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疙瘩山 他使劲地摇了摇头,想要摆脱这挥之不去的恶梦。也不知怎么了,他一直做着恶梦,总是有人在追赶,而他已经无路可跳,每次他都要被追到悬崖边上。可是等他要跳下去的时候,他总是使劲摇头。每次恶梦醒来,他都要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恶梦更加恐怖。一群拿着刀枪、又看不清面孔、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紧紧地追赶着他,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悬崖之前。可是今天无论他怎么使劲,也没能如期醒来,而是纵身跳下了万丈悬崖,向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坠去。 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就象是一根鸿毛,在微风中无尽的摇曳。他听人说过,如果不在恶梦中醒来,很有可能就会的恶梦中睡过去。他用尽全力,拼命地吼了一声。 “啊……” 如雷鸣般的吼声终于把他从恶梦中拉了回来,他首先感觉到头疼的厉害,就象针扎般的疼痛。他想睁开眼,却感到眼皮异常沉重。他不得不再次使劲,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光线非常阴暗,一时之间还不太适应。朦朦胧胧之中,却看见几个身着古装的陌生男人站在面前,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额头上还淌着汗珠,神色显得非常的紧张。 “难道自己还在梦中?” 他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在梦中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人,今天怎么看到人了?或者自己看花了眼?他再次使劲摇了摇自己的头,还是非常的疼痛,而且那些古装男子仍然站在面前。 “他醒了!这个大傻子醒了!” 一个年青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指着他喊了起来,声音异常尖厉。那几个男人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长出了一口气,神色也轻松了许多,有几个人还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时,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走上前来,他盯着看了一会,然而伸出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他头上的温度,又很有经验地翻了翻他的眼皮。他后退一步,朝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说道。 “这个大傻子没事。” 站在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这才上前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他这才看清,这个男人长着一个高高的鹰钩鼻子,两只鹰一般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那大大的嘴巴里说出的话来也是冰冷冰冷的。 “周永公子,上了我老疙瘩山,谁也别想逃出去。你就乖乖地等着周家大院拿钱赎人吧。你要是再跑,小心老子不客气。” 那中年男人说完,鹰一般的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就象黑夜里盯着猎物的猫头鹰。直看得他心里发毛,虽然天气很热,可是他也感到了一丝寒意。 那中年男人随后朝着他冷哼了一声,转向就往外走,挂在他腰间的刀鞘碰到了床的边沿,发出一声闷响。其他人也纷纷转过身来,跟着他往外走。刚走到门口,那个鹰钩鼻子突然又回过头来。 “你们两个给老子看好了,他要是再跑了,小心老子砍了你们的狗头。” “是,大家当的,我们一刻不离地看着他,保证他跑不了。” 站在床边上的两个年青男人连忙转过身去,望着那鹰勾鼻子,点头哈腰地说道。他们腰间的刀鞘随即扫了过来,几乎碰到了他的鼻子,吓得他往床里边挪了挪身子。 “哼。” 那个鹰钩鼻子冷冰冰地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其他几个古装男子紧跟在他的身后,一个个的鱼贯而出。只有一个细节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把长长的刀鞘。 “呯……” 一声闷响,那扇厚厚的大门重重地关上了,紧接着传来扣上门栓子和锁门的声音。屋子里一下子暗了许多,也似乎更热了,只有靠近大门的地方有一扇小小的窗口,透着一丝阳光。 那两个负责年守的男人从窗口里伸进脑袋,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过身去,随后在门外走动着,那重重的脚步声似乎在提醒他,千万不要再想逃跑,我们在门外守着呢。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成了周永公子了?” “还要拿钱来赎,难道自己被绑票了?” “这不是做梦吧?”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仿佛一场梦,他不知道这是新的梦境,还是那场梦的继续。他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些人已经走远了,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小黑屋里,也把他扔进无尽的疑问之中。 “我就不相醒不过来!” 不管什么样的恶梦,总有醒过来的时候。如果醒不过来,那就成了永远的恶梦。而他现在可不想去做那永不醒来的恶梦。他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大腿,使劲地掐了一下。 “哎哟……” 下手太重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疼得他呲牙咧嘴。但是这也肯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地清醒着。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现在哪里?我怎么来得呢?这是些什么人?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头似乎也不疼了。他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借着窗口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无意之间,他看到了自己也是一身古装,惊得他跳了起来,跌到了地上。 “这不是我!” 跌倒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这个身体根本不是自己。他急切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出双手,借着窗口的光线一看,差一点晕了过去。这是一双白白净净在大手,比自己那张手大了一大圈。 “天啦,这么长的头发!” 他从来就不喜欢留着长头发的男人,而现在自己的头发,长长的,披散在肩头,就象个女人似的。他用劲拽了拽,头皮一阵发疼,证明这是真的头发,可是自己一直是小平头啊?还有这身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不过挺高档的,却做成了个古老的样式。 “我成了别人!” 突然之间,他好象是明白了,自己成为了别人,或者别人成为了自己。自己的灵魂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或者说别人的身体拥有了自己的灵魂。那么现在,这究竟是我,还是别人? “那么我呢?” 谁又占有了我的身躯?或者我到哪里去了?那个失去了我的灵魂的身体或许消失了?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妻儿,失去了亲友,失去了一切?或者说这一切都失去了我? “天啊……” 他仰天长叹,刹那间,眼泪夺眶而出,一股从没有过的悲伤抑止不住的涌上他的心头。他伤心地哭着。当一下子失去所有亲人的时候,心中的疼痛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只有靠着眼泪,才能稍稍冲淡一下那痛苦的心。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失去亲人;而人世间最大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失去自己;而人世间最大最大最在的悲哀,莫过于当你一觉醒来时,一切已经物是人非,而我已不再是我。 他伤心地哭泣着,那是一个男人的放声嚎哭!一种撕裂人心的痛哭!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大哭!哭声布满了整个屋子,在茫茫群山里无尽的蔓延。他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他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别嚎了,你他妈的差点把老子们害死,再嚎把你拉去喂虎。” 那看守在门外的家伙把那扇大门拍得“啪啪”乱响,恶狠狠地大声吼叫着。不一会,那看守的家伙又从那扇窗口探出脑袋,朝屋里看了一眼,见他蹲在地上哭泣,便冷冷地嘲笑了一声。 “你他妈个大傻子,哭个什么劲?” 无缘无故地被那看守的家伙骂了一顿,一股怒火从胸中升腾而起,他猛地跃起,闪电般地连跨几步跳到窗口,朝着那看守的家伙就是一拳。那看守的家伙似乎没有料到这傻子会冲上来,脸上的冷笑还没有收起,那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砰……” 平地里暴出一声巨响,那个看守的身体在空中飞出一道并不优美的弧线,象个大虾米一样,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开外的地上,两腿在地上连蹲了几下,便停下不动了。 “来人啊,来人啊,大傻子打人啊……” 另一个看守的家伙立即放开喉咙喊叫起来,并跑过去翻开那个被打的看守,伸手朝他的鼻子下面试了试,估计还活着,便一把推开了他。这时,有几个人已经跑了过来。 “二当家的,王三骂了大傻子几句,那大傻子一拳头把王三打得飞了起来,摔到了这里。” 那二当家的似乎并没有生气,走上前来,用脚踢了踢王三,那王三果然哼哼了两声,在地上动了动,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二当家的和跑来的几个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呵呵,兜这大傻子力大无穷,果然名不虚传。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竟然没有摔死,真他妈憨人有憨福。要是他不傻,还真他妈的天下无敌了。” 二当家的又走到窗口前,伸着脑袋看了看屋里的那个大傻子,只见那大傻子呆呆地坐在床边,还是那个傻样,便放下了心。他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那两个看守的家伙一眼,喷喷地骂道。 “你们两个笨蛋不知道他是个大傻子吗?惹他干什么?吃饱了撑得慌?都给老子滚蛋。李二、刘娃子,现在由你们俩人在这儿守着,只要他不跑出来就行,别的不管他。” “遵命。” 被这帮家伙一闹,也冲淡了他心中的悲痛。不知不觉之间,他没有了哭声,眼泪也收了起来。失去的永远失去了,更重要的是现在。上天让自己重生了一次,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新生。 等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他才抬起那双大手,心里的震惊还没有过去。没想到啊,这个大傻子的两个拳头竟然象两把铁锤那么大,他就那么轻轻地一出手,就把那家伙打得飞了出去,看来这家伙力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啊。 他站了起来,准备走到窗口那里去。可是一迈步才发现,这个大傻子的两条腿好长啊,他楞了楞,走到墙边,想量一量身高。四下一看,房间里空空如也,他只得脱下脚下的鞋子,紧紧地靠墙站着,然后用鞋子紧靠着自己的头顶,在墙上划了个记号,穿上鞋子后退两步,目测了一下。 “天啊,1.98米!” 虽然没有尺子丈量,仅仅依靠他的目测,但是他对于长度的估计还是相当准确的,一般的人,只要从他面前走过,他基本上就能目测出他的身高,误差不会超过二厘米。 他把这个大傻子的身体又检查了一遍,心中既是惊喜,又是震憾。这个大傻子体型魁伟,骨格粗壮,两条大长腿就象两根石柱一样结实,而两条手臂块块肌肉隆起,仿佛无尽的力量在里面跳动。身体上的所有零件完好无损,只是该大的更大,该长的更长,比一般人威武、结实、雄壮的多。 他急切地想知道这个大傻子的面容,可是这房间里根本没有可以照见人的东西,他只好用手摸了摸,五官齐全,一样东西也不缺少,位置也很正常,唯一的遗憾就是皮肤太白,太嫩,象个女孩子,肯定是个什么也不用干的公子哥。 “真是一副好身板啊。” 他不由得高兴起来,上天待自己还算公道啊,虽然自己不明不白地变成了别人,可是这副身板不错,而且还力大无穷,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安慰。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个大傻子,但是现在是我了,你们才是真正的大傻子。 “就是这身高太高了点,自己虽然也想长成个大个子,可是这也太高了点吧,该不是老天爷跟我开玩笑,让我尝尝做个高个子的滋味吧。” 三国时代 他终于露出了笑容,回过头来,准备坐到床上去,却看到了床前的那个大石桌。其实那就是块大石头,只不过上面磨平了,就当成了桌子,变成了一个大石墩。他估计了一下,这块大石头起码有两吨重。 “抱得起来吗?” 闲着也是闲着,就用这块大石头试试这个大傻子究竟有多大的力气。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围着那大石桌转了两圈,找准了位置,然后蹲了下来,双手抓住那大石桌的两端,用劲摇了摇,那大石桌随着他的摇动也跟着晃了晃。 “起!” 他低吼一声,双臂猛一用力,那大石墩竟然离地而起。他用力坚持着,慢慢地把那大石墩往上抱。这时,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到了那大石墩的重量,他咬牙坚持着,腰肌猛一用力,把那大石墩抱在了胸前。 “大傻子,你想干什么?” 突然间,门口的看守大吼一声。他们两人也是无意之中看到了那个大傻子把那大石墩抱了起来,可把他们吓了一跳。那个大石墩当时可是好几十个人抬进去的,他们可是清楚有多重,没想到那个大傻子竟然一个人搬了起来。 “玩玩,玩玩。” 他慢慢地把那个大石墩放到了原来的位置,长出了一口气,好象是吐出了心中的闷气,他拍拍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故作轻松地坐到了床边上,朝两个看守的家伙淡淡地笑了笑。 “老实呆着,别他妈的找不自在。” 那个叫着李二的家伙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回过头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挥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由得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这大傻子只是玩玩,要是那大傻子搬起那块大石墩砸开大门,他们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这个大傻子,还真他妈的劲大。” 李二嘴里嘀咕一声,走到树荫下乘凉去了。而那个叫着刘娃子的家伙则伸长了脖子,象看什么稀奇似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确实老实了,这才离开窗口,走到李二的身边。 “大傻子已经老实了。” 他这时也真的老实了,开始在心里整理自己得到的信息。他现在叫着周永,以后周永就是自己了,是周家大院的公子,而且还是一个傻公子。被老疙瘩山的这伙人,很可能是一伙土匪绑架了。这个傻公子跑过一次,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可能摔昏过去了。结果被这伙土匪又抓了回来,等这个傻子醒过来时,大傻子已经变成了自己。 现在的问题是,周家大院会拿钱来赎一个傻公子吗?说不定周家大院根本不会理睬这些土匪,让他们撕票得了,周家大院因此而丢掉一个负担。可是土匪不会那么傻吧,他们会绑架一个没用的傻子? “这个大傻子是个独生子!” 只有这个可能,这个大傻子周家大院还非赎不可,土匪也有利可图,一时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想到这里,他稍许松了口气,怪不得土匪对自己还算客气,看来自己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周永站了起来,走到窗口边上,从窗口里望出去,才发现这是一个小院子。除了这间屋子,院子里还有两排房子,不过却都没有人。院子的中间是十几棵大树,浓密的树荫下,李二和刘娃子两个土匪正躺在石板上乘凉。 “现在是什么朝代呢?” 老疙瘩山上很安静,听到不到土匪们的声音,只有树上的知了无穷无尽的欢叫着。从自己和土匪们身上穿的衣服判断,自己现在身处古代,而且现在应该是夏天,却无法断定自己究竟到了什么时代。 最好是个太平盛世,要是周家大院把自己赎了出去,凭着自己的知识和能力,一定能大显身手发大财,然后娶上十几个老婆,养上一大批儿子,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不管周家大院是谁当家,只要她把自己赎了出去,一定好好地报答于她。反正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就把她当自己的亲人好了,就象孝顺自己的父母一样。 只可惜自己学的是理科,古文水平有限,就算是太平盛世,自己也不可能弄个大官当当。不过,自己要是弄出几个发明来,也可以青史留名,万古流芳,不枉重生一次了。 千万不要碰到什么混乱世道,那就是想当个富家翁也不安生了。除了书本上的知识,自己可是一点战争经验也没有,这个大傻子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敌得过武功高强的人,要是死于战乱,那可就太冤了。 “喂,我饿了。” 他想了一会,走到了窗口,见那两个看守的家伙正在阴凉处打着磕睡,便朝他们喊到。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许从他们嘴里,能了解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他也不敢大意,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只是个大傻子,要是露了馅,那可就麻烦了。 “你他妈的天天就知道吃,等着,我去给你拿。” 那个叫着李二的骂骂咧咧地走了,就剩下那个刘娃子。他认真地看了看那个刘娃子,似乎也不是什么蛮精明的人,就从这个刘娃子着手,要是连这个刘娃子都对付不了,那还真成了大傻子。 他装着傻乎乎的样子,朝那个刘娃子嘿嘿笑着,心里却在想,傻子有各种各样的傻样,这个大傻子究竟是怎么个傻样呢?或者说,这个大傻子究竟傻到什么程度呢?不管什么傻样,也装成傻乎乎的样子再说。 “你他妈傻笑什么?” 对于周永的傻笑,那个刘娃子立即就发生了兴趣,他瞄了周永一会,突然开口骂道。周永一听,心中火冒三丈,恨不得给他几嘴巴。不过,那家伙吸取了刚刚那个土匪的教训,离窗口很远地站着,周永就是想打,也够不着。 “大傻子,你是个大傻子。”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你一句再说,心里也平衡一些。那刘娃子果然上当,见周永骂他,仿佛受了什么污辱,自己一个精明人,被一个傻子骂了,这还得了,他想都没想,开口骂了起来。 “你他妈才是个大傻子。” 被骂得多了,周永也不再那么生气,他傻乎乎地看着那个刘娃子,心里却想着主意,就这么个小土匪,也不可能知道什么大事,该从何处着手,把他的话套出来呢? “你是大傻子,你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吗?” “哈哈哈……” 那个叫着刘娃子的土匪笑得前仰后合,他甚至想着,一个人也是无聊,这没事逗傻子玩玩也是一大乐事。等他笑够了,才走到窗口来,仔细地把他看了一会,十分可惜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唉,周家大院也不知遭了什么孽,那么大的家业,却生了个傻儿子,而且还是个独种儿子。周老爷去世的又早,眼看着周家就要完了,就是我们不抢,迟早也是别人的。” 天啊,这个信息太宝贵了。自己不仅是周家的公子,而且还是独生儿子,周家的老爷也不在世了,那当家的一定是周永他娘。为了她的儿子,她一定会救自己的。看来逗这个刘娃子收获还真不少,还应该继续逗他。 “嘻嘻,大傻子,你叫什么?” “你他妈的,再喊我大傻子,不给饭你吃。告诉你,大傻子,你记好了,老子叫着刘娃。以后有人问你爷爷叫什么,你就说叫刘娃。” 他心里猛地窜出一股火来,本想给他一拳,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想占老子的便宜,没那么容易,到时候再跟你狗东西算帐。脸上仍然装着笑嘻嘻的,傻乎乎地又问。 “嘻嘻,你们大当家的叫什么?” 一般说来,绑票的土匪是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的,主要是怕事主家里报复,或者官府追捕。不过,象这样明目张胆的占山为王的土匪,恐怕是不在乎别人知道他们的。 “你个大傻子,打听大当家的干什么?想当亲戚走吗?” 想当亲戚?等老子出了这个牢笼,老子非把你们全部剿灭不可。周家大院不是很的钱吗?老子只要一出去,马上组织队伍,围剿你们这个匪巢,把你们这些狗杂种全部灭掉。 “大傻子,你也不晓得。” “呵呵,记好了,大当家的叫着张魁。” “二当家的呢?” “二当家的叫着李望。” “三当家的呢?” “你个大傻子,没有三当家的。” 他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这些土匪都是些虾兵虾将,没有一个名人,问了半天,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白费了功夫,还让这家伙占了便宜。想想也是,有几个土匪又会在历史上留下名来呢? “唉,都是些无名之辈。”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谁是无名之辈?告诉你,在我们老疙瘩山可有两个响当当的好汉,这附近方圆几百里谁敢说半个不字?” “吹牛!就你们这破老疙瘩山还会有好汉?” “呵呵,说出来吓死你,他们就是被人们称作洪山二虎的刘辟、龚都。” “刘辟、龚都?” 这两个人名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好熟悉!肯定听说过,刹那间他就想了起来,这是两个黄巾军头目!这么说自己来到了东汉末年,也就是黄巾起义之前。要是黄巾起义了,他们两个肯定已经下山了,而他们现在还呆在山上,连个当家的也没有混上,那肯定是黄巾起义还没有发生。 “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暗暗了一声,自己咋就这么倒霉,穿越到这样一个乱世来了呢?你看看人家,要么是去唐朝跟着李世民去开创贞观盛世,要么是去大宋搞工业革命,这是何等的风光惬意?就算是去近代玩玩曲线救国或者打打日本鬼子,也比被扔在这就要黄巾作乱、诸候混战、天下大乱的东汉末年要好得多吧? 从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公元184年﹚开始,到李世民父子建立唐朝﹙公元618年﹚,这期间四百多年战乱不休,这可是个大混乱的时代,甚至可以说是个黑暗的时代,大汉民族就陷入了灾难的深渊,几乎面临绝亡。 在这个人命贱如狗的年代里,自己别说是发财娶老婆,恐怕连生存都有问题,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不管是黄巾起义,还是后来的诸候混战,被屠杀的多是老百姓。那些有势力的枭雄们,动不动就屠城,以至于汉人被杀得只剩下十分之一。 “自己能逃得过这场劫难吗?” 同时,这也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英雄豪杰最集中的时代。然而也就是这些英雄豪杰,左右了历史的进程,使这个混乱的时代更加混乱,使天下百姓痛苦不堪。 “我能改变这一切吗?” 一想到这些,他多少感到有些郁闷。苍天啊,你既然既然如此地眷顾自己,那怎么不干脆大方些呢?索性让他穿越到汉灵帝刘宏、曹操或是袁绍身上,再不及你穿越到吕布、关羽、赵云等大将身上也行啊,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敢拍着胸脯保证让历史重新书写,至少也要让咱的京城建到莫斯科去。 他再也没有心思逗那个土匪,坐回到那张床边。不管怎么说,既然来到了这里,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自己总要想办法活下去啊。苍天既然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自己一定要活得更好,既不能辜负了苍天,也不能委曲了自己。 “大傻子,吃饭了。” 那个叫着李二的土匪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盆子,他打开房门,走了进来。盆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盆牛肉,起码有十几斤重,还有十几个馒头。他把盆子放在石桌上,向着他嘲笑起来。 “你他妈饭量真大,老子们一天也吃不了这么多。幸亏你生在大户人家,要是生在穷人家,早他妈饿死了。” 他实在是有些饿了,也懒得理他,连筷子也不用,抓起牛肉就吃了起来。匆忙之间,连味道也没有细细品尝,就象风扫残云一般,没有多大功夫,那些牛肉和馒头都已经不见了。 “这个大傻子,真他妈能吃啊。” 周家大院 小洪山位于豫州南部的谯郡境内,方圆三百多里。这里万山矗立,神态各异,峰峦陡立,峥嵘险峻,群山重叠,层峰累累。既有高山的雄伟,又有河流的清奇;既有森林的秀丽,又有山峰的峻峭。 凤凰山就是小洪山中一座险峻的大山,四面苍峰翠岳,两旁岗峦耸立,满山树木碧绿。山虽不甚高,但是也是峻崖峭壁,兀突石骨,特别是满山郁郁葱葱的松柏和浓荫中常见的清涧流水,更有一股神秘。 周家大院就座落在凤凰山上,几乎占据了整座大山,半山坡上修建着高高的院墙,把整座大山围了起来,院墙内大约有三千多亩地,远远看去,在云海苍茫之间,院墙和绿树相映成趣,就象是一张山中城堡名信片。 按照风水先生的说法,小洪山龙脉彼起此伏,象舞龙般一直舞到凤凰山,弯弯曲曲的小沙河,象玉带那样轻飘流过凤凰山,然后缓缓东流,呈现环抱形状,真正是一块山环水抱的风水地理宝地。 周家的袓先是一位将军,曾经被朝廷派到交州平定蛮夷的叛乱,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这位将军是个很有心机的将领,听说澜沧江流域的蛮夷部落盛产黄金,便以追剿蛮夷首领为名,带领手下士兵深入澜沧江流域的蛮夷部落,结果既抓到了蛮夷首领,又缴获了大量黄金。 得胜还朝的周家将军得到了皇上的大量赏赐,却以染病为由谢绝了皇上封赏的官职,立即就告老还乡了。他看中了这块山青水秀的地方,才开始在这里买田置地,筑墙建房,经过三代人的努力,凤凰山已经成为一座坚固的堡垒。 在凤凰山的周围,有五十多个村落,零零落落地散布在群山之中。周老将军习惯于军队的生活,五十多个村子按照军队扎营的规距,呈辐射状向外扩展,紧紧地围绕在周家大院的周围,象众星捧月般把周家大院供在当中。 离凤凰山最远的村子差不多有近百里地。这些村落里住着五千多户人家,三万多人口。这些村子里的土地几乎全部属于周家大院,而这里的农户基本上都是周家大院的佃农。 这个地方就被称为周家山庄,这里的人家几乎全部都姓周,农忙的时候,就在家种地,农闲的时候,就上山打猎。其实好多人原来并不姓周,只不过住到这里来了,为了种上周家大院的土地,就改姓周了。不过是跟周家大院套个近乎,好让周家大院少收点租子,然而这么多年了,周家大院该收多少还是收多少,一点也不给他们面子。 那些村子的名字都是周大老爷起的,不是周家冲,就是周家台,或者是周家谷、周家湾、周家畈,反正随时提醒你,这是周大老爷的地盘。要想在这里混口饭吃,你就得听周大老爷的。 今日的周家大院,一反往日的平静,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几拨人。周家大院要卖土地的消息已经传出好几天了,那些有钱的财主们当然看到了这个机会。周家唯一的儿子被土匪绑票了,赎金高达五千万钱,纵然富裕如周家大院者,也难以一时凑集如此巨款,不得不变卖部分土地,以凑集赎金。 “各位老爷,周家的土地,经历三代人经营,都是些肥沃的熟田。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一亩地少说也得二千钱。如今我们周家急着用钱,可以适当便宜一些,每亩地一千八百钱。哪位老爷想买的,可以跟我谈。” 接待这些财主们的,就是周家大院的大管家周发。象根竹竿一般纤瘦的他站在众位肥头大耳的财主们中间,显得异常瘦弱。这么多年来,他帮助周家不断地买地,而象今天这样卖地还是头一回。 “周大管家,你说的市面价格倒是不假。可如今灾害连年,再好的土地也不打粮食,收成不及常年的三成,土地价格早就该降了哟。” 一个黑胖黑胖的财主站了起来,一边说着,还一边向其他财主们使着眼色。其实不用他鼓动,那帮财主们就象是见了血的蚂蝗,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卯足了劲,准备到周家大院里来狠狠地宰一刀的。 “是啊,早该降了。” 又是一个财主站了起来,他眯着他那三角眼,不屑地看了周发一眼。他似乎不愿意跟周发说话,回过身去,朝那些财主们翻了翻他那死鱼般的眼珠,嘴角边露出毫不掩饰的嘲笑。 “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值一千八百钱?大管家,你没有看到路上的那些流民吗?要是种田还能糊口,他们至于流离失所吗?” 这样的场面周发也是见得多了,不同的是,以前是他在降别人的价,没想到今天轮到别人来砍自己的价。他不动身色的听着,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淡淡地说道。 “郭老爷,我漫天要价,你们就地还钱。不管土地还值不值钱,你们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土地来的。爽快点吧,如果你们想要,就开个价吧。” 这些买地的财主们立即安静下来,刚才说了那么多废话,还不是为了此刻的砍价?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大约过了一刻钟,还是那个黑胖黑胖的财主再一次站了起来。 “我成心想买,每亩地五百钱。” “啊……” 周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仿佛不认识似地盯着那黑胖黑胖的财主。人要是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就是有点贪心也是可能理解的,可要是有了黑心,那就让人恶心了。 “陈大老爷,还是留着你的钱财吧。五百钱一亩地,你也不怕凉了牙齿!” 周发有些气愤了,说话也不留情面。要是放在平日,他还真敢指着他的鼻子教训他一顿。不管怎么说,周家大院也是谯郡有名的大户、豪门,容得着你这么欺负么? “周大管家,五百钱不少了。你要是不信,我把话撂在这,超过五百钱,你一亩地也卖不出去。” 那黑胖黑胖的陈大老爷冷冷地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周发一眼,重新坐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而那个死鱼眼郭老爷又站了起来,接过黑胖子的话题,对着大家说道。 “各位老爷,我们到这里来,本来就是想帮周家大院一把,想办法凑集点钱,把周家大院的公子赎回来。谁知到了这个时候,周家大院为了几个钱,置周家公子安危于不顾,在土地价格上斤斤计较,一点也不让步。也不知你们还想不想求你家公子!” “哼,谢郭老爷美意。” 周发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嘲笑。他心里清楚的很,就这帮财主,巴不得别人倒霉呢,还帮你凑集钱?嘴上说得比抹了蜜还甜,心里却比碳还黑。指望他们发善心,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各位老爷的善心,周发在这里一并谢过了。周家大院卖田凑钱,不是向各位乞讨,也不用大家发善心。周家的土地,该值多少钱,我们自己心里有数,谁也别想趁火打劫。谁要是真的想买,摸着良心想一想,这一亩地究竟该值多少钱。” 周发不坑不卑地笑了笑,自顾自地喝起水来。以他的经验,现在这些财主们该涨一点价了,然后再是新一轮的争论。最后的价格就是在这不断地争论、妥协之中慢慢谈成了。 “周大管家这是怪我们出价不凭良心啰,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不用掖着藏着,今天我们把话跟你说到明处,决不跟你讨价还价。你要是五百钱一亩,我们都买,你要是涨价,我们都不买。” 那个姓陈的财主又跳了出来,无形之间,他把所有的买家绑在了一起,共同对付周发。他这一说不打紧,那些财主们都是见钱眼开的主,谁还肯出超过五百钱的价格? “买不买随你,卖不卖随我。有谁真心想买的,可以单独来找我,我现在有点事到后院去一趟。” 周发站了起来,朝着众位财主们拱了拱手,径直走了出去。有了姓陈的、姓郭的两个家伙捣乱,要想卖出好价来,几乎没有可能,还不如让他们等着,看他们还能挺多久。 …… 周家大院正堂大厅里,两边摆放着两排条案,条案后面,则是厚厚的坐垫。在大厅的上首,摆放着一张条案,后面有一个坐垫,这是主人的位置。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习惯于跪坐,倒是节约了许多木材,只不过很费衣服。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紧皱着眉头,正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满脸的惆怅。他不时地回过头来,对着大厅正上首位置上坐着的女人说着什么,既充满着气愤,又显得无奈。 那坐在大厅正上首位置上的女人,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差不多有三十六、七岁,眉清目秀,明艳端庄,然而此时忧伤已经写满了她那漂亮的脸庞,美丽的大眼睛里更是布满哀痛,低着头坐在那里,不住地哀声叹气。 “夫人,管家来了。” 站在门口的丫环推开大门,小声的朝大厅里禀报一声,垂首站立在大门边上。那被称为夫人的中年女子眉毛扬了扬,哀痛的脸色稍微有些缓解,她看了看门口,轻声吩咐道。 “让管家进来。” 不一会,一个削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就是周家大院的管家周发,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帐册,就象搬着一块重重的砖头,他躬身低头,眉眼朝地,不声不响地上前几步,恭敬地走到大厅的左侧,朝着大厅里的两个人深深地弯下腰去。 “夫人,大舅爷,那些财主们死咬住价格不松口,每亩地只出五百钱。” “他们这是落井下石!” 那个被称为夫人的就是周家大院的主人,大傻子周永的母亲周夫人章珏。她愤愤地站了起来,显得异常的恼怒却又无可奈何,不由得抬起头来,以求助的眼光看向那个中年男子。 “妹子,我顶多能为你凑集二千万钱,那些土地,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吧。把周永赎回来才是大事,只要把他赎回来,以后还会有机会再买回来。如果没有了周永,这周家大院马上就会成为别人的,你就是留着这些土地,还不是为别人做嫁衣吗?” 那个被称为大舅爷的正是周夫人的亲哥哥章良,他曾经当过一任的县令,现在闲赋在家。听说周永被绑架了,连忙带着两个儿子赶了过来,可是巨额的赎金让他大吃一惊。虽然他也是个大财主,可是也拿不出如此巨款。 “土地肯定是要卖的,只是那些财主们趁火打劫,也太黑心了,把土地价格压得这么低,竟然不到平日里的三成,这也太欺负人了。” 章珏的心里气愤难平,转身走到大厅边上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抑止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紧跟在她身边不远的大丫环周蓉连忙递上手绢,她一把夺了过来,捂着脸哭了起来。 “唔……” 她伤心地哭着,凄历的哭声在周家大院里无尽的蔓延。自从十年前周老爷离开了人间,章珏就独自撑起了这个周家大院,想起这些年的含辛茹苦,心力憔悴的她怎么不伤心欲绝! 周家大院占据了风水宝地,汇聚了四方之财,钱财是越来越多,土地是越来越广,可是人口却没有见长,并没有象他的袓先希望的那样人丁兴旺,虽然他们有钱有势,虽然他们三妻四妾,可是三代人代代仍然还是一丁单传,都了周永这一代,竟然还是个傻子。 “妹子,别哭了,还是快拿个主意吧。土地再好,也是身外之物,儿子才是你终生的依靠,哪怕他再傻,也是周家大院的传人。等他有了儿子,定然不会还是傻子,你就有了希望,还怕买不会这些土地吗?” “唉……那就卖吧。” 章珏慢慢地收住了哭声,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她心里何尝不明白,周家大院的土地有很多,而她的儿子却只有一个,哪怕他是个傻子,可也是她的儿子,而且还是周家唯一的血脉,她怎么能放弃不顾呢? 狠心姑姑 “夫人,姑太太一家人来了。” 还没等管家周发走出大厅,站在门口的丫环又跑了进来,小声向夫人禀报。章珏猛然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琢磨不定,很显然,她对于姑奶奶的突然到来没有思想准备。 “请姑太太进来。”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定,一个中年女子就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也就是说,不管主人同意不同意,她也会朝里硬闯。吓得那丫头连忙闪过了一边,连周发也不得不后退两步,让她进来。 见到这个姑太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她的面貌上似乎还能看出周永的影子,很显然,她就是周老爷的妹妹,周永的姑姑周兰,她风风火火地走到章珏身边,开口就埋怨起来。 “我说嫂子,你是怎么当家的,就这样贱卖袓上的家业?我们家袓上在刀口上挣下的家业就让你这么败了吗?象你这样贱卖,周家山庄经得起你卖几年?” 正在伤心的章珏被周兰呛白了一顿,哀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说到斗嘴,她确实不是她小姑子的对手,自从她嫁入周家,就象遇到了克星,从来就没有说赢过周兰。 而站在一旁的大舅爷章良看不下去了,怎么着他也不能容忍别人欺负他的妹妹,特别还是当作他的面。他摆起他那曾经的县令架子,缓缓上前几步,走到周兰的身边,冷冷地哼了一声。 “姑太太一来就火气冲天,兴师问罪,可曾问过周家大院为何要贱卖良田?难不成姑太太只关心周家大院的家业,却不关心周家大院的独生儿子?” 然而周兰并没有被大舅爷章良的话问住,她可是早有准备,专门来吵架的。她似乎正等着这句话,只见她转过头来,两眼直视着大舅爷章良,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哦,原来大舅爷也来了。我正想问问你们呢,我那侄子虽然脑袋不大好使,可是力大无穷而无人能及,寻常一百多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何就被土匪绑架了呢?我倒是怀疑有人勾结土匪,企图谋取我周家大院的家业呢。” “姑太太,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要想知道周永是如何被绑架的,你还是先问问家丁把头吧。” 和女人斗嘴可不是大舅爷章良的强项,这里也不是他曾经的公堂,他也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转身就吩咐仆人去叫周家大院的家丁把头周安。让证人上堂来现场作证,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不一会,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就被仆人带了进来。这就是家丁把头周安,虽然已经到了中年,可是他仍然还是象年青人一样充满了朝气,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上来就给大家请安。 “见过夫人、大舅爷、姑太太。” “周安,你可是我们周家大院的老人了,三代人就在我们周家大院当家丁,你可不能胳臂肘往外拐。你给我说实话,公子是如何被绑架的?” 不等大舅爷问话,周兰连忙抢着问道。不管怎么说,她的丈夫,也就是周永的姑老爷,就是现任的县令,她多少也学会一些,懂得如何诱供,让证人按照自己的意思供述。 那周安当然明白周兰的意思,周兰还在周家大院当小姐的时候,周安曾经还是她的保镖。现在周家已经摇摇欲坠,仆人们都惶恐不安,周兰相信周安会顺着她的意思的,说不定将来还会是他的主人。 “回姑太太,公子一向自持力大无穷,出门时很少带着家丁。那一日他到谯郡去玩耍,只带了两个家丁。在谯郡赌场时公子赢了很多钱,就请那几个输钱的家伙喝酒。谁知那几个赌徒就是老疙瘩山的土匪,他们是故意输给公子的,在喝酒时他们在酒里下了,把公子迷倒后带走了,只放回那两个家丁回来报信,索要赎金五千万钱。” “你看看,你看看。” 周榔乎抓到了把柄,两只手拍得“吧吧”直响,她恶狠狠地瞪了周安一眼,好象在怪他没有按她的意说,又回过头来,把周夫人章珏、大舅爷章良冷冷地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嘲笑。 “你们是怎么管教孩子的,我的大侄子今年才十八岁,脑子本来就不灵光,你们却让他学会了,这不是害他吗?要我说,你们这就是成心的。你们说,你们这是安得什么心?” “他姑太太,你可不要恶语伤人。周永虽然脑袋不灵光,却也不是一无是处,让他适当地玩玩,也是增强了他的心智,至少他现在算得清骰子的点数。” 见到周兰无理取闹,大舅爷章良也非常恼火。现在应该是商量如何赎回周永,可是这姑太太一来就搅和不清,把正事就忘记了。他不由得看了姑太太周兰一眼,淡淡地说道。 “姑太太不会是专门来吵架的吧,既然来了,有什么高明的主意,救回周永呢?” “如何救回周永,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主意,我只是不能看着你们把周家山庄贱卖了。” 她才懒得操心如何救周永,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去救什么周永。如果没有了周永,这周家大院就是她的了,什么夫人、管家、把头,到时候统统一脚踢走,哪凉快到哪玩去。 “我们章家想办法凑集二千万钱,姑太太能不能帮忙凑集部分赎金呢?” “赎金?我到哪里去给你们弄钱?那该你们男人想办法。” “既然姑太太不能帮忙凑集赎金,那我们只好变卖部分土地了。” 周兰一听,又回到要变卖周家大院的土地,这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她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听到了周家大院要卖土地的消息,特地赶回来阻止的。她立即跳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想要变卖周家大院的袓业,门都没有。我告诉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们谁都别想打我们周家大院的主意。” 她在一大声嚷嚷,倒是让大舅爷章良彻底看清了她的企图。他并没有与她争吵,反而很冷静地坐了下来,端起水来喝了几口,冷冷地看着周兰,不慌不忙地说道。 “姑太太既不帮忙凑集赎金,又不准许卖地凑钱,这是要把周永逼上绝路啰。” “你胡说!那老疙瘩山只有五百多个土匪,而周家大院就有三百多个家丁,你们章家山庄也有三百多个家丁,加上我们杜家山庄的家丁,总数超过一千人,比土匪多了一倍,为什么不上山剿灭土匪?而你们却只是想变卖袓业?” “此时上山剿灭土匪,这不是逼着土匪撕票吗?看来姑太太还真是想要周永的命啊。” “你这才是血口喷人!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打周家大院的主意,一亩土地也别想卖。” 周兰用手指着大舅爷章良、周夫人章珏,愤怒地吼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气乎乎地冲了出去。临出大厅的时候,她猛地一把抓住大厅里的大门,狠狠地朝后一摔。 “呯……” 大门撞在旁边的墙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把大厅里的人吓了一跳。随即,大厅里安静下来,管家周发、家丁把头周安尴尬地站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大舅爷冷冷地哼了一声,缓缓地说道。 “妹子,你看到了吗?如果救不回周永,这周家大院马上就会变天,这周兰就等着土匪撕票呢。如果没有了周永,她可就成了周家大院的继承人,你就等着流落他乡吧。” “卖!再便宜也卖!为了我的儿子,为了周家大院,我就是砸锅卖钱,也要把周永救回来。” 章珏站了起来,脸上已经没有了眼泪,神色异常的坚定。这么多年来,虽然她也经历过许多风险,却从来没有这样让她心力憔悴。她不能再犹豫了,这周兰可不是善男信女,对于她的厉害,她可是领教过多次了。 “周兰打周家大院的主意已经很久了,还是老爷在世的时候,她就借口周永脑子不灵光,想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老爷,被我拦住了。没想到现在她还不死心,竟然想利用这此机会致我的儿子于死地。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我当家,她还是外人,还轮不到她说三道四。周发,你去跟那些财主们谈吧,每亩地惧百钱,马上成交。” “是,夫人。” 周发抱着帐册,向周安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弯下要,恭恭敬敬地向夫人和大舅爷向了一礼,便退了下来。走出大厅,两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把心中的郁闷吐了出来。 “唉……周家历经三代,几经风雨,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难道真要在这第四代衰落么?” 周发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周发的祖先,就是跟着周家将军的管事,也就是说他家世代在周家为仆。虽然只是仆人,可是他对周家的感情,就如同他自己的家一样。眼看周家衰落,他也是心如刀割。 “不会的。大管家,你可别灰心,公子会没事的。那些土匪与周家大院并没有什么仇怨,无非是求财而已,他们是不会随便撕票的。只要有公子在,周家大院就不会完。” 周安连忙劝慰周发,和周发一样,周安的祖辈也是跟着周家将军南征北战的家将,在周家当家丁也是几代人了。他的两个儿子周虎、周豹,现在也在周家大院里当家丁,他可不想周家大院就此衰落下去。 “周安老弟,你快去召集所有的家丁,让他们加倍小心,确保周家大院的安全。现在的周家大院可是非常混乱,大舅爷的家丁、姑太太的家丁,还有那些财主们的家丁,加起来好几百人,可不能让他们在周家大院惹事生非。” “明白,我这就去。” 周发把周安打发走,就径直朝前院走去。虽然他也心疼那些土地,可是大舅爷说得对,公子可比那些土地珍贵得多。既然现在夫人发了话,他也就不用犹豫了,先把钱凑集到手再说。 可是等他走到前院的时候,却看见那些财主们正在各自上马,正准备带着家丁们离开呢。嗯,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犹豫,赶紧一路小跑,追了上去,伸手拦住那几个财主的马首。 “各位老爷,你们这是怎么啦?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已经请示了夫人,马上就可以成交。” “周管家,你也别拦着啦,我们这也是想帮帮周家,才来买周家山庄的地。没想到啊,周家的姑太太把我们好一通骂,说我们是狼心狗肺,趁火打劫,买了周家山庄的地要断子绝孙的。你说我们犯得着嘛,那些地你们还是留着吧,我们可不想再掺和你们周家的事。” “各位老爷,你们千万别听她的。她到周家大院,现在只是个客人,有什么权力说这种话呢?现在周家大院当家作主的,可是夫人。夫人说卖,我们就卖,不关她什么事。” “算了算了,为了几亩地,犯不着挨骂。你们周家的事,你们自己去打架吧,可别把我们捎上。” 那些财主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拿着钱买地,也是为周家救急,却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教训一通,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任凭周发如何道谦,也不理他,各自打马离开了周家大院。 “这下坏了。” 周发暗道一声不好,拔腿就往大厅里跑,心急火撩地差点摔倒。没有人买地,根本就凑集不到五千万钱,眼看土匪限定的时间就在到了,这不是把公子往绝路上逼吗? “夫人,不好了,姑太太把财主们骂了一通,那些财主们都非常生气,发誓再也不买周家山庄的土地,统统走了。” “啊……” 正在与哥哥商议救人的章珏突然大叫一声,两眼直直地盯着周发,好半响没有说出话来。几个丫环眼看不对,连忙上前准备扶住章珏,却不料章珏自己倒了下去 忽悠李二 吃饱喝足了,一阵阵倦意涌了上来。从外面的树影子可以判断出,现在正是中午。知了一声声地叫着,听得他哈欠一个连着一个。也不知是这个大傻子有午睡的习惯,还是他现在想睡,反正他是困了,也许,他和大傻子已经真正的融合在一起了。 也不知他睡了多久,却突然被一阵说话声惊醒。倒不是他们说话的声音有多大,而是他们所说的内容让他惊讶。从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出,那正是土匪李二和刘娃子。 “好多财主都去周家大院了,土地价格也被压到了五百钱一亩。那些可都是上好的良田啊,平常可卖到二千钱一亩,现在倒是便宜了那些个财主。” “合该周家大院倒霉,谁让他们生了个傻儿子呢。不过这也伤不了他们的根基,要想凑集到五千万,他们只不过会卖掉二成的土地,对于周家大院来说,这也算不了什么。” “唉,不管怎么样,这大傻子也比老子们可是强多了。等到他家把钱送来,就算头头们多分点,老子们一个人怎么也能分到几万钱。等钱一到手,老子就不干这土匪了,去买个几十亩地,再娶房媳妇,安生在家过日子。” “呵呵,你说得对。这把脑袋别在裤腰袋上的日子真他娘的不是人过的。等有了钱,老子们也该享享福了。” 这两个土匪嘀咕声音把他的磕睡一下子全赶跑了,他一面听着,心里却琢磨开了,看样子周家大院这回要大出血了。不行,那可是自己的财产,怎么能轻易交给这些土匪?不知不觉的,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傻子周永。 “既然大傻子就能想着逃跑,我为什么不能?”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可把他吓了一跳。自己可是连周家大院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啊,往哪里跑呢?要是再让土匪们抓住,恐怕连小命就要丢了,为了那五千万钱,值得吗? “五千万钱,按五百钱一亩地,得卖十万亩地,自己一辈子挣不到这么多钱啊。” 他有点心疼了,自己要想过上好日子,决不能轻易失去土地。土地可是地主的命根子,是最重要的资源,是自己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是一切生产和一切存在的源泉。 “这两个家伙不也想要土地吗?就从他们俩身上着手。” 主意一定,他就开始寻找机会。也许是老天帮忙,也许是命中注定,机会很快就来了。那个叫着刘娃的土匪站起来去拉屎,就剩下李二一个人,他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站到了窗口前。 “大傻子,你想干什么?” 那个李二看到他站到窗口前,就走了过来。他把李二打量了一下,只见他憨厚的面孔上露出些许疑惑,他觉得这个李二比那个刘娃子要老实多了,便拿定了忽悠李二的主意。 “李二,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个大傻子,问这个干吗?” “没事,就聊聊。” “老子光棍一条,什么人也没有。” “呵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嘿,没想到啊,你个大傻子倒是挺风趣的啊。” “李二,如果我家里把钱送来,你能分到多少?” “也分不到多少,我们这些小喽罗,能分个三万钱,就算不错了。” “李二,如果你带我逃出老疙瘩山,我给你三百万钱,如何?” 他紧盯着李二的眼睛,眼珠一动也不动。从李二的眼珠里,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他看过类似催眠的书籍,如果你紧盯着别人的眼睛,很有可能催眠他的,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你的想法。 “啊……” 那李二似乎吓了一跳,惊讶地张大了嘴。两只眼睛也是一动不动,就象被催眠了一样,过了好一会,他好象才清醒过来,怔怔地看着大傻子,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你个大傻子想害死我呀,放跑了你,老疙瘩山的兄弟们还不吃了我?” “不会。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可以在周家大院当家丁,也可以当管家,就是天天玩也可以,反正周家大院也不多你一个闲人。” “去去去,别他妈的逛我,老子不上你的当。” “三百万钱啊。” “三千万钱也不行。” 那个李二转身走了,再也不理他。他只好悻悻地退回到床边,看来这老实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就在这时,那个刘娃子回来了,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要是李二把他的话告诉刘娃子,那可就麻烦大了。 让他没有想到,那李二虽然和刘娃子仍然坐在那里聊天,却一句也没有说刚才的事。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李二没有同意,至少那个李二没有告密,说明还有成功的可能。 一直到黄昏的时候,他也没有听到李二和刘娃子说起这事,便渐渐地放下心来。可是一想到周家大院即将贱卖十万亩土地,他又心疼地不得了,开始琢磨如何逃出这老疙瘩山。 “大傻子,吃饭了。” 随着一声喊叫,李二打开了房门,又端着个大盆子走了进来。几乎和中午一样,还是牛肉和馒头。李二把盆子放在那张石桌子上,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过身去,就往外走。 那李二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见刘娃子坐在那树荫下正在啃馒头,似乎并没有注意这边。李二犹豫了一会,又回过头来往回走了几步,走到那张石桌子前,两眼紧盯着他。 “周公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说呢?”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朝他不置可否的笑笑。然而他的心里却“呯呯”直跳,这李二是不是动心了?三百万钱啊,他也可以当个地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诱人的东西呢? “你真的给我三百万钱?” “当然,我就是再傻,也知道五千万钱比三百万钱多多了。三百万钱对于周家大院来说,只是个小数目,随时都可以拿得出来。” “我能当个家丁把头吗?” “那得看你的武功怎么样。” 他可不想什么事情都答应李二,那样的话就显得太假了,反而会引起他的疑心,也不会激起他的兴趣。只要吊起了他的胃口,他才会自然而然的上钩,并且紧紧地咬住不放。 “你准备什么时候逃走?” “那得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啊,最好今晚就逃走。不然的话,恐怕明天又会换了别人。” “这刘娃子怎么办?” “把他打晕就成。” “那好,你等着。” 李二转身就走出去了,不一会就传来他和刘娃子的说话声。他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乖乖里格隆,这家伙总算上钩了。只要逃出了老疙瘩山,给他三百万又何妨? 心中有了希望,他恨不得象魔术师一样,让夜幕把大地快快笼罩起来。表面上,他还是乖乖地躺在床上,心里却早已飞到了远方。也不知周家大院的土地卖了没有,更不知道周家大院还有些什么人,要是见了这个大傻子的亲娘,自己该怎么称呼呢? “李二、刘娃子,滚回去睡觉吧,晚上由我们四人看守大傻子。” 还没等他高兴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说话声,原来土匪换岗了,并且还来了四个。突然的变故让他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心里一下子凉透了。他呆呆地望着窗口外面,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象他希望的那样,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然而他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夜色越来越深了,他却没有一点睡意。他几次稍稍地走到窗口边上,那四个可恶的家伙就躺在门外的石板上,可是他们也没有睡,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有一个家伙甚至还哼起了小曲,看样子他们要将聊天进行到底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熬不住了,躺在床上慢慢地睡去。然而他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中他不断地跑啊,跑啊,却怎么也跑不快,两条腿象灌了铅似的沉重,无论他怎么用力,两条腿却不听使唤。 “吱呀……” 突然,一声轻轻地响动惊醒了他,似乎是开门的声音。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侧耳细听,原来这是小院的大门被悄悄地打开了。他听到一个脚步声慢慢地走进了小院,然后那脚步声又非常小心地靠近了门口四个打着呼噜的土匪。 “李二来了。” 他打了一个激灵,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摸到了窗口边上,两只眼睛往外一看,朦朦胧胧的夜色中,一个黑影正弯着腰,伸手在那打呼噜的土匪身上摸索着,随即,那黑影从土匪身上掏出了一把钥匙。 紧接着,那黑影打开了门口的锁,房门终于开了。就在那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一步溜到了门口,那黑影似乎早就料到,并没有惊奇,反而退后一步,转身就往外走。 他轻轻地提起脚,随着那黑影朝外走去。出了小院的大门,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而这个小院的外面,则是一个更大的大院,从那些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可以知道,这个大院里起码住着一百多个土匪。 走出这个大院,门口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土匪,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从他们的腿空里慢慢地穿过。等他来到大院的外面,才看清楚这是一座山峰,大院的旁边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周公子,过来。” 李二低声叫唤一声,朝他招了招手。两个人钻进了那片树林,眼间更暗了。周永依稀辨别出地上的小石块,紧张地跟在李二的身后,好在李二熟悉这里的一切,他们快步朝前走去。 也不知道转过了多少道弯,越过了多少坎,大约走了有半个小时,他们两人终于穿出了这片树林。李二朝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停了下来,李二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的树林。 “搞什么鬼?” 四周黑咕隆冬的,全是密密麻麻有树林。他正在东张西望,突然看到李二又从旁边的树林里钻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四匹快马,那马蹄轻叩在地面,竟然只是发出一声声的闷响。 “怎么回事?” 低头往那马蹄看去,这才发现,所有的马蹄,已经让李二缠上了厚厚的麻布,那马蹄走在石子路上,就象踩在软麻布上,只有石子互相挤动的声响,而听不到马蹄的响声, “这李二真是有心啊。” 他不由得笑了,骑马总比走路强啊。可是他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不会骑马呀,作为一个现代人,哪里有机会去骑马呢?不过他马上想到,那个大傻子肯定会骑马,虽然现在换成了我,但是这最基本的技能也不会丢吧。 “轻点,下面还有岗哨。” 接过李二递过来的两根马缰绳,不由得有些纳闷,虽然骑马方便,但是用得着二匹马吗?再看看马背上,用绳子捆着厚厚的一层麻布,居然还挂着二把大刀,一把弓箭,还有一袋箭矢。 他牵过马,轻手轻脚地跟着李二往前走。寂静的深夜里,脚步哪怕再轻,也会发出声响,他不得不加倍小心。然而那些马却不懂得他们的心情,一边走着,还时不是的打一声响鼻,吓得他心里“扑扑”直跳。 “前面就是最后一道岗哨,多加小心。” 快要出山口的时候,李二回过头来,轻声向他招呼。他顺着李二的手势望过去,果然,在弯弯曲曲的山道旁边,有一个黑幽幽的山洞,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阵的呼噜声。 “哎哟……” “哗啦啦……” 李二突然惊叫一声,象是绊到了什么机关,向前窜了两步。那机关带动一根绳子,山洞口发出一阵石头滚落的声响,那些堆在山洞口的石头象是发出了山崩一样,顷刻间倒了下来,那些石头顺着山坡,一连串地朝着山道上飞快地滚了下来。 “快跑!” 李二低吼一声,纵身就跳上了马,打马就朝山下跑去。他也不敢犹豫,两手按着马背,也跳了上去。让他意想不到,他刚刚在马背上坐定,那马猛地朝着一窜,把他摔了下来 一路狂奔 “该死!” 他嘴里骂了一声,连也不敢揉一下,爬起来就往前跑。那马并没有跑远,他连马缰绳也没有牵住,再一次跳上马来。这才想起去抓马缰绳,刚一伸手,那马往前一走,从前面栽了下去。 “站住……再不站住射死你们!” 那些山洞里的土匪已经被滚石所惊醒,爬起来就往外跑。这大热的天,也不用穿什么衣裳,光着膀子拿着大刀就跑了出来,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朝山下这边追了过来。 “铛铛铛……” 一阵阵急促地锣声迅速响了起来,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地里传得很远很远,引得群山发出一阵阵的回响。紧接着,山顶上的锣声也响了,山上、山下的锣声响成一片。 “噗噗噗……” 一支支箭矢划破夜空,发出尖锐的撕裂空气的声音,朝着他和他的马匹射来。好在夜幕很深,那些箭矢漫无目标,大多数都射在树上,发出一声闷响,其他的箭矢则直接射到山沟里去了。 “驾……” 他第三次跳上了马,紧紧地抓住马的鬃毛,两腿用力紧夹马腹,虽然身体还是晃了晃,但是再也没有掉下来,这回终于坐好了,他伏下腰,在耳边轻喝一声,那马扬开四蹄,朝着山下冲去。 “李二……” 跑了一会,还没有看到李二,他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要是没有李二,他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也不认识路,更别说逃出匪巢。这个该死的李二,一有危险就自顾自的逃跑。 “周公子,过来。” 他正在心里暗骂李二,却突然听到李二在前面叫唤。抬头一看,李二正在山道边上的树林里等他,频频地向他招手。他心里一阵欣喜,不由得有些惭愧,看来自己错怪了李二,连忙催马跑了过去。 “快走!” 李二摆摆手,又朝前跑去。可是周永却不敢跑得太快,虽然现在已经骑得很稳当了,然而周永心里还是没有把握,特别是这下山的路,又陡又窄,时不是的还有几根树枝伸在山路当中,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往前跑。 “快追啊……” 山上、山下的土匪们齐声喊叫,惊得树林中的松鼠上下乱窜,一群群飞鸟直冲云霄。土匪们朝着山底下冲了下来,那纷乱的脚步声、马蹄声震得山谷都在颤抖。 “快跑……” 李二大叫一声,照着马就是一鞭,快速向前跑去。这时已经快到山底,山路平缓了许多,他本想也朝着马来上一鞭,可是扬起手才知道,自己的手中没有马鞭,不得不用手掌朝着马拍了一掌。 “哒哒哒哒……” 马蹄在山谷间狂奔着,扬起一阵阵碎石。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现在骑得相当熟练了。也不知道是大傻子的骑术好,还是自己的悟性高,反正马匹在他的底下已经得心应手。 “完了……” 正在奔跑中的李二突然发出一声哀叹,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他回头一看,真正的傻眼了。三百多骑马的土匪高举着火把,已经冲到了山谷,那轰隆隆的马蹄声在群山间无尽的蔓延。 这是一道狭长的山谷,一条没有名的小河从山谷里匆匆地流过,山谷的两边就是巍峨险峻的高山,山上的泉水缓缓地注入了小河,形成一道道小溪,成为一道道天然屏障。 就因为这一道道小溪,减缓了马匹的速度。现在正是丰水季节,小溪也变成了小河,有的地方竟然有马肚子那么深。只要堵住了山谷的两端,恐怕就是神仙,也难以逃出生天。 “冲出去!” 他用力一拍马,不顾一切地朝前冲去。既然已经选择了逃跑,那就决不回头。前面纵然是悬崖深渊,他也要象大傻子那样,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决不能让土匪的绑票得逞。 李二朝着马狠狠地抽了一鞭,跟着他往前就跑。此时的李二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哪怕是死他也要往前闯一闯。与其让土匪们捉到折磨而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追啊……” 土匪们嚎叫着,纵马在山谷里奔驰。三百多只火把使山谷里亮如白昼,映照着土匪们狰狞的面孔。绝大多数土匪都光着膀子,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大刀,明亮的火把中,闪着幽幽的寒光。 “噗噗噗……” 跑在前面的土匪拉起了弓弦,随着土匪一个个松开手指,一支支箭矢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带着刺耳的呼啸,狠狠地朝着前面的两个人射去。 然而他们还是离得太远了,箭矢虽然紧跟着他们的,但是却无法追上他们,在离他们的还有那么一丁点远的地方,纷飞的箭矢很不甘心地一头扎进了地里。 “哒哒哒哒……” 他们两人没命地策马狂奔,越过一条条小溪,跨过一道道山岗,他们终于冲出了山谷,眼前豁然开朗起来。虽然还是群山环绕,可是山道却宽敞了许多,马匹奔跑的迅速陡然快了起来。 不一会,那些土匪们也跑出了山谷,紧紧地跟了上来。看得出来,这些土匪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在他们的眼中,前面奔跑的根本不是两个人,而是钱,整整五千万钱。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更不知跑了多少路,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低着头一直朝前跑。慢慢的,他觉得天已经开始亮了,前面的山路越来越清晰,不经意间回头一看,东方的天空已经布满了红霞。 再听听身后,好象已经没有了追兵。好长时间了,他都没有听到身后那隆隆的马蹄身,也没有再听到那些土匪的嚎叫,那些土匪是不是见追不上他们,已经回去了? 到这时他才感到这个李二很有心计,幸亏他给每人准备了两匹马,才使得他们可以换马狂奔,把那些土匪远远的摔在后面。要是一匹马狂奔这么远,非累趴下不可。 “李二,我们已经跑了多远了?” “差不多有一百五十里。” “啊……这么远啊,那到周家山庄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一百五十里。” “天啊,还有那么远!” 这些该死的土匪,竟然跑那么远去绑架人,这不是要人的命吗?跑了这么远,他也觉得有些累了,特别是两只脚吊在那里,让他很不舒服,使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马镫!” 对,就是没有马镫。远距离骑马,如果没有马镫,两条腿总那么夹着马腹,就会让骑马者觉得特别累。而两只脚没着没落的,就那么吊在那里,也会让人觉得疲劳。 “我们歇会吧,我可是又饿又累。” “真是个公子。你以为他们会回去吗?我告诉你,他们是决不会放弃的,就是别人都回去,刘辟、龚都这两个家伙也会追上来,我们跑得越远越好。我这里有饼,边跑边吃吧。” “还会追来?” “肯定还会追来。只有到了周家山庄,他们才有可能放弃。” “那好吧,我们继续跑。你有绳子吗?给我一段。” “有,拿去吧。” 李二扔过来一段绳子,他接在手里,在绳子的两端各打了一个圆环,然后把绳子放在马背上,试了试两条腿的长度,把脚伸进了圆环里,用脚蹬了蹬,正合适,他又从马上站了起来。 “啊……周公子,你这真是个好办法。” 那李二看到他竟然从马背上站着,立即明白了那两个绳套的用途。他马上效法,也找了根绳子,学着他的样子,结成两个圆套,然后放在马背上,学着站了起来。 “好,好,这个真是个好办法。有了这玩意,在马上射箭、拼杀就方便多了。” “快把饼拿来吧,我可是饿极了。” “知道你饭量大,我带得多着呢。” 有了简易的马镫,果然就轻松多了。太阳渐渐地升到了正中,他的肚子又饿了,可是他却并没有觉得有多累,比早上的时候好多了。他找李二又要过来十几张大饼,一边跑,一边吃了起来。 “不好,他们追来了。” 李二突然大叫一声,吓了他一跳。他连忙回过头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侧耳细听,却听到一阵杂乱、急促的马蹄声,正在向他们追来。这些狗东西,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快跑!” 两个人快马加鞭,飞快地朝前跑去。他一面跑着,还不忘把大饼往嘴里送。他实在是太饿了,又是一路狂奔,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不管怎么样,先还是吃饱了再说。 “他们追上来了。” 听到李二的喊叫,他再次回来头来,果然有一百多个土匪追了上来。这些该死的土匪,原来他们也留下了一百多人,现在差不多每个人有三匹马,看来他们也是采用了李二的办法。 “吆喝……” “吆喝……” “吆喝……” 渐渐的,土匪们越来越近了,连土匪们的马匹打出的呼噜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发出一声声的欢呼,手中的马鞭甩得“啪啪”直响,似乎那五千万钱就在他们的眼前。 这种近距离的冲刺,马匹多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土匪们一路追来,不断地换马,马的体力消耗不是很大。而他们两人每人只有两匹马,换过换去,两匹马的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那跑在前面的两个家伙就是刘辟、龚都。” 顺着李二的手势望过去,果然有两个高大、粗壮的土匪冲在前面,在众多土匪中格外的醒目。他们几乎是赤祼着身子,仅仅在头顶和腰间缠着几块麻布,黑黝黝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噗噗噗……” 土匪们又开始射箭了,箭矢尖叫着朝他们飞来,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掉在了地上。虽然没有射到他们身上,可是那箭矢却越来越近。很显然,用不了多久,那些土匪的箭矢就会够着他们。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条通往西北,一条通往西南。他正跑在前面,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便回头望了望李二。李二似乎犹豫了一会,最后下了决心。 “周公子,我们一起跑,一个也跑不掉,还是分头跑吧,你朝西北跑,我往西南跑。” “啊……” 他正想说话,可是李二根本不容他多说,一拉马缰绳,那马就拐到另一条路上去了。紧急关头,还是各人顾各人吧。无可奈何地他苦笑着摇摇头,只好朝西北跑去。 果然,立即就有十几个土匪往西南追去了,还剩下二百多个土匪紧跟着他。眼看着土匪越来越近,而土匪的箭矢不断地射来,他突然看到了挂在马背上的弓箭,便伸手摘了下来。 他是肯定不会射箭的,倒是见识过不少。只希望大傻子箭术高超,能射死这些土匪。就是射得不准也不要紧,吓唬吓唬他们也是好的,总可以避免他们追得太紧。 这把弓箭也真够大的,大概是李二见他力大无穷,特别挑选了一副大弓。他端祥了一会大弓,转过身来,把箭矢搭在弓弦之上,慢慢地拉开了弓弦,直把那大弓拉得象一轮弯月,然后瞄着那些土匪。 “噗……” 右手指一松,那箭矢呼啸着就飞了出去,犹如一道闪电,刹那间就插进了一个土匪的身体。只听得一声惨叫,一个土匪就冲马上摔了下来,紧跟在他身后的马蹄就踩了上去。 “好!” 他不由得喊叫起来,这可是他第一次射箭,没想到射得这么准。看来这大傻子箭术确实不错,他立即信心暴涨,又抽出一支箭矢,再次瞄向后面的土匪,慢慢地拉开了弓弦。 “噗……” 随着一声闷响,又一个土匪摔了下去,顷刻间被马蹄踩成了肉泥。这一次,他没有叫唤,心中却一阵狂喜,立即再次抽出箭矢,瞄向后面的土匪,狠狠地射了出去。 这倒不是他的箭术有多么高明,而是山道太窄,土匪又太多,随便射出去一箭,也能射到一个土匪。就象是鱼塘里的鱼太多,随便撒下去一网,也能网到不少的鱼 神医华佗 夜色笼罩着周家山庄,弯弯曲曲的山道上,十几匹快马正在飞驰,大多数是身着黑衣的周家大院的家丁,还有几个文士打扮的人,身背着药葙,一看就明白他们的身份就是医工。为首的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白净面目,文静的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他身上吊着一只行医的金箍铃,一面跑,一面发出悦耳的金铃声。 夜色越来越深,一行人显得异常的焦急,不断地扬鞭催马,奔驰的马蹄扬起一阵阵灰尘。终于,这行人看到了周家大院的盏盏灯火,还在凤凰山脚下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发喊,守门的家丁急忙打开了大门,一行人直接冲了进去。 “华先生,辛苦你了。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夫人还躺在床上,请你赶快帮助看看。” 大管家周发急忙迎了上来,双手抱拳向那华先生向了一礼,待那华先生从马上跳了下来,也没等华先生回礼,上前拉住中年文士的手,连平常的礼仪也顾不得了,拉着华先生就往后院跑去,一面跑,一面向华先生介绍着病情。 “夫人一直昏迷着,已经半天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发拉着华先生来到后院的门口,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周蓉便迎上前来,领着华先生和他的几个小徒弟朝后院里走去。周家大院的后院,是男主人和女眷们住的地方,要不是有人领着,寻常人是进不去的。 走进夫人的卧室,只见夫人果然还昏迷在床上。她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伤心。她看上去就象是睡熟了一般,睡梦中似乎还做着难以摆脱的恶梦。 华先生摆摆手,其他人退了下去,由周蓉陪着他走上前来,他仔细地端祥了一会,又翻了翻夫人的眼皮。周蓉从被子里拉出夫人的手,递到了华先生的手里,那华先生便开始为她评脉。 这个华先生就是华佗,谯郡谯县人,他自学成才,医术高超,性情爽朗刚强,淡于功名利禄,只愿作一个平凡的民间医生,常常身挂着金箍铃游走四方,以自己的医术来解除病人的痛苦,深得百姓的喜爱和尊敬,被大家称为“神医”。 华佗不仅医术高超,而且为人和蔼,待人真诚,和已故的周家老爷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周家大院有什么人病了,一直都是请华佗来治病。听说夫人昏迷不醒,华佗便带着他的小徒弟们赶来了。 “怎么样?” 周蓉满脸焦急,连大气也不敢出,一直在旁边紧张地看着华佗。等华佗评脉一结束,她连忙上前问道。华佗站了起来,和周蓉等人走出了卧室,沉思了一会,朝周蓉轻轻地笑了笑。 “你不心焦急,夫人无甚大碍。夫人得的是心病,皆是焦虑过度、忧思成疾、急火攻心,猛然受到刺激,暂时昏迷而已。要想救醒并不难,难的是救醒后的心病难医。俗话说解钤还须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要是不治好夫人的心病,纵然救醒了,也很难康复。” “唉,这心病还得慢慢来,还是请华先生先把夫人救醒吧。” “好的。” …… 夜已经很深了,可是周家大院里依然灯火通明,家丁们在院墙上增加了人手,丫头、仆人们来来往往,而在后院门口,大舅爷父子、姑太太母子、管家周发、家丁把头周发焦急地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章良来回的在地上踱着步,时不时地看一眼后院的深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章珏可是他的亲妹妹,他如何不揪心呢?可是后院里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急得他在门口走来走去。 姑太太也在门口,此时的心态颇有些复杂。如果章珏真有个三长两短,周永是救不回来了,周家大院肯定就是她的了。然而,她也会被人瞧不起,甚至还会背上谋财害命的罪名。 就是她的两个儿子杜山、杜水,也可能在心里瞧不起她。自从章珏昏迷,她的两个儿子脸色就不大好看,跟她连话也不说,她不由得有些愧疚,在心里问道: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周发、周安更是着急,他们的袓先都是周家将军的家兵家将,现在全家人也在周家大院干活,要是周家大院真的改姓了杜,就是姑太太不赶他们走,他们自己也没有脸在这里呆下去了。 “华先生传出话来,夫人无甚大碍,只是猛然受到刺激,暂时昏迷而已。大家回去休息吧。” 后院的林荫小道上,两个丫头打着灯笼急步走来。她们走到后院门口,对等候在那里的人们说道。为了不让等在外面的人们着急,周蓉特地派她们出来告诉大家一声。 对于华佗的医术,谁也不会怀疑。既然华先生兜没事了,大概章珏真的会没事。大舅爷章良痛苦地摇摇头,转身向客房走去。里面有华先生忙着,他们等在这里也是无益。 大舅爷的两个儿子章文、章武紧紧地跟着他的身后,也随着大舅爷一起离开。他们守在这里,无非是尽点心意罢了,对于他们姑姑的病情,他们谁也无论为力。 “爹,你也不用着急了。华先生可是我们这里的神医,有他在这里,姑姑肯定没事。” 走进周家大院为他们父子安排的小院,大儿子章文小声劝道,他可不愿意自己的父亲急出什么病来。章良点点头,和两个儿子坐了下来。他望着两个儿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你们的姑姑真是命苦啊,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傻子。本来她心里就苦不堪言,可是土匪们还绑架了周永,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爹,俗话说,憨人有憨福,周永表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小儿子章武也跟着劝道,其实章武仅仅比周永大两岁,章文比周永大四岁而已,小时候每年也来周家大院一、二回,每次来都要带着周永玩,小兄弟们之间感情非常要好。 看着自己两个懂事的儿子,章良更加为妹妹伤心。这么多年了,妹妹一个人在这里坚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谁知到头来却是一块空,叫妹妹如何挺得住。 …… “娘,我们能不能帮帮周永表弟?周永的大舅爷家拿出二千万钱,周永家也可以拿出二千万钱,我们只要出一千万钱就能救回周永。不就是一千万钱嘛,你担心周永表弟以后还不清吗?” 杜山望着他的母亲周兰,小声地恳求道。在他们家,从来都是周兰当家作主,就是他们的父亲,也只是在外当官,很少管家里的事,兄弟俩什么事情都要请示他娘的同意。久而久之,兄弟俩在他们娘面前,连说话也不敢大声。 “一千万钱?你以为那是小数目吗?一般的土地,可以买一万亩!你们两兄弟眼看都长大了,我不得为你们兄弟俩置办一份家业吗?” 周兰看也没有看两个儿子一眼,怒气冲冲地教训了他们一顿。她就算心中有些愧疚,也仅仅只是愧疚而已。她可以不再算计周家大院,可是想要她帮助周家大院,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娘,你不是说要为我们兄弟置办一份家业吗?就从我的那份家业中拿出一千万钱来,先借给周家大院,等周永出来了,我再找他要,让他还我一千五百万钱。” 杜水与周永同龄,两人是很好的玩伴,平时就很亲热。眼看着周永遇到危险,他也很着急。他幼稚地认为,自己把钱借给周永,而且还要他多还钱,母亲应该同意了。 “你倒是有心计,可是你想过没有,那周永是个大傻子,他就是回来了,他能管得了这个家吗?这周家大院迟早要被他败了!你还想他还你一千五百万钱,他连一千五百钱也还不了。” 周兰有点恼火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地管家理财,积攒家财。可是她的两个儿子竟然这么幼稚,一点也没有当家理财的意识。她狠狠地瞪了两个儿子一眼,气冲冲地教训他们。 “你们以为袓先们积攒点家产容易吗?没想着好好地挣钱,反而想着拿钱往水里丢,真是两个败家子。告诉你们,财主都是积攒起来的。” …… 夏日的清晨,蔚蓝的天空被雨水冲洗后一尘不染,空气是那么清新,像被滤过似的,东方出现了一片红霞,照得整个凤凰山红通通的。大清早,蝉就高声大叫,告诉人们又一个火热的日子开始了。 周家大院的正堂大厅里,华佗悠闲地坐在桌边,手端着水杯慢慢的喝着水,他的几个徒弟站在四周,而大舅爷章良则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显得异常的焦急,一点也没有了平日大财主的风度。而管家周发,则低头站在旁边,脸上满是愁容。 “我说大舅爷,你能不能不在这里转悠,我的头都被你转晕了。” 华佗冲章良笑了笑,调侃了他几句。夫人已经服下了华佗的药,睡一会就会醒来,华佗对此充满了信心。而大舅爷章良却急得不行,夫人一刻不醒过来,整个周家大院一刻不得安生。 “爹,已经三个时辰了,夫人该醒了。” 早晨的阳光越来窗口,投射进大厅的地板之上,站在华佗旁边的小徒弟小青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回头对华佗说道。华佗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夫人该醒了,不由得冲小青笑了笑。 “大舅爷、华先生,周夫人已经醒了。” 突然,一个丫环推开正厅的大门,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大舅爷章良一听,长出了一口气,一坐了下来。而华佗的脸上则是一片的平静,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唔……” 隐隐约约的,后院里传来一阵凄凉、哀怨的哭声,那是一种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哀嚎。很显然,夫人虽然醒过来了,可是周家大院拿不出任何办法凑集五千万钱,面临的将是更大的痛苦。 “唉……我说过,解钤还须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周夫人的心病不除,恐怕难以痊愈啊。” 华佗无奈地摇摇头,冲着大舅爷忧心重重地说道。作为一个医生,他比谁都明白,周夫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完全是急火攻心,要是救不回周永,就是神仙也解不开夫人的心结。 “唉……” 大舅爷也是一声长叹,什么也说不出来。作为一个舅舅,他已经尽力了,拿出二千万,已经是他的极限,周家大院也只有二千万的现钱,可还有一千万到哪里去凑集呢? “眼看限期已到,我就是赶回去卖地,也来不及了啊。” “大舅爷,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站在一旁的管家周发半天没有说话,这时却突然上前一步,在大舅爷的面前小声说道。大舅爷看着周发,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他可能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主意。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先说出来看看。” “大舅爷,是不是去找找亲家老爷,他们家拿出个一、二千万应该没有问题。” “唉,我就知道你在打何家的主意,可是去了也是白去。这么多年来,何家见公子头脑不灵光,早就有了悔婚的意思,只是碍于面子没有提出来。如今公子有难,他们会救吗?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章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周家大院自己的姑姑周兰家里有钱,拿出一千万来没有一点问题,可是她都不帮忙,还想指望一个正想悔亲的亲家?现在找上门去,正好送上门去让何家笑话。 “大舅爷,这事也说不定。虽然何家早有悔婚的意思,可是我听说何家的小姐似乎并没有答应,不然,何家早就悔婚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何家老爷能听她的吗?周家大院这么多年来,年年都去何家送礼,可是何家回过一次礼吗?” 跳下悬崖 一个又一个的土匪被他射了下去,终于把那些土匪吓得不敢追得太紧。毕竟,他们也明白,他们射出的箭矢是追着前面的人,而那人却是越跑越远,而前面人的箭矢是迎着他们的,他们几乎是迎箭而上,离箭矢越来越近,这不是冲上前去找死吗? “那个大傻子竟然能站着转过身来射箭?” 更让他们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大傻子竟然站在马背上,扭过身子来射箭,他们可是谁也不敢做出这个动作,他们的两条腿必需紧紧地夹住马腹,才能确保自己不被马匹摔下来。 “铛……” 一支箭矢迎面而来,眼疾手快的刘辟抬起手中的弓箭往外一拨,刚好拨开箭矢。那箭矢余力未减,向着旁边飞去,却射到旁边土匪的身上,把那个土匪射下马来。 “追!” 刘辟愤怒了,把手中的弓箭一扬,催着土匪们赶紧往上冲。要是不快点追上那个大傻子,让他慢慢地射,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这些人恐怕都要死在这个大傻子手里。 龚都紧盯着前方,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他慢慢地从背后抽出一支狼牙箭矢,手中的弓箭已经悄然拉开。然而那个大傻子的位置确实是太好了,只要他往后射,不是射到人,就是射到马。因为他们的目标实在是太集中了,就成了大傻子练箭的靶子。 “着!” 前面出现一段弯道,就在周永打马转弯的时刻,整个马身就暴露在龚都的箭矢之下,终于让龚都找到了一个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抬手就是一箭,那箭矢象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直奔周永的座骑而去。 “噗!” 一声闷响,那根又粗又长的狼牙箭矢深深地插进了马腹。正在狂奔的快马受此重重一击,猛然间四蹄发软,整个马身向前扑倒在地,巨大的惯性把周永狠狠地摔在地上。 “哎哟……” 周永在地上翻滚两圈,爬了起来,这才感到火辣辣地疼痛,真是倒霉,怎么尽摔?正想揉揉,却听到急促地马蹄就在耳边。抬头一看,土匪的快马已经要到跟前。他来不及多想,伸手从倒地的马身上抓过两把带鞘的长刀,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射死他!” 眼看周永往山上跑去,刘辟急忙喊道。一排箭矢过后,那周永早就没了身影。这里的山路陡峭,骑马是不能上山的,那些土匪们只得跳下马来,一边往山上追,一边继续搭起弓箭往山上就射。然而山上树多林密,也不知周永跑到哪里去了。 “上山搜!” 在刘辟、龚都的指挥下,一百多土匪一字排开,从周永跑上山的地方开始,漫山遍野地朝前搜寻。土匪们拨开一片片荆棘,爬进一个个山洞,甚至连浓密的树稍上也不放过。 周永哪里敢躲藏在山上,就是一只没头的苍蝇,拼命地往前逃窜。他心中十分的清楚,时间一长,后面的土匪也会赶来,他就是躲藏的再好,也难保土匪们不把他搜寻出来,唯一的出路就是快跑。 “快看,大傻子在前面。” 就在周永跑过两山之间的山谷的时候,正在山项上望风的土匪发现了他,立即大声喊叫起来。所有的土匪停止搜寻,迅速跑向山项,果然看到周永正在向前面一座山上狂奔。 “追!一定要追上大傻子!” 刘辟恼怒地吼叫一声,拔腿就往山下跑去。一百多个土匪紧随其后,一边追,还一边叫骂着。这些土匪们常年在山里转悠,根本不把爬山当回事,非常自信可以追上周永。 然而周永可就没有这么自信了,那大傻子的体力倒是没有问题,可是他不知道地形,也不熟悉道路,甚至连东南西北也不知道,只是凭着一股傻力气往前猛跑。 “噗!” 不知道跑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程,当周永刚刚转过一个山头的时候,突然听到箭矢的破空之声,连忙抬头一看,一支箭矢正朝自己射来,慌乱之中,他来不及拨刀,连着刀鞘就势一挡。 “铛……” 那箭矢不偏不倚,正射中周永的刀鞘,吓得周永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土匪赶到自己的前面去了?周永不由得紧张起来,急忙伸出脑袋准备看看周围的动静,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叫。 “啊……射到人了!” 周永急忙回头,原来是六个女子!她们一个个手挂弓箭,正朝周永跑来。周永连忙晃了晃脑袋,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那六个女子越来越近,周永不由得纳闷了,这大山之中,怎么会有六个女子,难道是仙女下凡? 转眼间,那六个女子已经到了周永的跟前。望着一个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周永一时之间不由得呆了,难道自己真的是遇到了仙女?自己前世究竟做了什么好事,竟然感动了苍天,派下仙女来救自己? “喂,没伤着你吧?” 那些女子打量了一下周永,其中一个女子上前问道。可是周永还沉浸在自己的幻觉当中,脸上露着傻乎乎的笑容。那上前来的女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回头说道。 “夫人、小姐,好象是个傻子!” “你才是个傻子!” 一听到别人说他傻子,周永这才回过神来。他打量了一下这些女子,只见她们不仅手里拿着弓箭,腰里还挂着长刀,仙女还用得着挂刀吗?再说,仙女是绝对不会说自己是傻子的,这些女子肯定是哪家财主的夫人、小姐,没事带着丫头们出来打猎玩的,差一点把自己当成了猎物。 “对不起哦,我们正在追一只兔子,没想到射到了你。” 那个被称为夫人的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走上前来向周永道谦。不过她的眉宇之间没有一点道谦的诚意,明显有幸灾乐祸的味道。其她几个女子立即捂住了嘴,似乎尽力在忍住笑。 “有这么大的兔子吗?” 周永心里那个气哟,都是些什么眼神,这么大个人,不就是躬着身子跑了几步路嘛,你们竟然看成了兔子!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还真被你们射成兔子了,自己冤不冤? “哈哈哈……” 那些女子们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来,就差到地上打滚了。看着这些女子娇柔的笑姿,周永的气也平了,火也消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傻子在那儿,快追啊。” 这些女子们的笑声在寂静的大山里传得很远很远,很快就引来了土匪。不一会,土匪就赶到了山下,远远地就看到了周永和众位女子,刘辟、龚都大声喊叫着,带着土匪们往山上冲来。 “土匪来了,快跑!” 听到土匪们的喊叫,那些女子们立即停止了笑声,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一时之间楞在那里。周永连忙大喊一声,催促那些女子快跑。那些女子这才回过神来,转身朝着山上跑去。周永也只好跟着她们一起往前跑。 “哈哈哈……还有几个女子,统统包围起来,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刘辟大笑起来,这可是打草搂兔子,既抓了大傻子,还能连带着抓几个女子。那些土匪一看山上还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眼睛都绿了,大声吆喝着往山上追来。 “快跑啊……” 周永真的急了,要是自己一个人跑,那些土匪根本追不上他,可是这些女子却太娇柔了,别看她们一个个拿着弓箭,挂着长刀,似乎还练过几天武功,可是没跑多远,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在周永的不断催促之下,这些女子拼命地跑着。其中两个丫头搀扶着那个夫人,还有两个丫头搀扶着那个小姐。可是没跑多久,那些搀扶的丫头也跑不动了,一坐在了地上。 “娘,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那个小姐用手捂着腰,嘴里喘着粗气,脸上一片刹白,弯腰站在那里再也跑不动了。那个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嘴里也是不断地喘着粗气,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不行,我拉着你们跑。” 一向怜香惜玉的周永一看,越发地着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如花似玉的夫人和小姐落在土匪手里。他把两柄长刀往腰间一挂,一手拉着夫人,一手过着小姐,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不……不对……错了……” 跑了一会,突然听到那夫人开口叫到。周永以为自己拉错了人,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是拉错了,也不能回去,土匪们可紧跟在后面,到这个时候了,还是逃命要紧。 “快追啊,大傻子在这边!” 土匪的喊叫紧跟着他们,周永似乎能够听到土匪的脚步声。然而他不敢回头,一手拉着一个往前狂奔。可是山路越来越陡,他跑得越来越吃力,两条腿也越来越重,就象灌了铅一样的重。 猛然间,他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逃跑的恶梦。梦中的道路也是越来越陡,两腿也是越来越重,而追赶的人就在身后,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唯一不同的,梦中他是一个人在逃跑,而现在他是一手拉着一个,而且还是两个美女。以前在梦中他是拼命想醒来,现如今有了两个美女,他是拼命地逃跑,他甚至不想从梦中醒来。 然而,他就是不想醒来,也必须醒来了。当他跑上山顶的时候,他才傻眼了。眼前只有一团团的云雾,在山间轻轻地飘过,前面已经没有了路,而后面大批的土匪们正蜂拥而至。 这里是真正的悬崖,是整座大山向前延伸的山崖。他小心地往下望去,只有向上翻滚的云雾和哗啦啦的水声,他甚至看不清悬崖下面究竟是山谷,还是河流,只有茫茫的云海。 “天啊,我命该绝吗?” 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涌上心头,自己一次次地梦到悬崖,难道这就是上天的暗示?自己每一次都能从恶梦中醒来,这一次还有机会吗?仅仅一次没有醒来,自己变成了大傻子,这一次又会变成谁? 他抬起头来,仰望着苍天。可是太阳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厚厚的云层使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实在是不明白,上天既然把他送到了这个世界,然而他什么也没做,就这样一切都结束了? “我说错了,你还跑,现在再往哪里跑?” 那夫人已经歇过气来,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他不由得想抽自己一嘴巴,原来夫人是说路跑错了。他无奈地摇摇头,现在已经被困在这里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哈哈哈……大傻子,我看你还望哪里跑!” “小娘们,还是跟着我们到山上享福去吧。” “哈哈,好漂亮的小娘子,这下大当家的有押寨夫人了。” 土匪们已经围了上来,发出一阵阵邪恶的狞笑,听得周永直起鸡皮疙瘩。刘辟更是仰天狂笑,那胸前的随着他的笑声不断地抖动,粗野的笑声在空旷的山间久久的回响。 “下面就是小河,我们跳下去,死也不能落到土匪手里。” 这时候,那夫人似乎已经冷静多了,面对着那帮邪恶的土匪,他们一步步地向后退去。眼看着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那夫人看了看她的女儿,母女俩拉起手,坚定地说道。 “好的,娘,我们娘俩死也要死在一起。” 那小姐紧紧地拉着她娘的手,口气也是异常坚决。长期生长在这大山之中,她们当然知道,一个女人落到土匪手里会有什么下场。母女俩站在悬崖边上,神情反而淡然了许多。 一阵阵山风吹来,身上凉飕飕的,周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着两个坚定的女子,面对着慢慢走上前来的土匪,周永的胸中突然涌出冲天的豪气。为了保全自己的贞洁,两个女子就能置性命也不顾,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他上前抓住她们的手,从容地点了点头。 “死则死矣,我们跳!” 河边救人 阴沉沉的天空下,布满了厚厚的云层,在小河的上空慢慢的游荡。河水缓缓地向前流去,水面泛着片片的波光,调皮的浪头不时冲向岸边的沙滩,发出“哗、哗、哗”的水声。 当周永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流动的河水里,周永使出浑身的力气,就象要挣脱恶梦一般,拼命从河里冒了出来,抬头就看见了天上的云层。水流有点急,一个个旋涡在他身边旋转,一不小心,一个浪头朝他打来,沧了他喝了几口水。 他急切地咳嗽几声,缓过一口气来。使劲地摇了摇头,甩开了脸上的水珠,幸好自己会游泳,他踩着水,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初步判断自己是在一条河水里,一条不大也不小的河里,河水两岸都是雄伟的大山。而河边则是一片芦苇荡,一人多高的芦苇正随着河风轻轻摇摆,象是在向周永点头致意。 虽然这是在夏季,然而河水还是有点冷。这些河水都是山上的泉水汇集而成,比一般的河水冷得多了。他慢慢地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手脚有点不听使唤。他努力地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尽量顺着水流,以便节省体力,缓缓地向下游漂去。 他试图朝岸边游过去,慢慢地活动手脚,他使劲地晃动着身体,以使身体热乎起来,但是效果似乎并不明显,他完全依靠身体的本能保持着身体的浮动,在他的努力之下,渐渐地靠向岸边。 “夫人和小姐呢?” 脚一踩到河岸,他立即就想到了那个夫人和小姐,连忙站在水里四处搜寻。这两个女子的坚贞使他难以忘怀,无论如何,好人不应该死。可是小河里只有层层的波浪,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突然,他看到远处有一个黑影在水面冒了一下,转眼又沉了下去。周永连忙爬上岸来,朝着下游狂奔而去。不一会,他就赶到了刚才那冒黑影的地方,可是那黑影已经不知去向。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前面不远处,那黑影又冒了起来。这次他看清了,那黑影就是那母女俩,她们还是紧紧地抓在一起,真是应了小姐的那句话,母女俩死也要死在一起。 周永不由分说地再次跳进了河里,一番冲刺,他终于造近了那母女俩。他但出手,一把抓过母女俩,只见母女俩紧紧地抱着,脸色苍白,嘴唇青乌,似乎已经没有了一点生命有气息。 “先救上去再说。” 幸亏这大傻子力气大,他拉着母女俩,顺着水流,使劲地把她们拖到岸边,好在这母女俩紧抱在一起,让他一趟就救了上来。上岸后才发现,她们已经喝了不少的水,必需马上急救。 “到芦苇荡去救。” 他不敢肯定土匪们已经放弃了追赶,在河边上目标太大,要是再被土匪们发现了,可就前功尽弃了。他费了好大个劲,也没有掰开母女俩,只提扛着母女俩,走进了芦苇荡。 虽然他没有亲自急救过落水的人,可是他在学校里接受过急救落水者的培训。经过一番忙碌,母女俩终于把河水吐了出来,脸上也有了血色,嘴唇也好看多了,只是还是昏迷不醒。不过,她们已经脱离了危险,昏迷一会她们就会醒来。 芦苇荡的地上非常潮湿,睡在上面肯定会得病。为了不让她们母女睡在地上,他抽出长刀,把芦苇杆砍倒了一大片,然后平铺在地上,做成一个大大的地铺,再把她们母女俩轻轻地放在芦苇杆上。 “呼……” 眼看这母女俩有了呼吸,生命的迹象又回到了她们的身上,他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忙了半天,确实也把他累得够呛,他一坐在地上,伸长四肢,躺下打算歇息一会。 可是他刚刚躺下,就感到一阵阵河风吹来,身上凉飕飕的,不由得打了几个喷嚏。虽然这是夏天,可是这两山之间的河流是山风的唯一通道,加上又上阴天,河风更加厉害。 他这才意识到,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如果让河风吹着,肯定会使他感冒。这个时代,就是感冒了,那也是了不起的大病。没有特效药,谁知道能不能找到医生治疗感冒呢? “晾干了再穿。” 他看了看昏迷之中的母女俩,决定把衣服脱了,总不能穿着湿衣服吧。他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找了个芦苇较深的地方,开始脱衣服。不过,这古代的衣服还真是有点麻烦,他费了好大劲,总算是弄清楚了这衣服的窍门,顺利地脱下了衣服。 他折断了几根粗壮的芦苇,把芦苇杆当作晾衣服的横杆绑在芦苇上,然后把衣服晾在芦苇杆上。一阵阵河风吹来,那些衣服随着河风不断地飘动着,周永估计,要不了多久,他的衣服就会晾干。 闲不无事,他又一次打量起这大傻子的身体来。不得不承认,这大傻子的身体放在任何时代,都是健壮的美男子。就连那男人的象征,也要比常人大上好多,连他自己看了,也不由得脸红起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那母女俩来。虽然她们昏迷了,可是她们还穿着湿衣服,要是就这么躺在地上,就算是她们醒了过来,肯定也会得病。何况她们还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身体一定很虚弱。 “得把她们的衣服也脱了。” 可是当他看到她们母女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虽然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们并不是十分封建,对女子的束缚也不是很严,可是这毕竟是脱她们的衣服,要是让她们知道了,还不得找自己拼命? “我可是为了你们好!” 他咬了咬牙,不再犹豫,决定帮她们把衣服脱了。虽然刚才抢救的时候,嘴对嘴地已经深吻过了,可是真要脱她们的衣服的时候,还是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快要晕过去了。 “天啊,真是两个仙女!” 他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把她们的衣服匆匆晾起,拔腿就逃回到了他晾自己衣服的地方。两个美丽的搅得他心慌意乱,那白如凝脂的肌肤更使他热血沸腾。他生怕自己哪怕是多呆一会,就会酿成大错。 “苍天作证,我可是一片好心。” 在原来那个世界,再美丽、再漂亮的胴休他也见过,可从来没有如此让他难以自已。他不得不默默地向天祈祷,自己确实没有恶意,更没有邪心,只是怕她们受凉而已。 从夜里开始逃跑,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丝毫歇息,本想好好地睡一觉,可是现在他连闭眼都做不到。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眼前总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两个美丽的面容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充满了他的整个心灵。 他也为自己做了个地铺,然后躺在芦苇杆上。虽然没有睡意,可是他强迫自己看着天上的浓云,尽力不去想那母女俩。天上的云层倒是越来越厚,仿佛大雨正在聚集。 不知不觉之间,他睡了过去。毕竟,他太累了,这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他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云层还在飘着,慢慢地向着小洪山飘来,预示着小洪山会有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 那挥之不去的恶梦又一次找上了他,不过这次他看清了,那些追赶他的人就是刘辟、龚都,他又一次跑到了悬崖边上。他拼尽全力,使劲摇头、蹬腿,想要摆脱这个恶梦。 “啊……” “啊……” 就在他要跳没跳的时候,就在他使劲挣扎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两声尖利的大叫,这声音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高亢,以至于他的梦境迅速烟消云散,使他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那夫人和小姐醒了!” 这是他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他猛地从芦苇地铺上跳了起来,拿起晾在芦苇杆上的衣服就往身上穿。虽然这夏天的衣服不多,可是穿起来也是麻烦,再加上慌里慌张,好大一会才算穿好。 就在他穿衣服的时候,他听到那夫人和小姐也在穿衣服。很显然,她们更加熟悉她们的衣服,而且穿得很快。等他穿好衣服走出芦苇荡的时候,她们母女俩正好也走了出来,每个人的手里却提着一把长刀。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母女俩几乎是同时尖叫起来,美丽的大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她们高高地扬起了她们手中的长刀,快步向着周永冲了过来。那刀片在这阴暗的天气里显得尤为明亮,刺得周永的双眼一片迷茫。 “昂……” “昂……” 连续两声清响,周永急忙抽出了自己的两把长刀。不管自己会不会武功,有两把刀在手总能抵挡一阵。那长刀出鞘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那母女俩的脚步已经到了周永跟前。 “铛……” 眼看两把长刀砍来,周永只得挥刀格挡。不知是这个大傻子真的会武功,还是周永的本能反应,两把长刀竟然稳稳地接住了那母女俩的长刀。也许是用力太大,周永倒是没有什么,可把母女俩的手臂震得麻了起来。 “等等,听我说。” “不听不听,非杀了你不可!” 母女俩几乎是异口同声,再次挥刀砍来。很显然,母女俩是练过武功的,两把刀舞得虎虎生风,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直逼得周永连连后退,连个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不过很快,那母女俩的凶狠刀法就唤起了周永潜意思里的武功,周永的双刀竟然滴水不漏,马上就适应了她们母女的刀法。看来这个大傻子还真是练过刀法的,而且功夫还不弱。 “等等,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瞅准一个机会,周永架住她们的双刀,连忙问道。其实不用问,周永也能知道,这母女俩肯定是醒来后见自己没穿衣服,光着身子睡在那里,以为周永做了什么坏事,要找周永拼命的。 “你个大坏蛋,为什么轻薄我们?” “轻薄你们?我那是轻薄吗?你们喝了那么多水,都已经淹死了,我不嘴对嘴地呼吸,能把你们救过来吗?你们的衣服都湿透了,不脱下来,你们不就病了吗?” “你……你狡辩,非杀了你不可!” 母女俩不依不饶,追着周永砍杀。周永只得一退再退。虽然大傻子有武功,总不能跟这母女俩来真的吧,何况,他也是真的看了她们俩,占了她们的便宜。他一边跑,一边大声说道。 “你们忘恩负义,我好心救你们,还被你们追杀。” “你个大坏蛋,叫我们以后怎么做人?” “等等、等等。” 周永举起双刀,作出一个投降的姿势。他看了一眼奔跑中的那个小姐,心中越发的喜欢。刚才把人家的一切都已经看了,干脆娶了她得了,这样她也许可以接受,以后也没有什么心理阴影。 “小姐,我是为了救你,不得已才那样。其实我也是喜欢你,如果你愿意,嫁给我得了。” “啊……” 那小姐果然停了下来,拿着刀想了一会,脸上渐渐地泛起了红晕。她这才认真地看了一眼周永,却不料脸上更红了。如此高大、英俊的男子,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她又回过头去看了看那气势汹汹的夫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娘,反正已经被他那样了,我就嫁给他得了。” “不行,你个傻丫头。要是你嫁给他了,我就成了他的丈母娘,那他岂不是连丈母娘也那样了?我就更没法活了,非杀了他不可!” 那夫人更生气了,刚刚说完,提着刀又冲了上来。周永一边挥刀格挡,一边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我总不能把你们母女俩都娶了吧,就是我愿意,你们也不会同意啊。 “娘,土匪又来了。” 就在那夫人与周永缠斗不休的时候,那小姐在旁边突然喊到。周永和那夫人几乎同时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果然,有几个土匪已经从河里游了过来,而河对岸,似乎还有更多的土匪准备下水。 “别打了,快跑。” 不足为惧 云层越来越厚,几乎完全遮住了太阳,虽然还是下午,可是天色却越来越暗。一道道闪电在空中掠过,隐隐的雷声不断地从远处传来,一场暴风骤雨就要降临小洪山。 弯弯曲曲的山道上,有三个人正在朝着前方狂奔。很显然,那个高大的年青人正是周永,他一面跑着,还一面催促着跟着他身后的两个女子,也就是那个夫人和小姐。 “快点,快点,那几个土匪追上来了。” 那两个女子越来越慢,他不得不再次拉起她们的手,以便她们能节省些力气。然而,他的努力还是徒劳的,还没有跑多远,那两个女子干脆不跑了,周永差一点没有被她们摔倒。 “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你把我杀了吧,免得落到土匪的手里。” 那小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浸出一滴滴晶莹的汗珠,她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连走路都已经摇摇晃晃,眼看就要不支。也难怪,刚刚被河水淹过,哪里还有力气再跑。 “我也跑不动了,你把我们母女都杀了吧。” 正当周永为难的时候,那夫人也停下了脚步,她用手捂着腰,气喘吁吁地对周永说道。夫人也是脸色刹白,香汗淋漓,连嘴唇也有些发青,估计再跑几步,她连站都站不住了。 “我来抱着你们。”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周永也顾不了许多,他伸出双手,一手拉过小姐,一手拉过夫人,也不管她们扭扭捏捏,把两只手臂搂住她们的部,象抱小孩一样把她们抱了起来。 一旦抱了起来,小姐倒是非常配合,伸手就抱住了周永的脖子,紧紧地贴在周永的身上。反正她已经决定嫁给周永了,把自己当成了周永的人,不管周永怎么抱,她也不在乎。 “别这样。” 可是夫人还是抹不开面子,尽管部已经被周永搂住,自己的身子也靠在周永的身上,可她还是用手捶了捶周永的肩膀,嘴里也还在逞强。不过,周永的肩膀正好有点发酸,她帮助捶捶也好。 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立即钻入了他的鼻孔,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淡淡的清香立即深入了他的骨髓,少女的清纯和少妇的艳丽顷刻间在他的心中化着万般的温柔。 “走!” 周永迈开长腿,快速地奔跑起来,倒是一点也没有感到沉重,反而越跑越有劲。两顿重的石头他都能抱起来,何况是两个轻盈的女子。再说,抱着女子也比抱着石头受用多了。 一旦跑动起来,夫人也不再给他捶肩膀了,反而更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母女两个,就象是比赛似的,看谁抱得更紧,不知不觉之间,三颗脑袋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跑着跑着,他只觉得一股股暖流在身体里涌动,身上的血液也越来越热,心里越来越躁动不安。他似乎感到她们两人都在他的耳边吹着热气,而那一股股热气快要把他融化了。 他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她们的部,他甚至感到了她们坐在他的胳臂上不安的扭动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们俩那跳动的山峰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脯,他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快追啊,大傻子就在前面。” 刘辟大声喊叫着,手提着大刀,发疯似地追赶着周永。身高腿长的龚都,迈开大步紧紧地跟在刘辟的身后面。他们俩可是有名的洪山二虎,要是大傻子从他们手里溜了,他们也不用在这小洪山混了。 其他的土匪,虽然也跟着大声喊叫,可是他们哪里有刘辟、龚都两人的体力强悍,刚刚游过河来就已经不易,现在又追了这么远,早已经身嘶力竭,渐渐地被落在了后面。 周永毕竟是抱着两个人在奔跑,虽然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趴在身上,犹如两股无形的动力,可是她们的体重还是限制了周永的速度,眼看着刘辟、龚都越追越近,周永也有些急了。 刚刚翻过一个山头,周永突然在前面的山间小路上,看到前面的山道上有一个道士,骑着一匹瘦马,慢悠悠地走着。那道士和他骑的马一样,瘦骨伶仃的,仅仅剩下一副衣服架子。 “道长,土匪追来了,你赶快躲躲。” 周永急忙紧跑几十步,就来到那道士身边,连忙对那道士说道。谁知那道长一点也不紧张,反而不慌不忙地看了看周永,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两个女子,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壮士为何身负二女?” “这两个女子被土匪追赶,实在是跑不动了,我才抱着她们,道长你可别想歪了。” 周永明白这些道士、和尚们规距多,怕那道士反感自己,给自己增加一个敌人,连忙向那道长解释。那道士似乎并不相信周永的话,他又看向那夫人和小姐。这时,那夫人才连忙说道。 “这位小兄弟说得是,后面的那些土匪才是坏人,还望道长帮帮我们。” 那道士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朝周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慢慢地从那匹瘦马上跳了下来,望了望从后面赶来的土匪,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他冲周永摆摆手,淡淡地说道。 “把两个女子放下来吧,几个小贼不足为惧。” 周永不由得一惊,你一个瘦如枯柴的道士,还敢挡住土匪不成?几个小贼不足为惧,你不是说大话吧?可是看那道士的神情,显然没把那些土匪放在眼里,难道这道士还真是个世外高人? “哈哈,这下看你们往哪里跑?大傻子,乖乖地放下两个女子,带着她们跟我们回山,饶你性命。否则,我的大刀不认人。” 还没等周永把两个女子放下,刘辟、龚都已经追了上来。他们哈哈地大笑着,用刀指着周永,仅仅只是用眼睛角落扫了那个道士一眼,根本没有在意这个瘦骨伶仃的道士。 周永看了一眼那个道士,本想请他帮忙的,却不料那个道士神情依然淡定,竟然闭着双眼,似乎正在闭目养神,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世外高人? 他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无名之火,恶狠狠地瞪了那个道士一眼。惊了跟你说话,耽搁了自己跑路,亏你还好意说什么几个小贼不足为惧,原来也是个说大话的骗子。 他慢慢地把夫人和小姐放了下来,却不料夫人和小姐紧紧地抱着他,她们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到了这个时候,眼看着她们已经无路可逃,她们现在才是真正地害怕了。 周永拍了拍夫人和小姐的后背,想把她们轻轻地推开。可是她们死死地抱着周永,就是在河水里抓着根稻草一般。周永突然低下头,在她们每个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别怕,有我呢!” 两个人这才松开手,不过脸上却是红彤彤的,母女俩对视了一眼,又一起回头看向周永,见周永重重地向她们母女俩点了点头,这才手拉手地退后几步,让出一块地方来。 “小心点!” 母女俩几乎是异口同声,声音似乎还带着颤音。不知不觉之间,她们把周永当成了自己的依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那声音里充满了关心,充满了关爱,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牵挂。 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殷切而又热烈地看着周永,她们现在可是完全靠着周永了,要是周永有个三长二短的,她们肯定会落入土匪的手中,那可真就生不如死了。 “来吧!” 周永点点头,抽出了挂在腰间的两把大刀。他低头看了看,乖乖,还真是两把好刀,刀刃长120厘米,刀柄长30厘米。刀前部比较尖锐,并明显向上弯曲,这种大刀通身宽厚,势大力沉,利于劈砍,也可以前刺。 “大傻子,收起你的刀吧。乖乖地跟我们回去,我们只要钱,不要命。” 见大傻子拨出刀来,刘辟冷冷地说道。虽然兜这大傻子力大无穷,可他们还不会把一个大傻子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大傻子就是会些武功,也不过是跟周家大院的家丁们过过招,家丁们让着他罢了。又有哪个武功高手会去找一个大傻子比武呢? “决不!” 周永也冷冷地说道。他完全可以选择逃跑,但是那将伤害到这两个女子,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不知不觉之间,在他的心中,已经把这两个女子当成了他的禁脔,谁要是敢动半分半豪,他也会要他的命的。 眼看就要逃离虎口了,他决不会跟着他们回去。刚才与夫人和小姐的比试,让他现在已经彻底相信了大傻子的武功,就凭他那超常的武力,他也要试一试。 再说刘辟、龚都也不是什么特别高强的武将,在三国武将排行榜上并没有这两个家伙的名字,想必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如果自己连这两个家伙也无能为力,那就只能乖乖地当个公子哥了。 他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刘辟、龚都。只见那两个家伙还真是高大魁梧,腰腿粗壮,身上的肌肉块块隆起,上面布满了条条青筋,似乎隐藏着无穷的力量。 两个人大概都在二十多岁,身高都在1.92米左右。那左边的刘辟方脸阔嘴,两道浓浓的剑眉之下瞪着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而那右边的龚都则是圆脸细眉,一双细线般的小眼睛却炯炯有神。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刘辟、龚都互相使了个眼色,高举起手中的大刀。突然间,两个人身形一闪,两团黑影朝着周永就冲了过来。他们采用的是包夹战术,两个人一左一右,企图一举将他拿下。 “杀!”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周永突然大吼一声,犹如一声闷雷在山间炸响,他双手执刀,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刘辟、龚都那锋利的刀刃,向前猛窜几步,飞速迎了上去。 “铛……” “铛……” 两声清脆的巨响,他的两把大刀砍在刘辟、龚都的大刀之上。刹那间他反腕回刀,双手奋力一抡,高高扬起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一刀飞斩刘辟的颈项,另一刀直刺龚都蛮腰。 那刘辟、龚都也不是等闲之辈,顷刻间就明白了这个大傻子并不是徒有虚名,那锋利的刀刃离他们只有毫厘之间,稍一疏忽就要横尸当场。急切之间,两人抽手回刀,护住自己的要害。 “铛……” “铛……” 又是两声巨响,刘辟、龚都总算挡住了大傻子的刀刃,三个人也是错身而过。待他们回过身来,只见他大傻子并没有借机逃跑,反而横刀在胸,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们俩。 “也不过如此!” 他心里不由得一声冷笑,威震小洪山的二大悍匪在他大傻子面前也不过如此!凭借着大傻子的强悍武功蛮力,再加上自己的聪明才智,要战胜这两个悍匪似乎轻而易举。 那夫人和小姐母女俩双眼紧紧地盯着周永,手拉手站在一起,连大气也不敢出。平时她们也舞刀弄枪的,可那只不是健身强体而已,象这样的生死搏杀,连见还是第一次看见。 刀光之中,她们似乎觉得周永更加高大了,一股暖流也慢慢地在她们的周身循环,浑身的血液也渐渐沸腾。女人向来崇拜英雄,特别是那些在血与火、生与死的搏斗中的强者,才是她们心灵的真正归属。 而那个道士仍然站在那里,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他甚至连眼睛也懒得睁开一下。不过,当周永打完第一个回合的时候,他的嘴角似乎有了些许笑意,脸上也露出了一副赞赏的神情。 然而,谁也没有发现,那道士的耳朵张得越来越大,三个人搏斗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逃出他的掌控。真正的强者,不是那些张牙舞爪的莽夫,而是那些静如处子、把握全局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