恨的手指着紫仙说道:“废话,师父将掌门传给她,论功力、论贡献、论资历,她何德何能?” 天洪开始显露本性,那慵懒外貌都是假的。 五龙又说道:“我以为你什么都不计较,为人随和,原来一切都是掩人耳目!” 天洪阴阴的感觉,让人浑身不自在,他杀龙真子眼都不眨一下,残酷凶狠,却似若无其事,快、狠、准,冷静嗜杀而无所谓的样子,真让人连后脑勺毛发都有些悚然直立。 五龙接着说道:“的确,这一切紫仙都比不上你我,但这毕竟是师父的决定,我们修道之人,功名利禄不都是过眼云烟吗?紫仙未来忙于俗务,我等反而认真修道,这是你我的福分才是。” 五龙诚挚地说,我开始有些喜欢他,这才是修道者的基本修养。 天洪恶狠地说道:“你别清高了,我看你是喜欢这婆娘吧,可惜啊可惜,哈,她一心一意在元成那小子身上,我是在帮你除去情敌啊,哈哈……” 原本五龙还存一丝指望,他一直难以接受,从小敬仰的兄长怎会变得如此,这下他可气得头都快冒烟了,龇牙咧嘴地指着天洪大叫:“你,你,你……这样说来,元成中的陷阱,是你的安排?!” 天洪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还勾结古龙山,谋害自个师弟。 五龙气得发抖地叫道:“元成从小那样尊重你,你居然勾结古龙山害了他,你不怕受天谴,堕入魔道!” 天洪死盯着五龙说道:“天谴又如何,修魔又如何,顺道说了罢,老头闭关那么久,你以为他在做什么,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老头在修聚灵,这下他可惨了,我看他是走火入魔被打回原形,重新轮回再世!千年修行又如何,哈,你我修行比得过老头吗?省省吧!” 五龙叫着:“你我一切都是师尊所给,你欺师灭祖,天地不容!” 天洪大笑,说道:“我倒要看看如何天地不容,凭你们和这个叫什么天行客的,哟,多好听的名号啊,也没几两重,我还以为今天可要费点功夫,原来只是元神刚成的小法师,哈……五龙,你的眼光实在太差了,你连这小子也打不过,我看你才真的愧对师门,哈……” 他把我看扁了,这样也好,我本不是什么东西,但就算是阵亡,我也要让五龙瞧瞧这恶魔受毒的滋味。 看他狂的样子,我也忍不住了,并趁机想摆手煽风,让毒能快速布空中,“天洪老贼,讲话好臭好臭,我看你八成都没洗牙,道也白修了,修道首在修心,贪嗔痴的心魔都过不了,即使要修魔,我看你也是神魔们的小点心。” 天洪没料到我会不知死活,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大喝一声,“小子找死!”鬼魅身影再出,我早有准备,“唵”字诀出,结成光球罩住,却哪敌得过鬼影,火球一触即破。 这老道功力大得变态,还好我有宝幢护身,鬼影打在幢上“锵”地一声,如洪钟响起,鬼影回复原位。 天洪冷笑道:“哟,还有两把刷子,但还差远了,这宝物倒还可以,以后留给我护身也不错。”天洪又眯起他那双贼眼,盯着我看。 天洪很满意这一切,大叫:“众儿郎们动手吧!” 天洪将注意力移到我身上,反给了五龙大好时机,他以守为主,在他们前端迅速结出三道冰墙,并起五龙鞭,化成五彩光网罩卫最后一道冰墙,其后田、竹、玉三人又结成三才剑阵,护住光网。 天洪冷笑地大叫:“雕虫小技,紫灵山的脸给你们丢光了!”一个天印祭到空中,翻打下来,前两道冰墙随处而散,在最后与光网剑阵形成对峙。 而同时,五把飞剑向我击来,我一招拿手的“大日烈焰”十道光球击出。光球与飞剑在空中交手,那飞剑光芒一下受阻,我与那五子同时心神受震,他们太过轻敌,没料想到五人联手居然没有将我打败,反而飞剑被震了回去。 我浑身气血快转不过来,但也无法多想了,赶忙祭出宝幢,十八道法印分击五人。 其中那松真子大叫:“这小子好奇怪的功法!” 玄真子原本慈颜善目,一变满脸横肉的大叫:“全力杀了这小子!”他们这才醒悟过来,飞剑再出抵住法印。 大殿暂时形成五龙等人对住天洪,我持宝幢对上玄真子等,一团混战,刀光剑影,空中交映,像足武侠片的大战场合,但每个人都深知这是性命相搏,今天局面可有一方难逃劫数。 那天洪居然收起天印,与五龙四人之战以真元相对,气焰掌风凝结,天洪的功力以一敌四,足足有余。 他好像很享受今天的气氛,精心计划只为这一刻,过了今日,他可是紫灵掌门之尊,那数年的鸟气都化了,今日可是他人生最美好的一天啊!享受着一直被人看扁的自己扬眉吐气,数百年积了的不满,全数发泄出来。 于是他卖弄着,似乎故意展露绝学,还笑嘻嘻地出掌换掌,似乎想把他的黑掌绝学都使一遍,反而不忙再祭那只天印。 只听他狂妄地叫着:“玄真啊,你们学到哪去了,区区一小子也花那么长时间,料理不下,我正想让你们瞧瞧为师的本事啊!” 他一招一招使,五龙挡得可是全身冒汗,不要说是讲话,连运气都难,那田、竹、玉三子在后面,真元将身子衣服全都鼓满了,可是天洪还是若无其事。 他可还边打边叫着:“五龙啊,你看我这紫灵玄掌,是不是青出于蓝啊?” 换掌过程他继续叫:“不过,我可要改名叫‘黑灵玄掌’啊,这老头传得可不好,我重新修炼领悟的啊,哈……” 他再叫:“好可惜,你可是永远都再看不到真正的紫灵绝学了。” 在他的叫声中,我和五子之间斗得精釆,十八道法诀与五把飞剑,把大殿都染的光彩亮丽,照理说我的道学同五子一般,都在元神结成左右,有道长实力的玄真子功力最高,五人联手比真元,我绝非对手,然宝幢的威力可以一敌众,就怕我真元不足。 每每感到真元补充力有所不济时,我额头一热,新的真元又如泉涌出,这似乎是那光痣的杰作,也因如此,那五子居然一时半刻也未耐我何。 能持住宝幢已是不容易,五把飞剑的力道各有不同,玄真最强,黄真最弱,对敌之际,我一直思索如何趁隙攻入,只一分神,那玄真子的飞剑光芒大耀,青光闪闪,寒气逼人,破了法印直击到宝幢,我回神又急运宝幢咒,硬生生把飞剑挡了回去,虽吃了点亏,但这一瞬间我倒有了主意。 天洪不慌不忙,五龙苦苦支撑,我和五子又打成僵局,这样长久下来,不是闻五宝先发作,就是天洪不玩了。 虽五龙等人有解毒丹,但气血翻腾下,五龙等人也可能在天洪之前倒下,要打破这个局面,我必须用用“吽”字诀和“卍”字飞弹才行啊,反正宝幢护身,即使被击中,也不致毙命才对。 “吽1突然“卍”字飞出,击向那五子中功力最弱的黄真子,黄真子大惊,收回飞剑待敌时,三道法印又到,哇地一口鲜血吐出,红雾散开,人倒飞了出去,局势忽然逆转。 那天洪见状也吃了一惊,不敢再玩下去,天印、黑掌齐出,五龙的光网被炸开了,三才剑抵住,然而玉真子功力不足,被黑掌击中后往后飞出,命在旦夕,田、竹二人又口吐鲜血。 我见状,又是“吽”字诀出,玄真等人也拼了命,飞剑破了宝幢法印向我袭来,“卍”字是突然打向天洪的,这是不要命的打法,而此时,五龙鞭同时现出五只龙,光束汇集奔向天洪,那天洪的黑掌只得回旋护身,田、竹二人总算逃过。 就在天洪收回黑掌护身之际,但见“卍”字忽然在空中快速转弯,这就是我弹道飞弹的厉害! 就在四支飞剑击中宝幢,而我口吐青血时,“卍”字转向居然硬生生打中了松真子,其旁的法真子也被波及,加上闻五宝发作,二人齐吐黑血,登时昏倒在地,五子中,仅剩玄真子及赤真子还留在战场,双方可说互有胜负。 天洪大怒,黑掌蓦地大力向我击来,大叫:“奸邪小子,看掌!” 我知绝难抵住,我命休矣,五龙也惊叫出来,玄赤两人满心欣喜也尖叫出来,他们压力一解除,以为我方必败,只听天洪还在大叫:“你不是天修人,真好,捉你研究研究!是何种人资质更胜我们五色人!咦……” 他言语未完,黑掌在途中似乎发力不济,他是大怒之下倾全身功力击来的,这使得闻五宝毒性加剧,天洪也是江湖老道,心知情形不对,功力不继必有玄机。 瞬间居然收回黑掌,并在他周旁布下一团黑雾,兀地自行运气驱毒,也不管玄真等人死活。 五龙光束见状大攻黑网,他深知以天洪的功力,如让他驱毒成功,那今天可就是我们的忌日,而同时田真子、竹真子二把飞剑齐攻向玄真子,我发出火焰刀拼死打向赤真子。 玄、赤两人高兴还不半刻,一下就又逢强敌袭来,勉强祭起飞剑,已是力不从心,一下情绪从最高峰坠下,身心俱疲,只一回,二人毒气攻心全数倒下,可田、竹二人也受创倒地,战场上剩天洪、五龙及我三人苦斗着。 就在此时,天洪开始大笑,他已压住闻五宝,狰狞的面貌更加恐怖,加上大殿内血腥浓厚,这阋墙之战竟是如此惨烈残酷,他先行镇住毒性,我们可全完了,可五龙光束再怎么努力,就是打不入那黑网。 我不敢怠慢,灵机闪动,运起“叭”字诀出,六字真言的化功集中黑网一点。 “叭!”一只像金币大小般的东西,在众目目睽睽下飞出,就黏在黑网下端,“化!”我再一声轻喝。 在天洪的狂笑声中,众人瞩目下,那黑网下方似是被虫吃了小块,果真被我化出一小空隙,天洪的笑声当下僵住,现场又呈现诡异的宁静。 但这次,可是天洪一方要倒大楣。 五龙见机不可失,五道光束合力运功击出,这可是集结五龙全身功力,气势万钧,我也拼命挤出最后一丝真元,一颗“卍”字飞弹跟随其后。 在天洪变形丑陋的脸孔下,光束钻入空隙,黑网内大放光明,不偏不倚的打在天洪身上,这可是没有任何防御法力,那天洪的青色袍子被光束击破化为碎片,喷得大殿到处都是。 在光束击破青袍时,我的“卍”字飞弹也随后而至,居然将盘坐的天洪打得飞撞在柱子上,整支梁柱被硬生生撞穿一个大洞,天洪从空中直直坠落,血雾也从空中洒下,像是一阵红色的雨丝飘散,大殿弥漫一股浓郁血腥气息。 田真子和竹真子都高兴地叫了起来,“我们胜了!” 我和五龙松下一气,整个人都颓坐在地上。 然而,就在胜利的赞叹声中,我们都听到一声,“去死吧!” 从天洪那奇特腰带上的龙角,飞出二支怪异的东西。 一道打向五龙,一道居然打向辟弥阵中的紫仙。 我听到五龙大叫:“天龙角!” 我脑中没有任何思绪,只有直觉反应动作,全速撞向那辟弥大阵,就在那天龙角袭向紫仙的位置前,飞奔中的龙角,竟硬生生打在我的身上。 这时我只觉身体被炸开了,世界都是红色的,交融着青色的金光萤烁的我的血……我只想到,原来我是这么死的,眼睛恰恰看到那紫仙漂亮的脸庞,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雪白,也是那样的不真实啊。 从空中飞坠而下,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接着一声不是五龙也不是天洪的声音,说道:“孽障,你的天谴到了!” 然后我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卷 第十章接引亭 当我可以看到血肉模糊的紫灵山玄武堂,可以看到自己的肉身时,这情况如果不是我练就了元神出窍,就是…… 我又死了! 紫灵山是我的葬身之处啊!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 紫仙,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只有这一面之缘,也只有今天才知道这号人物,我却为她而死,我望了望她那美丽的脸孔,喟然长叹啊。 或许是修了若干经典,我并不怎么难过,早在很早很早以前,我便应该因肝癌而死去,只是现在的死多了一份价值吧,因我的死,换得一个人的生命,而她的存在,应该会比我有意义得多吧,我是这样期盼着。 我感到身躯轻了起来,如絮飞腾,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往前去,这个光洞的后头到底是什么世界啊。 瞬间我又来到一片迷雾黑森林,想来这光洞或许便是生灵两界间的传送门吧。 这里的光线十分阴暗,又仿佛没有边际,看来这儿是鬼界了。 我到处飘来飘去,感觉在无穷无尽的地方打转,没有虫声,没有人影,即便我是个大男人,心里头也毛毛的。 我往较高处前去,以为在高处可以瞭望较远,身子飘飘荡荡,这座阴暗林子真是了无生机,偶起一丝凉风,徒增萧瑟。 终于在前面看到三个老人,坐在大树下,有了同伴心里头应该很高兴才是,但奇妙的是,我的心好似冻结了,不起一丝温暖。 我向前搭讪,“老先生,你们好啊,我叫郭慕风,请教这儿是什地方啊?” 其中一位满头白发老人说道:“这里是哪儿,你不知道啊,看来你是刚死不久啰?” 我死了,本还存着一丝丝侥幸心态,原来我真的死了,我内心起了点难过,但随即也平静了下来。 我正想着时,那老人说道:“看你年纪轻轻就死了,真可惜,对了,我叫卡莫,这位是聚原,这位是米永炟,我们都是成田国人,你哪里人啊?” 我回道:“我住在岩碧城附近。” 卡莫说道:“布虞国人啊,难怪在这儿。” 我好奇的向他问道:“你们本来不应在这里吗?” 卡莫回道:“你有所不知,最近这片森林内不太安宁,有名厉鬼集合起孤魂野鬼,拉帮结派,真是可恶,专捉刚死之鬼不让人轮回,我们是一路逃到这里的。” 聚原也说道:“我们计算,这里的接引亭应该快开了,所以在这等着呢,那帮厉鬼没那么嚣张之前,这林子里鬼可多了,哪像现在这般冷清。” 看来,他们东奔西跑有段时间了。 “什么是接引亭啊?”我好奇地问着。 卡莫好像若有所思地回道:“刚死的人都会这样问,那时我死的时候也是糊涂的。” 他话还在说,那半天不吭声的米永炟大叫:“又来了,快跑1 那后头飘起一片黑雾,阴云密布,冷风飒飒,鬼哭神号十分骇人,老人们一溜烟跑得真快,我正要跑时,后头有二个鬼踉踉跄跄地飘过来。 这,这好面熟,要逃跑的脚步稍迟疑下来。 “咦,是前辈啊,快跑,那厉鬼来了。”说话的是女声,喔,她是龙真子,另一个是玉真子,对了,她们比我还早阵亡。 后头有个尖锐而刺耳的声音道:“想跑,哪那容易!难得有这样漂亮的妞,还一次两个,这下我有福了。” 黑风漫天,整个森林快速地暗淡下来,林木间鬼影幢幢,阴灵满布,唯一的亮光却是鬼火闪烁,腥臭扑鼻,心头起了很大的恶心感。 我们给数十个鬼挡着,后头更是一大帮子鬼,龙真子、玉真子两人紧张的拉着我。 玉真子说道:“前辈,这里功力都发不出来,我们跟一般人没有两样,他们太多了,我们打不过他们。” 她的脸上出现了恐惧神情,但不失清秀佳人模样,真是个美人,难怪鬼见了都喜欢。 我也不知该如何,功力发不出,难道我也会成孤魂野鬼,受厉鬼差遣?这下惨了,死就死吧,但无论如何不能成了恶鬼啊。 转眼间,我们给团团围住了,为首的那只厉鬼出现在前方,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长相,全身,包括头发、眼睛、眉毛都是绿色,头上有着两痕长长的刀伤,由天灵盖斜下至下颔,似乎是被武士刀之类所劈,却没有缝合起来,使得整个绿色的脸曲张变形。 尖锐声音又起:“美人,你们是我的了,嘻嘻。” 那副笑起来的脸孔,更是将刀痕挤得似是要将里面的肉给翻出,玉真子首先受不了吐了起来,即便如此,她一双手还死抓着我不放。 “有人要出头啊,把他砍了拿来当点心,阿木由你上。”厉鬼大叫,指挥着一野鬼杀来。 我紧张起来,没功力该如何,一个鬼已飘到眼前,耳边还听到尖锐声,“小心点,别坏了我的美人!” 就在这瞬间,我突然想到持咒会不会有效? 我拉着她们两个,急忙念起大悲咒,先到的鬼恶狠狠地扑来,周遭的鬼好像在看戏,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被那叫阿木的鬼修理,有的还咧开着嘴笑着。 一团鬼气来临,然而我的周围却泛起了淡淡白光,把龙、玉两人也罩住,那个鬼对我拳打脚踢,我竟不觉得痛,旁边几个鬼在那厉鬼命令下,伸手去拉龙玉两人,竟也拉不动。 那厉鬼可气了,尖叫着:“大伙上,给我撕了这臭小子!” 我不敢分神,理都没理会,持续地诵着大悲咒。 一堆鬼气涌至,拳打脚踢手劈口咬,各种方法都出了,还是对我们无可奈何,厉鬼毛起来拿棍子砸我,其他鬼跟着拿出各式各样武器,我都不予理会,专心沉入大悲咒文中,龙真子、玉真子躲在我身后,可一动也不敢动。 如此没多久,有些鬼开始头痛起来,受不了跑了。 那厉鬼更加忿怒,但似乎也无法管制野鬼们,跑掉的鬼越来越多,就在此时,忽然一声钟响,幽远深长,却似是野鬼们的丧钟,才一转眼,所有的鬼竟都吓跑了。 这钟声有股牵引作用,我们三个不自主的往前飘去,她们两人拉着我的衣角,还直谢我,三人便似作了一场恶梦,直觉好险,心情也好了起来,竟忘了已死的悲哀。 我向她们说着:“这里不是紫灵山,你们就叫我大哥好了,以免不方便。” 两人不约而同娇声地大叫:“大哥。” 她们紧抓的手至此都未曾放开哩,虽然从衣角隐约传来的是一股冰冷,但我内心却泛起了一片温暖。 我说道:“我原名郭慕风,妹子,你们本名也是龙真子、玉真子吗?” 龙真子说道:“大哥,当然不是,我本名龙齐君,她叫玉灵儿。” 我向她们说道:“那以后大哥便叫你们龙儿、玉儿啰。” 两人愉悦地点头,苍白的脸孔,无瑕如玉,真是美极了。 三人开心地聊着,似是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此,说着说着,就在一个亭前停住,这里居然有数十个鬼,大都是老鬼,也有一些矮人聚集在一起,而那三位老者也在。 卡莫看到我,向我打招呼说道:“你没被捉啊,运气好,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入接引亭了,咦,好漂亮的小妹妹啊。” 一堆鬼都聚着看她们俩,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们被追不多久,又经历刚刚惊吓,此时功力没了,看到一群如虎如狼的鬼,以为又同那帮野鬼般,都快哭出来了。 这时,第二声钟响,一群鬼卒从亭内飘出,刀枪剑戢,各有兵器,将四周给围住。 一会儿,第三声钟响起,飘出一个全身雪白、连瞳孔竟也是白色的书生,又有一位全身黝黑、连眼球全是黑色的怪奇将军,也许他们生前也是五色人吧,看来这儿便是所谓的接引亭了,我们应可以重生转世,一群鬼都鸦雀无声等着被宣判他们的未来。 那黑子将军声音低沉,却如洪钟般地响亮,说道:“文判,时候到了,是否开始?” 白子书生却相反,声音温和斯文典雅,答道:“武判,你来唱名,开始了。” 黑子将军拿出一本子,大叫:“阿若!” 只见一名老女矮人走出,下边有些鬼欢呼着,似是在颁某种奖彩一般,那白子书生拿出本子笔墨,核对一番,接着取出一柄镇尺衡量一下,边在本子记录边说道:“阿若无误。” 说完,一名鬼卒领着那矮人,进入接引亭去了。 黑子将军又大声叫道:“喀木敦!” “喀木敦……喀木敦。”他唱名三声都没人回应,接着又叫道:“喀木敦弃权。” 哇,一阵阵叹息,那卡莫悄声对我说:“看来这人被厉鬼捉了。” “肃静,肃静!” 黑子将军又继续唱名,如此过了约十名鬼后,叫道:“玉灵儿!” 我身旁的玉真子身子一抖,她走了出去,却道:“求求大王,我等一下好吗?我跟朋友一起。”她那娇美声音一出,一大堆鬼又在流口水。 连黑子将军也干咳两声,说道:“经过轮回后,哪还有朋友……也罢,那你等候补时唱名好了。” 他似是很少见到如此美丽的女鬼,那闷闷的声音,竟不若原来的壮阔。 黑子将军接说道:“龙齐君……”他一看,又轻轻地说:“一起的啊,那等下候补时再一同办理。” 没多久,黑子将军唱名结束,奇怪,为何没我的名字? 我走了出去,龙、玉二人也跟我出来,一旁一些鬼鬼叫鬼叫,他们可不是叫我,而是眼睛盯着她们不放。 我向黑子将军问道:“你好啊,我是刚死的人,怎没叫到我的名字?” 黑子将军奇道:“不会吧,好久没发生这档事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道:“在下郭慕风,烦请您查查。” 那白子书生一直打量我,突然叫道:“老秦,不对,这小子好像不是这里的,你看他舍利子隐隐成形。” 说着,他拿那镇尺对我上下比对,接着说:“老秦,等一下,他的功德奇高无比,嗯,找一下老昙,那老小子数年没生意,越来越懒了。” 黑子将军指着一名鬼卒说道:“你,去找老昙,怪了,好久没碰到释门人,而且老崔,你看,这小子的确是修道者没错啊,可怎么越看越奇怪……” 他们俩把我当实验室里的老鼠,研究起来了,理都不理旁边那些待候补的鬼。 好多鬼索性坐了下来,有的乐得多些时间瞄瞄龙、玉两人,有的还在吱吱喳喳地小声说着。 “可能是大人物耶……” “难怪有美鬼相陪……” 不久从远方隐隐可看到,有一名鬼卒拉来了个老和尚。 这和尚有颗大头,额头上满是皱纹,白色的浓眉几乎将眼睛给覆盖住,他被鬼卒拖着跑,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一到亭子,开口便大声叫了,“老崔,老秦,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我正在养我的小白兔忙着呢,要请客啊。” 老秦大剌剌的声音不变,叫道:“养你他妈的白兔!请你个大头鬼!哪天我把你白兔抓来吃了!我们每天干活辛苦死了,回去还要分发,你他妈的一天到晚鬼混摸鱼!”他气得烟都冒了出来,开口闭口都是三字经。 只见那老昙摇晃着大光头,瞅着老秦说着:“天圣慈悲,不妄言,嘻,老秦,你就是说话没遮拦,才没法子进入释界。” 这两人真是扯蛋的好对手,都比大声的。 只听老秦虎着脸叫道:“你他妈的头别再摇了!再摇大家都晕了!谁希罕你们那个什么鸟界,花花世界不待,我头壳又没坏掉。” 老崔指着我说道:“好了,老秦老昙别闹了,正事要紧!老昙,这鬼叫郭慕风,你的生意来了。” 那老昙转头看了看我,越看盯得越紧,惊异地叫道:“真是有舍利子啊!怎么又跑出个释者,还修出了舍利子!咦,怪了,这舍利子又好像不是纯粹修来的。” 他拿出了个放大镜般的东西,开始检查我的身体,一脸古怪模样,边看边说了些大伙都听不懂的话,老崔老秦也不干活了,好像要把这出戏给看完,一群待候补的鬼都把我们围了起来,我成了动物园的猴子。 当他看到我的天珠手炼,突然跪下参拜,把所有的鬼都吓了一跳,大声嚷着,“参见法王,法王驾临,未及远迎,请恕罪!” 哇,现场倒一排,跑出个什么鸟王,有些胆小一点的鬼也跟着跪下,那老秦老崔眼睛可是快凸了出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老昙双手合掌,恭敬地接着说,“法王,老衲接引来迟了,真对不起啊,请跟老衲回释灵界。” 老崔说道:“老昙,你可要谢我和老秦,若不是我们心眼细,把你家法王给留下,那我看你这下可玩完了!” 老昙直抚着胸口,说道:“我可昏头了,真是要谢谢你们哩,你也知道这里数年没有释者了,差点误事,还好还好,不然我可会被撤职查办,老崔老秦,哪天我请你们一顿好的。” 老秦语带挖苦地说:“唷,又碱又酸的老昙也会请客,我还不想吃你那难吃死了的素菜呢,不过你若请我吃那几只小白兔,那倒可以考虑。” 老昙大叫:“死黑炭头,别打我兔子脑筋,不然我跟你拼命。” 老崔指着老昙,手指头直晃着,说道:“喔,贪嗔痴喔,好了,老秦别再乱逗了,老昙也是一番好意,我们本来就应互相罩着点。” 本来老昙眼睛像牛眼瞪得大大的,一听老崔讲到贪嗔痴,赶紧双手合掌,“天圣慈悲,善哉善哉。” 老秦一副大老粗样子,也跟着大声叫,“他妈的,善哉,善哉,吃佛念斋。” 老昙一提气,全身涨大像是快发飙了,老秦见状马上改口,“对不起,叫得太快了,吃斋念佛才是,嘻……” 老崔淡淡地说道:“老秦别闹了,我们继续吧,可别误事。” 老秦向老昙做了个鬼脸,接着大喊,“候补开始!” 老昙拉着我往另一处去,可是龙、玉二人也拉着我不放,她们怯生生的样子,真令人心疼。 我无奈的向老昙说道:“我们等等好了。” 老昙恭敬地回说:“是,法王。” 老秦对着鬼魄们大叫:“排好成列。” 卡莫三人向我拜别,“法王大人,我们候补去了,还好没被厉鬼捉去,你们可要保重,再见。” 候补人员一一被接入,老秦向龙、玉两人说道:“你们怎样,要进去了吧?” 她们两人死命拉住我,全身颤抖,玉真子说道:“秦大哥,我们可不可以跟法王大哥一起,拜托啦!”她长得很美,嘴又甜,一撒娇起来,真让老秦有些受不了。 老崔见状说道:“小姑娘,你求错人了,你要问老昙,他让不让你进入释灵界才是。” 老昙急道:“小姑娘,你们功德不足,是没法子进入释灵界的,赶紧去轮回吧。” 她们二人哭了起来,一副无依无靠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我大声说,“就功德嘛,我的分给她们行不行?” 她们二人齐叫:“大哥!”手上捉得更紧,生怕我跑掉。 老秦老崔老昙三人用奇异的眼光看我,好像看到怪物,老秦向老崔说道:“这家伙是不是重色轻生啊。” 老昙却当头泼一盆冷水说道:“法王,没人这样做过,也不能这么做,没有功德可以让渡的法门。” 我喟然叹气,她们两人也一脸惨绿。 老崔突然说道:“老昙,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众人一听眼睛为之一亮,他接着说道:“老秦和我都太忙了,没时间去除掉那些败类,不如让两位姑娘恢复功力,由你们来除掉厉鬼,一来可帮我们忙,二来又可争取功德,老昙,你以为这样可行吗?” 老昙点头说道:“在真圈若不是释者,即便有功德,我们也不接引的,但法王的朋友,我们当然欢迎。” 我忙说着:“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她们两人更是谢得厉害,直把老崔他们弄得晕头转向,接着老崔对龙儿施法,口念法诀,似乎在解开某种禁制,老秦也以同样法诀恢复玉儿的功力。 待过数刻,两人完功,老崔言道:“好了,各位,我和老秦也该离开了。” 老秦向老昙叫道:“死老头,哪天一起喝酒,再见了。”一转眼,老崔老秦鬼卒都不见了,连接引亭也消失无踪。 老昙向我说道:“法王,那我们走吧。你们也跟着来,我帮你们留两间禅室,让你们有修炼的地方。” ※※※ 在老昙的带领下,我们离开了这片迷雾森林,到了释灵界接引亭。 释灵界的接引亭内有一个传送门,可以进入释灵界,亭旁有好些禅室,可能很多年没人使用了,除了老昙的禅室外,其他的都有点霉味。 禅室前老昙种了好多果树,果树下养了三只小白兔,十分可爱,环境简朴清幽。 老昙说道:“你们便留在这儿,有你们作伴也不错,这几百年来,都没派人来接我的位子,我也闷死了。” 我问道:“这真圈星只有你这里有接引亭吗?” “我们释灵界在真圈星本来是有六个接引亭的,但现在只剩两个了,另一个在天兽大陆,这里的释者几乎都没了,所以人员裁得厉害,也许不久我也会调离真圈释灵界哩。” 龙儿好奇的问起老昙,“大师,为何真圈都没有释者啊?” 老昙回道:“生三界分了之后,真圈的修释者都移出去了。” 龙儿又问道:“大师知道为何要划分三界吗?” “三界的分法原本是灵界创立的,我们都通称为灵三界,就是冥灵界,释灵界及死灵界,这其实是三种不同的接引方式。 “在数万年前吧,生界的释魔两派因理念差异太大,争斗得十分惨烈,修道者也常受波及,后来道界的玄天天王,召集生界的道释魔共同约定,将银河依三旋臂分为三份;孔雀旋归释界,玄武旋归魔界,这天马旋便是道界,这道释魔我们便称之为生三界。” 我好奇问道:“老昙,我印象中银河不是有着四旋臂吗?”天文我懂得不多,但银河系我还有些概念。 老昙回道:“法王,的确是有四只旋臂,但英仙旋,生界中少有人会去,那个旋臂是妖及兽的世界。 “三界划分是根本,但有很多地方是没法切割的,在各旋都有少数星球修着不同的功法,但都被禁制起来,像这魔月,便是修魔星球,不过这魔月也是入释的途径,以后你们如果有机会去就会明白。” 老昙又向我说道:“对了,法王,你修炼的方法真是十分特别,释者修道,舍利子居然附在元神上,这可是自古以来没发生过的啊!是福是祸,我也不懂,未来重新转世,用此方法修炼下去,也是千古奇闻,好了不说了,我要带你进释灵界。” 我向龙儿、玉儿告别,在她们的哀伤离愁中和老昙来到了释灵界。 ※※※ 真圈星的释灵界是个庞大的寺殿群,但久未整理,反而比外面更为冷清,释灵界外还可看到孤魂野鬼,这里却是小猫三两只,一名老和尚见我们进入,赶紧带两个小和尚过来。 那老和尚向老昙说道:“老昙,有生意上门啊,你连生死簿都放在这边,混成这样也接得到人!” 老昙笑笑说着,“老莫,别穷磨菇,这可是法王呢!法王这是老莫,法号莫嗔和尚。” 那老莫吓一跳,对身旁的小和尚大叫:“跪下,跪下。”连忙自己也跪下叫着:“参见法王。”小和尚可是一脸迷惑,不知所措。 老昙向我挤眉弄眼的,我赶忙说道:“自家兄弟别这样,老昙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样捉弄他们。” 老莫起来说道:“法王,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生意清淡,而一来就是个法王,当然会很震惊。我们这里啊,古老的时候可是热门地方,连各星球的释灵界都组团参观哩,所以,法王,你看,规模这么大!现在啊,释灵和尚从一百多名的编制,缩到剩下我们三人,今非昔比啊。” 我这才认真看一下,寺殿林立但欠缺保养,有些像没落的古迹;寺殿群周围满布精致的雕像、花园喷池,然而杂树丛生,被巨大树根层层包裹的样子,还真像是那柬埔寨的吴哥窟。 老莫说道:“法王,请随我来吧,老昙,快去取来生死簿。” 老莫带我进入后殿,向我解释,“法王,老昙是接引者,负责接引,我的两位属下小虚、小妙是引魂人,我是轮回者,我们三人负责施法推动这五个转世盘。” 后殿上立着五座很大的盘子,分别是“阿鼻盘”、“虫兽盘”、“凡庶盘”、“转识盘”及“摄魂盘”,他向我逐一介绍各盘子的功能。 我不禁问道:“老莫,像真圈矮人,是由什么盘子转世的啊?” 老莫回道:“我们所谓的人,是指所有的智慧种族,包括矮人、天角人、五色人等,人类与兽类差别在智慧,而非长相;法王,你和我都是天修人,但你的肤色较深,我们肤色较浅,可见你并非是真圈人。” 我言道:“是啊,我来自地球,不过我们那也有白种人,他们和你们的长相就很接近。” 老莫言道:“看来,那时移入地球的天修人,也包含真圈人。” “对了!老莫,什么是天角人,什么又是五色人啊?” 老莫回道:“你没去过天兽大陆啊,那儿都是天角人,他们有着长而卷曲的角,功力越高,卷角越多; “而五色人,是天修人的变种人,分为白子、绿子、青子、黑子及赤子,像老崔便是白子,老秦便是黑子,他们比天修人更适合修炼,但人数很少,所以一有五色人,几乎各门派都会抢着收入门下,尤其是赤子,非常少见,赤子修道可谓得天独厚,速度是天修人的好几倍哩。” 老莫又接着说:“法王,以你的状况而言,可以由转识盘再世重修,因功德保留,功力回复只是时间的问题啊。” 他又指着五座盘前方五米处的一个玉台,说道:“法王,这座玉台名为罗织台,这……”他正讲得津津有味,话到一半,只见老昙从外边急急忙忙跑来。 他边跑边大叫,上气不接下气,“完了完了!老莫,法王,这下可完了!这可怎么办!” 他喘得十分严重,紧张的接着说,“我找到了法王的名字,可是老莫,好奇怪,你有见过吗,生死簿上有一道天圣旨。” 老莫叫道:“天圣旨!怎会这样?我看看!”他急忙捉起老昙手上的生死簿,端详了好久,然后叫道:“怎会这样?!” 然后老莫立时向老昙大叫:“太久没接引吓傻了啊!快去看肉身还在吗?” 老昙登时醒了过来,白光一闪,人不见了。 老莫拿了一颗药丸督促我服下,言道:“法王请先服下本命丸,可以暂时护住魂魄,如果年寿未终肉身已毁,魂魄可是会消散掉的。法王,可能有些弄错了,你别着急。”我看他们可比我紧张。 过了半晌,只听见嗖的一声,老昙急速窜回,大叫着:“法王肉身未毁,有个修道者正护持着呢!法王我带你回去,奇怪了老莫,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莫盯着我看了一回,言道:“法王,你的机缘特别,我当了释灵和尚数千年,也没见过天圣旨。” 我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天圣旨啊?” 老莫言道:“法王,按理你的阳寿已终,但法王您看——” 他指向生死簿上,那一页中,的确记载着我的出生、父母姓名、出生地点等资料,斗大的字写明了,“享年三十三,于真圈星紫灵山亡故”。 可那页的最后又出现一行字,令人费解的一行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