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事 “我不喜欢凡儿。”金铭馨嘟囔着,“我更喜欢枫儿些,这个凡儿让人捉摸不透,明明喜欢希晨,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硬要藏着掖着的,不就是去到古代前,遇到了一个不谙世事的林希晨吗?至于如此吗?还是枫儿好,成熟稳重,对待爱情专注痴情,如果我是个男的,一定会娶枫儿,不会娶凡儿!” 苏莲蓉呵呵一笑,说:“月馨,人家作者说了,凡儿和枫儿根本就是不同的人,虽然她们是同一个灵魂,但——其实,若论起凡儿的身世,我到能接受她的犹豫不决,凡儿也很好啊,冷静温婉,而且也同样的痴情于一个人,你看她何曾对别的人动过心,用过情?枫儿还曾模糊的喜欢过司马明朗,纵然那份感情非常的隐约,但,凡儿却不曾喜欢过除了司马希晨以外的任何一位男子。” “那是因为,在俊满的时代里,除了司马希晨,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个值得她去喜欢的男子,哼,苏家兄弟也是窝囊废。反正我就是喜欢枫儿胜过喜欢凡儿!喜欢锐胜过喜欢希晨!”金铭馨一噘嘴,笑嘻嘻的说,“你说,谁是她们的第三生?” “呵呵,那得去问问秋夜雨寒,也许只有她晓得谁是她们的第三生。”苏莲蓉开朗的一笑,说,“大兴王朝真有书中所说的这般好吗?真的有那么痴情的君王吗?我看呀,如果真要去了那儿,说不定会很辛苦,爱得那么伤心,如果天意真的许了三生三世,换了是我,定要用最后一生逃避开这份感情,忘却天意,不再爱。” “哈哈,你以为穿越这么容易吗?”金铭馨嘻嘻一笑,说,“莲蓉,如果去了古代,记得一定要把你这个名字改掉,除非那儿没有莲蓉月饼,哈哈!——” “拜托。”苏莲蓉假意嗔怪,“你这个乌鸦嘴,我在现代活得好好的,可不想,突然一下子跑去一个陌生的国度,最起码,我会想你想得掉眼泪的。” “我也会的。”金铭馨揽着苏莲容的肩膀,笑着说,“放心了,上天不会舍得让可爱的苏莲蓉去到那个大兴王朝的,这儿有个爱你爱得死心踏地的傻家伙,如果你去了,那小子会一头跳进黄浦江的,那可使不得,若是一定要有人穿越到大兴王朝,我替你好啦!” 苏莲蓉调皮的一笑,说:“好啊,难得你如此替我着想,为了感谢你的好心好意,我请你吃你最爱吃的冰琪淋,如何?” “好!”金铭馨爽快的答应着,两个人手拉手笑嘻嘻的离开。 苏莲蓉睁开眼,今天是星期六,轮到她休息,所以起得晚一些,人整个有些懒懒散散的,伸个懒腰,伸手想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瞧瞧此时的时间——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啊!——”苏莲蓉发誓,她不是一个喜欢大惊小怪的人,平常也算是一个处乱不变的人,做为医生,她不可以大惊小怪,但是,她却实实在在的尖叫了一声。 “小姐,您醒了。”一个清秀的丫头立刻冒了出来,声音清脆悦耳,甜净净的,像刚刚成熟的草莓。 苏莲蓉立刻闭上眼睛,第一个念头是,她在做梦!白敏回到古代是因为她手上的手链,俊满回到古代,是因为她选择了跳崖,而她,苏莲蓉,一个实习的医生,既没有手链,也没有自杀,却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国度,她没有欣喜,也没有白敏的镇定自如,她有的只是满心的恐慌。 她努力回忆刚刚看过的小说情节,除非她是她们的第三世,否则,她不应该会来到古代,那只是虚构的故事,只是杜撰的朝代,她是个医生,她不相信什么灵魂穿越,她喜欢看小说,却并不代表她相信小说的情节是真的。 她不喜欢穿越,她想回去,因为她觉得害怕。 没由来,苏莲蓉哭了出来,眼泪流的像下雨,一心的委屈。 “小姐,您怎么了?大清早的就掉眼泪?要是让夫人瞧见了,小心责骂你。”丫头乐呵呵的劝说,“好啦,多大的事情呀,不就是嫁人吗?您不是一直特别喜欢二太子的吗?如今皇上准了你们的婚事,你应该高兴才对呀。昨天是谁呀,乐得半夜睡觉还偷着乐。” 苏莲容的心跳得像鼓敲,真是晕了,怎么会这样?!她不是白敏,也不是俊满,她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她是怎么穿越的?!人家穿越总有个理由,她的理由呢? 这一世她会遇到怎样一个司马某某? 不过,她明白了一点,白敏是如何适应的,俊满又是怎样活下来的!根本就是她平常听惯的话语,不是文绉绉的古语,根本就是平常和朋友们聊天时的用语,听不明白,才怪! 问题是,她现在是谁? 如果她想回到现代,要怎样回去? “起吧,小姐,再不起来,夫人要是问起来,少不了又要唠叨您几句,您呀,省省事吧。”丫头是个好脾气的丫头,手没闲着,嘴也没闲着,一直在说啊说,“您呀,您瞧瞧您自己,昨晚上高兴的,连衣服没脱,脸没洗就睡下了,头发乱得像草,真是的,不晓得,您要是嫁到宫里去,到要如何站稳了脚。您得跟表小姐学学,您瞧瞧人家,是怎么把一个王妃做得风声水起的。” 苏莲蓉满脑子一片空白,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如何离开! 她害怕,是真的害怕,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国度里,她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如何活下去? 不过,如果这儿不是大兴王朝岂不是更加可怕,真是要命,好好的跑到这儿来做什么,什么人闲着没事了,折腾她做什么?她喜欢看小说,但绝对不喜欢穿越! “现在是大兴王朝吧。”苏莲蓉小心翼翼的问。 “小姐,您真是高兴的不知所以然了,现在当然是大兴王朝,您要嫁的人是大兴王朝的二太子,您梦里也不会忘的二太子,真是奇了怪了。”丫头笑呵呵的说,“奴婢瞧您真是高兴的不知道如何表达了,真是够可以的。皇上最喜欢大太子和二太子,而且大太子是个生性不喜欢权势的人,所以二太子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呵呵,说不定,您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真是的,奴婢替您高兴,可您自己多少也得遮掩些才好。” 苏莲蓉想一头撞死算啦,什么跟什么嘛,她眼睛一闭,突然想到,如果她死了,是不是灵魂就可以回去了?!回忆书中的情节,白敏成为慕容枫是因为她手上的手链,但她回到现代的时候却是因为她出了意外,也就是说她死了!俊满能够再回到现代也是因为她中了毒,所以回到了现代!如果她死了,是不是也可以回到现代?! “我不嫁!”苏莲蓉一狠心,咬着牙,硬着头皮说,“本小姐不想嫁了,不想嫁什么二太子啦!” “小姐——您疯了?!真是的!”丫头眼睛睁大,盯着眼睛紧闭的苏莲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什么时候了,您还耍小姐脾气,您真当是二太子他喜欢你呀!如果不是老爷帮忙,您,您——您简直是气死小青啦!” 我可不是什么白敏,跑到古代成了慕容枫,然后,让一个顽劣不堪的四太子爱上,至死不渝,真是的,搞清楚好不好,我在现代可是一个待嫁的准新娘!苏莲蓉心中恼怒的说,金铭馨真是个乌鸦嘴,真是的,刚刚白天的时候才和她聊过,如今自己就跑到了古代,有这么不讲理的事情吗!要是像俊满一样,更是麻烦,我可没办法像俊满一样聪明谨慎,有时候觉得,俊满就好像是个未卜先知的家伙一般,她怎么可以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洞察一切?! 她只是苏莲蓉,一个普通的女子,她不想成为某个需要三生三世轮回爱上一个人的灵魂! 就算想,也只是在幻想中,她并不想真的就在现实中成为书中的人物,毕竟,她在现实生活中活得好好的,幸福的很,虽然没有什么大成就,但她却过着安静平凡的生活。所以,她一定要回去,最起码要回去,好好的和乌鸦嘴的金铭馨算算帐,告诉她,不要再胡说八道,真的会害死人的。而且,她绝对可以保证,她绝对不是什么三生三世轮回的灵魂,最起码,她没有惊天动地的美貌和才智。 “我说不嫁就是不嫁,我讨厌嫁给什么二太子!”苏莲蓉心想,抗旨不遵,应该就是死罪了吧,如果真要让她自己杀死自己,她还真没什么勇气,但是,让别人杀死自己,好象比较容易些。 “小姐!”小青直直的嗓子喊了一声,然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呆呆的站着。 苏莲蓉悄悄睁开眼,看了看面前的丫头。 古代人的皮肤真好,应该年龄不大,皮肤水水的。 “小姐!——”小青又喊了一声。 苏莲蓉吓了一跳,眼睛立刻睁开,有些傻兮兮的笑了笑,望着小青,心里转个不停:要不要告诉她,自己是来自现代的人,在自己生活的时代,穿越已经眼熟到让人生厌,但是,在这个大兴王朝,穿越一定是陌生的名词。还是算了吧,如果让人当成神经病,只怕死都没有可能了,说不定,这儿也会把神经病隔离起来。 还是先找个可以被人杀死的理由吧。 “小姐,您找死呀?!”小青气得就差上来把苏莲蓉从床上一把拽起来了。 苏莲蓉心中一本正经的回答:“是的,我就是想要找死!”但却没有说出口,如果她这样说,铁定会被当成怪物。 “意儿,不可以这样任性。”一个温和平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苏莲蓉抬起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脸上有着浅浅的微笑和恬静的表情,正安静的看着她,一脸的包容。 意儿?这是她现在的名字? 一个美丽的女子,给她的感觉很像书中的枫儿和凡儿。 或许她只是一个过路的人,所以才会以为自己是枫儿或者凡儿,以为自己是那个三生三世轮回的灵魂,其实,也许,她只是一个与此完全无关的人物。是不是,她怎么可能是那个幸运的灵魂呢? “意儿,为什么不突然不想嫁给二太子啦?”来人温和的声音透着春风般的感觉,在床上坐下,温柔的拂了拂苏莲蓉的头发,微笑着说,“瞧你,一晚上弄成什么样子啦。” 她是谁?要如何称呼她?前面有枫儿和凡儿的故事做参照,是不是故事也会照常的发展下去?遇到一位帅气的王子,然后嫁了,经历一场生死恋情,然后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小姐,您不要再任性了。”小青在一边说,“表小姐,您得好好劝劝我们小姐,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大表小姐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才让皇上允了我们小姐的婚事,她可到好,睁开眼就说不想嫁了,小姐,你这是在搞什么嘛!” 面前的女子温柔的一笑,轻轻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悦耳,“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最喜欢二太子的吗?从小就喜欢,怎么如今要嫁了,却突然间不喜欢了?” “就是突然间不喜欢了!”苏莲蓉一咬牙,心说,这个时候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古代求死不是很容易的吗?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犯了死罪,哪个朝代不是这样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要什么理由呀!我就是睡了一觉,突然不想嫁了,他是一个可能成为未来皇上的二太子,我只是一个——一个貌不出众的傻丫头,可能,可能家境好一些,皇上才准了这门婚事,你们以为,那个二太子他会爱我吗?如果我是他,我应该爱我的这位表小姐,而不是傻兮兮的我!” 面前的女子一愣,眼睛轻轻眨了眨,微笑着说:“意儿,你乱讲什么呀,二太子和你的婚事是皇上亲口允准的,姐姐我也是许了人家的人,这样的玩笑可是开不得的。” 苏莲蓉愣了一下,想了半天,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 “意儿,不可以再任性下去了,虽然你的父亲,我的姨父是当今皇上最看重的人,可是,你这样说嫁就嫁,说不嫁就不嫁的行为会害了所有人的。”小青口中的表小姐温柔但不容置疑的说,“况且,二太子是你最喜欢的男子,能够嫁给二太子,不一直都是你的梦想吗?” 二太子?二太子是谁呀?关我苏莲蓉什么事。真是的,真是无聊的很。苏莲蓉一闭眼,如果现在自己回不去了,浩民要怎么办好?他们已经商定要结婚的,双方父母都正在忙碌他们结婚的事,突然间不见了新娘,不乱了套才怪!问题是,她现在根本不晓得现实中的她是何等状况。哪个人穿越不是有原因的,哪有她这样的,睡一觉,一睁眼就到了古代,就算是白敏,虽然也是睡了一觉就到了古代,可起码她有手链呀,自己算哪门子情况,不过是月馨随口开了句玩笑,就突然成真了,真是不晓得这算哪门子事! “意儿,发什么呆呢?”表小姐温柔的声音听起来真是舒服,仿佛是春风在脸畔轻轻吹过,“我今日来找你,就是要让你和我一起去趟皇宫,虽然离你出嫁的日子还有些时间,可是,你现在可以常常和二太子在一起,这也有利于你们日后的相处。是不是?” 第二章抉择 苏莲蓉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想:我不可能像白敏那样用生病失忆代替穿越,也不可能有机会像俊满那样在古代生活十年,自己现在要如何面对这所有的情况? “意儿,准备一下,我们要立刻进宫,皇上和皇后还在等着我们呢。”表小姐温和的说,眼睛中突然滑过一丝悲哀的表情。 苏莲蓉心中一跳,这个意儿,到底是个做什么的,难道这个灵魂三次穿越通通都是生在王府之中?这个灵魂真是会选择穿越的地方。苏莲蓉忍不住轻轻一笑,呵呵,这样,到是不担受衣食之忧,看人间白眼之苦。 表小姐温柔的一笑,这个傻表妹,喜欢二太子真是一点也不做假,虽然临在结婚前还要闹闹小脾气,却,仍是掩饰不住要见到二太子时的幸福表情。 可是,二太子——他是真的因为喜欢丛意儿才决定要娶她的吗? 骄傲自信的司马溶真的会喜欢姿色平常,任性刁钻的丛意儿吗?他不是从小就看不起丛意儿吗? 可是,有时候人的取舍真的是由不得人自己做主! 苏莲蓉犹豫了一下,心中突然有些好奇,真是不知道,这个新的司马某人会是如何的一个人,如果她真的是灵魂的第三世,那么不论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一定会爱上她,所以,好像,求死并不是那么的容易,她会死吗?如果她死了,还会有后来的故事吗? “意儿——”表小姐看见苏莲蓉一脸的出神表情,轻轻一笑,又唤了一声,“快些准备准备,我们得去宫里了。” 苏莲蓉心中想,也好,不如见到了那个什么司马某人,告诉他自己不想嫁了,看他会如何,说不定,一生气赐她死,毕竟,好像开始的时候枫和锐,凡和希晨,都不是上来就爱上的,纵然他们有上天注定的缘份。她可以在他还没有爱上她之前让他杀了自己! 她不想像枫和凡那样,爱得那般顺从天意,爱得那般辛苦。纵然她真的是轮回的灵魂,她也只想做现实中的苏莲蓉,嫁给浩民,过她幸福平静的生活,而不是跑到这个陌生的王朝中,做一个自己也不认识的人,一个莫名其妙的什么意儿! “好吧。”苏莲蓉点了点头,从床上坐起来。 小青立刻上前伺候,苏莲蓉心思有些恍惚,根本没有看镜中的自己,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要离开,而离开的方法,她能够想得到的好像只有死亡,她相信,除了死亡,她没有别的办法离开这儿。虽然这个办法也不保险,但好像是唯一可行的。 跟随表小姐走出房间的门,上了软轿,苏莲蓉觉得有些辛苦,这个意儿一定是个懒散的女子,怎么可能走了这么点路就觉得有些气喘吁吁?她悄悄掀起轿帘,望向外面,一路的行人,除了衣服是古代的,好像并没有太陌生的感觉。忍不住轻轻一笑,若是可以回得去,一定要和月馨说说这儿的情况。 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放下轿帘,苏莲蓉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是自己,不是其他的人,为什么是她,成为这个灵魂?! 一个现代人觉得烂的穿越行为,竟然如此全无预兆的发生她的身上,真是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悲伤。 皇宫,就在眼前,富丽堂皇,威严无比,和自己在现代所看到的似乎有些不同,是不是因为曾经有两位皇后是穿越而来的,所以,这个朝代有些现代的成份在其中?或者应该换个眼光,这儿毕竟不是现代人所了解的古代,似乎不同于现代人眼中的古代也是正常的? 一眼就看到了悬崖,就在视线所及之处,威严无比,甚至可以听到的隐约的涛声,想像得出惊涛拍岸的激烈。 确切的讲,她们此时是沿山路而上,大兴王朝的皇宫就建立在群山之中,有着说不出的神秘。这,似乎书中没有详尽的介绍。原以为书中的故事只是编造,只是一个想像的故事,难道,真的有这样一个朝代在吗?在自己生活在现代的时候,有另外一个空间如此鲜活的存在着?想一想,真是有趣的很。 “丛姑娘,苏姑娘到。”有人朗声喊道。 丛姑娘?苏姑娘?哪一个是现在的自己? “苏姑娘,好久不见。”一声温和的声音在轿外响起,苏莲蓉心中一动,忍不住掀起轿帘,看到轿外有个清俊的身影,着一身锦服,玉面含笑,眼神温柔,“今日得空到宫中来。” 苏莲蓉忍不住礼貌的一笑,刚要回答。 “见过二太子。”表小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温柔细腻。 苏莲蓉愣了一下,原来此时的自己姓丛,表小姐姓苏。她走下轿,轿前的被表小姐称为二太子的人似乎没有看到她,从她身边直直走过,脸上的笑容依然温和的望着她后面的与她同来的小青口中的表小姐,也就是二太子口中的苏姑娘。 “今日来了要多呆些时间才好。” 苏莲蓉再傻也是个从现代来的人,这种情节,电视剧里看得多了,很简单,自己穿越而来的这个人,也就是丛意儿,肯定是单恋着这个二太子,而这个二太子大概对这个丛意儿是相当的讨厌,也许只是为了某种利益才决定娶丛意儿。从小青口中的表小姐言谈间可以猜测到,这个丛意儿的父亲一定是皇上看重的大臣,二太子可能是为了想要得到皇位才决定娶了丛意儿为妻。想来这就是所谓的政治婚姻。 大兴王朝难道真的有四位太子? 幸好自己不是真的丛意儿,问题是真的丛意儿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也穿越了不成?不会跑到现代中的自己身上了吧?睁开眼一声尖叫,不把现代搅成一锅粥才怪!这样一想,苏莲蓉真是觉得巴不得此时就两眼一闭死了才好。 “二太子,劳您前来迎接真是不好意思,意儿,为何不和二太子打声招呼?”苏姑娘走近苏莲蓉,轻声说,“二太子,意儿她可是日日盼着可以见到您,听说今日可以见到您,高兴——” “苏姑娘,听说前几日你有些不舒服,我送去的药你吃了吗?”二太子似乎并不愿意谈论丛意儿,眼睛只看着苏姑娘,温和的说。 “已经好了,多谢二太子您惦记着。”苏姑娘轻轻挽着苏莲蓉的胳膊,微笑着说,“意儿——” 苏莲蓉轻轻一笑,说:“好啦,我知道了。”对着面前的二太子照着苏姑娘刚刚微弯身体的模样行了一礼,礼貌的说,“丛意儿见过二太子。” “罢啦。”二太子冷冷的说,语气中有着掩饰不去的厌恶。 这种人还想做皇上,真是的,连厌恶的情绪都不愿意掩饰,如果真是政治婚姻,好歹他还得用到丛意儿的父亲,就这样对待丛意儿?!真是的——有本事就别娶,娶了就别说! “表姐。”苏莲蓉想,看苏姑娘的言行举止,应该是个年龄比丛意儿大的女子,况且前面与她交谈的时候她也以姐姐自称,应该这样称呼吧,“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也瞧见了,二太子他看见我想必是不吃也饱了,我瞧着,他更喜欢与你攀谈,你们聊,我四处看看。” “意儿。”苏姑娘立刻解释,“没有,二太子只怕是念着他与我更生疏些,所以才特意先与我招呼。” 苏莲蓉一笑,心说:真是的,骗我呀,真当我是丛意儿呀,你们这点个伎俩,骗丛意儿成,骗我,还太小儿科。反正我也不是真的丛意儿,你们情投意和,与我何干,这二太子讨厌我更是好,只要他下令杀了我,那到是用心帮了我。 “好的,”她一笑,眼睛看着周围,这皇宫还真是漂亮,一定要仔细看看,回去一定让月馨听得后悔没有穿越过来,“我知道了,不过,二太子讨厌我只怕是真的,对啦,若是真的讨厌我,二太子,你去跟你父皇说,丛意儿真是无趣的女子,你不愿意娶,不就好了。” “意儿——”苏姑娘脸色一变,立刻微笑着对二太子说,“二太子,您不要生气,意儿她,她只是开个玩笑。” 二太子厌恶的瞧着苏莲蓉,正巧看到苏莲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瞧着他,好像巴不得自己一刀杀了她才畅快似的。这个要死的臭丫头,从来就没看她顺眼过,偏偏父皇一定要订了她给他,真是!——“好啊,这样,大家都过得舒服。” 苏莲蓉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只希望二太子念在丛意儿终于让二太子得到舒服的份上,让丛意儿死得轻松些如何?” “意儿!”苏姑娘声音略高,严厉的说,“休再耍性子,你要害了丛府上下人等吗?!” 苏莲蓉愣了一下,那些人与她无关,可是真要连累那些人,似乎是不太妥当,可是,“是我不同意嫁人,与那些人有什么关系,二太子要娶我,又不是娶整个丛王府的人,我不嫁了,他不娶就是了,关丛王府那些又没说要嫁给他突然又不嫁的人什么事?” 苏姑娘愣愣的盯着苏莲蓉,无奈的说:“意儿,你真真是被姨母给宠坏了。这儿不是丛王府,是皇宫,你竟然仍是如此任性,如果不是二太子念着姨父他是朝中大臣,只怕此时就可了结了你,治了丛王府的罪。” 苏莲蓉看着面前的苏姑娘,温婉的眉,清秀的目,红润的唇,如脂的肤。那个灵魂的模样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自己穿越而来,难道就一定是那个注定的三生三世的灵魂吗?说不定自己是孟婉露或者杜若欣的来生来世? 这样一想,就更是一心一意的想要离开。 二太子一甩手,面色恼怒,苏莲蓉只觉得似乎有一股寒冷之气袭来,猛的推了她一下,她身子往后一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普嗵一声,摔进后面的一个池溏中。这是一个荷花池,里面种了许多的荷花,此时正是荷花含苞之时,池中全是淤泥,苏莲蓉栽进池溏中,虽然池水并不是特别的深,但她想要稳住身子好像是不太可能,一头呛进泥水中,沾了一身一脸。 “意儿——” “小姐——” 苏莲蓉听到两声同时喊出的声音,只觉得一身寒意不禁,池溏中的水仍有几分春寒,瞬间湿了全身,贴在身上,只觉得深身颤抖。突然想起俊满,那个时候,俊满也曾经被人戏弄坠入水中,但俊满有她傲人的武艺,可以自保,可以反过来戏弄他人。但,此时的自己,却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没有俊满的出色武艺,没有白敏的聪明机敏。她只是一个无辜的闯入者。她无法自救。 苏莲蓉眼睛一闭,如此这样离开,说不定就可以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不论她到底是谁,她现在只想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里去,不想呆在这儿,做一个被人讨厌的丛意儿。 有人跳入水池中,把她从水中拉了出来,一脸的焦急不安,是那个快人快语的小青。 苏莲蓉拂去自己脸上的池水,不用想,也晓得自己的样子十二分的狼狈,这是什么跟什么嘛,又不是她想跑来这儿的,也不是她乐意做这个人人讨厌的丛意儿的,搞清楚好不好,是丛意儿喜欢这个二太子,又不是她苏莲蓉喜欢,真是的,以为自己是个二太子,一个未来的皇上的人选,就可以这样对待她吗?以为自己有武功就了不起吗?实在是可恶的很。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苏莲蓉瞪着面前的二太子,他确实是个相当帅气的人,长着一张让人陶醉的脸,但是,就凭这个,就可以这样欺负她,不论她现在是丛意儿还是苏莲蓉,他,都没有这个权力,不就是丛意儿喜欢他吗,难道喜欢他他不喜欢她,就要这样对她吗?“你讨厌我,可以直接说,用不着这样来嘲弄我,你是二太子,未来的皇上人选,却对一个喜欢你的女子如此言行,实在是——让我觉得相当的可恶!” “丛意儿!”二太子紧皱起眉头,冷冷的说,“娅惠说得不错,你真真是让你母亲给惯坏了,到了皇宫也如此的目中无人,就算你姑姑是当今的皇后,也由不得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姑姑?皇后?原来丛意儿的姑姑是当今的皇后,难怪,二太子不愿意娶丛意儿也不得不娶。 看来这个丛意儿到真是个千金小姐。父亲是皇上最看重的大臣,姑姑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还有个当了王妃的大表姐,被未来皇上人选喜爱的苏表姐,呵呵,真是不错,这样想,也真的说不准有可能就是孟或杜的来生来世。 “小姐。”小青轻轻的说,“这儿不是丛王府,小姐您不要太任性,二太子他的脾气您不是不知道,何必与他做对,他是您以后的夫君,不要让表小姐看笑话,若是传到苏王府,难免惹来闲话。” 苏莲蓉看了一眼小青,这个朝代的人是不是都早熟,想事情想得如此通透?小青廖廖数语苏莲蓉已经听明白许多事情。那就是丛王府和苏府虽有亲戚关系,却有着明争暗斗,纵然苏娅惠如此温柔甜美的女子也不好让她看到自己出丑的模样。只怕是传到苏府,会成为笑柄。 想了想,苏莲蓉轻叹了口气,他们讨厌的是丛意儿,关她苏莲蓉什么事,她只是想要离开,想要回到她自己的世界,做原本幸福平静的她自己。 第三章王朝 “算啦,我也理论不清,你是当朝的二太子,有一天也许会成为大兴王朝的皇上,得罪了你,我也难得安静,只是,你如果真的很讨厌丛意儿,可以不必娶。”苏莲蓉看着二太子,说,“何必为难你自己,选择一个你自己不喜欢的人守着过一辈子,贵为当朝二太子,不会这点个小事情你自己也做不了主吧。” 二太子面沉如水,冷冷的看着一身泥水的苏莲蓉,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全无惧意,只有一脸的怜悯。她,竟然怜悯他!简直是无法忍受的可恶! “意儿。”苏娅惠轻轻喊了一声,对丛意儿的任性已经看惯,今日听她说出这些话,并不觉得意外。 “我不去见姑姑了,弄成这个模样,少不了要被姑姑唠叨,我还是乖乖回家换身衣服,听家人说我几句还好些。”苏莲蓉觉得湿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极是难受,而且还有味道不太好闻的泥腥味,她猜测自己到宫中来,应该是来看姑姑的,否则,就算她是丛王府的丛意儿,也不可能有权利随意出入皇宫。 “意儿,我和你一起回去。”苏娅惠轻声说,声音里透出一份大家闺秀的教养和沉静,轻轻看了二太子一眼,转身和苏莲蓉上了各自的轿,放下了轿帘。 二太子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轿子远去。 回到丛王府,躺进温热的水中,苏莲蓉惬意的吁了口气,古代的人真是会享受,大大的木盆,水热热的,躺在里面,舒服的很,上面还放了些香香的玫瑰花瓣,只是奇怪,这个时候有玫瑰花吗? 而且,丛意儿的头发竟然是过腰的长,乌黑亮泽,好像电视上广告上看到的头发一样,相当的飘逸,直直的长发,估计到了现代,这种头根本是看不到的,美发的师傅也只能叹息吧!只是红红的指甲有些俗恶之意,太过红艳,和丛意儿尚且少女的身份不符,而且太长了,瞧着真是不舒服。 “小青。”苏莲蓉微笑着,伸着自己的手,乐呵呵的说,“怎么弄得这么红呀?” 小青叹了口气,说:“小姐呀,您真是——奴婢都不知说什么才好了,您今天可是惹了大祸了,如果,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少不了要骂您的,好不容易替您订了这门婚事,二太子本就是不太情愿,您却偏偏嚷着不想嫁了,而且还是当着表小姐的面,您呀!真是找死呀!” 苏莲蓉一乐,说:“小青呀,我还真是急着找死。对啦,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可弄得如此红呢?” 小青叹着气说:“这是小姐您自己最喜欢的颜色呀,您昨天特意嘱咐过奴婢为您准备的,您怎么还有闲心问这个呢?” 苏莲蓉心中说:丛意儿怎么会喜欢这么俗艳的颜色,也不是不漂亮,只是看着有些怪异,好像红得太厉害了,有点葚人。 “丛意儿!”外面有人用很大的声音恼怒的喊了一嗓子。 小青一哆嗦,面上有些惧意,看着苏莲蓉,声音颤颤的说:“小姐,是,是大少爷来了。” 大少爷?丛意儿的大哥?小青为什么这么怕他? “我——在——洗——澡——!”苏莲蓉也大大的声音喊,心想,就算你是丛意儿的大哥,也不可能妹妹在洗澡,就闯进来。 小青愣愣的看着苏莲蓉,刚要说什么,大门哗的一声被撞了开来,一个高高的身影挡住了室外的阳光,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霸道之气,压得人喘不气来。小青立刻下意识的冲到水盆前挡着,却被来人一巴掌推到一边,摔倒在地上。 “丛意儿!——”来人恶狠狠的喊。 小青转头看向水盆中的苏莲蓉,苏莲蓉正一脸困惑的站在水盆中,不知何时,她用何种办法竟然将衣服在任何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穿在了身上,虽然穿得有些不太整齐,但足以保持她的尊严。但是,看她的表情,好像她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似的,正愣愣的看着冲进来的身材高大的男子。 苏莲蓉想要从盆里出来,一抬脚,却又一下子栽了进去,呛了一口水,咳嗽了好几声,脑子里一直在想:刚才是怎么回事?自己是怎么把衣服穿身上的?好像武侠电影里有这样的镜头,刷的一下子就把衣服套在了身上,问题是,自己根本不会穿古代的衣服,是怎么把衣服穿到身上的,在来人把门撞开的瞬间,她就站了起来穿上了衣服,虽然衣服穿得不够整齐,但,足以让她坦然面对来人啦! “小青!咳——咳,扶,咳,我起来!”苏莲蓉心中想,反正自己是想要求死,死在谁手里都一样,二太子也罢,丛大少爷也成,只要能死就好,管是谁杀死自己,“丛大少爷,我刁蛮任性也就罢啦,你是丛家的大少爷,也跟着凑什么热闹!不就是我惹恼了二太子,耽误了你的美好前程吗!真是的,有没有男女有别的概念呀!“ 小青立刻爬起来,伸手把苏莲蓉从水盆中扶了出来,苏莲蓉浑身湿漉漉的极是难受,衣服紧贴在身上,大概是丝绸的吧,贴在身上,被风一吹,竟然也是凉丝丝的。苏莲蓉打了喷嚏,一脸的恼怒,满心的恨意,搞什么搞,穿越到这儿来,本就不是她的本意,偏偏落到一个人人讨厌的丛意儿身上,连个哥哥也敢这样欺负她,真是的,不过也好,这样寻死更容易些。 “丛意儿!”来人一巴掌打了过来,苏莲蓉一个不提防,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觉得嘴角有些甜腥之意,左脸颊热辣辣的很痛,如同火在烧,耳听得那人恼怒的嚷,“你真是活腻烦了,竟然敢招惹二太子,为了你的婚事,父亲费了多少心思,你竟然敢对二太子讲,你不想嫁了,真是该死!” “你敢打我!”苏莲蓉一咬牙,心中说,豁出去了,反正就是要寻死,死得越快越好,越利索越好,她可是一分钟也不想再在这儿呆下去,她一定要回到现代,回到浩民身边,做他的新娘,过她安静平稳的日子,她不想穿越,不论她是哪个灵魂的再生再世,她都不想,穿越的故事可以看,穿越的事情可以想,但,真的要做,她没有勇气,也不想尝试,她只是一个平凡到家的女子,她不想不平凡,“你竟然敢打我的脸,那二太子,对于丛意儿,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我使使性子又如何?!你不替妹妹担心后半生可否幸福,竟然只关心我会不会耽误你的前程美景,你,你,真枉是丛王府的大少爷,真是蠢笨之辈!你打伤了我的脸,若是二太子知道了,到要如何交待!” 高个子年轻人一愣,看着苏莲蓉,衣服湿湿的贴在身上,一脸的恼怒,一脸的视死如归,好像什么也不怕,真以为自己要成为二太子妃了,胆子也见长了,真是可恶!“我打了你又如何?你还以你是个多么美丽的女子吗?你不过就是沾了你是丛王府的小姐的身份,否则,你想嫁二太子,就是痴人说梦。” “我漂亮不漂亮,与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妻子,你瞎操什么心!”苏莲蓉瞪着面前的年轻男子,浓眉大眼,看着一脸的正气,却说着那般刻薄的话,越想越生气,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高个子年轻人一时不曾提防,生生的挨了一巴掌,苏莲蓉用得劲很大,饶是对方有武艺在身,而且是个男子,也下意识的捂住了脸,气得眼睛冒火,死死的盯着苏莲蓉,苏莲蓉也毫无惧意的盯着他,甚至有些挑衅的味道。 “死丫头,你敢打我!”高个子年轻人气得人整个都有些哆嗦。 “你能打我,为什么我打不得你?难道你是人,我就不是人不成?你问得问题还真是奇怪!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苏莲蓉一仰头,面上带着几分不屑的微笑,说,心中却哆嗦了一下,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只是,一心求死,只想迅速离开这儿,就顾不得害怕了。 高个子年轻人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愣愣的看着苏莲蓉,恨恨的说:“好,你等着,我让父亲大人好好的收拾你!” “他敢收拾我,我就死给他看。”苏莲蓉毫不退让的说,“好歹我还是皇上亲准的二太子的未婚妻,我闹闹脾气,如今也由不得丛王府的人教训,若论起道理来,父亲大人日后见了我也要行礼的,你问他此时可敢找我的不是?!” “你——”高个子年轻人真想一拳打在苏莲蓉的脸上,这个要命的妹妹,原来不是最怕他的吗,一见到他,就好像老鼠见到猫,怎么此时胆子长了这么多,她还真以为嫁了二太子就可以麻雀变凤凰不成?难道她是真的傻,不知道,二太子娶她,仅仅只是皇命难违,只是为了借助丛王府的力量登上皇位?! “克辉!”有温柔但不容置疑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休得胡闹,意儿,又耍小孩子脾气。” 门外有个女子走了进来,是个美丽的少妇,有一双温柔的眼睛,透着冷静平和的力量,看着狼籍的苏莲蓉和恼怒的丛克辉,慢慢的说:“兄妹二人闹成此等模样,若是传到外面去,不让人笑话死。克辉,你也太不知礼数,你妹妹还未出阁,而且是个女子,你怎么可以随意冲进来?如果不是为娘赶来,真是让奴才们看笑话了。小青,你知道你家小姐的脾气,怎么不拦着些?快带你家小姐进去换身衣服,这湿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怎么可以,闹出病了,如何向宫里交待?” 小青立刻扶住苏莲蓉,低声说:“夫人,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尽到奴婢的力,小姐她,她只是——奴婢这就带小姐进去。” 苏莲蓉想,这就是丛意儿的母亲?果然生得美丽,难怪千金小姐都是美丽的,看来古代的男子只要有权有势,也是会选择漂亮些的女子娶的,丛意儿有这样漂亮的母亲,应该也不太丑。那个丛克辉,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生得浓眉大眼的,看来好像不太像这位女子,应该是更像丛王爷些吧。如果这样论起来,丛意儿应该是个漂亮的女子,不论是生得随母亲还是随父亲,都应该是个可人的女子。 随着小青进了内室,听着小青嘟囔着替她拭净身上和头发上的水,苏莲蓉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人有些呆呆的。 “小姐,您,您,真是惹了大祸了。”小青轻声嘟囔,“夫人这是护着您,如果让老爷知道了,——您,您怎么——” “我怎么了?”苏莲蓉看着小青,古代的衣饰真是漂亮,和她在电视上看到的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她喜欢古代的衣服,看起来飘逸妩媚,只是,这个丛意儿,为什么会用这么多的金银手饰?“小青,我现在头疼,整个脑袋都是大的,你让我脑袋歇歇吧,不要弄这么些的金的银的挂我头上,还有,我是个人,你弄这么多的东西挂我身上干什么?走路时候碰得叮当响,很烦人的,你让我安静安静吧。” 小青愣愣的看着苏莲蓉,傻呆呆的说:“可是,小姐,您以前最喜欢这样的,您,您怎么突然间不——” 苏莲蓉面上带着笑,心中说:当然不喜欢了,因为我不是丛意儿。但口中说:“我呀,哪个时候是怕人家笑话我丑,就弄了很多东西放在身上,人家就只注意我身上叮叮当当的东西,顾不得注意我了,呵呵,这叫转移注意力。现在,我就要是二太子妃了,没人敢说我丑了,所以,就不用在身上挂这么多叮叮当当的东西了。” 小青半信半疑的看着苏莲蓉,有些不太相信的说:“小姐,您真的以为嫁给二太子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您了?” “我现在是丛王府的筹码。”苏莲蓉突然想起俊满,那个女子,曾经怎样的辛苦,或许如丛意儿般傻,她就不会觉得痛苦了,只是,这个丛意儿,何尝不是一厢情愿的爱着二太子,难道注定的生生世世都要让女子这般痛苦吗?如果自己真的是这么灵魂的再世,是否也会入住冷宫?不,她一定不要留在这儿,她一定要回去,因为,她不愿意这样去爱一个人,爱得如此辛苦,“他们就算想要招惹我,也得仔细考虑一下,信不信,那个丛大少爷等会得向我道歉。” 小青睁大眼睛,但是满眼都是不相信,轻声说:“小姐真是会开玩笑,小姐以前见了大少爷,话都不敢大声说,他会给您来道歉?小姐,这种玩笑可是开不得,让大少爷听到了,一定没有好果子可吃,您还是安生些吧,能够在丛王府里呆下来,已经是老爷和夫人厚待您了,难道您还想翻身不成?” 苏莲蓉心中有些犹豫,这个丛意儿,好像并不是个受宠的人,为何,丛王府会选择她嫁给二太子? 第四章醉花 “您让去给那个野丫头道歉?!”外面传来丛克辉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愤怒,甚至不压低自己的声音,“那个丫头也配我道歉,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竟然让我堂堂的丛家大少爷给她道歉?!母亲,您是不是真的以为她成了二太子妃就可以麻雀变凤凰了,如果不是小妹染了重疾,哪里用得着这个野丫头?” “克辉,不许无理。”是刚刚那个女子的声音,声音不高,但威严在耳,“她毕竟是丛家的血脉,虽然不是你的亲妹妹,但,她是你的堂妹,当年你叔叔将她托付给你父亲,为娘就已经视她如己出,你不可以如此欺负她。” “就是母亲将她宠惯的太厉害,所以,到了现在,她才会变得如此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丛克辉恨恨的说,“母亲,孩儿真是不明白,您当时是最不喜欢叔叔和婶婶的,怎么会如此疼溺他们的孩子?” 那女子没有吭声。 苏莲蓉一愣,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感觉,这个丛意儿,真是可怜,她一定不是存心成为目前大家都讨厌的人的,她,根本就是因为丛夫人的缘故,丛夫人若是真如丛克辉所言,‘您当时是最不喜欢叔叔和婶婶的,怎么会如此疼溺他们的孩子?’那么,就一定是因为,她不喜欢他们所以才特意让他们的孩子变成这个样子! 她突然特别的同情这个丛意儿。 “为娘的话,你听是不听?”那女子的声音静静的响起,“你小妹身体不适,虽然你姑姑是希望能够让惜艾嫁给二太子,但是,如今惜艾的身体不适,得养个一年半载才成,所以,让意儿嫁给二太子,也算是于己于人都有利的事。” 丛克辉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听见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努力压着恼怒的声音,恨恨的说:“丛意儿,大哥给你道歉,刚刚是大哥鲁莽了,冲撞了你,你不要介意。” 小青低下头,心吓得扑通乱跳,这个丛克明最是霸道,也最是严厉,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责罚起人来,更是手下绝不留情。 苏莲蓉心想:还真让我蒙对了,原来这丛王府真不是一个省事的地方。这个丛意儿虽然不是这儿的丛王爷和丛夫人的亲生骨肉,但毕竟是丛王爷的亲弟弟的女儿,也许是唯一的遗腹子,也不算是外人,如果丛夫人如此惯溺于她,并且让她如此不招人待见,只怕是这个丛夫人对丛意儿的父母有着一些恩怨。 “我如何介意的了。”苏莲蓉懒懒的声音中透着一份警告,“自小就是如此,意儿已经习惯大哥的脾气,只是,如今,意儿毕竟是二太子的人,纵然没有入门,但,若是被人欺负了,传到宫中,就算二太子再怎么不待见丛意儿,只怕也不愿意让别人来教训丛意儿吧。丛意儿拒婚是使小性子,你未经允许私自闯入闺阁,出手打伤了我,你说,换了你是二太子,当会如何?” 丛克辉一愣,抬头看着苏莲蓉,努力压着怒火,问:“那你还要如何?” 苏莲蓉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慢慢说:“从此时起,丛意儿希望大哥可以礼貌些,周全些,免得落了话柄在人家口中,生出是非来,你也说了,能够让意儿嫁给二太子,父亲大人用了很多的心思,你不想父亲大人的心思付注东流水吧,所以,不要再招惹我!” “丛意儿!——”丛克辉差点气晕过去。 “不要这么大的声音。”苏莲蓉心想,我就是要气疯你,否则我要怎么让人杀死呀,“丛意儿我小小年纪耳聪目明,你小一些声音我听得更清楚。” 丛克辉瞪着苏莲蓉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好啦。”丛夫人从外面走了起来,微笑着说,“你们兄妹二人不要见面就吵,你们呀,从小吵到大,你们不烦,为娘都听得烦了。” 丛克辉瞪了苏莲蓉一眼,转身出去。 苏莲蓉叹了口气,真是的,找个人杀死自己竟然如此困难。 “意儿,”丛夫人温柔的说,“听娅惠说,你和二太子发生了争执,你说你不想嫁给二太子了,娅惠很担心,怕你惹出事来,特意告诉为娘我一声,让为娘劝劝你,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二太子与丛王府虽然关系密切,但是,他毕竟是当朝的二太子,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在他面前,还是多少要收敛些,免得惹出事来,不仅你自己有麻烦,也会给丛王府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苏莲蓉点了点头,说:“我记得了,下次说话客气些就是了,其实,我到觉得意儿对二太子是单相思,二太子对娅惠表姐好像更爱慕些,我看二太子和娅惠说话的时候,语气温柔,对意儿说起话来却是凶巴巴的,不如,意儿不嫁了如何?” 丛夫人一愣,立刻说:“意儿,这话可乱说不得,你的娅惠表姐也是许了人家的人,只是你娅惠表姐一直是个温柔和顺的女子,所以二太子一直对她如同亲妹妹般,你不是一直最喜欢二太子的吗?不要理会别的,能够嫁给你喜欢的人,不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为娘希望你能够凡事随心愿,难道你不是最喜欢二太子的吗?” “好吧。”苏莲蓉无可奈何的说,“母亲说得是,是意儿不知天高地厚,还想着能够两情相悦,既然不能如此,能够嫁个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意儿记得以后见了二太子听话些就是了。” 丛夫人微微一笑,说:“意儿最乖了,好啦,收拾好了就随为娘一起入宫,今日是你的不是,你得去给二太子说声道歉的话才妥当,而且,你姑姑也想见见你,你呀,可不能娇纵到让当今的皇后娘娘在宫里等着你吧。” 苏莲蓉心中叹息了一声,不是在古代寻死很容易的吗?电视上,只要是稍有个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怎么现在自己想要找个人杀死自己,竟然困难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这次去宫里有没有机会把自己的性命送掉?“好吧,那意儿就再去趟皇宫。” “小青,给你们小姐打扮好。”丛夫人温柔的说,“好啦,意儿,好好的收拾一下,为娘在外面等你。” 苏莲蓉点了点头,看着丛夫人离开。 小青看着苏莲蓉,轻声说:“小姐,听小青一声劝,这儿,毕竟不是您自己的家,虽然老爷和夫人认了您为女儿,可,——小青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不论老爷和夫人是如何想的,能够让您嫁给您一直想嫁的二太子,就算日后有什么变故,您也是二太子的结发妻子,身份和地位是不会变的,您还是好好的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让事情顺利的进展吧。” 苏莲蓉突然有些喜欢这个丛意儿,她,也许是个人人讨厌的家伙,可,她却是个可怜的女孩子,父母早亡,寄人篱下,看着风光,身为丛王府的千金小姐,实则处处受人欺负,就算看似疼爱的温情中也掺杂了许多的私人目的。 走出闺房,苏莲蓉微眯上眼睛,躲避开耀眼的阳光,空气中有着花的淡淡香气,空气是清冽的,新鲜的,呼吸着,觉得那般的沁人心肺,让她觉得那样的舒服,古代真是有古代的好处。其实,能够生活在古代,也不算什么坏事,如果,她如白敏一样,在现代没有所牵挂的人,如俊满一样,只想逃离现代,她,一定也会希望可以留在古代,但在现代,她是一个待嫁的新娘,有个可以相伴终生的人,她不留恋这儿可能的感天动地的故事,她只希望可以回去过她平凡幸福的生活,她不可能再爱上除了浩民以外的任何男子。 “小姐。”小青轻轻喊了一声,有些犹豫的说,“小姐,小青想告诉小姐,有些事情,小姐不要太计较,能够让您活得更好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就算——”小青似乎有些为难,停顿了半天,仍然是没有说出下面的话。 苏莲蓉看着小青,眼睛里有些感激,这个小姑娘,也许目睹了许多的事情,所以会说出如此的话来,其实,对于她来说,并不在意丛意儿的事情,只是,突然有些同情可怜无辜的丛意儿,忍不住想要替她出口气,所以,才会答应再进次宫,就算她的离开是私心的,她也要在离开前,让丛意儿活得有尊严些。 “我知道,谢谢你,小青。”苏莲蓉看着室外绿树红花,心中到有些留恋这儿的风景,在现代根本看不到如此蓝的天,如此清的风,如此温软的味道。 “准备的如何啦?”丛夫人温柔的声音再次传来,她看着苏莲蓉从房间里走出来,有些诧异,‘丛意儿’第一次没有打扮的花枝招展,没有满头的金凤银钗,没有满身的叮当佩饰,甚至没有浓妆艳抹,竟然让她有些不太习惯,就如同看到一个陌生的人一般。“意儿,你,你怎么没收拾就出来了,小青,你怎么可以让意儿如此模样出去,不怕宫里人笑话丛王府寒酸吗?” 小青看了看苏莲蓉,有些犹豫,轻声说:“夫人,小青这就陪小姐回去收拾好了再出来。” “不必了。”苏莲蓉一摆手,说,“是我自己高兴这样的,反正他们也不喜欢我,打扮的如何用心,也不过是更让人厌恶,不如这样落个舒服清静。小青她只是个奴婢,我说如何她就得如何,以后有事直接和我说就成了,不必再责备她。” 丛夫人静静的看着丛意儿,眉间掩饰过几分讶然,其实,她似乎也没有特别注意过丛意儿的相貌,不过,此时看来,丛意儿若是不打扮的那般妖艳,还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眉宇间有着那个女人的痕迹,甚至那隐约的忧郁都那么的相似。 突然想起,那个女人临死前的模样,中了剑,受了重伤,却仍能微笑着合上双眼,干干净净的离开,头发依然黑得发亮,皮肤依然洁净如玉,甚至眉目依然如生。那个时候,丛意儿还只是襁褓中的婴儿,抱在她父亲怀中,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所有人,那双眼睛几乎就是那个女人的再版。 苏莲蓉看到丛夫人盯着她发呆,眼睛中藏不住内心当中的起伏,没有说话,她对于丛意儿与丛夫人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也无法感同身受,想到要再见到那个骄傲的二太子,还真有些不太情愿。 “既然如此,就随你吧。”丛夫人用依然温柔的声音温和的说,“反正我们意儿不论如何收拾,都是最好看最漂亮的。只是,今日见了二太子,不要再使性子啦,难得你可以嫁给你一直想要嫁的男子,忍忍也是值得的。不要辜负了你父亲的一番苦心。” “嗯。”苏莲蓉点了点头。 司马溶情绪很糟糕,刚刚那个丛意儿,简直是让他厌烦到了极点,他真是不明白,父王怎么会选中那个女子,那个一无是处的女子,做他司马溶的妻子?! “主子,那个丛意儿,似乎是胆子更大了,竟然敢和您顶嘴了,如果她真成了二太子妃,还不得凳鼻子上脸吗?”旁边的侍卫李山轻声说,“和苏姑娘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司马溶微皱眉头,李山的话说得不错,认识丛意儿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的任性娇纵也见得惯了,但是从来没见过丛意儿如此大胆过,她竟然敢与他直视,敢毫无惧意的盯着他,甚至,还怜悯他。 一想到她当时的神情,司马溶心中就窝火,她凭什么怜悯他,难道她不知道,她自己根本就是一个不被他喜欢的人吗,他只是不得已才娶她的吗?其实,他原本要娶的是她的姐姐丛惜艾。她应该谨小慎微的对他,应该时时小心免得惹来杀身之祸,她竟然敢那般冲撞他,竟然能够在掉入泥溏中仍然能够维持自尊!简直是太可恶了! “不过,到是第一次听到丛意儿自己说,她不想嫁给主子啦。”站在李山旁边的另外一位侍卫刘河轻声说,“这可不是丛意儿一贯的口气,她可是对主子死缠烂打的,恨不得独占了主子一人才好,今日竟然说她不想嫁了,不晓得丛王府又搞什么名堂,主子到要小心些才好。虽然您和丛意儿的婚事只是皇上嘴上答应,但皇上是金口玉言,说出的话就如同圣旨,您也是违拗不得的。” 司马溶眼睛望着前面,眼前是丛意儿倔强的眼神,那般无惧,那般怜悯的看着他,他从没有注意过,原来丛意儿的眼睛也会如此清亮,一直以来对她,都是厌恶到家的,从不愿意承认她有哪儿是好的,今日到有些意外那个俗艳的女子竟然还有如此清亮的眼神。 “主子,要不,奴才派人惩罚一下丛意儿?”李山轻声说,“听说轩王爷回来了,不如,主子去请轩王爷帮忙,把丛意儿弄到醉花楼去受上两天的苦,煞煞她的性子,如何?” 司马溶看着李山,醉花楼?虽说是个青楼之处,但是,有皇叔在那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虽然不喜欢丛意儿,但也不可能让别的男人染指丛意儿,若是皇叔肯帮忙,让丛意儿到那种地方做些苦力,说不定真可以让她收敛些。 “好的,这到是个可以考虑的主意,既然皇叔回来了,我就去求他帮这个忙。”司马溶微微一笑,轻声说。 第五章论武 柳丝轻垂,春风暖心,小桥流水,茶香飘逸。亭台楼阁处隐约琴声入耳,醉人心。依稀可见美人如玉,唇畔笑意妩媚。 “皇叔真是好兴致。”司马溶笑着说,“侄儿真是羡慕的很。” 弹琴的女子粉红的衣衫随风轻飘,露出皓腕上翠绿的镯,映着春日灿烂的阳光,纤指在琴弦上轻抚,悠扬的琴声令人如痴如醉。 一声轻笑,朗朗入耳,桌旁一位素服男子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笑着说:“司马溶,难得你也有如此闲情雅趣到此,这醉花楼的酒酿得极好,不妨坐下来喝上一杯。” 司马溶微笑着说:“侄儿哪敢和皇叔比,皇叔是个随心随意之人,侄儿对皇叔真是羡慕加嫉妒,呵呵,皇叔,若是可以帮侄儿解决一个难题,侄儿到真想坐下来陪皇叔好好喝上一杯这醉花楼扬名天下的美酒。”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说:“什么事让你如此头疼,说来听听。” “还不是那个要命的丛意儿。”司马溶在素服男子对面坐下,一脸的沮丧,恨恨的说,“真是不知父王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一定要我娶了丛王府的丛意儿为妻,那个傻丫头,除了让人讨厌外,真的是找不出一点让人可以接受的地方。今日去到宫里,遇到了我,竟然还耍起脾气来,嚷着不想嫁我了,而且,最最可恶的是,她竟然会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真真是可恶,这样女子如何可以成为我的妻子?!真要好好的煞煞她的性子,所以,侄儿想请皇叔帮个小忙,让醉花楼管教管教丛意儿。” 弹琴的女子噗哧一笑,停下手中的弹奏,调侃的说:“二太子,您也真是会开玩笑,竟然让未来的二太子妃到这等烟花之地青楼之处收敛性子,真真是开玩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司马溶微笑着说,“而且我只是说让她来此处煞煞性子,可没说让她在此处伺候男人,父王有言在先,她一定会成为我的妻子,我不喜欢她也不会让别人染指于她,自然只是让她在此做些苦力,看看她,能够不依仗丛王府的时候要如何生存下去,如果知道没有了丛王府做靠山,她连活下去的可能都没有,自然会收敛些脾气,再嫁到了宫里,也不至于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柄。” 弹琴的女子笑了笑,说:“可怜的丛意儿,如果真到了醉花楼,做些奴婢们做的事情,只怕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二太子,您可真是会折磨人。” 司马溶微笑着说:“所以,我才会求皇叔帮忙,有他在此,丛意儿只是吃些苦,不会损失什么。而且有蝶润姑娘在,定不会出事。” 素服男子只是微笑着喝酒,并不说话。他靠坐在软椅上,有些懒散,有些闲适,似乎全天下的事情全与他无关,只这手中的酒能够让他开怀般。 “主子,那轿子好像是丛王府的。”李山眼尖,远远的看见有轿子向这边走来,绕过这边,才能到通住皇宫的正路,“看那后面的轿子应该就是丛意儿的,今早她就是坐的这顶,前面的好像是丛夫人的,她们是不是又是去皇宫的?” 这醉花楼的望天阁是京城中最高之处,除了皇宫,这儿的楼阁建得最高,可远观四周景色,自然看得见楼阁前那条宽敞的大道上的种种,而且,丛王府的地位也使他们的轿子与别家不同,更显奢华些,更引人注目些。 “皇叔,”司马溶眉头一皱,轻声说,“侄儿真要皇叔帮侄儿这个忙,若是她们去了宫里,到了皇后那儿,只怕又生出事来,您也晓得,如今我父王最是疼爱新立的皇后,丛意儿是皇后的侄女,哭哭闹闹的,侄儿定是不得安宁——” “本王最不喜欢弄权朝廷的人,借此戏弄一下丛王府的人也是有趣,好吧,就让丛意儿到醉花楼小住几日。”司马逸轩微笑着说,抬了抬手中的酒杯,对弹琴的女子说,“蝶润,去请丛意儿来,也可以让杏儿歇上几日。” 弹琴的女子轻轻一笑,娇嗔的说:“你们叔侄二人真是会为难人,这光天华日的,蝶润到要如何请她来。” “我知蝶润姑娘轻功无人可比,就算是闹市又如何,怎么能够难得住蝶润姑娘?”司马溶微微一笑,说,“对蝶润姑娘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 蝶润轻轻一笑,说:“好吧,看在轩王爷的份上,就帮你一次。” “谢谢蝶润姑娘。”司马溶微笑着说。 身影一闪,蝶润已经不在司马溶视线中,司马溶轻轻一笑,说:“皇叔,您真是幸运,能得此红颜知己相伴,比起勋皇叔可是要幸福多了,虽然勋皇叔有娇妻美妾相伴,哪里比得上你自由自在。“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不过一杯酒的功夫,蝶润微笑着站在司马逸轩的身旁,衣衫未乱,面容未倦,柔和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轻声说:“光天华日之下劫了丛王府的四小姐,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名,轩王爷,您可要替蝶润担着。”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手中酒杯一抬,蝶润就着他手中的酒杯喝下杯中酒,娇娇一笑,身子轻轻歪进司马逸轩的怀中,眼神妩媚。 司马溶见状,知趣的一笑,说:“既然皇叔已经帮了侄儿,侄儿就不打扰皇叔了,美人如玉,美酒醉人,侄儿祝皇叔日日如此。”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揽着怀中的蝶润,完全不理会站在那儿的其他人。 司马溶知晓司马逸轩的脾气,生性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带着李山刘河二人离开了醉花楼。 “主子,那个蝶润的轻功真是好,奴才们只怕是脱了鞋也追不上,竟然可以在光天化日下带走丛意儿,只怕是现在丛夫人也不晓得丛意儿已经不在轿上了,奴才们虽然是仔细瞧着的,竟然也没看出来蝶润姑娘是如何带走丛意儿的。”李山一脸佩服的表情,说,“不过是一介青楼弱质女子,竟然会有如此好的轻功,既然有如此好的轻功,为何要存身青楼?” “她的轻功不算好,在你们眼中是好,可与皇叔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她是皇叔教出来的,得了皇叔武艺的一招半式,你们见了就觉得不可思议了。”司马溶冷冷的说,“大兴王朝,哪个人可以胜得过皇叔的武艺,若不是皇叔痴迷于武艺,说不定,现在的大兴王朝的皇上还轮不到我父王!” 李山和刘河对望一眼,没有再说话。 司马溶回头望着醉花楼,突然有些莫名的担心。例来娇纵任性惯了的丛意儿,能否在这样一个复杂混乱的环境里生存下去?纵然有皇叔在里面,可以避免丛意儿为他人所染指,但,做惯了小姐的丛意儿,是否能够做得了奴才们才做的事情?想到那清亮的眼神,司马溶竟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份?! “主子,您在想什么?”李山看到司马溶出神的看着醉花楼,小心的问,“是不是担心丛意儿在里面受苦?” 司马溶看了看李山,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是不经意的说:“她毕竟是丛王府的千金,不论是何等人物,名字岂是你们可以随意称呼的,下次记得不要连名带姓的称呼,免得被人说我手下的人没个规矩。” 李山立刻点头,脸上有些诚惶诚恐。 司马溶再回头看了看醉花楼,冷冷的笑了笑,不过是一个蠢笨的丫头,他何必挂念,况且,如果说他司马溶娶丛意儿有一定的目的,难道就可以说明丛意儿是无辜的吗?丛王府何尝不是在利用他! 而此时的苏莲蓉真是觉得自己倒霉的很,坐在轿里好好的,正想着见了所谓的姑姑要如何解释为什么要和二太子发生冲突,突然间就觉得自己跟腾云驾雾般,莫名其妙掉进了一个黑黑的房间里,四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就是一件黑黑的房间,床板也是硬硬的,透着一股子潮湿之气,浑身僵硬也动弹不得,其实她只是觉得好像被什么人点了一下,然后腾云驾雾般的到了这儿,任何人都没有发现她的消失,甚至包括抬轿的人,真是邪门啦! 她只嗅到一股香气,脂粉的香气。 坐了许久都没有人出现,苏莲蓉开始的时候真是觉得害怕,吓得整个人心扑通乱跳,但整个人动弹不得,就算想要逃也逃不掉。后来突然想,她其实并不是丛意儿,现在她只是寄存在丛意儿的身上,不论出了什么事其实都与她苏莲蓉无关,都是丛意儿的,她有什么好怕的,最多是死,而对她来说,死却是最好的选择,可以让她回到现代,回到她熟悉的环境里去,可以过她自己原本的生活。这样想着,竟然糊里糊涂的睡着了。 “起来!起来,起来干活了,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呀,竟然还能悠闲的睡觉,真是找死!”有个粗粗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透着股子让人生厌的蛮横。 苏莲蓉吓了一跳,立刻清醒过来,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点起了蜡烛,火苗闪啊闪的,让整个房间变得有些恐怖。她刚刚进来的时候,这儿也是黑的,是因为门窗紧闭的缘故,这会子觉得房间黑,是因为确实是到了晚上。听得见外面有喧哗之声。 “这儿是哪里?”苏莲蓉轻声问,强自保持镇定。 “醉花楼。”粗壮的汉子粗声粗气的说,“你是新来的吧,蝶润姑娘说杏儿姑娘不舒服要歇息两天,正好你顶上,你真是够幸运的,来了就可以伺候蝶润姑娘,不必干粗重的活,真不知你是哪辈子修来了福气。” 福气?!苏莲蓉苦笑一下,心说:若说福气,到还是做丛意儿好一些。醉花楼?!天哪,这儿真是大兴王朝,真是有趣,堂堂一个大兴王朝,竟然从开始到现在都有醉花楼,呵呵,想来真是好玩。 “笑什么笑,快去干活。”来人恼怒的说,“蝶润姑娘还等着呢。” 苏莲蓉犹豫了一下,蝶润姑娘?蝶润姑娘是谁呀?是这儿的头牌吗?就像月娇一样?或者像后来的雅丽?她在哪儿呢? “快点走!”来人不耐烦的说,“狗奴才,竟然敢拖延时间,找死是不是?!”说着,一巴掌打了过来。 古代的人是不是特别喜欢打人呀。苏莲蓉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唇角流血,脑袋嗡嗡做响。这是她到了古代第二次挨打,一天内挨了两巴掌,真是够可以的。苏莲蓉心里这个火呀,心说:古代的人真是野蛮,除了打人巴掌,就是莫名其妙的冲人发火,反正我也不是想活,找死又怎么着。 想着,顺手抄起桌上的放蜡烛的烛台毫不犹豫的砸了过去,她用得劲还真是不小,一则是生气,二则是一股子火往外窜,完全没有顾及手的轻重,偏偏对方根本没有想到苏莲蓉瘦瘦弱弱的模样会还手,全不提防,被砸了个正着,额角流出血来。 苏莲蓉到被自己吓了一跳,愣了愣,嘴中不肯服软的说:“你敢打我!还骂我奴才!你才是找死呢!你自个在这儿寻思吧,我要去伺候什么蝶润姑娘啦!”就完,快步出了房,赶在对方反应过来还手之间跑了出来。 外面亮如白昼,莺声燕语,甜腻的声音让人听得心里痒痒。这就是青楼,苏莲蓉有些好奇的四处观望,真是有趣,这原本只是电视上才可以看到的,这儿的姑娘还真是多,个个还真是漂亮,打扮的招人眼目,眉目间脉脉含情,难怪男人们都喜欢跑到这儿来。苏莲蓉对自己笑了笑,心想,就连大兴王朝的皇家子弟也不能例外,真是有趣。 “姑娘,来,陪爷喝杯酒。”有人轻佻的声音吓了苏莲蓉一跳。 苏莲蓉回头看到一个脸上有些醉意的男子,正摇摇晃晃的向她走过来,她吓了一跳,立刻抓住一个刚好经过的女子,颤声问:“麻烦问一下,蝶润姑娘在哪儿?我是来伺候她的,她,她在哪儿?” 被她拦住的女子愣了一下,瞧了瞧她,笑了笑,说:“难怪曹公子看见我不理我,原来这儿还有一位如此眉清目秀的丫头,是蝶润姑娘新选的奴婢吗?她还真是有眼光,真真是一位招人爱恋的丫头。好啦,不要怕了,曹公子,她可不是我们醉花楼的姑娘,她是蝶润姑娘新挑的丫头,你可别吓着她,从这儿往南走,穿过一个月亮门,到了最高的一处楼阁前你停下来,那儿就是蝶润姑娘的住所,她可是我们醉花楼的头牌,但也是轩王爷的女人,你小心些伺候,今晚,轩王爷就住在这儿。若是伺候的好了,说不定——“那女子突然捂住嘴笑了笑,其意颇深,但却没有说下去。 苏莲蓉愣了一下,轩王爷?轩王爷是什么人? 离开那名女子,苏莲蓉顺着那女子指出的方向,走到了最高的一处楼阁前,因为害怕,加上路不熟,苏莲蓉根本没看周围的景色,只顾着匆匆的赶到楼阁前,隐约听到有好听的琴声传来。拾阶而上,听到脚步的回声响在耳畔。 第六章悬疑 琴声真是悦耳,苏莲蓉听着,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顺着声音的来源她走到了楼阁的最上层,这儿远离了前面的喧哗声,风也凉了许多,有茶香琴声,似乎不那么真实。 “什么人?”有个柔美的声音轻轻的问。 苏莲蓉顿了一下,原来声音也可以勾魂呀,如此柔美的声音听来,真是一种享受。她想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早上还是丛意儿,此时,好像没什么名姓,刚刚有人说我是来伺候蝶润姑娘的,若是此时回答,应该是个奴婢吧?” 突然有人轻轻笑了一下,声音听来很有磁性,但很陌生。 “你是丛意儿?”那个声音的主人抬起头来,看着一脸茫然的苏莲蓉,声音听起来有些严厉,不再那般的柔美,“真是会开玩笑,丛意儿是什么人?她是丛王府的四小姐,是丛王府的千金,是二太子未来的妻子,岂是你可以假冒的!” 苏莲蓉叹了口气,突然一抬头,看到了亭台外面的夜空,忍不住惊呼到:“好美的星星!” 现代,天空几乎看不到星星,就算可以看到,也是小到不真实,而且蒙了灰尘般,不让人惊喜,此时突然看到古代夜晚的星星,真真是吓了一大跳,那么大,那么明亮,那么近,似乎伸手就可以触及到,她真想伸手去碰触一下,看是不是可以摘下一颗星星来。 有一声轻轻的笑声传来,苏莲蓉愣了一下,顺声望去,才看到,桌旁还坐着另外一个人,一个素服的男子,正安静的看着她,手中的酒杯轻轻把玩,说不出的悠闲。苏莲蓉同样安静的看着他,他是谁?看起来气质相当好,难道他就是刚刚那个女子说得轩王爷? “你真是大胆,竟然敢这样盯着轩王爷看,真的是活够了。”蝶润提高些声音,柔美的声音中添了几分斥责。 苏莲蓉吓了一跳,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下意识的说:“他真可以取我性命吗?” “当然。”蝶润淡淡一笑,为司马逸轩的酒杯中倒了些酒,语气有些漠然的说,“他取你性命就如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那是最好。”苏莲蓉高兴的说,“那就麻烦轩王爷现在送我去西天,如何?不过,能不能够让我死得舒服些,闭上眼睛就可以死掉?” 蝶润目瞪口呆的看着苏莲蓉,心中思忖:这丫头不会是脑筋有毛病吧,竟然让人送她去西天?!真是够可以的,难怪二太子头疼,谁要是碰上这么一个难缠的丫头,都会觉得头疼的,更何况是一直高高在上的二太子,遇到这样一个不讲道理,不按常规出牌的千金小姐,觉得头疼也是正常的。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轻声说:“如此良辰美景,却说些如此煞风景的话,难怪司马溶不喜欢你。本王为何要杀你,一个小小丛意儿,竟然敢吩咐本王,真是够胆大的,你要本王杀你,本王却偏偏不杀你,而且要让你活得好好的。” 苏莲蓉看着面前的素服男子,穿了件素白的锦服,虽然是极简单的白色,却穿出了说不出的高贵味道和潇洒气质,剑眉星目,唇畔含笑,说不出的怦然心动的神韵。他真以为他是神呀,可以左右她的生死?这样一想,苏莲蓉回头看了一下,这儿很高,放在现代,也足可以摔死人啦,他不是说他‘本王却偏偏不杀你,而且要让你活得好好的。’的吗,好,我就偏偏死给你看。说着,苏莲蓉纵身向楼下跳去。 蝶润觉得一声惊呼从自己的嗓子眼里冒了出来,她的一声尖叫声音未落,司马逸轩已经到了楼阁边上,只看到‘丛意儿’瘦弱的身影从楼阁之上如同被风刮着一般飘落向下,司马逸轩的身影几乎是如影相随,却隐约听到一声略带几分得意的笑声,听起来很是清脆悦耳。 司马逸轩不知何时返回到了楼阁之上,手中的酒杯依然握着,送到唇畔,一饮而下,脸上却带着隐约的笑意。 蝶润讶然的看着司马逸轩,她并没有看到‘丛意儿’,司马逸轩从来没有失过手,怎么可能让‘丛意儿’真的坠落到楼阁之下呢? 她赶到司马逸轩身边,却突然发现,‘丛意儿’正有些傻兮兮的笑着,坐在楼阁外边缘处,才想起,在楼阁外有一处足可以让一人行走的台子,如果‘丛意儿’不知道有这么多出一截的台子,她跳下去的时候一定会落在台子上,人有自我求生的念头,所以,她跳下去时发现自己落在台子上,一定会下意识的扶住某处让自己停顿下来。 蝶润轻轻一笑,这丫头,果然是有趣。 “看样子你挺得意可以戏弄本王。”司马逸轩心平气和的说。 苏莲蓉有些心惊胆战的看了看自己前面因为夜色而变得更加深不可测的高度,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勉强笑着说:“呵呵,原来想要寻死竟是如此的困难,呵呵——我可没打算戏弄你,我还要求你让我死得痛快些呢,问题是,你杀我之前能不能把我拉上去,这儿坐着,有些——”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淡淡的说:“本王只说不会让你死,却并没有说过要救你,那儿风景甚好,你慢慢欣赏吧。”说完,转身揽着蝶润笑着离开。 蝶润微微有些愕然,难得司马逸轩会有如此好心情与一个傻丫头打趣,而且好像还很是乐在其中。司马逸轩喜欢女人,这,她知道,她知道司马逸轩有许多的红颜知己,但,丛意儿只是一个普通的王府千金小姐,在京城中也并不起眼,除了身份尊贵些外,好像没有别的什么值得人想起的,更何况,她还是她侄子的未来的妻子。心中有些疑惑,侧头看了看司马逸轩,却看到司马逸轩一脸平静,专心喝酒,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做何想法。 苏莲蓉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楼阁外的平台上,刚刚好旁边有一根装饰的柱子,上面有装饰的鸟兽,她正好可以抓住,但是,老是这样抓着,在春日风中,还是有些不禁,尤其是,身前就是随时可以要了她命的高度,如果她一个不小心,可能就真的死掉了,摔死,其实很痛苦的,尤其是一个不小心,摔不死的话,摔残废了,更是可悲。现在是古代,怎么可能有现代那么好的医术?当然,书中所说乌蒙国有神奇的药,可以让慕容枫和俊满死而复生,说不定,摔成残废,也可以救回来。 春风微寒,苏莲蓉此时觉得有些寒意不禁,坐在那儿,初时还好,慢慢的,一天没有吃东西,体力明显不支,有些恍惚,而且有些莫名的倦意,再接下来,就算是想要强打精神也无用,她竟然依着柱子打起盹来。 司马逸轩慢慢喝下杯中的酒,唇畔有些淡淡的笑意,那丫头竟然能够在这种情形下睡得着,不过,听她鼻息,应该是疲劳所致,看她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丛意儿,不过就是丛王府的四小姐,司马溶的妻子,脾气果然任性刁钻,难怪司马溶头疼。 “轩王爷,就让丛意儿在那儿呆着?”蝶润轻轻一笑,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隐约不安,丛意儿,灯烛下,到是个清秀的女子,尤其是毫无惧意的眼神,竟然敢那么直视着轩王爷,大兴王朝,哪个人敢如此直视轩王爷! 就算有人敢如此直视皇上,也不敢有人有胆量如此直视司马逸轩!而丛意儿,竟然敢! 突然,开始下起雨来,不大,细密如线。 “王爷,下雨了。”蝶润轻声说。 司马逸轩抬头望着楼阁外,大兴王朝多雨,刚刚还是一天的星星,此时就突然变了天,落下雨来,隐约听着雨声入耳,空气中有了潮湿的味道,感觉真是舒服,他轻轻叹了口气,却是一心的寂寞。大兴王朝,为何让他觉得如此的寂寞。 他是大兴王朝的轩王爷,皇上的弟弟,如果他愿意,他或许就是当今的皇上,就算他不是当今的皇上,却就连当今的皇上对他也不敢造次。他拥有天下梦想的一切,不论是金钱还是女色,他随时可唾手可得。但,他依然觉得寂寞。 “王爷,丛意儿还在那儿呆着呢。”蝶润轻声说,“已经下半夜了,她是个王府的千金小姐,只怕是受不了这种风寒,若是真出了事,也不好向丛王府交待——” 司马逸轩冷冷的说:“提她做甚,扰本王喝酒,她自己愿意呆在那儿,就随她自生自灭。有本王在,她死了,有本王担着。” 蝶润收住了话头,安静的坐着,陪司马逸轩喝酒,风雨中,酒香四飘,让雨变得有些不太真实。 雨越下越大,风将雨丝吹了进来,蝶润哆嗦一下,拢了拢披风,有些担心的看着楼阁外栏杆,偷偷看了看司马逸轩,司马逸轩已经喝了许多的酒,但脸上仍然没有醉意,只有落寞满脸,手中的酒杯握着,突然,应声碎成几片,清脆做响的落在桌上,丁丁当当的滚动着。 “带她上来。”司马逸轩落漠的说,“给司马溶送回去,告诉他,本王突然没了兴致,如果他真的讨厌,就退了婚事。” 蝶润没有吭声,身影一闪已经到了楼阁边上,弯腰伸手一拉,将半昏迷状态的苏莲蓉拉了上来,烛光下,苏莲蓉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而无血色,嘴唇也冻得有些微紫。 “得熬些姜汤给她喝了。”蝶润轻声说,“这样给送回去,只怕是到不了皇宫,人就不行了。” 司马逸轩看着蝶润扶着苏莲蓉过来,伸手一搭苏莲蓉的脉,一扶苏莲蓉的下巴,取一空酒杯倒了杯酒,送入苏莲蓉口中,让她咽下,淡淡的说:“送她走,她死不了。” 蝶润没有吭声,起身下楼吩咐人送昏迷中的‘丛意儿’离开。 司马逸轩看了眼昏迷中的苏莲蓉,面无表情,转头看向楼阁外越来越急的雨,长叹一声,满身满心的落寞不去。 司马溶坐在书房,熏香在鼻畔轻轻飘浮。突然,他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窗外,窗外风雨正急,不知为何,今夜突然失眠,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就看到一双眼睛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一心的茫然。那眼睛明亮如寒星,有着他不熟悉的绝然,清冽如泉。丛意儿,他不是不熟悉,丛王爷的小女儿,确切的讲,应该是丛王爷弟弟的遗腹子,当年一场意外的变故,丛王爷的弟弟一家被仇人所杀,只有这个小姑娘幸免于难,临死前被托附给丛王爷,丛王爷夫妇二人对她到极是疼爱,视若己出,并为她安排了这门婚事。但是,他并不爱她,是真的不爱她,他甚至是讨厌她的。 但是,白天遇到她的时候,她却那么不管不顾的说出她不想嫁他了,这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但是,为何,此时心中竟然有些恼怒,她不想嫁他了,不是最好的吗?他不爱她,他喜爱着另外一名女子,如果告诉父王,丛意儿拒绝了这门亲事,父王也许会放了他,他也可以不必再娶这个愚蠢的女子。只是,她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直视着他,告诉他,她不想嫁了?! 他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直视着他,完全不在乎会出现什么结果,甚至是巴不得他杀了她才好,她是如此迫切的盼望着死亡的来临,司马溶真是不明白了,她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勇敢?她不是一直最爱他的吗?她不是一直希望可以嫁给他的吗?怎么会这样拒绝这门婚事?现在她在醉花楼,还好吗? 其实,想一想,她也真是可怜。 传来敲门声,李山在外面轻声说:“主子,醉花楼的蝶润姑娘来了。” 蝶润?她此时来这儿做什么?她是轩王爷的人,虽然是个青楼女子,却有着其他女子不能有的特权,比如,她可以代替轩王爷到宫里传话,轩王爷,也就是他的皇叔,极少时间呆在宫里,更多的时候,更喜欢游历江湖,偶尔有事,也多半是委托手下人来传信。 “请她进来。”司马溶轻声说。 蝶润的微笑在烛光下如此妩媚动人,能够被轩王爷收为自己的女人,她自然有着其他女子无法比拟的东西。她的微笑,永远是如此的妩媚,永远的让人心中痒痒的,却可望而不可及,因为,她是轩王爷的女人。“时间很晚了,来打扰二太子,真是不好意思。” 司马溶淡淡一笑,说:“蝶润姑娘这个时辰来,定是有不得已的事情要办,是不是皇叔有什么事情要你转告?” 蝶润依然微笑着说:“王爷说,他累了,让蝶润把丛意儿给二太子您送回来。” 丛意儿?司马溶愣了一下,看着蝶润,“她现在在哪?” “就在外面的轿内,她淋了雨。”蝶润面上依然带着迷人的微笑,轻轻柔柔的声音说,“丛意儿真是被丛王府的人给宠坏了,竟然和王爷较上劲了,您得好好管教管教,若是再有上下次,不知王爷是否还有如此心情可以原谅。” “她和皇叔发生冲突了吗?”司马溶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问。 “也算不上什么冲突。”蝶润犹豫了一下,想着发生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事情,好像只是丛意儿要寻短见,却被楼阁外的平台救了,她觉得有趣,就笑了一声,王爷恼她竟然敢戏弄于她,所以处罚她,让她在平台上淋雨直到昏迷。 第七章怪人 “来人。”司马溶平淡的声音说,“将轿内的丛意儿接进来,召御医过来瞧瞧。” 蝶润面带微笑,轻轻从房内退了出来。一个小小丛意儿,竟然搅乱了这许多人的心绪,难怪大家都说丛意儿是个任性不知轻重的家伙,这样看来,果然是不错。 太医搭着丛意儿的脉,微微皱了皱眉头。 司马溶站在一边,隔着床上的纱,看不清丛意儿的表情,隐约看到发黑如缎,散了一枕,愈加衬得肤洁如玉,吹弹得破。平日里见惯了花红柳绿的丛意儿,乍一见如此素颜的丛意儿,还真是不太习惯。“她怎样了?” “丛姑娘是感了风寒,好好休息几日就没事了,老臣这就开个药方。”太医轻声说,似乎是怕惊醒了床上昏睡的人,犹豫一下,太医又接着说,“只是,老臣觉得,丛姑娘的脉像好象有些奇怪。” 司马溶看着太医,平静的问:“她的脉像有何奇怪之处?” “丛姑娘的身子很弱,或许是先天性的,如果以她的身体状况,淋了雨感了风寒,难免会送了性命,但是,丛姑娘人虽然在昏迷中,脉像却很好。” 司马溶微微一愣,手指搭上‘丛意儿’的脉,沉吟无语,如果自己猜得不错,一定是皇叔救了她,她体力有隐约的一股较强的真力,如果不是皇叔帮忙,就除非这丫头本身就是个武艺高强的人,但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丛意儿只是一个任性娇纵的王府千金。她绝对不会武艺,如果会武艺,就不会被自己一掌击入荷花池中了。 “给她开些药吧,来人,吩咐厨房给丛姑娘熬碗姜汤。”司马溶平静的说,“太医,到外面开药吧。” 太医点了点头,转身随着司马溶离开。 床上,苏莲蓉轻轻睁开眼,有些发呆的看着房顶,有纱帘遮着,看不清房顶的东西。突然觉得有些厌倦,人人都说在古代说死太容易,为什么轮到自己,想要死就这么困难。那个轩王爷搭上她的脉像时,灌了她一口酒,她隐约听到他用懒洋洋的声音说:“臭丫头,敢戏弄本王,想死,没那么容易,只要本王在一天,你就得好好的活着!” 她觉得,这个轩王爷是很奇怪的一个人,他说出的话,好像没有实现不了的,只要他说了,她想死,只怕是真的比登天还难啦。 而且,他的武艺真高,她纵身跃到楼阁下的时候,他也同时出现在她身边,而且,发现她停了下来,他竟然瞬间也停了下来,回到了楼阁之上,真是的,只是可恶的很,他竟然让她一个弱女子在楼阁外淋雨。而且,他的眼神真是可恶的很,好像笃定她会如何,想想真是沮丧,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里,她好像处处受限。 司马溶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丛意儿’,丛意儿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正瞪着眼睛盯着床顶发呆,脸上的表情很可爱,她可能是动了一下胳膊,所以扯动了床上的纱,露出一道缝隙,正好可以让司马溶看到她。她的睫毛真长,闪啊闪的,小嘴微微噘着,似乎正在恼恨着什么,又似乎有些委屈不甘,呼吸很平稳。 皇叔肯定施了内力给她,否则,以她一个柔弱女子的身躯,淋了雨感了风寒,绝对不可能好的这么快。他知道皇叔是个风liu的王爷,和乌蒙国的私交甚好,自从大兴王朝的一位皇上的皇后差点死在乌蒙国手中,大兴王朝就断了对乌蒙国的资助,并封锁了对乌蒙国的所有出入,使得乌蒙国国力微弱,再加上当时内乱,从此就一蹶不振,但是乌蒙国的药依然是大兴王朝比不上的。 而能够在大兴王朝和乌蒙国同时出入自由的,好像只有皇叔一个人,皇叔是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人,虽然说醉花楼是被大兴王朝默许存在的一处青楼,但是,敢公开和青楼女子交往的只有皇叔一个人。 “想什么呢?”司马溶故意尽量放轻语气,轻轻的问。 “啊?!”苏莲蓉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的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司马溶,有些茫然的问,“我现在在哪儿?” “在皇宫。”司马溶平静的说,“在二太子府的书房中。” 苏莲蓉微皱眉头,有些困惑的说:“大兴王朝真是够奇怪的,好好的我可以突然到了醉花楼,又莫名其妙的到了二太子府的书房中?!此时,丛王府会不会已经乱成一团?光天化日之下,丛王府的四小姐丛意儿突然消失,他们会不会掘地三尺寻找?” 司马溶努力控制住自己脸上的笑意,说:“那是自然,你毕竟是我二太子的未婚妻,突然间在来皇宫的路上消失,丛王府当然是害怕的,怕不知如何向我交待。” 苏莲蓉脑筋一转,心里想:看这二太子的态度,他好像知道自己去了醉花楼的事,因为他语气中根本就没有提及她到过醉花楼的事,虽然她刚刚在话语中已经说出了自己到过醉花楼的事。他似乎是有意的忽略了这件事。肯定的,他肯定知道这件事,更何况,那儿的轩王爷应该是皇宫的人,轩王爷既然在那儿,这个二太子也肯定会去哪儿,说不定,她被劫去醉花楼的事根本就是他策划的! 这样一想,苏莲蓉不由自主的狠狠的瞪了一眼司马溶。 司马溶正微笑着站在那儿,看着苏莲蓉眼睛转啊转的,突然,看到她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了一跳,不晓得她怎么突然变了脸,好像特别的恨他似的。 “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盯着我,好象要吃了我似的?”司马溶好脾气的问,他看着一脸生气表情的‘丛意儿’真的很可爱。 苏莲蓉心想:这大兴王朝的人真是奇怪,好颜好语的对他他一脸凶巴巴的模样,生气的对他他又和气的很。“没想什么。”苏莲蓉躺回到床上,扭头向另外一边,冷冷的说,“你们还真是奇怪,我要休息了,丛王府闹得翻天覆地也罢,与我何干。本人要睡觉啦。” 司马溶忍不住笑了笑,说:“听说你淋了雨,太医也说你淋了雨感了风寒,需要好好休息,待会吃了药再睡。” 苏莲蓉好像没听见似的,躺着,一声不吭。 外面有奴婢送了药进来,司马溶温和的说:“丛意儿,起来吃了药再睡,你感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皇叔用了真力帮你驱了寒意,也只能解一时,你还得吃药才行。” 苏莲蓉坐起来,接过药碗,咬着牙一口气喝了下去,药还真是苦,但是,她是想要死,却没想到慢慢的死,所以,最好还是听话乖乖的把药喝下去,否则,真要慢慢的耗死的。现代有先进的医术,可以打个针,现在,好像只有吃药这一种方法。 司马溶看着‘丛意儿’一脸绝决之意的一口气喝下苦苦的药,然后再一次躺下,侧面向里,自己拉上薄被,根本不理会自己,竟然忍不住微微一笑,似乎是很满意丛意儿的反应。 他挥了挥手,示意奴婢们退出去,看着苏莲蓉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静静的站了一会,替她放好纱,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找李山来。”司马溶吩咐守夜的太监。 李山匆匆的来到书房,“主子,您找奴才?” “是的。”司马溶淡淡的说,“皇叔已经把丛意儿送来了,天亮之后你去通知丛王府,就说丛意儿现在呆在皇宫里,若是他们问起她为何会在皇宫,你就说,当时丛意儿贪玩,偷偷下了轿,到了这儿,不论他们信或者不信,他们一定不会再追问。” “是的,主子,奴才记得。”李山低下头轻声说。 他有些奇怪,二太子的态度好像不是在对待丛意儿,主子什么时候如此温和的对待过丛意儿,并为她着想?! 司马溶觉得有此累了,淡淡的说:“去办吧,我累了,要去歇会了,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要打扰我。” 李山点头退了出去。 丛王府,一夜未睡的丛夫人,神情有些憔悴,带着丛意儿出去,到了皇宫门内,却突然发现不见了丛意儿,当时惊吓出一身的冷汗,不知要如何向自己的夫君交待。 府内的人不敢声张,虽然也派人四处寻找,但,只怕传出了消息,万一丛意儿落在歹人手中,反而会害了她。 丛克辉被扰的一夜不得安歇,冒着雨四处查看,哪里找得到丛意儿,好好的突然在轿里消失,怎么可能呢?“母亲,怎么可能好好的就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呢?那丫头能够隐身不成?” 丛夫人摇了摇头,微皱眉头,说:“她定是被人劫走了。而且还是武艺高强之人,否则,不可能在我们大家眼皮底下消失掉,小青她虽然只是一个奴婢,但自幼习武,平常人三五个近不得身,要想在她眼皮底下劫走丛意儿,除非是江湖上的高手。只是不知道是谁劫走了丛意儿?” “丛意儿那丫头生性刁蛮,不晓得招惹了什么人,被劫走也不件什么奇怪的事,况且,二太子喜欢的是惜艾,并不是丛意儿,现在惜艾身染重疾,送去乌蒙国治疗,等到她回来,还不是要嫁给二太子。”丛克辉冷冷的说,“丛意儿她只不过是先替惜艾占着位,丢了又如何?不过是听父亲大人责骂两声,孩儿不介意。” 丛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看着丛克辉,有些出神,过了半天才慢慢的说:“为娘只是有些担心。那女子,聪明伶俐,丛意儿只是被为娘给惯坏了,如果她一旦——只怕是终究是个祸害。” “你是说婶婶吗?”丛克辉轻声问。 “不错,”丛夫人看着外面的雨,轻轻的说,“大兴王朝最常见到的就是雨,——你的曾祖母苏爽曾经救过大兴王朝的一位皇后娘娘,那位皇后娘娘虽然只做了短短一年的皇后,但是,却是大兴王朝最为出名的皇后,以美丽,聪慧,沉静著称。当年你们的曾祖母救了她,她与你们的曾祖母成了好朋友,也使苏家渐渐成了气候,我们这一支是苏家的最近一支,我与你们舅舅是苏家唯一的后人,能够有今日光景,如果没有那时那位皇后娘娘的帮助,绝不可能。而你婶婶,就是那位皇后娘娘的一位后人。” 丛克辉有些听不明白,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你婶婶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子,其实,论起源缘来,丛意儿她始终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络。她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婶婶是当时那位皇后慕容枫的后人,而慕容枫又是大兴王朝第一位皇后的后人,据说,慕容枫的祖辈娶的就是大兴王朝第一位皇后的姐姐,虽然说那位皇后在位的时间非常短,不过短短不足数月就被一直照顾她的奴婢取而代之,但是,——或许因为这种原因吧,你姑姑她仍然是很希望丛意儿可以嫁进皇宫,嫁给未来的皇上。” “可是,母亲,您好像很不喜欢叔叔和婶婶,却偏偏一直很照顾丛意儿,甚至有时候疼爱的没有道理,是为什么呢?”丛克辉很好奇的问。“明明二太子他喜欢的是惜艾,但是,为了能够让丛意儿高兴,您竟然舍得让自己亲生的女儿放弃到手的幸福,来成全一个与你并无多大关系的丛意儿,孩儿真是不解。” 丛夫人静静无声,眼前晃过那美丽女子的模样,眼神沉静如水,唇畔笑温柔可亲。 “母亲?”丛克辉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丛夫人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儿子,淡淡的说:“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回丛意儿,为娘一定要她好好的活着,一直活到她老去为止,在此之前,为娘不会要她有任何意外。” 丛克辉虽然心中太情愿,但仍是点了点头。 “夫人,少爷,外面有宫里来的公公说有事要见夫人。”家仆站在门口,低声说,“好像是二太子府里的李公公。” 丛夫人一愣,这个时候,时间还早,二太子有什么事情这么早派人过来?“请他进来。” 家仆转身出去,领进来李山,见了丛夫人,笑着说:“见过丛夫人。” “李公公好。”丛夫人温和的说,“这么早,李公公有何事来丛王府?二太子可好?昨日本想去看望二太子的,只是出了些小事,所以给耽搁了,实在是失礼。” 李山笑了笑,说:“丛夫人客气了,奴才来,是为了向丛夫人道声喜,昨晚丛小姐在二太子府里呆着,虽然说淋了雨,感了风寒,但是,有宫里的太医照顾,应该不会有事,二太子爷怕你们不放心,特意让奴才来说一声。” 丛克辉一愣,脱口说:“她在二太子府?!那丫头是怎么跑到二太子府的?!” “克辉!”丛夫人轻声斥责一句,对李山点了点头,轻轻的微笑着说,“多谢李公公前来说一声,意儿她真是顽皮,竟然自己一个人跑去了二太子府,没有给府上添什么麻烦吧?” “没有,二太子特意让奴才来和丛夫人说一声,免得府里人担心,看样子,二太子和丛小姐处得很开心。”李山笑着说,心里思忖着二太子的反应,其实丛意儿一直是昏迷的,算不上和二太子有什么交流,但,不知为什么,李山就是觉得二太子对丛意儿的态度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似乎承认丛意儿的存在了。 第八章克辉 丛夫人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的表情,但是,一闪即逝,她依然微笑着,说:“这样呀,意儿能够得到二太子欢心,真是让我心慰,只是,听李公公的意思,好像意儿有些身体不适,是不是顽皮淋了雨?不知我可否去宫里看看她?” 李山一笑,说:“这到不难,丛夫人随时可以去看望丛小姐。” 丛夫人点了点头,客气的说:“李公公若是不嫌弃府中粗茶淡饭,可否留在府中吃过早饭再走?” 李山摇了摇头,笑着说:“丛夫人客气了,奴才还要回宫里交差,以后有时间再来叨扰。” 丛夫人微笑着并没有再挽留,看着李山离开,人站在那儿发呆,望着外面的雨,突然眉宇间有了一丝隐忧。“克辉,听李公公的意思,好像二太子突然间不是那么讨厌意儿了,这真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今天之前,二太子还是非常的讨厌意儿,不愿意娶她,怎么突然间让宫里的公公来传话,说是意儿现在呆在二太子府里,虽然他们已由皇上许了婚事,可并没有对外下旨,怎么会这样?不过,这样的话,对意儿来说,到是一件好事。” 丛克辉眼前突然闪现出昨天早上看到的情景,他听说丛意儿拒绝嫁给二太子的时候真是恼火到家了,选择丛意儿嫁给二太子,母亲从不解释原因,但是,他坚信,母亲不会为了一个与她并无血源关系的女子而放弃让惜艾幸福的机会。妹妹和二太子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嫁给二太子的一定是丛惜艾,这几乎是无人怀疑的事情。可是,半年前,妹妹突然得了怪症,送去乌蒙国治疗,在这段时间,母亲突然决定让丛意儿嫁进皇宫,嫁给二太子,并亲自从中斡旋,让当今皇上允准。 丛意儿,在他眼中,一直是一个娇纵任性的女子,从小,她就被他的母亲宠爱着,从不让她有任何的不满意。她是叔叔的遗腹子,但是,他始终觉得,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太疼溺她了。 那一天,他是第一次看到她敢与他顶嘴,是的,母亲是偏疼着她,但是,他却是极讨厌她的,所以,他从来不让着她,只要是母亲不在眼前,他就有办法‘欺负’她,她开始还会哭泣告状,但到了后来却突然不再说什么了,他做什么,她都是忍着,似乎是怕了他,从他看到她开始,昨天好像是她第一次与他正面冲突,而且,竟然敢还手打他一巴掌!这几乎是他想像不到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丛意儿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瞪着他的时候,眼神出人意料的清冽无惧。他知道叔叔和婶婶都是相当出色的人物,尤其是婶婶,更是人见人夸的漂亮女子,丛意儿长得漂亮应该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眼睛是那么的有神,那么的坦然,让他竟然在挨了打后忘记了还手。 “克辉,陪为娘去宫里看看意儿。”丛夫人的声音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为娘要看看,二太子是不是真的对意儿好啦!” 丛克辉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有说话。 “克辉,怎么了?”丛夫人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为娘说话你听到没有?” “噢,听到了。”丛克辉有些犹豫的说,“孩儿只是突然——母亲,昨日孩儿与丛意儿发生冲突的时候,突然发现,素颜的丛意儿竟然是一个容颜出众的女孩子,尤其是她的眼睛,孩儿——该怎么说呢,孩儿说不出来,只是,只是,只是觉得,丛意儿似乎比我们想像的,或者说比我们认为的要引人注意。” 丛夫人一愣,突然说:“克辉,为娘要去趟宫里,这样下去,只怕京城里会传出对意儿和丛王府不利的传言,意儿如果真的是在二太子府里呆了一晚,为娘就一定要让二太子立刻娶了意儿。为娘不可以对不起你们九泉之下的叔叔和婶婶。” “母亲——”丛克辉一愣,看着母亲。母亲为何如此着急让丛意儿嫁给二太子?!难道丛意儿比丛惜艾还要重要吗?! “不要问那么多,你要立刻陪为娘去趟宫里见见你姑姑。”丛夫人温柔但不容置疑的说,“为娘自有分寸。” 丛克辉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陪着丛夫人离开了丛王府,不论母亲要做什么,做为丛王府的长子,他都只能听从,而且,他现在真的是非常好奇,那个丛意儿在二太子府呆得如何? “她醒了吗?”司马溶漫不经心的问,眼神中却藏着他自己也不知晓的关心,那个丛意儿,那双毫无惧意的眼睛,此时在眼前浮现,让他有些莫名的挂念。素颜的丛意儿,认识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平常看到的丛意儿,总是花红柳绿,浓装艳抹,象个哈叭狗一样毫无尊严的跟在他后面,每次见了他,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花痴一样,实在是讨厌的很。 可是,她却说她不想嫁他了。当他刚开始听她这样说的时候,他只以为她又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又是在故意的任性。但是,却看到一双毫无惧意,清灵如水的眼睛,就那样不管不顾的盯着他,下定了决心的想要放弃这份婚姻。 他是不想娶她的,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要娶,他也只会娶惜艾或者苏姑娘。丛王府在朝廷的身份确实非常的特殊,父王也确实希望他可以娶丛王府的千金,可是,丛王府的千金可并非只有丛意儿一个,惜艾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惜艾也是一个相当可爱的女子,论美丽,论才华,都是丛王府中最好的。 “主子,听那边的奴婢说,丛姑娘早就醒了。”李山轻声说,偷偷的打量着司马溶的表情,“此时只怕是正在宫里逛着呢。” 司马溶轻轻一笑,说:“她到是很有兴致,在醉花楼住了一夜竟然没让她收敛一些,生了病也没让她老实一些,真当这宫里是她的丛王府不成。如今她去了哪儿?” “丛姑娘可真是个胆子大的,醒了之后,府里的几个奴婢都没拦住,自己一个人出去了,这宫里大家都认得她,此时去了哪里虽然不知道,不过,想要找到她却是不难。主子如果想要找到她,奴才现在就去。” 司马溶一皱眉头,淡淡的说:“还是这样不知深浅的脾气。算啦,随她去吧。” 李山没敢吭声,只觉得主子的脾气有些古怪,好像很生这个丛意儿的气,生丛意儿的气对于司马溶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几乎每次看到丛意儿,他都会生气。但是,这一次的生气却有些不同,李山心里嘀咕了几句,但没敢说出口来。 “皇叔有没有说什么?”司马溶看着李山,问,“把丛意儿送来之后,他有没有再来过,或者派人说过什么?” 李山低头说:“轩王爷只是让蝶润姑娘捎话给您,如果觉得丛意儿实在是不合适您,就退了吧。” 司马溶愣了一下,低下头,想了想,淡淡的说:“替我传话给皇叔,就说司马溶谢谢皇叔的关心,只是,这婚约是父皇亲自准许的,容不得司马溶有自己的想法。” 李山微微一愣,心中有些诧异,以着司马溶原来的性格,此时正是好机会,完全可以借助轩王爷的力量推掉这门亲事,虽然轩王爷只是一位王爷,但在朝廷之中,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是皇上本人,也难为不了轩王爷,甚至,有些事情上,皇上对轩王爷也是让着三分的。可是,司马溶竟然婉转的谢绝了轩王爷的好意,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说出他并不反对这门亲事。他呆呆的点了点头,没敢多说。 司马溶微皱眉头,想了想,突然说:“把刘河找来,我要你们陪我在宫里转转,免得那丫头惹出麻烦来,毕竟她是我司马溶的女人,纵然不堪,也由不得外人笑话。” 李山几乎是僵硬的点了点头,“奴才这就去。”心中却暗自忖度,以前不是这样的,每次,主子都是恨不得让丛意儿不得好死才解恨的,为何这一次却突然表现的如此“关心”?! 但是,丛意儿此时会在哪儿呢? 如果按照丛意儿以前的脾气,她断然不会离开二太子府一步,不会让二太子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超过五米,但,此时,却在二太子府里找不到她的踪迹,府里的奴婢们讲,丛姑娘醒了之后,就一个人跑出去了,也不说去哪里,只说在宫里随意转转,有人曾经想要阻拦,却被她忽略不记,硬闯了出去。因为她是丛王府的千金,又是二太子未来的妻子,所以,没有人敢真的阻拦她。 皇后娘娘那儿也没有,刘河和李山分开两处去到丛意儿可能去的地方寻找,一个是她表姐勋王爷的兰妃处,一个是当今的皇后娘娘那儿,可是,兰妃说不曾见过丛意儿,正阳宫里也没有丛意儿的影子。这几乎是丛意儿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丛意儿,确切的讲,是苏莲蓉,她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呆着。从二太子府离开后,她就随意闲逛起来,按照书中所描述的情景,在宫中随意乱逛。她的衣着打扮与宫中的奴婢不同,没有人阻拦她,她到走得自由。 书中对皇宫的描述并不详尽,俊满的世界是个刚刚建立的大兴王朝,那个时候,正阳宫是刚刚建立的,俊满只呆了短短的时间,就以荷妃的身份在暖玉阁常住下来,至于慕容枫的世界,书中也仅仅只是涉及了几处要紧的地方,其中也提到了暖玉阁,所以,苏莲蓉对暖玉阁非常的好奇,很想找到暖玉阁在哪儿。 皇宫可没有她想像的那般有方向概念,应该说,她本身就不是一个特别有方向概念的女子,她甚至会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迷路,所以,在偌大的皇宫里,她走着走着,就突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 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 在能够回去之前,她突然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些莫名的好奇感,她开始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些许的揣测,她到底是哪个人的第三世?还是这只是她的第一世?如果她是俊满和慕容枫的第三世,是这个灵魂的轮回,司马溶是她的归属吗? 突然,她看到一处桂树,从一处院墙里伸了出来,这儿建筑的格局非常精致温馨,桂树有了岁月的痕迹,没有开花,安静的立着。苏莲蓉愣了一下,这儿是司马明朗的旧居吗? 她顺着墙边寻找大门,一处大门轻轻掩着,上面有一个半新的匾,上面三个字,“合意苑”,这儿应该是司马明朗修建,司马锐和慕容枫离开皇宫前住的地方。如果这样说,那桂树应该是当年司马明朗送给慕容枫的那盆小桂树,如今已经长的这么大啦! 苏莲蓉站在门前,有些好奇,这儿好像没有人看守,不像二太子府,门里门外总有不少的太监和奴婢。难道,远离了慕容枫和司马锐的时代,这儿就变得不再重要了吗? “如果很好奇,为何不进去看看?”有人淡淡的口气,在她身后轻轻说了句。 苏莲蓉吓了一大跳,立刻转头望去,身后站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素衣锦服,意态洒脱,面如凝脂,朗眉星眸。“轩王爷?” 司马逸轩微微一笑,今日他没有喝酒,神情看来却仍然有些遥远,虽然面含微笑,看起来十分的亲切,却总冷冰冰的让人无法亲近。此时瞧着苏莲蓉,也一样的冷漠,虽然脸上有着亲切温和的微笑。 “今天很有兴致呀。”司马逸轩安静的说,但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苏莲蓉身上,他的目光静静的落在那株茂盛的桂树上,有些恍惚。 苏莲蓉心里普嗵普嗵的跳,有些紧张,面对着随时都可以戏弄自己的一个人,她真的是有些怕,不知道下一步会出现什么情况,想到醉花楼的一幕,心中就没底,他,给她的感觉,是如此的冷酷无情,在他眼中,人,不过是蝼蚁而已。 “您好。”苏莲蓉低低的声音,想要应付过去,迅速离开这个人,真是倒霉,怎么会碰到这个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是真的很不想遇到这个人。 她觉得,这个人,恐怕是最难让她接近死亡的一个人! 她悄悄的往后退。轩王爷似乎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存在,纵然她现在对这儿好奇的不得了,也不想再在这儿停留半分钟。 “这么着急离开吗?”司马逸轩并不看苏莲蓉,眼睛一直盯着院墙内的桂树,听起来语气很是随意。 “是的。”苏莲蓉心中狂跳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很怕这个人。 司马逸轩回头看着已经退到他身后一个身长的苏莲蓉,淡淡的说道:“本王有同意你离开吗?小小一个丛王府的小姐,果然张狂的可以。这儿,是你来的地方吗?” 苏莲蓉看着司马逸轩,他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厌恶之意,他根本就不掩饰,语气听起来并不强硬,却听得她满心的慌张。只是,她是想要寻死的,司马逸轩讨厌的是丛意儿,关她苏莲蓉什么事,只是,为什么,心里头有如此多的恼怒之意?!她就不信他能真的不让她死,她就不信惹恼了他,他会真的一二再再二三的容忍她。她一定要激怒他,书上不是说,君王例来都是容易被激怒的吗? “为什么我来不得?”苏莲蓉硬着头皮,盯着司马逸轩,大脑飞快的旋转,“你不让我来,我偏偏要来!”说着,她竟然举步向合意苑里走去,心却跳个不停。 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她硬生生的拉了回来,而且,这股力量里明显有着愤怒的意思,让她的身子收不住,竟然踉跄着向后摔倒在地。这一刻,苏莲蓉觉得很是狼狈,满心的委曲。 “这是本王定下的规定,不许丛王府的人踏入半步!”司马逸轩眉头一皱,冷冷的说,“你的记性实在不够好。” 苏莲容坐在地上,忍不住落下泪来,这算什么嘛!怎么偏偏是她,不是别的什么人?她是喜欢看故事,甚至也幻想着自己可以成为故事中的人物,但是,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却是满心的惶恐,宁愿这只是一场梦,立刻回到她熟悉的现代去,做现代里平凡幸福的苏莲蓉,此时,她真是想念金铭馨的那声“莲蓉月饼”。 “信不信,本王今日就可以毁了司马溶与你的婚事。”司马逸轩平静漠然的声音听到苏莲蓉的耳朵里,纵然丛意儿并非是她,却仍是让她心里生起一股子寒意,这个人并不是什么皇帝,却有着苏莲蓉感觉中的帝王之霸,相比较之下,到是司马溶更温和稚嫩些。 苏莲蓉看着司马逸轩,轻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如果可以退了我与司马溶的婚事,我定要好好的谢你。” 司马逸轩微微一愣,看着面前的女子,有些迟疑,这似乎不是平日的丛意儿,丛意儿什么时候敢如此直视着他?而且如此清晰明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你胆子不小,竟然敢直呼本王为你。好啊,既然你一心想要退了婚事,本王就成全你!” 苏莲蓉笑了笑,和气的说:“好的,谢谢您,轩王爷。”但是,突然想到,如果她不嫁司马溶了,要如何应对丛王府的人?他们不吃了她才怪!“轩王爷,商量件事情好吗?” 司马逸轩一愣,他并不是一个容易喜形于色的人,只是,丛意儿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奇怪,有些日子没见,她似乎比以前更加的任性张狂,竟然敢这样没有礼貌的和自己说话,难道仗着她的姑姑是如今皇上宠幸的皇后娘娘,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成。 苏莲蓉并没有注意到司马逸轩的表情,她只是突然觉得,最好在事情都发生变故前,让自己从这个大兴王朝消失掉。“轩王爷,我可以不嫁司马溶,也就是二太子,因为我本来就不应该嫁他,嫁他关我什么事——只是,如果我不嫁了,丛王府的人还不得生吃了我,不如这样,你,噢,应该是您,干脆让人把我弄个斩立绝,或者,我知道乌蒙国的毒药最是厉害,曾经让俊满和慕容枫差点送了性命——喂,你打我干什么?!”苏莲蓉捂着脸,不解的瞪着司马逸轩,怎么古代的人都喜欢打人呀,她说错什么了? “你竟然敢直呼两位仙逝的大兴王朝的前皇后的姓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是有个做了皇后的姑姑,有个成了王妃的姐姐,就猖狂到如此地步!”司马逸轩冷冷的说,“来人,把这个没轻没重的家伙送到大牢里,让她清醒两天。” 司马逸轩的声音不大,却突然在他身后冒出两个人来,一样的干练清峻的男子,年纪不大,却让人觉得干练利索,蓝衣上点尘不沾,瞧着极是干净。他们看也不看一脸无辜表情的苏莲蓉,直接把她架起来,连拉带扶的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苏莲蓉还真是反应不过,这能怪她吗?看的小说中,这两位皇后娘娘的名字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她看过了,自然是记名字的,她又不是什么大兴王朝的臣民,怎么会记得不可以直呼她们二人的名讳,更何况,她现在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她们二人的再世,如果是的,就实在是倒霉了,连喊自己的名字也会惹来麻烦,她想寻死,可不想受罪,书上太多酷刑,她只想速死,死得又快又无痛苦。要是到了大牢,别的不说,就只是大牢里的老鼠就能让她疯掉,她天生就怕动物,做医生的时候,每次上解剖课的时候,她一定会如临大敌,也使得她每次从手术台上下来,都要病上一些时间才能恢复,大家觉得是累的,其实她自知,她是害怕,害怕面对生命的残缺。如果不是为了让父母开心,她宁愿不做医生,做个平凡的上班族,朝九晚五的过着近似无聊的日子。 她动不得,架着她的两个人,并没有用力,却让她动弹不得半分。 大牢什么样?秋夜雨寒的故事里没有形容过,她的故事中只有冷宫,俊满和慕容枫都进过冷宫,还有那个什么刘妃,也进过,但是,从来没有大牢。 “她有没有说什么?”司马逸轩看着回来的两个手下,站在合意苑里,桂花树在阳光下树叶婆娑,空气中有着青草的味道,刚刚这儿的奴才清理了院落,整理了青草,有些青草被修剪平整,所以,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青草香气。他喜欢这儿,喜欢这儿藏着故事的安静,能够在大兴王朝坚守爱情的两个皇后娘娘,这儿,就住过其中一位,他见过画卷中美丽的皇后娘娘慕容枫,若说容颜,似乎并不是绝色天下无人可比的美女,但是,真的很美丽,看着,那么的赏心悦目。不得不承认,那个前皇帝司马锐真的是很有福气,自打他之后,好几个皇帝竟然都不曾得遇到像那个慕容枫般令人难忘的皇后娘娘。 “丛姑娘到没有说什么。”甘南犹豫了一下,强忍住唇边的微笑,心中实在是觉得丛意儿今日到是极是有趣和可爱,“她只是一再的和我们二人商量可不可以立刻结果了她,或者,送她去冷宫而不要去什么大狱,她说她对冷宫还有些印象和好感,但对大狱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还一直担心那儿有没有老鼠之类的东西。” 甘北也接口说:“是啊,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慌张,听得出来心跳如鼓,人也有些软软的,但后来,似乎注意力全转到了可不可以立刻让我们二人结果了她的性命这件事情上,一路一直在游说我们二人,让我们二人立刻一刀结果了她,她说她就感恩戴德啦。真是有趣,我们二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巴不得让人杀了的人。真不知这位丛姑娘是真的傻还是太过猖狂。” 甘南轻轻笑了笑说:“在下到是觉得,这个丛姑娘是个单纯的女子,只是在丛王府呆得时间久了,有些习惯性的飞扬跋虞,其实,今日送她去大狱,却从不曾见她有什么过份的行为,只是一再的要求速死,在下有些不解。” 司马逸轩没有说话,神情有些恍惚。 甘南和甘北相互望了一眼,不再说话。 第九章冷宫 “她说她想去冷宫?”过了一会,司马逸轩突然开口问。 “是的。”甘北微皱眉头说,“也不知她是真的糊涂还是在装糊涂,她发现我们二人并不肯答理她,就放弃了让我们二人杀死她的打算,说什么‘如果硬要你们二人此时立刻结果了我,只怕是,那个——’”说到这儿,甘北犹豫了一下,不知要如何说下去,住了口。 司马逸轩不以为怪的说:“是不是那丫头又直呼了本王的名讳?” 甘北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继续说:“她说,如果在下此时立刻结果了她,王爷您一定不会答应,说不定还会怪罪在下,所以,就算啦,不如送她去冷宫,她说她想去敏枫居那儿。” “哼,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这些地方岂是他们丛王府的人可以进入的地方,若不是念着他们的前人曾经救过仙逝的皇后娘娘,此时此刻哪里有他们存在的可能。既然如此不知深浅,就让她在大狱里好好的呆些日子吧。至于她的去向,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本王要让她在皇宫里安静的消失些日子。”司马逸轩冷冷的说,“本王正看着丛王府的人不顺眼,为了得到皇后的位置,竟然不惜设计害死——罢啦,在这儿提这些个龌龊之事,真是煞了这儿的风景,不提也罢。” “在下记得啦。”甘南和甘北低头齐声说,“在下一定会请大狱里的人特别照顾一下丛姑娘的。” 司马逸轩没有说话,似乎这一切让他觉得真是厌倦。 苏莲蓉正可怜兮兮的呆在大狱里,她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位奇怪的轩王爷,好像极是讨厌她,确切的讲,是讨厌丛王府的人,他说不会让她死,就一定不会让她死,她想求死,却偏偏遇到一个绝对不让她死的臭家伙,真是够倒霉的,她现在怀疑,她根本就不什么慕容枫和俊满的再世,她可能是孟宛露或者杜若欣的来生,如果是她们,那,干脆就不要和这些人产生瓜葛,因为这些人看起来都是很有吸引力的家伙。 她看了看自己所呆的大狱,似乎和她想像中的大狱不太一样,看起来挺干净,就是有些冷冰冰的,墙壁很干净,有些随意刻划的痕迹,说不出是些什么文字,冷冰冰的透着一股子莫名的寂寞。地上也干干净净的,别说老鼠没有,就连一道缝隙也没有,当然也没有什么稻草之类的东西。是有床的,铺着木板,一厚薄薄的褥子,也不算脏,只是颜色有些灰暗,看着觉得有些脏。没有窗户,只有一个灯台,亮着昏黄微弱的光,在墙上摇呀摇的,看着心惊。 现在是什么时辰?应该快中午了吧?或者已经是下午了!看不到室外的情况,就有些猜不出此时的时辰。 这让苏莲蓉有些不安,心中慌慌的。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发了半天呆,终于在床上躺下,什么也不想的盯着上面的墙壁。这儿安静的很,并没有以为的别的呆在大狱里的人哭呀喊的,安静的掉根针大概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现在该怎么办? 上吊自杀吗?不行,这儿不仅没有绳子,连根挂绳子的钉子都没有! 咬舌自尽?不行,她下不了这个狠心! 一头撞死?不行,她是医生,她知道,想要一头撞死也不是想撞死就能撞死的,最多撞个脑震荡!哪可能像电视剧上看到的,一撞就撞死了,唉,人呀,总会有求生yu望的,只怕是到了最要紧的关头,定会软了心肠,下意思的放弃的。 饿死?渴死?也不可能,那个奇怪的轩王爷定不会让她死! 只怕是会让她活得心不甘情不愿却半点伎俩也使不得! 这个轩王爷,真真是可恶的很! “丛姑娘。饿了吗?渴了吗?”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声音在这寂寞安静之处听得苏莲蓉心惊。 回头,看到一个中年模样的女子,大概是这大狱里的狱卒,或者说是个管事的,人长得挺精神,微胖,面色很和气,说话也很客气,看着苏莲蓉,面上带着微笑。苏莲蓉心中有些嘀咕:看着如此和气的一个人,为何让她觉得皮笑肉不笑呢?总觉得这个人的笑容后面有着让她大大不安的东西。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轻声说:“不说到还不觉得,你这一说,我还到真觉得有些饿了渴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和气的说:“丛姑娘大约是初次来这儿,对这儿不太熟悉,这儿是宫中专门关押皇亲贵族的大狱,比起别处,要好上千百倍。两位甘大人离开的时候,特意嘱咐过在下,让好好的关照丛姑娘,若是丛姑娘有什么吩咐的,尽管说出来。” 苏莲蓉心中一惊,两位甘大人离开的时候,特意嘱咐过?!这个嘱咐定不是什么好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轩王爷怎么可能会关照她呢?只怕是要难为她才是真的。 哼,真是够倒霉,是谁说的,在古代寻死特别容易?谁说的谁来试试,看看是不是想死就死得了! 现在她恨那个写故事的人,为什么要有这些纠缠?为什么一定要是她而不是别人? 她有些挫败的瞧着中年女子,有气无力的说:“如今看来,这个丛意儿真是个倒霉家伙,看样子,是不会有人喜欢她了,让我想想,在我临死之前,不对,死是不可能,那个轩王爷说过,只要他在,就定不会让我死,他虽然是个可恶的家伙,但说话一定是算数的,所以说,我是死不成的,只是要难受些日子。算啦,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你也不敢动我一根寒毛,除非让我从这个世界消失,否则,只要我出得去,就会有秋后算帐之说。想必你此处呆得久了,这些个道理也懂得,定不会太过为难我。你就照着他们说的来吧,此时我还想不出有什么想要吩咐的,只是有些饿了渴了,你看着吧。” 中年女子面上带着微笑,点了点头,应了声,转身出去准备。心中却在奇怪,这个丛意儿,是和传闻中的有些相像,是有些任性,不知天高地厚,到了这种地方,竟然还可以讨价还价的和自己说话,难道她没有听说过,在这个大狱里呆过的人,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之说吗? 只不过,两位轩王爷的手下嘱咐过,只要小小的惩罚一下丛意儿就好,也不要太过份,毕竟是二太子的未婚妻,也是丛王府的人,没有不得已的情况,不要让丛意儿出什么意外。所以,她还是有分寸的,不会太过为难丛意儿。只是,这个丛意儿好像还是和传闻中的丛意儿有些不同,大家都说丛意儿是个娇纵任性,粗俗不堪的女子,但看面前这个丛意儿,到是个清秀佳人,言谈举止,虽有些唐突,但却是温文尔雅,谈吐斯文。 说实话,这个丛意儿,真的不是一个丑丫头,眉眼还真是招人喜爱,尤其是说话时有些许无奈又有几分娇嗔的表情,更是吸引人。 苏莲蓉看着面前的饭菜,听中年女子和气的说:“丛姑娘,这儿比不得丛王府,只能给您备些粗菜淡饭,委屈您啦。” 白白的米饭,冒着热汽,一盘青菜,菜色青郁,瞧着就很好吃。苏莲蓉一笑,在现代想要吃这么好吃的东西还真是不可能,估计丛王府大约是天天鸡鸭鱼肉,所以,这位中年女子就觉得这样的饭菜她定是吃不下去。问题是,她不是他们以为的丛意儿,她是来自现代的苏莲蓉,所以说,她很高兴可以吃这样的饭菜。“呵呵,这就挺好,看起来不错,别说,我还真是有些饿了,——嗯,还真是好吃,你要不要也吃一些?” 中年女子再也没办法维持脸上的微笑,讶然的看着面前的丛意儿,真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丛意儿怎么和传闻中的有这么大的差别?她是一个王府的千金,怎么可能吃得下如此粗糙的饭菜? “你怎么了?”苏莲蓉放下碗筷,喝了口水,心满意足的看着中年女子,笑着说,“怎么如此表情?呵呵,我说得是真的,这饭菜还真是好吃,米饭还有米粒的香气,这在我——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是不可能有的味道了。” 中年女子咽了口口水,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端错了饭菜?明明是简单的米饭,青菜,她怎么可以吃得下去呢?自己都觉得不好吃,一个王府的千金竟然会吃得如此开心?是不是饿坏了?也不像呀,看她吃饭的模样,不像是饿得不得了样子,是有些饿了,但——中年女子咽下自己的怀疑,重新恢复了微笑,说:“只要丛姑娘喜欢就好。” “对啦,我要如何称呼你呀?恐怕我要在这儿呆些日子,最起码也得有个两三天的日子,总不能见面不说话吧?”苏莲蓉微笑着说,心中想,却了醉花楼,知道要伺候的是什么蝶润姑娘,到了这儿,也应当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要把这些个情节记得清清楚楚,回去好说与金铭馨听,让她羡慕死。“给个称呼吧。” “在下是这儿的狱官。”中年女子面带微笑,和气的说,“姓陆,你称呼在下陆狱官好,贱名不足让丛姑娘提及。” 苏莲蓉没有勉强她,点了点头,知道在古代,尊卑是分明的,反正也解释不清自己不是丛意儿的事,既然一定要如此,就随它去吧,她也乐得可以冒充一下王府的千金,随意任性一下。 看着躺在床上安稳的睡着的丛意儿,甘南和甘北相互看了看彼此,看到彼此的脸上全都是讶然。丛意儿竟然可以睡得着?而且睡得如此香甜?这个丛意儿是真的傻还是聪明的让人看不透? “她有什么反常的表现?”甘南轻声问陆秀芬,她是这儿最严厉最公正的一位狱官,纵然是皇亲国戚也不会有什么偏差,最是让人放心的一个女子。 陆秀芬想了想,轻声说:“是有些奇怪,只是在下不曾见过丛意儿,不能评论她与以前相比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只能说,她在这儿的所有行为对我来说,都是反常的表现。按道理来说,到了这儿的人,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什么高官显爵,没有不垂头丧气,寻死觅活的,或者不停的哭泣,或者焦灼疯狂,但,这个丛意儿,真是奇怪,她好像挺享受在这儿的日子,已经在这儿一天多的时间,竟然可以吃得下睡得着,而且不觉得粗菜淡饭咽不下去,硬硬的床板睡着不舒服,在下,对此真是不太能理解。在下也觉得,这个丛意儿有些奇怪,轩王爷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说不定,丛王爷选了她嫁给二太子,并非只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愚蠢表像。” 甘北看着面色平静,睡得蛮香甜的丛意儿,忍不住轻声笑了笑说:“若不是以前见过这丛意儿的模样,此时还真是怀疑她是不是丛意儿?我以前见过丛意儿几次,哪一次不是让人看见了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是不是?大哥。”他看着甘南,问。 甘南点了点头,说:“不错,我也真是怀疑,这个丛意儿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以前见到她的时候,真是讨厌极了,但,看她现在模样,到觉得她不是一个特别让人讨厌的女子。” 甘北点了点头,想了想,说:“其实在合意苑前乍一见到她的时候,我还真没有认出来,平常她总是花枝招展的,打扮的像一朵牡丹花,老远的就让人觉得俗艳不堪,但在合意苑见到她的时候,她素颜素面,看着还真是漂亮养眼,如果不论别的,只说这容颜,她真的不比她的姐姐丛惜艾差半分。只是可惜,少了丛惜儿的大家气质,一个家门出来的,怎么可能如此不同?” “也不能这样说,我到觉得,那时见到她,反而觉得她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一言一行间都有着一份看着舒服的味道,真是奇怪,好像突然间换了个人般。”甘南沉吟一下,说,“或许我们素日看错她了,而且,我到觉得她与王爷‘冲突’的时候,甚是可爱。” 甘北也笑着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难得王爷有这般好心情与她游戏,嘴上虽然说着要处罚她,私下里却嘱咐我们不要太过份,只要小小的警告一下就成。难得看到王爷有这份心思对丛意儿。” 甘南笑着点点头,轻声说:“我们出去吧,免得惊醒了她,她也是可怜,明明知道二太子心不在她身上,却不得不嫁,若是这样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的家伙,不过是丛王府的一个筹码罢啦。” 陆秀芬陪着二人离开,临了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睡着的丛意儿,眉宇间竟然滑过一丝温柔之意,这时的丛意儿,让她想起自己的女儿,每次离开家的时候,自己的女儿就是这样安睡着的。枕着枕头,头发散开着,小嘴微微噘着,有几分娇嗔有几分孩子气,唇畔还有淡淡的微笑,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情。 司马溶紧皱眉头,盯着李山和刘河,不相信的问:“真有如此邪门吗?一个好好的活人,竟然在皇宫里消失不见了?!你们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李山低着头,有些慌张的说:“主子,您不要生气,奴才不是故意说话招惹您生气,只是,只是,这确实是事实,从皇上请您过去开始,奴才们就在皇宫里四处寻找丛姑娘。可,可,竟然就是没有人见过丛姑娘,而且任何角落里也没有丛姑娘的痕迹,按道理说,丛姑娘不仅是丛王府的千金,而且还是主子您未过门的妻子,没有人敢拿她开刀,可,可,确实是没有人见过丛姑娘,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主子,请您息怒,如果她确实没有离开皇宫,一定可以找得到——” 第十章高手 司马溶瞪了李山一眼,恼怒的说:“我知道你没有拿话骗我应付我,可是,问题是,丛意儿能到哪儿去?!她又不是一个武林高手,会飞檐走壁,可以遁形不见,她只是一个无知的王府千金,能够躲到哪儿去?藏到何处?她又是为何突然决定毁了婚约?今日父王叫我过去,就是告诉我,他觉得丛意儿她并不合适做我的妃子,决定要取消这门婚事,另为我们二人选择合适的人选!这突然是怎么了?!” 李山一愣,难道二太子并不想取消这门亲事?他不是特别讨厌丛意儿的吗?怎么会突然生气皇上取消了他和丛意儿的婚事? “主子,您不是不太喜欢丛姑娘的吗?”李山小心的问,“您不是一直希望可以取消这门亲事的吗?既然皇上收回了成命,您应该觉得开心才对,为何如此恼怒?” 司马溶愣了一下,看着李山,半天没有说话,李山的话不错,他确实是特别的讨厌丛意儿,恨不得她立刻从这个世界消失才好,可,可,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自打和丛意儿发生冲突开始,自从听丛意儿第一次说出她不想嫁他的时候开始,他突然对丛意儿产生了好奇感,想要了解她为何突然不嫁了。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似乎开始觉得,丛意儿没有他想得那般可恶,有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主子,奴才到觉得,可能丛姑娘并没有离开皇宫。”李山轻声说,“奴才特意派人偷偷的去丛王府那儿打听过,丛王府的人并没有人见过丛意儿,也因此有可能,丛姑娘她还在皇宫里呆着,只是不晓得跑去了哪儿,说不定,随时都可能自己回来。丛姑娘一直对主子痴缠不放,怎么可能就这样突然消失呢。主子,或许等等会好一些。” 司马溶想了想,说:“不对,我始终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差池!父王如今宠爱着现在的皇后娘娘,也就是丛意儿的姑姑,当时为我选择丛意儿就是她的意思,她怎么可能突然放弃这个选择,如果她没有放弃这个选择,父王绝不会如此痛快的答应。丛意儿的父亲一直是父王最最信任的大臣,父王绝对不会如此出尔反尔的。除非是有人从中阻拦了婚约的继续。——我想,此事一定与皇叔有关。李山,刘河,你们二人立刻陪我去趟轩王府。” “是。”李山和刘河对望一眼,彼此在心中都问了句:主子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在乎他一直极为讨厌的丛意儿的去向? “皇叔在王府里吗?”司马溶安静的看着站在门前的轩王府的家丁,和气的问。 轩王府在皇宫里的身份极是特殊,甚至比皇上更令人心生敬意和畏惧之意。就算不论司马逸轩本身有些古怪的脾气,就只说轩王府里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丁,也是身怀武艺,为人处事胜旁外之人一筹。确切的讲,在皇宫人心目中,都有一个不说出口的规矩,那就是,宁肯得罪九五至尊的皇上,也不要得罪闲散适意的轩王爷。 轩王府其实并不在皇宫之内,而是在皇宫外不远处,那儿曾经是一位旧臣的旧居之地,时隔多年之后,重新建成了轩王府。虽然都称为王府,可是,在轩王府面前,没有任何一个王府的人敢自称王府二字,哪怕是此时极受皇上宠爱的皇后娘娘的娘家,丛王府,也只是虚担了一个王府之字,在轩王府面前,也不敢张狂半分的。 门口的家丁微笑着,恭敬的说:“原来是二太子您来了,可巧,王府刚刚从宫中回来,正在府内与友人闲谈。奴才这就去给您通报一声,知道您来,王爷一定很高兴。” 司马溶轻轻一笑,说:“皇叔难得会在家,这两天是不是很闲呀,竟然有闲情去到宫里坐坐,可惜我没有看到皇叔。皇叔也真是小气,到了皇宫也不去我那儿坐坐。” 家丁没有说话,只是前头领路向府内走。 到了后院一处小亭处,家丁止了脚步,轻声但清晰的说:“王爷,二太子来看您了。” 司马逸轩由亭内向外看了看,微笑着说:“真是难得,司马溶,有时间到轩王府来,进来吧。正巧本王这儿有好茶,来,尝一尝。” 司马溶微笑着,抬步进了小亭,亭内有一位极是漂亮的女子,着一件淡黄的衣,宛如枝头初绽的迎春花,娇柔妩媚,坐在石桌前,纤手端着一个上好的瓷杯,闻得到淡淡的茶香。 那女子生得极是漂亮,眉目如画,观之悦目。司马溶愣了一下,他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子,可是,极少见到如此美丽难忘的漂亮女子,隐约还有几分眼熟的感觉。“好漂亮的姑娘,皇叔真是艳福不浅呀。” 那女子微微抬目看了看司马溶,朱唇微启,淡淡的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一双眼睛重新回到司马逸轩身上。 “这是乌蒙国的蕊公主。”司马逸轩淡淡的笑了笑说,“是个我们大兴王朝也难得一见的漂亮女子,是不是看着有些面熟?这女子与我们大兴王朝仙逝的皇后娘娘有些相似。” 司马溶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子,在皇宫内有从大兴王朝开始到现在的所有的皇后娘娘的画像,若论起来,这女子确实与其中某位皇后娘娘的相貌有几分相似。 那就是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后俊满和最为传奇的皇后慕容枫。这两名皇后是大兴王朝唯一的两位唯一的皇后娘娘,也可以说,只有这两名女子是大兴王朝两位皇上唯一的妻子,虽然他们都有过别的选择,可是,担了皇后之名,做了皇后之实的,似乎只有她们二人。 “蕊公主,你好。”司马溶在女子面前坐下,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蕊公主再次微笑着点了点头,依然是什么也没说,她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在司马逸轩身上,眼神里的表情看得出来有依恋和温柔。 司马溶心中猜测,乌蒙国的公主来这儿做什么?其实,现在大兴王朝和乌蒙国几乎已经是完全不来往了,而且,现在乌蒙国已经衰败,司马逸轩与乌蒙国也只是私交,并不与国事相掺,想必,蕊公主也是因私事而来。最大的可能是,这位美丽的蕊公主也是司马逸轩的一位爱慕者,这种情形,司马溶已经觉得毫不奇怪啦。 “皇叔,侄儿这次来,是有事情要请皇叔帮忙的。”司马溶现在的心不在这儿,他要弄清楚,丛意儿跑去了哪儿?! 司马逸轩举了举手中的茶杯,示意司马溶喝茶,并没有说话。 司马溶看着司马逸轩,喝了口茶,微笑着说:“果然好茶,皇叔真是让侄儿羡慕,乐得逍遥。只是,侄儿现在可是没有这种心情,侄儿这次来是希望皇叔可以帮侄儿一个忙。” 司马逸轩依然只是喝茶,并不开口说话。 司马溶继续说:“皇叔可知道丛意儿如今呆何处吗?”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轻轻的说:“司马溶,本王对那个傻丫头没有丝毫兴趣,她是你司马溶的人吗?要劳你跑到轩王府对本王如此问询?真是无趣。” 司马溶顿了一下,说:“侄儿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丛意儿在皇宫里突然没有了踪迹,这真是奇怪的很。那丛意儿只是一个任性的王府千金,但并没有招惹过什么人,却偏偏在皇宫里失了踪迹。侄儿真是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所以想请皇叔帮忙想个主意。虽然说,父王已经收回成命,但是,丛意儿毕竟是在二太子府里失踪的,侄儿得担起这个责任才好。” 司马逸轩静静的看了看司马溶,温和的说:“司马溶,据本王所知,你对丛意儿一直没有什么好感,极是厌烦她,曾经数次向你父亲提起过悔婚的事,为何,如今你父亲收回了成命,你却如此着急于知道丛意儿如今如何?她应该没事,毕竟是丛王府的千金,现在丛王府的势力如此之大,哪里有人敢胆大到在皇宫里劫了她?说不定,顽皮过度,自己在宫里迷路了吧。” “但是侄儿心中始终不安。”司马溶犹豫了一下,心中怀疑此事与司马逸轩有关,但又拿不出证据来,只得藏起怀疑,说,“虽然侄儿以前极是厌恶丛意儿,但是,世上的事情也不完全是绝对的,况且,侄儿也只是担心,毕竟要向丛王府交待的。那晚蝶润姑娘把丛意儿送回来后,她就一直呆在二太子府里,却突然没了踪迹,侄儿不知如何向丛王府的解释才好。” 司马逸轩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司马溶,事情好像没有你说得这般简单吧。本王有些怀疑,是不是,突然,你喜欢上了丛意儿?否则,哪里来得如此多的担心。” 司马溶愣了愣,说:“侄儿哪里会喜欢那个一无是处的丛意儿,侄儿只是,只是——侄儿只是觉得,丛意儿是在二太子府内失踪的,侄儿就应当找她回来才对。” 司马逸轩淡淡的说:“那你就慢慢的找吧,本王对丛意儿的事情不感兴趣。” 蕊公主看着司马溶,微笑着说:“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蕊儿到是觉得轩王爷的话说得有道理,只怕是二太子您真的喜欢上了那位丛意儿了,不然,您哪里来的如此着急和担心?蕊儿真是很好奇,那个丛意儿是怎样一个人物,竟然能让当今的二太子跑到轩王府内要人。”说着,她看了看司马逸轩,微笑着继续说,“而且蕊儿真是好奇的紧,为何二太子要跑到轩王府来要人,而不是其他什么地方?难道这个丛意儿也是轩王爷心中心仪之人不成?” 司马逸轩冷冷的说:“本王最是讨厌自作聪明的人,若是想喝茶就安静的喝茶,如果再多事,就离开轩王府,本王不欢迎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人,尤其是女人。” 蕊公主紧咬嘴唇,却没有再说话。 司马逸轩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全是寂寞之意,不过是容颜上有些相像,这世上哪里会有像慕容枫那般空灵脱俗的女子! 他是在无意中看到宫中所藏的历代皇后娘娘的画像的,俊满和慕容枫是历代皇后娘娘中容颜最为相似的两位,尤其是神情神态,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他曾经发誓一定要像前人司马锐一样,守着一个真心相爱的女子幸福过一生。可是,这几乎是个奢望! 第一次看到蕊公主的时候,他真的以为遇到了他想要遇到的女子,可,世上可否再有如慕容枫般清灵的女子,虽然容颜不是天下最美,可是,却越看越美,他看过,慕容家四位姑娘的图像,若论起五官,慕容枫绝对胜不过慕容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美,美得让人心驰神往。 “皇叔。”司马溶看到司马逸轩的表情,有些愕然,那眼神中的悲哀,他真的很少在司马逸轩眼中看到,仿佛是一种绝望和厌世!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扭头看了看司马溶,喝了口茶,轻声说:“怎么突然关心起丛意儿来了?” 司马溶愣了一下,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间,觉得她似乎没有以前以为的那般可恶。” 司马逸轩眼中的落寞浓得化不开,他淡淡的说:“你去看看她吧,她在宫中的大牢里呆着,是本王送她去的。” “宫中的大牢?!”司马溶愣了一下,看着司马逸轩,脱口问道,“皇叔,您,您把她送去哪儿做什么?!她做了什么事——” “本王做事需要给你解释理由吗?”司马逸轩冷冷的说,“本王不喜欢的人,对她已经算是和气的了!” 司马溶没有吭声,他知道司马逸轩的脾气,他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如果惹恼了司马逸轩,实在是件麻烦事。“侄儿现在去看看丛意儿如何了。” “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也不能带她离开,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就不要声张她此时的情况。”司马逸轩头也不抬,冷冷的说,“大牢里的人会照顾她的,她不会有什么不妥的。” 司马溶一窒,没有说话,低头带着李山和刘河离开。 大牢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司马溶走进大牢,感觉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至,丛意儿做了什么事情,让皇叔如此恼怒?竟然把她关进了大牢里? 甘南和甘北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司马溶,似乎并不意外,恭身施礼,低声说:“见过二太子。” “皇叔吩咐过你们?”司马溶并不奇怪他们二人的反应,司马逸轩的武艺无人可比,他手底下的人武艺也非等闲之辈,尤其是这两个一直跟着司马逸轩的侍卫,功夫更是了得。他们二人赶在他到来之前知道他要到来的事,实在是最正常不过。“丛意儿呢?” “她——”甘南和甘北相互望了一眼,微笑着说,“丛姑娘正在收拾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司马溶愣了一下,举步向前走,到了关押丛意儿的大牢处。他愣愣的望着里面,丛意儿正独自一人在屋里忙活,一间小小的监房让她弄得五颜六色,而她正洋洋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成绩,一脸的满足。 “丛姑娘吩咐我们兄弟二人去替她拿来染料,这是宫中染布的颜色,她说她有用。”甘南微笑着说,“王爷吩咐过,虽然关了丛姑娘在这儿,若是她有什么请求,都可以满足她。开始在下也不晓得丛姑娘要做什么事,后来取了来,才发现,丛姑娘是用这些颜色来装饰她的监房,呵呵,说实话,在下到觉得这一收拾,这监房别有了几分味道。没想到,丛姑娘竟然有如此好的心情,在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