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含冤入狱 一含冤入狱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亦自伤。 谁爱风liu高格调,共怜时事俭梳妆。 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 圣水峪,距京城百余里,地处群山之中,居民不多,都加起来不到三百人。地方偏僻,自然穷困,只有两家大户,一家是本地捕头,另一家姓万,有个儿子在京里做官。县衙设在三十里外镇上,这里只有一个捕头,两个捕快维持秩序。此地居民大半姓万,也有几家外姓,都被挤到山脚居住。其中有一家姓秦,父母早亡,只有姐弟两人,姐姐名叫秦玉娥,十七岁,生得花容月貌,只是家贫难嫁,又有一个十四岁的兄弟秦三郎,就更无人过问了。全家只有七间瓦房,祖辈置下百亩山林,这姐弟二人却看护不住,当地人随意樵采耕种,放羊放牛。秦玉娥心灵手巧,精于刺绣,本地婚嫁都请她绣嫁衣,兄弟三郎每日上山打柴,勉强糊口。这一日秦玉娥正在屋中绣一件嫁衣,三日后本地首户万员外家二小姐出嫁,下了一两定银请秦玉娥绣嫁衣。秦玉娥熬了两个晚上终于绣完了,盘算着用这一两银子买上两斗米,再请个泥瓦匠修理一下北房,省得雨季来时漏雨。 辰时刚过,忽听门响,却是兄弟三郎回来了。秦玉娥脸色一沉,走出屋门,果然是兄弟三郎挑着柴进门。这秦三郎刚满十四岁,虎头虎脑,一脸忠厚。秦玉娥斥道:“兄弟,时辰这么早,不到街上卖柴,回家做甚?”秦三郎关上街门小声道:“姐姐,不是我偷懒,街上出大事了。”秦玉娥忙问:“出什么事了?”秦三郎一边擦汗一边道:“万员外一家昨晚被强人打劫了,听说还死了人。”秦玉娥大吃一惊,思想片刻问道:“外面情形如何?”秦三郎道:“县太爷都来了,外面有好多官差。”秦玉娥未读过书,遇到大事也没什么主意,对兄弟道:“你先在家呆着,等过两天再出去打听一下,看万家还有什么人。” 两天后得知,万家老少数十口无一活命,家财被洗劫一空。万家京里做官的儿子立逼县令破案,县令带全县捕快四方寻访,没有一毫踪影。明眼人都看出,这是积年大盗所为,下手干净利落,得手后马上远走高飞,不留一点痕迹。县令命人挨家搜查,秦玉娥慌了神,对兄弟三郎道:“你把这嫁衣送到官府去,说清楚来路,万一被查到家里当作贼赃可不得了。”秦三郎答应道:“姐姐不用担心,这嫁衣是万家送来的,街坊都知道,不会有事。”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出门,秦玉娥送兄弟出门,心里始终有些惦记。 眼看就过午时了,秦三郎还没回来,秦玉娥有些着忙。兄弟自小忠厚,从不与人争执,每日必定回家吃饭,今日过午不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要出门问一问邻居,忽听门响,隔壁李大娘走进来,急匆匆道:“玉娥,你兄弟叫官府抓了。”秦玉娥大吃一惊,忙问:“到底怎么回事?”李大娘叹气道:“你们姐弟太过老实,就算要还嫁衣,也等个十天半月,急个什么。你兄弟到堂上刚拿出嫁衣,万捕头就说是贼赃,马上过堂,打了四十板,已经画了押了。”秦玉娥只觉天旋地转,泪如雨下,叫一声:“兄弟,姐姐害了你了。”李大娘安慰几句匆匆回家,秦玉娥一边抹泪一边收拾家中值钱之物,哪里寻得出一样?勉强凑两件拿到当铺,只给了五钱银子,也没功夫争执,急匆匆买几样吃食到牢房看兄弟。守门狱卒百般刁难,榨去五钱银子方让秦玉娥进门。 来到牢中,里面罪人不多,还算干净。秦玉娥四下寻找,见一堆乱草上趴着自己兄弟,蓬头垢面,满身血迹。不由一阵心酸,唤道:“三郎,姐姐来了。”秦三郎一动不动,秦玉娥取出带来清水伏下身为兄弟擦洗,好半晌才见秦三郎睁开眼,欲哭无泪,勉强道:“姐,你走吧,兄弟活不了了。”秦玉娥更是伤心,劝道:“兄弟,姐姐求邻居给你作证,很快就会放你回家。”姐弟俩相对垂泪。刚喂秦三郎两口饭,狱卒就过来催,无奈起身离开牢房,准备的吃食都落到狱卒嘴里。 秦玉娥回到家中,赶紧求左邻右舍帮忙作证,但没一个人出头。消息传来,三日后就要将秦三郎解往京城,秦玉娥慌了手脚,四处求告无用,只好将家产卖掉。却又遇不上好人,百亩山林,加上七间房舍,只卖了一百二十两,扣去成色,只剩一百一十两。无奈之下,打点行装,随兄弟上京。四名解差押解秦三郎,打了一辆囚车动身。秦玉娥跟在囚车后照顾兄弟,四名解差借故拖延,一百多里路倒走了五日,从秦玉娥身上榨去三十两银子。进京后押到刑部大牢,打点狱卒又花了十两,秦玉娥在客栈安顿下来,每日到牢中探望兄弟。一月后方过堂,堂官看了卷宗冷笑道:“三十五条人命,让一个十四岁的娃娃顶罪,就算我准了,上官岂是瞎子?”当堂驳回。半个月后,又解来五名犯人并几件赃物,刑部下批文,五名正犯凌迟,秦三郎定为从犯,绞监候。秦玉娥大惊,请人写了状纸,到街上喊冤。刑部定下的案子,没人接手,有人指点,当朝驸马好管闲事,于是秦玉娥想方设法等到驸马车驾,当街喊冤,驸马正闲得无聊,听有人喊冤,吩咐侍从接状。秦玉娥递上状纸,驸马看后笑道:“一个十四岁的娃娃,没什么真凭实据,岂能定成绞刑?这些刑部官员太过胡闹。”命人持自己名帖送到刑部。刑部官员知晓驸马脾气,只是一时高兴,不会认真过问。于是改判,秦三郎年幼无知,从轻发落,监禁十年。 得到此信,秦玉娥还要谢恩,总算保住兄弟性命,于是每日到牢中照顾秦三郎饮食。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仅有的几十两银子又被人偷走,秦玉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早有媒婆留心,劝秦玉娥嫁入官宦之家,秦玉娥走投无路,只好应允。京城官员,根本看不上贫家女,刚好有一总兵到京公干,偶见秦玉娥颇有姿色,愿意出五百两纳为小妾。秦玉娥为保兄弟性命无奈答应,总兵将五百两银子交付刑部官员,照应秦三郎,准备回任上。秦玉娥千叮咛,万嘱咐,姐弟俩洒泪分别。秦三郎在牢中,开始几日还好,狱卒多少照应一些,不到一月,就没人过问了,饥一顿饱一顿,挨打受骂更是家常便饭。几番想寻死都怕姐姐回来寻找,只好咬牙忍耐。好不容易撑到一年,太子登基,大赦天下,秦三郎也在被赦之列,差官销了罪案,将秦三郎放出大牢。虽然离开牢房,但举目无亲,孑然一身,难以谋生,只好乞讨度日。京里官差颇多,不好存身,无奈离开京城向南走。 风餐露宿自不必说,能有个破庙安身就要谢天谢地,可怜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受诸般苦楚。这一日走到一个村口,迎面跑来一个老年乞丐,三郎想问问这村里风俗如何,老丐满面堆笑道:“这里人好得不得了,家家都给我吃食,怀里还有四个烧饼吃不下,给你吃了吧。”说着果真取出四个烧饼递过来,三郎喜出望外,连连道谢,老丐一溜烟跑到一棵树后。三郎饥肠辘辘,拿起一个烧饼就吃,刚吃两口忽然有一群人跑到近前,看到烧饼不由分说,围住就打。三郎在牢里别的没学会,挨打倒有些经验,当下抱住头,蜷起身子,众人打了半晌,也怕出人命,一边骂着小偷一边离去。三郎才明白这四个烧饼是老丐偷的,自己替老丐挨了打。只觉浑身酸痛,还好怀里剩了两个烧饼,哆哆嗦嗦取出一个刚要吃,不料那老丐竟跑回来,抢走两个烧饼,笑嘻嘻道:“多亏你替我挨打,下次多长个心眼,天下没有一个好心人。”吃着烧饼,扬长而去。 三郎满腔怒火却无计可施,好半天才爬起来,不远处有一条河,三郎口渴难耐,到河边喝水,喝完洗脸,忽觉头晕目眩,一头栽到河里。人事不省,顺流而下,半浮半沉,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出身上有一丝暖意,睁眼一看,见身在一间静室中,盖着厚厚的棉被,一位长髯老者笑眯眯看着自己。三郎知道被好心人救了,想开口道谢,但张了几下嘴却发不出声。老者开言:“你伤势不轻,好生调养要紧,不要急着说话。”有丫鬟给三郎喂药,饮食也甚为周到,三郎如在梦中。两日后三郎已能讲话,老者到房中坐下问道:“孩子,你叫什么?为什么落水?”三郎就将含冤入狱,出狱后乞讨为生,又被恶丐欺凌的经过一一讲明。老者连连叹息,听完点头道:“老夫也姓秦,名鸿雁,久居此地,颇有些家财,你放心住着,养好伤再说。”三郎甚为感激,盼着自己早点好,不再拖累恩人。 调养月余,三郎基本复原,再不肯受人伺候,每日起早贪黑,忙里忙外,不管吃什么都不计较。秦鸿雁乃是昆仑派高手,隐居此地,膝下有五子三女,每日教儿女习武,也不十分上心。一是因为自己不是掌门,有些精妙武功没学到,儿女学全了也不会有多大出息。二是因为五个儿子生来养尊处优,不肯吃苦,自己又狠不下心严加督促。有这两个原因,秦家五子只学了一些花拳绣腿,徒具架势。三郎每日起得很早,打扫庭院时总看到秦鸿雁练武,心里萌生了拜秦鸿雁为师的念头,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忍了十几日,终于下定决心,鼓足勇气对秦鸿雁道:“恩公,三郎命苦,多亏恩公搭救,今生不忘大恩。”秦鸿雁问道:“你是不是有事?”三郎见四下无人跪倒开言:“三郎想拜恩公为师,学几路武艺防身。”秦鸿雁笑道:“学武可不容易,第一要根骨好,第二要不怕吃苦。”三郎道:“根骨三郎不懂,不过三郎不怕吃苦。”秦鸿雁一时兴起,点头道:“我先教你入门摩云掌,一月后你练给我看,如果你真的肯吃苦我再教你下一路,至于拜师先不忙。”三郎大喜,秦鸿雁只是一时高兴,就走了一遍摩云掌,三郎学了一遍,秦鸿雁又纠正一下就把此事放下了。三郎却上了心,生怕忘了一招半式,偷偷苦练,每日只睡两个时辰,除去干活就苦练掌法。一月后秦鸿雁早忘记此事,三郎也不敢提,埋头苦练。这一日秦鸿雁比平日早起了半个时辰,来到练武场看到有人练功,还以为是哪个儿子下工夫习武,细看却是三郎,看了片刻不由大吃一惊。 第二章 习文演武 更新时间2007-3-218:34:00字数:4088 二习文演武 三郎一心练习掌法,不知秦鸿雁早来了,专心致志演练摩云掌,一招一式干净利落。秦鸿雁见三郎只练了一个月的摩云掌就比五个儿子还要娴熟暗吃一惊,三郎练完掌法,估计秦鸿雁也快来了,抓紧打扫一番。秦鸿雁缓步走进练武场,三郎施礼道:“恩公,今日打扫迟了,这就好。”秦鸿雁摇头道:“今日老夫起早了,刚才你练的摩云掌颇为娴熟,老夫记得只教给你一月光景,怎能练到如此地步?”三郎笑一下:“我怕忘了,就多练了几遍。”秦鸿雁却明白,练到这个地步至少需万次以上,也就是说三郎每日至少练过三百多次。心里对这个青年有了几分好感,于是吩咐道:“武学博大精深,各门各派都有独到之处,不过首先要扎好根基。就如同盖房,地基越深,房起得越高,想建成高楼大厦先要深挖地基。少林武当两大名门都是从三四岁的娃娃抓起,就是打好基础。你若想练武就要多下苦功,这一路摩云掌乃是入门掌法,由外及内,含有本门各种基本功,你用心苦练,何时觉出丹田鼓胀发热再来找老夫。”三郎叩头拜谢退下。 自此三郎更加刻苦,起早贪黑苦练摩云掌,每日睡觉时都是浑身酸痛。撑过两个月,觉出酸痛感渐渐轻了,练完后浑身格外轻松,干活时也觉出手脚轻快多了。于是再加一把劲,快慢结合,体会变化。将近半年,这一天习练掌法时忽然觉得浑身燥热,连忙停下,等平静下来再练还是一样。三郎一咬牙,忍住燥热继续练,勉强走完一遍,全身好似着火一般,实在忍不住,跑向后花园,跳进池塘里。秦鸿雁正在后花园凉亭陪一位同门饮酒,忽见三郎冒冒失失跑进来一头扎进池塘,心中不悦,斥责道:“三郎,有客人在此,不得失礼。”三郎被冷水一激,清醒过来,连忙上岸来到凉亭,跪倒叩头:“三郎一时无状,恩公恕罪。”秦鸿雁问:“如今八月秋高,你怎会到池塘戏水?”三郎答道:“三郎不是戏水,实在是热得受不了,一时迷糊才跳进池塘。”秦鸿雁又问:“看你样子不像发热伤风,是不是欺骗老夫?”三郎叩头道:“不敢欺瞒恩公,方才练习摩云掌,忽然浑身发热,实在忍不住才到这里,没看见恩公,千万恕罪。”秦鸿雁有些吃惊,问道:“你练到丹田发热了么?”三郎摇头道:“我不知丹田在哪里,只是浑身像着火一样。”秦鸿雁自语道:“想不到半年就练成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两人一番话,被客人听出蹊跷,这一老一少显然不是师徒,这少年半年练成摩云掌极为难得,于是对秦鸿雁道:“师兄,小弟收了两个徒弟,原想替小弟长长脸,谁知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这个孩子是块材料,师兄能否割爱让给小弟调教?”秦鸿雁本来对三郎不太上心,也没打算收三郎为徒,但师弟一开口脑筋不由一转,如果师弟将三郎调教成才,自己五个儿子没一个提得起来,将来同门会面,岂不笑话自己。想到此处,吩咐三郎道:“你先下去换衣服。”三郎叩头退下。秦鸿雁对师弟道:“这个孩子我早就看中了,才把摩云掌传给他,过几天就正式收为弟子,如今肯吃苦的年轻人可不好找。”客人只好作罢。 几天后秦鸿雁将三郎叫到近前吩咐道:“你半年练成摩云掌,定是下了不少苦功,根骨也不错,老夫打算收你为徒。”三郎大喜,秦鸿雁道:“我先收你为记名弟子,你若始终如一才能正式入我门中。今后你不用干活,卯时练武,辰时到书房读书,要学上乘武功不能光凭苦练,还要认真读书,其中道理以后你就会明白。三郎这个名字不伦不类,我为你取名秦正阳,今后安心读书习武,不可胡思乱想。”自此三郎改叫秦正阳,每日寅时就起床,苦练掌法,辰时到书房读书。秦鸿雁五个儿子都已成年,每日只在生意场,书房是决计不进的,听说父亲收三郎为徒颇为不然,也不当回事,听之任之。三个女儿学了几下花拳绣腿就想闯荡江湖,经常不在家中,因此秦正阳得以专心读书习武。 秦鸿雁不耐烦循循善诱,所以五个儿子都不愿习武。秦正阳极为珍惜这个机会,师父虽然只教一遍,自己却要下十倍百倍功夫,放下书本就练武,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如此刻苦当然进步极快,秦鸿雁甚为满意,半年后正式收秦正阳为徒。昆仑派以掌法剑法为主,秦正阳苦练摩云掌,内外兼修,文武并进。秦鸿雁每出一次门回来,都觉出秦正阳进步不少,看出这个孩子将来不可限量,反正是同姓,索性收秦正阳为义子。身份虽然变了,但秦正阳依然故我,绝不偷懒,对家中下人以礼相待,秦鸿雁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将近五年,秦正阳掌法熟极而流,四书五经没学多少,只把历代史实记了不少,兵书战策倒背如流。秦鸿雁见秦正阳五年来始终如一,准备为他娶亲,然后把昆仑派绝技风雷九式剑法传给他,先找长子秦天雄商议。秦天雄得知此事对秦鸿雁道:“爹,正阳这孩子是不错,给他娶亲也应该,只是他还有个姐姐,万一他姐姐不满意,我们不是里外难做人?风雷九式乃是本门绝技,要传与外人需向掌门请示,免得落人话柄。”秦鸿雁虽然喜欢秦正阳,终究亲疏有别,听儿子的话也有道理,于是点头道:“你的话也有理,娶亲的事先放一放,下月初三,本门师兄弟聚会,我向掌门提一下,想来没什么问题。”秦天雄道:“孩儿派人打听一下正阳亲姐落在何处,有了实信接到家来,再为正阳成亲不迟。”秦鸿雁连连夸奖儿子想的周到,打点行装准备动身,因两件事都未落实,并未告诉秦正阳。 秦天雄久在生意场,极为圆滑,话虽说的漂亮,心里却另有主意。送父亲出门后,假意关心,暗地探查秦正阳武功,看了两日大吃一惊,将四个兄弟叫回家商议。四人不知何事,匆匆赶回家中,在静室商议。秦天雄道:“爹要为正阳娶亲,还想把风雷九式传给他。”四兄弟一听颇不以为然,老四秦天喜道:“我当是什么事,风雷九式虽厉害,可我们谁也练不了,爱教给谁就教给谁,正阳一向老实巴交,给他娶个媳妇也没什么大不了。”另外三兄弟齐声附和。秦天雄教训道:“你们几个也在生意场混了不少日子,这种事还要我点明。你们想一想,爹年事已高,这一片家业早晚是我们的,凭空多出一个秦正阳,也不知哪来的邪劲,一天到晚就知道练功读书,我看过,这小子一掌能把青石碑拍断。”四兄弟吃一惊,秦天雄又道:“如今我们五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他,再容他学了风雷九式,一旦爹有个三长两短,这家业岂不归了他?”四兄弟马上惊慌起来,秦天喜问:“大哥有什么办法?”秦天雄笑道:“我早计算好了,正阳也是好孩子,颇为懂事,不必伤他性命。趁爹不在,明日我让正阳到云泉寺给二叔送龙井茶叶,在信里夹带一封信,就说我们五个不希望他回来,请他另谋出路。给他带上一百两金叶,他欠了爹天大人情,又得了一笔巨资,足可成家立业,一定不会回来。”秦天喜点头道:“照正阳性情,九成不会回来,只是爹那边怎么交代?”秦天雄道:“这就更好办了,让老二模仿正阳笔迹写一封信,就说得到姐姐下落,急于寻找,我们再添油加醋粉饰一番,只要爹寒了心,这件事就算成了,以后就算正阳回来爹也会把他赶出门。”四兄弟齐声称赞,马上着手准备。 当晚秦天雄五兄弟把秦正阳约到花厅饮酒,席间对秦正阳道:“正阳,你来到这里五年,从未出门,如今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你愿不愿意?”秦正阳道:“大哥有事尽管吩咐。”秦天雄点头:“爹有个结拜二弟,在云泉寺出家,如今是寺中住持,最爱喝龙井茶。每年新茶下来都是我送去,今年刚好有事走不开,就辛苦你一趟,也散散心。”秦正阳满口答应,五兄弟大喜。马上准备行装,备一匹好马,带一百两盘费,将一百两金叶藏在马鞍下,又为秦正阳换一身新衣,打扮一番。秦正阳并未多想,高高兴兴准备出门,天明离开秦宅,只觉神清气爽,看一草一木都有隔世之感。心中对秦鸿雁充满感激,暗下决心一定报答大恩。 经过五年磨练,秦正阳今非昔比,从前瘦小枯干的乞丐变成如今威风凛凛的青年高手。路上看到乞丐,心中颇有感慨,回想当初,仿佛一梦。心里急于回家练功,路上一刻也不耽搁,四日就赶到云泉寺。向知客僧说明来意,有小和尚领到后院禅房待茶。过了片刻,一名老僧走进来,秦正阳起身见礼:“二叔,小侄拜见。”老僧伸手相搀:“早听说大哥收了义子,果然不凡,大哥眼力不差。”落座后老僧问道:“天雄怎么没来?”秦正阳答道:“大哥有事走不开,知我五年不曾出门,特意让我散散心。”老僧点头,吩咐小和尚收了茶叶,问了几句家常,随手打开书信,却见里面还有一信,看过封皮诧异道:“给你的信怎放到这里?”秦正阳也觉纳闷,接过一看,登时明白。老僧问道:“天雄在搞什么玄虚?”秦正阳忙道:“大哥知我久未出门,叮嘱我凡事小心,没什么。”老僧察颜观色,知其中另有隐情,不再追问,留秦正阳住下。次日秦正阳告辞,离开云泉寺,信马而行,心中没有一丝怨恨,只是遗憾不曾报答秦鸿雁大恩。 云泉寺就在长城脚下,秦正阳仰望巍巍雄关,颇为神往,想到自己身世,心里一片茫然。姐姐被总兵娶走,凭自己本领,根本无力救出姐姐,义父家又回不去了,下一步该往何方?心里拿不定主意,前面看到一个关口,有士兵守护。此时朝廷准许长城外货商到内地交易,按货物征收税银,充实国库,因此有不少车马过来过去。秦正阳心里烦闷,信马出了城关,走出数里,见这里人烟稀少,草木稀疏,也不在意。按着车辙缓行。忽听前面有刀剑之声,于是催马来看。果有百余强人围住十几名客商,秦正阳不觉手痒,练了五年掌法不知威力如何,今日遇到强人正好一显身手。想到此处飘身下马,喝一声:“大胆强人,光天化日竟敢行抢,不怕王法么?”众强人听到此语反笑起来,为首大汉笑得最响,对旁边同伙道:“哪来的土包子,连官军不出城关都不知道。”秦正阳确实不知这些事,见众强人笑话自己不觉有气,飞身上前,探手抓住两个强人随手一丢,竟将两人丢到三十步开外,当时就起不来了。众强人大惊,马上围住秦正阳,那些客商得空抽身就跑。秦正阳自己也觉意外,没觉得用多大力气,就把两人丢出老远,看来这五年辛苦没有白费。众强人挥刀冲上来,秦正阳出手奇快,步法更是神奇,双掌神出鬼没,将众多强人戏弄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抵挡。正在这时,有人高叫道:“大侠请停手。”秦正阳跳出圈外,见一个细高挑汉子立在一侧,众喽罗退到一旁。对面并肩站着三位寨主,正中是方才说话的大汉,左边是细高挑汉子,右边是一个白面皮小伙子,生得颇为俊秀。 第三章 占山为王 更新时间2007-3-218:35:00字数:3748 三占山为王 细高挑汉子开言:“这位大侠武功卓绝,不知是哪条道上的?”秦正阳笑道:“在下初入江湖,大侠可当不起,武功卓绝就更不敢当了,看来几位没见过高人。”正中大汉抱拳道:“在下兄弟八人,在此山落草,若壮士不弃,请上山一叙。”秦正阳心想,反正没处落脚,结识这几人也有好处。于是点头答应,与三位寨主并马上山。路上得知,对方在大马群山花皮岭立下大寨。来到寨前,见规模不甚大,只有三四百人,百余匹好马。 三位寨主请秦正阳聚义厅落座,为首大汉叫进五人,八人站成一排,大汉道:“我兄弟八人,都是在济贫院长大,混迹在乞丐之中,巧得一本刀谱,才学了几下刀法,在此立足。因为穷怕了,都以金为名,我是老大,卞金龙,老二徐金虎,老三董金彪,老四段金刚,老五袁金鼎,老六蔡金鹏,老七金钱豹,老八金童。”细高挑汉子是老四段金刚,白面青年是老八金童。秦正阳得知这八人都曾乞讨,大有同气连枝之感,抱拳道:“在下秦正阳,机缘巧合,遇到高人学了几年武艺,初入江湖,居无定所。”卞金龙吩咐手下摆酒,八兄弟陪秦正阳饮酒。秦正阳问:“你们并未拜师学艺,只凭一本刀谱就能立足绿林当属不易。”卞金龙叹道:“我兄弟曾到中原向高人讨教,谁知人家刚入门的弟子都能轻松击败我等,心灰意冷之下,只好到这长城外落脚。”秦正阳想起一事问:“你们既然乞讨为生,一定没读过书,怎能识得刀谱?”段金刚道:“我们都不识字,只是照着谱上图形练习。”秦正阳摇头:“这样练法,刀法中妙处领悟不到。”袁金鼎颇为机灵,从怀中取出刀谱递过来:“秦壮士既然师从高人学艺,就请指点一二。”秦正阳取过刀谱,翻看之下吃一惊,谱上刀法变化不多,但极为凌厉,出刀方位精妙异常,竟是一流刀法。于是问袁金鼎:“这本刀谱从何而来?”袁金鼎答道:“我兄弟被丐帮人驱赶,逃到山中,躲进一个山洞,无意中得到这本刀谱。”秦正阳点头:“看来是前辈高人所遗,这本刀谱非同寻常,若能习透,足可扬名江湖。” 八兄弟中数段金刚最精明,看出秦正阳甚为爱惜这本刀谱,脑筋一转,对秦正阳道:“我兄弟无人指点,只能在这穷乡僻壤勉强度日,秦壮士若肯留下,我等奉壮士为首领。”其余七人马上会意,一齐附和。秦正阳思想片刻,义父本想让自己借昆仑派声名入江湖,若得知自己加入绿林肯定不满。不过如今孤身一人,武功也没能学全,眼前这本刀谱倒是个机会,不能错过。想到此处,点头道:“反正我也无处可去,就在这里呆一段时日。”八兄弟大喜,开怀痛饮,直喝了一日。 次日清晨,秦正阳召集兄弟八人在聚义厅议事,对八人道:“各位,我也曾乞食街头,露宿荒野,若非遇到义父,早就尸骨无存。大家都是苦命人,义父教导过我,要想扬名天下,只有痛下苦功,再无取巧之道。各位既然奉我为首,就要听我吩咐,刀谱不忙练,先要扎好基本功,还要读书认字,总之今后与我同睡同起。各位若吃不了苦,我留此无益。”段金刚道:“我等流浪数年,什么苦没吃过,只要壮士肯留在山寨,一切听命。”秦正阳点头,卞金龙召集喽罗拜见大寨主。秦正阳摇头道:“寨主还是你们做,今后只呼我公子即可。”一叙年齿,八兄弟中最长的卞金龙二十四岁,最小的金童刚满十八岁。秦正阳二十出头,大家年纪相当,意气相投,相处极为融洽。 见礼过后,秦正阳向众人讲述自己经历,八兄弟也觉伤心。立下规矩后,秦正阳命人请一位先生上山教书,仍与在秦鸿雁家一样,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半日读书,半日练武。有秦正阳带领,八兄弟互相监督,埋头苦练。秦正阳潜心研习刀谱,指点八人苦练基本功,自此安心留在花皮岭。 且说秦鸿雁会见同门,见师兄弟带来的徒弟没一个比得上秦正阳,不免吹嘘一番,掌门师兄听说有这样出色弟子也想见一见。于是大伙都到秦宅做客,一进家门,秦鸿雁命人去叫秦正阳,秦天雄五兄弟早商量好,将伪造的书信呈上。秦鸿雁一团高兴被泼了一身冷水,在同门面前失了颜面甚为恼火,草草收场,吩咐家人不许再提秦正阳,秦天雄暗暗庆幸。 秦鸿雁对秦正阳心灰意冷,渐渐淡忘。秦正阳留在花皮岭继续苦修,卞金龙八兄弟见秦正阳如此刻苦,都不敢偷懒,每日读书习武。经过一年,秦正阳对谱上刀法有些心得,着手指点八兄弟练刀,经一年磨练,八兄弟觉出自身变化,俱各欢喜。年关将近,山寨钱粮短少,秦正阳对八兄弟道:“这一年来未曾做买卖,难免坐吃山空,你们下山一趟,试试刀法跟以前有何不同。”八人高高兴兴下山,半日后兴高采烈回山,抢得金银绸缎两大车。秦正阳为八人庆功,卞金龙眉飞色舞讲述经过,段金刚叹道:“这一年功夫真没白下,出刀比以前至少快了一倍。”袁金鼎深有同感:“多亏公子教导有方。”秦正阳笑道:“如今只是初见成效,若想与高手争锋,还要加倍刻苦。”众人痛饮一场。 次日秦正阳起身时天已大亮,且头痛不止,深责自己贪杯误事,召集八人道:“今后我滴酒不沾,你们也要少喝,习武之人贪杯就是把性命当儿戏。”八人一起答应。自此九人加紧苦练,刀法日进,秦正阳功底极为扎实,苦练刀法,每日钻研刀法中精义。其实在秦正阳心底,有一股压抑多年的怨气,一朝武功大成,就要君临天下,只是卞金龙兄弟未曾觉察。随着刀法一天天精熟,秦正阳言谈举止中逐渐生出一股霸气,喜怒不形于色,虽不曾动手杀人,但刀法中杀气极重。八兄弟刀法都有进步,只是觉得秦正阳讲的话越来越少,有时一天只说两三句,但言语之中有一股无形威仪,说一不二,不由人不听从。 秦正阳在厅上练刀,四面摆放无数蜡烛,一趟刀法走完,刀锋将蜡烛切成数截,蜡烛却纹丝不动,出刀之快令人叹为观止。一晃五年过去,秦正阳日夜苦练,练就一身铜筋铁骨,二目之中精光四射,令人不寒而栗。此时刀法已经炉火纯青,整个人也好像脱胎换骨,心底暗叫自己名字,十年辛苦,总算熬出头,不把江湖搅得天翻地覆枉费十年苦功。这一日将卞金龙八兄弟叫到聚义厅,缓缓道:“经过五年磨练,你等刀法进步不少,当可立足江湖,我还有心事未了,准备到中原一行,明日就动身。”八兄弟刀法大进,早不甘心守此荒山,只是不敢提,怕秦正阳笑话。听得此语,段金刚道:“若公子不弃,我兄弟愿弃此山寨,追随左右,效犬马之劳。”秦正阳点头:“我与你等同病相怜,今后只要协力同心,不难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天地,你们下去安排,随我入中原。”八人大喜,马上分散财物,遣散喽罗,收拾马匹准备下山。 京城,内城九门,外城七门,人烟稠密,商贾云集,大街小巷店铺林立。但最有名的铁铺却在城外,彰仪门外有一村名叫西河村,只有两百余户。村口有一家铁铺,有父子二人打铁,手艺出奇的好,但老板脾气也是出奇的坏,做生意全凭心情,高兴就接,不高兴就轰走。这里打造的农具比别处的至少多用两年,所以虽然老板脾气坏,也没人计较。打铁的父子姓姜,这一日清晨姜老汉教训一顿儿子,举着旱烟到门口纳凉,过往的人都知道姜老汉正在生气,这时再大生意也不会接,偏偏有不识相的人找上门来。 大道上走来一行人,九匹马上端坐九人,一个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来到铁铺前下马,为首一人抱拳问道:“老丈可是姓姜?”姜老汉眼皮也不抬:“姓姜又怎样?”对方施一礼道:“久仰老丈大名,特来奉求。”姜老汉一动不动,冷冷道:“今日心情不好,改日再来。”对方并不动怒,又道:“我等远道而来,特备了上好精铁千斤,既然老丈心情不好,先把精铁留下。”姜老汉听得有精铁千斤动了心,起身检视精铁。九人中一个年轻人颇不耐烦,对为首之人道:“公子,打铁之人哪里没有,何必受这老儿的气?”姜老汉马上搭言:“此话不错,京城里至少有十家,快去快去,”为首之人摇头道:“我等所需兵刃江北仅此一人能打。” 这一行人正是秦正阳与卞金龙兄弟八人,此番来到京城,一为寻高人打造趁手兵器,二为打听秦玉娥下落。姜老汉听秦正阳如此高抬自己颜色稍和,对秦正阳道:“要打什么先让我儿子记下。”秦正阳点头,姜老汉儿子拿着纸笔走出来,抱拳道:“在下姜环,客官要打什么兵刃?”秦正阳道:“我要打一柄刀,刀身长两尺四寸,宽一寸八分,厚不能超过半指,龙头柄,净重三十六斤。”姜老汉儿子记完停笔道:“客官,半指厚可到不了三十六斤。”秦正阳笑道:“你父定能打成。”姜老汉却吃了一惊,对秦正阳道:“老汉也打不了,借问一声,方才所记之刀谁用?”秦正阳微觉奇怪,答道:“当然是我用。”姜老汉心里叹一口气,吩咐儿子道:“你记下这八位客官要打之刀,我跟这位公子谈谈价钱。”转身引秦正阳进店。 落座后秦正阳问:“老丈怎知我八个兄弟都用刀?”姜老汉心头一惊,展颜道:“公子用刀,手下自然也用刀。”秦正阳盯着姜老汉双眼微笑道:“老丈言不由衷,我也不计较,只要刀趁手,一切都好说。”姜老汉额头冒出冷汗,心道,好厉害的角色。假咳几声遮掩过去开言:“公子所要之刀老汉确实打不了,不过老汉有一位故人珍藏着一口刀,与公子所要之刀一般无二。老汉愿为公子奔走一趟,买下此刀,只是价钱高了些。”秦正阳马上答应:“老丈尽管开口,还是那句话,只要刀好,一切都好说。”姜老汉点头:“先付老汉八千两,见刀之后再付五千两,另外八柄刀另算。”姜环在门口听到这样价钱怀疑自己听错了,紧接着却听秦正阳道:“一万三千两不算贵,多给老丈两千两。” 第四章 天罡出世 更新时间2007-3-228:10:00字数:4340 四天罡出世 姜老汉登时笑容满面,对秦正阳道:“你这样主顾百年难逢,就这么说定了,十日后来取刀,若是满意还请公子多赏几个。”秦正阳笑道:“老丈放心,只多不少。”吩咐卞金龙交给姜老汉一万两银票,起身告辞。姜老汉目送秦正阳背影一擦头上冷汗,对儿子道:“你先照八柄刀起火炼铁,我进城办点事。”姜环知道父亲收了一万两银票,从心里乐出来,问道:“爹,这笔买卖做成,能赚多少?”姜老汉语重心长道:“这是我们父子最后一笔生意,你什么也别问,十日后就明白了。”姜环忽然觉得父亲好像换了一个人,有些神神秘秘,也不好多问,只得起火炼铁。姜老汉径直进入京城,先兑银票,然后到各大店铺采买大批丝绸,瓷器,将一万两花个精光,都等十日后提货。 忙碌一整天,回到家打铁炼刀,接连数日不接任何生意,闷头炼刀。姜环见日期将近,却不见父亲为秦正阳取刀,心里暗暗着急,姜老汉却气定神闲,若无其事。眼看十日将至,这一天黄昏,姜老汉独自一人来到后山一座古墓,此处早被盗墓贼盗挖一空,只留下一只几千斤重的石龟,驮着一座石碑。四下无人,就见姜老汉探手一抄石龟左前足,竟将石龟提起一尺,在石龟下取出一物,乃是方方正正一个包裹,半尺见方,颇显沉重。姜老汉将石龟复原,揣着包裹赶奔西山碧云寺。就冲这份神力,这姜老汉也非等闲之辈。 碧云寺就在西山,两名僧人正准备关山门,姜老汉赶来,对僧人道:“我与智真长老有约,相烦通传一声。”僧人施礼道:“施主,住持闭门谢客已有一年。”姜老汉取出一个不起眼的铜牌交与僧人道:“你将这个铜牌交给长老。”僧人拿了铜牌进内,片刻走出,向姜老汉施礼道:“施主,长老请你禅房相见。”姜老汉跟随僧人来到禅房,房中蒲团上端坐一名老僧,慈眉善目,僧人端上茶退下,老僧长叹一声:“师弟,这二十年来,我是既想见你又怕见你,该来的终归要来,那个人到了么?”姜老汉点头:“跟师父交代的一样,张口就说出长二尺四寸,宽一寸八分,三十六斤,不超过半指。”长老问道:“依你看,此人心性如何?”姜老汉苦笑:“此人心思细密,明察秋毫,酒色财气打动不了,言语之中有一股自然的霸气流露,若得到宝刀,定会君临江湖。”长老叹道:“此刀一出,不知多少人头落地,也是劫数,当初各派联手围剿师父,被师父斩杀无数,这些冤魂都聚在宝刀之上,如今是该找替身的时候了。本待不让此刀出世,无奈天意难违,此刀该当落于此人之手。”两人相对默然。 姜老汉取出包裹递给长老,长老打开,是一个檀木盒,翻开盒盖,里面是一座七杀鬼王金像,手拿七种兵器,杀气腾腾。长老合什念一声佛号,取出金像,来到一座半人高弥勒佛像前,上香顶礼,将佛像取下莲花台。将金像放在莲花台正中,金像竟然缓缓沉下去,却有一个铁盒升上来,长老取下铁盒交与姜老汉,将佛像复位。姜老汉问:“师兄有何打算?”长老答道:“恩师交代的事已了,我明日就到峨眉山仙峰寺参禅,不问世事。师弟去往何方?”姜老汉一笑:“我借宝刀得一笔巨资,准备买船出海,到海外逍遥余生。”长老点头:“宜早不宜迟,一旦泄露机关,不免大祸临头。”姜老汉拜倒于地,叩头道:“师兄,今日一别,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受小弟一拜。”长老跪倒扶住姜老汉,叮嘱道:“师弟,今生缘尽于此,千万珍重。师兄为你诵经,助你一路顺风。”姜老汉二目中泪光闪动,慨然道:“小弟一生最得意的事就是被恩师收为门下,与师兄同堂学艺,若有来生,小弟还要拜到恩师门下,我们师徒三个纵马江湖。”长老点头:“好,来生再见。”两人对磕三个头,洒泪分别。 秦正阳付过银票,领八兄弟到京中客栈住下,段金刚问:“公子,将一万两付给那老汉是不是太过草率?”秦正阳摇头:“那老汉非比寻常,绝非市井之徒,再说一万两也不算什么,真有宝刀,十万也值,就算没有,不过损失一万两,凭我等本领,十万百万也不在话下。”卞金龙问:“公子,这十天做什么?”秦正阳吩咐:“先打听我姐姐下落,再熟悉城中街道,记下贪官污吏居所,兵刃到手就动手。”八兄弟听得要在京城劫财忧喜参半,分头出去准备。秦正阳寻找当年的媒婆,费不少周折才找到,打听得知,姐姐是被莱州总兵娶走,总算有了消息,又把刑部衙门里外情形探查清楚,心里暗暗道:当初所受苦楚,一定要这些人百倍偿还。九人在京中四处闲游,借机摸清情况,就等兵刃。 十日之期已至,秦正阳一行来寻姜老汉,姜环取出八柄刀,卞金龙八兄弟极为满意。姜老汉领秦正阳到后院,将铁盒递过:“总算到手了,费了不少口舌,公子过目。”秦正阳打开铁盒,见到一柄碧绿色宝刀,刀柄刀鞘都是玉制,柄做龙形,古色古香。探手取出宝刀,只觉极为趁手,拔刀一看,刀身长二尺四寸,宽一寸八分,半指厚,刀光夺人二目,杀气逼人。见到宝刀,秦正阳心花怒放,问道:“老丈,此刀何名?”姜老汉答道:“此刀名叫天罡刀,不算刀鞘刚好三十六斤,希世之宝。”秦正阳深施一礼:“老丈赠刀之情,今生不忘。”姜老汉摇头道:“不要谢我,实对你说,老汉准备移居海外,急需银两,你要谢我就多给几千两。”秦正阳将天罡刀郑重别在肋下,将卞金龙叫进来问道:“金龙,我们还有多少银票?”卞金龙答道:“还有七万五千六百两。”秦正阳吩咐:“留下六百两,其余都给姜老丈。”姜老汉大喜,连连道谢,秦正阳摇头:“老丈绝非凡人,若肯多留一日,我送你一百万。”姜老汉是明白人,马上会意,抱拳道:“公子好意心领,有这几万两,足够我父子逍遥海外,这就别过了。”秦正阳点头:“老丈一路顺风。”姜老汉叫上儿子,马上进城提货,到码头搭一艘大船,沿运河南下,采办不少俏货,径直出海,一去不回头。 秦正阳得了宝刀,喜不自胜,对八兄弟道:“如今机缘巧合,得到天罡宝刀,刀法陡增一倍,天下任我纵横。”八人大喜。秦正阳吩咐道:“路径都看好了,今夜就动手,你们兄弟八个,两人一组,分头行事,只取银票,四更在德胜门会齐。记住,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决不留情,上至八十老翁,下至两岁小儿,一个不留。”八人答应着分头准备。当晚秦正阳来到刑部衙门,手抚天罡宝刀,牙关一咬,越墙而入。迎面碰上四名官差正在巡更,秦正阳一言不发,宝刀出鞘,四名公差糊里糊涂送了命。秦正阳检视宝刀,没有一滴血迹,心中暗喜,身形展开,疾如飘风,见人就杀,当真心狠手辣,一个不留,连牢中罪人也没放过。仗武功高绝,被杀之人创口被刀气封住,竟留不出血。 离开刑部,秦正阳长出一口气,多年压抑的怨气,一朝尽吐,胸中格外畅快。第一次出手就杀了百余人,这一代杀星终于步入江湖。策马来到德胜门,四下静悄悄的,卞金龙兄弟还没到,三更鼓响,秦正阳立马城门下,回想当年牢中所受苦楚,姐姐临别时叮咛之语,心中隐隐作痛。不知姐姐过得如何,是不是活着。一时出神,忽有人影一闪,秦正阳心头一惊,凝神细看,却是段金刚与金童赶到。秦正阳摇手示意两人不要开口,二人换下血衣,片刻后,卞金龙六兄弟赶到,秦正阳挥刀砍掉城门上大锁,推开城门,砍落吊桥,九人快马出城。奔出十里,秦正阳方问:“你们收获如何?”卞金龙道:“我和金虎得了八十万左右,杀了四十多人。”段金刚道:“我和老八得了一百万,杀了六十多人。”秦正阳道:“看来这一票得了三百多万。你们是否觉得我太过手狠?”卞金龙道:“人在江湖,我不杀人,人必杀我,若无一副铁心肠,趁早回家种地。”其余几人齐声附和。 秦正阳听袁金鼎未曾出声,问道:“金鼎有何话说?”袁金鼎犹豫一下开言:“我觉得妇人小儿似乎不必杀掉。”秦正阳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杀人全家,留下一个小儿,早晚这个小儿会来找你报仇。当初夏朝被大臣篡位,斩草未能除根,留下一个怀孕的妇人,可就是这妇人怀的孩子借十里之地中兴夏朝,报仇雪恨。古往今来,哪一个帝王将相身后没有白骨如山?唐太宗雄才大略,若不杀长兄三弟,哪来天下?孔明抱经天纬地之才,只因一颗仁心,抱憾终生。我痛下苦功,不是为扬名,更不做侠客,也不想开宗立派,收徒传艺。而是要开创一股横扫江湖的势力,你兄弟也要做一方大豪。若想成此大业,就不能有妇人之仁,你们若不愿相助或只想做富家翁,这一票银子足够。我一人奔莱州,就在前面分手。”袁金鼎道:“想不到公子有此雄心,金鼎愿追随左右。”卞金龙颇为向往,美滋滋道:“只要跟定公子,早晚我卞金龙也是呼风唤雨,说一不二,想到这里,真是从心里乐出来。”段金刚道:“大丈夫自当轰轰烈烈,闯一番事业,岂能终老于山林之中?”秦正阳见八兄弟都愿相助,心里也觉痛快,对八人道:“我等都是在苦水里泡出来,不分彼此,今日之语我不会再说,今后要留出精力应付江湖上风云变幻,希望众兄弟照命而行,大伙齐心合力,闯出一片天地。”八兄弟齐声答应。 进入莱州,打听得知,当年的总兵已升任山东军门,住在济南。于是九人赶奔济南,先在客栈住下,寻人打听,得知军门有一妻四妾,确有一妾姓秦。秦正阳得知姐姐还活着放下一桩心事,吩咐八人留在客栈,独自一人趁夜色出门,赶往军门府。白日早看好路径,翻墙而入,直奔后宅,凭此时武功,穿堂入室不在话下。转过一个月亮门,进入一个小院,只有四间瓦房,院中种着花草。正中两间瓦房亮着灯,屋内人影落在窗上,那身影再熟悉不过,正是姐姐秦玉娥,正在灯下绣花。秦正阳想到姐姐所受委屈,自己所受苦楚,忍不住落泪。潜到窗下,听屋中一名侍女道:“二娘,亏你受得了,住在这种破地方,公子也真是的,亲生母亲也不管。”秦玉娥道:“住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好吃好喝就够了,东院一天到晚争风吃醋,早晚闹出事来。”屋中二人闲谈,秦正阳见院里就这两人,伸手一敲门,侍女刚一开门,秦正阳宝刀出鞘,刀光在侍女项下闪过,探手抓住侍女提到另一间屋,转身来见姐姐。 秦玉娥见侍女出门不回,正在疑惑,忽见一名黑衣青年进屋,大惊站起,问道:“你是何人?夜入官宅,不怕杀头么?”秦正阳见姐姐容颜颇显苍老,知为担心自己之故,心头一酸,轻唤一声:“姐。”秦玉娥身躯一振,仔细打量,问道:“你究竟是谁?”原来秦正阳苦练武功,脱胎换骨,与从前大不相同。秦正阳双膝跪倒,叫道:“姐,三郎看你来了。”秦玉娥再无怀疑,抱住秦正阳叫一声:“兄弟,想死姐姐了。”姐弟俩抱头痛哭,秦玉娥久在官宅,知晓宅中规矩,不敢惊扰旁人。赶紧收泪,拉秦正阳到桌边坐下,转身到床头翻出两枚金戒指,一根凤钗,用布包好递到秦正阳手里交代:“兄弟,这里不能久留,姐姐看见你就放心了,你拿这两件首饰换几个钱先住下来,明日我跟那死鬼说一声,叫他给你谋个差使。”秦正阳不忍拂姐姐好意,将首饰揣在怀中,擦干脸上泪痕道:“姐姐,兄弟如今可不比往日,你先随我出去再说。”秦玉娥唯一的牵挂就是这个兄弟,见到兄弟如此气概早把一切抛在脑后,听之任之。 第五章 平步青云 更新时间2007-3-239:01:00字数:3887 五平步青云 秦正阳携姐姐手来到院墙边,气贯右掌,闪电击出,院墙立时倒下一块,秦玉娥惊诧不已。秦正阳所练摩云掌极具威力,青石碑都能拍断,击倒院墙自然不在话下。两人来到街上,马匹就拴在旁边,秦正阳与姐姐合乘一马赶往客栈。回到房中,卞金龙等人都来道喜,秦正阳吩咐道:“军门府。”左手拇指一挑,八人会意,转身出门。这是事先定好的暗号,除死无大事,左手拇指一挑就是斩尽杀绝。 姐弟二人互诉别来境况,说一阵哭一阵,秦玉娥得知兄弟遇到高人,习得惊人武艺,心花怒放,叹气道:“兄弟,你有出息,姐姐就放心了。这十年来,姐姐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你出事,还好老天有眼,让我们姐弟重逢,看见你平安姐姐死也闭上眼了。”秦正阳劝道:“姐姐,苦日子是过到头了,兄弟这些年的苦不能白吃,今后姐姐要什么尽管说,就是天上月亮,兄弟也能摘下来。”秦玉娥摇头:“姐姐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安,每天能看着你姐姐就知足了。”秦正阳满怀信心道:“姐姐放心,兄弟一定让你贵比王侯。” 三更刚过,卞金龙八兄弟回转,白云天吩咐马上动身,一行趁夜色出城,并不急于赶路。来到黄河边,船只往来频繁,有一只海船泊于岸边,秦正阳心头一动,上前搭话,得知船上是一些海客,贩来一些海外奇珍异宝准备上京贩卖。秦正阳大喜,欲买下整船之货,众海客历经多少风险,就为大利,开始不同意,但秦正阳答应高价收购,随海客开价,众海客方答应。计算下来,共计一百四十万两。秦正阳多付十万两,众海客出海之时只有五万两本钱的货物,如今赚了二十几倍,心满意足,卸下货物,回乡享福去了。秦正阳度过黄河,吩咐卞金龙大出金银,置办宝马香车,每人都换上锦衣绣袄,戴金冠,系金带,连马鞍都换成镏金的。秦玉娥精心打扮一番,雍容华贵,秦正阳本就气度不凡,再一换装,好似王侯一般。收拾妥当,向京城进发。 段金刚深知京城如今必定全力追寻自己一行人,躲还来不及,竟要往虎口里送。实在想不通,趁别人不在跟前问秦正阳:“公子,我们在京城杀了几百人,短期内不应回京城,公子此举有何用意?”秦正阳笑道:“早知道你会问,若你是官差,见到城门被打开,吊桥落下会怎么想?”段金刚答道:“下手之人必定远走高飞。”秦正阳点头:“再加上济南军门府一桩事,官府定会以为我等奔南去了,办下这等大案有几人敢回头?我偏偏反其道行之,非但要回去,还要大张旗鼓,结交官府,只要把戏做足,谁也不会怀疑。”段金刚叹道:“公子胆色计谋,胜我多矣。”缓行北上,果然无一人盘查,段金刚暗暗佩服。这一日在客栈打尖,几人闲谈,秦正阳问秦玉娥:“姐姐,你在总兵那里的儿子怎么样?”卞金龙八兄弟听得此言吃了一惊,想不到秦正阳连亲外甥也不放过。秦玉娥叹口气道:“说是我儿子,自一出世就被别人养着,见了面也不认得,只当我是下人。在那里,姐姐只不过是行尸走肉。你把我接出来不怕那死鬼派人捉拿?”秦正阳笑道:“姐姐倒没说错,一个死鬼能把我怎么样。” 缓行上京,见到十几拨官差,都是奔南而去,对北上之人并不过问。秦正阳更把文章作足,一茶一饭都极为讲究,俨然一副纨绔子弟模样。仍由德胜门进城,包下一个客栈安顿下来。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血案之事,更有的说已抓住两名凶犯。秦正阳明白,抓人抵罪是官差惯用伎俩。命八兄弟打听京城官宦子弟,得知有一位安平郡王好赌,一位深得皇帝宠信的宰相卸任在京,最爱养鸟,当朝吏部侍郎最为好色,曾花三万两收买京城名妓海棠不果。秦正阳搜检所带货物,刚好有一只海外带回的鹦鹉,于是置一个金丝鸟笼,带着鹦鹉在街上逛了一圈,立刻就传开了。又出十万两买下名妓海棠,更在赌场玩耍半日,输了八万多两,立刻引起各方注意。 有赌场老板前来约赌局,定在京城最大的花影楼,秦正阳满口答应。卞金龙等人都不明白秦正阳用意,反正只要摆足排场,大把花钱。秦玉娥知兄弟极有主见,一句也不问,安心享受。当晚秦正阳带着鹦鹉,与海棠来到花影楼,里面早就虚席以待,海棠久与官场中人打交道,认得赌局上都是官员,安平郡王也在其中。秦正阳毫不在意,本来也不会赌钱,只为结交安平郡王,一晚就输掉三十万两。第二日再去,又输了四十万,海棠都看得心疼。接连三晚,输了一百多万,倒是跟安平郡王熟识不少。接连赌了三日,秦正阳绝足不上赌场,安平郡王赢顺了手,到客栈来催。秦正阳只说留下本钱买个功名,安平郡王自告奋勇为秦正阳谋划,借机捞些油水。秦正阳请安平郡王将鹦鹉送与卸任宰相,将海棠送与吏部侍郎,所带海外珍奇货物任安平郡王挑选。两日后安平郡王来访,进门要茶,喜滋滋道:“老弟,我为你谋了一个肥缺,扬州知府,你可要好好谢我。”秦正阳笑道:“郡王费心了,只是我不会当官,又怕连累朋友,只想要一个虚衔,光宗耀祖即可,不过越高越好。”安平郡王想了一下道:“老弟要舍得花钱,我为你跑跑腿。”秦正阳满口应承。安平郡王道:“你把这些海外珍宝交给我,我为你打点后宫太后,吏部侍郎得了你人情,给你做一份履历,两边一使劲,有八成希望。”秦正阳连连道谢,马上将货物交给安平郡王带走。 晚上叫卞金龙来报帐,卞金龙道:“第一票得了三百七十万,济南得了两百万,一共五百七十万。收买货物花了一百五十万,赌场花出一百三十万,零碎花了三十万,还剩两百六十万。”秦正阳道:“这一两日还要用,你可不要心疼。”卞金龙一拍胸脯:“跟着公子,要多少有多少。”秦正阳点头:“金银本就是身外物,斤斤计较成不了大事。” 过了一日,安平郡王来见,问道:“老弟,如今倒是有个机会,就是价钱太高,你有没有兴趣?”秦正阳马上来了精神:“说来听听。”安平郡王道:“近日边关催饷,可南边的税银还没到,国库里提不出钱,满朝都在为难,边关战事不断,一刻也不能耽误。老弟要是捐出一笔钱作为军饷,马上就能得到封号。”秦正阳问:“不知需用多少?”安平郡王道:“至少也要一百万两。”秦正阳马上道:“好说,郡王再跑一趟,我愿出两百万。”安平郡王大喜:“好,我这就跟兵部去说,老丞相早写了条子让他们关照你,户部官员多是老丞相门生,这两处一催,老弟的事十拿九稳。”秦正阳道:“此事若成,定要重谢郡王。”安平郡王已经在秦正阳身上捞了将近一百万,心里也有些愧疚,听得此言拿出一付讲交情的样子道:“为老弟帮忙理所应当,不劳谢字,事成后请我吃顿酒就成了。”起身告辞。 当真钱可通神,几百万银子花出去,两日就有消息。原来边关催饷甚急,耽误不起,得了秦正阳的银子刚好救急。朝上商议,有各方面出力,封秦正阳为二品青云侯,取平步青云之意,既不给封地,也不用世袭,在朝廷看来,是用一个虚衔换得两百万两银子度过难关,秦正阳要的就是这个虚衔,得知此信大喜,取五十万两银票谢安平郡王,准备出京。安平郡王觉得过意不去,召集官员为秦正阳送行,大摆排场,秦正阳又花了几万两,闹得满城皆知。临别时安平郡王拍胸脯担保:“今后老弟有事就到京城找我。”秦正阳谢过动身。 出京后秦玉娥问道:“兄弟,你哪来这么多钱?这几天至少花了几万两。”卞金龙笑道:“五百七十万两只剩下三万,就换得一个虚衔。”秦玉娥吃惊不已,秦正阳道:“姐姐不必担心,凭兄弟本领,金山银山唾手可得。不要小看这个虚衔,在京里一个侯爷算不得什么,到了外省,就是呼风唤雨的土皇帝,有了这个虚衔,随时可借官府之势,在江湖中立于不败之地。”段金刚点头:“公子言之有理,有了青云侯这块金字招牌,今后财源滚滚,好处多多,何止五百万。”卞金龙问道:“公子,不对,该叫侯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秦正阳回想往事,嘴角泛起冷笑:“我还有仇未报,如今谁也不会怀疑堂堂青云侯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大可放开手脚,你们兄弟先到圣水峪去一趟,再到县衙挂个号,快去快回,我在前面镇上客栈等候。”左手拇指一挑,八兄弟会意,飞马而去。 秦玉娥问道:“兄弟,你叫他们到老家做什么?我是再也不想回去了,你出事那会儿,谁都不肯为你作证,姐姐是寒了心了。”秦正阳微笑道:“乡里乡亲,总要关照一下,姐姐放心,兄弟自有分寸。”就在镇上住下,圣水峪离京不过百里,卞金龙兄弟八人一日夜就赶回来,秦正阳也不问经过,继续南下。沿途经过大城镇,必定查看卷宗,打听江湖动静,地方官听说青云侯查阅卷宗,都猜测是奉了秘旨出京办差,百般巴结,好吃好喝招待,送上金银财宝,秦正阳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卞金龙弟兄吆五喝六,训斥差官。越是这样,地方官越是心虚,千方百计讨好秦正阳,秦玉娥叹道:“兄弟真会算计,照这样下去,五百万用不了多久就能收回来。”秦正阳笑道:“这只是开始,好处还没显出来呢。” 越往南走,官吏越富,送的礼也越多,秦正阳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消息,得知江湖中有三股势力最为强大,山西历山的黑鹰堡,江西武功山的百毒门,还有专门以暗杀为业的七杀门。其中以黑鹰堡实力最为雄厚,堡主铁臂鹰王,刚满五十岁,鹰爪功天下无双,掌中一口金刀威震武林,与各大名门都有来往。江北所有绿林都在黑鹰堡旗下,各大镖局走镖都要向黑鹰堡交一份常例银。黑鹰堡聚集了近千名好手,黑鹰旗下的生意连官府都惹不起。 百毒门虎踞江南,门主深藏不露,只由四名弟子控制局面,结交官府,大肆敛财。江南颇为富庶,百毒门召集了大批江湖败类供其驱使,与官府串通一气,明暗勾结,势力极为庞大。七杀门有三位门主,乃是亲兄弟,艺出同门,训练一批杀手,游走于两方之间收渔人之利。黑鹰堡与百毒门势力不冲突,但互不服气,经常起冲突,只是两方都不想一统江湖,没有什么大动作。至于武林各大名门,一向闭门习武,不过问帮派之争。 第六章 知己知彼 更新时间2007-3-2318:18:00字数:4225 六知己知彼 得知详情后,秦正阳与众人商议,段金刚问:“侯爷,我们要从何处下手?”秦正阳笑道:“这个称呼听起来挺别扭,早晚换一换。如今的江湖黑鹰堡占六成,百毒门占三成,七杀门占一成。我们要从最弱的一方下手,照理说凭黑鹰堡的实力早能扫平江南,鹰王安于现状,看来此人能力有限。百毒门聚敛金银不少,却不肯大力扩张,只不过是守财奴罢了,只要不断他的财路就没事。七杀门中的杀手身手不错,我们先要把七杀门抓在手里,借官府之势站稳脚跟,在黑鹰堡与百毒门中间扎下一颗钉子,招兵买马,积蓄力量,寻机而动。”卞金龙道:“侯爷,我们兄弟武功,谋略远远比不上你,有事就吩咐,跟我们商议半天,最后还是你拿主意。”秦正阳点头:“你们尽量搜集七杀门资料,只要摸清虚实,马上动手。若我所料不错,黑鹰堡已经开始注意我们了。” 清晨,黑鹰堡在红日照耀下好似披上了一身新衣,就像一位威武的将军披上了战袍准备上阵杀敌。铁臂鹰王练完鹰爪功,心情极为舒畅,享受一顿大餐后更是精神饱满,信心十足。来到大厅上落座,看着宽敞的大厅心里涌起一股满足感,经过二十几年风风雨雨,终于打下这一片基业。如今黑鹰堡如日中天,威震江湖,光堡内就有八百多名好手,加上潜藏在各行各业的人手,总数超过三千。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当然有资格骄傲。鹰王自我陶醉了片刻开言:“陆同。”一个中年汉子应声而入,施礼问道:“鹰王有何吩咐?”鹰王扫了一眼陆同,问道:“给绝尘子的贺礼准备好了么?”陆同答道:“备好了,风氏兄弟已准备动身。”鹰王点头:“绝尘子得到虹云剑,就是下一任昆仑派掌门,叫风氏兄弟多长几个心眼。”陆同躬身答应。鹰王又问:“百毒门有什么动静?”陆同答道:“百毒门看上一船海货,正在调集人手,请了七杀门马镜明。”鹰王笑道:“看来是势在必得,让雷豹带齐家寨人马去浑水摸鱼,捞些油水,叫他们手脚麻利点。” 这时脚步声响,有一人走进大厅,鹰王不用看就知道来人身份,黑鹰堡除了自己,只有一个人能直入大厅。一名长衫文士走到近前,白面微须,四十岁上下,颇为干练。正是鹰王得力助手,结拜二弟金眼雕,黑鹰堡出入账目,各路生意,散布在各大城镇的眼线都由此人负责。陆同施礼:“二爷回来了。”金眼雕略一点头坐在侧面交椅上,对鹰王道:“大哥,这一趟可把我累苦了。”鹰王笑道:“十年来没听你叫过苦,我还以为二弟是铁打的。”陆同端上茶退到厅外。鹰王问道:“二弟,你信上说的那个人真有那么厉害?值得调动三百眼线查一个月?”金眼雕喝下一大口茶方道:“三百眼线太少,我又调了三百才查出些眉目。”鹰王深知二弟不会危言耸听,意识到事态严重,定了定神道:“你先说说查出些什么。”金眼雕长出一口气:“大哥,当今江湖,能威胁到黑鹰堡的只有此人。”鹰王脸色一变:“凭黑鹰堡如今实力,谁能撼动?”金眼雕叹口气:“不是小弟夸大其词,此人底细大致摸清,实在是劲敌。”鹰王半信半疑,点头道:“二弟说来听听。” 金眼雕理了一下思路,开言:“此人祖籍京城西南圣水峪,家道贫穷,父母早亡,与姐姐相依为命。十四岁含冤入狱,其姐卖身筹银,勉强保住性命。一年后遇赦出狱,乞讨为生,巧遇昆仑派高手秦鸿雁,拜师学艺,极为刻苦。五年后不知何故离开秦宅,结识花皮岭八位寨主,留在山上,专攻刀法,五年艺成,领八寨主进入中原。”鹰王道:“此人不过练了十年武功,顶多二流角色。”金眼雕摇头:“不然,此人练武与旁人不同,我问过秦宅家人,此人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只练了三年掌法就能拍断石碑,被秦鸿雁认为义子后也不肯偷懒。”鹰王大为吃惊:“真有此事?”金眼雕又道:“此人到京城打听姐姐下落,寻姜德隐打造兵器,鬼使神差,姜德隐竟然将一柄宝刀给了他。我多方打听才知晓那姜德隐竟然是血刀门关门弟子。”鹰王拍案道:“好个老滑头,竟然躲在京城。如此说来,那人所得定是血刀门至宝天罡刀。这老儿为何将天罡刀给了他?”金眼雕摇头:“姜老儿赠刀以后买船出海,不知所踪。至于为何将天罡刀赠给此人无人知晓。此人得刀后在京城敛财,下手极狠,将刑部上下七十五人,牢中待审囚犯四十五人一并斩杀,一刀夺命,刀过无痕,刀法出神入化。”鹰王吃惊道:“京城的血案竟是此人所为,离开京城后此人有何动作?” 金眼雕深吸一口气:“此人到济南军门府见姐姐,随即接出,马上下手,军门府上下一百多口无一活命,连亲外甥也不能幸免。”鹰王一拍桌案:“好辣手,我年青时也无这等魄力。”金眼雕叹道:“心狠手辣好对付,可怕之处却是此人后来所作所为。”鹰王问:“此人不曾远走高飞么?”金眼雕摇头:“此人非但不曾远走高飞,反而盛装入京,将到手的几百万两银票结交官府,买得一个青云侯之衔。”鹰王脸色一变:“如此武功,如此手段,堪称劲敌,二弟处置不差,他手下八人刀法如何?”金眼雕答道:“无一庸手,至少与雷豹不相上下。不论以后,如今这一行九人就不可小视。”鹰王沉吟片刻道:“二弟,此人必定在南下的路上,寻机招兵买马,扩展实力,依你看该如何应对?”金眼雕道:“此人查阅官府卷宗,收地方官孝敬,定在暗中打探各方虚实。既然有青云侯之衔,明攻已不可能,暗杀又无这等好手,就算向官府举报,官府也不会认。为今之计,先让此人成名,引起各方注意,缚住此人手脚。同时派出人手,四处散播天罡刀重入中原的消息,引起各方注意。另外派人将血刀门主当年的几场血战同此人的心狠手辣联系起来,传出消息,一方面争取各门派支持,一方面让各路人马心有顾忌,不敢投效此人。”鹰王赞道:“二弟不愧小诸葛,筹划甚为妥当,就照此办理。” 几日后,鹰王召集手下得力干将议事,手下人递过一份情报,鹰王看罢脸色一变,将情报交给身边的金眼雕。金眼雕看过吃惊道:“此人好快的动作。”众人传看情报,见是聚风堂堂主秦正阳定于下月初一在荆门开设香堂,请黑鹰堡派人观礼。在座诸人,多半不知秦正阳底细,雷豹是黑鹰堡刀手中佼佼者,率先开言:“七杀门不是在荆门么?这秦正阳在荆门开香堂岂非自寻死路?”金眼雕也觉意外,对鹰王道:“两日前秦正阳还在襄樊,这么快就到荆门开香堂,扫平七杀门,打通官府这么多事竟然在两日中完成,真是奇才。”雷豹不解问道:“二爷怎知七杀门被扫平,三位门主乃是当今一流高手,各路杀手精于合击之术,谁能在一两日扫平?”金眼雕苦笑道:“七杀门再强也敌不住此人,马上就会有消息,我怎么没算到他会偷袭七杀门。”鹰王摇头:“我也失算了,只派人盯住秦正阳一行人,不曾料到他会孤身挑了七杀门。”金眼雕问:“大哥怎知秦正阳是一人动手?”鹰王道:“错不了,此举一为避开各路耳目,二为传名江湖,换了是我也会这么做。” 七杀门纵横江湖多年,竟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一时厅上众人议论纷纷。鹰王对金眼雕道:“二弟,你将秦正阳来历讲一讲。”金眼雕就将秦正阳出世后所作所为讲了一遍,众人大为吃惊,这时有人送来情报,鹰王看后叹道:“不出我所料,想不到七杀门三位门主如此轻易送了命。”金眼雕接过一看,点头道:“这秦正阳果真了得,虽说天罡刀是宝物,三个门主也不是好惹的,看来此人刀法非同小可。”雷豹不服道:“他不过仗天罡刀之利罢了。”鹰王问道:“给你一柄宝刀,你能杀了三位门主么?”雷豹登时语塞。鹰王道:“秦正阳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当尽早铲除,你等有何看法?”堡中轻功最好的青燕开言:“趁此人立足未稳,集中精锐一举荡平聚风堂。”金眼雕摇头:“此计颇为冒险,聚风堂只凭秦正阳一人,此人不除,就算灭了聚风堂也无用。”鹰王道:“此人羽翼未丰,当尽快动手,如今七杀门的杀手都未心服,我们应抓住时机,一举剿灭聚风堂。”金眼雕劝道:“大哥,此计虽好却颇为冒险,秦正阳身为青云侯,可以要求当地驻军相助,一旦与官兵交锋,损失必重。”鹰王点头:“二弟所虑不差,大家作好准备,把人手集中,等七杀门的内线传出消息再动手。”众人施礼下去准备。鹰王也取出金刀,摩拳擦掌,准备一举成功。 荆门,正值深夜,东宝山下竹皮河边一座大宅之中灯火辉煌,大厅之上有一百余人分立左右。主座上端坐一人,头戴金冠,穿一件黑袍,剑眉虎目,正是秦正阳。两手交叉在胸前,面目阴沉,没有一毫表情,好似带着面具,杀气腾腾。两边七杀门的杀手虽心狠手辣也不免心惊肉跳。卞金龙八兄弟站在秦正阳身后,满心欢喜。秦正阳缓缓道:“七杀令牌从今日作废,聚风堂正式成立,你们要退出者尽早,黑鹰堡与百毒门的内线今日讲明,本堂主绝不追究。过了今日再被查出休怪手狠,就是逃到天边也难逃活命。”七杀门众杀手以马镜明与冯远二人为首,马镜明施礼道:“堂主刀法气势远胜三位门主,我们这些人除了杀人再无本领,只要堂主肯收留,我们情愿效力。”秦正阳点头:“只要真心加入聚风堂,本堂主绝不会亏待。你们的身手大致过得去,不过身在江湖,力强者胜,还当再下苦功。两日后正式开香堂,百毒门不会动手,黑鹰堡定会集中精锐大举来袭,行礼之时,大家兵刃不离身,小心应对。”冯远道:“堂主,黑鹰堡实力雄厚,我们这些人怕是抵挡不住。”秦正阳道:“不必担心,本堂主可是堂堂二品青云侯,早做了准备,从水师借了五百张硬弩,只要鹰王敢来,定让他吃个大亏。”段金刚递过一张弩,秦正阳抬手一射,一只弩箭深深射进厅柱,秦正阳道:“这种弩威力奇大,五百张足够保全聚风堂。”众杀手都放下心,安心准备。 两日后聚风堂开香堂,就在七杀门旧址,金匾挂出,鞭炮齐鸣,当地官员都来贺喜。秦正阳下令大摆宴席,招待宾客。有各地江湖人前来贺喜,也有不少人来投效,秦正阳一一接待。忙碌一日,平安无事。卞金龙等人提心吊胆,却不见有人来袭,都觉纳闷。晚间议事之时问秦正阳:“堂主,今日怎么没人来袭?”段金刚也问:“堂主一向言者必中,为何会失算?”秦正阳笑道:“还是这个称呼顺耳,前日故意放出风声乃是空城计,青云侯也无权调动驻军,虽有硬弩却没人手。鹰王的人马已经进城,得知我早有准备没敢动手。”金童问道:“若鹰王探出底细再来如何应对?”秦正阳胸有成竹:“今日加入的二百人有八十个好手,加上七杀门的一百多杀手,足可敌住黑鹰堡人马,鹰王已经失去最佳战机。”段金刚赞道:“堂主深谋远虑,佩服。”秦玉娥叹道:“兄弟,想不到你竟有这么多心机。”秦正阳回首往事,颇有感慨:“当初在牢中我就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定要扬眉吐气。牢中狱卒罪犯用心之险恶常人根本想象不到,我在那里学会了使用心机,又在书中得到印证,这才有今日的谋略。” 第七章 初次交锋 更新时间2007-3-247:29:00字数:4105 七初次交锋 果然不出秦正阳所料,鹰王集中了人手准备行动,得知秦正阳备下硬弩,做好了准备,不敢轻举妄动,撤回黑鹰堡,等到弄清虚实后悔不迭。百毒门存心看黑鹰堡的笑话,只派人打探消息。秦正阳抓紧时机整顿,吩咐段金刚带上大批银两,挑选一批精细好手潜入各地开设酒肆赌场青楼作为眼线。在荆门或明或暗收买各路生意,布下一张情报网传递消息,站稳脚跟。同时大兴土木兴建聚风堂,又在繁华之地启建一座酒楼,取名聚风楼,工程极为庞大,花钱似流水一般,剿灭七杀门得到的银两基本用完,渐渐有些捉襟见肘。 这一日正在大厅处理各种事宜,卞金龙进厅禀报:“堂主,库里金银短缺,只剩一百三十万两。”秦正阳点头道:“我正在筹划此事,金刚送来情报,黑虎寨金银不少,只有三百人,寨主手上还过得去,让冯远带上三十好手去一趟,金童跟着。”卞金龙问:“是不是只取银票?”秦正阳笑道:“如今不同往日,有这青云侯虚衔,大可放开手脚,不拘金银器皿,绫罗绸缎,全部带回。告诉金童,五日为限,早回来一日赏十万,迟一日扣十万。”卞金龙领命出厅,正赶上袁金鼎进来,袁金鼎叫一声:“大哥,忙的如何?”卞金龙笑道:“从早忙到晚,没一刻清闲。”袁金鼎点头:“我也不轻松。”两人擦身而过。袁金鼎进厅来见秦正阳,抱拳禀道:“堂主,聚风楼已经初具规模,照堂主给的图纸还要费些时日,银两有些不足。”秦正阳道:“马上到库里提五十万两,今后此楼就是聚风堂的财源,不可大意。”袁金鼎答应出厅。袁金鼎去后,蔡金鹏背着一个包裹进厅,满脸风尘之色,抱拳道:“堂主,一番奔波,总算小有收获。”秦正阳接过包裹打开,包中是十余本刀谱,秦正阳一一检看,连连点头,翻到一本血刀秘笈大喜,吩咐道:“辛苦你了,到账房领一万两休息三日。”蔡金鹏领命出厅。 日中时陪秦玉娥吃饭,卞金龙蔡金鹏一起饮酒。秦玉娥问道:“兄弟,你已经是青云侯,聚风堂也站稳脚跟,怎还不食酒肉?”秦正阳道:“姐姐有所不知,江湖险恶,凭聚风堂目前实力与黑鹰堡差之甚远,一不留神就会被鹰王剿灭。另外还有百毒门,各派高手,各大镖局,目前只是迈出了第一步。酒能迷乱心智,肉会使头脑迟钝,绝不能沾。”卞金龙笑道:“我们就不用了,有堂主做主,什么也不用多想。”秦正阳交代道:“吃喝玩乐都无妨,只是不能荒废武功,凭你们兄弟如今刀法,每日至少抽出三个时辰练刀。如今的形势极为险恶,堂中定有黑鹰堡与百毒门的奸细,一举一动对方都会知晓,稍有纰漏就会前功尽弃。”蔡金鹏点头:“黑鹰堡绝不会容忍聚风堂坐大,早晚会大举来袭。堂主身为青云侯尚知刻苦习武,我等绝不敢偷懒。”秦正阳点头:“今日多下一分苦功,来日就少流一滴血,江湖上没有是非,力强者胜,没有取巧之道。我们都是苦命人,今日成就来之不易,不能一朝富贵就忘了幼年的苦楚。”卞金龙感慨道:“堂主说的没错,当初我们兄弟八个在破庙分食两个粗面饼,冰天雪地的,那苦就别提了。”秦玉娥道:“对着美酒佳肴,说那些苦事做什么?不管你们怎么打打杀杀,今年我就要娶新媳妇,明年就要抱上秦家的后代。”蔡金鹏笑道:“堂主若要娶亲,天下的美女任挑任选。”秦正阳连忙岔开话头。 得到十几本刀谱,秦正阳抓紧研习,与自己所习刀法一一印证,每日还是睡两个时辰,清晨练两个时辰刀法,辰时处理聚风堂各种事务,申时再练三个时辰。众人见堂主如此刻苦,都不敢偷懒,聚风堂一片兴旺景象。看到血刀秘笈,觉得这一门刀法极为精妙,只是杀气太重,勉强走了一遍就觉出杀气充溢四肢,费不少功夫才压住心火。秦正阳修为极高,明白血刀门刀法入了旁门,久练之下定会失去心智,于是将血刀秘笈束之高阁。三日后金童冯远回转,秦正阳吩咐众人列队相迎。两人并肩进入大厅,金童禀道:“堂主,紧赶慢赶,只提前一日。这一趟收获金锭八十万两,银锭一百三十万两,银票四百七十万两,珠宝玉器,绫罗绸缎无法计算。”秦正阳问道:“伤亡如何?”冯远抱拳道:“黑虎寨只有两个寨主抵挡一阵,其余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无一人伤亡。”秦正阳点头:“金童冯远每人五万两,出手之人每人五千两,提前一日,多领十万两,其余入库,大伙休息三日。”冯远大出意外,单膝跪地道:“堂主,从前我等照单杀人,费尽辛苦,只能得三两千,还要扣去食宿。堂主如此大方,冯某愿效死力。”秦正阳有意笼络人心,交代道:“这只是开始,只要你们真心为聚风堂效力,老迈之时至少攒下几十万两,到哪里都可安身。”厅上众人大喜。秦正阳问道:“定云庄风四海是绿林前任盟主,积攒了大批金银珠宝,古董珍玩,谁愿意走一遭?”一时厅上人都想去,秦正阳笑道:“不必着急,今后有的是机会。这风四海在绿林有些威望,不可斩尽杀绝,定云庄也有几个好手,不能大意。蔡金鹏金钱豹先带十个人前去借五百万两,马镜明冯远带齐手下接应,若风四海答应借银就不要动手,一旦翻脸就不可留情。”众人答应。 人马动身之后,秦正阳又传书段金刚暗地接应,密切监视黑鹰堡动向。同时抓紧建造聚风楼,聚风堂新址。各处进展极为顺利,秦正阳颇为满意。两日后消息传来,定云庄风四海答应借给聚风堂五百万两,并未动手。众人回来都以为拿不到奖赏,秦正阳吩咐道:“这一次没动手,大伙也不能白忙,为首四人每人一万,其余每人两千。”众人喜出望外,连连谢恩。秦正阳道:“风四海两个儿子都在黑鹰堡,是鹰王得力手下,不会忍气吞声,大伙做好准备。”众人摩拳擦掌。秦正阳得到段金刚传来的密报,风四海果然召集绿林人准备与黑鹰堡联手攻打聚风堂。秦正阳分派人手详细打探,瞒住手下众人,孤身赶奔定云庄。天明时众人看不到秦正阳都觉纳闷,卞金龙问秦玉娥,秦玉娥道:“兄弟就说出去一趟,午时回来吃饭。”卞金龙就将此话告诉众人。日中时分秦正阳飞马赶回,马背上是一个大包裹,众人到厅上参见。秦正阳吩咐蔡金鹏打开包裹,蔡金鹏吃一惊,包裹里竟然是风四海。众人都觉不可思议,冯远叹道:“堂主真乃神人,这么短的时间完成如此大事。”秦正阳摇头道:“这可算不上大事,摆酒为风四海压惊。”风四海如在梦中,只好听任摆布。 酒席之上,秦正阳对风四海道:“聚风堂向定云庄借银,并未失礼,阁下为何召集人手?”风四海虽为阶下囚,却不减豪气,冷笑道:“你派出百名好手,老夫若不答应,定云庄立时灰飞烟灭。”秦正阳一笑:“果然不愧老江湖,我也不瞒你,聚风堂创建之初,急需银两,行事不择手段。不过阁下也不是善男信女,为盗多年,杀人如麻。这一次我把庄主请来没有恶意,只想把这件事说清楚。”风四海早听过秦正阳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若想杀人,自己十条命也没了,当下抱拳道:“堂主手下留情,老夫明白,那五百万两就算老夫买命钱,还望堂主放定云庄一马。”秦正阳点头:“只要定云庄不动手,聚风堂绝不会再打定云庄的主意。”风四海大为放心,叹道:“堂主行事神出鬼没,武功绝顶,若入绿林,定是盟主。”秦正阳傲然道:“绿林盟主在我眼中算不得什么。”风四海见秦正阳酒肉不沾,二目中杀气逼人,更深有谋略,赞道:“堂主当世人杰,老夫心服口服。”秦正阳道:“借庄主之口传话绿林,聚风堂恩怨分明,不会大肆杀戮,只要各行其道,就相安无事。若有图谋尽管来荆门,再大的风浪聚风堂也接得下。”风四海看出秦正阳一言九鼎,万万不可招惹,寻机告辞,秦正阳秘密送风四海出城,封锁消息。回来之后,卞金龙问道:“堂主,为何费这些周折?把定云庄平了岂不是好?”众人也有此疑。秦正阳道:“黑鹰堡四处散播消息,说我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早晚威加武林。我放过定云庄,就是向绿林示好,为将来打基础,这些事你们不用明白。黑鹰堡人马就快到了,大伙抓紧准备,这是与黑鹰堡第一次正式交锋,不可掉以轻心。”众人答应退下。秦正阳细看各处情报,盘算应对之策。 黄昏时分,马镜明领进三人,上前道:“堂主,这三个人是七杀门派到关外的好手,刚赶回来,愿意投入聚风堂。”秦正阳细看之下点头:“就拨在你手下。”马镜明去后,秦正阳叫过金童吩咐一番,金童领命带三十人出门。又叫过卞金龙交代一番,卞金龙出厅到库里取出两百张硬弩,分派人手四面防护。再到厅上,已经找不到秦正阳。卞金龙只好小心准备,生怕出事。夜色已深,马镜明匆匆来找秦正阳,卞金龙问:“什么事?”马镜明急道:“金库失盗,所有银票都丢了。”卞金龙吃一惊,想到秦正阳交代的事定下心神,对马镜明道:“你带领手下紧守岗位,不可移动,堂主吩咐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能离开一步。”马镜明答应,心里却没底,秦正阳有功必赏,有过也不会轻饶,吉凶难料,只好先准备迎敌。一夜过去,平安无事,清晨时分,秦正阳领着袁金鼎,蔡金鹏,金童三兄弟回来。马镜明惴惴不安到厅上请罪,秦正阳笑道:“昨夜你领来的三人确是七杀门旧人,不过已经投入黑鹰堡,再加上原来的内线一起劫走金库里的银票。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没有你的事。”马镜明大为放心,问道:“堂主,银票追回来了么?”秦正阳笑道:“金眼雕带了不少人手埋伏,只要你们追出去就会全军覆没,连库里的金银也保不住了。我把接应金眼雕的人马除掉,夺回银票,准备除掉金眼雕,眼看就要合围,却被他跑了,慢了一步,这个人倒是个人物,在这种情形之下能立刻做出正确判断,全军撤退实在不简单。”卞金龙问:“堂主,我们没占什么便宜,是不是找机会还击?”秦正阳摇头:“如今还不是时候,其实我们也只是小胜,除掉百名好手对黑鹰堡无足轻重。金眼雕不是大将之才,做事瞻前顾后,太过谨慎才会被我抓住机会。其实只要把金库一把火焚之,我们就输了大半。”袁金鼎点头道:“金眼雕过于贪心,既想得到库里金银,又想围歼堂中弟兄,若只取金库快速撤离就可得全胜。”秦正阳道:“金鼎说得对,不过黑鹰堡若有这等魄力早就一统江湖了。”原来这些时日秦正阳在整个城里布下不少人手,对金眼雕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先率人击溃接应的人马,回头准备把金眼雕困在城中擒住。金眼雕得到后队遇袭的情报当机立断,火速撤出,逃过一劫。总算没吃多大亏,不明白定云庄的人马为何不来,在路上就派人去问。问不出原委更是吃惊,再不敢轻举妄动,与鹰王商量下一步计划。鹰王也未料到定云庄失信,又不好追究,只得另想办法。 第八章 惺惺相惜 更新时间2007-3-2418:10:00字数:4216 八惺惺相惜 金眼雕亲自前往定云庄,风四海接出,让到密室。金眼雕问道:“庄主身在绿林,信义当先,为何失约?”风四海早就想好说辞,抱拳道:“这件事说开还请二当家遮掩一下。”金眼雕点头答应。风四海叹气道:“本来老夫已经集中了二百好手准备动身,谁知糊里糊涂被人擒住,带到荆门聚风堂。”金眼雕吃一惊,脑中一转,拍案道:“好个秦正阳,这一手实在厉害。”风四海道:“二当家请想,老夫高坐庄中,有数百个手下守护,却被秦正阳一人擒住,带回聚风堂,这等遭遇实在令老夫胆寒。秦正阳若要杀人,定云庄剩不下一个。”金眼雕叹道:“此人行事果然厉害,庄主平安归来定是与秦正阳谈好条件了。”风四海心知,黑鹰堡一样惹不起,忙道:“哪里是谈条件,老夫身为阶下囚,把五百万两作为买命钱才算过关,秦正阳答应放过定云庄。”金眼雕思索片刻道:“庄主的苦衷我明白,不如把定云庄迁往黑鹰堡。”风四海久在绿林,岂能受人摆布?推辞道:“二当家好意心领,老夫若投入黑鹰堡,就没脸在绿林混了。”金眼雕自然明白,交代道:“庄主不帮黑鹰堡,也不要帮聚风堂。”风四海笑道:“老夫两个儿子都在黑鹰堡,岂能帮聚风堂?再说秦正阳也看不上绿林。”金眼雕叹口气:“他要的是整个江湖。庄主记住今日之语,告辞。”风四海送出大门。 回到黑鹰堡,鹰王问明经过拍案道:“想不到秦正阳胃口这么大,依你看下一步如何走法?”金眼雕答道:“在路上我就盘算好了,硬攻不行改为借刀杀人。”鹰王问:“二弟有何高见?”金眼雕一笑:“当今武林用刀之人首推刀王陈海秋,我们把此人请出山对付秦正阳。”鹰王点头:“此计甚好,刀王享誉多年,刀法出神入化,定可对付秦正阳。二弟马上安排,越快越好。”金眼雕马上派出人手,打听明白后亲自到云梦山请刀王出山。 秦正阳挫败黑鹰堡,抓紧赶工,不惜重金。聚风楼已经完工,聚风堂新址也快建好,聚风楼规模甚大,以赌为主,兼设青楼酒肆,不做普通生意,只接待达官贵人,名流巨贾。秦正阳命袁金鼎带五十好手打理,收买各路贼赃,扩展财路。秦正阳本人精研刀法,督促堂中人刻苦练武。这一日新址完工,正安排手下往新址搬迁,冯远领进一个老汉,须发半白,低头含胸,毫不起眼。秦正阳目光往二人脚下一扫,心里一动,把冯远叫到近前问:“这个老汉是哪里来的?”冯远答道:“启禀堂主,这是送柴的陈老汉,到账房拿钱。”秦正阳嘴角泛出微笑:“你不要管了,交给我。”冯远退下。秦正阳对陈老汉道:“前辈何必藏头露尾?这样的客人聚风堂欢迎之至。”陈老汉假装不明白,问道:“堂主说什么?老夫耳朵不好,没听清。”秦正阳摇头:“前辈不要装了,这样的人物岂能逃过我的眼?”陈老汉问道:“堂主凭什么说老夫是武林人?”秦正阳一笑:“前辈伪装的极为到位,只是脚下太干净了,极流高手都有真气护身,灰尘不落,聚风堂可没有一人到此境界。”陈老汉点头:“后生可畏,小小年纪有这等眼力足见你下过苦功,老夫也不瞒你,此行专为会一会天罡刀,本想先看一看你,却被你先看出来。”秦正阳问:“若是我没看出前辈身份,前辈会怎样处置?”陈老汉一笑:“你若修为不足,老夫就取走天罡刀,不与你动手。”秦正阳点头:“如今前辈有何打算?”陈老汉正色道:“你是老夫见过最棘手的人物,正堪一战。”秦正阳一拍肋下天罡刀:“只要前辈取胜,天罡刀双手奉上。”陈老汉问:“老夫输了又如何?”秦正阳一笑:“就请前辈出任聚风堂长老,五年为期。”陈老汉仰天笑道:“听你言外之意,胜券在握。你可知当今武林中被尊为刀中圣手者为谁?”秦正阳摇头道:“不管是谁,在我天罡刀下也讨不了好。” 身边之人见到秦正阳与人动手忧喜参半,既想见识秦正阳刀法又怕输给对方。秦正阳吩咐道:“把金龙兄弟叫来见识一下高人。”片刻后卞金龙领着四兄弟进来,段金刚与袁金鼎另有要事走不开,蔡金鹏在新址主持过不来。马镜明与冯远带着手下得力干将围在厅外观看,秦正阳笑道:“都进来,我们两个交手,用不了多大地方。”一时大厅四边站满了人。陈老汉敛气凝神,探手取出一柄宝刀,古色古香,连鞘雕成龙形。秦正阳走到正中,微笑道:“前辈准备好了么?”陈老汉缓步下场,浑身骨节连响,身躯竟然长高三寸,二目精光四射,仿佛换了一人。马镜明吃惊道:“云梦刀王陈海秋。”七杀门旧人大吃一惊,刀王大名威震武林,百战百胜。秦正阳不以为意,赞道:“前辈好高明的易筋经,既称刀王,更要见识一下。”陈海秋早觉出秦正阳非同寻常,天罡刀威名远播,虽久经大敌也不敢大意,缓缓道:“近十年来,老夫未曾开怀一战,寂寞之极,难得有此机会,你尽管放手一搏。”秦正阳自得天罡刀之后,刀法大进,雄心万丈,颇有睥睨天下之势,傲然道:“前辈放心,天罡刀一出,绝不留情。”两人对面而立,不言不动,但四周的人都感觉到杀气,虽是秋天大厅中却好似严冬一般寒冷,众人不由自主退后。 一声龙吟般脆响,场上两人同时出刀,雪亮的刀光罩住身形,马镜明生怕刀气伤着,约束手下小心。刀王名震江湖,刀法收放自如,一交上手就觉出对手刀法精妙,功力高深,出刀之快前所未见。秦正阳也觉出对手刀法之高,一时热血沸腾,刀光暴涨。刀王喝一声好,身形展开,疾如飘风。观战众人非但看不清招式,连人影也看不清,只见到刀光之中偶尔现出一黑一白两个影子。正惊疑之时,听到一声巨响,场上两人各退数步,检视宝刀。众人才知激斗许久,两柄宝刀竟然未曾接触。秦正阳惊于对手刀法之高,功力之深,点头道:“前辈果然了得,不愧一代刀王。”刀王笑道:“老夫在你这个年纪,连你一半都比不上,看来你所下苦功数倍于常人。”一声呼喝,两人同时进步,双刀并举,刀光比方才更盛。众人看不清谁占上风,分不清刀光是哪一方发出,明白场上两人刀法修为远在自己之上,都下定决心,今后一定努力。场中许久没有一点声息,但刀光愈加夺人二目。一声脆响过后,一连串巨响好似雷鸣一般,巨响过后,又是一阵寂静。从清晨斗到日中,两人刀法丝毫不乱,精神倍加,观战众人都傻了眼。秦正阳斗得兴起,刀王也不甘示弱,两人各出奇招,精,气,神完全融入刀法,早忘了身边一切。两人一直斗到黄昏,还是分不出胜负,卞金龙吩咐人掌灯,灯光照耀下刀光泛出奇彩,刀王久攻不下,长啸一声,拔起身形,以上示下,刀光似游龙一般蜿蜒击下。马镜明惊呼:“游龙斩。”这一招正是刀王成名绝技,夺人性命从未落空。 秦正阳看出对方刀势,天罡刀一收,刀光向下,合身下伏。刀光落到地上,陡然反弹,闪电一般射向刀王,秦正阳合身迎击,一声巨响过后,刀王退出丈余,满脸诧异问道:“你方才所用刀法从何得来?”秦正阳答道:“这是我从地趟刀法悟出的必杀之技,倒卷乌龙。”刀王长叹一声:“想不到我精研数十年的游龙斩竟然被你化解,老夫输了一招。”秦正阳摇头道:“前辈丝毫未落下风,我也是勉强接下游龙斩,再斗下去就难料胜负了。”刀王笑道:“你的招式用尽,老夫也是一样,游龙斩乃是数辈人千锤百炼的绝学,你只凭一人之力化解,老夫心服口服。”秦正阳问道:“前辈这游龙斩好像没有使完,是不是留了一手?”刀王诧异道:“这是哪里的话,老夫已经全力施为。”秦正阳命人摆酒,刀王推辞道:“老夫不沾酒肉。”秦正阳笑道:“我也一样,看来是有缘。”摆下素席,落座后秦正阳问道:“前辈宝刀何名?”刀王答道:“此刀名唤断龙刀,乃是借来的。”秦正阳笑道:“原来如此,前辈用断龙刀施展游龙斩,名号相冲,又不是自己之宝,难以融会贯通,出招之时,缺少宝刀自身的变化。”刀王吃惊道:“你竟有这等修为,实实出乎老夫意料,话复前言,老夫交还断龙刀就到聚风堂任长老。”旁边众人大喜。秦正阳道:“今日交手,我仗宝刀之力,不算取胜,前辈觅得宝刀之后再来,我们再决胜负。”卞金龙等人大为着急,这样高人,万金难求,岂能推出去?听刀王道:“话不能这么说,老夫研习刀法数十年,以大欺小,平手就算输了,岂能食言?”卞金龙等人赶紧跪倒高呼:“参见长老。”秦正阳笑道:“这些人比我还急,也罢,今后我一定为前辈寻一口宝刀。”刀王点头,畅饮一番,告辞离开荆门。 众人都来贺喜,秦正阳抹一把头上冷汗:“好险,若不是天罡刀,我早败多时,今后再不敢托大行险。”马镜明道:“堂主不知,云梦刀王陈海秋享誉武林,被尊为刀中圣手,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败过,堂主能战成平手已经是难能可贵。”秦正阳摇头:“我血气方刚,刀王已是六旬之人,占不到上风心里总有些不自在,还要再下苦功。”金童叹道:“堂主刀法几可登峰造极,还要用功,跟堂主比起来我这两下子连杀鸡都不配,看来还要吃苦练刀才行。”卞金龙问:“堂主,刀王是不是真心加入?”秦正阳微笑道:“这等高人一言九鼎,绝不会打折扣。经此一战我们两个心里有数,要想超过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互相熟悉,互相促进,取长补短。放眼天下,上哪里去找旗鼓相当的对手?”冯远叹道:“堂主之言不错,十年前刀王就已无敌天下,无人敢于挑战,此番加入聚风堂,就可以同堂主切磋刀法,比一人苦练强多了。”秦正阳点头:“这样的对手举世难求,刀王也是一样,有了此老加盟,我就可放开手脚,四面出击,真要谢谢黑鹰堡,送来这样一份大礼。”卞金龙不解问道:“堂主怎知刀王是黑鹰堡请出来的?”秦正阳笑道:“错不了,金眼雕请出刀王对付我,乃是借刀杀人之计,却错了两处,第一是没料到我刀法与刀王相差无几,第二是顶尖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之情。”马镜明道:“堂主绝非凡人,聚风堂早晚一统江湖。” 黑鹰堡得到消息,鹰王马上与金眼雕商议,金眼雕后悔不迭:“想不到秦正阳竟然把刀王说服,聚风堂得到刀王如虎添翼,更不好收拾。”鹰王劝道:“二弟不必自责,我也没料到秦正阳能与刀王战成平手,如今只能另想对策。”金眼雕道:“秦正阳这个人几乎无懈可击,找不到一丝破绽,无从下手。”鹰王摇头:“是人就有破绽,只不过我们还未发现。”金眼雕点头:“待我派出人手,从各方面入手,一定能找出此人弱点。”鹰王道:“荆门如今不比往常,处处都是聚风堂的眼线,事事都要小心。不过下手一定要快,有了刀王加入,秦正阳定会图谋发展,照我看来他要向百毒门下手。”金眼雕苦笑:“此人不能用常理测度,黑鹰堡也不能放松,依小弟看来,只要积攒到一定实力,秦正阳就会突袭黑鹰堡。”鹰王不以为然:“黑鹰堡经营多年,固若金汤,秦正阳决不敢轻举妄动,不过百毒门一旦瓦解,我们就危险了。”金眼雕点头:“大哥放心,小弟这就安排人手。” 第九章 姐弟情深 更新时间2007-3-257:45:00字数:4230 九姐弟情深 聚风堂新址落成,秦正阳率领手下迁入,忙碌两日才算稳妥。新址极为宽敞,厅堂高大,设有很多隐秘箭楼,房舍围墙坚固之极。五日后刀王果然来到荆门,秦正阳隆重接入,奉为长老。有空两人就聚在一起研习刀法,因诸事不稳,秦正阳时常和颜悦色收买人心,新来之人觉得秦正阳没有传说中那么冷酷。马镜明冯远等七杀门旧人却见识过秦正阳夜袭七杀门时的景象,尤其是力斗三位门主,杀气之重连这些杀手都觉胆寒。众人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疏忽。秦玉娥每日锦衣玉食,一呼百应,每日就惦记给秦正阳娶亲。 这一日消息传来,百毒门运送一批奇巧珍宝上京打点朝廷,派出两百好手押送。秦正阳衡量之下决定劫下来,众人都想去,秦正阳道:“这一趟不止为珍宝,而是给百毒门一个下马威,不能逃掉一个,你们谁有这样的把握?”众人谁也不敢担承,秦正阳笑道:“如今有长老坐镇,我去走一遭。”带上金童并新手五十人动身离开荆门。百毒门之人由水路上京,极为小心,秦正阳率人埋伏在秋江渡口。百毒门势力虽比不上黑鹰堡也十分庞大,对聚风堂极为关注,盼着黑鹰堡与聚风堂两败俱伤,好收渔人之利。此番上京打点乃是为漕运之事,关乎财源,百毒门主派出两名得力弟子押送,另外还有一路人马接应,以为万无一失。聚风堂之人得知对方有两百人押送也不相信能一网打尽。消息传来,百毒门之船已经接近渡口,秦正阳早就安排好,眼看三只船驶近,断喝一声,水面升起两张巨大铁网,把三只船困住。船头一阵骚动,秦正阳领人来到河边,金童朗声道:“留下船再走。”百毒门众人定下神,见只有几十人登时放下心,为首一青年喝道:“哪里毛贼,敢打百毒门的主意?”金童喝道:“聚风堂堂主在此。”船上人一阵惊慌,为首青年吩咐:“发信号,调后队接应,我们抵挡一阵。”百毒门仗人多势众,纷纷跳下船,各持兵刃围上来,秦正阳笑道:“不如等你们接应的人马到来再动手。”百毒门众人一愣,连聚风堂众人都吃惊。百毒门为首青年乐得拖延,不过盏茶时分,两只快船疾速驶来。见到铁网马上靠岸,船上跳下百余人,冲过来一看,见自己人围住五十余人大为奇怪,为首老者问道:“青枫,这些小贼何必发信号?”秦正阳冷冷一笑:“今日让你们见识一下聚风堂的厉害。”脸色一沉,缓步上前。金童没得到号令,约束众人不可动手。百毒门两个青年各持长剑迎上,小心翼翼。 秦正阳断喝一声,天罡刀出鞘,连人带刀化作一团刀光,自两青年中间穿过卷入敌阵。好像一股旋风扫过,所过之处,百毒门众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个个手持兵刃僵立在原地。秦正阳回到金童身边,聚风堂众人不明所以。忽听一声怪响,百毒门两百余人连同为首两人轰然倒地,接应的老者大吃一惊,心胆俱丧。秦正阳喝道:“马上滚回去,告诉百毒门主,聚风堂收下这批珍宝,三月之内不再动手。”老者颜色更变,狼狈率人逃回船上返回报信。聚风堂众人目瞪口呆,金童带头拜倒:“堂主真乃神人。”众人跪了一地,惊喜交集。秦正阳吩咐:“有事回去再说,马上清理尸身,把珍宝运回荆门。”金童领命,马上分派人手,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匆匆收拾,不到半个时辰,秋江渡口又恢复平静。回到荆门,众人都来贺喜,秦正阳摇头:“这可算不上喜事,随行五十人每人一千两。”卞金龙问道:“上次定云庄没动手都给了两千两,这一回怎么这么少?”秦正阳一笑:“你问问他们服不服。”金童苦笑道:“大哥,一两不给也没什么说的,这一趟太轻松了。”负责金库的蔡金鹏道:“百毒门果然有钱,这一批珍宝不下五百万两。”卞金龙问金童:“老八,难道你们没动手?”金童笑道:“看就看傻了,不过是当了一回看客,处理一些杂务。” 正商议之时,秦玉娥自后堂走出,除长老之外,众人都施礼。秦正阳问:“姐姐有事么?”秦玉娥哼一声:“专为你的亲事。”秦正阳劝道:“这件事留到后堂商议,姐姐先回去。”秦玉娥摇头道:“不成,你答应我好几次,至今也没个影,我就是要在大家面前说个明白。”秦正阳无奈吩咐设座。众人都觉有趣,想不到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也会迁就人,对秦正阳多了一分了解。秦玉娥对长老道:“在聚风堂,我兄弟只听得进你我说的话,我们两个做主给他寻个媳妇。”陈长老笑道:“堂堂青云侯,又是聚风堂主,只要放出消息,美女成百上千。”卞金龙道:“凭堂主身份武功,娶个公主也不为过。”蔡金鹏,金童两兄弟附和,马镜明冯远等人不敢多口。秦正阳本不想娶亲,但姐姐力主此事,又不能在众多手下面前失了面子,颇觉为难。陈长老笑道:“堂主不必为难,娶亲又不是坏事,凭你如今修为还能分了心?”秦正阳点头:“也罢,下月初六迎娶,姐姐总该放心了吧?”秦玉娥对众人道:“你们都听见了,可要盯住他,不能糊弄我。”众人不好答应,秦玉娥心满意足回后堂。秦正阳吩咐道:“金虎金彪到苏杭买几个美人回来,放出消息,准备大办喜事。”蔡金鹏问道:“黑鹰堡会不会借机行动?”秦正阳笑道:“就是引黑鹰堡出手。”陈长老道:“聚风堂就数堂主谋略最深,大伙不用担心,只要听堂主的话就错不了。”秦正阳一笑:“我何尝不想寻个军师,只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若有了军师,我就不用费这么多心思了。” 众人准备办喜事,黑鹰堡自然得到消息,鹰王与金眼雕商议:“二弟,你看秦正阳娶亲是真是假?”金眼雕答道:“大哥,据内线情报,八成属实,想不到秦正阳还有这样一个弱点。”鹰王点头:“我也不曾想到,秦正阳对亲姐百依百顺,在手下面前也不肯顶撞半分。我们就在这上面做文章,派人劫走秦玉娥。”金眼雕摇头道:“聚风堂如今气势正盛,不可轻举妄动,照我看来,秦正阳有仇必报,有恩必偿。情报显示,还有一人对他有恩。”鹰王点头:“二弟是说昆仑派秦鸿雁,此人也不能轻易招惹,昆仑绝尘子与我有深交,昆仑派人虽少却都是高手,且在武林中甚有威望。”金眼雕笑道:“小弟何尝不知,如今荆门铁板一块,没处下手,自秦正阳说服刀王,夺下百毒门珍宝两次出手,手下人无不心服,上下一心,攻打荆门没有一毫胜算。我们要从外围下手,利用京城安平郡王,再加上秦鸿雁,做一个活局,只要除掉秦正阳,聚风堂立刻瓦解。”鹰王大喜:“二弟尽管处置,记住不能得罪昆仑派。”金眼雕点头:“不用大哥吩咐,小弟明白。”马上派出人手,一路奔京城,一路打探秦鸿雁行踪,消息传回,金眼雕马上着手安排。 徐金虎,董金彪带了大批银两到苏杭挑选美女,也不知秦正阳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反正越美越好。挑选了十名美女,乘船回到荆门。大家都来看热闹,秦正阳却在密室与段金刚密谈,段金刚道:“堂主,黑鹰堡派出十几路人马,虚实难定。”秦正阳点头:“金眼雕甚为狡猾,不愿我们猜出黑鹰堡真正意图。不过肯定不会大举来袭,你盯紧黑鹰堡动向,随时传递消息,还有一件大事就是盯紧自己人,尽快查出内奸,别的事交给我处置。”段金刚答应:“我就留在荆门看住各路眼线,堂主娶亲后再离开。”秦正阳点头:“你责任重大,不可轻易露面,行礼之时也不用在场,盯住所有外来之人。”段金刚施礼道:“事体太多,不曾备贺礼,堂主见谅。”秦正阳笑道:“你我兄弟有什么好客气的,回头挑一个美女给你。”段金刚谢过悄悄离开。秦正阳转身出门,卞金龙匆匆赶来,施礼道:“堂主快去,秦大姐在厅上大发脾气。”秦正阳笑道:“我这个姐姐最不好惹,我这就去。”来到大厅,果然看到秦玉娥在生气,秦正阳走上前问:“姐姐,不是让你挑选新媳妇么?为何发火?”秦玉娥见到兄弟立时消了气,埋怨道:“给你挑媳妇,哪里也找不到你,我怎么不着急?”秦正阳笑道:“姐姐做主就行了,不必问我。”秦玉娥一指徐金虎:“都怪他们两个,带回的十个丫头一个比一个水灵,我都喜欢,挑花了眼,还是你来拿主意。”徐金虎挠头道:“给堂主娶亲自然要挑美人,既然难以取舍就都娶了。”秦玉娥一拍脑门:“对呀,兄弟就把十个都娶过门。”秦正阳摇头:“姐姐,兄弟身上的担子不轻,本不想娶亲,只留一个就够了。”秦玉娥虽不曾读书,也明白聚风堂上下数百人都靠兄弟一人撑着,真要累个好歹难免惹祸,不再坚持,点头道:“那你就挑一个好了。”秦正阳目光在十个美女面上一扫,随手一指道:“就是这个好了,其余九个先养在后堂,有立功的兄弟就选一个作为奖赏。”交代之后匆匆回密室看情报。 秦玉娥吩咐侍女把九个美女领到后面安置,拉住被选中美女问道:“你叫什么?”美女粉面含羞答道:“小女子名唤玉柳。”秦玉娥满心欢喜道:“我兄弟你也见过了,堂堂二品青云侯,又是聚风堂主,年纪轻轻,文武全才,打着灯笼也难找,过几天就给你们成亲。”旁边卞金龙道:“聚风堂富可敌国,你与堂主成亲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福分。”玉柳做梦也想不到会嫁给这样顶尖人物,心花怒放。秦玉娥拉着玉柳的手到后面梳洗打扮,卞金龙带领弟兄们准备亲事。秦正阳看到情报中提到京城安平郡王离京南下,盘算金眼雕会玩什么花样,晚间照常练刀,有刀王在,两人互相提点,其乐融融。次日处理完堂中事物,遣人把玉柳唤来,玉柳羞答答施礼,秦正阳道:“有些话要讲在前面,我虽然顶着青云侯的职衔却身在江湖,视人命如草芥,统领聚风堂更少不了杀伐。你若与我成亲,第一要记住不能过问我行踪,第二不能过问聚风堂事务,只要陪着我姐姐,哄她开心就行了。一旦犯了忌讳,我可不会心慈手软,如果你想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丈夫现在还来得及。”玉柳当然明白,像秦正阳这样的人物根本不可能被柔情拴住,只要能有缘陪在身边就心满意足了。想到这里施礼道:“像堂主这样英雄举世难求,小女子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秦正阳点头:“这就好,记住今日的话,我身为堂主,一言九鼎,绝不会打折扣。”秦玉娥派人来唤,玉柳自回后堂。聚风堂紧锣密鼓筹备喜事,当地官员也准备送礼,秦正阳却一直在琢磨金眼雕会出什么招数。段金刚不断把新消息送来,秦正阳研究之后难以得出结论,眉梢紧皱,冷笑道:“好个金眼雕,真难对付。”秘密分派人手,做好准备,又把金童叫来交代一番。 日期越来越近,消息传来,安平郡王已到城外,秦正阳率领数十名手下盛装来迎,安平郡王一见秦正阳就埋怨道:“秦老弟太不够意思,一去就没个影,老哥哥不计较,大老远的跑来看你。”秦正阳笑道:“郡王身为皇亲,千里迢迢来看我,这份人情比天还大,小弟受宠若惊。”郡王点头:“玩笑归玩笑,我这一趟可有几件事求你帮忙。”秦正阳满口应承:“包在小弟身上。”郡王大喜,与秦正阳并马而行,当地官员在城门口迎接,安平郡王朗声道:“你们都回去吧,一切由秦兄弟安排。”众多官员乐得省事,只派下人跟着伺候。 第十章 冰释前嫌 更新时间2007-3-2517:49:00字数:4254 十冰释前嫌 秦正阳把安平郡王接到聚风楼,郡王的随从也安置妥当。袁金鼎小心接待,早知郡王好赌,约下赌局,郡王赌起来把什么事都忘了,输了三十万两反而来了精神,不管不顾,埋头扎进赌局。秦正阳早知安平郡王脾气,一味赢钱就没兴趣了,特意安排几名赌场高手,吊足郡王的胃口,郡王大有乐不思蜀之感。秦正阳抓紧时间对郡王带来的随从进行各方面调查,没有一毫破绽,心中甚为纳闷。金眼雕花费这么多心思把安平郡王引到荆门绝不会无的放矢,只是猜不出用意何在,百思不得其解。安平郡王被几名高手耍弄一番,精神百倍,直赌了一通宵,赢了三千两,比在京城赢了几十万两都开心,临散场还叮嘱袁金鼎留住这几人晚间再赌。秦正阳抽空看情报,城里没有任何动静,猜不出金眼雕玩什么花样,只好命段金刚小心戒备。安平郡王一觉醒来,还想着赌局,秦正阳问道:“郡王不是有事么?”安平郡王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这回南下是有皇命在身,可不是缺钱。这两件事牵扯甚广,稍不留神就会祸及整个朝廷,所以才派我来。本来我是不想接旨,实在没这个本事,不过想到秦老弟就放心了,你的本事老哥哥心里有数。”秦正阳心里一动,想不到这糊涂王爷并不像表面这样昏庸。当下展颜笑道:“郡王错看了,小弟可没什么真才实学。”郡王摇头道:“自打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看出来你非同一般,扬州知府都不想做却要一个空衔,可见你志向远大,你开创聚风堂的事我也清楚,要不然这道旨说什么也不能接。” 听得此语,秦正阳不得不对安平郡王另眼相看,点头道:“既然郡王高看,小弟也不藏私了,有事尽管吩咐。”安平郡王把身边的人支出去,压低声音道:“不瞒老弟,江南武威将军林冠冲拥兵自重,把数省精兵据为己有,结连朝中大员,控制税赋,图谋不轨。朝廷连派三位钦差都无可奈何,上个月两位上表弹劾林冠冲的御史被神秘人物杀害,事态颇为严重。”秦正阳点头:“这件事好办,只消擒住林冠冲送到京城即可。”安平郡王苦笑道:“老弟说的轻松,林冠冲久经沙场,身边都是勇士,谁也近不了身。”秦正阳笑道:“郡王放心,这件事我一人就办了,说说另一件事。”安平郡王点头:“老弟既然应承,定会办好,这是头一件大事,还有一事就是皇后丢了一件珠冠,密查之下,乃是江湖中有名的飞贼偷天鼠所为,此人负案累累,只为轻功绝顶,一直抓不到。”秦正阳点头:“这件事一两日办不好,我马上查找偷天鼠行踪。还有别的事么?”郡王笑道:“林冠冲是头等大事,偷天鼠次之,剩下就是赌钱了。”秦正阳不愿安平郡王留在荆门,思想片刻道:“小弟这就动身,把林冠冲擒来,郡王押解上京,定可大大露脸。”安平郡王点头:“好是好,只是此去京城千里迢迢,难保平安。”秦正阳道:“一切由小弟安排,万无一失,郡王最好把林冠冲得力党羽列出来,小弟一一除去,再派大将稳住局势,可保万全。”安平郡王一拍秦正阳肩膀:“我就说老弟有勇有谋,若肯入朝为官,定可名垂青史,接任之事由我安排。”秦正阳点头:“郡王尽管赌钱,小弟马上动身。”安平郡王把详细情形说清,秦正阳回堂中交代一下潜出荆门。 金钱豹金童两兄弟跟随秦正阳,根据郡王给的情报,不费吹灰之力,斩杀十几名武官,把林冠冲活擒带回荆门。郡王大喜,马上吩咐人传出消息,调得力干将接手大营。秦正阳安排陈长老护送安平郡王回京,郡王深知捉住林冠冲乃是头等大功,暂时放下赌局,高高兴兴回京,临别之时秦正阳道:“偷天鼠与珠冠的事包在小弟身上,早晚送上京城。”郡王满脸喜色,握住秦正阳双手:“这么快捉住林冠冲,老哥哥可立了大功了,回头一定保举老弟。”秦正阳摇头:“小弟绝不会入朝,老哥哥好意心领。”郡王一拍胸脯:“还是那句话,有事尽管到京里找我。”送走安平郡王,秦正阳寻思,金眼雕引出郡王原来是要分散聚风堂实力,刀王一走,更要加倍小心。回到堂中,通知段金刚查找偷天鼠与珠冠下落。青云侯成亲自然是大事,整个荆门都在忙碌,秦正阳只在密室研究情报,对金眼雕又恨又佩服。这时看到一份情报,城外青松岗有一批高手聚会,摸不清来意。秦正阳就派金童去打探,金童飞马而去,半个时辰匆忙回来,秦正阳问:“哪路高手?”金童叹气道:“对方修为太高,根本近不了身。”秦正阳一惊,脑筋一转,起身道:“叫上你七哥,随我去见识一下。”金童有些担心道:“对方武功太高,敌我难分,长老又不在,是不是小心一些?”秦正阳一笑:“再大的风浪也不怕,我倒要见识一下武林高人。”吩咐卞金龙凡事小心,带金钱豹金童两兄弟出城赶奔青松岗。远远就见到十几名白衣人正在谈话,似乎在争论一件事,秦正阳跳下马,吩咐金钱豹与金童在岗下等候,整理一下衣冠缓步前行。 见这一干人有老有少,一个个背着长剑,傲气十足。秦正阳心知这些人定是武林名门,仗先辈威名横行。早有人发觉,两名青年拔出长剑飞身来到近前,身法飘逸,秦正阳觉得对方身法有些眼熟,正回想在何处见过,一青年喝道:“什么人?”秦正阳一堂之主,自然有霸主气势,眉毛一挑,朗声道:“聚风堂主秦正阳。”两青年吃了一惊,对方十余人也听到了,纷纷走过来。当先一名老者,白须飘飘,二目如电,上下打量秦正阳。秦正阳一眼认出,此人就是救命传艺的大恩人秦鸿雁,当下不假思索拜倒参见:“义父,想不到在这里相见。”秦鸿雁惊喜交集,上前搀扶:“真的是你,同道几番讲述你的事,我还以为是同名之人。”秦正阳回想往事,长叹道:“受义父大恩,未曾报答,当初不辞而别,心中实在有愧。”秦鸿雁摇头:“云泉寺二弟讲过你的事,我已经明白你有苦衷,不必记挂往事。”秦正阳心中最牵挂的除了姐姐就是秦鸿雁,今日冰释前嫌,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两人四手紧握,相视而笑。 正在此时,一声脆响,满天剑光罩下,一道红光直奔秦正阳后心,时机,部位,火候恰到好处,秦正阳再想出刀已经来不及了。秦鸿雁大为意外,愣在当地。秦正阳虽惊不乱,双手抽不出来,身形前伏,把秦鸿雁压在身下,红光落下,发出一声清脆金铁交鸣之声。秦正阳旋身而起,一道雪亮刀光暴涨,红光崩现,几声惨呼过后,满天剑光无影无踪。秦鸿雁武功卓绝,跳起身拔剑在手,喝问:“谁下的手?”秦正阳觉出背心受伤,不能久留,拉住秦鸿雁道:“义父,这里不可久留,先到荆门再说。”秦鸿雁头脑一清,点头道:“我知道下手之人身份,此地不可久留,快走。”与秦正阳疾速下岗,上马赶奔荆门。进入大厅,众人前来问询,秦正阳草草应付,拉着秦鸿雁进入后堂,秦玉娥迎上来问:“兄弟,这位老先生是何人?”秦正阳答道:“这就是兄弟的大恩人,义父秦鸿雁。”秦玉娥连忙大礼参拜:“老先生救我兄弟性命,恩比天高,受我一拜。”秦鸿雁忙道:“不必多礼。”话音未落,却见秦正阳一交栽倒,秦玉娥大惊,秦鸿雁知秦正阳身份特殊,抱起秦正阳吩咐道:“万万不可走漏消息。”秦玉娥马上领秦鸿雁来到密室。秦鸿雁解开秦正阳外衣,见里面是一副软甲,金光闪闪。来不及多想,卸下软甲,见秦正阳背心鲜红一片,秦玉娥六神无主,高喊道:“兄弟,你怎么了?”秦鸿雁是老江湖了,深知其中利害,劝道:“你先不要哭,老夫深明医理,正阳没有性命之忧,你先出去,切记不可声张。”秦玉娥不肯走:“我不出声了,老先生快给我兄弟治伤。”秦鸿雁取出止血药给秦正阳止血,又试了试脉搏,取出一个寸许长玉葫芦倒出三颗红色药丸给秦正阳服下。叹道:“好险,亏得正阳穿了金丝甲,否则神仙也救不了。”秦玉娥见兄弟虽在昏迷中,气息已逐渐和顺,放下心来。秦鸿雁吩咐道:“正阳现在只需静养,你先出去寻个借口稳住众人。”秦玉娥点头,把脸上泪痕擦去,到大厅宣布,秦正阳与义父久别重逢,在后堂叙旧。 两个时辰过后,秦正阳长出一口气,秦鸿雁问道:“正阳,感觉如何?”秦正阳一笑:“没事,义父不必担心。”秦鸿雁脸色一沉:“你这孩子,在义父面前要什么强,你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有什么感觉赶快说出来,我好下药。”秦玉娥也劝道:“兄弟,你流了那么多血,姐姐担心死了,赶紧治,别摆架子了。”秦正阳叹口气:“好个金眼雕,使出这等毒计,早晚要出这口气。如今真气过不了心脉,别处无妨。”秦鸿雁点头:“这就对了,我这里有护心丹,你先吃两颗。我再用真气助你行功,如今情势危急,你受伤的消息一旦传出,黑鹰堡定会大举来袭,早一日好就多一分把握。”秦正阳深知此理,缓缓道:“长老不在,最多两日后我就要到厅上,否则人心一乱,就难收拾了。”秦鸿雁取出护心丹给秦正阳服下,用真气帮助秦正阳恢复。多亏秦正阳练功之时极为刻苦,真气充沛,有秦鸿雁相助伤势减轻。两日后秦正阳到大厅,段金刚亲手递过一摞情报,秦正阳摇头:“你说说就行了。”段金刚道:“黑鹰堡派出四路人马,就驻扎在荆门四面,看样子好像要硬攻聚风堂。”秦正阳点头:“不必担心,荆门是我们的天下,谁也动不了。一切照常,鹰王没这个胆子硬攻。”马镜明冯远率领手下参见,秦正阳吩咐道:“黑鹰堡虚张声势,不必在意,大伙抓紧准备喜事,就在聚风楼设宴。”众人见秦正阳胸有成竹,都放下心来。 秦正阳回到密室,秦鸿雁试了试脉搏,点头道:“这一次凶险之极,想不到掌门师兄会用虹云剑对付你。”秦正阳问:“我与昆仑派毫无关联,为何下此毒手?”秦鸿雁叹道:“绝尘子与鹰王有深交,先前我不知你就是聚风堂主,未曾多想,见面之时忘记此事,没料到绝尘子不给我留一点颜面。此番逃过此劫,多亏你穿了金丝甲,再加上刻苦练功,否则谁也救不了你。话虽如此,一月之中也不能动手。”秦正阳咬牙道:“金眼雕,早晚将你碎尸万段。先用安平郡王把长老调离荆门,再用义父绊住我双手,绝尘子一击成功,一环扣一环,实在高明,可惜聚风堂没有这样人才。”秦鸿雁问:“你剑伤未愈,何必急着成亲?”秦正阳道:“义父不知,成亲的日子早就定好了,各处地方官,黑白两道都送来贺礼,到时定有一番热闹,黑鹰堡,百毒门都会派人探听虚实,一旦延期,就会被对方猜出我动不了手。”秦鸿雁叹道:“江湖险恶,既然走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义父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帮你撑过难关。”秦正阳不安道:“正阳受义父大恩未报,岂能连累义父?”秦鸿雁一笑:“义父也是江湖人,更何况你是因我之故才受伤,更不能袖手旁观。不过说句泄气话,义父比刀王可差着一截,就这么点本事。”秦正阳道:“义父哪里话来,决不会让你老人家动手。正阳父母双亡,义父就是唯一的长辈,行礼时拜过天地,就要拜义父。”秦鸿雁拈须笑道:“好,你有今天成就来之不易,我那几个儿子给你提鞋都不配。”秦正阳劝道:“义父不要这么说,一切自有天定,我得到天罡刀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