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轰…轰…咔嚓……” 又一道天雷迎头劈下! 这已经是第八道天雷了,只剩下最后一道,师傅的第八次散仙天劫就成功渡过了。凌南的拳头攥得骨节格格作响,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嘴唇被咬得出血犹不自知。 天雷劈起的烟尘渐渐散去,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挣扎着从已经支离破碎的星球表面爬了起来,满身焦黑的人影仰头看向虚空中正在为最后一道天雷积蓄能量的劫云,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沮丧和怨恨,出奇的,一片平和。 “看来这第八次散仙劫自己终究还是渡不过去了。”昊晟真人转头望了一眼,站在数万里外一颗小星球上的是自己唯一的弟子,不由得心下一叹:“自己终究是不能看着南儿飞升仙界,替我完成上万年来的心愿,看来六百年的师徒缘分已尽了。” 对于这个结果,自己在千年前就已经有所预料了,若非渡第七次散仙劫时灵魂受到重创,自己也不会四处游历寻找治疗灵魂伤势的办法。也正是由于那次游历,自己才觅得了这个天资横溢的弟子。一失一得,一得一失,天地也总算对我昊晟不薄了。 一个时辰过后,天空中劫云的旋转也渐渐地慢了下来。本是笼罩半个星球上空的劫云已经缩小到了方圆百里大小,颜色也由原来的暗红变成了妖艳的紫红色。紫红色的劫云翻滚喷涌,就像是有一头巨兽在它的内部不安地骚动着。一阵阵威压随着劫云的涌动铺天盖地地向昊晟真人逼了下去,来自天地的威势让即便站在数万里外的凌南也是一阵心悸。 在这威压达到顶峰的一瞬间,一道水桶粗细的青紫色天雷无声无息又迅捷无比地劈了下来! “哼!即便这天要灭我,我也要拼他一拼!”在这强大的气势面前摇摇欲倾的昊晟真人反而被激发出了心头的一股傲气,不顾几乎耗尽的真元,强自振衣而起,挣扎着飞身迎向了天雷,悬浮在头顶的飞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嗡鸣着率先冲了上去。 凌南瞪大了眼睛看着昊晟孤傲的身影,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微微颤抖。 青紫色天雷携天地之威,以摧枯拉朽之势劈碎了飞剑,昊晟受伤的身体猛地一震,仰头喷出了一口金色的鲜血。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天雷已经穿越血雾,速度不减地砸在了昊晟真人的头顶,瞬间将昊晟真人推向了地面!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顿了。在凌南的眼中,只能看到那个高大坚实的身影逐渐消散,被天雷劈成了丝丝精纯的能量逸散在天地间。 无力地萎顿在地,凌南的眼神一片空洞,任由眼泪无声无息地滑下。一位白衣胜雪的俏丽女子从不远处飞来,两行清泪早已洒满衣襟,将一张清秀绝伦的脸庞衬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白衣女子在凌南身旁轻轻地坐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温柔地执起凌南的右手,轻轻地贴在自己光滑细腻的脸蛋上,一任泪水沿着凌南的手腕滴落下去。 凌南缓缓地转过头来,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嗓子开口道:“怡婷,不用担心,大哥没事。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就好了。” 名字叫做怡婷的女子依旧沉默,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握着凌南右手的柔荑攥得越发紧了,似乎生怕一松手眼前的这个男子就会离他而去一般。 凌南不再说话,眸中一片迷离,思绪已经沉入了一幕幕的往事之中。 ―― 第1章 往事如烟(1) 六百年前,凌南还是华禹星系abs联邦特种材料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刚刚取得了一项重大科研任务突破后,他兴冲冲地去向所长汇报。由于心情太过兴奋,凌南没有敲门就直接冲入所长办公室。 “所长……”凌南猛地停住了,不可抑制地瞪大了眼睛,努力抬起的手微微颤抖,他看到了什么?!宽大的高档办公桌后面,自己的女朋友凯瑟琳坐在所长的大腿上,而所长那双肥嘟嘟的胖手正伸在她敞开的衣襟里摸索! “不!” “滚出去!”肥猪一样的库奇所长冷冷地瞪了过来,而凯瑟琳妩媚放荡的样子深深地刺进了凌南的眼底。 茫然地走在大街上,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耳边只剩下凯瑟琳那句嗲嗲的“亲爱的,不要生气嘛~~~”在轰鸣,从闯进库奇所长的办公室一直到浑浑噩噩地走出来,凯瑟琳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哪怕一眼。 凌南是个极聪明骄傲的人,不然也不会以二十多岁的年纪就成为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正是因为如此,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身边人的背叛。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蓦地,头一痛。凌南机械般地抬起头,空洞的双眼中依旧一片死寂:“对不起。”说完继续低头向前行去,没有聚焦的眼睛连被撞到的人是男是女都没有看清楚。 对面的人眼中眼中掠过一丝异芒,眉毛一扬:“小兄弟,能否借一步说话?” 凌南的眼中渐渐地回复了一丝神采:“对不起,我没时间。” “哦?看小兄弟的样子,莫非有什么伤心事?”对面之人依旧微笑,一点都没有因为凌南的冷漠而生气。 凌南失神的眼睛这才慢慢地开始聚焦,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一身奇怪的淡蓝色长袍,约一尺半的长发用一根古朴的发簪打了个髻,柔顺地披散在脑后,脚踏一双灰色麻鞋。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打扮? 自己最近忙于研究,很久忙有出过研究所了,难道是最近新开始流行的吗? 第2章 往事如烟(2) 也许是因为对方眼中的那抹看破红尘的沧桑与深邃,也许是因为自己确实想要找个人倾诉发泄一下,凌南嘴角掠过一丝自嘲的苦笑:“找个酒吧坐坐吧!” 就这样,心若死灰的凌南跟随昊晟真人来到了修真界,出身于孤儿院的他对这颗星球实在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六百年间,自己一直跟随在师傅身边,开始接触一个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修真世界。经历了被自己最在乎的人背叛而从红尘中解脱,凌南的心神境界突飞猛进。再加上先天火灵体的天赋优势,他在短短六百年内达到了渡劫期的境界,并于四十年前成功渡过天劫。现在的凌南已经是一名大乘期的准仙人了。 在渡劫前师傅就告诉自己,第七次散仙劫时灵魂受到的创伤让他在这千年内修为毫无寸进,渡过这第八次散仙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凌南一直在告诉自己:师傅的炼器水平在整个修真界也是顶尖的,他为自己准备的两件下品仙器和三件极品灵器足以帮助他渡劫成功!而如今的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傅在自己的面前烟消云散,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一柄重锤一下一下地砸在凌南的心头。 修真之人体悟天地自然大道,本不应该长久地沉迷在悲痛的情绪中不可自拔,那样会对心境修为造成严重的影响,甚至会倒退。但是师傅在凌南心灵最脆弱的时候带他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又一直孜孜不倦地教导于他。六百多年来,凌南已经在内心深处形成了对师傅的依赖。突然之间又是一个人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 十年,凌南一动不动地坐了十年,怡婷也静静地陪他坐了十年,始终沉默不发一言,仿佛只是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起就让她心满意足了一般。 这十年中凌南想了很多很多,六百余年的时光历历在目。师傅的谆谆教导犹在耳畔,如今却已是人去楼空。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凌南缓缓地站了起来,如今他已经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十年来不断的回忆,如同重新过了一生,以往的种种在脑海中一一浮现,凌南的心境修为不但没有退步,反而因为这十年来的不断反思突破到了天仙初期。 第3章 往事如烟(3) 掸了掸衣袖,凌南这才发现一袭青衫依旧如十年前般纤尘不染。缓缓转过头去,眼前那张含羞带怯的清丽俏脸让他如磐石般坚定的眼眸中罕见地掠过了一丝温柔。怡婷敏锐地捕捉到了凌南眼中跟以往不一样的东西,本劲红的脸更加不堪,害羞、紧张又带点喜悦地低了下头,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襟,丝毫看不出她已经是个分神初期境界的修真者。 看着这个跟随了自己师徒四百年的小姑娘,凌南数百年来古井无波的心中也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 四百年前,凌南突破元婴期后,昊晟真人带着他去拜访自己的老朋友。在从好友处回来的路上,偶然遇到一家三口被人追杀,父母为了保护他们的女儿已经被杀,眼看小女孩就要命丧敌手,修为刚刚突破的凌南不顾自己跟对方实力上的差距愤而出手,挡在了小女孩身前。幸亏昊晟真人及时出手才挡住敌人,救下了凌南和小女孩的命。 自那以后,这个名字叫做桑怡婷的小女孩就跟在了昊晟师徒身边。只是昊晟真人既要教导凌南,又要准备第八次散仙劫,并没有收桑怡婷为徒,平日里都是凌南在教导桑怡婷修炼。长时间的相处中,情窦初开的桑怡婷渐渐地对凌南这个救命恩人和修炼的指导者产生了感情。而凌南自从经历过感情上的背叛以来,虽然性格变得坚强果断了起来,但同时也把自己的心扉深深地锁了起来,桑怡婷对他的感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去接受。 如今,昊晟真人的死提醒了凌南:虽然修真者的生命可以无限长,但这条路同样充满了变数,眼前人才是最需要珍惜的。等自己替师傅完成生前的最后一个心愿,一定要勇敢地去面对她,而不是因为患得患失而失之交臂,否则也许自己会抱憾终生。 两人回到平日的修炼之地,洞府里的摆设很简朴,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一张石桌,几张石凳,靠墙边的地上摆放着四个蒲团。三人闭关的秘洞里更是分别只有一个蒲团。别说散仙,即使是一个普通元婴期修真者的修炼之地都要比这里奢华一些。也许只有那浓郁得近乎实质的天地灵气和周围层层叠加的高级阵法、禁制才能表明这个洞府的主人是一位七劫散仙级别的高手吧! 第4章 往事如烟(4) 凌南轻轻地抚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储物戒指,这是凌南渡劫成功后昊晟真人特意炼制送给他的。里面是师傅送给他的法宝、功法玉简以及近万年来收集的各种炼器炼丹材料。这是昊晟真人炼器的最高成就——一件下品仙器级别的储物法宝,也是师傅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深吸了一口气,凌南再次环顾了一周,仿佛要把这里的一切都深深地看进眼里:师傅给自己筑基时坐的蒲团,第一次御使飞剑时兴奋之下在墙上划下的刻痕,练功走火入魔时喷在墙上的血迹………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转身望向一直跟在身后的桑怡婷,凌南沉默了一会,突然伸手拉住了桑怡婷的玉腕,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师傅走了,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我现在要去完成师傅最后的心愿,等我回来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好吗?” 桑怡婷的手腕骤然被凌南握住,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紧咬着嘴唇用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回答道:“大哥,我,我等你!” 凌南哈哈一笑,转身义无反顾地大步踏出。这一刻,他的心结才真正地解开。 昊晟真人曾经给易言讲过地球的历史,那是整个修真界的发源地,最初的修真者和修真功法都是从地球流传出来的。可是大约数千万年前,修真界通往地球的传送阵突然失效,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修真者从地球来到修真界,一些好奇的修真者去地球探险也再没有回来过。大家也就渐渐地淡忘了这个曾经的修真圣地。 昊晟真人最大的心愿就是揭开这个谜底,只是他一直处于渡劫、修炼、再渡劫的不断循环中,最近千年来又一直在寻找治疗灵魂伤势的方法,后来又倾心教导凌南,一直没有时间亲自去查。 一路慢慢地前行,通过传送阵传送几个星域后,凌南已经到了无人的荒芜星域,这里之后没有传送阵,只能靠飞行和星际挪移继续赶路了。这一路上,凌南每到一个星球总是会四处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炼器材料或者灵药。 第5章 路遇劫杀(1) 这一日,凌南来到了一个天地灵气混乱的星系,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因为这里无法瞬移。随意地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收取的东西,凌南便转身准备飞离这里。 蓦地神情一动,凌南转身望向自己来的方向。 七八道身影破空而来,看飞行速度,修为最低的也应该与自己相当,凌南蓦地提高了警惕,谨慎地打量着众人。 转眼间,来人已经停在凌南的面前,凌南眉头一扬就要说话。因为他认出了来人中为首的正是修真界最大宗派天乾宗的大长老——五劫散仙邝屿真人。而天乾宗跟自己师徒曾经发生过冲突,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凌南真人!”邝屿停在了凌南面前十米,面带笑意地看过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们天乾宗的长老。几位师弟、师侄,这位就是昊晟真人唯一的弟子——凌南真人了!”邝屿说“唯一”的时候咬得很重。 “哦?”一名矮胖的长老眯起一双绿豆眼打量着凌南,眼底深处窜过一抹热切的贪婪,一闪即逝。 凌南神情戒备地仔细打量几人:矮胖长老和另一位高瘦的长老气势不如邝屿,自己又看不透其修为,应该是四劫散仙;另外还有一位二劫散仙和三个大乘期。(由于修真者兵解修散仙时的修为不等,所以一劫、二劫的散仙修为不尽相同,但三劫之后趋于一致。二劫散仙修炼到最后一般相当于大乘期修为,三到五劫散仙对应天仙境界,六到八劫散仙对应金仙境界。九劫散仙飞升后重塑肉身,修为可达大罗金仙初期!修真者一般可看出同等修为或者修为比自己低的人的境界。) “不知几位长老找在下有何要事?”天乾宗出动这么大的阵势,凌南心底不由得更加谨慎。 修真者渡过天劫后,体内的真元力开始转化为仙元力,这一过程大概有一百多年。各门派的大乘期修真者一般会自动成为长老,不过由于他们能在修真界呆的时间不长,流动性很大,所以地位远不如散仙,即使是修为比他们低的一二劫散仙。昊晟真人曾经跟凌南介绍过天乾宗的长老,但凌南见过的只有邝屿一个。大乘期的修真者还不被昊晟真人放在眼里,所以也没有提起过。 第6章 路遇劫杀(2) “听说你师傅昊晟真人给你留下了一件仙器储物戒指和大量的法宝,我们天乾宗很感兴趣,特来相借。”矮胖长老不等邝屿答话,直接抢道。 “师弟不得无礼!凌南真人,我们师兄弟几人本来是要到贵仙府拜访的。不料凌南真人恰巧外出,未曾相会。我这几位师弟结识真人的心情甚为迫切,故此便一路寻来,还望真人看在我们两家一向交好的份上,莫要推托,寒了我等热切之心啊。”邝屿打断了矮胖长老,在一旁微笑着接道。 其它几人此时也悄悄地移动位置,将凌南包围了起来。 “一向交好?哼!你们是跟我师傅飞剑交好吧?!” 凌南眼角瞥见几人的动向,心中不由得腾起了一阵怒火:“如此的明目张胆,莫非真就当我软弱可欺吗?!”当下冷冷道:“几位当真打的好算盘!如果我不交呢?” “嘿嘿,在我们几人面前可就由不得你了!乖乖地给爷爷交出来,爷爷说不定还会饶你一条小命。倘若不识相的话……,嘿嘿!”高瘦长老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接过话来。 龙有逆鳞不可触,而昊晟真人留下的这最后一件东西就是凌南的逆鳞。按捺不住满腔怒火,凌南冷哼一声,放出飞剑朝高瘦长老杀去,自己也紧跟着飞剑纵身扑了过去。 高瘦长老冷哼一声:“哼!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挥手打出一道仙元力,急速朝着迎头而来的凌南击去。 就是二者即将碰撞的时候,飞剑突然调转方向直奔那个二劫散仙而去。凌南也猛地停住身形,折身冲了过去。 凌南可不会蠢到跟四劫散仙硬碰硬。天乾宗七位长老中,邝屿和两个四劫散仙不论实力还是经验都要远胜于他,三个大乘期高手渡过天劫的时间都要比自己长,对上他们同样占不到便宜。一旦被拖住,今天定然在劫难逃,而二劫散仙修为却略低于凌南。最重要的是,散仙是没有肉身的,就像一个大号元婴一般完全由能量凝聚而成,身体被攻击受到的伤害更大。 第7章 路遇劫杀(3) 凌南是在赌,赌对方不敢跟自己硬拼。只要他有一丝犹豫,没有及时堵住去路,自己就有逃走的希望。 果然,那个二劫散仙看到凌南的飞剑突然转向直奔自己,凌南本人也猛扑了过来,下意识地就是一侧身,避过了凌南的攻击。待反应过来匆忙出手时,凌南已经紧随着飞剑擦着他的身体头也不回地冲了过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邝屿眼看自己七人都没能困住凌南,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如果今天被凌南逃走,自己等人今日的所作所为必定会传扬出去。到时候不但天乾宗威望大跌,自己等人也别想在宗内众人面前抬起头来。 顾不上责备那个二劫散仙,邝屿扬手射出飞剑,身形踏上瞬间扑了过去!(合体期以上的修真者可以瞬移,一般不会再御剑飞行。)同时在心中暗恨:当初为了防止凌南瞬移逃跑才选了这么个无法瞬移的地方,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自己等人的障碍!否则凭着自己每次瞬移比他远得多的距离又怎么会担心被他跑掉?! 现在的邝屿反而盼着凌南往天地灵气平稳的地方跑了! 凌南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只能往偏僻的地方跑,而且天地灵气越混乱越好,这样才有一线生机。否则一旦被天乾宗众人追上,自己必死无疑! 匆忙中回头扫了一眼,邝屿追在最前面,速度明显高过其它几人,两个四劫散仙紧随其后。令凌南稍感诧异的是,那个二劫散仙的速度竟然不比他们二人慢。估计是因为刚才临阵退缩感觉大失面子,发狠了。 但此时的凌南已经考虑顾不得这些,只顾朝着天地灵气混乱的地方一头扎了过去! 越往前飞,天地灵气越狂暴,凌南感觉自己驾驭飞剑也越来越吃力。 猛然间,凌南身形一顿,再也无法站稳,从飞剑上跌了下来。随着一股强大的吸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右方倾去。大惊之下定神一看,凌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黑洞! 这一瞬间的功夫,邝屿首先追了上来,从上方绕过黑洞的引力范围,拦住了凌南的去路。凌南正欲转身,其他几人也已经纷纷赶上,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看来几人是打定主意在这里把凌南解决掉了。 第8章 空间通道(1) “跑啊小子!你怎么不跑了?刚才不是跑得挺快的吗?”高瘦长老翻了翻一双绿豆眼,嘿嘿阴笑着开口道。 紧了紧握在手中的飞剑,凌南眼角微微抽动,他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逃命的机会。说不得要在此处跟他们拼上一场! 邝屿一挥手,七人缓缓地围了上来。凌南眼底狠色一闪,知道远程攻击已经无法奈何敌人,只会让自己陷入四面受敌的危险境地。于是不再放出飞剑,而是改用双手持剑,身形一动,冲着那个二劫散仙狠狠地劈了过去!奈何背对黑洞,抵抗强大的引力已经占用了他大半能量,此时的速度已经大为降低。 二劫散仙长老深恨凌南刚才让自己失了面子,害得自己在众位同门面前抬不起头,眼中掠过一丝厉色,也不格挡,飞剑直冲上前去,迎上凌南的攻击。同时双手挥动,一道道攻击法诀接连打出。 “砰!”凌南跟对方的飞剑硬拼了一下。在背后黑洞引力和飞剑的双重作用下,身体一顿,再也无力前冲。此时对方打出的攻击法诀也已经到了面前,凌南牙关一咬,不顾对身体的伤害,强行横移了一下。 这时候,天乾宗其它几人的攻击也已经到了。由于强行移动,凌南虽然避过了大部分的攻击,但同时失去了平衡,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左方三个大乘期长老的飞剑狠狠地打在自己身上。 “噗”地喷出一口金红色的鲜血,凌南仰面倒飞了出去! 二劫散仙长老神色一喜,扑到凌南身边手起剑落,就要杀人夺宝。不防凌南突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二劫散仙长老猝不及防之下眼睛一眯,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却没有看到凌南的眼睛突然睁开,抬手一剑狠狠地刺中了他的丹田! 二劫散仙狂吼一声,用尽了全身气力一掌拍在了凌南的胸口。强大的能量撞击下,两个人同时往后飞退,倒跌了出去。 伤上加伤,凌南再也承受不住身后黑洞庞大的吸引力,如同深秋凄厉的寒风中,从树上飘零而下的一片落叶,被越来越近的黑洞无情地吞噬。 第9章 空间通道(2) 其余六人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众人立刻上前接住了飞跌的二劫散仙,邝屿却直扑凌南而去,企图在他掉入黑洞之前抢下他手中的飞剑和储物戒指。 但是,邝屿离凌南本来就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凌南全身真元力紊乱,已经没有丝毫能力对抗黑洞的吸力。等邝屿反应过来冲过去时,凌南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即将到手的仙器戒指随着凌南一起被黑洞无情地吞噬。尤其是凌南的身体在靠近黑洞的一刹那就被一股强大的撕扯力绞碎的一幕,更让他失去了继续冲上前去的勇气。 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次天乾宗出动了自己七位长老,仍然没有达到目的。不过所幸凌南被黑洞吞噬,想必已经魂飞魄散了,自己等人的行为,倒不担心被其它人知道。只是这么多高手都没能完成计划,还有一人被重伤,实在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几个人都有些意兴阑珊,在邝屿的带领下,灰头土脸地返回了天乾宗。 修真界,翠岚星。 一座逶迤连绵的大山深处的密室中,正盘膝修炼的桑怡婷身体陡然一震,脸色一片惨白,压制不住紊乱暴动的气息,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双目失神地瘫软在地。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大哥,大哥………” 伴随着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凌南慢慢地恢复了意识,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状况,不由得苦笑连连:肉身已经彻底粉碎;元婴颜色黯淡,神色萎靡不堪,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自己的飞剑,以及师傅留下来的储物戒指都已经随着肉体的破碎不知流落到哪个角落了。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在跟一名天乾宗长老拼得两败俱伤后被黑洞吸入,之后意识就陷入了昏迷。但奇怪的是,自己从没有听说过有人在被黑洞吞噬后还能生存的,虽然自己的肉体已经被黑洞入口处强大的时空乱流绞碎,但自己元婴和意识都还在。这一点让凌南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不光是凌南,换了修真界任何一人,也无法理解这种奇怪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