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北皇天朝百年七月十四日 烈风致满身血污地望着一团渐渐消逝的血红雾影,不禁低语道: “……就这样结束了吗……也好……” 回头望去,原是青翠的草原林野、此时竟是伏屍处处,超过千具以上的屍体、倒卧在荒野之上,但在视线所不及的地方,有着数倍於所见的屍体为了相同的目地命丧黄泉。 “已经有多的人为此付出了生命……师父、对不起,弟子辜负了你的委托……” 忽然,两只同样沾满血污的臂膀搭在他的双肩。 两条同样满是血污的身影伫立在背後,他们是一起同生共死的患难兄弟,麦和人、骆雨田…… “烈,你已经尽力了,没有人会怪你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作,走吧。” 烈风致眺望远方,是的没错!还有事情需要解决:“嗯!咱们走吧!” 毅然回身,血红的披风扬起,遮去了大半的天空…… 北皇天朝与南龙王国是雄霸大陆的两大强国。各有各的政治体系,各有各的统治方针,在不同的情势下会产生不同的英雄,南龙的建国比起北皇来说、提早建立了两年。 北皇百年之时发生了一件足以动荡整个皇朝的事件,而将之平息的主角则是一名年仅二十余岁的青少年。 北皇朝共分为一都五府。一都指的是皇都,也即是北皇天朝之首府。五府北为太原府、西为庆天府、东为天行府、东南为玄府,南为绝龙府。 而这人的出现是在南方的绝龙府,一个北皇南龙常年发生争战的地方。 北皇九十七年三月绝龙府斗南山 “爷爷!救救小青啊……” 一阵稚嫩的幼童由树丛的一头响起。 而在树林的另一头有一位年约四、五十岁老人,正低头采着草药。 “小青!”听到孙女的求救声,老人立刻抛下手里的药囊,花费了一整个上午所辛苦采集而来的草药,散落地上。老人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中还不停地呼喊着。 “小青!你发生什麽事了?别怕!爷爷来了!” 心急如焚的老人以他所能作到的高速穿过树林。 映入眼底的是,自己年仅六岁的稚幼孙女。她那颤抖的身体、背靠在一颗数人环抱的大树干上。她身上所穿着的绿色粗布麻衣,已经被勾破了数个大小不一的破洞,而那双抖动个不停的小手正紧紧握着一根小小的树枝。 然而、她所面对的却是一只恶狗,一只四脚着地,但高度体形都比小青她那弱不禁风的身体还大上许多,且正张牙裂嘴地露出上下二排的利齿獠牙。不断地低声撕吼,由嘴角流出大量口液。 老人看到这个画面吓得是肝胆俱裂,慌忙地拿起采药用的小药锄,想要赶到还在数十步远的孙女身旁。 正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青看到爷爷出现,就像是飘浮在汪洋大海时身旁有根浮木出现,立即挥手哭喊:“爷爷!快来救救小青啊!” “小青别怕!爷马上来救……啊!” 或许是老人的出现、还是小青的动作刺激了野狗。凶猛地恶犬低吼一声,先是伏低身子,之後猛然一跳,闪电般扑向小青。 在祖孙两人的哭喊、惊叫声中,小青就要丧命在恶犬的犬齿之下。 千钧一发之刻异军突起! 一只大脚由树干的阴暗处伸了出来,就在那只倒楣的野狗将要咬上小青的脖颈前一秒钟。 从旁杀出的一只大脚准确地踹在野狗的头侧。 一声惨嚎那只野狗应脚抛飞在一旁地上,还滚了好几圈才停住就此一动也不动。 老人随後赶到急忙抱起心爱的孙女,紧紧地拥在怀里,不断地轻拍她的背心、不停地安慰她。 只见一个高大身影,在树荫下更显得魁梧,隐於树干下的人影跨步走出阴暗的保护。 经过俩人时只说了一句:“以後小心点。”人影脚下丝毫没有停顿下来,就要穿林而去。 老丈急忙唤住将离去的恩人:“壮士请留步,让老汉报答壮士救了孙女小青的大恩大德。” “报恩?”那人闻言停下脚步,半侧过脸来,嘴角泛起一股阳光般地微笑道:“这只是举脚之劳,老先生你有这心意,在下心领了。”迈步离去,走了二步,忽然又停下脚步来。 “老先生,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城镇该往那去?” “壮士要去城里?” “嗯。” 老人脸上露出笑容:“这个容易,离这里最近的城是斗南城。而由此前往斗南城的途中会经过老汉的房子,壮士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由老汉为你带路吧。” 那人沉吟了一会,点点头:“嗯,好吧那就麻烦老先生了。” 老人抱起孙女正要带头走出。忽然想起了问道:“对了!还没请问壮士的大名?” “名字……我叫烈风致。” 第一章五轮大会 斗南城为北皇朝绝龙府第二大城,规模只次於府城断龙城,位於绝龙府中央偏南方。 斗南城占地五十余里,以采铜、铁矿为主,本身不发展铸造业,铜铁以供应南方要冲、素有北皇双壁之一称号的兵家堡为主,但是其他的各行各业,倒是颇为发达。 斗南城同时也是北皇天朝与南方龙国之间的商业集散运输中心。 其原因仍是为、位於南龙北皇之间的直行通路,同时也是双壁之一的阴家堡官道、实在不适合作为商业都市、因此造就了斗南城商业蓬勃发展的缘故,同时也是绝龙府的重镇及主要的粮食生产地之一。 此时正值春天万物生长之时,烈风致一路走来、收入眼底的皆是农夫们辛勤地忙着除草、翻土、播种的景色。 烈风致打从小时候开始、就在斗南山里长大,生活里除了练功、打猎之外,就只有一年难得几次跟着师父下山到附近小镇山采购些日用品罢了。 对着这些平时处处可见,平凡无奇的景色,倒是显得十分有兴趣。 依照着那位老丈的指点前进距离斗南城也越来越近,在官道上行走的人也跟着慢慢增加。 除少部份是往来各地的行脚商人外,大多数的旅人都是携刀带剑的武林人物。 而且不约而同地都是朝着斗南城的方向前进,像是有什麽大事要发生一般。 烈风致打量着这些风尘仆仆忙着赶路的人们,心里不禁想起师父他老人家常说过的一句话: “有人的地方,必定会引起争执,人越多、相对地争执也就会越大。”之後还有一些其他的交代,好像是要自己不要靠近之类地,不过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去管他了。 才刚思量着,喝斥声随即暴起,紧接着而来的是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声,由前方不远处传来。 “哈!才刚说完马上就有争执发生,去看看。” 说走便走,烈风致展开轻功往不断传出打斗声的方向赶去。 片刻後、就来到了打斗的地点,只见原本宽敞的官道有一大半被人群给堵塞住。 烈风致看了看四周便直接翻身跃上一株约丈余高的树枝上。 刚落在树枝上时,才发现树上枝桠叉处早就蹲了一个人在那儿。 烈风致先吓了一跳,直觉礼貌性的向那人点头示意,那人也很客气地回礼,表示没关系不用在意,烈风致才转头看向下方。 争斗的双方人数差不多都只有七、八人,但很明显得其中一方使剑的不敌另一方的人强体壮。 占尽上风的那一方人马,个个人高马大,体壮似牛一般,手上挥舞的武器份量都不轻。 “这两边的人马,不知道是那个门派的人……”烈风致低声的自言自语。 “重义门。”回话的声音由後方传来。 “呃!”烈风致回头望向後方,有些吃惊的看着那人,这麽小声也听的到? “占上风的那群壮汉是重义门的弟子。”蹲在烈风致後方枝桠上的那人,见烈风致回头,便又再度重覆说一次。 烈风致打量着这位同居一树的同伴。 刚才跳上树来时、只是匆匆瞄了一眼,现在才仔细打量,此人年龄约莫在六十上下,相貌清瘦,双眼神光充足,唇留三绺长须,神态儒雅、脸带微笑,虽作文士打扮,但却流露出一股武学大家的风范。 烈风致连忙双手抱拳,神态恭敬地向那人打揖问候。 “前辈您好,晚辈烈风致向您问安。” 虽然烈风致长年住在深山之中,涉足武林的时日尚短,但他师父观苦,从他小时候就开始灌输尊师重道的观念和行走江湖时必备的常识和礼节;避免在这处处是规矩的武林上招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人呵呵一笑道:“烈小兄弟,在这种地方就不用那麽多礼了,老夫魏易用。” “魏前辈好。”烈风致再次一揖道:“您刚说的重义门是……” “哦……”魏易用点点头道:“那是斗南城里的一个大门派,派中的弟子都是一些身高六尺以上的壮汉,所用的兵器也都是一些份量极重的兵器。” 烈风致点点头表示了解,心里却是暗想:这是要从那里才能找到这样的一群人来当弟子啊? “那魏前辈你知道另外那一派使剑的又是何门何派吗?那又是为了什麽事会起冲突呢?” “使剑的我不太清楚,不过由剑法看来应该是快剑门的弟子,也是附近的一个小门派,至於为什麽会起冲突……根据以前的经验来看,每年举行五轮大会时,总会有些人会在大会举行之前,用一些小手段藉机让一些想参加的人无法参赛,而重义门正是其中累犯之一,只是在公平的比试之下,没有人可以对他们的行为提出异议。” “哦……我懂了。但是前辈……什麽是五轮大会啊?”烈风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魏易用眼神有些疑惑地看着烈风致:“你不知道?” “嗯。”烈风致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晚辈真的没有听过。” “看来你大概才踏入江湖不久。” “是的,前辈眼力高明。晚辈确实是在不久之前才从山上下来。” “哦……”魏易用了解道:“没关系,年轻人,不知道不要紧。要紧的是四多,多看、多问、多听,还有多想。” “小子已经把耳朵挖乾净,等着前辈的解惑哩。”一副十分虔诚的模样。 “哈!哈!小子我欣赏你。”烈风致的模样把魏易用逗的开怀大笑。 此时官道上的打斗已经结束,战胜者扬长而去,而败的一方则是扶着受伤的人黯然离去。 “小伙子,我们边走边说。”魏易用说罢人便飘身落下,足尖点地不惊起四周半点尘沙。身法轻灵飘逸颇有一种出世脱俗的感觉。 烈风致随後落地,只在地上留下淡淡地一个足印。以後生晚辈的身份落後半步,跟在魏易用的左侧。 魏易用边走边说道: “五轮大会原名天朝论武大会,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时间在春秋两季,春季是比出各地区的优胜,然後才在隔年秋天,所有代表在皇城比试,分出谁是最後的胜利者。 我举个例来说明,今年是第三十七届,小伙子你今年获得了斗南城的代表,在明年的秋天才会在皇城举行决赛。” “前辈。那就是说今年秋天在皇城的大会比的是去年三十六届的冠军罗。” “嗯,没错。” “我突然想到……前辈你所说的不难理解,只是……”烈风致搔搔脑袋。 “只是什麽?” “晚辈在想为什麽要这麽麻烦,乾脆就春天打完後,直接秋天在皇城比。为什麽一定要拖一年的时间。要不然其实也可以大家一起去皇城,一次比完不是更快吗?” “问得好!当年我也问过相同的问题,这问题得分两个部分回答。首先是第一个问题,其实在最早是使用小兄弟你所说的春天预赛,同年秋天直接决赛。但是却发生了几个问题。因皇朝占地辽阔,有些较偏远的地区的人光是走路就需要走上三、四个月路途……” 俩人此时踏上斗南城南门前的护城河吊桥。 烈风致注意到魏易用在斗南城似乎有着不小的名气,许多武林人物见到他,都向他行礼问好,且自发性地让出一条路让他们通行。 连守门的卫兵也没有多加阻止就让二人直接进入城内。 魏易用边行边向众人回礼,也没有停下继续说道: “再者,也是因同样的原因发生过参赛的代表,因预赛时受伤了,等伤养好後,再赶到皇城时,比赛已经结束了。或是在伤未好之前便动身赶来,结果却是在比试时旧伤复发而亡的例子。” 烈风致这才了解。“原来如此,是为了比赛的公平性啊,晚辈受教了。” 烈风致脸上一副悻悻学子受教的模样,原本应是十分谦谦君子的模样,但是出现在烈风致这个野性十足的外表身上就显得十分不搭调。弄得魏易用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魏易用拍拍他的肩膀赞许,但旋即又大笑起来。 实在是受不了了,直笑了数十声之後才收起笑声。接着准备回答第二个问题。 “小兄弟……” “魏前辈叫我小烈就行了。” “好!小烈你先猜猜光斗南城去年就有多少人参加五轮大会?” 烈风致侧着头想了一想:“几千人吧。”如果有这个数字就已经是非常的惊人了。 魏易用脸上浮现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摇摇头道: “不对,是将近二万人。” “哇!”烈风致吃了一惊、没想到有这麽多人参加。不由得瞪大双眼,咋舌道: “老天爷呀!这麽会这麽多人?” 魏易用接着再说:“小烈、别忘了还有秋季的皇城决赛,你再猜猜有多少位由个地方脱颖而出的高手。能参加皇城决赛。” 烈风致仔细想想後才小心的回答:“二、三十个?” 魏易用再度露出刚才的高深笑容:“不对,是六十九位。” “哗……”除了惊讶外、烈风致已经不知道到要作什麽表情了。 魏易用微笑地拍拍他的肩膀道:“烈小子、现在你知道了为什麽不能一次在皇城举行五轮大会了吧。” “嗯,晚辈懂了。”烈风致点点头心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计算,一个地区有一、两万人参加大会来推算,六十九人代表六十九区。最少也会有个百余万人。而且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而已。 哈!如果若照师父常说的话,这百多万人不管挤到那个地方,都会造成那个地方天下大乱。 “小烈,你在想些什麽事吗?” 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烈风致的思绪。 “哦,晚辈只是在想师父他老人家常说自己的武功天下无双。所以晚辈想参五轮大会试试自己的武功,也想增长一下见识。” 魏易用颔首赞成道:“嗯、没错,年轻人是该多多见识一番。”随即看看四周、显是来到地头了。 “小烈,老夫还有些许事情要去拜访故友,我们就在此地分手。後会有期。” 说罢人便转向另一方向,施施然而去。 “後会有期,恭送前辈。”烈风致目送魏易用身影远去,消逝在街角。 “什麽!参加大会还要撽钱啊1 一个身穿布衣,身材健硕,浓眉虎目,肤色黝黑、脸上还有淡淡兽爪伤痕,头发用一根细绳系在身後,身上透露着一股野兽的味道的男子,一双手臂十分粗壮,双掌十指也是相同地粗厚,同样布满无数的兽爪伤疤,而这一双手掌正抓着一位接受五轮大会比赛登记的服务人员大吼。 “对……不……对不起,这是……本会的……规……定,我也没办……办法。”那人声音有些害怕的回答此人的问题。 虽然烈风致并没有发怒,但在有些时候,例如吃惊时,就会不自觉得表现出野兽的性格,就像现在一样。 烈风致并没有恶意,不过似虎豹般怒张的肌肉,加上精光四射、利似鹫鹰的眼神差点没把那人吓的尿裤子了。 但是这样的行为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侧目。 “这位兄台。”一把好听的声音由後方传来。 烈风致回头看去,一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高,相貌俊伟剑眉星目,满头长发以蓝色布巾束於头顶,儒雅风流穿着一袭蓝色儒装的人,虽是富家公子打扮,但却没有一般纨子的气息。 见到此人,使烈风致联想起师父说的话,龙非池中物。遇上这种值得结交的人,须以礼相待,诚心以对。 “兄台你好,在下麦和人。”那蓝衣公子自报姓名,神态潇洒自若,内中又带着些许谦虚,却不会予入有丝毫做作的感觉。 烈风致立即转身抱拳回礼:“麦兄请了,小弟烈风致。” 麦和人一边说话一边向烈风致站立的地方走去:“不知烈兄是遇上了什麽麻烦,也或许在下能帮的上一点忙。” 烈风致拨开额前的乱发,爽快的回道:“即然麦兄问了,小弟也不怕丢脸。反正要丢的话刚才也都丢光了。” “日前,小弟才刚从山上下来,进城前才知有这个五轮大会,本想参加见识一番,增长见闻。谁知参加者还要先须付出一两银子才行。” “唉……小弟师父有教我识字读书,教给我武功,但就是没有交给我银子,所以……” 语末又叹口气,惹得麦和人差点笑出声来。 心忖:这人倒是坦率的可爱,随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不若这样吧。烈兄,横竖在下也是正准备来报名参赛,你的份就由在下先塾殿付。烈兄觉得如何?” 烈风致微皱眉头有些迟疑和不好意思的回道:“这个不太好吧。” 麦和人倒是爽快了起来:“那有什麽不好的。”说着便拉起烈风致的手,走到台子前付了银子,拿了两块牌子。 “烈兄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麦和人拖着烈风致便朝着另一条街道走去。 “喂!喂!喂!等等!你先等一下好不好!”烈风致使劲地把麦和人拉住、不让他继续往前进。 後者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烈风致道:“怎麽了,烈兄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吗?” 烈风致苦笑道:“能和麦兄交朋友对小弟来说当然是十分的愿意,但也要告诉小弟,我们现在是要往那个地方前去吧?” 麦和人想想也对自己有些太莽撞了道:“说的也是。烈兄、我们现在到飞花楼去,喝酒庆祝,顺便告诉烈兄有关五轮大会的规定。” 接着也不顾烈风致再说什麽话就把人半拉半扯地拖走了。 几乎被拖着走的烈风致不由得心底苦笑,这就是一般人之间的交友方式吗?真是够特别了。 飞花楼楼高两层,外表造型古拙典雅,两檐似飞花、故名飞花楼。为斗南城之中、称得上是第一流的酒楼。 此时午时已过,烈风致、麦和人俩人在未至午时前就已来到此间酒楼。看着二人桌脚躺满了无数个大小酒坛,可见俩人的酒量之高可不是普通的吓人。 “烈,咱们乾!”麦和人举杯一饮而尽,烈风致同时也喝下不知是第几杯的酒。 烈风致今年十八岁、而麦和人比起烈风致大上一岁,麦和人就直接叫他烈。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你敬我一杯、还你一杯。你来我往聊的十分愉快融洽,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二人就这样子你一杯、我一杯的喝掉了一个时辰,原本烈风致想要问有关五轮大会的事都忘记了,不过这俩个人倒是把自己的一些过往琐事说的蛮清楚的。 “对了!麦兄都忘了要问你有关五轮大会的规则了。”烈风致放下手上的酒杯,终於想到正事了。 “大会规则呀……”麦和人拍拍自己额头:“对呀!我都喝到差点把这事忘却了。” 麦和人招来小二要他上一壶铁观音来醒醒酒,等茶上来之後大略性地把有关五轮大会的规则说了一遍。 北皇朝为鼓励全朝上下习武风潮,每年举行一次比武大会原来命名为天朝论武大会,分为春秋两季,春季比的是各地各城预赛,隔年秋季是皇城决赛,胜利者有极高的荣誉和奖金、奖品。也因此吸引了不少人来参加。 比武方式是采基本上是一对一的方式,但预赛和决赛的最後一场都是采最後五强一起比。这也是後来被一般人称为五轮之名的缘故。 参加者不分身份和地位,参加费用为一两银子,预赛不提供住宿,比赛为八至十天,报名至比赛前一天截止。因每次参加的人都在数万上下,这是指一个地区而言。 比武的方式和规则,一天比一场,以第一场五十人为一组和第二场十人为一组的方式,时间为一刻钟,时间到还站在场上的人进级下一场比赛。这是後来人数激增後才加上去的规则,算是预赛前的热身预赛吧。 场地为一个十丈方圆高三尺的圆形石制擂台。倒地後五息内不起者,落下擂台者,认输、昏迷、都算失去资格。 第二天开始就是以一对一的方式进行,约莫还要再比上四场,但从这一场之後没有时间上的规定,但此外其他规则还是相同。 最後一场则是所剩的五强上场总决战,但没有场外失败这一条,只是十五息内回不去擂台一样判定失败。 麦和人连这次算在内今年已经是第三次参加了,第一次参加时在热身预赛时就被打了下去,而第二次参加则是在第四轮败下来,且都是被同一个人所打败,麦和人一向都把那人视之为宿敌。 每次想到此事麦和人都视之为奇耻大辱,拿起酒杯又灌下肚去,麦和人的酒量也是因为连败在他手下而喝出来的。 前二次和那人交手失败的原因,是在於内力和拳劲不及他的深厚和威猛。为此麦和人痛下决心,潜心苦修。一直深居简出、闭门练功,希望能一雪前耻打败宿敌。 “麦兄!再喝一杯,小弟用这杯酒先预祝你期开得胜,打败宿敌。”二人再次乾掉一杯酒。 烈风致突然想到:“麦兄,大会对於兵器有没有特别的限制?” “这方面倒是没有严格的限制,除了必然的希望参加者能秉持着点到为此的精神外,兵器上就只限定毒和炸药不可使用,其他也没有特别的限制,暗器之类也可以使用。” 烈风致有些疑惑的问:“大会这样规定法就会不闹出人命吗?” 麦和人晒道:“怎麽可能没出人命呢?比武论剑、本就是刀下见真章,每个人无不是卯足全力,生死相博,只要谁稍不留神、一个失手极有可能便是血溅五步的下场。” 说到最後麦和人双眼射出隐隐寒光,配合他的话,令烈风致感到一种杀伐味极浓厚、且是对生死无情的感受。 二人沉默下来,忽然间俩人同时看向大厅门口。 三名武林人物先後走进飞花楼,三人进入酒楼时、眼神在酒楼之内巡视一遍,最後眼神视线落在烈风致、麦和人二人这边的桌子上,但只停留数秒三人便一同走上二楼。 烈风致等那三人走上楼之後才回`头问道:“麦兄,刚才那三人你认得吗?” “当然认识,他们同为无量气宗的弟子。” “无量气宗?我只知道无量神掌而已,这是我师父少数提起且极为称赞的武学,据知十分厉害。”烈风致脸上出现一种十分神往的表情。 对於江湖上大小派门或是奇人异事,烈风致所知十分有限。简直可以用孤陋寡闻来形容。 麦和人不以为异只是微笑道:“确实有关系,无量气宗是北皇朝中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派名列白道九大联盟之一,门下弟子数万,道场武馆可说是遍布整个北皇朝各地。而无量神掌便是无量气宗的镇门武学。” “他们三人就是无量气宗设在斗南城武馆的弟子,武功不错都算得上是高手。” 烈风致再举杯相邀,互相碰杯一饮而尽。 烈风致用手背擦拭嘴角的残酒问道:“麦兄曾和那三人交手过吗?” “曾和其中二人交过手。” 听到这句话,烈风致两眼立刻大放光芒,连忙追问:“结果如何?无量神掌的威力如何?是否真的如我师父所说的威力奇大,有开天裂地之威力。” 麦和人哑然失笑,难怪自己和烈风致如此地一见如故,因为俩个人都是武痴嘛。 麦和人摇摇头:“不知道,没见过。” 烈风致下巴当场掉下来,呆问:“为什麽?”一脸失望的表情。 “他们不会。” “什麽?不会!”烈风致有些傻眼,这算什麽答案? “他们算那门子无量气宗的弟子,自家的绝学竟然不会!”烈风致的话引来周遭酒客们的视线集中。 “小声些!你不会是打算现在要找人打架吧?喊的这麽大声。”麦和人作势安抚烈风致。 “可是我说的没错啊!”烈风致话声是变小了,但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答案。 “我解释一下你就了解了,来先喝杯茶。”麦和人将烈风致面前的酒倒掉换上铁观音。 “无量气宗又有上宗下院之分,只有上宗弟子得以学成无量神掌,虽说下院弟子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学到神掌,有也是极少数的少数,至少我所遇见的那两个就没有学到。” 烈风致听完後才了解原因恍然道:“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旋即又皱起眉头说:“可是干嘛这麽龟毛,分的那麽清楚?” 麦和人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地道:“这是他家的事,我不清楚。” “说是也是。”烈自觉自己好像是说了句废话。转移话题:“对了麦兄,他们三个叫什麽名字?” “带头走进来的那两个,其中穿蓝衣的叫左生威,佩剑的叫白自行。前者用的是无量刚拳,後者学的是无量软绵剑。俩个人的功力差不多。”顿了会、补充说明。 “和我交手的就是这俩个人,小胜了他们一招半式。” “而走在他们後面的是他二人的师兄,陈新。据知武功高过他们二人许多。曾听说过陈新有幸学到无量神掌。只可惜目前还无缘见识一番。唉……”麦和人叹口气作为结束。 烈风致忽然探身向前,靠近麦和人面前,压低声音道:“麦兄不若咱们现在找个理由上楼向他们挑战,当然是切磋武功。” 麦和人双眉一挑,对这个建议有着极大的兴趣,只是旋即摇摇头。 “唉……”麦和人叹了口气道:“不行呀!小烈,咱们现在是五轮大会的参赛者,如果在这段比赛期间,无故打架闹事的话会被取消资格的啊。” “是这样子啊。”烈风致听完後有些失望。举起酒杯“算了!麦兄我们喝酒。” 二人顿时沉默了下来,喝着闷酒。 忽然间,飞花楼掀起了一阵喧譁,二十几人分成了两派人马大打出手起来。 “怎麽回事?”烈风致转头望去,正巧一条人影像是被打飞似的撞了过来。 二人连忙抓起杯子和酒壶往外一跳。 “乒乒乓乓!”人影跃过人群在空中弯了个绝妙的弧线直接就撞上了二人的桌子,一时之间残汤剩菜、碗盘匙筷满天齐飞。 “好险!”烈风致吁了口气道:“麦兄,怎麽那群人突然就打起来了?” 麦和人笑着道:“这是比武大会开始前的热身赛,年年如此。” “不是说比赛期间,不得无故闹事吗?怎麽他们还敢当众大打出手?” “其实啊小烈”麦和人指指那些功夫用起来不怎麽样、但是嗓门倒是挺大的人道:“这些人都是一些真正要参加比赛者的支持者或是同门,他们为了支持自己的对像或是要打击对方的实力,时常就当街大打出手,拚个你死我活的,公家的人管不胜管,最後就懒得管了。” “原来如此……”烈风致举起杯子,盛着麦和人倒下的水酒。心忖:难怪,旁边的酒客,一个一个都是轻松平常,没有半点惊讶的模样:“不然……我还想找机会上去找他们这三个无量气宗的弟子交手看看。” “小烈,还是别作这个算盘,公家可以不管不比赛的人,但参赛者是一定要遵守这个规定的,不然他们是一定插手倒底。” “麦兄,他们三人会参加明日的比武吗?”烈风致将手上的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问道。 麦和人十分肯定地说:“会!” 烈风致露齿笑道:“那这样子咱们不愁无法和他们交手罗。” “没错!”麦和人拍拍烈风致的肩头道:“你既然了解那就太好了。” “反正总有机会能和他们交上手的,麦兄除了陈新三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人?” “哇……呀!”又是另一条抛跌的人影滚地而来;二人轻轻一跳跃上了旁边的一张已空无人坐的桌子上,继续聊天。 麦和人一拍大腿道:“有!有几位近二年都来参加的人,也都是武功高强的对手。” “有没有重义门的人?”这是斗南城中唯一烈风致知道的门派。 “咦?烈你怎麽知道这门派的?”麦和人心想真是难得。 烈风致将进斗南城路上发生的事说了一次。 麦和人这才了解事情来龙去脉;说道:“重义门会有不少人参加,其中比较值得注意的是丁开和丁魁俩人。他们二人身长都在七尺以上,壮似蛮牛、肌肉虯横,一身霸象伏龙神罡,非常蛮横霸道。俩人使的都是一根重达一百二十斤的狼牙棒。” “典型的重义门弟子。”烈风致笑笑地说;随着低头避过了一张飞来的椅子,双掌轻扬、肉掌翻飞似如蝴蝶飞舞,先拨开了两盘直杀而来的菜肴,再接下两只酒瓶,一瓶递给麦和人,一瓶给自己享用,反正飞来美酒不用白不用。 二人轻碰一下酒瓶:“乾!”两人一饮而尽、吁出一口满足的长气。 “没错。”麦和人先报以一个相同的微笑续道:“再来这一位陈剑龙,身高近六尺体胖似猪,但却是身轻如燕,举步无声息,背後背一把长刀,身法是源自武当星罗棋步,脚法轻灵变化多端,颇含奇门遁甲之理,刀法则是反其道而行,刀势沉猛狠辣,是自创的武学,名为平阳压虎刀。” 烈风致一一记下,突想到:“那上届得到斗南城代表的是谁?” “澎海彬,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外表高大俊伟,所用的武功说是家传的天雷鐹,与他的外表完全不同,刚猛无敌、劲爆霸道。”麦和人对此人像是有不少的了解 “他是个很有个性的人。” “个性?”烈风致倒是起了兴趣:“哦,他是怎麽样的一个个性法?” “他……咦?”突然又是一阵斥喝、打斗声由外头大街上传来。 第二章狂傲如典 烈风致、麦和人二人都是属於那种好奇心极重,又爱凑热闹抱打不平类型的人。 二人互瞄一眼,对视而笑;想得都是相同的念头,里头打架的人没有什麽看头,也或许外头的会比较有意思些。 麦和人大喝一声:“小二算帐!”丢下二两银子在桌上,夥同烈风致跑到大街上看热闹去也。 二人一到现场,见到一名身着蓝衣劲装头紮白儒巾,玉面星目、英俊潇洒,手拿摺扇,腰系一个拳大玉佩,鹤立鸡群神态高傲的男子。傲立在大街之中心,许多行人都被迫改道而行,或是立於两端观看。 麦和人一见此人低喝一声:“席如典!” 烈风致看了那人一眼道:“他就是麦兄你的宿敌,长得倒是还挺人模人样的。” 和席如典发生冲突的则是两名看似从外地来的武林人物,也像似要来参加五轮大会的模样,腰上还挂着大会的木牌。 那二人不是席如典的敌手,身上早已多处挂彩,其中一人的左臂下垂,鲜血不停地沿着手指滴落地面,地面上血迹斑斑,看来伤势不轻、极可能已经残废。 两名武者既伤且残,但斗志不灭,紧握着手上的刀剑怒视席如典。 席如典哈哈大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手中摺扇化为一圈圈的白云划向二人。 “哇!厉害!”烈风致的眼光高明,看出这一扇的厉害之处。 这一扇外表看来虽是直接攻向二人,但出招之时扇上所夹带的凛冽杀势早就将二人左右退路完全封死,只能硬接这一击;再加上由扇面所透出的冰寒真气,更是进一步地削弱俩人的内力。几乎可说是有死无生的结局。 麦和人心中更是暗惊失色,没想到席如典这一年来也在武功上下了不少苦功,进步的程度丝毫不下於自己。 不及多想!麦和人大喝一声:“住手!” 随即飞身跃去,闪电般插入战圈之中、左手并指朝扇影点去,右手则握拳压後守中。 麦和人碎心指劲由旁截击正中扇缘,碎心指劲充满强劲地震荡力硬是碎散扇影。 摺扇上所凝聚之白云也随劲尽碎四散,一阵寒风向四方波形散去,一旁观战的群众登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气。 席如典立即变招化巧为拙、弹指间收势合扇直刺麦和人膻中大穴。 麦和人早有准备,右拳蓄势疾发,一拳擂中扇尖、俩人毫无花假地硬拚了一记。 交手一招俩人各自退开,麦和人气闲神定地藉力飞落在那俩个死里逃生的家伙前方,保护二人。 席如典则是退回原处,身形姿势就如刚才一样,就像是没有离开过一般。 席如典见是麦和人插手管起自己的闲事、原本想立即出手攻击。 但忽然感觉得身旁有另一股不弱的气势罩向自己,斜间瞄去发现烈风致站在一旁虎视耽耽地瞪着自己。 席如典虽然不知烈风致是什麽人,但观其外表眼神,便可得知此人的武功不弱。席如典并不怕俩人联手,但是为了明天的大会保存实力,便决定收手不理。 麦和人紧盯席如典,方才交手一招,虽说是双方都未拿出真正实力,但是自己心知肚明。自己和他单对实在难言胜券在握。 “刷!”席如典张开摺扇,姿态高傲地轻搧摺扇,冷哼一声:“手下败将也敢来插手管本人的闻事,不自量力。” 麦和人忍住这口气不发道:“五轮大会的规矩,其中一条便是大会的参赛者,在比赛期间不得发生争斗。否则取消其资格。若致人於非命或是伤重至残废还会被逐出城外。” 麦和人一字一字道:“席如典,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顿了顿,两眼紧盯对方再续道:“该不会你是想依恃着自己後台硬就不顾大会规则了!” 席如典本身便是兵家堡席家传人,席家所打造的盔甲在北皇朝占有的地位十分重要,且席家和其他兵家堡四姓家族在兵家堡为北皇朝守住最大的敌人南龙国和西边死亡岛的流氓马贼入侵。 兵家堡和阴家堡并称绝龙府双壁,在北皇近百年来的历史中,尤以近四十年更是占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阴家堡是由阴山派龙虎双皇一手独撑大局,而兵家堡所依靠的就是这五姓家族,也因此这五姓家族之後人都经过其家族之严格的训练,才能使兵家堡在百年来数百次大小战役中始终毅立不摇。 而席如典便是席家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现时正是席家的家主继承人候选人之一。 除此之外、席如典为了让自己更上一层楼再投入北皇朝六大上君之一“无量上君”雷泉宗之帐下,不但深得雷泉宗信赖更被雷泉宗收为义子。 双重的身份让席如典更是锦上添花、将来的前途发展可说是一片光明。 但雷泉宗向来律下极严,绝不违法循私。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属下义子出了什麽问题的话,雷泉宗绝对是严惩不饶。 此番话可说是命中席如典要害,但席如典丝毫不改其高傲之态。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废物依然是废物,只能用这种手段,不过我不受此大会规条限制,因为我还没去报名参加啊!”说完又是一阵狂笑,扬长而去。 麦和人见席如典离去,顾不得发什麽脾气,急忙为那两名受伤的人作上药和包紮的工作。烈风致也上前帮忙,那两人在包紮好伤口後谢过烈、麦俩人後,也许是自知武功太差便黯然离去。 烈风致站在麦和人身旁目送那二人:“这个席如典的功夫很高明,你有胜算吗?” 麦和人摇摇头。“没有把握。那烈你觉得呢?” “老实说,他的武功很厉害,我大概不是他的对手。” 二人同时叹了一口气,时间已经快接近傍晚。 麦和人问:“烈,你有住的地方吗?” 烈风致摇摇头道:“还没有什麽打算,也或许就是随便找个地方窝他一个晚上吧。” “那好,反正现在我也没心情喝酒了,不如……烈你到我家来作客吧。” 烈风致还不知是否要答应他,麦和人又抓起他的手直接的往自己家里拖去。 麦府在斗南城是一个极为有名的地方家族,其主人麦福就是麦和人的父亲在地方上的评语是一个极佳的好人,其身家也十分的丰厚,拥有近百亩良田。 但麦福不但没有就此自满得意,更是借此在丝绸业上发展出一片天来,短短的几年之中让他在斗南城创下四季坊,为斗南城中最大的锦织布厂,占了斗南城近七成的市场。 而麦和人就是麦福唯一的独子,虽从小就得天之宠,但却是出奇地没有被培养成一个不肖的败家子,这完全得归功於麦福为麦和人找来的几名教师。都是一些皇朝当中的一些提辖使,教了许多圣贤道德之伦理观念。而麦和人的一身武功也是那几名提辖所传授的。 烈风致随着麦和人走进麦府见到府中迎接麦和人的阵仗,有些吃惊。 超过四十名的男女家丁奴仆排成两排,齐声欢迎少主人的回来。一旁还有数位可爱俏丽的女婢送上热茶和毛巾,给麦和人使用。 就连一同跟着进门的烈风致也没有例外,热水毛巾一样不缺。 麦和人对着一名下人说:“今天我这个朋友打算住下来,收拾好一间房子,不要怠慢了我这位朋友。” 那人应是总管之类的身份,应声是後立即带了两个家丁去整理所需的东西了。 烈风致道:“这就是你家啊。可够气派了。” 麦和人笑笑:“还好,只是家里的人懂得一些赚钱的方式,才有今天的局面。” “我爹呢?”这句话是对着一位下人说的。 那下人恭敬地回答道:“老爷人在大厅,正在招待三位客人。只知是老爷的故友,已经来了有些时候了。” “嗯。”麦和人回头看向烈风致:“小烈。我们先去见见我父亲。” “也好。”烈风致没有拒绝。 二人走进大厅,大厅中央首位上端坐着一位年约四、五十岁的福态锦服老人,面容和善可亲,想来应该就是麦和人的父亲、麦府的主人麦福了。 大厅右侧的酸枝椅上依序坐着三位年龄相近都在四、五十岁上下的老者,光从其外表、举手投足的风范看,不难猜出这三位若不是一派之主便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武学大家。 仔细一瞧不久前才刚分手的魏易用,赫然坐在右侧首位。想来他之前想说要拜访的故友就是麦福吧。 魏易用也瞧见了烈风致,向他微微一笑。烈风致恭敬地微笑拱手回礼。 “爹,他叫烈风致,是我新交的好友……”麦和人向麦福介绍了烈风致。 麦福和善地向烈风致招呼。烈风致依足晚辈的礼节向麦福问好。 麦福拍拍麦和人的肩膀,对着三位义兄道:“这是我儿子和人,来!和人跟三位伯伯请安。” 麦和人依言对三人一一行礼致意。 “来,阿和、小烈,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三位是为父多年不见的好朋友。” 由右侧第一位的魏易用、招易德、沐易光,三人分别是斗南城境内苍柏门的三大高手。 招易德是现任苍柏门的掌门、一手苍松剑法十分高明,而师弟沐易光是苍柏门的首席授剑师傅,一身武功的修为只在招易德和魏易用之下。 魏易用乃是苍柏门第一高手,武学修为极高、一向以来便是一直游历在皇朝境内各地。此次会出现在斗南城也是因为两名师弟的请求来参加这次的五轮大会。 招易德轻拂长须打量着麦和人道:“嗯,你这儿子不错,是个习武的上等材料。没想到麦福你倒是生了个虎子出来。” 自个儿子被夸奖的麦福呵呵笑道:“老实说这个儿子我是挺自豪的,努力上进,学习认真,天纵奇才,才智过人,文武皆备……”没等麦福说完,魏易用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要他不要再吹下去了。 话锋一转麦福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唉……只是前两年参加天朝五轮大会接连失败在同一人手上之後,颓丧了好一阵子。才振作起来。总是没让他父亲我失望。” 被这样子的夸赞脸皮再怎麽样厚的人都会不好意思起来,麦和人的脸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起了。 话题再转、麦福微笑地向魏易用说:“魏兄。你认识这个年轻人吗?” 魏易用颔首答道:“认得,他是个很有趣的年轻人,以老夫看此子将来必有一番不凡的成就。” “没想到,师兄会这样子的夸赞一个人耶。”坐在魏易用身旁的招易德如此地说着。 “没错、没错。”沐易光也同样的附合着。 众人聊了一会,并没有主要的话题。 烈风致觉得奇怪很直接地就问:“魏前辈,您为什麽要来参加这次的五轮大会啊?名与利对您而言似乎应该是早就没有什麽吸引力了吧?” 这番话问的其实有些不大礼貌,但魏易用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虽然只认识这年轻人不到五个时辰。但是以他极其丰富的江湖阅历来看,早就看出这年轻人说话时并没有一丝丝的嘲讽意味存在,而是十分真诚的内心表现。 麦福在一旁也跟着说:“是啊,三位义兄,其实小弟也很想知道原因。” 三人相视一眼,由魏易用开口解释:“说起来,此事也不是什麽天大的秘密。只不过是我苍柏门和快意门十数年来的宿怨罢了。” 苍柏门和快意门两派比邻而居,都处於斗南山上,只是前者在南山後者在山北。两派虽同是用剑的派门,但苍柏门练剑首重练气,剑势沉稳尤如山渊,而快意门则是完全相反,首重轻功身法,剑法轻捷灵巧,似雁翔於空。 如此南辕北辙的二个门派同处一地怎麽可能不起争执和辩论,两派早在十数年前,便发生过多次惨烈地的大场厮杀。後来才在第三者的调解之下,暂时平息纷争。 这次也是因相似的理由再起争斗,两派中有部份老一辈的长老都经历过之前的惨战,而心有余悸。在这些人的斡旋之下才会演变成以五轮大会来作为决胜负的方式。 “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麦福突然问起烈风致:“魏老称赞你的武功不错,小烈你的师何处啊?” 烈风致回答“家师观苦。” “观苦?” 众人你瞧我、我看你的,在场的几个老江湖就是没有一个人听过这名字。 麦福又问:“那师门呢?” 烈风致摇摇头:“不知道,师父自小把我养大,教我识字习武,但并没有告诉我有关於师父他老人家出身来历。” 众人一阵愕然,沐易光问道:“那麽有说过你的武学名称吗?”这问题问得极好,只要知道其武学名称,以在场众人的江湖阅历,也能知道是何门何派。 但烈风致还是摇摇头说不知情。 所有人呆了一会,怎麽有这麽奇怪的人,什麽事都不说的? 魏易用向烈风致招招手要他来自己身前,然後伸出右手说:“烈小子和我握一下手。” 烈风致知道这是江湖上常用的一种测知对方武功深浅及来历的方法。便伸手紧握住魏易用右手。 俩人内息一触即退。所有人全神灌注地注视着魏易用等待他的答案,烈风致也是十分专心,毕竟连自己出身何派都不知情,可不是一件很光采的事。 魏易用沉默半晌後摇摇头道:“真是抱歉,这武功我不清楚,只能猜测它应该是属於禅门正宗的武学,可能是源自少林的武功心法。” 烈风致猛点头对着魏易用直表示感谢,虽然还没有明确的答案,但至少比以前有概念多了。 麦福一直没有说话,脑子里不断搜索观苦这名字。 观苦据我所知,不论朝野两方,叫这个名字的就只有大师一人,若烈风致的师父,真是大师的话,那烈风致是否就是将来的……也罢,这事并非我能作主,一切都得看大师的意思。也或许烈风致的师父并非大师,只是凑巧使用相同的称号吧…… 麦福回过神来,不过在场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神状态。 立即招来下人准备一顿丰富的宴席来招待众人。也是用来预祝大家明天参加五轮大会时能够旗开得胜,众人这顿饭吃的相当开心;最後麦福以一杯水酒来敬众人後,早早结束宴席,让众人有充分的时间休息,应付明日开始的战斗。 麦和人带着烈风致来到为他准备好的客房,那是一座独立的院落,房舍的四周花木扶疏,奇石点缀,景致幽雅出尘。 烈风致看都没看过这种房子,有些愕然看着眼前的东西;麦和人对待他实在是非常优厚,连住的房间也是如此地高雅。 “麦兄,这地方是……” 麦和人走在前头,闻言回头道:“这是准备要给你住的地方“呼风阁”,怎麽啦?嫌不好吗?” “怎麽会,小弟作梦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住在这种地方,麦兄你对小弟实在是太好了。” “那就好!”麦和人抓着烈风致的手,快步地走入“呼风阁”里。 “小烈,你先坐下,我叫个人来。”麦和人拍拍手掌,发出唤人的信息。 一名相当美丽的女婢,走入房里向麦和人及烈风致微一揖身行礼;那女婢面容长相明眸皓齿、身段玲珑有致。 “婢女落烟,见过少爷、公子。” 麦和人指着落烟道:“小烈,你住在这里的这段日子就由她来服侍你。” “呃!”烈风致连忙婉拒道:“我看不用了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吧。” “耶……小烈,你罗嗦个什麽劲,这是我家的待客之道,你可不能说不接受啊。你要好好服侍我这位兄弟啊。”最後一句话,麦和人是对着落烟说的。 “是。” 麦和人摆手道:“小烈,明天咱们要参加比武,你得好好休息一下。”说完人推开房门便自离去。 烈风致抓了抓头道:“姑娘,我要先休息了,你也可以去歇息了。” 落烟点点头,踏前几步双手作势就要为烈风致脱下衣服。 烈风致吓了一跳,退了两步道:“姑娘,为何如此?” 落烟露出了一抹笑意:“公子不是要休息了吗,婢子要为公子宽衣啊。” 烈风致瞪大了一双眼,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来就行了。” 两个人一个要脱下对方的衣服、一个死都不肯,就这样子僵持了好一会。 烈风致拗不过落烟,被她脱下了一件外袍;不过也仅是如此,烈风致打死也不肯再脱下第二件衣服。 落烟达到目地,也没有再多作纠缠,再一揖身微笑告退离去。 隔天,天才刚亮,烈风致便已起了个大早,没等落烟端水来盥洗、就自己一人独自到井边打水洗脸。之後依照着自小养成的习惯找了个空旷的地方调息练气。 麦和人来找人时、烈风致已经调完内息,正在一旁空地上练功活动筋骨。 麦和人一见正在练功的烈风致,喝声:“烈!咱们来过二招活动一下。” 烈风致欣然回答道:“好呀。叱!” 一掌横切在麦和人打出的拳侧部位,两人硬碰一记。 二人内力不分胜负各小退半步。 麦和人稍退疾前、招招抢攻,双拳配合脚上的奇门八卦步法,四面八方地向烈风致攻去。 烈风致双掌并直、或切或斩、或挡或劈,将麦和人的拳式完全拒於掌圈范围之外。 见麦和人久攻不入,烈风致晒道:“麦兄你是怎麽了?昨晚是否喝太多了,拳头怎麽如此地不够力道。” 麦和人哈哈大笑:“这只是先让烈你热身一下罢了,免得一开始我下手太重时,就说我欺负小孩。呀!看招!” 麦和人左手并指点出,右手握拳居中守於後,气势隐而不发与刚才节节抢攻时回然大异。 烈风致昨天才见过此招,虽没亲身体验但也知其威力颇大,立即功运右掌,脚下错步滑开,右掌由下往上横切而去。 指掌相交、指尖点中蓄满真气横切而上的掌锋边缘。 “呜!”烈风致闷哼一声,感觉这一指恍如巨鎚击掌、将自己的布满掌上的气劲整个碎散开来,禁不住劲道的引动,身体整个往一旁跌去,麦和人右拳再发、追者烈风致的败势而去。 “喝!”为避麦和人这一拳,烈风致身形如陀螺般急速旋转起来,竟在拳劲及身之前加速旋飞而去。 麦和人大吃一惊,自忖十拿九稳的一拳竟被脱闪而去。 不由得停下手来赞扬道:“好身法!烈,没想到你这身法竟能从败势变化,继而躲过我这招原本十拿九稳的一拳。” 烈风致站在一旁张大着嘴巴喘气,还拍拍胸脯说:“还好,还好。你这一招才真是恐怖,差点没把我打地连滚带爬的;我昨天就见识过这一招了。本以为有些把握可以应付,没想到实际上交手时才知道完全不是这麽一回事。” 烈风致竖起大姆指对着麦和人道:“这一招果然厉害,小弟自叹不如。” 麦和人没好气地说:“少那麽文绉绉地啦,明知道自己的脸实在是野性十足,还装一副君子儒者的模样。你是想要笑死我不成。” 说者麦和人便依着一块大石坐了下来。拍拍身旁的空位说:“你也坐吧,咱们休息一下顺便聊聊天。” 烈风致没有反对,便一屁股坐下。 “想聊什麽?” “嗯……”麦和人侧头想了一下。问道:“小烈你在参加完这次大会完後有没有什麽打算?” 烈风致张大嘴打了个哈哈,然後直接回答:“没有!” 麦和人笑了笑,完全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你呢?”烈风致反问回去。 “我。”麦和人抬起头仰望早已明亮的天空。说道:“我啊!我想出去外头走走。除了增长见闻外也要多加磨练自己。” “耶!这个想法不错呀!算我一份。”烈风致边听边点头赞成,自己下山的目地本来就是打算要四处游历,现在能多个人陪伴当然是好呀。只是…… “有打算目的地、或是去那里吗?” 这个问题麦和人答的倒是挺快的。“这可就多者哩,比如说像南方的南龙国或是西方的死亡岛啊,还有啊光整个北皇天朝里一都五府的领地都会让我们混上三年五载的而且还不一定看的完。” “对了!”烈风致突然话锋一转:“那大会结果怎麽办?我们俩个都赢是不可能的事,都输倒是比较有可能。如果赢了得参加明年的皇城决赛,输了的话,有打算明年再参加一次吗?”烈风致一口气问了一大堆的问题。 麦和人倒是没想到这些,烈风致这个看来粗线条的男人倒是出乎意料地深思熟虑呀。 麦和人想想之後道:“那麽我们就先这样决定不论是谁,倘若胜利就往北方而去,先至皇城游览,看看地形,顺道观光。看看秋天时所举行的第三十六届比武的决赛情形,再往北方去看看。再回来参加决赛。若是如果我们俩个都被淘汰都往南龙国或是死亡岛去。” 烈风致觉得这个建议十分地好,俩人击掌约定。手掌紧紧相握在一起。 此时、落烟走来跟二人禀报早点已经准备好了。 俩人互相搭着对方的肩膀一起走向厅堂吃早点去。 烈风致、麦和人并肩走在街道上,向着大会的报名处前进。 “小烈,我们得先去昨天报名的地方,用名牌换取号码牌。”说者麦和人拿出昨天报名时取得的木牌。 “那换来的号码牌的作用呢?” “是用来决定自己比赛的区别和组别。”麦和人如此回答者。 俩人转入会场所在地的街道上,整条街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潮、越接近会场越是拥挤。 麦和人领着烈风致排开人群前进:“烈,你看参加的人数实在是多得太离谱了。” 烈风致点头同意。 二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费尽千辛万苦才挤进会场用手上的木牌换得两个号码牌。 俩人紧握手上的号码牌,揣入怀里。然後相视一眼,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容。突然施展轻功拔身而起,足尖接连点在几个倒楣的人头顶上,横越过挤满人群、壅塞不堪的大街。跃上另一侧的房屋顶上,再翻落在另一条行人较少的横街上。 因俩人起了个头,许多也领了号码牌的人也如法泡制。纷纷展开轻功身法,踏着人头离开会场。 只是踏人的人很开心,但被当踏板的人一点可也高兴不起来。纷纷大声咒骂,有些脾气火爆点的,把手上的兵器、暗青子,就没头没脑地往上招呼狂劈乱打的。一时之间杀声四起,天下大乱,数千人在街上就打了起来。 在五轮大会的热身赛之前先来一场赛前赛。闹了个天翻地覆,打了个乱七八糟。 最後还惊动了斗南城城主百战上君卫云鹏亲自出马镇压这一场动乱。 之後卫云鹏亲自颁下命令,今後领取号码牌都不得使用轻功来去,还规划了一条专门通道,让取牌者能快速离开。这条规定在一年之内让整个皇朝全国大小任何比赛都完全通用。 那俩个肇事都发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动作会使得事情发展演变成这个样子。还边聊天边走向比赛的另一个会场。 “咱们俩个真是天才!”烈风致自夸地说。 “没错!”麦和人也高兴地附和,能够不要在那边人挤人,的确是非常令人心情愉快。“不过……那一边到底是在吵些什麽呀?” 烈风致也侧过头看着刚才跳过来的房屋方向,确实隐隐传来吵杂声,耸耸肩丝毫不在意地道:“管他的!和人先告诉我这块牌子上写的“义十九”是什麽意思?” 麦和人也拿出自己的牌子解释道:“方才不是说过了吗?分别代表区别和组别。因为人数太多了,共分成了忠、孝、仁、爱、信、义、和、平等八区比赛,分布在斗南城内外的赛场擂台和一些门派的道场。每一区又分作若干组,每一组是五十人。” 烈风致看看自己手上和麦和人手上的木牌,同是义字区、只是组别不同。自己是十九,而麦和人的则是十八组。” “那义区的赛场在那里?” 麦和人用嘴呶呶前方隐约可见的七层楼高的八角玲珑塔。“在城南,白玉玲珑塔前的白石擂台。” 烈、麦二人同时齐步踏上石阶,白玉玲珑塔建立在一座小山之上。 此山盛产一种奇石,色泽光亮、白净如玉,名为白玉石。故此山也名为白石山。是斗南城中几个极佳的游览胜地。 白石山上除了高七层的白玉塔外还有其他四座比较低的同型式宝塔。宝塔内没有奇特的摆设、只有在四面的墙壁上,刻划着斗南城的建城历史和许多位出身斗南城的名人身世及其经历。 俩人走完八百级石阶,山顶上早已挤满了参观的观众和参赛的人群,再加上各式各样的小贩排成两行由石阶尽头直接抵达白玉塔之前,眼前的情形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离开赛还有些许时间,且俩个人的比赛组别排得蛮後面、还没那麽快轮到自己。麦和人便带着烈风致游览一下白石山白玉五塔。 第三章重义兴衰 二人边逛边聊。白玉玲珑塔兴建於皇朝三十三年,完成於三十七年,前後花费了四年八个月,塔内的所有一砖一瓦全是就地取材采用自家的名产白玉石,且有其中三塔的下半部是山顶的一部份。直接凿空、雕刻而成,上半部则是直接采用开挖出的白石建盖上去。 “咦!”眼尖的烈风致在一面墙壁上发现了重义门的名字讶道:“没想到这门派也能被列在上头。” 麦和人看了一眼道:“是啊。以前的重义门确实为斗南城立下不少功劳。” 烈风致往下继续看下去,上头详细的写道: 重义门创於皇朝五十三年,开派祖师“玄杖撑天”古别情,手持三百斤玄铁杖,光头无眉,身长七尺样似黑天神,壮如擎天巨塔。 旁边还有一副画像,果然相貌威猛,活像三国时期的张飞,差别只是少了头发、眉毛和满脸的落腮胡子。 其独门武功霸龙伏象神罡,可称一绝,能使修练之人改变其身体,不但能强其筋健其体,手足粗壮、力大无比。整个人还会日夜不断生长壮大,每位修练者身高都超过七尺以上。能忍一般人无法忍受之伤害,耐打耐磨。 看到这里烈风致心想:难怪呼每个重义门的人都是长的如此高大健壮。原来是其武学所影响。 接下来是古别情一连串的创派经历。 较引烈风致注意的是最後一段,上头述说者:南北十年战争时期、古别情招集二千门下子弟兵,毅然抉择投入战场为皇朝效命。 在百战上君卫云鹏的统领之下,奋战不懈、纵横沙场所向披靡,以鲜血和汗水为皇朝写下一页又一页的辉煌战绩。 但是在最後却遇上了被称为南龙国最恐怖的魔天军之时遭受到第一次的挫败。那场战役也是百战上君卫云鹏生平的第一场大败仗。手下十万大军一日之间折损六成之多。 当时古别情为保存大军实力,选择壮烈牺牲,将大半门下弟子交与自己儿子古祟先和所有大军杀出重围。 而古别情则是带着二百名自愿和自己生死与共的门人、兄弟留下死守断後。 根据一名侥幸不死的重义门人述说道:在他昏死前一刻,还见到已经战至孤身一人的古别情,浑身浴血、身负不知多少处的创伤。还一直不断地挥舞着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玄铁杖杀入敌阵。以他自己的鲜血为他自己波澜万丈的一生写下最终的一章。 此役使斗南城以南的数个城池要塞沦陷在南龙之手。因战场在斗南山南面山脚下的一处狭谷。故被命名为“南山狭谷之役”。 看到这里烈风致长叹一声,这才是英雄豪杰。也是因为有古别情这个人,才使得重义门在斗南城的地位得以光芒万丈。 但是其後人却是不够争气,不然也不必为了保持自家派门的声势而用着一些下流的手段。 烈风致再叹一声回头欲寻找麦和人,准备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却是找不到应在自己身旁的人影。 烈风致找遍了整白玉塔还是没有发现麦和人的踪迹。 突然耳朵里听见在白石擂台那方向传来声音,有人高喊着:十八组比试将结束,请十九组准备。 记得自己是被编在十九组得赶快过去,连忙三步并作二步跑到擂台旁。 在集合的地方已有三、四十人在那里等待。 烈风致将号码牌交给站在一旁的大会人员後加入人群等待。因等待的地方被一面墙所阻隔,并没有办法看见擂台上正在比武的人。 锣声响起、第十八组的比赛结束,有七个人留下通过比试,晋级下一场比赛。 晋级的人依序走下擂台经过下一组等候的地方,麦和人也在其中。 “咦?”烈风致迟疑半秒,搥了自己脑袋一拳。 “对了!他是第十八组我怎麽忘了,刚才找不到他就是因为他来参赛了。白痴啊我。”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一旁的人纷纷侧目而视。不过烈风致到是一点也不在乎。 大会的人员把散落在擂台上的兵器和血迹稍作收拾和整理。以便让下一组的人上场比赛。 比赛是以鼓和锣作为讯号,鼓声三响、第一响为参赛者人场上擂台、第二响为预备要参赛众人作好准备,第三响便是正式开始比赛。而锣声一响比赛便要结束,时间为一刻钟。 白石擂台方圆十丈,高三尺,质地坚硬。要容纳五十人在上头比武可说是游刃有余。 烈风致跃上擂台,因为擂台并没有楼梯的设置、所有参赛者必须直接跳上去。便随意选了个边缘站定,环顾四周的对手。赫然发现两名认识的人也在其中,是席如典和魏易用。 席如典依然是那一副欠扁的风流自赏讨人厌模样。而魏易用屹立在一旁、脸容无喜无惧,彷若高山不动又沉静似如深渊。 鼓声三响、比试开始。几乎就在鼓声敲响的同时,站在最接近自己的三人,同时发招恶狠狠地夹杀过来。 烈风致着实吃了一惊,本能地举掌封住左右方先攻上来的一棍一剑,但却无法分神去应付随後攻来的一拳。只能勉强缩肩硬挡一拳,借力就地一滚。脱出包围圈外、十分地狼狈难看。 才刚想要爬起身来,人还半跪在地上,又一个家伙扑上来、没头没脑的一刀猛劈下来。 “去你的!”烈风致大喝一声,左掌疾拍刀身,将刀势整个击向一旁,右掌抢入对方怀中。一掌毫不留情的印上他的胸膛,将这趁火打劫的家伙得吐血仰飞出擂台外。 对付一个人和对付三个人时表现完全不一样,让在一旁观战的麦和人禁不住替他捏一把冷汗。 烈风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比武方式,在很多时候都必须同时间应付各种兵器的攻击,更有时得提防身旁的敌人,上一秒他还和你并肩作战联手对付敌人,但极可能下一秒就掉转目标抽冷子给你一下。 烈风致心里想这种比武的方式和规则,根本不公平,运气坏一点的人马上就被淘汰,实力差一些的人,只要和别人联手先打败一些武功较强的人,再暗算掉合作的同伴,就可以往上晋级。难怪每年有那麽多人来参加,原来抱着想趁机混水摸鱼的家伙还真不少。 想归想,但打还是得打,自己向来就不是那种遇上事情就会退缩打退堂鼓的人,越有挑战性的事,越困难的事就越有兴趣去面对和接受。 在他自小所养成的观念里,任何事都要亲身实际尝试,师父观苦说过:任何绝世武功若没经过实际战场上的磨练和领悟。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种拿来摆姿势用的庄稼把式。 这种武功在危急发生时根本不足为恃。 烈风致专找人多人挤的地方下去打,把自己置身於险地之中,让自己的身体用最直接的方式学习和记忆。 看得麦和人是猛皱眉头,一颗心提得半天高,七上八下的。 烈风致踮步旋身、避开两把砍来的刀。切入三名正在交战的小圈子中,双掌翻飞左右开弓,打飞两名来不及反应的倒楣鬼,其中一个直接被打下擂台,另一个则是比较倒楣,先被打倒在一旁又被不知从那飞来的一脚踹下台去。 剩下的中间那名刀客,见正和自己交手的两名敌人突然被打飞,而眼前却出现另一个人来。 那名刀客二话不说,提刀便迎面直劈而来。 烈风致收回双掌,在面门之前合并硬生生夹住这一刀。,大脚一提将对方踢了个吐血倒飞。 烈风致越打越顺手时突觉左方的人影少去数人。烈风致马上提高警觉防备,一条熟悉的人影疾攻而来,不但是来势汹汹、且夹带着刺骨寒风。 烈风致心头闪过一个人名是席如典。 烈风致暗呼不妙,旋身弹腿倒飞,双掌翻动、飞舞成圈,守的可足以称为水泄不通。 席如典身形飙前,在烈风致才刚退飞离地之际,手中摺扇先後点中烈风致双掌。 烈风致只感到手掌似乎被寒冰所制成的钉子钉了一下,刺骨寒劲和酸麻感由掌心沿手臂窜延而上。 烈风致运起连自己都不知道叫什麽名字的内功心法,刚柔两劲、两种截然不同的劲道同时由丹田昇起。交相迎向沿手臂经脉长驱直攻心脉的寒气,硬将已攻入肘部的寒劲给彻底化去。 席如典得势不饶人趁胜追击,摺扇扫打而来,原本轻灵之中夹带寒气的劲道,突然转化为另一种沉如深渊、内劲完全集中在一处,使得原本看似极轻的摺扇彷佛瞬间重达千斤。 向着烈风致似缓实慢的压迫过去。 烈风致自家知自家事,刚才的那一招便已经消秏掉大半的内息,以现时的状况断然接不下另一招威力更强且回然相异的攻击。 但又转念一想败在这种武功之下,并没有什麽好可耻的,虽然眼前这家伙很令人可恨,但是不可否认的他的武功却是令自已不得不甘拜下风、心服口服。 旋即狂摧全身功力准备硬接这一招。 此时锣声响起一刻锺已到,比赛时间终了。所有参赛者理应收招停手。 但席如典袭向烈风致的攻势非但没有丝毫收手的打算,越发地更加了几分劲道。像是非要致人於死地才肯罢休。 烈风致见席如典如此狠毒心肠,不由得怒上心头,恶狠狠地道:“好!你想要我的命,老子就叫你陪葬!”说罢双手左右分张,门户大开,一派以命搏命同归於尽的模样,野性作风一表无遗。 乍看之下像似大胆而无智的作法,实际上却是眼下最高明的战略,赌的是席如典不可能用他将来的锦绣前程,来换他烈风致这平平无奇的乡野小子性命。 果然席如典原本高昂的气势削弱三分,必杀的一击因此露出些微破绽。 烈风致自己也没想到一番话会得到如此的成果,正要把握机会予以反击之时。一把不速之剑,横加插手。 就在席如杀招杀势减弱的後一秒,外表朴实无华、造型古拙的木剑,凌空刺中摺扇扇尖,那正是席如典此招功力的集中之处。 扇剑交锋爆出一连串闷响,木剑上酝含的深厚内力不但先化解掉席如典扇招後还能借着一丝余力飞回持剑人手中。 俩人同时转头看向那人,在当时擂台上有这份眼力及本事使出这惊世骇俗剑招的只有一人。 正是魏易用,别无其他。 魏易用收回木剑,转手背於腰後,气闲神定的立於四丈开外之处,淡然地道:“锣声已响,比试已然结束。俩位可以停手了。” 席如收回摺扇,用摺扇轻轻敲左手掌心,两眼电射、目光横扫过烈风致和魏易用二人。冷哼一声,恢复他那一贯的高傲神态。并没有留下只字片言,由大会人员的手上取走一块代表晋级的木牌离开擂台,转眼间消失在人群之中。 魏易用和烈风致同时由大会人员处取得木牌,与在一旁等待的麦和人会合,一起并肩离去。第十九组除烈风致、魏易用、席如典三人外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青年通过,共计四人。 烈风致、麦和人二人一左一右地伴着魏易用走下白石山山道上的八百级石阶。 麦和人松了一口气对着烈风致道:“刚才你真是好险啊。” “嗯。”烈风致也是心有余悸。虽然当时是威风八面、置生死於不顾、豪气盖世、雄心万丈的,但这条命其实早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算是捡回来的。 “这完全得感谢魏前辈的一剑救了小子一命。”说者便要下跪一拜。 魏易用微笑着将烈扶起道:“欲得人救者,必先自救。这是你自己挣回来的,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不管怎麽说,小子还是十分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还是坚持拜这一下。 “你有这份心意就好了。”魏易用侧过身算是半受了这一拜。 “对了!小烈。”差点把此事忽略过去。“刚才比武时,我在一旁观看你的武学,其招式和路子颇像是少林寺谈经论武堂的武学,加上你的禅门正宗心法……综合以上几点,我想你师父应是出自少林的云游僧人或是自谈经论武堂中艺满出师的武僧。” 魏易用的推理头头是道、且条理分明,令人想不信也难。更何况此推侧有八成接近事实。 虽然烈风致没有迫切寻找自己根源的念头,但他还是非常威激魏易用的苦心。 当晚,麦家府邸。麦福准备了一席较为简单的小酒席,为众人通过第一循环而庆祝,但因明日之战缘故、宴席早早便结束,以让众人有充足的精神。 烈风致坐在房外假山大石上头,一手托着下巴。凑巧坐的还是早上坐的那颗石头。 今天的比赛让自己学到很多,如身法和掌法的配合,以往只有在闪避时才会用到身法。并没有想过攻击时若有身法的配合威力及其效果会是如此的惊人和好用。 再来便是内劲,自己这一套不知名的内功心法。本来就是包含了刚柔两种劲道。只是以前只能一次使用一种,并不能随心所欲的指使如心。但这次在那个讨人厌的威胁下,发挥出高於平常的水准。这倒是始料未及的结果。 师父所说的话,果然都是金玉良言。任何武功若没经过实际战场上的磨练和领悟。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种拿来摆姿势用的庄稼把式。但是如果为了领悟和磨练时,碰上今天的这种情形怎麽办。 自己是很喜欢冒险与挑战困难的事,但其中可没包括把自己命玩掉这一项。嗯…………下次得好好斟酌一下。 “这麽晚了还没睡,在想什麽?”随着声音的接近,麦和人的身影出现在假山的另一头。 “在想一个令人讨厌的混球。”烈风致托着下巴随口回答。 麦和人闻言笑笑道:“席如典?” “还能有谁?” 麦和人也一起坐在大石之上。“想他干嘛?” “想他这个很让人讨厌,但是他的武功很强。老实说我实在是打不过他。” “嗯、嗯……”麦和人不知烈风致为什麽会提起这些事来,只能先静静地听着。 “你有胜算吗?” 麦和人摇摇头道:“一点也没有。” “为什麽?”烈风致有些愕然和讶异,转过头看着麦和人,怎麽专讲这些对自己没信心的话。 “我和你们俩人都分别交过手,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内劲确实较为深厚。但依我看也不过只是六比四的局面。那有你所说的那麽糟。”说着拍拍麦和人的肩膀。 “对自己要有些信心。” “烈,你的眼力不差,但你所知的是他去年的实力,除非席如典荒废其心志练武,不然他的功力只会昇不会降。” “咦?你怎知……也对毕竟和人你和席如典交手比较多次。”烈风致说到一半便改口继续说下去,人也搔搔头没再开口。” “他的武功是兵家堡的四极四象限神功,使得便是其中两诀,寒冰及地裂。这俩招你我都曾接过。但在去年端午之时,席如典再拜入无量上君雷泉宗膝前为他的义子。” “你听过无量上君雷泉宗吗?”烈风致摇摇头,没有听过。 意料中的答案。“他是皇朝六大上君之一,与斗南城之主卫云鹏齐名,战绩辉煌、所向无敌。最重要的是雷泉宗乃是无量气宗、资格最老、辈份最高的长老。” 烈风致听到此,眼神瞄向麦和人道:“你的意思是说……” 麦和人直接接下烈风致未说出口的话:“对!就是说今天你若能挡的住他的第二招地裂的话,就很可能见识到你一直想见识的无量神掌了。” 烈风致拍了一下大腿、十分扼腕的语气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太可惜?”这家伙嗜武成痴,透逗到这种地步啦。不过自己倒是能了解这种心态。 “你别说笑了,大家兄弟一场,不是我爱泄你的气,而是你连地裂都挡不住了还想尝试威力只在其上、不在其下的无量神掌?” 烈风致露出一副大丈夫马革裹屍亦无憾的表情道:“能见识到独步武林的绝学,能与绝世高手生死相搏,纵然绝体绝命,虽死无憾。” 麦和人是越听越摇头,翻了一下白眼,叹口气道:“没救了、没救了。你已经病入膏盲,犯了死症啦。” 见烈风致出神地望着月亮迟迟没有回应。轻推他的肩膀:“喂!你有没有在听啊?你是在想什麽事?这麽出神。” 烈风致稍回过神来回答:“我在想地裂诀。” 武痴一个,想的全都是武功。“在想如何破解他吗?” “不全算是,我师父曾教过我一套行功运气的法门,和地裂诀有几分类似,我正在研究,希望会有所帮助。” 麦和人站起身来,拍拍烈的肩头。“好吧。那不打扰你了,我也要回房调息了,你慢慢想吧……咦!” “嗯!”两人正准备休息时,忽然瞥见几条人影闪过另一头的屋舍阴暗处。 “看来有些小毛贼想来这里作点生意。” “哼哼!”麦和人冷哼二声,一双手互拗,弄得啪啪作响:“这些人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烈,咱们一起上。” “当然!” 二人说走便走,身形一闪而逝,潜入附近的树林阴影之中。 八条黑影分成三批,由不同的路线潜往麦府大厅,观其身手每一个人也都是有两下子的模样,不像似一般的偷鸡摸狗之辈,而且身後也都背着一柄长剑。 烈风致、麦和人互瞄一眼打了个眼色,同一时间由最後方的二名黑衣人身後闪去,那二人丝毫没有察觉,後方有人接近,挨了一记闷拳、劈掌後软倒在地。 再将人拖至暗处,用此法先後解决了四人,余下的四人忽觉情况不对,转身察看之际。 四名黑衣人正要拔出背上的长剑时,烈风致、麦和人二人身形由暗处扑出,先将二名黑衣人击倒。 剩下的两名黑衣人,长剑出鞘“刷、刷、刷”一连三剑杀向二人,剑法轻快灵巧,剑尖所指之处皆是二人要害。 “有两下子!”烈风致一掌直劈,截断了对方三剑之後的连环快攻,移身滑至右方三尺,圈起一环掌影,罩向那人右方身体。 麦和人身形闪动,忽左忽右,一双铁拳撒出一片拳网,硬是将黑衣人攻出的剑招逼退。 “这些家伙是来找麻烦的,不是想来作生意的。”麦和人一声轻喝,踮步前冲,一拳擂在黑衣人剑身之上,轰得那人一连暴退数步。 “你们是快意门的人!”麦和人猛地一声狂喝! 二人黑衣人浑身一震,烈风致抓住机会,右掌由左至右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无巧不巧地切入了黑衣人露出的破绽,一掌毫不留情地直劈在胸口上。 那名黑衣人当场吐出一口鲜血,往後倒去。 麦和人左手心指点出,轻巧地点在那人旋舞如雁的剑锋之上。 “轰!”地一声,那人顿时拿不住剑柄,长剑脱手飞出,麦和人一拳直接就轰在黑衣人的脸上,那人惨叫一声飞出丈余,倒撞在一株人腰粗的树身之上,昏死过去。 此时麦府人声鼎沸,打斗声吵醒了许多麦府的家人。 麦和人微一挥手道:“没事了,来两个人把这几个小毛贼抓起来、送到官府去就行了。” 几名下人同声应是,麦和人拍拍烈风致肩头道:“咱们活动完了,该休息啦!” 隔日,麦府的骚动并没有引起太大的事端,烈风致、麦和人仍是无事人一般的前往比赛场参加比武。 第二循环和第一循环相同,参加者须拿木牌至大会会场换取号码牌。 能参加第二循环的人明显少上很多,会场外等候的人换牌的人和昨天相比较简直可用门可罗雀形容。 二人很快地就换到号码牌,和昨日相同都是义区,麦和人是第三组、烈风致是第五组,正要离去之时,眼尖的烈风致突然拉住麦和人,对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向墙上的公告。 上头写者: 字喻大会参赛者: 会场内外禁用轻功,请由规定通道离去。 後头的署名赫然是斗南城城主百战上君卫云鹏。 “这是怎麽回事?突然跑出这个规矩,昨天明明还没有的啊?”麦和人问了一旁走过的大会人员。 那人一副没好气的表情:“公子,您有所不知。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接着便把昨天有两人施展轻功离去,让许多人纷纷跟随效法,结果引起大乱。数千人在大街上大打出手,闹得卫云鹏亲自出马镇压动乱。之後才会有这条命令的颁布。 “据说现在除了上君大人正在寻找这俩个人之外,还有很多因昨天动乱受伤而无法参赛的人也在寻找,还说要把那俩个人大卸八块,碎屍万段……唉。那俩个人也真是害人不浅埃连我们大会会场也跟着糟殃被砸坏了好多地方。”俩人这才注意到的确有几个地方换上新颖的家俱。 “耶……不过……那俩个人的装扮和年纪就和二位公子有些相似耶……” 二人心里一惊,连忙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匆匆离开会场。 俩人几乎可以说是用逃命的速度走了一段距离,见没人发现和跟踪,这才松了口气。 紧张感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开玩笑的心情。 麦和人戏谑的道:“烈,这不像你哦……像这种有人送上门的打架机会,你应该是不会放过的啊?” 烈风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学着以前观苦在教训他时常用的表情道:“人有分好人和坏人,架也有分好架和坏架。像这动不必要去打的架就叫坏架。 除去卫云鹏不谈,另外大街上那些人没有三千也有二千。虽然没有统一的指挥,只能算是乌合之众一盘散沙。但是你我俩个大头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两粒散沙,恕小弟实在没兴趣拿这副虚弱的身体去给那些人练拳头当拳靶。” 麦和人捧腹大笑赏了烈风致一拳。“满嘴歪理,亏你还说的出口。” 俩人爬完八百级白石阶,走到白石擂台,比试尚未开始,俩人便先走到一处荫凉之地休息等待。 二人随意选了个较乾净的草地席地而坐。 凝望在擂台四周走动的人群,陷入各自的思维,烈风致继续思索昨晚的问题。经过一夜的思考似乎已经掌握住其中的一点奥妙,但又无法详细的述说出来。 不知不觉中时光流逝,战鼓的呜响敲醒了二人的思绪。 “烈,你还在想昨天的东西,如何?” “嗯,我好像抓到了一些关键,但还没办法完全了解,不过我想快有眉头了。那你刚才又在想什麽了?” “很多、很多。尤其是和那家伙的交手。”麦和人远眺擂台上正在交手的十位参赛者。“不知为什麽,我有预感,我今天会和那家伙交手。” 烈风致知道那家伙指的是席如典。 “哦……”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只能无义意的回应一声。 大会宣布第三组人员准备时麦和人双眼精光爆射,朝向出讲第三组等候区的人群之中。 “不知怎麽了,经过昨夜和你聊完天後我感觉到自己混身上下突然之间充满一股莫名的信心,”麦和人立地而起,迎风而定,彷如万丈战神,充满傲视天下的气势。 烈风致见到麦和人的模样气势,不由得脸容微动:“我不知道昨夜里我是和你说了什麽话,但看你的样子,我也觉得今天的你的确与众不同,你和席人厌的决战我赌你赢面大。” 麦和人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仰扬跨步而去。 烈风致随後起身,为了即将发生的龙争虎斗,得先选个好位子才行。 等到第二组结束後,大会人员把擂台收拾乾净,第三组参赛者随着第一声鼓声鱼贯跃上擂台。 许多人见到席如典和麦和人之编在同一组时,大家交相耳语的声音逐渐变大,显然这俩个人之间的过节,整个斗南城是人尽皆知。 麦和人浑身战意高张,衣衫随着真气的提运不断地抖动。 席如典外表没有变化摺扇狂开置於胸前,一派冷酷表情挂在脸上,但一双眼神则是露出了冰冷的杀意直射麦和人。 虽然麦和人气势不凡,但席如典二战二胜,许多人还是比较看好他。 第四章金星乍现 鼓声三响,比试开始! 麦和人、席如典二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的斗志,且眼中似乎只有对方的存在,根本不在意其他同在场上的武者,鼓声一响便直往对方冲去。 指扇同时发招尖锋相向,俩人先是狠对一招,双方丝毫不肯退让、脚步也不肯稍後退半步。 硬碰一招,随即指招、扇招接连变化三式;刺、点、扫,全是以强碰强,毫不留手。 三招过後双方一口真气用尽,俩人各被震退半步,但两人双眼皆是透露出无穷的杀机,射向对方。 若论其真本事,在功力的深厚及纯熟度四席如典绝对在麦和人之上,但因麦和人新练成之碎心指劲,生性能克其武功所以俩人才能拚个不分上下的局面。 二人各退半步,同时身法一施,一人往左、一人飙右,在二丈的范围之内展开游斗。 席如典手中摺扇,忽张忽合,张时寒劲外放,扇招扫、割、劈、卷幻出一圈圈白芒,点出时寒劲如钉,紧追着麦和人的身影不断钻凿,配合着家传身法,动时如流水行云,立时不动彷如高山重岳。 席如典身飘移不定,神情姿态、潇洒自若,意态悠闲,但手中摺扇却是招招狠辣无情、式式直指要害。 麦和人丝毫不惧挺身而迎上,俩人在二丈范围内展开中距离的游斗。 麦和人武学颇为繁杂,自小时父亲便为他找来多位师父教道其武术打下基础,其中以三名出自於皇朝提辖院之提辖使影响麦和人最深。 一人传授他道家玄门之剑法和步法,一人传其拳法,最後一人并没传授其武功,但却让麦和人,一身杂而不纯的武功、去芜存菁,溶合为一。 能练成碎心指克制席如典,这第三位师父高居首功。 麦和人脚踏奇门入卦步法,向右斜移开,让过席如典一扇,再突地横移回来,返身一拳击向席如典背心。 拳劲才发,席如典行云步法,便似流水一般流往一旁,避过这一式足以撕心裂肺的拳劲。 但麦和人这一拳依然没有落空,打在一名突然出现在前方的剑客臂上,麦和人也懒得收招换式甘脆、举臂旋身一扫将那倒楣的剑客直接送下擂台。 他已经是第三位被麦和人错手打伤後甘脆直接打他下擂台的人。 包括其他被席如典顺手打下擂台的另三人,擂台上还有四人。 两人交战至此一刻钟的比赛时间也已经接近结束。 麦和人大喝一声,脚下连踩奇门八卦中泽卦七个变化,神乎奇技的切入席如典行云流水的步伐之中,一拳由前方正面袭去。 这一招用的十分巧妙、因从这一拳是由正面而来截向席如典去势,兼又占住先机。可说除了硬接之外,别无他法……除非席如典不顾身份及面子就地滚开。 但!以席如典为人心性当然作不到,且凭自身功力稳高於麦和人与其硬碰,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心念一定、摺扇大张,快若闪电,由下往上削向麦和人胁下,他有十分的把握在麦和人拳头击中自己的同时将他的挥出拳头的手臂当场斩下。 就在俩人相搏至险恶之时,背後破空声突起,二人同时遭袭。 麦、席二人怒喝一声,同时抛下对方,转身各自打出一拳、一扇狠狠迎向两名偷袭者。 偷袭麦和人的那人见麦和人回身攻向自己,手中一对判官笔化攻为守,十字封架欲抵挡这来势汹汹的一拳。 夹带麦和人怒火的一拳岂是如此容易相与。 那对精钢所铸成的判官笔当场被麦和人怒拳打折弯曲,再将那人的尖鼻子打成陷入头颅的扁鼻子。 惨叫一声那人当场牙齿飞落、鼻血狂喷,昏死过去。 若不是判官笔挡掉泰半拳力,那人必定爆头而亡,也在同一时刻席如典一扇斩入偷袭的刀客怀里,使刀者立即仰天发出一声惊天撕嚎,鲜血狂喷倒飞数丈倒地不起,也不知是死是活。 “当…………”此时锣声响起。 俩人也在同时转身面对,本预备再发出的攻势顿然停止。 二人四目相视,根本没有把擂台旁宣布二人通过比赛昇级的话当作一回事。 害得那人尴尬的拿着两块代表昇级的铜牌站在原地,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待在原处瞪眼呆看着擂台上有如斗鸡的俩个人。 “席如典,算你运气好,不然背後那个鼻子扁掉牙齿掉光的人就是你的典范!”麦和人姆指轻指背後那位四肢大张躺在地上的人:“我倒想看看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还风流、潇洒的起来!” “哼!”席如典冷哼一声,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就凭你还早得很,本公子高贵身躯、岂容你这个一家子充满铜臭俗气的家伙触摸。” 手中摺扇张开一圈,幻出一圈白芒将坚硬的白石擂台留下一道长约三尺裂痕。 “侵犯我者,唯有此下场!” “哦……那我倒想看一下,那把破纸扇怎样斩下我的手。”麦和人怒极反笑拳一握又准备要动手打起来。 烈风致见状不妙,急忙跳上擂台把麦和人半哄半强的拉下台。顺手也把铜牌抓过来塞在麦和人手里。 烈风致直把麦和人拉了至少有数十丈远之後才停下脚步。 烈风致把麦和人按坐在草地上,疑问道:“和人,你是怎麽啦?今天突然变的和我一样爱拚啊。” 麦和人摇摇头:“不是,而是我发现席人厌因为某个原因无法使用无量神掌,所以我才会想要趁此良机,把他以前欠我的帐,要点利息回来。” 烈风致疑惑道:“会不会是他还未练成无量神掌?” 麦和人肯定地摇摇头:“这可能性极小,这可由他的内力大幅增加及他的内息的性质变化,来推测出他的无量神掌必有所小成。” 烈风致蹙眉思考道:“那麽还会有什麽可能性?” 麦和人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麦和人爬起身来,摧促着烈风致道:“好啦!你也别想了,快轮到你上场了。咱们一起走吧!” 第一声鼓响、烈风致与其他九人一同登上白石擂台。 烈风致评量同组九人,九人中除了一名重义门弟子一看便知外,其余八人一概不认识。 那名重义门弟子身高约七尺,比起自己高出一个头不止,全身肌肉虯结,充满爆发性蛮力。再看看他左手提着一根狼牙棒。 不论自己怎麽瞧,横看竖看,那根狼牙棒至少应该有个百来十斤左右。可是为什麽这家伙看起来就好像拿根火柴棒一样轻松。 截至目前为止,此人是所见的重义门人中所武器最重,但也是看起来使得最轻松的一个。 如果猜想的没错的话……这个重义门弟子应该是和人所提起过的丁开、丁魁俩兄弟其中之一。 那双肌肉虯结的手臂、粗可比拟自己的大腿,不难想像出那柄由精钢打造而成重达百斤的狼牙棒,由这一双手臂挥舞时,那威猛无俦、横扫天下的霸道气势。 面对这样子的人物该如何应付? 曾记得师父以前说过:武学之道柔能勀刚,但遇上这家伙,我看反倒是比较有可能会变成极刚断柔吧。 师父在传授自己武学时,曾经说过。他所传的这套掌法是江湖顶尖的防守武功,少有人能破解。若再辅以此套刚柔并济、相生相乘的内功心法,堪称是天下第一的守招。 经过前几次与人交手的经验来论,对这番话倒是颇有几分的信心;只是光凭自己这一双肉掌真能挡得住这家伙手上、那柄威力足以开山裂石的狼牙棒吗? 想到此不由得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 战鼓三响! “喝!!”一声震耳雷暴,由丁开的口中发出。 恍如春雷乍响,在场所有人的心里皆是重重地憾动一下,尤以距离最近同在一个比武场上的其他比武者。 此乃重义门霸龙伏象神罡中的一门绝学……“天龙吼!” 天龙吼有先声夺势、慑人心神之能,此外不但可削弱敌人功力,减低敌人战意,更有增强己方气势之功效。 烈风致被天龙吼一下吼得心头狂震,心神为之一乱,可阵前分神乃是临敌之大忌呀。 愕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猛然抬头一看,正好看见丁开大棒一挥。 四名参赛的武者,在天龙吼镇慑之下,使不出一半的实力,被丁开狼牙棒扫中,纷纷骨断兵折,跌下擂台。 丁开趁胜追击挟其余威,猛攻另一头的烈风致五人。 烈风致首当其冲,狼牙棒狠狠地朝左胁腹之间猛扫而至。 在心志被夺及丝毫没有把握接下这一棒的情形之下,只能选择闪避一途了。 烈风致使出了昨天早晨和麦和人交手时躲过他必中一击的身法。 身形旋转顺着狼牙棒的来向,在狼牙棒及身之前,穿过身旁的俩人之间的空隙,加速遁去,飞身落在擂台的另一头。 这一招身法大出丁开的意料之外。 丁开愕了一下,旋即又抡棒左右扫打,将俩名意图反击的武者,骨裂筋断地打下擂台。 烈风致足尖点上白石台坚实的地面,心里暗呼好险:还好身法够厉害、不然这下就糗大了。 忽然身後擂台旁观战的群众之中有不少人惊呼出声。 “飞龙九转!” “这不是天道的不外传之秘吗?” “怎麽会在这个乡下野猴子身上出现?” 观众互相交谈的声浪逐渐向外拓去,此起彼落,有越来越强的趋势。 烈风致虽知道周遭众人所谈的是与自身武学有切身相关的事,但实在是无暇分心细听,此时的丁开已经将第八人打下擂台。 擂台上只余自己一人独自面对丁开。 丁开满脸杀气腾腾,来势汹汹地大步跨向烈风致,手中狼牙棒还不停的挥舞,更添几分逼人压力,每一步踏出皆含着庞大的自信与信心,彷佛就是胜利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嘴上还不停地调侃辱骂着: “乡下深山来的野猴子,你师父是谁呀!怎麽只教出你这个只懂东跳西跳的野种!” 烈风致火上眉头,一股无名火起,打消了原本想要继续用身法闪避的主意。 狂摧全身功力,内息运起自昨晚就不断在参悟的行气法门,将全身功力不断地集於双掌之中。 这是烈风致首次实际运用此招,刚猛强烈的内息不停地聚於掌上,再以阴柔绵长的真气包里住。 真气的聚集和运行虽是出其的顺利,但双臂却是首次接受这种方式的行气。 双臂不由自主地抖动个不停,完全无法制止,震动有逐渐强烈的趋势。 这情形落入丁开的眼里还误以为烈风致因害怕而发起抖来,意态更是张狂。 迈开双腿大步缓缓踏前而来,狼牙棒高举过头,对着烈风致的脑袋全力猛挥下来。 在擂台旁观战的群众,几乎可以预见,烈风致头颅碎裂脑浆四溢,绝命当场的画面。 一些不忍观看的群众,早就偏头不愿再看下去。也有不少人高喊者:快躲啊!用飞龙九转躲啊! 就在狼牙棒击中脑袋前的一刹那之间,烈风致功行运满,真气已经完全集中在双手掌心之中,两掌往上一迎。 一颗大若人头,散发耀眼刺目的金芒气团、由两掌之间形成,出现的时机非常凑巧,正好正面迎上,下砸而来的狼牙棒。 一声强而沉闷的巨响,就像是檑木冲撞城门一般,在擂台上爆裂往四面传开。 爆音之巨大、比之天龙吼还要来有效果且剧烈上数倍。 绝大部份的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被震的头昏眼花,摘不清楚擂台上发生了什麽事情。 等回过神来时,只余下烈风致一人跌坐在地面上,而丁开则是被震飞到擂台外,至少飞了足足八丈远的距离才倒地,丁开那副重达四百斤的巨体还压伤了十余名在一旁观战的观众。 开赛不过才二十息的时光,胜负便己分晓,十名参赛的武者只余下烈风致一人,理所当然的,烈风致通过第二循环的比赛,晋级第三循环。 虽然大部份的人都完全搞不清楚刚才到底在擂台上发生了什麽事。 还有部分重义门弟子围在主审旁抗议,严重质疑烈风致有使用暗器的嫌疑。 但是当场坐在席上的主审,完全不予以理会,依然宣布烈风致的晋级资格不变。 “重义门大猩猩丁开败在深山来的野猴子手上!”烈风致险胜丁开,重义门誓言必报此仇,然後、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许多好事者冠上了一个飞猴子的外号。 “烈、没想到你那招身法会是天道的飞龙九转,难怪能够躲过我的绝招。”麦和人领着烈风致在斗南城大街上走。 “而且,你那招气功更是厉害,竟然能够瞬间逆转情势,反败为胜。对了这一招叫什麽名堂啊?” 烈风致摇摇头,没有回答。 其实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初次试验、急行就章的武功,竟会有如此的成果和功效,打败一个武功造诣可说是在自己之上的人。 要是如果再加把劲研究揣摩的话,那麽…… 烈风致望向麦和人正想提出与和人一同研究这招武学的建议。 一把苍老而浑厚的声音由俩人背後传来。 “这招武学名为金星七绝式,和飞龙九转一样都是天道的武学,天道六十四式之一。” 二人回头一看齐声叫道:“魏前辈!” 魏易用含笑道:“先恭喜你们二人顺利通过第二循环的比赛。” 烈、麦二人连忙回礼:“谢谢前辈的关心,魏前辈应该也是通过了第二循环吧。” 魏易用颔首回应:“嗯,且老夫也遇上了快意门的人,一次把多年的恩怨解决了。” “那真是太好了。前辈你这样子就了解了一桩心事俗怨。” 麦和人态度恭敬的问:“前辈你怎会知道这件事的?” “其实是我刚刚才碰上易德,是他告诉我的。没想到马上就在这儿遇见你们。” “原来如此?那前辈你知道昨夜的那些人是些什麽人吗?” “嗯……老夫不清楚,原想说是快意门的人,但是据官府那边传来的消息,那八名黑衣人跟快意门丝毫没有关系。” “是这个样子啊……算了,也或许他们真的只是一些打算来偷偷东西的小毛贼罢了。”麦和人耸耸肩之後便不再管他。 烈风致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什麽是天道啊?” 魏易用及麦和人二人听了烈风致的问题後有些呆愕了一下。 发愕的理由是因为活了这麽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这个问题,忽然又想起,烈风致对江湖上的人事,知道的本就很少。 魏易用回答道:“天道指的是一群以天道为姓的人,武功高强,行事光明正大,以替天行道为己任,在江湖上极受各方人士的敬畏,但却被黑道及绿林人物所恨之入骨。” 麦和人大掌拍烈风致的肩膀上。 “烈!你这家伙连天道都不认识怎麽还会使用他们的武学啊?” 再猛拍一掌:“说!赶快招来是从那里偷学来的。” 魏易用有些好奇,也想知道烈风致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武学。 毕竟天道六十四式,这套只传於天道的上乘武学还未曾听说过有非天道的人使用过,也说道:“老夫也颇有兴趣了解,小烈,就麻烦你说明了。” 烈风致见俩人都如此兴致浓厚,不愿拂逆其兴致,耸耸肩款款述说。 “其实,这也不是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你们也无妨。刚才所提的那两项武功,也是我师父所传授给我的。” “令师?令师观苦不是佛门高僧吗?老夫倒是未曾听过天道与佛门有过关系。”魏易用有些诧异的问。 烈风致摇摇头表示不是。“我想不是这样,师父在教我这两套武功时曾说过。这武学并非师门武学,亦或他自创武学。而是来自於一位相识多年的雷姓好友,他所创的武学。 当年我师父说道那时他还在守经阁的藏书。那位雷某人则时常夜半登门造访,比武论招,日久之下俩人交情日深,因而才得到这两套绝学。” 夜半登门造访?比武论招?日久交情日深?麦和人、魏易用心想这意思是不是说那位雷某人、三不五时跑去别人藏书阁想偷书、结果和守阁的人打起来,最後因不打不相识才成为好朋友? 烈风致继续接下去说:“原本是不能随便传与他人,但雷某人生性行事实在怪异,虽然拥有众多出色弟子,及天赋过人的传人,但却没有将所有武学悉数传下,反倒将许多傲视江湖的绝学抄录成册,藏在各处。因此家师在取得他的同意之下,能将这两套武学在遇上有缘之人时便将它流传下去。” 听完述说之後的二人都有些茫然,这一番话有太多奇怪的地方和疑点。可是烈风致看起来却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啊! 天道一族已有百余年的历史,相对地这两套武学也跟随了百年之久,如果是他师父为了隐藏真实原因而谎称来由,这倒还容易理解,只是这故事也编得太差劲了些,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但假若是真,那该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师父观苦现在几岁了? “我可以把它教给你们哦。前辈、和人你们要学吗?” 烈风致突如其来的提议让在场的二人有些吃惊。 扪心自问这种在江湖上堪称一绝的武学要传授给自己,任何习武者都很难拒绝,连魏易用这个年已甲子的老人都不免有些怦然心动。更别说麦和人这个嗜武成痴的人了,早就双眼放大,射出热烈期盼的眼神。 “天地元精孕化婴,万物神通具知身足,朝阳金星耀东昇,元阴一点以为引。阴阳相生虚合并……” 正当魏易用还在陷入老虑之中,烈风致已经念了一段口诀出来。 因事情来的太突然,魏易用还没决定是否接受,烈风致口诀就念完了。 “这段就是所谓的金星七绝式的口诀,我想会比较有帮助,而且我也只记得这部份。我自己本身也是从这段口诀中才领悟出金星七式的。 且这段口诀只能算是对武学的一种体认。纵使知情,若没有下过一番苦心来研究体会的话,它也不是只是一番废话罢了。 所以就算是一些因师门规定不能擅学他派武学的人来说,也不会因听过一篇武学理论就犯了门规。” 魏易用、麦和人二人在听完烈风致这番话,再次发现这个外表粗犷的野生动物的细心和涵养一面,这能算上是一个有教养的野生动物吗?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这个念头。 魏易用对着烈风致露出一个感激和明白的笑容,便不再多加赘言。 也没有再追问有盼其武学的来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烈风致本身都不是很清楚再问也是白费功夫。 而麦和人早就满脑子的口诀乱飞,把问题抛诸脑後了。 当晚,在麦府大厅,麦福庆贺魏易用决解两派的恩怨,摆下酒宴和魏易用、沐易光、招易德三人共同庆祝。麦和人因想研究口诀和烈风致提早退席。 二天後,也就是比赛开始第四天,俩人都起了大早。 虽然这两天来俩人因为一同讨论武学直到深夜才登榻睡眠,但二人的精神依然十分振奋和有神。 每天一大早就如同往常一般比武过招切磋武艺。 “呀!杀!”烈风致掌影罗织成圈,将麦和人拳影化解抵消。 接着踏步切入怀里、同时左掌横切麦和人胸侧,刚猛却无声息的掌力迫退麦和人。 麦和人小退半步,暴喝一声。 “看招!” 麦和人左足一蹬,身形瞬间飙前数尺、一指碎心指由右胸直刺而来。 烈风致身半旋、右掌由左向右,反向横切,强韧的掌力後方拖带着一条绵长的真气、纵使避开了掌力前端的攻击,後方的真气绵带也会作第二次的攻击、一式两劲烈风致的功夫又比起前两天高出了许多。 指掌相疾,气劲互冲,碎心指劲震散烈风致掌缘刚劲。 本应夹杂破碎的真气直攻入怀里的碎心指劲,却被随掌後而来的绵实柔劲抵消掉。 麦和人碎心指无功而返,左拳接後打出,一连三拳紧盯烈风致身躯。 烈风致半旋的身形并未停顿,在与碎心指对招後、更是借势加快回旋两周,轻易闪过攻来三拳,退的轻松自在,让麦和人的拳劲连衣角都沾不到。 与上次交手的情形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麦和人看着自己的手指,语气有些感叹的道:“没想到你的罗圈掌真的能够化解我的碎心指。原本我还不相信的,没料到……” 在昨天晚上,讨论两人武学时,由於不知道这套武功的正式名称,不好称呼。便乾脆自己取一个来暂时代替。 罗圈掌意为掌化双圈,天罗地网,那时便想是否罗圈掌是否真能称得上天下第一的守招,所以便交手一试。 “嗯,我似乎慢慢地能够领悟师父他所传授的武学精髓。”烈风致握紧拳头,心里暗下决心,若有机会,一定要知道自己的师父究竟是一个什麽样的人物。 烈风致拍拍麦和人的肩头道:“麦兄,这次能躲过你的碎心指,实也是花了小弟不小的心血,而且你的碎心指我曾接过几次,虽然是破不了,但总是想得出一些方法来躲。别太在意了。” 麦和人笑了笑似乎是不在意地道:“烈,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先来用餐吧,今天开始的比赛是一对一的形式,所以所有通过第二循环的人都会在会场出现,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对手,排定赛程。”接着笑了笑:“虽然是有些麻烦,但是啊,习惯就好。” 此时,落烟的缓缓地由一旁走来,手上捧着水盆和毛巾,为了服侍主人而来。 俩人相偕来到会场,走进大厅,大厅之中已是人声鼎沸,至少有近千人之谱,但大部份的人都集中在外围,显然绝大部份都是一些来看热闹的群众。 大厅中央有一块地方被空了出来,罢上许多圆桌,形成一个半弧形,圆桌旁坐了约二百多人,看来应该全都是通过第二循环的参赛者。 二人走进桌中,将铜牌交予一位下人,报上自己姓名,那人登记後便告辞离去。俩人就自己找了个空位坐下。 环目四周认识的人没有半个,不过倒是发现到了有许多人的视线投往这边来。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了,毕竟一个初出场就使出天道绝学继而打败重义门精英弟子丁开的烈风致,另一个是为复仇而来,与宿敌席如典斗了个不分上下的麦和人。 烈风致、麦和人俩个人在不经意之间,已经成为大会上的另一个注目焦点。 烈风致小声地问着麦和人:“我怎麽总觉得这些人一直在看着我。” 麦和人则是一点也不在乎,悠然自在地拿起桌面上预备好的茶水,替自己和烈风致斟满,含笑着说:“这就代表你也已经成为一个知名的人物了。” 这就是成为家喻户晓的知名感觉吗?这对从小生活在深山野林中的烈风致来说,成为别人视线的目标,绝对违反生存法则,因为在丛林法则上来说,曝露在掠食者的目光下,只代表危险两个字。 麦和人发觉烈风致似乎有些不自在的神态,关心的问了几句“怎麽啦?不习惯吗?” 烈风致点点头有些莫可奈何的回应着。“嗯,是不习惯,感觉上来说……嗯!” 忽然烈风致倒抽一口凉气,浑身一震、汗毛倒耸,只感觉到一道寒冷似冰的锋利视线由背後笼罩住自己全身。 如此锋芒毕露、杀气腾腾的目光,烈风致尚是首次碰到,闪电般扭头望去,麦和人也发现烈风致异状一同望去。 目光随即敛去,就如同出现时地那样突然,那人身影没入席中,速度虽快,但烈、麦两人都捕捉到那一闪而没的人影样貌。 “烈,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那个人长得好像席如典耶。”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以二人的眼力足以看清楚任何他想看的东西。 “是他没错!但他整个人的气势却完全不同了。下次再遇上他,麦兄你得多加小心了。”烈风致语气凝重的说者。 麦和人也深有同感。“不知道这两天之中他发生了什麽事情,整个人可以改观到这种地步,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 俩人讨论半晌却猜不出个所以然来。烈风致用肘轻推麦和人:“有人上台了。” 第五章无量刚拳 七、八名形相装扮不一的人由後堂走出,站立在半圆桌席的中央空地前。 随行在後的人便一字排开、整齐的立於为首的一名华服肥胖老者之後。 居中为首的是一位年约四十上下的华服老者,身高约五尺余,满脸堆满和善的笑容,但双目之中却明显可见目光烔烔,清楚的表视出他也是一位修为颇深的高手。 那华服胖汉轻咳一声,作为开场白。 “老夫鲁仙,今次能够以主持人的身份为各位英雄豪杰解释大会比宾规则是老夫的荣幸,此届是第三十七届的天朝五轮大会。参加的地方武馆精英和四方豪杰们共计有二万零四百七十六人,而能通过预赛的就只有在场的二百二十四位。在场的诸位皆是百中选一的高手……” 麦和人一副吾不欲听的表情,烈风致微笑道:“怎麽了麦子?轮到你在不耐烦啦。” 麦和人双手一摊:“没办法,今年都是第三年参加了,还是一样老辞老面孔,没有啥改变,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数目上的不同,听的都会背了。” 烈风致不禁莞尔一笑,随即又道:“我现在才知道,这次参加的人数有这麽多人,二万多人耶!实在不少。” 麦和人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我是从第一次参加时人数就一直都在这个数字上下浮动了。早就不觉稀奇了。” 此时,鲁仙招手要下人推出一面巨大的看板。 看板为木制,长六丈、高二丈,上头划满数百条直横线,在最下方还有编号,刚才是由一号到二百二十四号,为乱数排例。 鲁仙指着身後看板和四只有下人捧着的大盒道:“各位这四只木盒里头放了二百二十四块木牌,每块上头都有编号,等会就由我们送至各位面前,每人抽出一块,依上面的编号和我身後的赛程榜来决定对手。” 说完四名下人就手捧木盒普别走向四方,开始让所有人抽出木牌,尔後每一名手捧木盒之人身旁也跟着一个手持笔簿的人随後登记。 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所有人登记完毕。 烈风致自己是九十九号,麦和人则是六十三号,二人望向赛程榜看看自己的对手是谁? 麦和人的对手是八号,正是无量道场的白自行。 麦和人冷笑一声:“又遇上他了,以前和他交手花了点功夫才收拾掉他,希望他的武功能以以前更好,不然打起来就一点滋味也没有了。” 和无量道场的高手交手过招,会如此地让麦和人如此兴奋和期待、除了想借此多了解无量气宗的武功,好多一些对付席如典的把握之外,就是天生血液里那嗜武好战的天性使然。 再寻找席如典的位置何在,他是二百一十一号,要碰上得打进五强才有可能再度交手了。 “麦子,我的对手,这个三十号汪直语你听过吗?” 麦和人看看名字仔细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印象,大概是第一次参加吧,对了。烈你刚叫我什麽?” “麦子啊!怎麽了,不好听是吗?我是觉得还蛮顺口的,也不错听。” 麦和人想想“算了,没关系,是不错听,比起你叫我麦兄好多了也亲切多了。” “麦子,咱们下午才各有一场比试,现在打算去哪里杀时间?” “我想嘛……横竖还有二个多时辰,咱们找间茶楼喝茶,嗑嗑牙,这几天都没有时间放松一下心情了。” 烈风致心想也不错,正准备和麦和人离开会场。 突然魏易用从旁边冒出,脸上含着笑容说道:“那两位小兄弟不介意让老夫凑上一脚吧。” “当然欢迎!晚辈还求之不得呢!只怕前辈不肯赏光哩。”烈风致开心的说道。 三人便在地头蛇麦和人的带领之下相偕而去。 比试的地方是在城北一处特别开辟出来的广场。十分辽阔足以容纳数千人在四周观战。 四方设有看台,想要入场观战的人还得先购票入场,票价则是由位置决定,由最低的半吊钱到最贵、也是最佳观赏处的贵宾席十五两银子。 有时因参赛者关系,而一票难求。曾经在五强决战时出现过贵宾席一席二十五两黄金的天价,但是依然一票难求。 且在场中内外,都有设下投注摊,供喜好此道的人消遣玩乐,赌注的倍率由预赛时表现决定。 投注摊有公营、私设两种,公营的便是由官府所办,虽然赔率较低,但较为实在。私设便是由一些地方帮会所主导,开出的盘口赌注,倍率虽比公营高上许多,但有会会有收不到钱的情形发生。 比武用的擂台大小外观和白石擂台相同,皆为方圆十丈,高三尺。差别只在於所用的材质不同。 在主审宣布姓名同时,烈风致左足踏上擂台,周围的观众立即扬起一阵如雷的欢呼声。 烈风致无奈的苦笑一声,要不是在上擂台之前,麦子顺道提了他和对手的比赛赌率是一比五,不少人在他身上下了注码的话,大概他会被这一阵欢呼声给吓一大跳吧。 撇开其他杂念,双眼视线精神集中至眼前的对手之上。 汪直语,身高约莫五尺四,身穿灰色道袍,头挽道士髻,以一只木簪穿起,剑眉星目、薄唇紧闭,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左手紧握佩剑,神情专一。丝豪不受四周声浪所影响,颇有名家弟子的风范。 汪直语乃是武当弟子,一手快剑及绵掌颇得师门真传,火侯不差。 打入一对一的比试时,就有特定的裁判来担任主审,比赛所有的判决都是有主审来作决定。 担任主审的是一名年约四十多岁中年人,双目神光饱满,也是一名修为不弱的高手,手一抬高。 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汪直语左手握剑反手直指风致,右手一拍剑柄,剑鞘直飞面门。右手握住剑柄,人随剑走,剑势龙形翻腾,脚下步法如风跟随而上。 攻势奇急不愧有快剑之称。 烈风致掌势一圈,掌缘切中剑鞘,刚柔并济的掌力将剑鞘带偏往一旁,掌後的柔劲一引剑鞘。剑鞘便随着烈风致双掌不断翻飞,在双掌之间交织成网形成另一层防护网,挡住汪直语如狂风暴雨般的剑招。 汪直语急攻而来的快剑,势如急雨打芭焦,接连不断刺向烈风致上三路;坚木所制的剑鞘无法承受如此密集的剑雨,不断地碎裂爆开。 汪直语剑影一变,化剌为削,攻向烈风致双腕部位。 不愧是名门子弟,动手时只求伤人不求杀人,所攻之处皆只会使敌人丧失作战能力却不会致命。 份外的令烈风致心生好感。 左掌逆向回切,化解削来一剑,右掌也同时逆向反切剑身。亦刚亦柔的掌劲拖慢了汪直语的快剑。 这一招使得快如急雨的剑势露出些许破绽,烈风致单掌并直、直接攻入中宫,斩进剑网中。 汪直语左掌回守,以柔克刚,绵掌化解斩来的刚劲。 争得些许宝贵的缓冲时间,持剑反手回削。逼退烈辈风致斩来的手掌。 烈风致攻得快、缩手地更快身形後仰退开。 汪直语把握这难得良机,电步疾冲,一抖剑花、三剑连取左右肩井及左侧腹三处,取其之处虽非要害,但却封死左右退路让烈风致极难闪躲。 烈风致吐气回掌一圈拨开三剑;但并未趁机抢攻入怀,反而保持住四尺间距。 而这四尺的空间正是对手能撤底施展剑法的最佳距离。 烈风致并不打算在这场战斗使用飞龙九转。 因烈风致确信飞龙九转身法一但展开,那疾如旋风变化莫测身法,在汪直语身旁游走、流转。绝对可使身法及不上自己的汪直语,快剑绵掌豪无用武对地,只余死守一途。 但血液里嗜斗的本能驱使他。体验战斗的乐趣,并不是打败对手,而是能和一位放开一切,尽情施出其真本领的对手全力相搏。 汪直语剑法业已全力使出,每一招剑法皆是由十数快剑组成,剑剑疾如飞电,式式密如骤雨。 眼力极高的烈风致细心观察剑法的破绽之处,在每一波剑浪与剑浪之间会露出些微漏洞,这连破绽也算不上。 但所产生的空隙只能容许烈风致小回半口真气。无法趁虚攻入。 看到一旁的观众一颗心提到了半空,纷纷担心自己是不是下错了重注,高估了烈风致。 烈风致大感痛快,纵声长啸。 “如果没有破绽那就直接破招吧!”这句话也是观苦常说的一句话,临阵对敌,攻其弱处,但若无弱点存在,那便直接由自己制造出一个可攻的弱点吧。 双掌左右连连划弧、交织而成一重又一重的刚柔掌劲,交错的掌劲就像一片重逾千斤的无形气网、硬生生将剑浪压制下来。 汪直语剑法一乱,烈风致低身直扑、右掌破入已经微乱的剑浪之中,宛如怒潮行舟,逆风破浪。 本是先刚後柔尾端小指在前的掌力,变化成姆指在前先柔後刚,以柔制柔,对付汪直语四两可破千斤的绵掌。 双掌交接烈风致强韧的阴柔掌力压得汪直语绵掌施展不开。 随即大喝一声!化柔转刚震散绵掌,毫无花假地一掌印在汪直语胸膛。 烈风致这一掌只能用上七分劲力,因和汪直语绵掌纠缠之故,使汪直语有少许时间和余力运剑回削护身。 若烈风致使足全力必可使汪直语骨折筋裂,无力再战。但自己右掌可能无法得以保全。 双掌缩退回气,左右双掌接连劈出,一掌重逾一掌狂劈汪直语。 汪直语咬牙苦撑、使剑飞快如卷珠帘,抵挡烈风致接连劈来的重掌。 每一掌劈在剑影上,汪直语筋脉就似如铁鎚一击浑身一震,彷佛似武当的太极真气护身,在刚柔并行的掌力之下丝豪无用。 直挡至第七掌,鲜血已经强忍不住狂喷了出来,一口真气就此错去,无法提上内力来,剑法也无力再使下去。 烈风致抢上去,将已退至擂台边缘的汪直语一掌劈下擂台。 主审宣判烈风致获胜,四周群众大声欢呼,不是为了烈风致胜利开心,而是为了自己赢钱高兴。 烈风致步下擂台,麦和人立即迎上来恭贺烈风致晋级。 麦和人竖起大姆指称赞:“烈。打的不错,这是一场非常棒的战斗。看的我都想下场一展手脚。烈啊!你的武功,可谓是一日千里。佩服你呀。有资格被称作武学天才!”边说还边用力地拍拍几下烈风致背心。 “会痛啦!”烈风致反还一拳。 “你发神经呀!你等会的对手白自行比起汪直语更厉害,搞不好打的比我更惊彩和过瘾,我才要醋哩。” 俩人一阵打闹,才停下来歇息,经过约莫大半个时辰,麦和人站起身来“该轮到我了。” 烈风致也跟着站起来,俩人互击一掌。烈风致道:“打的痛快些,还有要胜哦!” 麦和人回以一个必胜的笑容,准备上场。 白自行,身高五尺六寸,蓝衣短挂无袖、露出一双铁臂。在身材与体形上虽是及不上重义门的丁开,但光只以手臂来论,可丝毫不比丁开逊色半分。 撇开席如典不论,在斗南城无量道场众多弟子之中,白自行一身武学只在陈新之下,为道场第二号人物。 麦和人、白自行步上擂台,各据一方互相抱拳行礼。 “白兄,一年不见,似乎风采更胜往昔。”麦和人此话虽说是场面话,但比起一年前初次交手之时来比较,不论是在气势上、体魄白自行却实是较之为更强悍三分。 白自行眉眼一挑,冷哼一声:“姓麦的,今天我们是来比武论英雄,而不是来交朋友的,闭上你的嘴巴,拳头见真章吧!” 双拳平胸举起,摆开无量刚拳第二式“无量破浪”起手式。 面对白自行的恶言相向,麦和人并未动气,淡淡地说:“无量刚拳共有六式,当年麦某只能见识到其中三式,麦某渴望此次能满足其盼望,领教齐刚拳六式。” 白自行大喝:“那就要看看你是不是够斤两了!” 主审宣布开始! 白自行立即抢先出招,大步踏前抡拳下挥。 麦和人脚下展开奇门八卦步避开,在白自行身旁开始不断游走。忽进忽退引诱白自行出拳,意图消秏他的内力。 一年前白自行就是这样子败在麦和人的手下,如今怎能重蹈覆辙。 四肢发达的人不见得脑一定间单,这一年来白自行就一直在思考将来若再度遇上相同对手之时该如何对付的方法。 无量破浪本就是六式刚拳中唯一的守式。白自行摆开的架势不断变换,因应着麦和人奇门八卦变化移位,且似神出鬼没的身法。以期应变麦和人随时可攻来的拳式。脚下步伐没有闲置,不断改变前进的方向和步伐速度,有计划性朝着某个目的地移动。 烈风致的眼力及对武学见识和直觉,在观苦的教导下远超过其年龄所应有。 一看便知白自行想利用比武规则,靠在擂台边缘,借以局限住麦子变幻无常的步法。 烈风致暗道:聪明的家伙,不知道麦子会如何应付。 麦和人也查觉到白自行其意图,轻喝一声:“好!”改变方式身形抢先一步移至白自行身前双手握拳一上一下、摆出乾天坤地之架式。 白自行习惯性的左拳下打,意欲逼退麦和人。 右手乾天拳上举,架住白自行并未运足功力的一拳。左手击出攻向露出的胁下破绽。 一拳正中白自行被架住的左拳下方胁腹。 白自行没有料到麦和人敢硬接架他一拳,这一拳只用上四分的力道,才被麦和人轻易架住并趁隙打了他一拳;幸好大半的功力都用在护身之上。这一击只痛不伤,但中拳处传来沉闷痛楚令白自行怒气大盛,怒不可遏。 又复见麦和人在面前不远处游移、彷佛在宣扬刚才击中一拳的威风。 此举就似火上加油一般,白自行火冒三丈、暴吼一声! “可恶的家伙!” 右拳运足十成无量罡气,一式“无量直捣”狂轰而出。 拳如电、气如虹!无量直捣击出充满一往无回的张猛气势。 声势惊天,凝实的拳劲微泛青茫,划空而过,发出刺耳的裂空风声。 麦和人早有准备仰身下腰,闪过拳劲,顺势支手撑地後翻一圈,卓然站定毫发未伤。 落空的拳劲直扑十数丈外烈风致观战之处,强劲的风压刮的数十人衣袂纷飞,几名不懂武功的观众更是被狂飙而过的拳风扫到在地,而正中央己暗淡许多的淡淡青茫,击向烈风致。 烈风致不惊不惧,相反地脸上还露出一丝微笑,左掌一圈刚柔并济的掌力化为一圈柔韧的气圈,狂猛的拳劲在罗圈掌化解之下消失无踪。 虽是化解了拳劲但烈风致心中一凛,暗道厉害: 威力、级数尚不如无量神掌的无量刚拳已是如此惊人,那无量神掌的威力是到何等境界?令人无法想像。但同时在心底深处冒起了一股兴奋的感觉。 白自行欺身上前冲去,双拳狂抡,暴雨狂风般的拳锋,毫不留情地往麦和人身上招呼! 麦和人紧守身前双拳组成的八卦方圆之阵势半封半挡,足踏八卦奇步,在白自行狂烈的拳网之下,挣得些许空隙闪避。 此时的麦和人就如同怒海汪洋的一叶孤帆小舟,在无情的狂风暴雨肆虐下,力求生存。 比起刚才烈风致与汪直语一战更加凶险三分,随时有舟覆人亡的情形发生。 包含烈风致在内,许多眼力见识够高的高手们,纷纷点头称赞,要对付白自行这种类型的高手,麦和人所使用的策略,正是最佳的作战方式。 现在就看白自行能否在真气秏尽之前击倒麦和人,但以目前的情形来看,除非奇蹟发生,不然押住麦和人获胜的人可以准备收钱了。 白自行拳势逐分渐缓,声势也不复初时的威猛,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白自行的真气已近油尽灯枯之际。 白自行大声狂吼: “八方无量!” 同时双足定立如山岳不动,上身扭转晃动,幻化出六条身影,形成半圆包住麦和人,六身十二臂、交织成一片天罗地网,紧紧围住麦和人,情势瞬间逆转。 八方无量乃是六式无量刚拳的第四式,两腿不动,光凭上身腰力的扭动,最高可幻出八条身影。 说是简单但想要练成却是极为困难,除了要有超越一般练武者所拥有的强健有力的灵活要力,来维持不停息的幻身变换及不断连续出拳时的反震力。 当然还须有充沛的真气才能禁得住如此剧烈地连环发劲。 也因修练此招十分艰难,以白自行之资质,花上一年也只练成化幻六身之境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势已去,麦和人稳败无胜,众人押在麦和人身上白花花的银子要付诸东流之际。 麦和人身形飞快闪动起来,接连避过十数拳,有几拳几乎是擦身躲过,就在白自行一拳即将击中麦和人面门之前。麦和人化拳为指,碎心指後发先至,点中白自行左胸乳根穴。 白自行惨哼一声!一股彷佛要将身体撕裂成数大块的爆发性力道在胸口炸开。因白自行大半的真气都用在攻击之上,这一指便轻易地把早就薄弱不堪的护身罡气摧毁。 白自行鲜血狂喷,打横旋转抛飞三丈之远,掉落擂台之外。 麦和人傲立擂台之上,接受众人喝采! “这一战胜得极险。”烈风致站在一旁看着大夫为麦和人上药包紮伤口。 “嗯,胜败往往只在一线之间。”麦和人检视着尚未包紮的伤口。光只是被拳头擦过就皮翻肉裂。如果被击中一拳大概就玩完了。 烈风致、麦子二人所在之处,就在离擂台不远的医疗所,以便那些因比赛受伤的人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医治。 在里头的还有尚在昏迷中的白自行和正在闭目调息的汪直语等人。 俩人包紮完伤口,谢完大夫之後,便离开医疗所。 二人边聊边行通过多条走廊,在进入会场大厅的主要廊前,遇上了气势风范都大异於前的席如典。 俩人见挡路的是他双双停下脚步,立於席如典前方二丈远之处,各向左右踏出步,成倚角之势迎向席如典。不约而同的俩人露出的是一种非常嫌恶的表情。 只是席如典彷佛根本没看见,二人脸上的表情,依然自顾自的大放屁话。 “你们的功夫若只有这点斤两的话,那麽就先准好棺材吧!遇上我的那一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了。!”说完仰天大笑离去。 二人对看一眼,同感莫名其妙。 “这个神经病是来干嘛的?”烈风致呆看着席如典离去的方向。 麦子耸肩举手投降。“别问我,我一点也搞不懂这家伙的脑子里在想什麽。更何况我也不想了解。” 烈风致也有相同的感觉附合道:“我也不想了解。” “嗯……我记得,我师傅说过一件事,如果练武者服用一些能够增加功力的仙丹妙药之後,有可能因身体无法负荷,而使元神受损,继而疯疯癫癫的。”这是唯一烈风致所想的出来较合理的解释。 麦子眉毛一挑,故作吃惊的模样。“哦!你的意思是说,那家伙有可能是吃了什麽金光闪闪碰碰丸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噜。” 烈风致大笑,赏了麦子一拳:“真有你的亏你想的出来,金光闪闪碰碰丸……咦!” “麦子,你看他是谁?”麦和人偏头望去。 那人长相方脸大耳,容貌俊伟,身高约莫六尺余比起二人都还要来得高上些许,且沉稳内敛,予人一种甘於隐身乡野,不喜沾染风尘的感觉。凝视己方两人的目光没有一丝敌意,倒像是在欣赏一件绝佳的手工艺品。 麦和人只一眼就认出他是谁:“澎海彬,上届斗南城的优胜者。连席如典也不是他的对手。” “哦……原来他就是澎海彬啊。”澎海彬见二人都把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嘴角露出微笑,随後飘身而退,消失在人群之中。 “像他这种看似与世无争的人,怎麽会来参加这种争名夺利的比试呢?” “不知道,我和他不熟。想知道的话,下次有机会自己去问他吧。” 烈风致忽而问道:“麦子,你似乎不怎麽喜欢澎海彬,是为了什麽?” “嗟!反正告诉你也没关系。”麦和人哼了一声道:“这家伙连得两次斗南城的冠军,却是一直藉故不参加皇都的决赛,不光是我,很多人也是气得牙痒痒的,尤其是那个已经连败在他手两次的席人厌。”说到此,麦和人仰首哈哈地笑了两声,不管席如典是否败在自己手上,但看见他出糗,心里就是十分痛快。 “那知道是什麽原因吗?”烈风致问道。 麦和人又哼了一声道:“天晓得?我对他的想法或是原因一点也没有兴趣知道。” 烈风致点头道:“嗯,如果没意外的话,後天我的对手就会是他。到时候我再问吧。” “呃?”烈风致的表现太过於轻松不在意,让麦和人瞬间无法反应过来。 “我下个对手是澎海彬与江和俩人之一。对了!麦子、江和这个人你认识吗?” “江和吗?嗯……去年我和他交过一次手,他是南斗派飞燕拳传人,武功不错,但要和澎海彬相较,就还差了段距离。” 麦和人突然想起:“喂!烈!你下个对手是澎海彬耶!一个比席如典还要厉害三分的角色,你怎麽一点也不紧张啊!” “紧张?”烈风致笑笑,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如果紧张能让我打败澎海彬的话我倒是不吝啬紧张一下。” 麦和人登时为之气结。 第六章天雷击浪 麦府·西苑 此处为麦和人居住的地方,假山流水,绿荫成林。 在靠近东方角落处的松柏林边缘,以一座八角形拱门将麦府大厅的热闹繁华隔开,自成一个宁静避俗的小天地。 一道叱喝声划破宁静的夜色,一条人影旋身拔空而起,直达五丈之高空。 人影冲势将尽,那人影足尖点在一颗百年老松横生出来的枝桠上,吐息运劲,身形再旋,原本直冲而上的势子,蓦地改变方向。 人影突向左方横移四丈,凌空定住身形,随即後翻一圈落於地面。 麦和人落於地面後调息回气,心想飞龙九转果然厉害,竟能半空随意转折,不愧是天道扬名江湖的绝学。 只修练了几天的时间,就让自己的身法大有进展,而且不会与自己原本的奇门八卦步法相冲突,不过不知道能否相融运用。 “去找烈研究一下。” 麦和人施展新练成的飞龙九转,直接跃向只有一林之隔的烈风致住处。 朦胧夜色下,一点可比拟月色的光华由烈风致居处发出。 麦和人左足点地旋身穿过假山缝隙,飘身落在二人平常早上练武的空地上。 烈风致闭目凝立在一颗数百斤的岩石之上,双手微分呈莲花状。一颗拳头大小,微发金茫的气劲,在双掌间隐隐跳动。 衣袂无风自摆,明显表示烈风致行功已至顶点,正值紧要关头。 麦和人见状,不发一语不敢打扰,生怕惊扰了烈风致而致使他走火入魔。 烈风致虎目暴张,双眼精芒四射,双掌齐推金星脱手飞出。 金星速度奇快无比,且并非是直线前进,而是循着一种似弯似曲的弧线路线而行。 刹那间穿越近三十丈的距离,将一颗人腰粗细的树木,硬生生将它拦腰打断。 高及四丈的树木,碰然倒地,巨大的声响吓醒不少已经酣睡的附近百姓居民。 “我的娘啊!”如此如惊人的破坏力,让一旁观看的麦和人咋舌不已。 麦和人心想自己的拳劲连五丈外的树叶都无法打落,没想到金星七绝式竟连二十丈开外的巨木都能拦腰打断。 能创出这种武学的人一定是一位傲视群伦的武学天才,但也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嗜武疯子。否则怎会想出这种作梦也不会梦到的疯狂武学。 烈风致用衣袖擦拭额前的汗水,看着麦和人喘着气微笑道:“金星七绝式真不容易使用啊。一击就花掉我大半的真气。” 再转头看着颓然倒地的树身。满意地点点道:“不过威力倒是强的惊人。” “如果光凭我的罗圈掌想要把这颗树劈断,大概劈到手肿也还不一定劈的断。” 这番话倒不是烈风致自己谦虚,而是罗圈掌本来就是以防守为主的功夫。在攻势和威力上都不甚强烈。 以和汪直语一战而论,若不是本身刚柔并行的两极劲道极难防御,想打败汪直语,大概就得多花上一倍以上的时间吧。搞不好还会失手落败。 “唉!如果我罗圈掌有金星七绝式的五分之一威力的话,今天我一掌就可以把汪直语,打下擂台凉快去了。你说对吧,麦子。” 麦和人点头同意道:“嗯,你说的没错。”顿了顿继续道:“烈,如果想加强掌力的话,我有个建议倒值得一试。” 烈风致一听,双眉一挑满脸兴奋的神情道:“那赶快说来听听,小弟正耳恭听呢。” “刚才我在练习飞龙九转的时候,突然想到是否能把它融入我的奇门八卦步里。你也可以试试把金星七绝式融入罗圈掌啊。” 烈风致听的两眼发亮。“果然值得一试,麦子咱们一起研究。” “我也是这麽想才跑来找你的。” 二人对视大笑齐声道:“好兄弟!” 比武擂台上,举行的正是澎海彬及江和二人的比赛。围观的群众不在少数。烈风致麦和人也掺杂在其中。 这一场比赛赌注倍率相差极大,可说是一面倒。 比率是一比四十九,九成九的人都认为江和必败无疑。其中也包括了烈风致、麦和人两人。 江和身高五尺上下,个头不高,年龄约在二十五、六有些斯文秀气的书卷味道。 飞燕拳法果然名副其实,身如飞燕灵敏轻巧,十招攻击有七、八招是由半空展开,双掌合并似如飞燕展翅双飞舞端的是赏心悦目。 江和不断展开攻势、燕起飞落,双掌似水银泻地般强攻不止。每一掌划空而过都带起一道尖锐的破空声。 声音不大但却是清析可闻。 烈风致冷眼旁观推断出飞燕拳是一种以指尖发出气劲,作切、斩、削的掌法。以江和的功力推测,只要一击就可以把一般人的手足斩断。 澎海彬左掌右拳,右拳提於腰,左掌上封下挡,左右拨架,将江和凌厉的攻击彻底化解。 烈风致低声地问道:“麦子,你看澎海彬用了几分实力。” “我想大概只有四到六分而已。” “这麽低,看来想先探探他的实力研究一下对策的方法行不通了。” 麦和人闷声不响心里头纳闷:啥时定了这个策略?自己听都没听过。 激战中的澎海彬偏头他望,俩人正疑惑他在寻找什麽之时,澎海彬深邃内敛的眼神已锁定在自己二人身上,接着露出一股难解其意的微笑。 二人一阵愕然,正想推测这股微笑的用意。 一声暴喝,澎海彬左掌突然一震,将江和削出的掌力劲道悉数弹回击散。右拳跟着隔空轰在一拳擂在江和身前虚空之处。 沉雷乍响!一声如暮鼓晨钟,深深憾动人心的雷响,以擂台为中心迅速席卷而出,擂台四周的观众纷纷受到其影响。 一股如千斤炸药爆炸般的巨浪气流,以澎海彬右拳为中心,朝四周扩散。便如同巨石投入水中,激起涛天巨浪。 江和首当其冲,惨叫半声,便被淹没在有如巨浪的气劲之中,身如逐波浮萍不由自主地被抛飞数丈。 烈风致看的浑身战栗,热血奔腾,暗声叫好!恨不得立即跳上擂台一试其滋味。 “麦子!这一招叫什麽名堂?” 麦和人两眼不偏不倚凝视着擂台上这位令人无法忽视的高手,口中回道:“此招名“天雷击浪”乃是澎海彬绝学天雷鐹的绝招。” 烈风致热血沸腾,对着麦和人道:“麦子。不管澎海彬他参赛的理由为何,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少了他这场大会将会失色许多。” “我同意!”麦和人点头高声应和。 烈风致对澎海彬之战,可说是第四循环战之中,极受嘱目的一场赛事。 一方是上届斗南城优胜,自参赛以来从未碰过对手,未曾有过败蹟。 而另一方则是此次大会新秀,预赛以来表视优异,一身武学高不但高强、且天道绝学层出不穷。 赌注的赔率是为二比十二,虽然烈风致身俱天道绝学,但还是澎海彬以不败的战绩较被看好。 比赛即将开始。 二人立於擂台之上,烈风致拱手问道: “澎兄,烈某自目前有缘与君一见之後,一直有一事挂於心上,不知澎兄可否容烈某冒昧一问?” 澎海彬淡然笑道,摆手一请:“烈兄请问,海彬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澎兄给烈某的感觉应是那种不出世间,隐於乡野、远离世俗尘嚣的高人雅士。但为何会来沾染这种争名夺利的世俗之战呢?” 澎海彬有些讶异,这个问题并不是没人问过,但澎海彬倒是第一次碰到像烈风致这种外表粗犷、豪迈,野性十足的人问过。 因为通常这种类型的人都是拳头比舌头还要快的人。 而且烈风致用的还是这种文绉绉,且饱含学识修养的词语问起。不禁有些好笑。 “烈兄高估海彬了,隐於乡野只是不愿作奸犯科,助纣为虐,海彬不求其他只想二餐一宿得以安稳便成。而来参加大会也是是为了家人和一众村民挣得一些生活所需罢了。还望烈兄手下留情哩。” 烈风致大笑道:“要手下留情的人该是澎兄,而不是烈某。烈某自知自家事。论其武功我还及不上澎兄,只求澎兄不要让我败得太难看便行了。” “烈兄太谦虚了,鼓声已响,咱们开始吧。请!”澎海彬摆开架势,左掌右拳,慑人气势油然而生,一股气势往烈风致猛涌而去。 烈风致马步微蹲,罗圈掌阴阳互换,消解澎海彬压体而来的迫人气势。 俩人展开步法绕圈而行,不断地缩小游走的圈子,拉近双方距离。眼神紧盯对方不敢有一丝放松,寻找着对方的空隙。 烈风致抢先发招,左掌扫出,阴柔掌力呈半弧形挥出,斜劈四尺外的澎海彬。 澎海彬举掌相迎。掌力接实,澎海彬左掌连续三个变化,才将劲力化消。俊伟的脸孔上微露讶色。但右拳并未迟疑隔空打出还击一道劈空拳劲。 拳劲破空而来,烈风致右掌一圈一拨,化卸掉九成的拳劲,借势抢前二尺,左掌直切入澎海彬怀中。展开一连串的攻势。 澎海彬赞声“好!”左手化掌为拳,一拳下击,硬是打散烈风致袭来的半弧掌劲。 二人近身相搏,拳掌相交,招招到肉,只要一失手就是骨断筋折的惨痛局面。 倾刻间俩人已互换了二十余招。罗圈掌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和天雷鐹以进为进、以攻为攻两者不分上下各有千秋。 澎海彬一拳重逾一拳相连击出逐分逐毫地释放内力,加强天雷鐹威力,压得烈风致渐渐无法还击,只能用罗圈掌苦守。 撑至第四十招,烈风致使出飞龙九转,硬是旋开天雷鐹拳网的压力。在澎海彬四周游走流转,寻找澎海彬的破绽。 澎海彬接连数拳落空,烈风致发现空档抓住机会狠狠斩出数掌。 澎海彬迅速回拳还击,在天雷鐹刚猛无匹的霸道拳劲反震下,烈风致攻出的掌劲不但无法奏效,反而因此滞碍了飞龙九转的速度,陷入澎海彬一拳接一拳毫无休止的拳海之中。 烈风致在毫无喘息空间的密集拳网之中,苦苦支撑。同时暗运金星七绝式,一分一毫地将内力汇聚起来。 这是唯一能反败为胜的机会,也是烈风致自己压箱底的最後绝学。 再捱至第七十三招,澎海彬双拳齐出左右夹击,夹攻的双拳来势凶猛令烈风致没有回避或化解空间。 烈风致当机立断,左名两掌交错划弧迎上夹攻的双拳,期望能以罗圈掌最强的半弧掌劲抵挡双拳的狂猛攻势。 拳掌相击,气劲接连两声爆响! 烈风致掌力远不及澎海彬的霸道拳劲,被震退十数步直退到擂台边缘才勉强止住退势。 而体内气所聚起的七成金星真气也被震散三成,只余四成不到的气劲尚存。情势极为恶劣。 澎海彬追击而来,大喝道:“烈兄!小心了,看我的天雷击浪!”一拳虚空轰来。 面对已见识过威力堪称石破天惊的一拳,烈风致丝毫没有把握接下,背脊一阵寒意昇起,但旋即又被心底冒起的兴奋和浑身奔腾不休的热血快感取代。 大喝一声:“来的好!” 摧谷体内所有残存真气,运起七绝式,掌中金星光芒突现。只有四成威力的金星一式,决然击出,硬憾天雷击浪。 两大盖世绝学相遇,恶招相击,激起惊天巨响!四周刮起割面强风。在擂台周围观战的观众纷纷掩耳低头急忙避难。 只有寥寥数人,能看清胜负是如何分晓的。 金星气芒脱手疾飞,击中澎海彬轰来的拳头之上。 高度集中有如巨炮的金星气劲和霸道无匹、气流四冲如浪叠千重的天雷击浪,两股真气不断持续相互冲击,发出接连不绝的震耳巨响。 冲突激起的强风刮得二人衣袂狂飘,也渐渐立脚不稳,不住地向後摇晃。 若是烈风致能以十成功力击出金星一式的话,那此招俩人的胜负尚难以预料,鹿死谁手将要历经一番苦缠才能见分明。 但只有四成威力的金星一式,断然绝非是天雷击浪的对手。 相击不过数息的时间,金星已然溃散,绝学无法奏效。烈风致难逃败战命运,身躯抵抗不住夹含强烈真气的狂风吹袭,就地刮起丈余,抛跌在擂台丈外之处。 而澎海彬也被余劲给震退小半步。 剧战休止,胜负已见分晓,澎海彬胜出,但此战烈风致败得心服口服。 由於泰半的天雷破浪气劲被金星气劲所抵消,烈风致受创不深,只有些许内伤。只须静养一天就可全然复苏。 烈风致爬起身来,双手抱拳一揖:“澎兄功夫过人,烈某自认不如,此战败得心服口服,愿澎兄能再得佳蹟。烈某就此告辞。” 烈风致双手抱拳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伤势如何?要不要紧?”麦和人紧张的神情表现在脸上,充分显现出他对烈风致这个兄弟的注重。 “还好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少来!那家伙的拳头非同小可,别以为现在看似没事,搞不好有什麽严重的内伤哩,走!我带你去看大夫!”麦和人不分由说地把烈风致拖走。 “魏大夫是斗南城最高明的神医,是皇朝“太医会”的一份子。我有几次受重伤都是他妙手回春把我救了回来。” 皇朝医术极为发达。这得归功於皇朝武风鼎盛,遍及全国各地、各型式大小比赛超过百种。 比武一多,病患受伤者增加。连救人的大夫也跟随着增加。 在朝庭的主导和众多有心人士的推动之下。大多数的大夫医术都相当高明,很少能有难得到他们的伤患。 而这些人後来发展组成一个名为“太医会”的组织,历代为首的会长便是皇朝的太医。 而每隔一段时间,太医会便会召集数十位闻名四方的大夫神医一同研究,将所研得的医术书藉或药方,分送给各地的大夫。务求让受伤的人得到最好的治疗方式。 “嗯……”一名身穿灰色长袍、面色红润、留着八字胡年约四十余的大夫。把着烈风致在手,眉头微微绉起。 “魏大夫怎样,小烈他的伤势要紧吗?” “嗯……嗯……”魏大夫没有回答,还是微闭双目专心把脉。像是根本没有听到麦和人所说的话一样。 “大夫!究竟是怎麽样,小烈的伤势严不严重!”麦和人耐不住性子,急燥了起来。 “稍安务燥,你朋友没有什麽大碍,只是有几处经脉受到震伤,导至淤塞。只要调息静养一天就没事了。” “真的?” 魏大夫回过头瞄了麦和人一眼道:“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魏大夫眉头一挑,有些不高兴的说:“好小子!你在怀疑我的医术。你是不是忘了你有几次小命差点丢了,是谁把你救回来的啊。” 麦和人急忙陪笑道:“不敢,不敢。小子怎会怀疑您老的医术呢?你老可是医术名冠斗南城,人人尊称为斗南城第一神医的魏振兴,魏大夫呢。” 魏振兴轻捻胡须大笑道:“算你小子识相,好啦!没事的话赶快离开这里,老夫还有其他病人要治疗。” 跟着挥挥手要二人赶快离去。 二人拜谢魏振兴後,麦和人与烈风致快步离去。 “麦子,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没事的啊!” “我知道,但凡事小心为上,总是好些。” “况且。”麦和人伸手按在烈风致肩头。安慰道:“伤在那家伙手里,毕竟也没什麽好丢脸的。而且在我看来,要不是你的金星七绝式没有发挥出十成的功力的话,你也不会败了。” “麦子,你怎麽了?”烈风致感觉麦和人像似有些异样。“我不觉得败在澎海彬手上有什麽好羞耻的。相反的和他这一战让我受惠良多。能和他这种高手交手,我自己觉得非常值得庆幸。” 麦和人仔细端详烈风致一遍,发现他真的没有半点沮丧的模样。反倒像是得到什麽东西似的…… 对了就是前两天,小烈他悟出罗圈掌刚柔并行时表情。莫非…… “烈!你是不是领悟到什麽诀窍了不成?” “咦!你怎麽知道?”烈风致吃了一惊,麦子怎会猜到的? “麦子,你从那里猜到的。” “表情。” “表情?”烈风致指着自己鼻子道:“我的表情吗?” “嗯,前二天你在领悟罗圈掌的诀窍时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真的吗!我倒是没有注意到……等麦子你这一场比完後,我们再一起研究我刚才想到的东西。” 再不久就要开始麦和人的比试,二人前往比武擂台的方向前进,走了一段距离。烈风致突然想起一事,偏头问麦和人道: “麦子你这次的对手是谁啊?之前我没有注意。” 麦和人一听问题,呆了一下。随即一拍额头道:“糟糕!我竟然忘了,我没有去注意我的对手是谁?” 烈风致只能猛翻白眼摇头叹息道: “咱们还是去看看你的对手到底是谁吧。希望不要是什麽太厉害的高手。” “不……会……吧!” 烈风致、麦和人二人看着赛程表上即将要开始比赛的二位比赛者的名字。 第四循环第六场比赛:麦和人对魏易用 众所皆知,魏易用这位江湖老前辈的武功极高。但究竟高明到什麽样的地步,大多数的人却都不了解,也说不上来。 烈风致虽曾和魏易用相处同一擂台上比武,但以当时情形来说,根本没有多余的精神,额外分心注意他。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救了自己的那一剑,只是那一剑能得到的只有八个字。 “剑法高明,内力深厚。” 换言之,对於这位和自己两兄弟私交甚佳的老前辈的武功底细,可说是一无所知。 烈风拍拍麦和人的肩膀安慰道:“麦子没关系,我支持你。” 麦和人推掉烈风致的手,没好气地道:“支持?用什麽支持?嘴巴?喊加油!加油吗?” 烈风致忍住不笑直说当然不是。虽然心里很想如此作。 “绝不是靠张嘴巴随口说说。当然会有实际行动。” “实际行动?什麽样的实际行动?” “等会你就知道了。”接着伸手在麦和人面前张开。 麦和人盯着烈风致伸出的手掌,皱起眉头问道:“这个……干嘛?” “先拿点银子来。” “要银子干嘛?”麦和人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从怀里拿出两锭十两的银子放在烈风致的手掌上。 “二十两够不够?” “够了,够了,咱们走。”烈风致拉起麦和人的手往会场另一头走去。 “烈,你要带我去那里?比赛快开始了哩。” “用实际行动支持你啊。”说着不让麦和人有再问下去的机会,硬是把麦和人拖走。 片刻後、二人快步来到会场另一头,在这边人潮出奇的拥挤,几乎到达水泄不通的地步。 “麦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烈风致丢下麦和人,用最快的速度钻入人群之中。 满怀着疑问的麦和人只得依言等待。 “烈,这家伙是在干什麽?怎麽这麽久。”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赶紧回去是不行的,总不能让魏前辈等我这个後生晚辈吧,若是别人的话还没关系,可是魏前辈不一样啊。 正想准备抛下烈风致先去比武。 一阵啸声由人群中传出,接着一条人影窜出拥挤的人潮。 麦和人知道这是烈风致的声音、两眼紧盯声音传来的方向。 长啸声起!烈风致身形如龙翔九天、傲游云霄般地逍遥自在。 麦和人视线没有离开过烈风致半秒,赫然发觉出先前只能以同样速度回旋的飞龙九转身法,现在变得忽缓忽急,快慢由心。令烈风致扶摇直上的身法,摇摆幅度加大,变化更多,灵活敏捷更添加三分。 啸声停止,烈风致如蛟龙翻云的身法旋至麦和人身前三尺遥的半空处。 急速旋转的身子刹然止住,在毫无可借力之的半空之中,再空翻一圈双足同时落地。 烈风致神情轻松自若,气息丝毫不乱,没有半点受过伤的模样。 一旁的群众看到烈风致的身法,俱是给予大声的喝采。 麦和人则是瞪大双眼咋舌不已。这家伙是怪物吗?什麽时候身法又进步了,武功进展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而且刚才不是还受了伤吗?。 麦和人呆看烈风致问道:“烈,你不是受伤了吗?” 烈风致点点头答:“是呀。” “那怎麽现在像个没事人一样?” 烈风致拖着麦和人往比武擂台前进,边走边说道:“比赛就快要开始了,我一边走边告诉。” “刚才我钻进人群里的时候,那时内伤还存在,我为了要快点买到支持你的东西,所以使出飞龙九转的身法穿过人群的空隙。” 麦和人闷声不响,心里想着:什麽是支持我的东西? “起初,我担心内伤会加深,不敢运起太多的内力来推动,但每当内息依飞龙九转口诀游走一周天时,我的内伤立刻就有好转一些,闭塞的经筋,有疏通的迹象。等我买完东西後,我尝试增加功力运行,效果更好。因此我使出全力运用飞龙九转,没想到的是遭到闭塞的筋脉竟然全部打通了。 烈风致更是眉飞色无地接着说:“最令我意外的是、我自己的刚柔两极真气融入飞龙九转之中,身法会随着我的真气变化,而跟着改变。让飞龙九转更加地变幻莫测。” 麦和人看着烈风致兴高采烈地不断说话,自家兄弟的武功大有进步,当然值得为他高兴,但有件事总是无法释怀一直悬在心上。 “烈,你刚才到底是买了什麽东西?” 烈风致神秘一笑道:“当然是支持你的证明。” 麦和人奇道:“什麽东西能当证明啊?能让我知道吗?” “可以啊。”烈风致用食、姆两指捏着手上扬起的纸张一角,摆在麦和人眼前。 “这就是你的支持证明!?!?” 麦和人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後,差点没昏倒在地。 原来烈风致手上的那张纸是下注的彩票,内容是麦和人对魏易用的比赛。 烈风致下注二十两赌麦和人会赢,赔率是一比十九。 果然是支持麦和人胜出再好也不过的证实了。 至少……烈风致的脑子里是这样子想的没错。 第七章临阵传法 未时一刻,天朝论武大会第四循环、第六战正式展开。 站在比武擂台两端的人是麦和人及魏易用,以魏易的功力及名气,这一场几乎可以说不用打,麦和人便输定了;所以场外观战的人具是下注魏易用稳胜不败。 麦和人抱拳为礼,大声道:“魏前辈,小侄僭越了!” 随即麦和人架式摆开,双拳举放於胸前,似是防守又似是行礼,双脚稍分微蹲,此为八卦拳中晚辈向长辈讨教功夫时所采用的起手式。名为“乾坤照心” 以魏易用的身份及两人的关系,麦和人使用这种架式十分合宜。 魏易用右手微拂下巴的三绺长须淡然而笑,右手一摆道:“麦贤侄,不必客气。出招吧!”神情轻松但身上泛出的恍若深渊重岳之气势令麦和人丝毫不敢大意。 “前辈得罪了!”麦和人一声低喝,脚下施展奇门八卦步法、忽左忽右地往前疾飙而去。 疾冲至魏易用身前三尺之处,身法再变改为绕着魏易用不停游走绕圈。身形飞快似电,忽正忽逆。 这次麦和人所使出的身法比起与白自行一战时,身形速度都更加地迅速和锐利三分。 一瞬之间在场的观众都像是看见了麦和人化出了好几条人影同时包围魏易用。 但是烈风致却是发现到麦和人始终只是保持着三尺的距离没有靠近,显然是没有把握不敢随便进攻。 不过内行的门道、外行的看热闹,麦和人如此出色的身法还是让许多的观众看的是津津有味,纷纷大声喝采。 烈风致眉头皱起,心里暗道:麦子是怎麽了,怎麽会如此地心浮气燥呢? 原来麦和人所擅长的奇门八卦步法,原名为先天八卦迷踪步。 乃是以八卦为本,而後再以八种自然现象,水、火、风、雷、云、雾、雨、电为辅,继而演变成缓、急、摇、移、滑、点、转、折等身法八诀,八诀并用,相生互补。 此次麦和人只使出火急、摇雾两诀,虽能两诀的精华发挥至极限,但反而失去了八卦迷踪步,迷行幻影的精髓所在。 以现时所使的步法,在烈风致、魏易用这种眼力够高的人来说,其精华神效不增反减。 魏易用眉眼微闭,神态自若。面对着麦和人,快如飞电幻影重重的身法,丝毫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一派清闲地在手负於腰後,右手则自然垂放在腰侧。 彷佛全身上下都是空隙;但却又像似面对着一座万丈高山,四面则都是绝崖峭壁。无从入手,也无法出手。 魏易用双眼微开、嘴里则是低声地喃喃自语道: “天下武学,宗远流长,千门万派各具其色,各拥所长。但追根溯源,万法不离其宗,唯心而已,由心所生……” 魏易用轻吟一番话语,擂台外的烈风致似有所感,低头不语,反复地复诵着魏易用所说的话。 “水能载舟、亦能覆上,心如明镜若止水……” 麦和人初时刚听见魏易用的话时,身法稍顿了一下。但随即以更快的速度移动。 “还不懂吗……”魏易用摇头轻轻一叹:“唉……这也难怪。” 饱经风霜的魏易用大约能够了解麦和人为何会有如此失常的表现。 麦和人虽是身经百战,但从未在这种场合与武功级数都明显高於自己许多的对手交手。在他所交手过最强的高手中最厉害的大概就是席如典了。 所以在缺乏足够的经验和求胜之心过於强烈的情形下。才会发生这种已将最擅长的武学使出,但却在失去平常时冷静的协调下,变得只专於最强和最擅长之处而忽略了须有其他所学的配合才能发挥出这套武学真真正正最强之处的基本道理。 魏易用其实非常欣赏这俩个後生晚辈,也曾萌生过收二人为徒弟,将一身武功尽传於二人的想法。但在过去与二人相处一段时间後,深入地了解二人,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要形容二人的特质和差别之处应该说…… 烈风致是一阵“风”。一阵自然由天地所生成的风。 风是无法耕种的,唯有任其自由自在的吹拂才是最好的选择,若强加干预,只是阻碍了烈风致的成长。被关住的风只是一片索然无味的空气罢了。 而麦和人则是与烈风致完全不同,麦和人是一块“大地”。 而且是一块肥沃的良田,只要给予适当的耕耘及施肥,就能长出极为丰硕的果实。 魏易用自己深明自己是颗大树,虽是绿意盎然,枝叶茂盛成荫,但却早已生长至极限,若强行栽种在麦和人这块良田身上,虽能持续生存,但也扼杀了其他的生长可能,只是白白地浪费这块良田。 唯有与风同在,风所带来的种子,能让这块良田孕育出许多令人叹为观止且多彩多姿的果实。 开赛至今已过数十息的时光,魏易身形现在才开始有所动作。 魏易用身势一动竟是出奇地轻灵飘逸,解尘脱俗之感,与方才凝立不动似如高山耸岳气势回然相异。 感觉像原本遗世脱俗,隐於深山林野的得道仙人,突然降於红尘俗世一般。 魏易用潇洒自若的身法轻易地逸出了麦和人八卦迷踪步的身影包围网之外。 麦和人虽早已心有准备,但魏易用的功力之高仍使麦和人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完全没想到魏易用竟能如此地轻松摆脱自己。 难道双方的武学差异真是如此的大吗? 麦和人双拳紧握,银牙硬咬。暴喝一声!配合足下火急、摇雾身法,双拳也祭出相同火、雾二诀。 拳势身法相辅相成,组成一道火浪。 向魏易用狂涌而去,气势骇人、声势惊天。 “好功夫!真是厉害呀!”擂台旁看热闹的大群观众更是忘情地猛力拍手,狂然叫好! 烈风致微然讶异。业已心浮气燥、且失去平常冷静的麦子,在使不出八卦迷踪步精髓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将拳法发挥出平常以上的实力。 没想到这种心里不安定的情绪竟然可以成为一种力量;但…… 这种不安定的力量却是一种两面刃,能助己也能害己。 烈风致沉寂半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股念头,顿然领悟。 是呀!这就是魏前辈所讲的:唯心而已,由心所生。水能载舟、也亦能覆舟。 麦和人似火浪般疯狂的攻势,一波又一波连绵不绝地向魏易用狂攻百余招,依然沾不到魏易用身上的半片衣角。 突然魏易用沉声低喝道:“注意看了,贤侄!”突如其来的喊声震醒了沉思中的烈风致。 烈风致闻言立即抛下脑中所有思绪,全神紧盯擂台上,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放松。 麦和人在同一时间,奋起全身功力,组成一波由开赛至今最强烈的攻势,杀向魏易用。 但麦和人也没有漏听魏易用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双眼紧盯魏易用的一举一动。 魏易用左肩微动,负於腰後的持剑左手,连剑带鞘点出,直指麦和人火浪攻势中央。 剑势一出,烈风致一见之下立时心头狂震,浑身发麻。 魏易用此剑为苍松剑法精义所在。 苍松剑意,心定如木,臂稳似枝,剑若松叶。敌攻为风,风吹叶动,剑式本因以不变应万变。 但魏易用身法却是属轻灵飘逸一式,不但与苍松剑法大为不同且可说是绝然回异啊。 烈风致初见魏易用分使剑法、身法两种武学时就只觉得魏易用的武功修为十分厉害,但并不觉得惊奇。 老实说以自己这不算高明,在江湖上只能列入二级高手之林的修为,也可勉强达到,差别只在於双方功力的火候深浅。 魏易用两项并使,剑势如松木擎天,八风吹不动。 一式剑锋指出气沉如高山重岳,但身法依然是出俗脱尘轻灵飘逸,似缓似徐。 两项极端对立的武学溶合在一起同时使出竟是如斯的相衬,没有一丝一毫予人感觉有格格不入之处。 眨眼间魏易用一剑破入麦和人那猛烈的拳影之中。 以烈风致奇高的眼力,也无法看出这一剑究竟是魏易用刺入了麦和人的拳影之中,还是麦和人自己迎上魏易用的剑尖。 这种武学修为已臻入登峰造极的境界。 烈风致暗忖:师父曾说过,修练至此已达武道之极限,足以晋身挤入特级高手之林,能有此修为的人在江湖上绝不多见。 就在麦和人认定自己必败无疑之际,魏易用剑鞘点中自己左肩胸侧。 奇特的是剑上并未含有丝毫的真气,反倒是自己狂乱打出的拳式似有击中物体的感觉,软软滑滑地,没有着力的触感。 只见魏易用却是像被拳劲击中一般,倒飞而去。 烈风致,麦和人同感讶异!麦和人呆看自己的拳头,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完全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子的事。 魏易用飘身落在擂台之外,洒然而笑道:“老夫落到场外了,贤侄你胜了。” “前辈!”麦和人本想开口说话。 但魏易用举手阻止了麦和人的发言。 “不必多言,老夫此行诸事已毕,再留无用,将来的天下是由你们主导。老夫要云游四海去了。有缘的话,咱们天下何处不相逢。” 魏易用说罢,转身双手负於後,乘风逸去,依旧是那麽地仙风道骨,出世脱尘。 烈风致跃上擂台与麦和人并肩而立,同时半跪於地道:“恭送前辈!” 远方传来魏易用声音:“适才一战,望贤侄能有所领悟,不要白费老夫一番苦心。哈!哈!哈!” 魏易用身形转眼间消逝在天际的另一方。但其爽朗的笑声依旧充塞在俩人耳里,历久不散。更在心底烙下深刻且不可磨灭的印象。 擂台外无数的观众破口大骂:“我的钱!我的钱啊!”无数的彩票漫天乱飞。 麦府西苑 “麦子,恭喜你啦!”烈风致嘻皮笑脸的捧着一杯酒要敬麦和人。 麦和人可没忘记之前的事,跳起身来双手猛掐烈风致的脖子使力摇晃:“混帐东西,什麽东西叫对我的支持!原来是下注赌博赌我赢,用的竟然还是我的银子!” “呃!”烈风致被掐的说不出话。一张脸涨的通红。 站在一旁服侍二人的落烟掩着嘴不断地轻笑。 半晌才挣脱麦和人的魔掌,喘着气道:“顶多我把钱分一半给你嘛!” 麦和人哼道:“这还差不多!” 烈风致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怀里的银票拿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嘟嚷着:“家财万贯的人还跟我这个穷人家计较。” “你说啥…………”麦和人斜眼瞄向烈风致,威胁的意味十分浓厚。 烈风致立即陪笑道:“不敢!不敢!小弟什麽也没说。” 二人对视一眼相继放声大笑,麦和人也没真的收下烈风致拿出来的银票,反把它全塞回去烈的怀里。 一阵嘻闹後,烈风致道:“麦子,虽然此次能胜是靠前辈所赐与,但能晋级前十强,总是值得庆贺。来!咱们乾。” 烈风致先行举杯,两兄弟对乾了三大海碗,落烟立即将喝空的海碗给斟满酒。 “烈!你说的没错,下一场无论如何绝不能输。”麦和人紧握酒碗坚决的说着。 “嗯,还有两场。”烈风致端起盛酒的海碗道:“麦子,你下一场的对手是谁啊?” “不清楚。”麦和人轻耸肩膀地道。 烈风致差点喷出嘴里的酒,大声叫道:“喂!你还来这套!” 麦和人无奈地耸肩说道:“没办法,又不是我不去了解对方,而是那个人是从外地来的镖局镖师。运镖到咱们斗南城後就留下来参加大会的。除此之外,我只知道他叫谢华,少林的俗家弟子。其他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烈风致哦了一声抓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歹势,是我误会了。” “无所谓,我知你是关心我。来,乾!”二人饮尽手中的酒。烈风致喝完酒後,将海碗倒扣在桌上。 “别再喝了,明天还有比赛。” “嗯。”麦和人也把手上的海碗放下,问道:“今天前辈的话你有什麽想法。” 俏立的落烟十分乖巧,不待吩咐便自动地把桌上的酒碗收去。 烈风致丝毫没有隐瞒,将他所想到的完全告知麦和人。 听完後,俩人各自陷入沉思,经过半晌。 麦和人首先打破沉默开口道:“我想前辈是要我们领如何以安定的心去驾驭不安定的情绪所产生的的不安定力量。” “嗯!”烈风致同意道:“我也是这麽想,而且魏前辈的武功,也应是如此,就如同他那全然相异的身法和剑法能完全相溶合一般。” 麦和人暗忖这也是有这个可能。仔细回想起与魏易用交手时的心想,一股求胜且不能输的感觉涌上心头,低喝道:“是这样子吗!” 麦和人右手紧握,蓄势一拳猛向烈风致攻去。 烈风致一式罗圈掌横切在麦和人这一记充满无比战意和斗志的拳头上。 大声喝道回应:“没错!果然有些模样。” 拳掌相交,烈风致借力一震,顺势拔身离座,往後方翻身便直接穿窗而出。 麦和人随後追出,左足尖轻点在窗沿之上,吸气运劲狂喝道:“烈!大餐来了!” 双拳左右接连狂吐!声势涛天,拳势骇人的火浪重现在麦和人双手之中。掩天遮地的覆盖向烈风致。 烈风致大感痛快,不闪不避,罗圈掌幻出重重掌影迎向麦和人。 烈风致以守为攻,罗圈掌守的是水泄不通,天衣无缝。 与麦和人的八卦拳相击,掌掌切实,拳拳硬碰,炸出一连串的爆响。 瞬息间,二人连连相交数十击,麦和人一口真气用尽,淩空的身形本欲落地换气。 烈风致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时机,罗圈掌翻手沾上麦和人欲收的左拳、右掌柔劲缠上了麦和人的左拳,再猛力一拖一带、立即把麦和人甩翻过去。 麦和人头下脚上被甩向左方,在差点跌成狗吃屎之前,单手撑地再翻一圈落於数步之外。 麦和人颓废吐气,双肩一垮。整个人的战意斗志都完全消失了似的。摇头叹息道:“看来是不行啊。” “嗯。”烈风致点头同意,继而冷静的分析道:“前头的攻势确实是十足厉害,威力也是十分的惊人。连我的罗圈掌都差点守不住。但锐气一过,所产生的破绽实在太大。只要能撑过第一波的攻势,抓住机会反击。大概麦子你就必败无疑。” 麦和人点点头,自己也心知肚明确实是如此没错。 烈风致突然想到。“对了!麦子你怎麽不像和魏老交手时一样,将拳法身法同时使出,虽只使双诀,并不是十分完美但也比现在强的多了。” 经烈风致一提,麦和人才想起道:“对呀!我怎麽忘了。” “看来这种不安定的情绪果然是种两面刃。”烈风致想了想又继续道:“没有关系,我们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在两者之间找出一个平衡点来。” 麦和人点头应好,双拳一扬,架势摆开。再次攻向烈风致;想要尽可能地掌握这以情绪推动的武学诀窍。 其实魏易用所传授与二人的并不是他们所想像的是以情绪推动的武学心法。而是比之更上一层楼的心法名为“以心御气”。只是烈、麦二人尚未到达足以查觉此一境界的资格。 但是若能掌握住现在的“七情御气”的境界的话,二个人的武功就能够更上一层楼。说实在的这其实也是魏易用的主要目的。 不为二人规划、也不为二人设限,只提供了一个可供多方揣摩的目标,要如何走,怎样到达,就得完全依靠他们俩自己日後的际遇和修行了。 壁在整理完厅子後,便俏立在房门旁默默地看着视人的打斗。 天才方亮,遥远的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麦和人踏着轻松的步伐漫步在通往烈风致所住的小园子的碎石小径上。 烈这家伙每天都跟鸡比早起。不过昨晚跟我打了一夜,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还有办法那麽早起来。 麦和人前脚踏入平常比试的空地时,没看见烈风致伫立在每天必定站着的那块岩石旁静思。 不禁轻笑道:“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今天爬不起来了吧。看我把你挖起来,才没让你那麽好睡哩。” 麦和人推门进入烈风致的房屋,门并未上栓,也并没发现应在里头睡眠的烈风致。 “这麽早又跑去那了?”麦和人有些奇怪,开始在宅第里四处寻找烈风致。 花了约莫半刻钟就在後花园的荷花池旁发现了静立不动的烈风致。 麦和人并没有出声打扰烈风致,也静静地站在距离七、八丈远的凉亭里看着。 虽然俩人认识的时间实在不长,只不过是短短的十余天罢了,但俩个人的感情却比起一些认识十余年的好友还要更加深厚许多。 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一直凝立不动的烈风致终於有了动作。 一阵低沉的啸鸣声由烈风致口里发出。 啸声似如龙吟虎啸,啸音渐传渐远,越吟越了亮。就连在四周的花朵树叶也似乎受到了影响纷纷地抖动起来,连荷花池的池水也掀起了阵阵地波澜,映出绚烂水波光华。 啸音忽止,烈风致身形就地拔空盘旋而起,双掌在身旁四周划弧翻飞。 “飞龙九转、罗圈掌。嗯……烈这家伙融合并用的很不错,几乎已达到完美无缺的地步。”麦和人边看也频频点头称赞。 拔空盘旋三丈高空的烈风致,突然身势一转,直冲而上的身形,划了一个极为自然的半弧,往下方冲去。 对着一块立於荷花池旁宛如人形站立的奇岩疾冲而去。 烈风致暴喝一声,双掌齐推而出,但却是并未带起一丝风声,彷如软柔无力。 看似毫无劲力的双掌同时劈在长像奇特的岩石头部。 “碰!”一声闷响,岩石头部应掌爆碎,威力之强夸称惊世骇俗。远远地超过烈风致现时功力所能发挥出的极限。 麦和人看的大叫厉害。心忖:烈现在使出的这一掌的威力,大概目前就只有尚未出现的无量神掌可堪相较。较次一级的无量刚拳,绝非是对手。 得赶快过去问看看这一招叫什名堂? 麦和人窜出凉亭一连两个起落来到烈风致的身旁。 绕着这块顶部被击碎的岩石不断地上下打量着,边看边称赞道:“烈!这招威力真的惊人,是你师父观苦所传授的吗?有名字吗?” “你忘了,麦子。这是你前几天建议我把金星七绝式融合在罗圈掌里。”烈风致收掌回气,微笑地看着麦和人答道。对於这一掌的威力自己也是十分满意。 麦和人吃了一惊道:“真的!假的?才一天多的功夫你就把这两种绝学融会贯通了,你也未免太天才了吧。” 烈风致叹口气道:“我那有那种天资,只是麦子你还没悟通金星七绝式罢了,金星七绝式原本就是一种自由驾驭体内真气运行的行功法门,要将它融入罗圈掌,远比你我之前所想像的还要简单上许多了。” 顿了顿烈风致又继续往下说道:“这武功还是有它的缺点在,就跟你的半吊子的情绪御气一个样子,先头几下是很有劲,但後头就不行了。必须得再次行功累积真气。” 麦和人用力拍了一下烈风致背心,安慰道:“别这麽妄自菲薄,对自己的期许这麽高,其实啊!烈,你已经是非常的了不起了呢!” 烈风致一边叫痛一边挥开麦和人的手骂道:“安慰人也不用打的这麽用力吧! 麦和人收回右手,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对了!烈,我刚想起一件事,忘了先告诉你。” 烈风致疑惑的问道:“什麽事?” 麦和人用嘴轻呶那堆被烈风致打碎脑袋的人形怪岩道:“这一块石头,叫倚儒石。是我父亲花了近五千两银子,千里迢迢地从北方太原府运回来的,是他老人家最喜爱的一颗石头。” 烈风致一听,发出高八度的尖叫声:“什麽!!!!!” 声音瞬间传遍整座麦府上下,声音之大比起先前的龙吟虎啸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烈风致陪伴麦和人到达比武会场外,因烈风致被淘汰失去参赛资格,所以无法进入会场里头,只能在擂台旁观战。 “烈,你送到这就好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烈风致点头道:“嗯,我会在擂台旁观战,记得啊!不能输哦。” 麦和人露出信心十足的笑容。“放心,我会赢得这场比赛的。”随後便进入会场里头。 烈风致目送麦和人进入会场,再看看时间尚早,便信步走向擂台,伫足在赛程榜前观看第五循环的十名比赛者。 麦和人是第二场,对手就是之前所提过的谢华,而第一场的两名参赛者都是见过的人,是席如典和左生威。 记得麦子曾提过,左生威的武学是无量气宗的无量软绵剑,与无量刚拳截然不同。尚未有机会见识一番,这一战自己可不能让他错过。 本想先走到擂台旁占个好位置,还没抬出脚步,耳里隐约听到几声叱喝声。由街道的另一头传来,大概是又有人在打架闹事了吧? 好奇心重一向是烈风致的天性,当然不会放过任何可看好戏的机会。 立刻展开脚法,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发生争吵的声音处。 第八章重义不义 飞龙九转身法飞快,加上跃起的高度又十分地高,烈风致在远远地距离就看见六名人高马大,身高体形皆比一般常人巨大许多的彪形大汉,连他们手上拿的武器也相当吓人,都是一些重形兵器。 六个人散成半圆包住三名手持长剑的人。 烈风致一看见这些人,连问也不用问就知道这几个彪形大汉绝绝对对是重义门的弟子。 大概是对重义门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连续三次遇上重义门弟子时,他们不是以众欺寡就是站在相对敌的场面,所以很直觉得把重义门归类在属於坏人的这一方。 烈风致展开身法避开几名围观看戏的群众,移到看戏的人群最前头。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正巧扑到跟前,一个手持铜棍的重义门弟子随後大步地追赶上来。 “没事的人滚开,别碍着大爷们办事!”那名重义门弟子劈头对着烈风致就一声大喝,抡起手中八十八斤熟铜棍对着已经跌倒在地的人狂挥下去。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对方的命不可。 烈风致对这种恃强凌弱,以大欺小的作风,极为不欣赏。 大喝一声“住手!”身形抢前数步,罗圈掌极精准地横斩在铜棍三分之一处,掌劲先刚後柔将铜棍攻势引偏一旁。 铜棍去势不减,狠砸在地上,强烈的棍劲将地上的石板击裂成数块,还喷出许多细碎沙石。 烈风致心忖这一棍如果真的打在那人身上包保他一命呜呼哀哉。 烈风致拦在重义门弟子面前,不让他有再次攻击那名已跌倒在地的人机会。 其他的重义门弟子见有人竟敢架梁,分别抛下另外二人纷纷围了过来,指着烈风致大骂。 “小子你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胆,竟敢来挡大爷们的道,报上名来!什麽玩意!” 烈风致微一拱手道:“在下烈风致,诸位兄台。烈某并非存心扰事,只是见兄台情况危急,所以才出手阻止……” “什麽!烈风致!”一名站在後方手持巨鎚的重义门弟子指着烈风致惊叫道:“你就是“飞猴子”烈风致!” 烈风致微微一笑道:“在下正是烈某。”没想道这几个重义门的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过自己什麽时候多了个外号叫飞猴子? “就是这个姓烈的猴子,用卑鄙的手段打伤了二师兄丁开。” “就是这个不知死字怎麽写的家伙吗?” “没错!咱们上!为师兄讨回公道!”一声喝斥,七名重义门弟子蜂拥而上。 两根熟铜棍抢先刺往烈风致面门。 烈风致先是一阵愕然,然後接着苦笑道:“没想到自己是来劝架的,却是变成来打架的。不过嘛……打就打谁怕谁!”烈风致的个性就不怕来打架就怕没架打。 烈风致左掌一圈一带,将左方持棍的重义门弟子,引偏一旁,那人失去重心,被掌力一引险些扑倒在地,连连几个踉跄向前跌去。 接着右足踏前,身形斜侧,另一根铜棍由胁下穿过。右掌则是直接劈入那人的怀中。将那名重义门弟子打退数步。 回身一脚将之前那个欲跌不跌的仁兄踹趴在地。 再旋身避过紧接砍来的一把大刀和一柄巨鎚。烈风致左掌并直如刀,切在最後那名持鎚着的肩颈之处。 持鎚者挨掌往前扑去,硬是用手上的巨鎚撑住地上,重义门的弟子可是出了名的能撑,说不倒就是不倒。 还没来得及再补加一击,背後三股劲风袭来。 烈风致立即旋身迎击,罗圈掌半弧掌劲闪电拍出,迎上左右攻来的二根八角铁杖。刚柔并行的掌力拍上铁杖,化消掉部份杖上的刚猛真气。 霸龙伏象神罡果然威猛,烈风致的半弧掌劲也只能化消掉约莫四成左右的真气。 心念电转,双掌虚空合围一圈,两根铁杖非常听话地往中央收拢,猛力地绞击在一起,连站在中央,压後攻来的一名持着厚背大刀的弟子也无法幸免,三人兵器全部绞击在一起,就像是三人硬拚了一记,三人各自闷哼一声往後退开。 三人才退,两旁又传来吼声!先前四名重义门弟子,已经重整阵脚再次攻来。 烈风致眉头皱起,暗忖:这些家伙这麽皮粗肉厚的,又是那麽耐打耐摔地,不用点激烈的手段,似乎是没有那麽容易摆平了。 心念转动,猛吸一口真气,内息摧运金星气劲,汇集於双手指掌间。长啸一声身形拔空而起,四名重义门人四件兵器双棍一刀一鎚,悉数落空。 烈风致旋身飞至三丈高空,蓦地凌空转折,直上直下。罗圈掌划弧飞舞,织成一片掌影,罩向下方四人。 两名持棍的重义门弟子最先反应过来,挥棍向上迎去。 飞龙九转身法名不虚传,竟由两根铜棍交错的棍影中央穿身而过,双掌印向二人。 那两名重义门弟子自持护身罡气极强,足以挡住烈风致的掌力,不闪不避。拖棍回扫烈风致身躯。 掌力印实,烈风致那看似阴柔无力的掌力,威力竟是超乎想像的强烈刚猛。 两人护身罡气丝毫无法承受,真气登时溃散,胸骨断折数处,鲜血狂吐,抛飞数丈远;倒地不起,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烈风致收掌回气,运劲再劈,另两名重义门弟子更是不济事,连还手的动作也作不到,就带着两蓬血花和惨叫声,左右滚开,还将路旁的小贩摊子给揰了个稀巴烂。 烈风致转头瞪向另三名重义门弟子,虎目暴射出凛凛寒光,像似猛虎野兽般的目光慑得三人不敢动弹。 重义门的武功高低用手上所持的兵器重量便区分的出,重义门兵器分四十四斤、六十六斤、八十八斤、一百斤、一百二十二斤、一百四十四斤、一百六十六斤、一百八十八斤及二百斤。 四十四斤只是正式地入门弟子,但已算是不错的好手,一百六十六斤以上已是一级高手之界,已达先天之境。但全派上下不过十人左右。 而这七名弟子中以那两名手持八十八斤重的熟铜棍的弟子武功最强。但那两人却只是挨了烈风致一掌就倒地不起。 这种威力超强的掌力、叫功夫远逊於这二人的其他弟子怎敢随意轻言妄动。 烈风致朝着先前被重义门围攻的三人道:“你们快离开这吧。” 那三人才突然醒觉过来,齐声拜谢烈风致。“多谢烈公子救命之恩,来日必当涌泉以报。” 烈风致是第一次被人家称作公子,实在有些不习惯,回答道:“算了算了,赶快走吧,我留在这里他们不敢追上去的。” 那三人再次感激烈风致後迅速离去。 其中一名持刀的重义门弟子见那三人已远远遁去,纵使现在追去也未必能拦往住他们。更何况烈风致现在还挡在路中央,根本无法追去。 “姓烈的!你知道你刚才放走的那三人是什麽人吗?你知道他们做了什麽事吗?你知道这麽作会有什麽样的下场吗?”那名持刀弟子像是连珠炮似的厉声质问烈风致。 烈风致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你们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打,而且知道我是烈风致之後,更是群拥而上,不管是否那三人作了什麽事,你们这些人都有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之嫌。” 烈风致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突然想到。我说这些干嘛?打发掉他们早点去观战才是真。 “烈某没兴趣再和你们搅和了,赶快离开这里,把你们的人带走。” 那三人分别合作掺扶起受伤的其他四名师兄弟,一拐一拐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撂下狠话。 “烈风致!重义门会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很快的重义门会要你付出代价!” 烈风致尚是首次碰上这种事情,听见这种话,只觉得十分有趣,竟然还反问道:“代价!付出什麽代价?难不成我还得付钱给你不成。” 那人更是气愤连说好几声:“好!好!好”之後便愤愤不平地离去。 烈风致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下子惹上了重义门,以後的日子会过得十分精彩罗……”说话的语气,让人分不出来是开心还是烦恼。 或者是两者皆有吧。 烈风致管完闲事之後立即转身赶路、身影如电全力飞奔,想尽可能早一步赶往比赛擂台。 左足发力点地、身体斜飞而起,穿过擂台外广场大门,越过数百名的人群。身影悬空的烈风致本应力尽,却竟再度急旋两周後蓦地横移三尺,足尖点在一枝立於一旁的旗杆,身体如陀螺般旋转穿出数丈,投向不远的擂台。 终於到了擂台了,突然一声巨响,随後一阵喝采的喧哗声由擂台处传出。 一条人影跟随着喝彩声由擂台飞出。 看向那飞出的人影,身体四肢皆是无力任其下垂,怎麽看起来像是被人从擂台打飞的模样。 那人身体朝烈风致飞去,烈风致并没有太多的考虑伸手便把人接个正着。 烈风致轻落在地,稍微检视一下这人受伤的程度。 嗯……右臂骨折,胸骨断裂四处,五脏六腑也都是大多有移位的现象。 奇怪了,这个人好生面熟啊……对了!是左生威,无量道场的左生威。 那麽就是席如典把他打下场的罗。 烈风致抱起左生威自言自语道:“席如典用的究竟是什麽武功?竟然把左生威伤成这个样子。” “无量……神……掌……为什……麽……是无……量……神掌……”烈风致倾耳细听着,左生威不断地低声的喃喃自语。 烈风致心忖原来是被无量神掌打伤的啊,难怪如此严重。 “左兄你先不要说话,我送你去看大夫。”烈风致身法展开直奔斗南城第一神医魏振兴的医疗所,後头还跟了两位比武大会专责送负伤者就的人员,只是速度远不如烈风致被远抛在後方就是了。 处理完左生威的事後烈风再度赶往比武擂台。 烈风致几个起落接近擂台後,身形着地立即窜入人群之中用最快的速度钻到擂台边。 在擂台上比武动手的正是麦和人及少林俗家弟子谢华。 麦和人并未使出七情御气的武学,但光凭原来的八卦迷踪拳就稳占上风,若非谢华守的极稳,且麦和人也未使出全力攻击,恐怕早就分出胜负了吧。 烈风致仔细观看谢华的武学,这是第一次正式看到正统的少林寺的武学,虽是由一位俗家弟子所使出,但已可感觉到其精义所在。 谢华所使的刀法有种庄严沉稳的威觉,绝不燥进,步步踏实,所劈出的每一刀都是攻势,但也守的毫无缺点。 难怪魏前辈会如此地肯定我师父观苦会是少林寺的人,自己的罗圈掌和谢华所使的刀法,有许多神似的地方,只是精妙之处罗圈掌高出这套刀法许多。 烈风致观看片刻,知道麦和人并没有使出全力,谢华的武功虽是还算可以,但若和麦子相较之下就差了一段不小距离。 麦和人查觉烈风致站在一旁,对烈风致使个眼色,疑问为什麽这麽晚才出现? 烈风致耸耸肩苦笑,用口形无声的说道:“说来话长,你下来我再告诉你。” 麦和人表示了解,八卦步法避过谢华这一刀,移至谢华刀锋不及之处。左手化拳为指,并指点出右拳居中压後。 麦和人使出碎心指打算尽快将战斗结束。 谢华不知此招厉害,环刀护身,一刀打横猛斩麦和人点出的指锋。 刀锋遇上指锋,高下立判,碎心指依旧犀利,恍如巨鎚击石般的劲道击在刀口上,谢华混身一震,手上钢刀持握不住。 随即钢刀脱手飞出,虎口裂开鲜血直溢,身形不住地暴退而去。 麦和人压後的右拳并未打出,毕竟赶尽杀绝不是他的作风。 麦和人收拳停手,洒然地看着谢华问:“谢兄胜负已分,还要再继续吗?” 谢华停下退势,双手拱手道:“麦兄武功高明,谢华不是对手,甘拜下风。请!”随即人便跳下比武擂台,快速离去。 但见其离去的身形便可得知,谢华受了不小的内伤。 麦和人接受了众人的欢呼後退下擂台,见着了烈风致劈头就问:“烈!你是跑到那去了,现在才出现。你错过了席如典那家伙的那一战,那家伙真的使出无量神掌了,威力比想像的还要惊人,只一掌左生威就剑断人亡,飞出数丈之外。” 见麦子说得夸张、烈风致摇头道:“左生威没死。” “咦!你怎麽知道?” 烈风致没好气道:“当时左生威直接飞到我怀里,要不是我把他接住,他真的是死定了。没被打死也会被摔死。後来我把他送去给魏大夫治疗了。才又担搁了些时间。” 麦和人哦的一声道:“那麽你有看见席如典使用无量神掌罗。” “没有。” “为什麽?”麦和人奇道。 烈风致便将遇见重义门人,且与他们发生争斗的经过说了一次。 麦和人越听眉头可是越发皱的紧,等到听完之後,皱起的绉纹都可以夹死几只不长眼自寻死路的蚊子了。 “你大概是嫌日子过的太平常了,才会想找些刺激来调剂吗?不过……烈,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怎麽?你怕了?” “怕!你说我?”麦和人哈哈大笑,接着止住笑声瞪着烈风致道:“怕呀,为什麽不怕。” “是吗?”烈风致有些怀疑道:“那为什麽看起来你一副比我还要开心的模样。” 麦和人大笑的神情收起,凝重的说道:“重义门原是一个以侠义为本,极重情重义的门派,但过份於对义字的重视,使得重义门渐渐沦为一个护短不讲情理的门派,以丁开的例子来说,烈你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 烈风致同意的点点头。未发一语等着麦和人继续往下说去。 麦和人叹口气道:“为此,我曾有数名朋友被重义门的人藉口打伤,有些更伤重成残。当时我没能帮的上忙,主要原因是不想拖累的父亲,再着也知自身的实力不足,若对上重义门,只会使我父亲的基业受到牵连和影响。 现在若烈你对上重义门,我为你和重义门起冲突,那变成只是我个人的事,不会牵连到我父亲,而且现今我的武功比起以前大为精进,你说我该不该为这件事高兴。” “原来如此,难怪麦子你的反应好生奇怪。”烈风致频频点头道:“那麽麦子你有想过怎麽对付他们。” “没有。”麦和人摇摇头道:“重义门除去这护短不讲理的陋习之外,别无他无,反之还有功於朝野民间,总不能把人家满门抄斩吧,纵然想这麽作,以你我俩人之力恐怕是痴人说梦。” “麦子,重义门大概有多大?”烈风致只知道重义门是一个不小的中型派门,但有多少人就不太清楚了。 “重义门以斗南城为中心,遍布太冲、金甲、南原等数城。武馆近百家,弟子三千人。但这三千人并未包含寄名弟子,和非正式的入门弟子,若连这些人也一并算入,初步保守估计在一万人左右。” 烈风致听完後不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惹错人了,也有点理解刚才麦和人那种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的奇怪表情了。 麦和人看着烈风致淡淡道:“怎麽?吓到了!还有呢,除去人数不论,重义门年轻弟子中与丁开兄弟的级数相当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 烈风致想像八、九十位丁开那一类型的人拿着过百斤以上的狼牙棒,朝自己挥来的画面,实在有些恐怖。 “若这些还不够瞧,还有武功修为远超过其上的重义门金、银、铜、铁四大罗难和修为堪可和魏老相比的重义门门主古祟先了。” 烈风致苦着一张脸道:“麦子我总觉得你在吓我,而且你还吓的很开心的模样。” 麦和人故作惊讶道:“耶!被你发现啦。” 烈风致晒道:“那有人像你一边讲一边笑的啊。” “烈,其实我刚才所说的并没有夸大之处,只是少说了一样,重义门不但重义气,他们更重面子。若是为了咱们俩个江湖上没没无闻的小子,而大张其鼓劳师动众的话,不但会丢光他们的面子还会被其他江湖同道笑死,只要咱们小心行事,不但不会遭受重义门过激的攻击,反倒会多了一批皮粗肉厚的肉靶子来练拳。” “麦子,这种事我不拿手,就交给你决定了。”虽然其师观苦博学多闻,但这些种事是无法用言语所能传授,得靠自己亲身体会。 麦和人伸出二根手指道:“烈,只要紧记两件事,不杀人,不宣扬即可。” “这麽简单?” “嗯,就是这麽简单。”麦和人点点头,起身头,“明日的五强决赛人选也都该出炉了。烈,咱们去看看。” “好。”烈风致跟着起身,俩人一同走往赛程榜去。 “席如典,麦和人,澎海彬,陈剑龙,陈新。”烈风致依序念出赛程榜上的名单。 “麦子,这五强中你,澎海彬,和席如典的武功我都见识过,陈新是白自行与左生威的师兄,武功自然是不弱,但陈剑龙……” 麦和人也看着赛程榜道:“没想到这死胖子也挤进五强了,他的武功也不错。烈、我曾和你提过这个人。” “胖子?哦!对了,那是我们才刚认识时,咱们在飞花楼喝酒时说过的,一个步法轻灵,刀势沉猛的人。”烈风致恍然大悟。不过一个叫陈剑龙的人竟然是个使刀的。 “没错就是他!” “麦子,明天的五强决赛,你有把握吗?” “不知道。”麦和人摇摇头道:“我想包括澎海彬在内,谁都不敢轻言明日的五强之战,自己能压倒其他四人获胜利。” “咱们先回去吧,边走边说。”烈风提议道。 二人并肩走入人丛,烈风致开口道:“麦子你认为自己有几成胜算?” “老实说,最多一成。”麦和人叹口气道。 烈风致有些讶异:“不会吧!什麽时候你变得这麽谦虚了。” “不是谦虚,而是有自知之明。以我这尚未成熟的七情御气和还在摸索中的金星七绝式,除了陈剑龙之外,对上任何一个都是苦战。” 麦和人停下脚步,仰首望天深深地再叹了口气:“况且,我的碎心指,对天雷鐹和无量神掌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烈风致闻言心想或者这才是麦子没有信心的最大因素吧。毕竟自已辛苦所创出的武功失去效用,对创招者而言是一种莫大的打击啊。 烈风致拍拍麦和人的肩膀为他打气道:“麦子碎心指被破失效那又怎样,碎心指没用,就没用。再创一个更强更厉害的碎岩指、或是碎钢指什麽什麽的武功不就行了吗。我相信你一定是没问题的。” 一听至此,麦和人闪电般转过身来瞪着烈风致。 烈风致被麦和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干嘛啊!” 麦和人虽是外表相貌堂堂,温文儒雅,文质彬彬,但性子却是超乎一般人想像的刚烈。很难得听进别人的话,不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的机率实在很高。而个性又倔强的可以,以重义门为例,自己一个人无法对付重义门,又担心其父麦福的事业受影响牵连,一般人大都会忍下这口气,委曲求全。而麦和人虽是先暂时忍下这一口气但还是随时找机会要打击重义门,性子之强、报复心之重可见一般。 麦和人双手紧抓烈风致的手臂大喜道:“烈!你说的没错,我想通了,之前我一直把他忽略过去。现在我就要去尝试他。走!烈陪我练习当我的对手。” 烈风致有些不懂麦和人的意思,但有一点很明白,就是麦子准备要拿自己来当练拳的对象。 未待烈风致有所反应,麦和人便拖着烈风致展开身法奔回麦府。 “烈,我的碎心指是由左手食、中二指发出,包含震、冲两种劲道,所以才能粉碎敌人的攻击,把余劲推向对方,造成破绽以便攻击,但一指须花掉不少的内息,虽是无法连续使出。但我还有出拳攻击的余力,现在我有个新想法。” 麦和人左手提高,伸出食中二指,另外则姆指微微向外曲。一股凛然的气势尤然而生。 麦和人隔着数丈对着烈风致大喝道:“烈,我不知道这招的威力到底如何,但你一定要用全力抵挡!” 见麦和人如此甚重,烈风致也凝神以待,拉开架势,运起十成功力的罗圈掌迎击。也随时准备好,如果真的接不下就用飞龙九转落跑。 麦和人一声低喝身形直冲,左手碎心指毫无花巧的指向烈风致。 烈风致不敢怠慢,一个旋身,右手顺着旋转拉长半弧掌的轨道,累积起更强的掌力迎向碎心指。 身形相碰、指掌相交,碎破的指劲和冲击都和之前无二样。 烈风致罗圈掌轻松接下,正觉得奇怪之际,一股突发而出的指劲竟尔刺穿罗圈掌的掌劲。随即夹杂着碎破的指劲和冲击都由破洞汹涌而入。 烈风致大吃一惊!身形急转,但再快的身法也比不上业已临身的快速指劲。 指劲正中右手小臂! 一股强烈的震动和痛楚感由小臂中指处漫延开来,彷佛五脏六腑都承受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冲力。 烈风致一口鲜血忍受不住狂喷而出,整个身体打横着旋转甩出。 身体无法控制整个人被冲力给带出数尺远,双脚根本站不住,软软地趴倒在地上,唯一只剩下左手还能使得上些许力道,但也却是撑不起自己的身体。 麦和人吃了一惊,没料到这一指的威力竟是如此的惊人,连烈风致全力以抗的罗圈掌都无法抵挡。 急忙冲向前去扶起倒在地上的烈风致。 烈风致整个人横躺在地上,剩下唯一能动的手还竖起大姆指喘着气道:“麦子,这一指……果然……厉害。” “不要再说话了,收摄心神,引气调息。”麦和人沉喝,左掌贴在烈风致背心命门,将真气缓缓输入。 烈风致依言,收拾心神,全神贯注,引导着麦和人输进的真气,运行十二周天,将遭到阻塞的经脉逐一打通。 第九章烈风三绝 俩人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治疗,终於功德圆满。早已满头大汗的麦和人收回贴在背心的左掌,盘腿而坐,闭目调息。 烈风致虽能自行提气调息,但失去了麦和人的真气作後援,疗伤的速度自然较为缓慢下来。 记得师父观苦说过,金星七绝式不但是一门威力极大的攻击绝学,也是一项自我疗伤时的绝佳神功。 它能以最少量的真气,凝聚起最强劲的真气,打通全身的经脉,但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尝试,毕竟以前住在山里的时候,对手只有野兽,受受皮外伤那倒是常有的事情,内伤就比较少。况且金星七绝式也是在不久之前才有所小成。自然是没有机会尝试。 烈风致运起金星七绝式的心法,努力地将体内所能动用的真气悉数集中在丹田。 这是最困难的一步,因必须将平时早已习惯存在於四肢百穴的真气全部收回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 观苦所传授给烈风致的武功心法本就是一种以强身健体,保护身体为主要目地的武学,所以不论在什麽时候,烈风致周身大小穴位及全身的经脉都会有定量的真气保护,随着功力提昇而日渐增加,这也是目前烈风致所能动用的最後真气。 这套武学本身也具有疗伤之效,只是效用没有金星七绝式强,且又加上观苦对自己所传的师门武功,并没有太多的解释都要烈风致自己一步一步的了解和体会。 也不知道花了多少的时间,才将真气全部聚集在丹田之中,烈风致只觉得全身的经脉空荡荡地,只有在丹田所聚集的真气极为活跃而且比起尚未受伤之前还要活泼许多。 烈风致心想之前被澎海彬击伤时运用飞龙九转的行气方式,所受的内伤好的极快,若依法泡制应该也是会有相同的效果。 决定後,便摧起比平常活跃三分的金星真气,运行飞龙九转的心法。不料才一摧运,金星真气竟以超越平常十数倍的速度暴冲了起来。 烈风致无法止住有如脱疆野马的真气只能尽其所能地让真气以飞龙九转的回旋方式运行。 只花了不到平常五分之一的时间,真气便行走了十二大周天,而且有越行越快的趋势。 每运转一周,真气便增加少许,经脉也跟着不断地扩张,让真气的运行更加顺畅和快速。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连真气到底运行了几周天也数不清楚。 烈风致才渐渐地能够控制这个超乎常理的行气速度,慢慢地将部份真气转化为原本的真气,回归体内百脉保护、维持现状,不使经脉再无止境的扩张,也防止真气若停止运行後经脉可能的萎缩。 再行数周天,发现到不但填满百脉和气海的真气,内息的含量也有明显的增加。 但体内狂飙的真气依然澎湃异常;若不尽速处理极有可能会造成体内经脉的创伤。 唯一的方法只剩下将其澎湃的真气泄出体外,心念电转、意起身行。 烈风致一声暴吼,身子随着体内飞龙九转的运行,旋身拔空飞起昇高七丈有余,比平常所能达到的高度更加多出了许多。 体内累积已久的金星真气,也已蓄势万千,尤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烈风致自然而然的将金星真气一分为二,先後左右发出,眨眼间,穿越十数丈的距离,一颗金星飞向水池,另一颗却是击向站在一旁露出惊愕神情的麦和人而去。 麦和人早烈风致片刻调息完毕,本还担心烈风致的伤势,但观查後发觉烈风致的气色极佳,才松了一口气站在一旁护法,等待其行功完毕。 没想到才一会儿、烈风致长啸纵身而起,不但气息悠长,跃升的高度也比平常高出许多。 更惊的是烈风致竟突破自己的极限打出二颗金星,但最狠的是一颗金星还往自己击来。 错愕之余,金星狂飙而来,麦和人失去闪避的机会,唯一的选择只能硬挡。 麦和人丝毫不敢大意,金星七绝式的威力他可是十分的清楚,左手碎心指十成功力,断然迎上。 嘴角掀起一抹苦笑,这就是现世报、还得快吗? 金星没入水池,激起数丈高水柱,同时间,惊天巨响,指劲相击,强烈的真气劲流将庄院空地四周的落叶沙尘狂卷上天。 瞬间飞沙漫天,视线完全无法看清。 烈风致落下地面,急忙寻找麦和人,在沙尘闭天之前,烈风致清楚的看见麦和人与自己所发出的金星真气实牙实齿的硬碰一记。 “麦子!麦子!你没事吧?”烈风致担心地张口问着。 尘埃稍歇,两人的身形露现,麦和人抓住烈风致的衣领,在他的耳朵旁大喊! “烈!!你是报仇啊!那至少也该通知我一声吧!招呼都没打,就直接给我砸过来!” 烈风致见麦和人只是衣袖碎裂,此外并无大碍。况且还一副很有精神地模样在骂自己。松了口气陪笑道:“对不起啦,我又不是故意的。” 接着便将刚才的经过详细述说给麦和人听。 这招果然十分有效,麦和人立即安静了下来,开始静心思考烈风致的经历。 烈风致然发现天色早已大亮,原来已经过了这麽久的时间了。顿觉饥肠辘辘,再看看自己和麦子,都是一副狼狈的模样。 提议道:“麦子,咱们先梳洗一番,再去吃饭。你不饿吗?我可是快饿死了。更何况今天你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麦和人这才醒觉过来,回道:“嗯,先把这身衣服换掉,洗个热水澡,再大吃一顿。” “落烟!过来准备。”麦和人高声呼喊,随即落烟的娇美身影立即出现在花园一角。 烈风致、麦和人俩人并肩漫步在大街上,徐缓地往比武会场前进。 麦和人身着一式淡青色武士服,外罩一件纯白的儒生长袍,相貌温文儒雅,丰神俊逸,潇洒非凡。 烈风致则身穿一袭黄色劲装,劲装下包裹肩宽胸阔,腿长腰细的出众体裁,目光如豹,脸上的淡淡兽爪伤痕装衬他那似如猎豹般的野性感觉,更别具一番英雄气概。 俩人一文一武各是极端相对的完美男子形态,悠游在人群之中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不论是名门闺秀,侠女巾雌,就连许多同为男性也不例外,纷纷猜测他们是那家那户的名门公子,或是笑傲江湖的豪迈侠义剑客。 俩人毫不在意自己是周遭众人的目光焦点,依然神态自若地边行边聊天。 “麦子,没想到,从一句“双手诸脉各具其长”的金星七绝式的口诀,竟然能让你找出改良你碎心指的诀窍。你也够天才了。” 麦和人淡笑回应:“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初习剑术的时候,真气便一直通行食中二指,所以较为顺畅,我当时就曾想过是否能由其他三指发劲,只是因功力的不足和心法上的不相融而作罢。这次能再度创出新招,还是多亏你的金星口诀呢。” 烈风致豪爽的道:“兄弟之间说什麽废话。”旋即又道:“对了!麦子你即然创出了新招,有没有想要取什麽名字啊。总不能叫它碎心指改吧。” 麦和人赏了烈风致一肘笑道:“这是什麽烂名字。” “烈,你自己不也新创了一套混合罗圈掌和金星七绝的招式,怎麽不也取个名字。” 烈风致突然道:“那不然,你帮我取个名字,我也帮你取个名如何?麦子。” “烈,那你要帮我取什麽名字?” “三绝指。”烈风致倒是很快就想出来了。 “为什麽?” “一指三劲嘛。本来我是想取叫三劲指、或是三碎指,但实在是总得不好听。那我就想此招是由金星七绝而来那就取名为三绝指。期待你将来会有四绝指或是五绝指的出现。哈!”说完烈风致以一串笑声结束。 “轮到麦子你来帮我取罗。” 麦和人稍微思索,便道:“你这武学掌劲狂烈,身如旋风。就叫烈风掌如何。而且和你名字相符。” “一定要用我的名字来取吗?我会觉得有些不太好意耶。”烈风致抓抓头发,心想总觉得这个名字会不会有些太自大了? “你不是要我帮你取名字吗?不然给你两个选择,烈风掌、或是风致掌。” 疯子掌?这可不行。烈风致道:“我想还是烈风掌好多了。” 麦和人双掌一拍轻松笑道:“这不就得了。” “去你的。”烈风致一把将麦和人推进大会会场笑道:“进去参加你的比赛吧。” “麦子!”麦和人走出几步,烈风致突然从後方叫住。 “我会获胜的。”麦和人回过头来信心十足的道:“我不会让这段时间所作的一切努力白白浪费。” 烈风致摇摇头道:“不是的麦子,我不求你一定要胜出,但是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我还想和你一道去南龙逛逛的。” 麦和人没有回答,露出容笑後,消失在会场通道之中。 因比赛开始的时间当有一段距离,闲聊无聊的烈风致便四处走走逛逛。 烈风致站在一摊捏面人的摊子面前,看着捏面师傅用他那双巧夺天工的妙手,将一团面团,塑造成一条栩栩如生、彷佛正遨游九霄的苍蘉蛟龙。 不知是何原因让烈风致花了五文钱买下了该条蛟龙,返身走向比武擂台。 经过比赛下注用的窗口时,一条瘦小的身影往烈风致撞了过来。 虽事出突然,但烈风致不慌不忙右手运出罗圈柔劲,轻巧地将冲来的瘦小身体的冲劲化消。 一看、不过是个年龄约莫只在七、八岁左右的布衣小孩童,头上还紮了根冲天辫。十分的惹人痛爱。 烈风致摸摸小童的头和蔼的道:“小弟弟,怎麽只有你一个人乱跑,你的家人呢?” 小童用委曲的神情呜咽的说:“小丸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小丸的娘亲生病了,小丸想要买药给娘亲治病。” 跑到这来买治病的药? 烈风致叹笑道:“小丸,你走错路了,这里不是药舖,是大人们比武的地方。” 不料小丸却回答道:“大哥哥,不要瞧不起小丸哦……小丸已经九岁了,小丸知道这里是大人们比武的地方。” 烈风致无奈的苦笑:“对不起小丸是大哥哥的错,大哥哥不敢看不起小丸了,那小丸你可以告诉大哥哥,小丸来这里作什麽吗?” 问起这话,小丸立即垮下稚嫩的脸庞道:“因为小丸只有两文钱没办法为娘亲买药,但小丸知道这里可以下注让二文钱变成很多文钱,可是他们不让小丸下注。” 烈风致一阵愕然,这是啥年头?连个小孩子也懂赌博。 叹口气道:“小丸不要赌了,若你的娘亲需要药钱,大哥哥可以给你。” 不料小丸却是一口回绝:“不行,娘亲说过不能便接受别人的钱。” 烈风致禁不住抓抓头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对这九岁的小孩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灵机一动,将手中的捏面龙递给小丸道:“来小丸,先帮大哥哥拿着。”小丸依言接下,稚嫩的脸上现出一副对这捏面龙爱不释手的样子。 烈风致轻搂着小丸的小手道:“小丸告诉大哥哥,你想下注谁赢。大哥哥就把这条龙送给你,而且如果小丸你说的那个人获胜的话,大哥哥还会另外给你奖品哦。” 小丸看着手上的捏面龙,脸上像是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终於开口说了声:“好!” “那小丸,你说谁会打胜?”烈风致心想,管他谁输谁赢,反正只是找个理由,帮助这个可爱的小孩子罢了。 “澎大叔,澎海彬。”烈风致有些吃惊的叫着,没想到这个小孩子竟然也知道澎海彬的名字。 “咦……大哥哥你认识我澎大叔吗?他很厉害的哦!”小丸天真地说着:“澎大叔是正义的侠士,会行侠仗义、打击坏人,而且都还不会告诉别人哦。” “嗯,我认识澎海彬。”烈风致暗道,想不认得他难,被他痛扁一顿印象可深刻的紧。说是刻铭心也不为过。 “一定要下他赢吗?”老实说烈风致实在是不太想在他的身上下注,虽然他胜出的机会算是挺高的。 “嗯!”小丸很肯定的点点头:“澎大叔是很厉害的人前年和去年他就赢了,但是要不是为了保护照顾其他的叔叔和婶婶们,他就不会放弃参加什麽决赛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知道澎海彬放弃皇城决战的背後还有其他的原因啊。 烈风致牵起小丸的手,跑去买了五十两澎海彬胜出的彩票。将彩票交给小丸道:“小丸,彩票你先拿者要好好保管。” 小丸将彩票紧紧握住,很用力地的点着头。 五轮大会地方决赛五强之战即将开始。 十丈方圆的比武擂台上五名决赛者各立一方。 麦和人脱下外罩的纯白长袍,抛在擂台外围的一枝旗杆上。 “四位,大家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也累积了不少恩怨,今天就让我们一并清算。”说罢眼神电射席如典,他的最後一句话便是针对席如典所发。 席如典依旧高傲自我,眼神连麦和人也不瞧上一眼,但由他身上所发出的气势和摆开的架式,便知席如典绝非表面上的丝毫无所戒备。 除麦和人外,还有陈新及陈胖子剑龙也四只眼睛紧盯着席如典,两人所散发出敌意和杀气丝毫不弱於和人。反倒是对实力最高的澎海彬没有那麽在意。 烈风致在一旁观战,注意到这种情形,心想:席如典这家伙作人真是超级失败的,简直仇家满天下。 陈剑龙突然对着麦和人拱手致谢,这个举动倒是让麦和人吃了一惊。不知该如何回应。 陈剑龙道:“日前陈某俩位好友参加大赛,不料在街道上遭席如典这厮借故打伤我那俩名友人,幸得麦公子出手相救,他们才得以幸免,陈某在此表示感谢。” 麦和人回礼道:“陈兄多礼了,那只是适逢其会罢了,不过请陈兄千万别因此对小弟手下留情,大家要来一场不留遗憾的胜负吧。” 陈剑龙反手握刀拱手道:“这个自然。” “哼!”席如典插入一声冷哼:“不留遗憾,我会让你们抱憾终生。” 另一旁的澎海彬淡然道:“席兄,戾气如此之重,海彬担心怕会影响你的无量神掌啊。” 主审在此时宣布比赛开始。 席如典摺扇一张喝道:“本公子第一个就叫你遗憾终生!”寒水气劲化出数道白云攻向澎海彬。 麦和人飙前数丈抢往席如典路线前方,右拳极怒发出,击向席如典扇招。 麦和人经魏易用指导使八卦拳有更深一层的领悟,右手握拳使出火急一诀、拳势如火舌窜烧,狂击而出,左手化掌使出水缓一诀,掌势柔缓气劲若水,双腿则是使出摇雾移风二诀。 这可是麦和人首次同时使出四诀,而且各自分为拳掌及身法。 左掌在前气劲柔实有如一堵厚墙,将数道寒水气劲缓和停於半空,右拳数记挟带惊人拳劲的铁拳轰出。怒情御气威力非同凡响,将足以开石裂碑的寒水真气轰散。同时身形摇移化为三道身影,由被击散的寒水气劲中穿梭而过。 麦和人拳劲惊人不但击散寒水气劲,且还去势不止直攻席如典面门。 拳破扇劲,席如典虽惊不乱,摺扇一合立即变招直刺麦和人咽喉,硬是要将麦和人逼退。 麦和人双拳一抡,扫开咽喉的一扇,一个纵身往後方腾空跃飞离去。 席如典忽觉奇怪,为何麦和人竟是如此容易收手而退。 突如其来地一颗巨大的肉球在席如典身旁滚动。 陈剑龙展开星罗棋步,一招虎卧山岗一连三刀,配合着步法,精钢打造的钢刀朝下三路三个不同的方向角度劈向席如典。 席如典目标转向,摺扇点向身材躯体极为硕大的陈剑龙身上。 陈剑龙马上使出压虎刀法三大守式之一,“虎据山城”,配合星罗棋步身形有如一颗陀螺、原地旋转起来,手中钢刀旋舞如风以守为攻挡下席如典数扇。 麦和人回头一看,只见陈新双掌青茫微现,以普通之掌法和澎海彬对战。而澎海彬还是左掌右拳之架势,只以左掌左右拨架、上下封挡,有时右拳凌空击发拳劲,将陈新之掌劲震散。 麦和人硬是插进陈新与澎海彬两人的战斗之中,使出人卦拳点雨、转雷两诀,拳影暴散如雨,直攻陈新,澎海彬两人。 二人突觉数道气劲攻来,马上回劲运掌接挡,掌气接实立感不妙,接触时拳劲突然一旋化消己方些许掌力,再反钻而入。 澎海彬功力高人一等,急推天雷鐹拳劲硬是抵挡过去,而陈新则是被麦和人一连数拳打的满脸愕然失措而退,正巧退入陈剑龙和席如典的战圈之中。 陈剑龙与席如典已对拚二招,第三招才刚攻出,陈新正在此时挤进二人之中,运气实在太差,俩人的攻击的同时攻至。 席如典一式寒水摺扇左右挥斩,数道如半月般的白虹,破空飞斩而出! 陈剑龙一式飞虎狂降,钢刀化为数道刀影,直劈而下,大有开天裂地之势。 麦和人见陈新被转雷拳劲逼退,而改攻向澎海彬全力攻击,同时使出电折、风移两诀,连击出两种不同拳劲,右拳拳劲如电向外一折,像以天际鸣雷电闪般的攻势。左拳拳劲如风,气劲合一化为一阵狂风。 澎海彬低喝道:“麦公子,你在打什麽坏主意。”嘴上说的轻松写意,但双拳各自隔空轰出一记天雷鐹拳劲,迎向麦和人两拳劲,再回拳左右破空吐劲。各自击出一记凌空拳劲。 麦和人一式飞龙旋身闪过两拳,大笑道:“什麽主意,澎兄过来不就知道了。” “麦公子有请,海彬怎麽能拒绝。”澎海彬一边大笑一边跨步前进丝毫不惧。 “海量汪涵!” 一声暴喝由陈新口中喝出,在二人不差於自己的高手夹攻之下,陈新首先使出无量神掌。 雄浑浩瀚的真气,融汇在双拳之间,就像是一团以真气作成的圆球,能吸收承受任何的冲击,又似如大海无边无际一般,能足以容纳千川之河水。 麦和人喜道:“果然是使出来了!”接着身形加速前冲。 陈新使出“海量汪涵”,气劲先是弹开了席如典的摺扇,但却紧缠住陈剑龙的压虎刀。 陈剑龙正想猛力扭脱,一旁赶上的麦和人、同时左手碎心指狠狠点上无量汪涵气劲。 麦和人花了点心思才让陈新使出无量神掌,他必须先知道碎心指对上功力较低的陈新,结果是否会如预料一般。才能借此推测出三绝指可否真能对付无量神掌。 “海量汪涵”的气团应指而碎,不知是因陈新并未运足真气亦或是先後和席如典陈剑龙交手後气劲消耗许多之故,才会令海量汪涵如此不堪一击。 旁观者清,烈风致看出这一招是陈新蓄意放水,但却不知是何原因。 海量汪涵的爆破气使麦和人借势飞跃高空,而陈剑龙退闪至一旁,陈新则是借势飘退数丈。 怒火高炽的席如典第一时间反冲回去,却是碰上澎海彬这个曾经打败他的席如典的人,更是狂怒。 席如典收起摺扇腾出双手,双掌刹时微泛青芒。接着双手连连劈出,淡青茫的掌气不断狂啸而出。 澎海彬仓卒运起天雷鐹双拳同时迎上,拳影掌劲交接之下竟是澎海彬连连败退的局面。 在场众人及四周观众皆是大呼不可思议,不但首次看见澎海彬被人逼退,更是第一次见到席如典使用空手攻击敌人,以往那自视高贵,不耻与他人接触的席如典会用双手攻击而且是还如此厉害。 悬空的麦和人也是颇为吃惊,光以无量罡气所打出的掌力便是这麽惊人,那席如典若击出无量神掌十一式的话,那又是何种威力。 冒起这种想法的麦和人,使得原本便不是很高的信心更是落入谷底。 “没想到陈新如此工於心计啊……”烈风致暗道方才陈新的退开是为了针对席如典啊,又是一个为了要对付席如典而千方百计出计略的人。席如典这家伙真是做人失败到极点。 陈新的计算十分周密,以海量汪涵震开席如典,必会激怒他,之後再借麦和人一指假败而去,席如典必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正巧遇上澎海彬,那更是火上添油。绝对是火冒三丈,此时再由後方攻击席如典绝对无法查觉。 陈新无声无息的扑向席如典後方数尺之处,只要再前几步就可双掌齐出送他归西。 陈新算盘打的精,虽麦和人及陈剑龙看能够查觉,但绝对不会声张。反而只会袖手旁观。此次攻击定能奏效。 麦和人猛吸一口真气,身形不昇反降,直扑席如典。 澎海彬虽被席如典攻的节节败退,但退而不乱,采取避其锋芒挫其锐气的战略。稳紮稳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澎海彬也发觉得陈新的席如典後方掩至,虽他不喜欢席如典这个高傲自大公子哥儿,但也不欣赏这种行为,以澎海彬的个性实在无法接受,与其要澎海彬接受这种胜利,不如叫他认输还快一些。 不过纵然警告席如典,他也绝对不信。 “无奈啊!只好以实力解决了。”澎海彬一声感叹,准备使出天雷鐹三大绝招之一。 席如典听後更是大怒。“混蛋!你敢瞧不起我!”身形一定右掌十成功力虚空拍出。 “无量直捣!” “厉害!”观战的烈风致暗喝一声。同样的一式“无量直捣”掌劲果真是比拳力高出许多。 淡青茫的气劲集成一束,由掌心释发而出,恍若一道惊天长虹。 “喝!”长啸声发自於澎海彬口中、回响於擂台四周。 “天雷旋涡”天雷鐹三大绝招之一,澎海彬右拳平举至胸,由缓至急往後方作拉弓架式,随着拉拳的动作,便在身前卷起一道气旋。 有如旋涡的真气,吸纳了无量真捣汹涌澎湃的劲力。长虹般的淡青气劲被曲折成不规曲线,连席如典身体也被旋涡的旋劲带的倾向一旁。 豁尽全力不留半丝余地的席如典嚐到苦头,满脸怒容化成无比惊讶。 席如典心知肚明,若此时遭到外敌所攻击的话下场绝对凄惨。 席如典作出他这辈子第一次的选择,顺着倾倒的劲力,直接前滚翻,使用懒驴打滚脱出困境。 澎海彬的天雷旋涡借来席如典部份的真气,汇集於左拳擂出,一股巨浪气流隐约带着青茫,尤如涛天巨浪直接冲向陈新! 陈新立即反应,无量神掌第三式四方无量,双掌化圆各击二方,四道掌力合一有如一块铁壁铜墙挡在面前,澎海彬一见,立摧加十二成功力全力一击。硬是将从後方来想偷袭占点便宜的陈新轰退。 席如典脱出旋涡劲力的范围之外,飞快的站起身子,立即摆出架势,但业已冒出一身冷汗。 麦和人由上空扑下本欲攻击席如典,但发现席如典的糗态,收起欲发的双拳无声无息的翻身落在席如典身後。 趁席如典惊魂未定之际,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这就是席大公子的的风采啊,果真是不看会让麦某人抱憾终生啊。” 嘲讽意味十足的笑声听进席如典耳中,有如晴天霹雳一般。席如典转身飞退想要看清倒底是何人。 席如典双目紧盯着麦和人怒吼道:“麦和人!”忽然怒吼的神情,变化成另一种冷酷神情。 “唉呀!不好。”烈风致惊不妙,因盛怒失去冷静而致使破绽处处的席如典,在听见麦子的嘲笑话之後,反而突然冷静下来。 “姓麦的,你说的没错,我的行为的确有辱家门、愧对师恩。” 自从席如典拜入雷泉宗门下之後,学习无量经典欲使本身武艺再上一层楼。但因本身家传之绝学“四极四象限神功”与无量罡气并不如想像中地那麽相融。 也因为如此、席如典为了突破这个问题上花了许多的时间,但功力的修为进展并未因此而有所滞碍,只是当时还无法使出无量神掌十一式。 主因在二种武学上的部份排斥,这方面的问题只要经过长时间的修练便可解决,但席如典为了战胜麦和人而选择了强行相融,才导致席如典的武功短时间之内突飞猛进,但却有着过激易怒的情形发生,就和麦和人初次修成七情御气相似。 但物极必反,极度的愤怒反而能让席如典冷静下来。 烈风致细索以前观苦所畅谈的各种武学奇理,突然领悟到席如典的变化正是其中一项。 心里不由得为麦子哀道:麦子若你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让席如典跨越那重障碍,不知是何感想? 烈风致心神领会之际,注意力才稍稍得移开擂台一会,场上的五个人已经混战成一圈。 此番的交战又与方才的抓对厮杀稍沾即走的战法大不相同,五人全部挤在约莫丈余方圆的范围内交手过招,纵横移位,几乎只要一出手,就有一、二人在招式的攻击范围之内,更甚者同时遭受到俩人夹击的情形时有发生。 五人之中实力以澎海彬居冠,神功初融无破绽的席如典次之,麦和人则小逊一分,陈新差了一些,最後是使刀的陈剑龙,他的实力比起任何一人都是必败无疑。差别只在於能撑多久罢了。 但拚斗起来打的最辛苦的也是澎海彬,其他四人的攻击多半都有他一份。 席如典的无量神掌,攻势几乎都攻向澎海彬和麦和人,而麦和人则是主攻席如典,偶尔也会将拳头挥向澎海彬,除了为烈风致讨点债之外,本身不喜欢澎海彬也是原因之一。 而陈新的攻势也大多集中在澎海彬和席如典身上,想来是方才偷袭席如典未果,也把和席如典的仇恨发泄在澎海彬身上。 五人之中最神勇的人大概莫过於就是陈剑龙了,肥胖的躯体满场乱走,脚下的星罗棋步绕着四个人乱冲乱撞,手上的压虎刀更是见人就砍,逢人便劈,也许是自认为自己的武功盖世无敌、天下无双吧,根本一点都不怕四人会反击的样子。 但平阳压虎刀的刀势对四人的威胁实在是极有限度,也或许是这原因的关系,四人都并未对陈剑龙展开全力攻击过,不然纵使以四人中实力最差的陈新而论,全力出击的话,不出十招必可击败陈剑龙。 五人混战近千招,五人的身上也各自受了不少的创伤,彼此的真气纠结成一团。 在未来可预期的战况,若五人谁最先不支,退避而去。而使气团失去支持,进而崩缺一角,在彼此的真气互相牵引的情形下,将会引出最强的一击,那也既将是胜负分晓的时刻。 请继续期待《烈日东升》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