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显波澜 第一节 原野思绪 “你今天好好的在家由奶奶照顾,妈妈要到地里去干活,好儿子,要乖乖听奶奶的话!”李玉秀一边说着,一边将刘杰琏脸上的污物和黑黑的小手洗干净。 刘杰琏已经5岁,特别淘气,因为在农村没有什么玩物,经常和别的小朋友玩摔泥炮游戏,所以把自己身上搞的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泥点,到处都是尘土。 摔炮是三省村孩子们常玩的一个游戏。农村孩子穷,大人们为孩子买不起过多的玩具,或者说也根本不会想到给孩子们买玩具,有限的几个钱用在正经事情上还不够呢,哪里还想到给孩子买玩具?于是当地的小孩子自给自足,自己创作,自己制定规则,用当地到处都有的土和上一定比例的水作成泥,然后捏成大小不一的小碗形状,几个人在一起摔泥做的“小碗”。其实规则非常简单:在玩的时候,每个人尽力的把自己做的泥碗向地上抛掷,由于受力和空气冲击,泥碗就会露出大小不一的孔径,游戏者互相用自己剩余的泥块将对方摔出的泥碗孔堵上,最后经过比较剩的泥多者就赢了。因为在摔的过程中会发出“啪”的一声响,颇象春节放鞭炮发出的声音,因此孩子们便将这种游戏称作“摔炮”。 看到妈妈将自己的手洗干净,刘杰琏有点不理解:“妈妈,妈妈,再等一下我还要继续玩,现在给我洗干净?等一下玩的时候不又脏了嘛?” “你这孩子,那么妈妈问你,每天你早上已经吃饭了,干嘛到了中午还要再吃饭呢?”李玉秀听了儿子问的傻傻的问题就想笑,不过,李玉秀最后还是强自忍住了,反而静静的问儿子一个似乎不相关的问题。 “那……那到了中午不是又饿了吗?”刘杰琏对妈妈说。 “杰琏真乖!呵呵,对啊!那么妈妈再问你,早上吃饭,中午还吃饭,妈妈为什么在你吃完早饭后就要洗碗,而不是等到中午你吃完了一块去洗呢?” “那……,那……如果妈妈早晨不洗的话,中午再用的话不是就很脏了吗?中午再不洗的话,就会更脏……哦,我明白了,妈妈!”刘杰琏看着妈妈,终于在李玉秀的引导下,刘杰琏自己明白了妈妈每天都不厌其烦地给洗手的道理。 李玉秀把刘杰琏收拾干净,在临下地干活前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凡刘杰琏一定要听话。“你这孩子,听奶奶话!我干活去了!”李玉秀拍了拍儿子,然后对婆婆说:“妈,孩子你就照看一下吧,我还需要到地里干活!” 奶奶将刘杰琏的小手拉过来“来,来,让奶奶希罕一下我的小孙子!”然后对李玉秀说:“孩子就交给我吧,没事的,现在的小杰琏挺听话的!” 李玉秀把儿子交给婆婆,扛起锄头,穿过村里的街道,来到自家的玉米地里,准备为刚刚一尺来高的玉米除草。 整个夏天都是热气袭人,地里的庄稼一动不动,叶子由于太阳的高晒都蔫头耷拉下来,一点没有生气。李玉秀行走在田野里,没走几步汗水已经湿透了整个脸宠。现在正值伏天,气候干旱,庄稼没有长好,地里的癞草长得倒是挺旺,如果不能将草及时除净,任由草长下去,过不几天就会把庄稼给遮死了。即使是热,也得继续干活。 李玉秀一边除草一边想着心事: 孩子的爸爸在20里外的一个矿山上班,天天起早上班,很晚才能回来,虽然官不大,管的事情不少,有时候还要到外地出差,家里的什么事情根本指望不上。家里的五个孩子也是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没有一个对自己起到绝对帮助的。大儿子刘杰源跟他父亲在一个单位上班,这也是最近这一两年的事情,根本谈不上挣钱,不和家里要钱就不错了。二儿子刘杰恬在县城里读高中,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一个月回来一次,多数情况下,无非是取些小米、钱粮,他是现在家里现在花钱最多的人。大女儿刘杰云在离村里五里的另外一个村落上初中,天天中午带饭,跑来跑去的,学习挺用功,晚上回来就写作业,对自己帮助也不是很大。二女儿刘杰欣在村里的小学读书,年纪小,每天放学后也就是能够和其它的一些玩伴挖些苣杩菜或者去山上捡些蘑菇、榛子之类的小物事,基本不用自己太操心。还剩下一个刘杰琏不懂事,还需要拖累自己照顾。自己的婆婆由于年纪大了,腿脚不是太灵便,只能短时间的照顾一下孩子,现在家里的庄稼近30亩,几个大人不在家,地里庄稼不抓紧收拾几天就会荒成一片,用当地人的话讲:地上掉下一个粘豆包都不会粘土?对于一个勤快的庄稼人这怎么行? 虽说现在种田不挣钱,但是也可以够几个小一点孩子的学费和整个家庭的日常开支。现在想想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还是抓的晚了,如果早几年,自己就不会要这么多的孩子了,可是农村人都讲究“早得儿子早得济”,现在还是许多人在想法设法得多要孩子,三队的呼保珍都生了七个女儿了,听说为了要儿子,最近跑到东北黑龙江亲戚家去了!二队的王大众倒是有七个儿子,但是孩子太多,穷得连给儿子媳妇也娶不起,这是何苦呢!人啊! 李玉秀的思绪胡思乱想着,手上的活可一点也没耽误,不一会,两条垄的草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第一章 初显波澜 第二节 游戏少年 妈妈一走,刘杰琏可高兴了,他知道奶奶追不上自己,这下自由了!刘杰琏把手从奶奶手里抽开“奶奶,奶奶,我自己去玩了!” 奶奶看着刘杰琏,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了无限关爱,任孩子自由活动。毕竟岁月不饶人,老年人都喜欢清静,她也希望孩子不要老吵自己。 “老儿子、大孙子,爷爷奶奶的病根子”刘杰琏作为刘忠心的小儿子,也作为奶奶的最小孙子,得到奶奶的照顾和关爱一点也不少。刘家是一个不大的家族,人员居住分散,现在住在三省村的也就几家,大部分住在外地,一年见不了两三次。奶奶跟着刘忠心一起过,常年在一个锅里吃饭,是看着刘杰琏长大的,比别的孙子多一点关爱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奶奶这几年腿脚不太灵便,由于原来的生产队变成包产到户,各家都有自己的土地,家里的活计比在生产队时不知多了多少倍。这几年,奶奶已经改变夏天去女儿家度夏的习惯,在家里给刘忠心看家,顺便也能照看一下小孙子,虽然不能帮上媳妇什么忙,但是家里有个人总比没有人好。 老年人喜欢清静,看着孙子自己玩去了,奶奶自己到树荫下,和几个没出活的邻居唠唠闲嗑,有时候说到高兴处,露出已经没有门牙的口腔,是那么的慈祥,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年轻时代。 摆脱奶奶约束的刘杰琏又用妈妈洗干净的小手又和起了泥块,和二大爷家仅比他大两岁的小姐姐刘杰娟一起玩摔炮游戏。 刘杰琏和小姐姐玩的挺好,玩到高兴的时候,早已经搞的全身都是泥浆和土面子,满是泥土的脸上露出白白的牙齿甚为可爱。 少年时光就在游戏中慢慢无忧无虑的度过。不过渐渐的,刘杰琏在游戏中处于下风,自己的泥越来越少,而姐姐的泥却越来越多。刘杰琏毕竟是小了两岁,力气相对小了一点,摔炮的时候自然力量不足,摔出的孔小一点,姐姐补充给他的泥也就少一点;相反,小姐姐力气大一点,摔出的孔大,需要刘杰琏补充的泥也多。 “我不和你玩了!”看到劣势,刘杰琏想提早结束游戏。 “不行,我非要将你赢光,继续玩一会嘛!”正在兴头的小姐姐想继续玩一会。 “人家都说不和你玩了,你快走吧!”刘杰琏显得有点不耐烦。 “再玩一会嘛,就算我求你了!”小姐姐刘杰娟的确是意犹未尽,内心真的想再玩,毕竟她也没大刘杰琏多少,看到自己将要大获全胜,怎么舍得游戏嘎然而止,所有的胜利都付诸东流呢? 看刘杰娟没有走的意思,气极了的刘杰琏抓起泥块就向姐姐扔去。 刘杰娟一看不好,起身撒腿就跑,一边跑还在一边喊“奶奶,奶奶,你看杰琏打我了,你快管管啊!” 正在说话的奶奶听到孙女的喊声,顾不得再说话,颤巍巍站起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杰琏边追姐姐边捡起路上的小石子继续打小姐姐,因为手中的泥早用完了。 这时奶奶已经来到刘杰琏的身前,想拉住他别再乱扔石子“她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同姐姐打架呢?”奶奶边说边想剥夺刘杰琏手中的凶器——另一块小石子。 正在气头上的刘杰琏一看奶奶来干涉自己,内心里觉得无限委屈:你不帮我把小姐姐赶走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抢我的武器,帮助小姐姐一块来欺负我呢?想着想着就顺手把石子向奶奶扔去。 “啪”,小石头正落在奶奶的额头上,一个包立刻在奶奶的脸上凸现出来。 第一章 初显波澜 第三节 饭桌教子 夏天天黑的晚,李玉秀终于利用一下午的时间将四亩地的草全部清除完毕,汗水已经不知留下了多少,随身带的擦汗手巾已经换了拧了好几回。由于汗水的浸泡,头发都成一绺一绺的,脸上的泥土也伴着汗水一条一条的。 李玉秀拖着疲惫的身子扛着锄头向家走去,不时的在田边挖一些长得旺盛的苣杩菜,这样晚上就可以当作沾酱菜了。苣杩菜满山遍野有的是,虽然吃起来味道很苦,可是咬着那个脆生劲,还是令人无法拒绝特别的是如果再做几张薄饼卷着吃就更美了。 李玉秀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刘杰云、刘杰欣已经放学回来了,孩子的爸爸刘忠心看来这么晚是又出差回不来了,刘杰源上班住单位也是一段时间回来一次。大女儿刘杰云正忙着做自己的家庭作业,上初中了,与小学相比课程增加不少,作业也很多,特别是刚刚开设的英语,更是每天让这个上进的孩子费劲心思,刘杰云将全部的学习都放在了学习上了。 这时二女儿刘杰欣已经凑合着将饭做好了,其实饭很简单,就是小米捞饭。虽然刘杰欣才十三岁,但是学会做饭可是有一段时间了。因为姐姐忙着学习,自己的功课也不是很紧张,所以在妈妈外出的时候就将做饭的活给承担过来,农村的孩子懂事早,她们也知道,只有切身的多干点活,才能分担一下妈妈身上的负担,让他们疲劳的神经得到一丝放松。 “唉呦,妈你头这是怎么了?”吃饭的时候李玉秀看见婆婆的头上有一个大包鼓鼓着,好奇的问。 奶奶笑着将下午的事情对李玉秀说了,见事不好的刘杰琏这时放下还抓不稳的筷子,一下子扑入了妈妈的怀里,小家伙心想得罪了奶奶,妈妈的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 李玉秀放下筷子,用手轻轻的捋顺了刘杰琏头上的乱发,满是失望的说:“妈妈不是平时就告诉过你,小孩子打大人是不对的吗?” 刘杰琏此时满是委屈的说:“没有啊,妈妈,你不是说小孩子打妈妈是不对的,也没说打奶奶是不对的阿!” 奶奶、妈妈和两个姐姐听到这里都禁不住笑了!李玉秀擦去刘杰琏脸上残存的泥土,显然小家伙晚饭前没有将脸洗干净,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傻孩子,你说奶奶是妈妈的妈妈,比妈妈还要尊贵,打妈妈都不对了,你说打奶奶能对嘛?” 刘杰琏闪动着小眼睛嘴里细细核计“打妈妈是不对的,打奶奶也是不对的,哥哥、姐姐也比我打,看来跟哥哥、姐姐打架也是不对的!” “唉,这就对了!”刘杰云看着弟弟可爱的样子不由的插了一嘴。 刘杰琏看见姐姐这样说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头扎在妈妈的怀里,连饭也不敢再吃了! 看到孩子这样,奶奶、妈妈和两个姐姐都笑了起来,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第一章 初显波澜 第四节 夜半行针 进入初秋,北方的温差大,早、晚已觉得有点冷,特别是一场秋霜一场寒,几场霜下来,大地里的庄稼都失去了郁郁葱葱的颜色,一点点的变黄、变紫。 “咳!咳!”由于着凉,刘杰琏的干咳这几天有些加重,并且持续不断。李玉秀已经带着杰琏去村东的老郭先生家几次,也开了不少的药片吃了,可是效果依然不佳。20世纪80年代初中国农村医疗条件非常落后,去乡里的卫生院一是太远,二是去了也不一定好用还要花很多钱,所以很少有人去。老郭先生是三省村中唯一的老中医,内外兼治,妇幼皆可。同时因为村里医生少,还没有专门的兽医,医生就老郭先生一人,谁家的猪啊,鸡啊,羊啊有个不舒服也都找老郭先生。老郭先生已经快70了,满脸银白色的胡须,说话时声音已经不太利落,正常情况下,在他这个年龄早该颐养天年、在家休息了,但是因为村里依然没有他的传人,村人依然不以为意,顾不得老先生的年迈,仍然会来找老郭先生看病。再说了,村里没有其它的医生,不找他找谁? “唉呦,你们孩子还没好呢?这孩子赖赖巴巴的能养护活嘛?”去的次数多了,老郭先生也对刘杰琏的身体状态提出了疑问,因为刘杰琏每年都是身体不好一段时间,上老郭先生家成了家常便饭。 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李玉秀一看老郭先生对孩子失去信心,做娘的可不这样看,李玉秀按着老郭先生开的药方,让孩子的爸爸刘忠心在外地抓了药,买了注射器,硬是自己学会了给孩子打针。 小孩子打针不老实,需要人抓着摁住别动。白天还好点,可以让邻居帮忙,晚上刘忠心回来的话也行,一个男人摁个孩子力气足够了。 这天晚上已经进入深夜,刘杰琏由于连日干咳,头变得滚烫滚烫的,李玉秀摸着孩子的头想这孩子再不管管就不行了,于是穿上衣服倒些开水将注射器烫一下算是消毒,然后用剪子打碎小瓶药液吸进注射器的针管里,准备给刘杰琏打一针退烧药,“久病成名医”对头疼脑热的毛病李玉秀知道该用什么药品。这夜恰好刘忠心没回来,就剩下三个孩子和孩子的奶奶了。“春困秋乏夏打盹”,小孩子贪睡,加上秋天正是感觉全身疲惫的时刻,头一沾枕头就会睡着,已经进入深夜,刘杰云、刘杰欣早已经进入梦乡好几个来回了。李玉秀使劲推了推刘杰云、刘杰欣,让她们两个起来帮自己给刘杰琏打针。 李玉秀看两个女儿抓住了孩子的身子,右手拿着注射器,左手褪下孩子身上的短裤,用棉花沾一点准备好的酒精,在刘杰琏的臀部擦了擦,一切从简,这就算作消毒,然后注射器的针尖扎进了孩子的肌肉,此时孩子疼了,使劲一挣,针头从这块进去,从另一个地方出来了,针打漂了!原来是刘杰云、刘杰欣睡的迷迷糊糊的起来,醒来是醒来了,双手在摁着孩子,眼睛却是闭着,在李玉秀针扎下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睡着了,孩子疼的一挣扎,她们摁着的手一点没反应。 刘杰琏一疼“哇哇”的大哭起来,哭声将两个姐姐终于搞的完全清醒了,但一折腾,注射器中的药液也全没了,有些生气的李玉秀在两个女儿的头上每人轻轻的一巴掌“你们两个清醒点”,说着说着伴着刘杰琏的哭声,自己的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打针的整个程序需要从头再来!孩子还需要再受一次打针之痛! (未完待续) 第一章 初显波澜 第五节 横生变故 随着秋收的到来,家里的人也是越来越忙,连学校这几天也停止上课,放农忙假加入秋收的队伍中。 李玉秀这几天更加忙碌了,刘忠心还在依然为单位的事情忙碌,早出晚归,全当家里没有这个男人,两个女儿刘杰云、刘杰欣虽然放了农忙假,毕竟也是十几岁的孩子,使出吃奶的劲又能干多少活?三个儿子更是指望不上,刘杰源最近一直忙于单位的扩建,一两个月回来一次,二儿子功课紧,学校没有放假,小儿子刘杰琏更白扯,有奶奶糊涂的乱带着,不拖累大人带他就不错了。因此更多的活计只能李玉秀领着两个女儿磕磕绊绊的一点点磨着干。秋收不同秋种和夏天的收拾,更多的需要的是力气活。几十斤的谷个子用叉子举到高高的车上往家里场院运,一车两车还可以,十几车下来就已经腰酸背痛了,握叉子的手都显得有些哆嗦,还有今年刚买的毛驴,牙口还没有满,以前没有干过驾辕活,颇为不听话,有时候还要跟这牲口生气,更加使李玉秀累上加累。别人家有个大男人在家,顶好几个女人,特别装车这活,可以举的更高、一车也可以装的更多,速度也能快一点,可是自己一个女人家,费劲把力的只能装大半车,然后再也没有力气多装,只有多走几次、多运几次。 还好,到收秋中期,邻居家的付宝仁老师看到李玉秀一家实在太费劲,也太累了,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利用两个中午,终于将所有的庄稼全部收回家。付宝仁既是邻居也是刘杰欣的班主任,与李玉秀家隔着刘忠心的二哥刘忠江家,个子高高的,邻里之间常来常往,看到别人家实在太忙,就会时不时的搭把手。尤其是对李玉秀另一个邻居赵福家帮忙更多。 庄稼全抢回家里,李玉秀的心可以稍微舒缓一下,这时候,意外发生了,李玉秀一家重新陷入困境之中。 原来奶奶在家一直照顾刘杰琏,这天中午李玉秀在付宝仁老师的帮助下往家运最后一车高梁,庄稼已经堆满了整个场院,于是就码在路边,因为没有遮拦,邻居赵福家的毛驴驹子没有关住跑出来吃高梁,奶奶看见了就想把毛驴驹子赶走不让它继续祸害到手的果实,腿脚不灵便,加上着急,一个没留神被一根伸出的高梁杆拌了一下坐到地上,然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正在旁边玩的刘杰琏看见奶奶倒在地上,就想扶起奶奶,可是孩子力气小,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一直等到李玉秀拉最后一车高梁回来时,发现奶奶已经不能独自站立了,后来拉到医院经过检查,结论为骨折,糟糕的是老年人骨头不容易愈合,奶奶需要一年左右才能重新下地,这期间饮食起居都需要别人照顾,一个最突出的问题在此时显现出来,家中本来就劳力不足的状况,谁来照顾奶奶? 奶奶出院回家来进行养护了。刘杰琏的黑姥姥来了、各家亲戚来了、左邻右舍邻居来了,看着奶奶在床上的样子,不住的长吁短叹,也在为这一家的境遇所难住。 在李玉秀耽误十天农活、刘忠心请完十天假后,家里外头已经乱的不成样子,此时不得不作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大女儿刘杰云辍学在家照顾奶奶! 刘杰云,就是每天学习最用功的那个刘杰云,就是想用自己刻苦努力也要考学的刘杰云,这个痛苦的决定意味着以后刘杰云将要告别校园,告别自己的大学梦想! 这个决定是痛苦,是残忍的,对刘杰云是不公平的,但是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刘杰云含着眼泪默默的将自己书本收起,将奶奶刚刚用过的马桶倒进厕所里!开始了她的另一种生活。 (未完待续) 第一章 初显波澜 第六节 美味佳肴 妈妈怎么又吃小米饭啊?我要吃姐姐给奶奶做的疙瘩汤!”吃晚饭时,刘杰琏再次调皮捣蛋,对自己的伙食提出不满,要进行绝食抗议。 20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农村流传的妇女生气或耍脾气了三件法宝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一来一般的就会得到期望利益或者让男人那方退却或屈服。小孩子呢,耍起脾气也是有几招:“一哭二闹三滚(满地乱滚)”,这三招对付家长有时候颇为有效,特别是实行计划生育后,一般家庭都是一个孩子,孩子的地位不断攀升,“小皇帝”就是那时正式登基升位的,社会上还升起了一股讨论如何面对“小皇帝”的热潮,现在逐渐回归理性,这股热潮方才褪去。 当然,在农村,孩子多,小孩的这几招可能就失效了。 李玉秀看着刘杰琏哭泣的样子,没有理会,两个姐姐也是继续吃饭,奶奶住在单独的一个房间,现在还不能起床,先前刘杰云已经单独给奶奶做完饭喂奶奶吃完了。当然,刘忠心还是没有回来。 刘杰琏看大家没有理他,继续哭泣,甚至哭声更大了,李玉秀看着自己的孩子,实在烦了,边吃边说:“别闹了,吃饭吧!小米饭怎么了?小米饭还是最近这两年分队单干才能吃上呢?前几年你想天天吃还没有呢!来,妈喂你,听话!” 刘杰琏还是无动于衷,继续哭着,“我不想天天吃,那奶奶怎么不天天吃呢?奶奶怎么吃白面呢?” “你这孩子,奶奶不是身体不好,吃小米饭咯牙吗,你这小孩家家的吃点小米对你牙齿有好处,再说,咱家就你爸上班一个月分的那五斤面票,再多的也没面票买去啊,来,听话!”李玉秀放下筷子,想把刘杰琏扶起来吃饭。 刘杰琏一看妈妈的手伸过来,身体往后一退,继续哭泣:“不吃嘛!” 李玉秀看刘杰琏这样也就不管他了,“你这孩子,你知道嘛,就这小米,现在你天天能吃上就满足吧,你哥、你姐小时候都吃什么啊,玉米面窝窝头还吃不饱,有时候还需要自己去挖野菜充饥,你这孩子!你知道吗,你哥他们小时候天天等着你爸爸回来,因为一般家里边你爸回来才能吃上一次小米饭,那时候小米饭对你哥哥、姐姐就是奢侈品,就是需要等待一周或一个月才能吃上一次啊!”李玉秀边说眼睛不自觉的湿润了,仿佛又回到了分队以前那几年的更艰苦生活。 二姐刘杰欣将弟弟拉起,“来,好弟弟,听妈妈话,二姐喂你!” 刘杰琏这次有点听话了,张嘴顺势将姐姐喂的饭吃在嘴里慢慢咀嚼,哭的时间长了,身子还在抽动着。他知道自己再闹下去也没有面吃了,闹腾半天,肚子真的饿了,觉得小米饭也不是那么难吃,细细咀嚼之下,有种甜甜的味道,也挺好吃嘛! 大姐刘杰云看了一眼弟弟“你就满足吧,你不知道,前几年还没有你和你二姐呢,我和大哥、二哥在家天天数着日子过,一数到六就会说爸爸快回来了,终于可以吃上小米饭了,现在你天天有饭吃还不知足!真是的!你知道嘛,那时候家里粮实在太少了,就队里分那点粮,家里孩子多,粮食不够吃,有时候一顿饭就喝点玉米稀粥,那肚子饿啊,你真不知道!”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说,刘杰琏再也不闹了,重新回归平静,坐在桌边。 “来,在吃点二姐给你特制的美味佳肴吧!”刘杰欣在刘杰琏的饭碗里稍微放了一点盐。这下刘杰琏吃起来真的有味道了,不一会,一小碗饭下去了,吃完了,两眼看着姐姐,“二姐还有嘛?真好吃!” 看见刘杰琏这个样子,李玉秀和两个女儿都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一章 初显波澜 第七节 妯娌失和 刘杰琏在外边和小朋友们玩了一上午的老鹰抓小鸡游戏,玩的特别开心,将中午吃饭的时间都忘记了,直到前院王小军他妈喊他吃饭,大家才恋恋不舍的散开,约好吃完饭下午继续玩,才各自回家吃饭。 离家还一段距离,刘杰琏就听见自己家里吵吵个不停,好像有人在家里打架,但听着又不是妈妈的声音,到底是谁呢?刘杰琏悄悄的推开大门,进入里屋一看,好家伙,一屋子人把地都快站满了。只见自己的奶奶被大姐刘杰云扶着被靠着墙坐在炕的里头,紧挨着奶奶坐着的是自己的大爷刘忠河、二大爷刘忠江,靠炕的外边坐着的是大爷家的三哥刘杰挚、四个刘杰信,自己的妈妈李玉秀站在靠门的位置,大爷家的三嫂杨桂枝和四嫂苏晓芸正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着。另外还有自己的邻居付宝仁、赵福等也都在这里,这么多人怎么能不把小小的屋子挤满呢。 刘杰琏的大爷辈也就是父辈共有兄弟四人,大爷刘忠河、二大爷刘忠江都在三省村居住,三大爷刘忠海在省外的某个煤矿上班,几年和三娘回来一次,再有就是刘杰琏的父亲刘忠心在附近的一个厂矿上班。大爷家四个儿子,也是“杰”字辈的,分别是刘杰仁、刘杰礼、刘杰挚、刘杰信,一个女儿刘杰怡已经外嫁,兄弟五人正好是“仁义理智信”谐音排下来。原来吵架的是刘杰琏大爷刘忠河家的老三刘杰挚的媳妇杨桂枝和老四刘杰信的媳妇苏晓芸,这辈中,刘杰挚和刘杰信分别排行在老三和老四,所以她们分别是刘杰琏的三嫂和四嫂。 刘杰琏怀着好奇的心顺着人缝挤进去挨着奶奶坐下了,也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孩子好奇心大,听着听着将吃饭的事情都忘了,大人们也正在专著着争辩的两个角色,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你种着爸的地还想要别的东西,这怎么能说的过去呢?”杨桂枝本来说话声音就不大,就连跟人家争辩也是有条有理的。 “老人是大家的老人,种地是老人自己用来吃饭,那他日常生活呢?那就不花钱了?”苏晓芸心直口快,说话就得理不饶人。 “那爸有时间还和你们一起收拾地呢?”杨桂枝也是寸土不让。 刘杰挚听到这里只拉自己妻子,“别说了,别说了,咱们来奶奶这里就是让奶奶给评个理,奶奶没说你们倒是先吵起来了,邻居知道多让人家笑话!自己哥兄哥弟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刘杰信也在劝自己妻子“别吵吵了,三哥说得对,你看有话好好说嘛!” 付宝仁、赵福听到这里也想说两句,嘴还没张开,苏晓芸早接上茬了。 “好好说什么啊,难道我说的不在理嘛?老人不是一个儿子的老子,为什么就让你这个儿子养活?”苏晓芸心里气很不顺,狠狠的摔了一下自己的男人。 “谁说让你一个人养活啦,现在爸自己能动,平时也帮助你们下地干活,他地的收入都归你,也就是吃饭和你们在一起,怎么说是你自己养活呢?”杨桂枝听到自己妯娌这样说,也是感觉到不对劲,自己怎么也拐不过这个弯。 “在一起吃饭不叫养活那什么叫养活?”苏晓芸都有点急了。 “那把地给我,让爸到我家去吃,我来养活老人!”杨桂枝说话久了嗓子都有些哑。 “喔,你看中老人的地了,你怎么那么想好事?”苏晓芸回首就给杨桂枝一句。 刘忠河听到这里感觉别扭,想下地就走,但被注意到这点的弟弟刘忠江狠狠的摁住了,只好强忍着没有动。奶奶在孙女刘杰云的搀扶下,继续倚在墙上,人多了,空气不好,感到口渴,示意孙女给倒了一点白开水。 “他三嫂子、他四嫂子,都消消气,把话说开了不就完了嘛,你们妯娌两个都不会在乎这些,对吧,谁多谁少一点能咋地呢!你们看,你妈前几年过世,就剩下你爸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你们做孩子的心也不忍对吧?”李玉秀一看事情不好,想在自己的两个侄子媳妇之间说合一下。 听到这里,奶奶、刘忠河、刘忠江、付宝仁、赵福等都连连点头,认为李玉秀这几句在理,肉都在锅里,自己的老人,谁还能在乎多少,再说了,反过来掉过去,人家总是哥们,妯娌不合,那亲兄弟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岂知别人是这样想的,苏晓芸可是想扭了,以为自己的婶子在编排自己呢,李玉秀一说完,苏晓芸就急了“难道是我想占便宜了,我才不稀罕呢,我才不在乎呢,老人我继续养护,这回行了吧!”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刘杰信赶紧追去,那还能追回来嘛! 杨桂枝一看苏晓芸走了,自己一拉男人的手“人家都走了,你还在这待着干啥?”硬是把刘杰挚也拉走了。 刘忠河、刘忠江老哥两个互相看了看,下地穿鞋也想走,特别是刘忠河心里更是难过:两个儿媳妇就是为自己吵起来的,怪都怪自己老伴死的早,自己没能独立生活,老伴活着的时候独立生活根本就没这些事情啊。 “大哥、二哥别走了,我这就去做饭,你们也好长时间没和刘杰琏他奶奶一起吃饭了,妈现在身体恢复的不错,现在可以让刘杰云扶着下地走几步了!你们在这,妈也能高兴一下!”李玉秀一看事情不欢而散,就想差过去,免得孩子两个大爷尴尬。 “不了,现在还有什么心事吃饭啊,这少一辈的怎么就比不上老一辈呢?你们照顾妈,我们老哥四个之间也没这么多说道啊,怎么到了他们小辈之间,这闲嗑怎么就这么多呢!”刘忠河摇了摇头,安慰自己老妈几句出门走了。刘忠江、赵福、付宝仁等也跟着和奶奶客气几句,全离开屋出去了,路上,刘忠江硬把大哥叫到自己家里去了,他知道自己的大哥现在到哪个儿子家里都不好过,回去能到哪呢。 此时,刘杰云已经从当院抱回柴火,准备做饭了,她知道奶奶早就饿了! 刘杰琏也跳下地,去帮姐姐烧火,孩子大了。 (未完待续) 欢迎留言,欢迎探讨! 第一章 初显波澜 第八节 挨打干部 “妈,你先自己坐着,顺便看着这孩子睡觉别滚到地上,我和杰云去看看他二大爷!”刘杰琏的午睡刚要醒,就在迷迷糊糊中听见妈妈招呼姐姐去隔壁看二大爷,然后就听见妈妈和姐姐慌里慌张的出屋了,其中脚步声中夹着“咣铛”一声,好像是姐姐走路太匆忙将什么东西碰到地上了吧。 二大爷怎么了,这么着急去看,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刘杰琏越想越睡不着了,在好奇心的驱使和对二大爷的关心下,爬起来就想跟出去看看究竟,一个不小心,正好拌在枕头上,摔倒在炕上,如果是往常,早哭个不停,今天没什么动静,自己起来了。奶奶一见,乐了“好孙子,今天真不错!看来你妈不在你身边就是好!出去多穿点,天变冷了,别冻着!”见孙子要出去,不忘嘱咐几句。 刘杰琏对二大爷家挺有感情的,三岁时,妈妈到外地去看望一个远房亲戚,几天回不来,刘杰琏就是在二大爷家住了好几天,天天让二娘哄着自己,等妈妈回来接他回家,他都有点不情愿,因此一听二大爷出了事情,就着急去看看。二大爷刘忠江是三省村村委会会计,和村里人都很熟,会出什么事了呢? 刘杰琏出了里屋,到外屋见一把勺子掉在地上,看来是刚才碰掉地上的,刘杰琏也顾不得捡,他想追上妈妈和姐姐。等到了二大爷家一看,二大爷正躺在炕上,头上放着毛巾,脸上有几道血痕,身上盖着被子,两眼紧闭。二娘在二大爷身边掉着眼泪,一边自言自语的叨咕着“作孽啊,不是你的事情,人家躲还躲不过来呢,你到是好,你生要揽过来,现在被人打了吧,这不是自找的嘛!我的天啊!”妈妈在安慰着二娘,“别着急,这不没大事嘛,等一下先生就到了!” 姐姐在一起在水盆里洗着什么东西,红红的,好像是血。刘杰琏就想问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姐刘杰云把湿湿的手放在嘴边“嘘,别说话!”然后轻轻的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二大爷。刘杰琏默不作声了,来到姐姐身边,看姐姐洗衣服,这回看清楚了,原来全是二大爷平时穿的衣服,上边都是血迹。 姐姐把衣服洗完了,往外端盆倒水,刚走到门口就回来了,“妈,二娘,我五哥已经将郭先生请来了!这下可好了!” 二娘停止了哭泣,起身抬头一看,东村的老郭先生正在自己儿子刘杰清的带领下向屋里走来。刘杰琏一看老郭先生来了,吓得赶紧往妈妈身后躲,“妈妈我不打针!”听到这里,妈妈和带着眼泪的二娘都笑了起来。 “这孩子,打针都打怕了,别怕,你好好的,今天不是给你打针,是给你二大爷看病!”妈妈好说呆说将儿子说的不怕了,刘杰琏这才敢在妈妈身后看老郭先生一眼。 老郭先生将药匣子放在炕的一头,从被里将刘忠江的一只胳膊拿出,自己的右手搭在胳膊上,两眼迷着,银白的胡须随着轻轻点动的头一起一落,过了一会,换另外一只手,全部完毕了,打开药箱,拿起注射器,放在姐姐刚刚端来的开水里烫了烫,然后拿起了几瓶不知什么药,全部吸入针管里,给二大爷打针。 当针尖快落下时,刘杰琏紧闭着双眼,双手紧紧的抓着妈妈的衣服,感觉又要给自己打针一样。 “这孩子!没事了!”李玉秀看见儿子这样,轻轻对儿子嘀咕着。刘杰琏睁开眼睛,果然郭老先生早已经将注射器收起,正对二娘嘱咐着什么,老郭先生自己说话声音听不太清晰,只听清最后一句是“放心,没事,没伤筋动骨,过几天就会好了!”然后背起药箱,离开了,五哥跟着往外送。 看着没事,妈妈和姐姐也带着刘杰琏离开,刚到院子里,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带着几个人来了,他们全部骑着自行车,到二娘家放成一排,刘杰琏想好家伙还挺气派,这些人以前没见过,一见有人从屋里出来,就着急的问:“刘会计没事吧!” 妈妈看那些人来了,赶紧和那些人打招呼:“白村长来了,我哥在屋里!”然后引领他们进屋。刘杰琏这才知道,原来那个高大的男人是村长,看样子其它的几个人也是村里的领导。 白村长进屋,看见刘忠江躺在床上,就没有说话。坐了一会,将二娘叫到一边,简单的问了问情况,然后紧皱眉头说:“老刘是为公家的事挨打的,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好好照顾老刘,过几天再让他上班!”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刘杰琏和妈妈回到家里,现在他也不知道二大爷为什么被打、被谁打了,一直想找个机会问一下,妈妈和姐姐又一直在忙,没有人理他这个小孩子,晚上爸爸回来,在妈妈和爸爸的对话中,刘杰琏终于将事情理出点头绪。 原来,这几年国家重点抓计划生育,特别是农村抓的更紧,现在镇里的计生干部进驻到村里,挨家挨户的普查,挨家挨户的清理,让超生的育龄妇女全部做结扎手术。村里养儿防老的思想观念还根深蒂固,那些有几个女儿没有男孩的妇女想法设法逃避,有儿子的,也抱着多子多福的想法想再要几个,因此工作很是艰难。这当头,村里的妇女主任知道工作进展不可能顺利,就提前找个理由到外地去了,村里不能没有专人负责,就让村会计刘忠江临时代理妇女主任工作,配合镇计生干部工作。刘忠江担负这项工作后,积极配合计生干部,还将好几个藏在玉米秸秆里的妇女找出,为此,得罪了许多村民,他们在中午找个理由,将刘忠江打了。 “这可也说的是,这得罪人的事情,也难怪!”妈妈说完了,轻轻叹气,不知不觉站到二娘的立场上去了。 “也不能这样说,这计划生育这件事情可是大事情,现在抓都晚了,如果再不抓紧的话那么多孩子还能生活嘛,我们家如果孩子少一点的话不就比现在强?”爸爸显然认识的比妈妈多了一步,跟妈妈说完就要过去看看自己的二哥。 妈妈不作声了,看到爸爸听妈妈讲完后要过去看看二大爷,刘杰琏拉着爸爸的手也跟去了,他还在核计妈妈和爸爸所说的计划生育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未完待续) 第一章 初显波澜 第九节 坐吃山空 “我去将这碗稀饭给你姥爷送去,你去不去?”李玉秀端起刚刚做好的二米稀饭,想给自己的父亲送去,问儿子去不去。 “不去,我不喜欢姥姥,要是看看姥爷还可以,姥姥在的话我就不爱去了!”刘杰琏闪着眼睛歪着头对妈妈说。 “你这孩子,还挺计较的呢!今天你姥姥又给你舅舅不知到哪里相亲去了,把你姥爷撇在家,要不我怎么给你姥爷送饭呢?倒也是,你舅舅年纪小不懂事,你姥姥也不懂?什么时候去相亲!走吧,一块去,省得妨碍你姐姐干活和破坏你奶奶的清净!”李玉秀内心里满是不高兴,嘴上也在埋怨孩子的姥姥。 刘杰琏的姥爷家离的非常近,中间只隔着邻居赵福家。三步两步就到了。“扑通”刘杰琏脚一落姥爷家的里屋地就会说这句,因为姥爷家的地不平,特别是住的里屋,中间是个坑,不知道的人一落脚就会扑通一下打个趔趄,刘杰琏在这里摔了好几回,后来记住了,一进屋就说“扑通”,防备自己再次进入“陷阱”。 姥爷平躺在炕的里头,胸脯不住的起伏着,好像呼吸很是困难,听妈妈讲,姥爷是哮喘病,呼吸气力不够用,家里边没钱,只能自己养着,原来姥爷的木匠手艺也全部放下了。 李玉秀将父亲扶起,将刚刚端来的稀饭放在老爷子的面前:“爸,趁热吃点吧,昨天杰琏他爸单位分了一点大米(1),我给你和杰琏他奶奶和你做了一点二米粥。” 姥爷哆嗦的手拿起筷子,眼睛望了望杰琏,又看了一下李玉秀,指着刘杰琏说“让孩子也吃点吧,我吃不了这么多!” 李玉秀将碗放在父亲手里:“爸不用了,杰琏已经吃了,你自己吃吧,我收拾一下这屋,太乱套了,和多少年没有人住一样,叫人进来连个下脚地方都没有。” 姥爷点点头,招呼自己的外孙“地下冷,上坑坐吧!” “姥爷你快吃吧,不用管我!”刘杰琏还是在地上站着,看着妈妈干活。 不一会,姥爷吃完了,拿个枕头靠在身后,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心中也在不住的核计,思绪好像又回到从前。 刘杰琏现在的姥姥是姥爷的晚老伴,在李玉秀和刘忠心结婚的第二年,刘杰琏的亲姥姥就因病离开了人世,姥爷和自己的二女儿李玉勤一起生活了两年,在李玉勤出嫁后,姥爷一个人生活,后来邻居撮合,姥爷又娶了外地的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也就是现在的姥姥和舅舅。姥爷是本村有名的木匠,手艺相当不错,几乎村里各家的柜啊、门窗啊、风箱啊都是出自姥爷手里。靠着这手艺,姥爷家生活也是非常不错,一年吃粮不用发愁,还有富余,并且有时用手工钱换一些细粮还可以经常改善一下生活,在不产细粮的三省村,这也算是比较高档的生活了。为此村里有名的散头(2)吴咨仪还编了一段顺口溜:“李木匠,手艺高,一年吃饭不用跑,动动手指全来了!”现在的姥姥也就是看中姥爷家庭比较可以才嫁到这里。谁知道,时过境迁,十几年下来,姥爷家被姥姥糟蹋成了这个样子。现在的这个姥姥皮肤有些发黑,因此后来人们都叫她为黑姥姥,时间长了,姥姥也就不以为意。 其实一开始姥姥来了,还能下地做一点活,也能管管自己的儿子,时间长了,加上姥爷对姥姥挺关心和爱护的,就把各种活揽到自己肩上来干,再说,因为家庭收入主要靠姥爷的手艺,渐渐的,就姥姥变的越来越懒,也越来越轻闲,一闲下来,经常这家谈谈、那家唠唠,成了到处游走的没事婆。这样的日子前几年生活还能维持,后来姥爷身体不好,出去干活力不从心,就只能在家休息,这样坐吃山空,再大的家业也就吃没了。要命的是现在的黑姥姥变得奇懒无比,家里边也不收拾,对姥爷也失去了热情,随着自己儿子的长大,光想着给自己儿子找对象、相亲,对躺在床上的姥爷有一问、没一问的爱管不管的。 经过一个中午,妈妈终于将整个房子收拾一新,将早已经失去颜色的锅底露出本来面目,妈妈也累的有些微微汗意,光灶堂里的炉灰就倒出去三措子(3)。不知道李玉秀还从哪里端来的两措子土把有大坑的地也给填平了,没办法,给孩子的姥姥说过多少次,都不收拾。 “爸,我走了,晚上孩子他姥姥不回来我再给你送饭来,顺便把炕给你烧一下!”妈妈跟姥爷一下,带着刘杰琏回家了,路上还在不住的自言自语:“哪有这样过日子的,真要命!” 姥爷看着女儿和外孙消失的身影轻轻说了一句: 这日子完了! 注释: (1)分一点大米:李玉秀说这话时是1982年,当时还实行粮食统筹分配,使用粮票,个人购买粮食非常困难,在那个时代生活的朋友应该知道类似事情。 (2)散头:农村扭秧歌或者踩高跷时的司仪、主持人,主要说明秧歌或高跷到某地的目的,对拜访的人家发出祝福。 (3)措子:农村都睡土炕,烧柴禾,烧庄稼的秸秆,措子是农村用来盛放东西用的工具。 (未完待续) 第二章 希望之光 第一节 初入校园 刘杰琏站在缝纫机前,看着妈妈李玉秀将新买的二尺蓝布在手中不停的比划、在用剪刀这裁一下、那裁一下,然后拿到缝纫机上转来转去,后来又剪了两条长长的布条,比照刘杰琏的肩膀,和先前的那块大布缝在一起。 “妈妈,妈妈你在做什么呢?”已经七岁的刘杰琏看着妈妈不解的问。 妈妈看了一下刘杰琏,手中的活一点没放下,“我们的小杰琏快上学了,妈妈在给你做新书包啊,要和你二哥、二姐一样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啊!” “上学?我要上学了?那可太好了!”听到妈妈讲自己要上学了,刘杰琏简直快要跳起来了。 刘杰琏知道自己的二哥、二姐一直在上学,本来大姐也在上学,前年由于奶奶的腿受伤了,再也没上。不过什么叫上学对刘杰琏来说到底是什么还不是太清楚,正因为不知道,所以他对上学还是挺感兴趣的。特别每次二哥回来都跟他讲好多好多的故事,每次听的他都手舞足蹈的乐个不停,他有时候就对二哥说“二哥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啊,我怎么就不知道呢?”二哥摸摸他的后脑说“你要是上学你也会都知道的,你也快上学了,将来你知道的会更多更多!”。还有看二姐每次回来做作业,看看姐姐书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图画,二姐有时候再说说书上的内容,感觉也挺有意思,这些都引发起了刘杰琏对上学的兴趣。 刘杰琏所上的三省村小学就是目前二姐刘杰欣所在的学校,二姐刘杰欣义不容辞的将弟弟上学报到的任务揽在自己手里。 三省村其实地处在一个尴尬的地方,三省村位于内蒙古、辽宁、河北的两省一区交界带,因此就称为三省村。本来该地方原来是辽宁省管辖,后来全国区域重新规划,将包括三省村在内的中京市都划归为内蒙古自治区。在重新划分前,中京市市辽宁省的一个最落后地区,辽宁全省的财政都支持、支援建设这个落后地区,当划归为内蒙古自治区后,中京市却变成了内蒙古当地比较富裕的地方,各种补贴、支援全部没有了,一切重新依靠自己的发展,经济发展依然很是落后。在1980年全国多数地方实现联产承包责任制后,三省村还是依然保持生产队型式,直到1982年底才开始全面实行分产到户,农民才逐渐的将自己的口粮接续上。 三省村小学位于三省村的中部繁华地带,紧挨三省村村民委员会、三省村供销合作社,所谓繁华地带,因为村委会和供销社在这里,平常人们办事、买一些油盐酱醋都需要到这条街道,人相对来说多一点而已。 “姐,我想撒尿!”还没有办完全部手续,刘杰琏就感觉到自己肚子胀胀的就想小便,说着就想在学校的办公室墙下解决“问题”。 “等等!”刘杰欣赶紧给弟弟刘杰琏叫停,将他领导学校的厕所附近告诉他“你看,你以后上厕所就上那里,你看所有的男同学都去那里,在学校是不允许随便大小便的!”说着向刘杰琏指明了男厕的方向。 刘杰琏点了点头,飞快的跑进去把问题解决完出来了“姐姐,学校真麻烦!” “就是啊,学校就应该讲纪律啊,报到完了以后你就应该听从你们班主任老师的话,不懂的事情可以问班主任老师,实在不行可以问我!”已经上五年级的刘杰欣当了一回老师,给第一天上学的弟弟上了一课,讲明了最基本的学校生活常识。对于一个20世纪八十年代刚上学的孩子,我们就不要苛求他这次差点“随处大小便”的过失吧,随着他的成长,他会学会正确处理日常的生活,他会养成爱护良好卫生习惯的。其实这也是刘杰琏上学所上的第一课:遵守纪律。这也意味着刘杰琏的成长走出了重要的一步:从无序到有序,从“可以随处小便”到“不可随处小便”再到“小处不可随便”,这是人生发展的一个升级。 刘杰琏上感觉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对姐姐点了点头,然后一声“嗯”,拉着姐姐的手一块去一年一班报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