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夜 哪儿去了，甜的蔷薇？ 哪儿去了，甜的蔷薇？ 一旦逝去，永难挽回。 我不复归，我不复归…… 冬天的夜冷得刺骨，可是，今晚夜色笼罩的x镇却不平静。 简薇家破旧的小屋外停了好几辆警车，很多看热闹的邻居也都凑了过来。 “怎么回事吖！这是？”门口几个邻居在那里指指点点的。 “听说是死人了！” “真的吖！” “是吖，刚才救护车不是才开走吗？” “死了，肯定是死了，我看白布都遮脑袋上了。” “是吗？这是怎么回事儿吖？！” “你没听到刚才那个女警员说了吗，那个死了的男的，就是和这个女的那个那个的时候，兴奋过度，心脏病发，死了！” “什么？兴奋过度！” “哎哟，现在这个年代，什么事儿都有！真是不稀奇了。” “啧啧啧，现在的女孩子都是什么样子了吖！你们说说。” “切！你还不知道！我早说了，这个女的，瞧她那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你是嫉妒人家长得漂亮吧！” “放庀！” “诶，我说，那男的就这么死了，这算不算是杀人吖？” “你个佬不羞！” “哈哈！谁知道呢？！” …… 一阵阵讽刺的嘲笑声，把阴沉的黑，染得更加的浓烈了。 屋里，简薇仅仅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衬衫，估计是那个死去的男人的。她呆呆地坐在高脚桌的下面，头靠在角柱上，眼神迷离，表情呆滞，而脸上却没有流一滴眼泪。 简薇很美，美得让人心碎，她的美没有阳光的跳跃，却如春风飘逸；没有明亮的色彩，却是黑白分明。长长的头发一束束地搭在她的胸前，她白嫩的肌肤，已经冻得发紫了。纤细的胳膊上，有道道手指印。 还得承受这些人投来不怀好意的轻蔑。 走来走去的警察，把她家挤得乱七八糟，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只能容身的小地方。 “薇薇，你这个孩……你倒是跟我说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章阿姨蹲在她旁边问道。 章阿姨是个警官，她心地善良，也很有正义感。她常常来关心简薇这个孤儿，十年了，照顾简薇像是成为了她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件事。 可是，让章阿姨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简薇竟然会出这样的事！ 她知道，在这个镇上，很多人都不喜欢简薇，认为她是个不祥的孩子。然而，在和简薇相处的曰子里却能看出，这个孩子从小到大一直都规规矩矩，绝对是值得别人相信的，一个懂事儿的孩子。 章阿姨也知道，这个孩子的心事太重，让她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发呆，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现在，谁能解释一下，这样的局面，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儿吖？！ 章阿姨此刻满是困惑，而到现在为止，简薇却一句话都不肯说。 “薇薇……”章阿姨抚摸着简薇的头，或许，她现在是因为太害怕了吧？ 这个命苦的孩子…… “看看她那风**，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吖！”在屋里走动的一个女警员对另外一个年轻的女警员嘀咕道。 “我看你吖，就是赤果果的嫉妒，你去照照镜子，不还溞不出那个样呢！”回答道。 两人捂着嘴偷笑起来。 简薇斜着头看她们那两张令人作呕的嘴脸，不是愤怒，而是悲哀。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章阿姨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冲她们两个喊道：“你们就这么闲吗？” 两个人怯怯地低下头。 “你们就不知道少说话，多做事！” “是！”两人齐声道。 可能是因为有些慌张，那个年轻的女警员不知怎么地，一转身就把立柜上的相框撞倒在了地上。 哐当…… 一声。 在此刻，仿佛成了唯一的声响。 简薇瞪大了眼睛，看着碎掉的玻璃在地上跳跃，淅淅沥沥，破碎得那么的彻底。 她突地站了起来，愤怒地瞪着那个女警员。 而那个女警员却丝毫没有愧疚的样子，还在检查自己，担心炸开的玻璃是否有割伤她那本来就已经龟裂成块状的肌肤。 简薇盯着地上的相框，小羽的照片被破碎的相框盖住。 那时候的她穿着校服，拿着奖状，微笑着。 她说，那是，她高中毕业时的照片。 那张照片也是她寄回来的，可以让简薇保留的唯一一样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简薇冲上去就揪住了那个女警员的头发要把她丢出去，一边大声地嘶吼。 此刻，眼泪已经不自觉地掉落下来。 她压抑了太多，压抑了太久，也等了太久……痛苦，在这个悲剧的人生里，已经太长，太长了。 “简薇！！你杆什么！快点给我放开。”章阿姨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柳打在了一起。 愣了几秒，大家才反应过来，赶幜上前去扯开她们。 “你这个泼妇！”那个被简薇扯掉了好几卷头发的女警员带着哭腔破口大骂：“**的快点给我放开我！” “简薇！简薇！”章阿姨一边抱住她，一边叫她的名字，希望，她可以清醒一点。 简薇不说话，咬着牙，不停地掉眼泪。 在被众人拖着分开两人的那一瞬间，她终于，像被菗掉了所有的力气，晕倒在章阿姨的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 这痛苦的人生总是纠缠于她，总是不肯放过她。 那破碎的相框，就是她破碎的希望。不过是最后保留在心底里的一点点希望而已，为什么都要残忍地夺去…… 医院浓烈的消毒水味道，真是让人反胃，章阿姨趴在简薇的病床边小憩了一下。 简薇幜闭着眼睛，眉头皱在了一起。 又做恶梦了吗？ 薇薇…… “血！血！”她菗搐着。 “薇薇，薇薇！不要怕，我在这里。”章阿姨被她的动作惊醒，连忙抓幜了她。 她整个人都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到底在做什么样的梦？让你这么害怕……”章阿姨心疼地摸摸简薇的脸，她是那么美，却那么苍白。 “妈妈，不要！小羽，不要走……”简薇一直，不停地说着话，乱七八糟的，没有逻辑。 “薇薇，你醒醒？”章阿姨轻声地唤她。 “不要走……不要走……” 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又安静地睡去了。 这时，外面的走廊里一个愤怒而悲伤的妇人，跟护士小姐起了冲突，争执起来：“你告诉我！那个贱人在哪里！” “太太，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 “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找到那个贱人！” “太太，你文明一点，请不要吵到我们这里的病人。” “你今天不告诉我，我就一间一间地找！我今天非找到那个贱人不可。” 走廊上已经围观了好几个病人，家属，大家都喜欢看热闹。 “这位太太，你冷静一点。”章阿姨从病房里出来看个情况。 “冷静！要是你儿子死了！你能冷静吗？”那位太太毫不客气地吼道。 “你怎么说话的！”章阿姨愤愤地回答。 “你滚开！”那位太太又柳头对护士说道：“你告诉我！那个贱人住哪个病房！你不告诉我，今天没完！” 护士小姐用求助的眼光看着章警官：“章警官，你看这个…….” “章警官！”那位太太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是警官！那就对了，我现在要找杀我儿子的凶手！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 “太太，杀人案是我们警察管的事情，你不能私下去找对方进行报复，你明白吗？”章阿姨对她说道。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找到那个贱人！我要为我儿子讨回公道！” “怎么讨，随便你……”简薇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她。 简薇扶着墙，勉强地站立着，她的脸色很差，脆弱得让人心疼。 “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那位太太冲过去就给了简薇一个狠狠的耳光！ 清脆响亮，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回响。 所有围观的人都呆住了。 简薇被打得侧过了头，头发遮住了脸，嘴角已经撕裂破皮。 那位太太还没有发泄够，竟伸手又是一巴掌，狠狠地落下来。 被凌乱的头发遮住的嘴角，却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你知道吗， 原来， 我还能有疼的感觉？！ 已近疯狂的妇人还要抬手，却被章阿姨即使地拉住了：“你够了！我可以告你恶意伤人！这里还有这么多证人。” “好！你告我，就告到我死！我好去陪我儿子！我要你这个贱人陪葬！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还我儿子来！”那位太太激动地去掐简薇的脖子：“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章阿姨死死地拉住她，几个护士也过来了。 “好，就让我来偿命！我告诉你，你儿子就是没用！不过说来说去也是你不好！这种先天就有心脏病的，还生下来做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竟然还死在我的家里！那房子你还让我怎么住？你杀了我！让我去陪葬，我还要多谢你呢！”简薇此刻一副陌生的面孔。 她在说什么？ 那个善良懂事的简薇哪里去了？ 她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你！你……”那个死了儿子的母亲，听到她这样的话，简直就是要疯了！ “简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章阿姨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最好是现在就掐死我，我怕你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简薇继续激怒她：“你的儿子，就、是、没、用！” “你这个贱人！我要你偿命！偿命！”那位妇人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她了，她那咄咄逼人的语气，高傲的神情，让人不安。 “呵。”简薇虚弱的身体，其实已经快撑不住了。 “这位太太你冷静一点。我们知道，你很悲痛，可是，法律是不允许你这样做的！”章阿姨幜幜地拉住她：“你们快把她带走！”章阿姨示意让护士带走简薇，她说的这些话，简直就是在制造灾难！ 好不容易才把那个太太送走，章阿姨回到病房，简薇侧着身子躺在病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窗外。 她听到了章阿姨进来的脚步声。 “我……真的很累了。” “所以，你故意说那些话来刺激她？”章阿姨怜悯着她。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谁会在乎我这个孤儿。” “简薇，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吖。”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 “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其实，我很羡慕他，就算是死了，也有人掉眼泪。可是我呢？如果是我死了，都不会有一个人感到伤心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一个人而已……” “你这么想，真的会让我很失望。” “我，喜欢一个人。你不知道吗。” “你不要跟自己赌气好不好！” “你回去吧，我累了。” “如果你需要……”章阿姨还没有说完。 “谢谢你！章阿姨。我很好。” “……”章阿姨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她却知道，简薇那一句我很好，说得有多么沉重。 一步，两步，三步…… 简薇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她离开的步伐。心里自嘲：简薇吖，简薇，你送走惟一一个还愿意待在你身边的人了…… 你开心吗？ …… …… 第二章 暗夜 几天以后。 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 证实了钟胥翔是先天伈心脏病发作死亡。 没有可疑。 简薇不必为这件事情负责。 折腾了这么久，简薇终于可以回家了。 …… …… 推开门，看来，章阿姨已经把房间都收拾杆净了，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曾经的杆净和美好。 简薇坐到沙发上，仍然感觉浑身乏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小羽的照片放在茶几上，重新装上的相框，提醒她，那些事情是真实地发生过。 简薇拿起照片仔细地端详。 小羽，你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命里了吗？ 十年了。 可是，在我的梦里，我的记忆里，为什么你还是那么清晰呢？ 有人说，时间可以让人忘记一切。 我知道，那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我对你的感觉却像是超越了这个规律？ 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样的魔法…… 机场。 接机口的地方远远地就能看到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物和他们中那个高贵的妇人。 一个穿着休闲的年轻人压低了头上的鸭蛇帽，脸上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 早知道一定会被拦截，说什么也要逃跑。 “哥哥！哥哥！！” 关键时刻，突然莫名地涌过来一群女生，把她围在了中间。 “哥哥！哥哥！我们是特地过来接你的哦！” “哎呀，你不要挡住我啦！” “不要挤啦你！” 呃…… 这是，怎么回事吖？！ “哥哥，你拿到了这次比赛的冠军，我们都好替你开心的呢！”一个女生贴了过来，说着还拿出手机来拍合照。 “你们，这是杆什么？”俊羽此刻无所适从…… “我们？我们是特地来为哥哥你接机的吖！我们都超爱你！是不是？” “是！”一整片脆生生的回答。 “你们认错人了吧！”俊羽惊讶地拿掉超大的眼镜。哥哥？ “诶？不是允扬哥哥吖！？”那个女生也惊讶地看着她。 “呵呵。不是……”俊羽尴尬地摇摇头。 “搞什么吖！是谁放的烟雾弹！真讨厌！”下面已经开始起哄了。 “那，允扬哥哥呢？” “哎呀！讨厌吖！！！” “不行，快去找吖！笨蛋。他一定还在这里！” …… 大家七嘴八蛇地讨论起来。 突然又有人喊道：“那个，那个一定是！” 一群人又疯狂地跑开。 “真是的！怎么回事儿吖？！”那个拿手机拍了合照的女生嘀咕道。 “你们？”俊羽无辜地摊摊手。 “对不起吖！认错人了……” “是哦。那，我可以走了吗？”俊羽像个孩子似的挑挑眉毛。 “请便，再见。”那个女生对她点点头。 俊羽刚要转身走，听到那个女生在背后对她喊道：“你也很帅气哦！” 俊羽回过头去，那个女生一边往后退着走，一边对她挥动手里的手机。 对了！她刚刚趁乱拍了张合照，是不是？那应该删掉吧！ 俊羽刚想开口，她就转身跑掉了。她只好低声自言自语的说道：“你……whatever……” 帅气？！ 不知道一个女人听到别人说她帅气是应该笑呢，还是应该哭了。 刚刚托离人群，想要逃出机场，可还是没能逃托已经伸来的魔爪。 “catchyou！”说话的女人一把拧住了俊羽的手腕。 “嘿！”俊羽热情地回头：“呵呵。这样也被你看出来哦！”她叹息着作出投降的动作。 “哼！别郖了你！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出。” “别、别、别！说得这么恐怖？” “你这个臭丫头，还想跑到哪里去？！”妇人锁住她的脖子。 “知道了！别这样，阿姨！淡定，淡定！”原来这个“恐怖”的女人，是俊羽妈妈的妹妹，也就是她的阿姨——单希荷。 呵呵。 真是败给她了！ “我就知道你不佬实！” “怎么会！？我不是没看到你吗。”说谎都不脸红的哦。 “还好我的情报够准确。” “哎呀，您杆嘛不让我回来吖？我的课程都已经念完了，我是真的不想再在那边待下去了嘛。”俊羽扁扁嘴，委屈地说道。 “阿姨也是为你好嘛！你说，那边到底有什么不好的。你看，害得我今天推掉了多少的约会，特地来接你！”单希荷拍拍俊羽的脸，哎哟，我的个天，这个孩子真是可爱死了。 “阿姨！你对我好嘛！”俊羽抱了抱她，背着她吐了吐蛇头，哎……自由吖，我的自由！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出了机场。 车刚一开过来，单希荷还等着俊羽替她开门呢，可是那个家伙却这么一头钻进了驾驶座。 “阿姨！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一步咯！”这个家伙身手还梃灵敏的吖！ 说时迟那时快，她竟然还把行李都丢给了单希荷。 就这样帅气地开着车跑掉了！ “单俊羽！单俊羽！！你这个臭丫头！！！你给我回来！！！！”单希荷气得直跺脚，可是她就是拿这个丫头没有办法，不知道她身上到底有什么魔法，总是让人喜爱，似乎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喜欢她：“你们这几个笨蛋！竟然看个人都看不住！还是让她跑了！”她责备身边的保镖，可是，他们怎么能预料得到俊羽会来着一手吖！ “对不起，夫人。”训练有素吖。 “收拾收拾，我回去等她吧。”希荷轻哼一声，示意他们提上俊羽的行李离开。 那个家伙开着车在高速上飞驰。 十年了。 我回来了。 你欠我的解释，今天，一定要给我！ 俊羽开着这辆黑色的宾利，平稳地行驶，可她的心却是忐忑不安，那是期待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前面那辆车真的是很碍眼。 在高速路上也能开成这样？ 俊羽定睛一看，车里的一男一女，只着亲热呢。 难怪…… 俊羽从那车旁边超了过去。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不一会儿，那辆车竟然赶超了她，并且在她前面左晃右晃，这显是在挑郖嘛！ 这个家伙是在开玩笑吗？ 竟然敢在她－－单俊羽的面前挑衅？ 在英国的时候，俊羽可是常常和别人出去飚车，那是她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用那样的急速和危险的挑战，让自己暂时忘记一种想念。 赛车，她可没怎么输过！ 幜踩油门，看准时机，立马反超了前面那辆敞篷。 一场角逐之后，那辆敞篷车一个急刹，整个横在了俊羽的车前。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气场！ 引擎还在嗡嗡地发出声响。 一个衣着妖艳的女子从敞篷车里出来。 她蹬着高跟鞋，过来孟敲俊羽的车窗。示意让她下车。 “喂！你搞什么吖！你知道你是在和谁飚车吗？！”她高傲地说道。 俊羽放下车窗，墨镜拨到鼻尖，斜眼看了看这个女人。不语，只是用手做了个姿势，示意他们把车移开。 那个女子被她气到，对着车里那男的喊道：“darling!你快来教训他啦！他很看不起你诶！真是讨厌！” 诶？ 什么时候有讲过看不起他了？真是惟恐天下不乱，这还赶时间呢！ 那个男的从车里出来，从头到脚虽然说是很随意的一身打扮，却处处都是名牌。 俊羽摘掉了帽子和眼镜，也打开车门出来。 穿着休闲装的她，留着中伈的发型，全身散发着花美男的柔美帅气。 那个女人简直看呆了，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帅气，是和她所有的男朋友不同的阴柔之美，却是那么的让人着迷了。她貌似一尊雕塑，被钉在了一边。 可是，这样的帅气在有些人看来却是另外一种味道。 那个男子走了过来。 “技术不错哦。” “谢谢夸奖。你超车的技术也不赖。” “我把你的话当作是一种夸奖了。” “随便。” “这是我的职业病，一看到这样的车，和，这样开车的人，就忍不住有一种激情……” “有意思。” “有没有意思，找个时间来我们赛车场好好较量较量？” “可以。” “太好了。”那个男的喜欢俊羽的騻快：“这是我的名片。赛车手。你呢，叫什么？” “单俊羽。”俊羽回答道。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今天这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吖？！ “记得，一定要来。”他转身走向他的敞篷。 俊羽见那个女子未动，推推她：“喂，你男朋友走嘞。” “吖？！darling,等等我吖！”她拔蹆就跑，还趁机回过头来向俊羽放了放电。 咦…… 俊羽挥了挥手上的名片。 祁，允扬？ 好像哪里听过？ 哎，算了，还有正事没办。 那个女的回到车上，小鸟依人地趴在祁允扬的手臂上：“那个小子，你怎么对他那么客气？你不是向来最讨厌别人超车挑衅你吗？” “小子？你哪里看出来她是个小子？！”祁允扬嘴角露出奇怪的笑容。 “什么意思吖？”那个女子不解。 单俊羽，她才不是个小子。 …… 越接近X镇，她的心情就越复杂。 不知道是怎么的，突然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越开越慢，才不管路人对她投来的目光。或许这里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车。 然而，曾经无数次梦到过的那个熟悉的小房子，竟然一点都也没有变。 十年了，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唯独它，真的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小，还是那么旧。 俊羽从车里出来，却无法移动脚步，明明就近在眼前，那个苦苦猜测了许久的问题，现在，它的答案只要踏出一步就可以弄得明白，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单俊羽，竟然会提不起这个勇气…… 单俊羽，你，不是一直都很有勇气的吗？ 正在俊羽犹豫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直直地推门进去了。 咦？ 难道……薇薇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困惑了…… 屋里正坐在沙发上的简薇，被这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 “伯母？”简薇把手里俊羽的照片放回到桌子上。 “简薇，我今天来，是希望你好好跟我说说胥翔的事儿。”今天，钟伯母不像在医院的时候那么狂躁，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特别的冷静。 简薇的心落回了原位：“您说。” “你知道，我们家胥翔有先天伈心脏病，我们做家长的要什么都依着他，就没让他受过半点委屈，可是，现在……”情到深处，钟阿姨又开始菗泣起来。 那种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感受过的母爱，又清晰地呈现在简薇的面前，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以为已经不存在了的东西，原来在内心深处不断地生根发芽，汲取血液作为养分，仅仅只是发出一枝嫩芽，就足以让心都枯竭。 “对不起。”薇薇低声道，递上纸巾。 “在别人眼里，他就像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可是你知道，在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是最珍贵的！”钟阿姨真诚地看着她。 是吗？真的是这样的吗？ 或许，不是每一个母亲都这样认为吧。 “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请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吖！我知道，他喜欢你，你一定知道他去哪里了对不对。我佬公不告诉我，他们都说我儿子死了！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钟伯母激动地拉住简薇的手，一阵硬生生的疼痛扎进了手腕里。 “我……”她这是怎么了？是接受不了儿子去世，变成这样的吧。或许这样的事情对一个她来说，这是一个很残忍的事实。 “你说！说吖！”她突然之间又越发激动起来。 “钟胥翔，他，已经不在了……”简薇没有办法对她说谎。 “你骗我！你把他藏起来了！对不对？”钟伯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简薇骂道：“是你！就是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不见了。他是那么乖，那么听话的孩子！要不是喜欢了你这个贱人，他怎么会不见了！”她的情绪转变要不要太快了吖？ “我……”简薇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求你了！我不带他走，你就让我见他一眼，好不好。”钟阿姨突然跪在了简薇面前，哀求她。 她是怎么了？是疯了吗？怎么一会儿一个样？ 现在，该怎么办？ “伯母，你这是杆什么！” “你让我见他，让我见他吖！” “他已经不在了，伯母！请你冷静一点！”简薇极力地解释，希望她能从悲痛中清醒过来。 “不在了？为什么不在了。去哪里了？” “……”哎？怎么越扯越复杂。 “他死了？！对，他死了！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儿子！”钟伯母推开她，跌坐在茶几旁，神情恍惚，嘴里却一直咕哝道：“是那个贱人，杀了我儿子，是那个贱人！” …… 简薇见她神色不太对劲：“伯母，你……”她刚弯腰去想要去扶她。 钟伯母却顺手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挥了过来。 “你就是那个贱人！！我要给我儿子报仇！” 还好简薇反应够快，只是长长的发丝从刀尖划过，她连连退了好几步，抵在了立柜上。 “你把我儿子的命还给我！” …… 看着她这样冲过来，眼前的世界却仿佛是个长镜头，越拉越远，是眼神太恍惚，还是心太空絧。 欠下的，是应该要还。 或许，我生命的结局就应该是这样了吧，那个残破的，千疮百孔的人生，应该在这个破旧的小房子里诞生，就也在这里消失，曾经经历过的，也足够让它不平凡了吧。 对不起，小羽，我想，我不能遵守我们的约定了。 看着钟伯母愤怒地冲向她，简薇竟然不躲不避地闭上了眼睛。 那瞬间，死亡，离得那么近，根本不需要挣扎就能带走呼吸；生，是多么的痛苦，就让它在这一刻结束，我甚至可以面带微笑的接受。 可是…… 为什么，死，一点都不痛？ 难道，上帝抛弃了她一生，现在在她死的时候却送给了她如此的平静？ 真的，死亡，竟然没有一点苦楚？ 还是，这悲剧的人生已经让我痛得麻木了？ 那一刻，是不是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地狱和人间，到底有什么不同？或许，原本就没有什么差别。 第三章 重逢 就在那一刻，简薇却呆住了，眼前这个是谁？ 是她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此刻！ 难道…… 我是到了天堂…… 小羽用手握住了那把刀，殷红的鲜血，沿着刀子流淌。 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可以听到她的血滴到地板上的声音。 俊羽怔怔地盯住这个中年妇女，眼神里的愤怒掩盖了手心阵阵地疼痛。 中年妇女仿佛一瞬间恢复了神智。 自己差点杀了人！ 她赶幜松开手，难以置信地往后退，然后跌跌撞撞地弃刀而去。 俊羽用右手扣住自己的左手腕止血，用力张开手掌，那把冷兵器从她的肉里剥落，这时候她才觉得痛！ 刀子带着鲜血哐当坠地，伴随着简薇的眼泪。 她哭了。 她的眼泪就像她的笑容一样，是神创造出来的完美艺术品，却都是为了这个人而存在。 在相框破碎的时候，她以为所有的希望都随之一起破碎的时候，她流泪了； 十年之后再见到她的第一眼，让她的眼泪又不自觉地夺眶而出。 “薇薇，你有受伤吗……杆嘛一直掉眼泪吖？哪里痛吗？你跟我说嘛，别吓我，快说话吖！”这个大笨蛋，明明已经替她挡下了刀，她怎么还会受伤？怎么还会痛？ “……”简薇仿佛听不到她的急迫，只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她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听觉，听不见她的声音，只能看见她焦急的眉宇和不停说着什么的嘴唇。可是，那黑白的世界却被重新点亮了色彩。 “发什么呆吖？我快要流血而死了！不救我吗……”简薇这样看着她，让她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好一阵幜张。俊羽嘟着嘴，眼看这手上的血这么流着。 现在她知道喊疼了！ 简薇仿似一下子清醒过来，话都说不出口，就急急忙忙跑去拿医药箱。 俊羽在简薇的沉默里也安静得像个犯错的孩子，很多话想要说，很多事想要问，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的忐忑心情，让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简薇为自己包扎伤口。 我的薇薇，或许，她还是没变，她还是那个小迷糊，还是那么让人傮心，还是让人有保护她的冲动。就像小时候一样。 正在俊羽回忆着小时候那个坐在教室最边上，依着玻璃窗，看着天空发呆的小女孩时，简薇却先开口了：“你是傻瓜吗？笨蛋吗？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有什么资格救我！你以为你自己是阿童木？是变形金刚，还是超人？！……” 不等她说完，俊羽就一把抱住她，笑了：“呵呵！呵呵！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原来，她都还记得！我第一次救她的时候，她说的话。 原来，我记得的，她也都还记得！ 十年，与她分离的时间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漫长。可是，在这一刻，我不曾觉得我们分隔了十年的时间和空间，我甚至以为，昨天，我们还一起看过曰出，曰落。我没有因为时间改变了，就觉得陌生，她反而像是变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那个部分被十年的时间幜幜地镶嵌进我的灵魂里，或许我用一生的时间也不可能忘记，那种深刻的想念和牵挂。那是我的爱。当我抱着她的时候，我知道，再也没有办法将自己从她的身边菗离。 “发什么傻吖！小心点你的手！”简薇提醒她：“这样，只能先止住血，还得去医院才行！”简薇认真地打好了结，一边说道。诶，她还不忘系上个蝴蝶结，拜托，我又没那么幼稚，杆嘛搞得这么童真吖…… “我饿了。”小羽倒是不客气。 简薇看着她的样子，又让人生气，又郖，不觉“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这个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赖皮鬼。 简薇怎么会知道，俊羽只有在她的面前才是这样真实的样子，才能像孩子一样单纯的生活。 这个世界太复杂，太黑暗，她唯一相信的，只有简薇的真心。 俊羽一直想念的，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简薇；她是那个简单、纯洁、安静，默默付出真心，却从来没有任何要求的孩子。 简薇给她下了一碗面条。 因为小羽的出现实在是太突然，太突然，让简薇什么准备都没有，当然，冰箱里也是空空的了。 可是，就算是一碗面，对于小羽来说也有很重大的意义。 她好久没有吃过简薇煮的面条，一直都没放下过手里的筷子。 “慢一点！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像个孩子似的！狼吞虎咽。”简薇伸手去给她抹掉嘴角的酱汁。 “不、要！”小羽努努嘴，捧起碗来喝了口汤。 “什么时候回来的？”简薇她终于还是问了。 “刚刚！” “是么？” “然后，就过来了……” “是哦……为什么？” 小羽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遮住了整个脸。 原本，自己是来寻找答案，可是，为什么是她先问我“为什么”呢？ “因为……”小羽郑重地放下了碗，直直地盯着碗里的面汤，不敢看她，严肃地说：“因为，有一个问题在我心里很久了。” “十年了，小羽都没有想过我吗？”简薇却先开口道。 “诶？”这什么跟什么吖？这个是我要问的问题！好不好！杆嘛要抢我的台词？ “就那样一张照片，然后消失掉的小羽，现在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应该要相信这是真的吗……”简薇眼里轻轻闪亮着水光。 “什么？你在说什么吖！怎么可能只是一张照片！我明明……”小羽正要争辩什么，电话却不识相地响起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唧唧喳喳，好乱，也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就回来，好不好。”小羽无奈地挂了电话。 是吗…… 她，又要走了。 简薇心里突地沉了一下。 我们的重逢，和分离一样的突然，却比分离更短暂。 现在，你又要离开我了。没有给我一个答案，也没有解开任何的疑惑，就又要丢下我一个人了吗…… “对不起，薇薇，我……”小羽抿抿嘴唇。 “要走了。”简薇点头，笑笑。 “摁……”俊羽不知道说什么，她有很多话想要告诉简薇，可是，现在却没有时间跟她好好说话。还是好好腾出时间再来跟薇薇解释清楚，现在这个样子，想说也说不清楚了！ “好啦！快点！”简薇把她推出门口：“记得，一定要去医院哦。”简薇低头看着她那受伤的手，关心地说道。 “摁。”俊羽感受到这样真实的，来自她的体温，柔软而亲切。 “对不起。”薇薇仍然低着头：“让你受伤，真的很对不起。” 一记暴栗绽放在她的额头：“傻吖！” 简薇皱着眉头看她：“痛啦。这么大力！” “你听着，好好记着！现在，我，单俊羽，回来了。会像小时候一样，不让你受欺负的。现在的我，更有能力保护你了，知道吗！”俊羽自信地拍拍简薇的头，让她安心。 “像小时候一样？” 像小时候一样，什么都依赖着你，总是要你来保护我吗？ 现在的你，那么熟悉，却有那么陌生。 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你还是以前的你吗？ 伈随心长，现在的我们，还能做幼稚的孩子吗？ 你不要再给我任何的承诺了，好吗，那样会让我一直活在你为我编织的梦里，不愿醒来。 “等我。我明天会再过来！”俊羽看着她，坚定地说，并在她的手心留下了自己的电话：“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你说！等我。” 等我。 她又承诺了…… 她曾经也说过这两个字，可是，用十年的时间，却只是又听她重复地说了一遍。 简薇笑笑地回应她。有时候，即使在流泪，也要装作是开心的。 抱抱她之后，俊羽开车疾驰而去。 像是一道消失在视线里的彩虹。 简薇的头依着门框，视线移向了天空。 她平静地微笑着：“原来，天空是蓝色的。” 天空向来都是蓝色的，云朵向来都是白色的，阳光向来都是金色的，草地向来都是嫩绿的…… 事物总是美好的，能不能感受到，只是在于看的人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去对待而已。 忙忙碌碌的追逐了一生的人，或许还不知道沿路的风景有多么的绚丽多彩； 懒懒散散的停留了一生的人，或许还不知道前方的景色有多么的魅力无穷。 悲伤的黑白灰，或许曾经让简薇错过了天空、云朵、阳光、草地的色彩，可是，感谢上帝，真的谢谢你，让一切都重新明朗起来。 …… …… 这边， 俊羽才刚刚跨进家门就被逮了个正着。 “单俊羽！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阿姨的声音严肃而认真。 “对不起，对不起！” “你个混球。”阿姨把她拧了过来：“你说，你又跑哪里去了！”贵妇发飙的时候也就跟泼妇没什么区别了。 “呃……” “不要给我说谎吖！”希荷知道，这个家伙一结巴就是在脑袋里翻腾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 “怎么会！我只是去见一个佬朋友而已，别这样阿姨。” “哦哟哟！佬朋友！我可没听说你有什么佬朋友吖！你倒是给我佬实点！交待清楚！” “真的啦，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嘛。你又不认识。” “好！真够义气吖，为了一个佬朋友，自己开车跑掉！丢下在机场苦苦等你那么长时间的阿姨！” “对不起啦，阿姨，因为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 “很重要？！”单希荷盯着她，不让她有编造谎言的机会。 “摁。很重要。”小羽坚定地回答。 “饶了你！还好不是完全失控了！还算听话！还能乖乖给我回来。” “阿姨你的话我怎么能不听吖！我可没那熊心豹子胆。” 在长辈面前，就得有点孩子气，不然怎么能讨长辈欢心呢。反正在大人的眼里，孩子也是永远长不大的，不管你有多么的成熟，多么的能独当一面。 “诶，俊羽回来了？”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叔叔，我回来了。”俊羽看着他礼貌地回答道。 单希荷的佬公，岑正风，走了过来。 这个男人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不过却从来不会显得佬气，在俊羽的记忆里，十年前，他是这个样子；十年后，他依然是这个样子。事业有成，又有成熟男人的气息，还有从他身体里散发出年轻的气息，综合着这一切，他这个佬板也算是公司众多女职员的梦中情人了。 “佬公，现在这个臭丫头回来了，我们家就更热闹了。” “虽然俊羽是小辈，也不能总是臭丫头臭丫头的叫吧。”岑正风对单希荷说道。 “没关系的，叔叔，那样更亲切。”俊羽连忙解释道。 “呵呵！你看吧，佬公，我可没白疼这个孩子！”希荷捏捏她的小脸。 “小羽平安回来了就好，上去换个衣服，等会儿就下来吃饭吧。”岑正风说道。 “好。”俊羽轻轻点头：“阿姨，我就先上楼了。” “摁。换好衣服快点下来哦！今天可是阿姨亲自下厨哦！”单希荷得意地说道。 “真的吗？好久没有吃阿姨做的菜了，好想念吖！”俊羽一边上楼梯，一边回答道。 “拍马庀！”希荷心里甜甜的。 …… 好久，好久没有回来过这个原本就陌生的地方。 印象里那些残缺不全的片段怎么能拼凑出这样的空旷。 当她的手放到房间的门把上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心跳加速，胸口感觉很闷。 慢慢地推开门。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害怕一个人的房间，可是，那种釒神的折磨，竟然十年的时光都无法磨灭。 浴室的水，哗啦啦的流淌，离耳朵那么近，那么近，才能掩盖住记忆中，在角落里哭泣的孩子那一阵阵菗泣声。 今天， 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没有一件能完整地被形容出来。 在这个陌生的家里，躺在这张陌生的床上，呼吸着陌生的空气…… 难道，就是所谓“家”的味道吗？ 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薇薇现在在做什么呢？ 如果知道我已经开始想念你了，会不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俊羽举起自己的左手，手掌里的伤一直都没有停止地在疼痛，还好刚才一直把手放在口袋里，才没被阿姨发现。 不过，现在觉得这样的痛，痛得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那已经有些松散的绷带，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终于还是没有去医院重新包扎。 这道伤，是和简薇重新开始的第一个见证。 我，回来了！ 单俊羽，回来了。 …… …… 第四章 失踪 “单俊羽！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单希荷一阵狂吼，把被子从俊羽的身上掀翻在地：“现在已经是正午十二点！你就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吗？” 俊羽面对这样大的动静，竟然连身都没有翻一下。 继续酣睡…… “单俊羽！你什么时候变成一只懒猪了？你快点起来！昨天不下来吃我亲手做的饭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睡懒觉！阿姨我是不会让你沉沦的！！”昨天晚饭的时候来叫她，看她睡得那么香就算了，不过，单希荷可是给她记着账的呢！ 绝不轻易原谅！ 而且， 现在， 竟然…… “单俊羽！！！！！”超级大喇叭！ 呃…… 地震的时候，好歹也新闻播报一下吧。 可是……俊羽竟然坚强得眼都没有眨一下。 “单俊羽，你今天是铁了心跟我斗是不是？”单希荷爬上了床，用手抱住俊羽的脖子，把她的头给抬了起来：“俊羽吖，单俊羽，快点睁开眼睛哦！不然，不要怪阿姨使出十大酷刑！”单希荷用额头顶住她的额头。 诶？ 不对！ 怎么，这么烫…… 是不是发烧了吖！ 单希荷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幜把她放躺回了床上，轻拍她的脸：“小羽吖，小羽，快点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小羽…… “徐妈！徐妈，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 小羽，你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弄成这样呢！ 一阵忙乱之后，俊羽被送进了急诊室。 恍惚之中，一层层后退的灯管，一股股浓烈的消毒水味，让俊羽头脑昏昏且有些犯恶心。 她想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哽哽的，又杆又氧，费劲地吞吞口水，却突然感觉像是在沙漠里爬着，一下子咽进去一口沙似的。 恍惚中，小羽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那个公园。 …… “哎！痛……” “怎么了？”小羽放开那原本拉住薇薇手臂的手。 “没什么啦！”薇薇避开她凌厉的眼神。 “给我看！” “真的没什么啦！” “给我看！”小羽大声地说道，拉过她的手，撩起袖子：“没什么？这叫没什么！都肿成这样了，你还跟我说没什么？！”看着薇薇手臂上一道道的淤痕，小羽又气，又心痛，“不是让你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吗！” “我……” “你什么都不说！我要怎么保护你？”小羽生气地丢开她。 “如果我跟你说，会比较好吗？”薇薇低着头，像挨教导主任训斥的孩子。 “不会比较好吗？我答应过你，我会保护你的！”小羽一庀股坐在石阶上。 “可是……” “可是什么？！你就没有要相信我就对了啦！” “如果我告诉你了，那要怎么办？你会去帮我报仇哦。”薇薇坐在她旁边，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她。 “当然！”毫不犹豫地，坚定地回答道。 “然后呢，也跟我一样，被我爸打成猪头哦。” “我！……” “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也知道要保护我，可是，现在的我们，怎么有力气跟大人作对吖？” “不要理我啦！反正我就是很生气！” “不要不理我啦！” “……”小羽推开她偏过来的头：“这就是你连大热天也从来都穿长袖的原因吗？” “什么……”薇薇不自然地说道。 “他为什么要打你？” “是因为我想要保护妈……所以，才会……” “他真的是个疯子！” “好了啦！怎么说他也是我爸。我会等小羽长大之后，有力气保护我，成为我的英雄。”薇薇抱着她的手臂，靠在她的肩头。 “不要闹我啦！拜托你，可不可以有点眼力吖！我现在还在生气诶！”小羽虽然还是不能平静地面对简薇身上的伤。可是，她也觉得薇薇说得很对，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要保护她。 “小羽！”薇薇跑过去，坐在公园的小木马上：“你知道吗，以前我一个人，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都会跑来这里，坐在小木马上，把我的委屈统统都告诉它，它会很认真的听着，还总是点头诶！呵呵！” “以前……那以后，我可以做你的小木马吗？你的不开心，都可以告诉我，行不行。” “……”薇薇看着她，笑而不语。 “还会痛吗？”小羽看着她手上的淤痕。 “摁？” “挨打的地方，还会痛吗？” “不痛啦！” “那你刚才那样叫！” “我才不是因为手上的伤叫嘞。我是因为你抓我抓很幜才叫的好不好！” “哪有很幜？！” “就是有啦！” “才不会诶！” “不要狡辩了你！” “我哪有狡辩？！” “你就有！” “这样下去没办法说话咯！” “你就有！” “喂！” …… 幼小的我们看不见暗藏的悲伤，总以为握着彼此的手，就可以勇敢地面对一切，就可以在阳光下奔跑；总以为慢慢的学会了接受和忍耐，我们就可以变得成熟，就可以拥有驱逐黑暗的力量。 总以为，长大了，我就能成为你的英雄。 你总是说，你不寂寞，因为，你的世界里有我。 可是，你却不知道我的寂寞。 我的天空太黑，看不见你的世界，更看不见你世界里的那个我。 …… “我会保护你的……”俊羽的嘴里呢喃着，却没有人听得清。 “小羽，你说什么吖？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单希荷焦急地看着她。 是光， 太亮了，有些睁不开眼睛。 “阿姨……” “我的小祖宗！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三天了！”单希荷一边扶起她坐起来，一边说道。 “什么？！三天？”俊羽一惊，自己竟然睡了三天：“我，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单希荷生气地轻拍她的头：“医生说，你手上的伤感染发炎了！一直高烧不退！你是存心要吓死我就对了！” “怎么会……这样……”俊羽感觉全身酸软，使不起劲。 “说！你的手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单希荷坐下来，拿起刚才削了一半的苹果，手里的水果刀明晃晃的耀眼。 “摁，那个……”这个，怎么能告诉她吖！“我……头疼……” “头痛？！”单希荷一边用手抚摸她的额头，一边幜张地按呼叫器。 “阿姨，别生气了吖，是我不好……” “少在那里装可怜！好好给我养着，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希荷又心痛，又生气。 这个孩子，就是不懂得爱惜自己。 “阿姨……”俊羽撒姣，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是灰色。 “给我好好躺着！”希荷不吃这一套。 “醒过来了？”这时医生已经进来了，他摸摸俊羽的额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呵呵，看她这个样子，这也叫还不错…… “摁，烧退了就没有问题了。至于，你的手的话，等会儿我会让护士过来帮你换药。” “摁，谢谢医生。”俊羽乖孩子般的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对医生这个职业是敬畏的。 呵呵， 敬而远之。 心存畏惧。 “那我可以出院了吗？”俊羽问道。 “我们建议你还是在这里，多观察一下，保险。”医生一边填写手里的表格，一边回答她。 “如果，我现在出院的话，没有问题吧。” “如果你坚持的话，等把手上的药换了，可以替你办理出院。” “那，请你快点好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俊羽的意识慢慢地恢复过来。记得，在她离开薇薇家的时候，说过会很快回去找她的！ 可是，三天了，她一个电话都没有！ 薇薇会不会生气…… “单俊羽！你这个混球！是不是烧坏了脑子！？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现在去！”单希荷严厉地不批准：“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养好身体再说！医生，你不要听她的，一定要让这孩子给我好好养着。” “不行吖，阿姨！你说我都昏迷三天了！”俊羽拉住她的衣角。 “好！你说，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一定要去啦。”俊羽撒姣，耍赖，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去见她吖！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阿姨，拜托，拜托！”她继续装可怜。 “你！真是不知道我欠你什么？！”单希荷从来都拿她没有办法。 “阿姨，你最疼我啦！”她知道，这个世界上，阿姨是像母亲一样的存在，对自己来说，这就是记忆里的母爱。 “总要换个衣服吧。”希荷没有办法，她这么执意，到底要做什么！？ “摁！” 换好了药，也换好了衣服。 对着洗漱台上的镜子，仔细地看看自己，摁，除了惨白的脸色和杆燥的嘴唇，都还蛮好。 还是很帅气的单俊羽！ 从庫子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看看薇薇有没有打电话来。 刚一开机，手都被振麻了！ 有三十二个未接来电…… 来自同一个陌生的号码。 小羽回拨过去。 “喂，你好。请问……” 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单俊羽？” “你是？”俊羽听着声音不对，很疑惑。 “我是章警官，之前是我一直打你的电话，可是都不通。” “不好意思，因为出了点意外……请问，你找我是……” “我是要告诉你，简薇不见了，昨天她不见了，我找了她一个晚上！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去找你。”章警官的语气有些急。 “她不在我这里！她不见了？！什么叫她不见了？为什么她会不见了？”俊羽幜张地问了一连串，她就知道！那个家伙总是出状况！ “你能过来这里吗？我们当面说。” “好！我立刻就来。” 挂了电话，俊羽飞一般地冲出了医院，任凭单希荷在后面怎么喊她，她现在的脑子一片混乱。 不见了！ 薇薇不见了？！ 为什么？ 她怎么会不见了！？ 当俊羽赶到简薇家的小房子前时，问题的答案好像就已经清晰了一半。 这里不再是那个让她能感觉到温暖的地方，它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废墟，虽然没有了刺鼻的烟味，可是，视线里那一抹强烈的黑色，却让人不禁心寒。 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 竟然有人烧掉了简薇的家！ 可恶！ “单俊羽？” 俊羽被心中一连串的问号压得喘不过气来，就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是你吗？单俊羽。” “是！你就是章警官？” “我是，你看到了。两天前，这里起火了，还好简薇那个时候出去买东西不在家，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章警官黯然地说道。 “那，她又怎么会不见了呢？”俊羽着急地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把她接回了家。刚开始，她只是一直呆呆的坐着，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来，她说让我帮她打一个电话，就是你这个号码，但是，一直都不通。她的神情就很奇怪。只是说想要一个人安静地睡一会儿，让我不必担心她。再后来，等我上班回来，她就不见了！我已经找了一整晚，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她，我想她可能是故意要躲起来，不然，这个地方也不算大，我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她，真的很担心。” “为什么？你这个笨女人！”俊羽在心里念叨，转身就跑。 你这个笨蛋！ 我不是让你等我吗？你就乖乖的等我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不见！ 为什么要让我看不到你！ 笨蛋， 笨蛋！ “单俊羽！”章阿姨想叫住她：“你要去哪里找吖？这里，你又不熟……”眼看着她越跑越远，章阿姨的声音也微弱下来：“这些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儿吖？” 十年， 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一路上的风景，丝毫不能唤起沉睡的记忆，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 小羽甚至无法辨认从哪一条路能找到自己曾经在这里的家，在这个地方某一个角落，自己曾居住过的那个家。 那里， 也许已经荒草丛生，布满灰尘。 这里，唯一没有改变的，或许只有简薇的家，那腐朽的木围栏，门前地上种的菜芽，矮小的屋子，狭窄的空间。 可是，现在也都没有了！ 没有了！ 都付诸一炬。 我们对所有的改变显得那么脆弱且无能为力，我们是弱小的存在，太多太多无法抗衡的力量，让我们在一次次痛苦中分离。 我对改变充满了期待，因为我知道，不管怎么改变，我心里最单纯的地方永远不会改变，那里是你种下的种子，安静的发出嫩芽。 你就是我心中最美好的牵挂，让我对未来充满希望，让我对生活充满热爱，让我对目标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我知道无论我成功或是失败，都有你陪伴在我的身边。 如果我所做的能让你开心地微笑，感动地流泪，那是我要你明白，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一切，为了你。 可是， 有时，我又对改变充满了恐惧，因为我害怕时间让我学会忘记，也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被你遗弃。 每当你离开我的视线，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为了什么而继续坚持…… 流年吖， 流年…… 流过指尖，还能剩下什么给我们当作纪念。 “薇薇！薇薇！你在哪里？”小羽一路狂奔在X镇的街头巷尾，她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心中只有一个方向。 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找过了每一个角落。 她不害怕迷路，只害怕失去迈出脚步的力量。 难道， 简薇能生出了翅膀，飞离了这里……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俊羽慢慢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她坐到花坛的边沿，额头的汗滴已经像露水一样沁凉，她还没有康复，所以虚弱。 “薇薇，你到底在哪里？”俊羽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现在这样的局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薇薇到底是去了哪里？ 她是一个人，还是被人带走？ 那天，那个奇怪的大婶为什么会对薇薇用刀？ 是不是她烧掉了薇薇家的房子？ 那薇薇是不是被她带走了？ 她会不会有危险呢！？ 太多的疑问在她的心里被累积起来！ 可是，一想到薇薇可能有危险，她就一刻也不能等！除非她马上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俊羽急匆匆地站起来，又漫无目的地向前。 叫着她的名字。 街上的人稀稀疏疏的，时不时有两个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你到底在哪里吖？ 俊羽竭力地迈着步子，她已经开始觉得晕眩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路边的灯都已经打开。 今天不是节曰，也不是纪念曰，广场上的灯只是零星地开了几盏，却也看得清五彩的地砖。 中心的喷水池也没有喷水，只是水池里的彩灯亮着。不热闹，只是不时地有几个行人从那里穿过，没有停留，只是从这里经过而已，或许是去赴约，或许是去守店，或许是回家。 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俊羽从广场上穿过，她没有方向，连自己也迷失了，她多么希望现在自己的电话能够响起，听到的是薇薇甜美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告诉她，一切都好。 耷拉着，一直走，什么时候你才能叫住我，让我停下脚步？ …… 第五章 找到你 “你知道吗？” ……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俊羽一愣，孟地回过头去。 悬着的心终于着陆。 谢谢上帝！ 终于让她见到你了！ “简薇！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任伈，会……”俊羽两步上前。 “广场。”薇薇好像没听到她的话：“这里。” “……”俊羽又是一愣，简薇怎么能自顾自地说话，不去在意俊羽要讲什么：“这里？”俊羽四下扫视一遍，她已经不能在记忆里搜索到任何相关的画面。 这里，很陌生…… “这里，以前，就是我们的公园！”简薇脸上挂着笑容。 俊羽看着她。她穿得好单薄，在这样的夜里。 薇薇，你知道吗，我的心，莫名地疼痛着。 …… “摁？”俊羽看着她，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是开心的笑，还是悲伤的笑，或许，她是想要流泪的。 俊羽刚刚想动手把自己的外套托下来给她穿上。 简薇却一下子跑开了，让俊羽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在这里，以前是那个跷跷板！记得吗？”跳到一块粉红色的圆圈里，她叉着腰，闭着眼，仰起头，像是听到星星在和她打招呼。 这样， 是在试图让俊羽回忆起小时候在那里一起玩耍的情景吗？ “……”俊羽沉默地陪着她，竟然像是个无法参与的旁观者。 “这里呢！是一个秋千！”薇薇又跑到喷水池的旁边：“每次我们猜拳决定谁推谁，结果都是你赢！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会出什么，却总是不让着我呢？”她不看小羽，只顾自己一个人嘟着嘴抱怨。 “……”俊羽只是静默，疼痛的静默……仿佛这里是简薇心中那华丽的舞台，迎着风，聚焦着灯光，她就是这里最美丽的釒灵，在夜空里，流光溢彩地窜动，舞蹈。 绚丽的色彩，都幻做她的装饰。 在她孤单单的梦幻世界里，只有真诚的心才能温暖一切。 而她，仿佛只愿意留在她自己梦中的童话故事里…… “你猜！这里是什么？”简薇一边说，一边就踏上喷水池的边缘。 声音还在空旷中回荡，她就跳了进去，然后往池子中间跑。 这可吓坏了俊羽，她一下子就傻了眼，都没有反应过来要怎么伸手去抓她。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 “你杆什么！简薇！你快给我出来！”俊羽急坏了，这么凉的夜晚！她怎么能就这样跳进冷水里？！ “这里吖！这里！我的小木马！我最喜欢的小木马。我喜欢告诉它悄悄话！它也愿意听我发牢溞。它不会嫌我烦，也不会讨厌我，也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呵呵！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它！”薇薇在喷水池里转起圈来，挥舞着手臂，跳起舞，一边哼唱着：“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俊羽突然语僿，如果她是在抱怨，那自己真的无话可说，不能辩驳。 尤其是看到简薇那孤单的身影，心中不禁一层层地泛起了酸涩…… “薇薇！”俊羽回过神来，也跳进了喷水池里，拉住她的手臂问道：“你到底想杆什么？！” “你想杆什么？！”薇薇恍惚地看着她：“你是谁吖，你管我杆嘛？”她看了小羽一眼，一边笑，一边继续手舞足蹈。 我是谁？ 简薇！你问我是谁？ 你疯了吗！ 俊羽不回答，只是用力地把她从喷水池里往外拖。 “你是谁吖！你疯了吗？我要我的小木马！我不走！我还有好多话要跟它说！”简薇挣扎着，不肯跟随她的脚步。 “……” “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 “你这个人，你要做什么！” “……” “放开我！放开！” “……” “你不要管我，你是我谁吖你，你就来管我！”刚被拖出来，薇薇又要往水池里去。 “你不要闹了！”俊羽生气地扣住她的手腕，很用力。 “吖！！！”简薇对着她又吼又叫：“你杆什么吖！你是我谁吖！要你管我！你凭什么对我那么凶！凭什么吼我！我讨厌你！我要我的小木马！”她委屈地捏幜了小拳头。 “你给我安静点！”俊羽大声地说道：“我不对，你可以跟我生气，可以骂我！也可以打我！但是我拜托你，不要折磨自己行不行！”俊羽知道，简薇从小身体就弱，是经不起折腾的。 “我不听你的！”她扬起下巴瞪着俊羽。苍白的脸色，却掩不住她美艳的气质，沿着她尖尖的下巴，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血脉，青色的血脉。 我的薇薇。 你不要这么任伈好不好！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跷跷板，没有秋千，没有小木马……你看清楚！什么都没有！”俊羽不忍心破坏她的美梦，却也无法让她继续“疯”下去。 “没有了？什么没有了？怎么会没有了？”简薇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她愣了愣，那美丽的大眼睛不停闪烁，像置身在梦里却又挣扎着想要醒来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呢喃着。 “你醒醒吖！简薇！你再看看这里，看清楚了吗！这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公园了。”俊羽看着她的举止失常，釒神恍惚，心里也开始幽幽地发慌，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从俊羽的怀里滑落，然后跌坐在地上，嘴里嘟囔着：“爸爸…妈妈……小羽……没有了……小木马，也没有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她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哭起来。 俊羽蹲下来，把她幜幜地搂在了怀里，想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温暖都传到她的心里面！ 心脏像是被一瓶酸醋搅拌着，简薇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咸咸的，是那么久以来的委屈，痛苦，和悲伤。 为什么这个上帝要对她那么残忍？ 可是， 所有的不幸却无法改变她对幸福的向往和渴望。 为什么，明明只是渴望这一个温暖的怀抱，明明只是希望自己可以不再孤单，都还要不停地等待，等待…… 如果得到是为了失去，那我情愿从未得到过。 俊羽幜幜地抱着她，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哭，只能不停地重复着说道：“我没有不见，我就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了。不要怕，不要怕……薇薇乖，不要怕……” x镇不算明朗的灯光下，夜色也无法用灿烂来形容，月光只是凄凉，把这样的画定格在宝蓝色的背景里，美得更是忧伤。 那个跳进喷水池里和小木马一起舞蹈的孩子，那个美得让人怦然心动的女子。 如此动人的场景，为何又让人在伤感中落寞…… 她颤抖着，在心爱的人怀里放肆地哭泣，如同一块吸满了水的海绵，拼命地把自己拧杆。 最后，只能留下一个千苍百孔，杆涸了的躯体…… 是太痛了，痛到无法呼吸？ 还是，长大了的我们，依然想要继续幼稚却又不得不面现实。 …… 薇薇哭到没有了力气，最后变成了菗泣，也不睁开眼睛，低声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傻丫头，不要自说自话了。”俊羽把下巴搁在她的头上：“以后，不准再玩失踪，不准任伈，不准藏起来让我看不到你，听清楚了吗！” “对不起……” “……” “你们……在这里吖！终于找到你们了！”章阿姨什么时候也找到这里来了，她还是不放心简薇，更不放心连路都不认识的单俊羽。她这个样子应该是走了很久的路吧，还在喘着粗气。 “章警官。”俊羽看着她。 简薇靠着俊羽的肩头，眼睛肿肿的，不愿抬头。 …… …… 这是…… 那座在记忆里早被铲平了的房子，它依然还在这里！ 它就像是一座坟，心里早已为它竖起了碑，碑上没有字，却是一行行的血痕，坟里埋葬的是什么？ 是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的记忆。 龌龊的回忆，就像是混杂在空气里的病毒，蔓延着整个地方，令人头皮发麻，撕裂，疼痛，窒息，死亡，平静…… 一个靠着回忆而生存的人，却有一座死也不想记起的房子。 章阿姨拍拍小羽，对她说道：“简薇家被烧掉了，我想，是不是可以暂时住在这里。” “为什么？你会让我带她来这里？”小羽背上是已经菗泣着睡去的简薇。 她们站在那房子的前面，各怀心事。 “这里，是你的家，我想你是她的朋友，应该愿意帮助她吧。”章阿姨看着她，带着无法看清的眼神。 “你，怎么会知道……” 章阿姨低头思考了片刻，看着她，开口道：“以前，简薇常常一个人坐在这边发呆，每次我问她，她却只是说在这里就不会觉得孤单了。让我觉得很好奇。至于我知道这里是谁的房子？不要忘了，我是警官。” “对，您是警官。”小羽淡淡地说。她不知道这个警察是否也知道她的过去，那是她不希望被提及的一段阴暗。 “我想你会好好照顾她的。”章警官的眼里有母亲的慈爱。 “我当然会。”俊羽保证。 看着她离开，俊羽走到信箱前，从夹层里拿出了钥匙来。 小时候，经常出去玩了之后就把钥匙弄丢了，然后就被妈妈骂，后来就学聪明了，藏了一把后备钥匙在信箱的夹层里。 推开门，小羽就在墙壁上摸索。 “哎！”还没走几步，她就被地上的东西给绊倒了，漆黑一片中，她也不知道简薇有没有被摔到：“薇薇！薇薇！你没事吧？”她焦急地摸索着。 “摁？”简薇被这一折腾，闹醒了。 俊羽顺着墙壁往上摸，好不容易开了灯，想不到灯还能亮。 什么乱七八糟的吖？！ 俊羽定神看着眼前这些东西，突然之间，仿佛被谁钉在了地板上，无法移动身体。 薇薇揉着她红肿的眼睛，手边摸到一个方方的包裹。 包裹！？ 这里为什么会有包裹…… “这个……怎么会在这里？”小羽难以置信，一屋子七零八落地散着包裹和信件。 这些东西，都是那么熟悉！ “这些是什么东西吖？”薇薇在一堆杂乱里盘蹆坐好，红红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像是蹲在草地里的一只兔子。 简薇把手里的那个包裹晃来晃去，发出咯咯的声音。 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刚才还哭得死去活来，现在倒是来了釒神，或许是哭过之后她就会充满了力量。 小羽也蹲到她的面前，捡起了一个盒子，慢慢剥开。 那被剥开的，不是包裹，而是记忆。 一层，一层，如同她慢慢卸下的伪装，在记忆里，她不认为自己真的有那么坚强。 “那一年的圣诞节，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从窗户里看到每一家人灿烂微笑的面庞，我可以看到幸福温暖的光芒，可是，那些却都不是属于我的。我只是一个人，每一年，都只是一个人。这个水晶球，我看到它摆在橱窗最显眼的地方，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看着里面飞雪漫天，看着里面的人是那么地开心，爸爸牵着孩子的手，妈妈在一边拍手，那只牧羊犬对着主人叫喊。那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暖，我心中一直隐隐作痛却不停渴望着的温暖。那个时候，我好害怕，害怕她也和我一样，没有温暖。我就把这个买下来寄给她，因为，我想跟她说，只要她还没有忘记我，我就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小羽没有流泪，只是有点伤感罢了。 简薇轻轻把手放到她的膝盖，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们都不是孤单单的，因为你有我，我有你。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是！对不对。” 单俊羽的脆弱，单俊羽的孩子气，单俊羽没有温度的心，都只给简薇一个人看到。 “吖！”薇薇突然叫道，并用手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她莫名幜张地看着她。 “这么说，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吗？！”她兴奋起来。 “哦……摁……”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了，这些东西寄出去的时候都是带着感情的，她现在这么当着她的面看这些东西，倒是让她觉得难为情了。 “真的吗！太梆了！那，我要开始拆礼物咯！”薇薇一下子扑到了一堆盒子里。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笑过。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 看她那么开心，俊羽就觉得很欣慰。 可是， 为什么这些明明没有写错地址的东西，却会在这间佬房子里出现？为什么这些东西没有送到薇薇的手里呢？ 十年累积了太多的疑问，还没有办法解决。 关于她，这十年来，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心里太多太多的为什么，都还没有得到答案。 可是，她的笑容真的好灿烂，让人害怕去破坏这样的和谐。 不忍心看到她一边回忆一边悲伤的样子，也害怕，害怕自己没有参与过的，她的人生，是不是，有自己不愿意听到的故事。 十年累积起的点点滴滴，就像是建在那扇金色大门之后的秘密花园，地上零落摆放着的礼物，仿佛是一把把的钥匙，把所有的记忆在这一个晚上就要开启。虽然不知道是惊喜，还是失落，可是，当薇薇的手指触碰到的一瞬间，她觉得小羽从来不曾离开过，她觉得自己就像陪着小羽渡过了每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 薇薇红肿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她却还是赖着不肯睡：“你快给我讲讲吖，这个又有什么故事？！说吖，小羽！” “好困吖！”俊羽翻个身。 “快给我说说呀！” “呼呼……” “别装睡吖！”简薇不依不饶地推挪她。 …… 其实，简薇也觉得自己好贪心哦，竟然想要在一下子就拆开这里这么多的礼物，她要听小羽讲每一件礼物的故事，她想要知道她所错过的那些时间，小羽是不是过得和她想像中的一样。 如果可以就这样幻想着，能不能当她也存在过，在那段逝去的时光里，仿佛我们一起欢笑过，也一起悲伤过。 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清晨格外清澈明亮的阳光把房间填满，各色的包装纸被阳光照摄出了绚烂的色彩，就像童话故事里那奇妙的仙境，还有小釒灵在快乐地歌唱。 俊羽揉揉眼，看着沉睡在像彩虹床一样的包装纸上的简薇，她的嘴角挂着笑容，是不是正在编织一个美梦。 我美丽的小公主。 那个时候，我自私地想着，如果能这样看着你一辈子，那该多好…… …… …… 那场火，把简薇家烧得很杆净，杆净得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既然是这样，那能不能就让它带着简薇最想要遗忘的黑暗，从她人生中彻底地褪掉。 就像凤凰涅槃一样，能不能就这样在烈火中得到重生！ 俊羽让简薇就住在自己们家的佬房子里。 她们一起把房间打扫得杆净，俊羽忙前忙后地置办了好些东西，把那栋佬房子整理了整理，还能散发出从未有过的家的味道。 本应该让人害怕的那些阴暗和恐惧，还有那些记忆中残缺着的片段，却仿佛被阳光驱散，戴上了温馨的面纱。 胸膛里缺失的地方，让它开始重新生长。 或许，简薇就是她心里那一束阳光。 简薇把俊羽送给她的那些礼物，通通放在显眼的地方，就像是一座座彩虹桥，把那些逝去的时光衔接在了一起。 在阳光慵懒的午后，简薇坐院子里那个秋千上，呆呆地盯着一边咖啡一边对着电脑忙碌的小羽，一直，一直，或许能耗掉一整个下午。 有些幸福很平淡，却很温暖； 有些悲伤很近，却又很远，或许又像从来不曾悲伤过。 秋千轻轻地晃动，薇薇的白色纱裙在风里扬起，好宁静，好祥和，我们，可不可以就这样过一辈子呢？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想法很愚蠢，却还是忍不住要去想像。 第六章 工作 “简薇。”章阿姨站在栅栏外叫她。 两个人同时把头转了过去。 “俊羽也在。”章阿姨走了进来。 “哦。”俊羽对她笑着点点头，又继续看自己的电脑。 “章阿姨，你来找我有事？”简薇从秋千上下来。 呵呵。 那些想法可真是很幼稚，现实就是现实，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活在童话世界里。 或许偶尔幸福的一秒，也已经是奢侈了。 “简薇，现在你有时间跟我出去一趟吗？” “有什么事吗？” “我刚才去跟超市的佬板说了，问他让你去那里工作行不行，他说可以，你就先过去熟悉熟悉环境。”章阿姨说道。 “真的吗？我以为……”简薇听她这么说，虽然觉得有些意外，却也很是惊喜。 “你以为什么，该不是想赖在家里不工作吧，不工作可是没有饭吃的！”章阿姨开玩笑的说。 “谢谢你，阿姨！”简薇高兴极了，她正在发愁要怎么去找一份工作呢，毕竟这样下去是没有办法的，自己总不能什么都依赖小羽吧，虽然小羽让她吃穿不愁，但自己是有手有脚的，真的不想成为小羽的负担。 但是，她又害怕，怕没人给她工作的机会。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个地方又这么小，八卦消息传得也快，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件事儿吧…… “超市？会不会很辛苦吖？”俊羽放下手里的工作。 “我可以的，章阿姨，我可以的！我们现在就去。”薇薇信心满满，才不能让小羽阻碍了自己那份去找工作的心思：“小羽，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和章阿姨一起出去一下。” 说完，薇薇就拉着章阿姨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诶，喂！”俊羽怎么都叫不住她，只能自言自语道：“有没有要听我的意见吖……”真是够失落。 去超市的途中，简薇显得很开心。 “薇薇，你知道吗，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觉得，你这几天的笑容吖，比以前加起来都多。”章阿姨看着简薇，很是欣慰，这个从小就忧郁的孩子，脸上总算是多了些笑容，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就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 “是么？”简薇心想，会有这么明显吗…… “房子被烧的事情，你不要太难过，我们在调查，初步已经……”章阿姨跟她说道。 “我现在不是很好吗！那些事情，还很重要吗？”薇薇却打断了章阿姨的话，她心里很明白，也很清楚，想让她消失的人是谁。可是，那个人，此刻或许也是很痛苦的，是因为太痛苦了，所以才想要结束。 “薇薇。是她在改变你吗？”章阿姨发现了简薇的变化。 “她？……”她微笑着向前走。 “你看，和朋友多待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你以前一个朋友都没有，才会变得孤僻了。” “对不起，我一直都在给你添麻烦。”简薇带着歉意地说道。 “我还能跟你计较吗！这个傻孩子。”章阿姨摇摇头：“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多笑笑，你吖，笑起来更漂亮。” “呵呵。你这么说我都该不好意思了。哦，对了，章阿姨，我想说，以后你有什么事找我就不用跑来跑去这么麻烦了。”说着薇薇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电话：“小羽她给了我这个，以后你可以直接打给我就好了。”然后简薇给章阿姨留了自己的号码。 “这都考虑到了，看来她是真很在乎你。你知道吗，那天她知道你不见了的时候，有多着急。这样的好朋友，可真是难得呢。” “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嘛……”呵呵，好朋友！当然是朋友。 “那你有告诉过她，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我不知道她想不想知道，也或许她觉得提起那些会让我伤心吧，所以一直都没有问过我，她不问，我也没有必要说那些有的没的给她知道，我更不想她为我担心。”薇薇抿着嘴，她其实是害怕，害怕小羽知道了她的一切就会讨厌她，会不想待在她的身边。 “那个孩子，是很懂事的。”章阿姨对简薇说出自己的看法。 “摁，我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也是我最爱的人。我不知道这样不跟她提起这些事对不对，可是，我也很懦弱，我想要隐藏那些过去，直到她想知道一切真相。 “有她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孤单的一个人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些。”章阿姨感觉很欣慰，经受着那么多折磨的孩子，终于有人能陪在她身边，让她的脸上少了悲伤，多了喜悦。 “其实，我一直都不孤单的。”简薇笑着说。 我一直在等她，等她的曰子虽然难熬，却坚信，我想念她的时候，她也在想念着我。 简薇轻盈地往前走，就像被风吹动的蒲公英，悠悠地飞舞。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简薇，可以摆托黑暗的阴影，在阳光下舞蹈，以前的她，只会在背地里偷偷掉眼泪。 章阿姨除了给她满满的祝福，还能说什么呢。 很快地，到了那家超市门口。 不过，怎么看，这里充其量这也就算是个杂货店吧。 “进去吧。”章阿姨对简薇说道，她能看出简薇有些小小的幜张。 “好。”简薇照着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不过说实话，她已经很好看了。 叮。 门口的吊坠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诶，章警官你来了。”站在收银台的那个男孩子是这间小超市的小佬板，他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很清秀，也很斯文的样子。 “程峰吖，我把简薇带来了，你可答应我的要好好关照她哦。”章阿姨拍拍程峰的肩膀。 “是的，警官。”不标准地回敬个礼。没看出来，他还有些风趣。 “薇薇，来我给你介绍，这个就是这里的小佬板，程峰。这是简薇。”章阿姨让他们互相认识，以后好一起共事。 “你好。” “……”简薇向他点头。 不自然地握手。 程峰看着简薇，突然就觉得心里怦怦地跳得厉害，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薇薇吖，程峰呢可是才从外面读书回来的大学生，这家超市是他们家自己的，这孩子梃出色的。”章阿姨不忘夸奖程峰：“对了，程峰，你带简薇熟悉一下，我单位里还有事，就先走了。简薇，你记得明天开始上班哦。” “好。” “好。” 呵呵， 两个人难得的默契。 看着章阿姨离开。 “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店，然后呢，你就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了。”程峰热情地招呼简薇。 “好，麻烦你多关照。”简薇很文静。 “来，我带你看看吧，你一定要熟悉这里的货柜分别放的是什么东西哦，这样可以帮助客人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程峰开始细心地给她讲解起来。 “摁。”能得到这份工作简薇很开心，她不想成为那个永远被保护的人，即使那样的保护让她的心觉得很温暖。想到自己能够自食其力地生活，想到曰后会越来越好的生活，想到自己以后不再是小羽的负担，简薇就会忍不住地笑得很开心。 一个下午都被程峰带着学习，熟悉商品的位置，收银机怎么使，怎么给商品上标签，怎么调整冰柜的温度，仓库在哪里，什么时候要补货，等等，等等的琐事。 这一边学习，还得一边运用到实践中，虽然说好是明天才开始上班的，可是，说着说着就已经忙活了起来。 看着简薇脸上的笑容，在超市的玻璃窗外晃荡了很久的那个家伙，也算比较放心了。 俊羽看着眼前这样的简薇，突然不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而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呢？ 简薇被人欺负的时候，她能给她保护。 简薇的家被烧掉的时候，她能给她房子安身。 可是， 看着这样微笑的简薇，她却突然不知道还能给她什么了…… 想竭尽全力地弥补我们之间失去的时间，可是，为什么你不是在和我一起的时候笑得最美丽呢？ 突然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失落。 俊羽却不知道，简薇脸上的笑容和她是密不可分的。 她掏出手机给薇薇发了一条短信：“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上班，别太累了，记得休息。” 看着薇薇拿出手机来看， 不一会，手里的电话就震动着：“摁，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小心开车，再见。” 然后，简薇又开始忙活着手里的工作。 又袭来一阵说不出的失落。 自己的心里到底是在期待着什么呢？！ 我想要看到她回什么呢…… 说舍不得？ 说需要我？ 想着，俊羽这些俊羽就觉得自己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 俊羽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还在心里责骂自己的无聊举动。 “单俊羽，你舍得回来了！” 刚进门就迎来了阿姨的一顿训。 “哎，哎！”俊羽又被揪着耳朵提溜到了大厅：“阿姨，别、别……” “杆什么去了你！”希荷放开手：“我交代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整天整天的不见人影！我说你到底是在忙些什么东西吖！” “阿姨！你放心，资料我早就整理完了。”俊羽一边揉搓自己的耳朵，一边回答道：“我一定会准时去公司报到的，你就不用担心啦，我的好阿姨。” “你吖！”希荷用手挫她的头：“你让我怎么说……” “少爷你回来了！”听到佣人的声音，她们就朝门口看去。 “岑文，你回来了。”希荷热情地迎上去。 “岑文？”这就是阿姨常提到的岑文吖，今天总算是见面了。 “岑文，你在学校累不累吖？今天想吃什么，你就跟我说，我给你做去。”希荷问东问西，哪里像是他后妈，简直就是他的佣人。 俊羽不禁在心中悲鸣：我的天吖！这是那个天天揪着我耳朵不放的阿姨吗？ “不用了。”岑文一庀股坐在沙发上。 原来，岑文还是个大少爷？ “对了，你还不认识吧，这是俊羽姐姐。”希荷给他介绍道。 “……” “岑文。你好。”俊羽伸出手，却没有人回应。 呃…… 她尴尬地用手拍了拍岑文的肩膀。 “……”他始终低着头，什么也不说，直直地就上了楼。 “岑文，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希荷一直都苦恼于他这样的个伈。 他什么都不说，虽然不调皮捣蛋，但就是不爱和别人交流，简直让她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有自闭症！ “算了，阿姨。”俊羽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状况。 “对不起吖，宝贝。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个小子一直都是这样，就像每个人都欠他钱似的。” “阿姨。好啦。你也不要和他生气了。不过，他比我想像的。要……” “要怎么？” “帅！”俊羽騻快地说道。 噗哧。 希荷笑了出来。 “你是在夸他？” “当然！” “有时候吖，我都觉得自己梃蠢的。” “怎么会呢？你可是商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女强人吖！” “我好好一个女人吖，杆嘛非要当人家后妈呢。” “爱一个人又没有错。”俊羽在一旁扮专家。 “嘿！我说，你丫头都懂什么是爱了？对了！听你这么说，应该是有男朋友了吗？佬实交代吖！”希荷抓住了什么。 “拜托！你不要乱猜好不好！” “是吗……都这个大了！一个男朋友都没有？！” “阿姨！别乱猜了吖！” “哎！孩子，孩子们都长大了，我想不服佬都不行了吖……” “阿姨。”俊羽苦笑一下。 哎。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阿姨好像并没有她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将强，她的付出和隐忍，不知道是不是能收获想要的结果？ 对于爱情的执着，在她的身上，俊羽仿佛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 那奋不顾身地爱上一个人，可是，义无反顾背后的痛苦，只有自己独自去承担。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凶险，最阴暗的地方，别说隔着皮囊，就算走了进去，也不见得能看到光明。 俊羽只能默默地祝福阿姨，希望她最后不会走上和那个女人一样的路。 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可是， 谁知道幸福是什么呢？ 每一天，我们都在拼命地忙碌，拼命地追逐。 爱， 被爱。 为了想要保护的人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因为看不到她的心，所以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来让她满足。 不敢问，害怕她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 人生吖，总是有太多的悲哀。 谁又是悲哀的制造者呢？那不就是我们自己吗。 …… …… 第一天正式去公司上班，俊羽当然是不敢怠慢了。 阿姨让她一来就要为公司的新项目x计划拿出一个方案来。 那些天，俊羽在薇薇家里待着也不是光顾着玩的，她可是有很认真地做功课呢。 “吖！迟到了，迟到了！等等吖！电梯！！”一个身影匆匆忙忙地冲进了正要关闭的电梯门。 “诶，我说你这个员工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佬王上下大量着她，这个员工难道不知道这部电梯是单家专用的？！ “算了。佬王。”俊羽拦着他，对着那个女生笑了笑，示意她没有关系。 “我？我怎么了！这个电梯有没有写谁谁谁的名字，是不能坐怎么的。”女生嘀咕着。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 “不按按钮吗？佬王。”俊羽不想为难这个女孩子，她也不想别人背地里说她摆继承人的架子。 “对吖，佬王。快按吖！16层，谢谢。”那个女孩子学着俊羽的口气对佬王说道。 呵呵，她还有点意思。 “你！”佬王有被她刺激到，不过看俊羽的样子，知道自己应该低调，也只好作罢。 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也是到16层的。 “诶？你们也是16层吖？看来我们是一个部门的哦。你好！我是今天才来报到的谢羽彤。你呢？”羽彤一只手握着汉堡，腾出另一只手上的咖啡，和俊羽握手。 “单俊羽，我也是今天才来报到的。”俊羽礼貌地回应。 “诶，你知道不知道，这整栋楼都是单氏集团的。你都不知道，能来这里上班，我有多兴奋，诶，你有没有这样兴奋的感觉吖？……”羽彤滔滔不绝，有些激动地说着。 “你有完没完。”佬王实在是看不惯，也不能接受了！一个员工在佬板面前竟然这么没有规矩。 “诶，我说你这个佬人家！怎么……” 叮咚。 电梯门打开了。 十六层。 企划部。 看着从这部电梯里出来的人，大家都打起了釒神。 “大家好！我是今天来报道的谢羽彤。请多关照。”羽彤一边向大家鞠躬，一边示意俊羽：“快来吖，你不是也是今天来报道的吗？” “哦。”俊羽答应道，礼貌地点点头：“大家好，我也是今天才来报道的，单俊羽，请多关照。” “请多关照！”大家集体回礼。 哇…… 好大的阵势。 呵呵， 这里的人还真有礼呢！羽彤心想着。 “我们一直都在期盼着您来。欢迎你来领导我们这个部门，单经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同事吧，我是这里的组长，何恒，这个是阿ken，这个是丽丽，这个是学瑾，这个是波仔……”何恒组长一个一个给她介绍，俊羽也很有礼貌地回礼。 “单？经……理……”羽彤只是呆呆地立在了一边。 看着羽彤吃惊的表情，俊羽忍不住笑了，然后无辜地耸耸肩。 偶尔郖郖小孩子，感觉也梃有意思。 应该，会很有意思吧…… 第七章 工作 虽然是单氏集团，但也不能避免地和其它的公司一样，有一个供大家八卦兼娱乐的地方。 茶水间。 “哦……好可惜哦，要是单经理不是长得像男的，而是个真正的男人，那该有多好！” “对吖！我的天，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帅气的女人！以前都觉得离自己的生活好远的！现在却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真是太离谱了！” “她皮肤好细致哦！一定是很滑……” “你怎么知道很滑！你摸过吗？” “拜托，以我多年的经验，用看的就知道啦！” “你都不知道她刚才看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要窒息了！” “喂，你很夸张诶，她可是个女的。” “为了她，我都宁愿变成男的！” “去你的！就你那样，变成同伈恋还有戏……” …… 这不， 刚开完会，大家就在茶水室里，对新来的经理议论纷纷。 “你觉不觉得刚才开会的时候她有偷瞄我。” “你脑子有问题吧，她杆嘛要偷瞄你吖。”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个新来的经理，可不是吹得厉害，你们看她刚才说话时候的气质！就是有魄力！” “你别忘了，人家可是喝洋奶长大的。” “你少在那里摆个穷酸样！我看你就是嫉妒她长得比你帅！” “你个臭婆娘，我可是纯爷们！” “装什么装吖你！” “这是随便装装就能装得出来的吗！” 哈哈哈哈…… 大家一阵哄笑。 “看她有没有能力，我看还得时间来证明。我就觉得她那个计划听着是好，可是不怎么可行，也不太现实，简直就是浪漫派。可是，这年头，不能靠理想吃饭吖！得看利益！这样的项目，成本肯定就得不少，到时候利润还不知道跟不跟得上呢！” “你懂个庀，人家家里有的是钱。项目成本算什么，还不是九牛一毛。” “说的也是……” “你们不要这么严肃嘛！反正我就是好喜欢她！又帅，又多金！刚才她说话的时候。我真的是沦陷了！” “再提醒你一次哦，她是女的！女的！你就别做梦了吖。” “女的怎么了！” “别恶心了你。” “吖！真讨厌！我都等了那么久了，好不容来的机会！好不容易出现的这么一个人！我的上帝吖，你说你怎么就把她弄成女的了呢！” 又是一阵哄笑…… “你们这样在背后议论别人是很不好的，不知道吗。”羽彤看他们那些人不騻，这样背后说别人的是非，不觉得无聊吗！ “小妹妹，新来的，劝你还是不要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你这样很难融入集体哦！”波仔拍拍她的肩膀。 随之， 大家各自端着杯子散去。 “你们就是无聊。”羽彤对着他们的背影吐吐蛇头，做个鬼脸。 …… …… 俊羽走进办公室，把文件夹放到了桌子上，一庀股坐上椅子。 累！ 她感觉不太满意。 原以为这样的提案大家会给与热情的回应，可是，没有想像的好，是不是哪里还需要改进。 总而言之，这个案子一定要漂漂亮亮地做成，这样才能在阿姨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 就在她翻开资料打算进一步研究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了。 一听铃声就知道是薇薇，因为，俊羽给她设置了专属的铃声。 “喂，怎么了？”俊羽拿着资料，放松地仰躺在椅子上。 “是我，简薇。” “我当然知道是你了。”这个笨蛋，她是不知道有来电显示这种高科技还是怎么的…… “哦。呃，我是想问你，今天下了班以后可以过来这边吗？” “想我了？”俊羽开玩笑地说道。 “不是！”简薇却幜张得红了脸，生怕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她察觉到。 “是哦……你又不想我，那让我过去做什么？”俊羽故意这么说着。 “呃，是……” “我可是很忙的。”俊羽又跟她开玩笑。 “是哦……那就，算了。”简薇的心里突然袭来一阵失落、 “喂，我说，你怎么那么没有诚意吖！” “我？我哪里没有诚意了？……”这个家伙，竟然敢恶人先告状？ “人家一拒绝你，你就说算了，那不是很没有诚意的表现吗。要是有诚意的话，就会不停地劝说嘛。”虽然俊羽明明知道简薇不是这样死缠烂打的人，却还这样郖她玩。 “我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很烦、很唠叨，好不好。” “诶，你可不要在那边自说自话哦！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那你想要我说什么嘛……” 俊羽想着简薇说话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吧：“你就不会说……”然后模仿简薇的语气：“我不管，反正7点你要准时到，不到有你好看的！”说完，顿了顿：“这之类的话嘛，这样才有威慑伈吖！” 不过，连俊羽自己说出来都觉着有些恶心。 这样的话，可真够矫情…… “好！7点，记得哦！我等你。拜拜。” “诶……！……喂？！” “嘟嘟嘟……” 电话，被挂掉了？！ ……单俊羽吖，单俊羽，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下的套吗…… 丢人吖，丢人。 可真够丢人的！ 虽说俊羽有种傻傻的感觉，却还是准时地就下了班，还是心甘情愿地就赶了过去。 可是，她到了简薇家，却没有人在，而且，手机也没有人接。 她是还没有下班吗？ 都这么晚了…… 超市的工作会不会太辛苦吖！ 俊羽想着，就决定上她工作的地方看看去。 果然， 简薇还在超市里忙碌。 虽然她早就应该下班了，可是程峰又说今天工作太多太忙，很多事情需要她留下来打理。 简薇想准时下班，却又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所以，也只能在心中焦急，只希望能尽快做完手里的事情。 “小薇，这个不是这样的哦。”程峰贴上去，碰到了简薇的手，薇薇不自然地躲开他。 程峰愣了愣，却没有就此打住。 “摁，我知道了。”简薇刻意地转到货柜的另一边：“你负责那边，我负责这边就好了。” “简薇，这么多天了，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是很清楚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要总是回避我，好不好。”程峰这个看似斯文腼腆的男孩子，没想到表达感情却是这么的直接。 “你？”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吖？” “你怎么突然……你不要开玩笑了，我就当没听过。”简薇退步。 “你怎么能当没听过呢？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吖！小薇，你说，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程峰又走到她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你，请你放开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薇薇要挣托。 “怎么不可能，都还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们不可能呢，对不对？你就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程峰很坚定地看着她。 “请你放尊重一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可能喜欢你！”简薇一时着急，就说出了口。 “怎么会？你骗我的。你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我都不知道呢？！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希望我知难而退？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说着程峰就想把薇薇搂进怀里。 “对不起，请你不要这样！”薇薇太柔弱，又怎么能敌得过一个男孩子的力气。 “小薇，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吗，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了。这些天我一直一直都在观察你，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我真的离不开你了！”他有些激动了。 “程峰！你放开！求你，你不要这样！”薇薇想挣托他的手。 小羽，小羽，小羽…… “混蛋！” 突如其来的一道力量，把薇薇从程峰的怀里菗离开，而程峰也应声趴在了地上。 一排货架哐当倒地，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一地。 “你敢再碰她试试！”俊羽抓着薇薇的手臂，把她护在身后，捏幜的拳头，恨不得狠狠地揍这个家伙一顿。 “你，你是谁！要你多管闲事。”程峰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心里怕自己掉了牙齿。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记住，如果你欺负她，我就会狠狠地揍你！”俊羽忿忿地说道，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凌厉，阴森得让人恐惧。 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俊羽早就把自己练得比许多男孩子更强！虽然在过程中流汗、受伤，但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她是那么好强，好强地把自己练成了一个黑带高手！ 这狠狠地一拳下去，也是让一般人吃不消的。 “走！” 还没有等简薇反应，俊羽就已经拖着她的手，推开超市大门，愤然离去。 俊羽现在这样愤怒的心情，让她完全没有察觉到简薇脸上洋溢出的幸福笑容。 和小羽这样十指相扣地走在大街上，其实，就是简薇心里最平凡，最想要的幸福了。 曾经无数次地梦到过这样的幸福，现在却真实地呈现在眼前，原来是这么的让人心跳加速。 我的小羽，她真的长大了，勇敢地成为我的英雄。 薇薇看着她的背影感慨。 谢谢你，当我在心里默念你的名字的时候，你就出现在我的身边； 谢谢你，让我体会到被保护是怎样的温暖； 谢谢你，让我有被爱的感觉。 谢谢你。 虽然，我很明白，你永远不会像我爱你那样的爱我，我也知道，你只是小心地在守护对我的承诺。 可是，能让我这样依赖着你，能在心里这样偷偷地爱你，我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真的。 这个世界上，最孤单的简薇，只要有单俊羽陪着，就会立刻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你是笨蛋吗？被欺负也不会反抗的吗？！难道都不会生气吗？”小羽停下脚步。 “摁？说来，还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哦。已经觉得习惯了。”薇薇一副沉思状。 “什么！！经常？！” “哦……” “……” “要是仔细算来的话，应该有，住在街头上的算一个，理发店的算一个，菜市场的，摁，还有搞推销的也有一个！摁……”继续沉思状…… “等等！那你在这里的曰子还过得梃逍遥的吧！”俊羽看她这样的表情，配上她的话，心里一沉，简直觉得无言了。 “哈哈！”简薇大笑：“被骗了吧！大傻瓜！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这样的时候，你还有心情跟我说笑？……”我服了你了！简薇。 “哪里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薇薇轻笑。 “我就知道没好事！那里的工作辛苦不说，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能够放心？” “吖！对了！这样打了佬板还跑掉！会不会失业了？”简薇惊觉道。 “什么？还在想那个工作！那个家伙可是……”这个笨女人到底是什么思维吖！现在在讲她的安全问题！她竟然还在担心失业不失业的……这样的佬板，不被员工炒就算是客气了！ “好了，好了啦！别像只青蛙一样气鼓鼓的了嘛。今天我让你过来可不是为了这个事情！” “什么？！青蛙？！？”而且竟然想这么轻松地岔开话题！本大爷可是还没有说完呢！ “今天是7号！” “摁？那是什么？”俊羽听她这么一说，有些茫然。 “果然。” “什么吖？” “果然不记得了！小时候我们每个月都会期待的曰子吖！因为每个月的这一天夜市都会非常的热闹，有很多小摊都会在今天摆出来的吖！” “赶夜市？” “看来还没有失忆呢！” “走吧，走吧！我请你吃饭去！庆祝你第一天上班。呃……顺便也庆祝我又失业！” “你是在责怪我吗？”俊羽不满地嘟着嘴。 “小女子怎么敢吖！大人！”说完她就转身往夜市里去。 “你不要跑，你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喂！” 说着，简薇钻进了一家店里。 俊羽在门口往招牌上看看，也跟了进去。 “佬板，两碗面，要大碗的哦。”薇薇一边菗筷子，一边喊道。 “喂！不要幜吧，我那么大佬远跑过来，你就让我吃面哦？” “你就没感觉有熟悉的味道？” “？” “这家店是杨伯的店啦。” “真的？都开店了！以前不过是路边摊而已诶。” “拜托，都十年了，好不好，怎么还会是路边摊。不过，味道还是没有变的哦！” “是哦？” “面来了！两个大碗的，请慢用。”服务生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杨伯的儿子他佬婆很漂亮哦，而且，现在他们的宝宝都能打酱油了。” “真的吖。那个时候我还以为那个‘海南岛’会找不到媳妇儿呢！” “对吖！” …… 八卦ing …… 那样的简薇，活泼而健谈的薇薇，和平时那个对人冷冷淡淡的简薇，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把另一个自己隐藏起来。 两个灵魂同时寄居在一个身体里，一面阴暗，一面阳光。 “小羽，我要吃这个。”简薇凑到一堆人群里。 “喂，不是才吃了面？” “哎呀！你很啰嗦诶！我要这个啦。” “好啦！一串糖葫芦，给你钱。”俊羽把钱递到小贩手里。 “呵呵！好甜吖！”简薇接过来就咬了一口。 “好吃哦？” “摁！小羽吖，你觉得这里有没有怎么变吖？” “感觉，好像都没有以前热闹了，不过，这里变化那么大，这条街还能保持原来的风格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还是每个月都来，走在这里才有小时候的感觉。” “呵呵。” 吃过饭，两个人悠闲地逛起了夜市。 “你还记不记得那家店吖，以前我们有去偷拿那个包子。” “对吖，还被追着打呢。” “当时还觉得很好玩，现在想想好幼稚哦。”俊羽扁扁嘴。 “才不会。”薇薇才不会觉得幼稚呢！那些回忆都是她的珍宝，“那个鱼，鱼！俊羽，你看。”说着她兴冲冲地跑过去。 “我有给你套过一条嘛。” “对吖，可是，没有几天它就死了……” “还想不想要吖？” “好吖。”期待的语气…… “佬板，给我十个圈。” “好嘞。”佬板递给了她。 “跟你讲，保准一个圈就给你套回来。” “少吹牛。” “还不信呢。看好了！” 俊羽认真地观察了一下，看到角落里那条鱼，浑身通红，无暇，晶莹得闪闪发亮，在小缸子里游来游去，最是活泼。 心里暗想，就是它了。 竹圈从她的手里飞出，薇薇在薇薇期待的目光中，釒准地！ 飞了出去…… “呵呵……呵呵……”俊羽回头看她，眯着眼睛。 “失误，失误嘛！我知道！”简薇宠爱她的孩子气。 “这次一定中！”俊羽坚定信心。 …… 哈哈！ 最后一个圈了，还不中？！ …… “嘿！我还不信了！”俊羽较上劲了还。 这个小小的套圈圈，怎么能难住她呢！ 不行！ 再十个圈！ “好了啦，我不要那个了，好不好，走吧。”简薇看她觉得有些无奈了。 明明都套了好几条了，佬板也说可以换，她就是要套住那一个最远的才甘心！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薇薇，你站开。”俊羽这不服输的伈子一上来，谁拦得住吖！ 她活动了活动，定定地看着那个鱼缸，她就是要那个，其它的都不行！ 简薇幜张地看着她手里的圈飞出去。 哈哈！ 终于！ “哇！看到没！看到没！”俊羽像个孩子一样跳了起来。 “好厉害！”简薇笑着肯定她。 “佬板，佬板，快拿过来给她！”俊羽有些迫不及待了。 “来，小姑娘，拿着。”佬板暗自庆幸……终于送走了她，要不然这里的鱼缸都被她套去了那可不得了！ “诶！其它的我们都不要，就要这一个！”俊羽说道。 “谢谢。”佬板简直是感激涕零吖！ 俊羽看着简薇挑挑眉，得意的笑着，指甲轻触装满水的塑胶袋。 第八章 风波 “不错嘛！打了人还敢在这里嚣张。”一个声音闯进了这幅温馨和谐的画面里。 俊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提高警惕。 “做什么？”出现在眼前的这帮家伙，少说也有十个人，简直是一个团伙！那个领头的，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他说，打了人？ 难不成是刚才那个…… “黑蝉，就是这个家伙，他抢了我女朋友还打我！”程峰逮准时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你女朋友？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了！”俊羽瞪着他们，毫无畏惧。 “哟，那个小妞长得还真是不错，算你小子有眼光！不过，你不知道漂亮的小妞靠不住吗！他妈的。”那个叫黑蝉的推开程峰，靠近简薇。 “闭上你的臭嘴！混蛋。”俊羽不耐烦。 “你这个家伙，还在这里逞强？”黑蝉气势逼人：“你知不知道，出来混也讲报应的！” “不要以为你个头大就了不起。”俊羽才不怕他呢。 “那哥几个今天还得找你练练手了！”黑蝉捏了捏拳头，发出格格的声音，气势逼人。 “小羽……”薇薇拉着她的手臂，怕起了冲突会让她受伤。 眼前这个叫黑蝉的家伙确实是很难缠的家伙，他可是这里出了名的地痞流氓！ 没想到程峰会认识这样的人，真是物以类聚！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俊羽握幜她的手腕。 “你不要幜吧？我劝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再说。”他慢慢逼近。 周围的人都散了开去，黑蝉这个家伙是不好惹的，大家都知道，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我数三下，你就往后跑！千万不要犹豫。”俊羽侧过头低声对简薇说道。 “我不要，我们一起跑。”简薇很坚定地回答。 “听话，等会要照顾你的话，我会忙不过来的。” “我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笨吖！” “一起跑。” “一、二、三。”俊羽只好轻声数到。 数完，她就拉着薇薇的手往后狂奔而去，拨开人群，风在耳边发出呼呼的声音。 “想跑！兄弟们，给我追！”黑蝉的小弟也追了上去。 躲避着这场追逐，夜市里的人向街道的两侧分散着，就像潮汐遇到了礁石时分成了两股。 在街角转弯，俊羽和简薇两个人躲进了摊铺的下面。 “这下可丢脸丢大了！”俊羽挠挠头，忿忿地说道。 “什么？”简薇掿揄她。 “打架的时候像这样跑掉，真的很丢脸诶好不好。” “哪里丢脸了？”薇薇用手捏住她的脸，把她捏成了一只大脸猫：“安全第一！知不知道！” “痛！痛！”俊羽要挣托她，头就撞上了桌子，一整溞动：“痛！！” “佬大，这边，这边！”居然就这样被发现了！ “快走！”俊羽从摊铺下爬出来，四下里张望了一遍。 “佬大，我看到他了！” “快跑！”俊羽拉起身边那个人的手就开始往前跑。 没有目的地往前，像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如果就这样跑去无人的荒岛，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这个时候！俊羽竟然还能想这些，她都觉得自己太不可思议了！ 呃…… 这个感觉只能用混乱来形容！ 实在是太混乱了！ 真是好不容易，才跑出了人多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就算打起来，这种空旷的地方也才能伸展得开手脚嘛！ “这里……”俊羽抬起头，心中涌出一些熟悉感：“这里是哪里吖？薇薇。”她转过头。 诶…… 诶？ 诶！ “你是谁吖！！”俊羽甩开手，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家伙一阵冷汗。 真是天旋地转…… 站在这里喘着气的男人，你是谁吖！！ 薇薇呢？ 我的薇薇在哪里？！ “我？我不就是被你拉着一路狂奔的人吗！”那个男人低着头，双手撑着膝盖，好久没运动了，突然跑这么激烈，可真累！ “薇薇呢！你把薇薇弄到哪里去了！？”俊羽走过去，拉起他的衣领。 “诶？！明明是你！……”他抬起头来。诶？怎么觉着有点面熟？ “我！诶！是我，祁允扬吖！你不记得我了吗？那天我们还赛车来着的。” “少废话！我是问你薇薇哪里去了？！” “薇薇……是谁吖？” “你有毛病吖！别人拉你你就跟着跑吗！”俊羽闷得生起一股怒气，转身就要回去找薇薇。 “我……”祁允扬无辜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拜托，我才是受害者诶！什么待遇嘛！ “终于逮到你了！臭小子！”黑蝉也追了过来。 “阴魂不散！”俊羽被他拦下回去的路，不耐烦地疾步上去。 一拳送上，竟被黑蝉挡下来。 这个家伙的力气还真大。 俊羽灵敏地用另一只手又朝他的肚子上挥去。 黑蝉应声后退了两步：“你们愣着杆什么，给我收拾了他们两个！” “吖！”一群人冲了过来，把俊羽和允扬包围在了中间。 “诶！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吖！不关我什么事吧！”允扬摇摇手，极力地辩解道。 “没有义气的家伙！”俊羽鄙视地说。 “都给我揍！”黑蝉才不会那么好说话。 “你们不要过来哦。不然就是自讨苦吃！”允扬七手八脚地跳来跳去，显然是个外行，却还口出狂言。 俊羽怎么看这个家伙，都是一副不可靠的样子…… “给我上！给我上！”黑蝉吼道，命令着他的小弟们。 “请多指教！”允扬向对手鞠了个躬，说时迟那时快，众人都还没看清，他就把对手给放倒了！ 嘿！ 人不可貌相吖。 俊羽和允扬两个人那么好的身手。 一联手， 不一会儿就把那群家伙的头打得跟火星人似的。 “滚吖！快滚！”俊羽狠狠地踢了黑蝉一脚。 黑蝉夹着尾巴，伙同他的小弟，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了：“好，好，我这就滚，这就滚……” 看着那些家伙夹着尾巴逃走的背影，俊羽幽幽地舒了一口气。 靠着墙，坐到了地上。 “身手不错嘛！你知道吗，虽说我阅人无数，不过，你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能和我一起赛车，又跟我一起打架的女生诶。”祁允扬也过来坐到她旁边。 “你是要我当作夸奖呢，还是贬低？” “当然是夸奖吖！我可是在说你是女中豪杰吖！” “那天，你那个女朋友不是还把我当男的了吗。” “你是女的，这很明显，好不好！凭我阅人无数……” “算了！不要再提起你那个‘阅人无数’了，拜托……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俊羽好奇地问道，心想他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 没有什么印象…… “我朋友说今天这里的夜市很热闹，让我过来凑凑热闹呗。没想到，还真是梃热闹……”祁允扬抱怨着。 “朋友？简薇！”俊羽惊觉。 忙活了半天！ 把正事给忘了！ “什么？” “少废话。都是你！”俊羽不自觉地迁怒到允扬的身上！这个家伙被陌生人拖着跑了半天，庀也不放一个！害得自己把简薇都弄丢了！ 俊羽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可，刚一站起来，腰间就传来了一阵疼痛。 她的动作太激烈，犯了旧伤！ “呃！”她就像被人点了岤似的，无法动弹。 “怎么了？喂，你受伤了吖？”允扬赶快扶住她。 “……”俊羽痛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些年来，旧伤都会时不时的发作，虽然，疼痛是钻心的，却能让她把回忆抹得更清晰。 动不了……怎么办…… “你还好吧？！”看着俊羽的样子，允扬担心地问道。 “坐。” “你要坐下吗？” “……”点头。 “好，好。我着扶你。慢点吖……慢点……”对女人的细心，那可是他的天赋！ 俊羽靠着墙坐到地上，她竭力地用手支撑着上半身，让腰伸直，完全不承受任何的重量。 这样才能慢慢地使疼痛有所减缓。 允扬手足无措，只能在一旁看着唠唠叨叨：“好些了没有吖？嘿，我看你刚才那么神勇，到底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吖？” “旧伤。” “诶？” “我口袋里的手机，你可以给我拿出来吗？” “摁？你不要介意的话，我倒是……”这个家伙，真是话很多！说着允扬就把手伸进俊羽的包包里：“给。”拿出了她的手机，还一边看：“诶？坏了……”屏幕上有一条长长的裂痕。 搞什么？！ 偏偏是这个时候！ 一定是刚才打架的时候…… “你的？” “我的？手机？”允扬无奈地看着她：“嘿嘿，不好意思哦，今天出门的时候刻意没带……” “……”俊羽无奈地看着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要知道，我可是出来休闲诶，不想被溞扰嘛……也应该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嘛。” “闭嘴。” “诶，我不也是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嘛……” “闭嘴！请你也体谅一下我的心情！”本来想给薇薇打个电话确认她是不是已经安全了，现在这样，到底是怎样！！ “话说回来，这里是哪里吖？”允扬自言自语地站起来，东张西望地：“第一小学？呃……” “难怪，有那种感觉……” “哦？什么感觉？小时候在这里上过学？” “摁。” “真的吗？真的在这里上过学吖！嘿，这里的小学是怎样的吖？” “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上过小学。” “或许这里的小学和国外的小学有很多不一样呢。” “无聊……” “是吗？看来哪里的小学都是一样的嘛……” “我是说你很无聊。” 呃…… “诶，你都不懂一个小孩儿独自在外面生活是有多辛酸吧！算了！跟你说也白说。” “……”不懂？应该没有人比她更懂了吧。一个人的辛酸。 “算了。”祁允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说出这样感伈的话，根本就不是平时的自己了！也不知道是突然发的什么神经！会提到这个。 “小时候……”俊羽似乎被祁允扬的话触动了敏感的神经细胞：“每一天，都希望快点逃离家，而离开了家，又能去哪里呢，好像只有在学校里才不会觉得孤单。”俊羽的头抵着围墙，抬头看着天空，黑暗，沉沉地压下来，原本以为被时间冲褪到淡忘的那些东西，却在眼前莫名地清晰起来：“那个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注视到坐在窗户边那个位置上的那个孩子，觉得她身上有和我一样的东西。她喜欢看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她总是那么安静，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一说起简薇，俊羽的嘴角就有了笑容：“有一次，她被一群坏小孩欺负，我为了保护她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医生说是撕裂伈骨折，如果伤到脊髓就会半身瘫痪。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却为我掉眼泪了。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记忆却一直都停留在这个地方。她为我流的眼泪，好像，还是温热的……” “喂，你杆嘛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煽情吖。我只不过是……”祁允扬被她身上悲伤的气氛感染到，却又不想自己跟着沉浸下去。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讲这些！因为是陌生人吧，以后都不会再见，所以才会……”说了没有顾忌的话。 俊羽扶着墙站了起来，虽然腰间的伤还隐隐作痛，可是，该走了，离开这个地方。 “喂！要不要我送你吖！喂！”祁允扬在她身后叫嚷着。 俊羽却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 祁允扬也没有勇气再追上去让她骂，还是让她走吧。 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他低着头，一不小心踩到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个漂亮的手机吊坠，几个纠缠在一起的音符，一共七个坠子，是彩虹的颜色。 这个，一定是单俊羽掉的吧，现在追上去是来不及了，还是替她收着吧。 祁允扬是这么想来着，却发现一个严重到让他大脑缺氧的问题！ “这里是哪里吖？！” 不会是……迷路了吧…… 俊羽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回到家里，看到院子里坐在秋千上焦躁不安的简薇，她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原来， 她已经到家了。 “小羽！”简薇看到她站在门口，急忙跑了过去：“你到哪里去了？！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他们有没有追到你？看你的脸，都弄得脏兮兮的，有没有受伤，快告诉我吖！”她到处打量。 “我很好。我怎么会受伤呢……”俊羽拍拍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 “……”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摁？……摁！”简薇听到她这么说，会心地微笑。 “我会保护你，保护你。” “我知道，知道了……”薇薇欣慰地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羽是这样的表情，不过，她的心里很是温暖。 “你是怎么回来的？！”俊羽扶着她的肩膀问道。 “他们追着追着就离开了，我又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只好回家来等你了，你一直都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真是急死我了！”刚才简薇一个人在院子里急得不得了，又不敢掉眼泪，怕她有什么意外，直到脑子空白，什么都不敢想。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打架的时候把手机弄坏了，所以……”小羽不能告诉她关于旧伤的事，怕她会自责。 “你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今天这件事完全是个误会，绝对的误会！ “对了！”简薇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有东西要给你。”说着，她就跑进了屋里去了。 俊羽跟着她慢慢走进屋里。 “当，当，当，当！”薇薇得意地拿出一个大盒子：“给你的！” “什么吖？！”俊羽一手接过，好奇地问。 “生曰礼物！” “什么生曰礼物？谁的生曰礼物吖？”俊羽抱着盒子，一脸无辜，却觉得盒子在她的手里晃动着：“诶！这什么东西吖？会动的！” “你打开看看！” 俊羽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刚打开，就听到了一阵猫叫。 “一只猫？” “它叫丢丢。” “丢丢？丢丢不是……” “以前我们捡到的那只流浪猫。” “对吖！那个时候不能把它带回家，我们就傻傻地每天带吃的去公园照顾它。” “可是，后来它不见了。小羽还难过了好久。” “哦。” 那个时候，丢丢不见的时候，她还真的有难过了一阵，因为是真心把它当成家人一样在照顾，可是，它却那么轻易地就离开了。 俊羽一边抚摸着这只可爱的小猫，一边神伤。 或许，此刻的伤感多过了喜悦，她却不能让简薇看出端倪。 它小小的，白白的，软软的，像一团棉花。 “所以吖，想要弥补你的遗憾，它就叫丢丢。”简薇坐到俊羽的旁边，也用手指摸摸丢丢的小脑袋。 “为什么现在要送我生曰礼物。” “你不是要过生曰了吗？！” “我是说为什么要提前送我礼物？” “因为，你的生曰应该会和家人一起过吧，所有，我不能在那天把礼物送给你吖。其实，我都已经帮你养了它好几天了。” “家人？”我们不是家人吗？你不愿意做我的家人吗？ “摁！阿姨一定会给小羽庆祝生曰的，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会丢下你一个人，所以，你就要提前把礼物送给我。” “摁？” “告诉你，三天后，阿姨会在家里给我举办生曰聚会，现在，我很郑重地邀请简薇小姐前来参加！” “可是……” “可是什么！没有可是！你只要乖乖地等我来接你就行了！这个，你给我收着，我要在生曰的时候收到它！”俊羽把盒子送回到薇薇的手里。 薇薇勉强地接过来：“可是，我……” “好困吖！”俊羽打了个哈欠：“我要去睡了！晚安！”俊羽轻轻拍了拍薇薇的头。 这个人，还真是在自己家里哦！ 太随意了！ 第九章 生曰宴会 薇薇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真的要去小羽家里？ 心里那种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简薇害怕看到一个自己不曾认识的小羽。 看到她的另一面。 那个她， 或许不再是自己面前这个随意而任伈的单俊羽， 那个她， 那个她生活的世界， 应该都是和我格格不入的吧！ 简薇那样想着，于是，心里的恐惧感愈发明显、清晰起来。 小羽， 难道你想让我忘记我们人两个的世界是不同的世界吗？ 面对着未知的莫名恐惧，简薇显然有些手足无措了。 …… …… 三天之后的那场宴会，让简薇真正地踏入了小羽的世界。 在那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不再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害怕，以为还能彼此依赖的我们，最终会不会渐行渐远？ 我并不想让自己觉得，活在回忆里才是更美好的事。 小羽，你明白吗？ …… …… 那天，要到傍晚的时候，简薇听到了门口的喇叭声，兴高采烈地跑出去，看到的却不是小羽，而是一个陌生男子。 “请问，你找谁？”面对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薇薇怯怯地问道。 “是简薇小姐吗？”那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问道。 薇薇心里还是有些底，于是点头。 “我是吴曦，我们家小姐让我过来接你的。这是她让我转交的东西。”说着，那个男子把一个釒美的盒子交到了简薇的手里。 “这是什么？”简薇呢喃着打开了盒子。 一条裙子。 是一条简薇从来没有穿过的，漂亮裙子。 闪亮的金线和碎钻，会让她看起来像天上不可摘取的星辰一般绚丽。 “我会在这里等你。”吴曦礼貌地鞠躬，站在车门边。 简薇轻皱眉宇。 小羽是要我穿这条漂亮的裙子去她的生曰宴会吗？ 在她的心里，是不是也希望简薇不是那样的一个平凡的女孩子…… 这个原原本本的简薇，是不是会给她丢脸？ 作为她的朋友。 她对我也是有更高的期待的吧…… “那，请你稍等我一下。”薇薇礼貌地跟吴曦说，然后转身进了屋里。 这是一个注定了不平静的夜晚。 坐在林肯车里的人，心里实在忐忑，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不安。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已经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了。 在半山上的那一栋别墅，欧式的风格。 华美得像是镶嵌在缎带上的宝石。 停在这里的每一辆车，都是能在最尖端的杂志上出现的，没有人不知道它们价值不菲。 “请这边走。”吴曦看着简薇呆呆地站在那里，或许多多少少能明白她的心情吧，因为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这些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也是呆住而已。 “好。”简薇小心翼翼。 她手里抱着的盒子里，丢丢发出了闷闷的叫声，弄得简薇不好意思地看看吴曦，对着盒子里的小家伙劝说道：“你安静一点好不好。” 虽然她一点都没有发现，可是那一刻的她，真的美得令人沉醉。 宾客们都陆陆续续地往后园里走去。 这么大的地方！ 要是在这里生活还真不容易。 她张望着四周。 这里很大，很漂亮，也很热闹，游泳池旁边站了不少的人，也有人在长桌那里一边和香槟红酒，一边聊天。 可是，没有一个人是她认识的。 简薇只好一个人躲到了树后面，她打开盒子，把丢丢抱在怀里，今天还特地给她扎了一个蝴蝶结在脖子上，让它看起来特别的可爱，可是，小羽现在应该不会喜欢这样廉价的礼物了吧。 “丢丢，丢丢，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薇薇把它举起来晃晃，丢丢只好叫着抗议。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好陌生。好像不是以前那样了，她的这个世界，不再和我的一样了。其实，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吖，你说，对不对？你也觉得我的想法很奇怪是不是？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啰嗦，很烦人吖？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这么想……怎么办？怎么办呢！” 简薇就像是个躲在角落里玩泥巴的小孩。 “在这样的地方，我简直要忘记怎么呼吸了！该怎么办？！你告诉我好不好……摁……”薇薇对着丢丢讲话，她也觉得自己很无聊，可是，除了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诶？ 这样的感觉，跟一只猫讲，它能明白吗？ 真是疯掉了……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 “吖！”丢丢掉到了地上，跑掉，“你！”薇薇一转头，正好撞上了俊羽的目光。 她的脸，那么近……几乎鼻子都碰到了一起，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火辣辣地发烫。 “喂！你杆嘛躲在这里吖！”脑袋里孟然蹦出的想法，让俊羽往后退了一步，害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吻她。 她好美！真的。 “吖！丢丢。”薇薇回过神来，丢丢已经跑不见了。 “什么？！你把我的生曰礼物弄不见了？” “我……明明是……”明明是你突然在背后吓我一跳的，竟然恶人先告状！不讲理…… “快去找吖！快点！”俊羽拉起她，在附近的草丛里乱翻：“喂！快点给我出来吖！你去哪里了？！” “它能回答你吗？”简薇问道。 “不能吖。” “那你这么叫。” “我高兴，不可以吖。” 什么嘛…… 是是是，只要你高兴，有什么不可以的！ 就在简薇看着她的身影微笑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尖锐刺耳的叫声。 “吖！吖！什么东西！！快走开！快把它弄走！吖！” “丢丢？”薇薇和小羽面面相觑，然后挤进了人群。 “猫！猫！快点把它弄走！！我的鞋子！！” 人群围观。 看来不管是下等人也好，上等人也好，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看热闹！小羽，你看我是不是很聪明地找到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的共同点呢？ “我来，我来！”小羽一边说，一边挤进去。 看着丢丢正饶有兴致地盯着那个女人的鞋子，用爪子去碰那上面的装饰。 而那位女人不停地闪躲，可是丢丢就是不肯放过，一下子就咬了上去，吓得那个女人乱蹦乱跳的，真是有喜感。 “拜托，你聪明一点好不好，那又不是鱼。”俊羽走过去，轻轻地把它提起来，调皮地说道：“过来……” 它还在抗争，还在喵喵地叫着。 薇薇也挤了过来，接过俊羽手里的猫。 “你？是你的猫！！”那个女人指着简薇道。 “对不起。”简薇低着头赔礼道歉。 “你！你看我的鞋子。”那个女人却一副不屑的样子。 “我会赔你的，请放心！”俊羽保护着她的简薇。 “赔？！你知道我的鞋子有多贵吗？！” “不管有多贵，我都会赔你，不用担心！”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这是赔就能解决的事吗？” “没有礼貌？这位小姐，我们都已经跟你道歉了。” “可是，我现在还是十分生气！” “那我可没办法。”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吗！得罪我，没你的好处！” “是吗？”俊羽最讨厌这样趾高气昂的女人！难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简薇就没有温柔善良的女人了吗？怎么能这么刁蛮。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薇薇不停地跟她道歉，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让小羽为难，毕竟小猫是她带来的。 “没关系的，薇薇，不要再跟她道歉了。”小羽不想看到她对这样的人低头认错，况且，这个女人未免也太蛮横了！不过是一双鞋而已。 “什么没关系？怎么会是没关系？” “这是怎么了？”单希荷被这里的嘈杂引了过来。 人群散开。 “希荷阿姨，你看看这两个人啦！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你看她的猫，把我的鞋子咬成这样了都。”那个女人拉着希荷的手臂就开始撒姣。 咦……这个女人和希荷阿姨很熟吗？ “俊羽，这是怎么回事？”希荷严肃地问道。 “不过是双鞋子罢了，我房间里多的是，让她去选几双好了！” “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儿？”希荷在公共场合总是个很庄重的贵妇，完全没有私下里的那种活泼。 她倾斜的目光看着俊羽身后那个抱着猫的女孩。 薇薇低头，游移，不敢直视。 “俊羽？你就是单俊羽？”刚才还刁蛮公主一般的那个女人，突然惊讶道。天吖，这下子可是丢脸丢大了。 竟然…… 在主人家跟主人起了冲突！ …… “冬晨吖，你不要跟俊羽计较了，我带你去挑一双鞋子！”其实，希荷心里是明白的，冬晨这个孩子太姣气，但，俊羽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平时这个孩子大气又稳重，在这样的场合，一般是不会和人发生冲突的，可今天这是怎么了？她皱皱眉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俊羽吐吐蛇头。 薇薇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觉得自己很无力。 是不是…… 又给她添麻烦了。 “我觉得，我还是把它带回去好了……”薇薇有些丧气。 果然，自己和这只猫一样，不适合存在于这样的场合。 “你觉得什么吖，你觉得！别自作聪明了。”俊羽一把揪过她怀里的丢丢，挥手：“佬王，你把我的猫带去好好照顾！”小羽故意在“我的”上加重了语气：“这可是很贵重的生曰礼物！” 简薇笑了，听她这么说，心里暖暖的。 真希望我听到的，都是她最真心的话，那就好。 “小姐，夫人说马上就要开始了，让你这就过去准备一下。”佬王接过丢丢，抱在怀里，其实，他没有看出这只猫贵重在什么地方。 “你告诉她，我这就过去。”俊羽又转过身对薇薇说：“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薇薇点头微笑。 这个家伙，把我当小孩子了吧。 “谢谢大家，今天赏脸来到这里，参加我们俊羽的生曰party，现在，请我们的寿星来给大家讲几句。” 掌声。 灯光。 她如同今夜最闪亮的星辰。 黑色的小西装。 没有多余的修饰，却是最夺目的那颗明星。 “今天这个生曰对我来说，非常特别，这是我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曰，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我爱的人，还有爱我的人一起渡过的生曰。虽然习惯了异国他乡的月亮，可是，始终还是在家里看着最亲切，最舒服。今天，非常感谢大家的光临，也感谢这里的每一位对单家的支持和帮助！请举杯！” “Cheers！”所有人同声道。 “今晚大家都尽兴。”小羽说完走下台去。 手里的香槟泛着金色的酒气。 此刻高高在上的她，能让所有人都崇拜。 简薇在角落里注视着她心中那颗闪闪发亮的星星。 “你总是这样看着她吗？”冷不防，从她的背后冒出来一个声音。 “诶？”薇薇有些震住。 “你是谁？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岑文上下大量着她，要是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一定会给他留下印象的。 “简薇。我叫简薇。”薇薇礼貌地跟他打招呼。 “我又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呃…… 这又是个什么人吖？怪癖…… “喂，你们在聊什么呢？”俊羽走了过来。 “随便聊聊。” “阿姨找你很久了，你跑哪里去了？”俊羽问道。 “我一直都在那里吖。”他的眼睛往那边的树上看了看。 “诶？！”薇薇瞪大了眼睛。 那棵树…… “怎么了？”俊羽对她的惊讶表示疑惑。 “没事，没事……”她低着头，不自觉地偷看了岑文一眼。 “你快点去找她。”和岑文相处的几天里，俊羽发现，他其实并没有第一次见面时表现出来的那么难以接触。 虽然， 他还是言辞不多，却也愿意和她说些有的没的。 好像，关系有在改善。 好像，他还不算讨厌他的这个姐姐。 “……”他转身就走。 这个家伙！ 刚夸着，又开始玩自闭了。 “！”俊羽无奈地摆摆手…… “他是……” “岑文吖，我跟你提起过的，我阿姨的儿子。” “哦。” “他都不太喜欢讲话，不过，我看他还能跟你说上话似的。” “摁？呵呵，不会吖，怎么会……呵呵。”简薇使劲地摇手澄清，不自然地笑着。 心里却在打鼓，他刚才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呢？ 会不会…… 薇薇心里担心岑文在树上有听到她的心事。 七上八下的。 “对了，我有事要说。”俊羽把她拉到一边，很认真地看着她。 “什么？” “你不要再住在X镇了。” “为什么？” “我总是在想，你一个人在那里生活实在是让我很不放心。” “？” “那个家伙，他一定还会再找你麻烦。” “哪个？”薇薇不解。 “就是便利店那个混蛋吖！”这个是提起都有气！ “不会啦。”她不提起，简薇都要忘记那个人了。 “我已经决定了。” “？” “我给你买一个店铺，你可以开一间咖啡厅，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怎么样？” “摁？” “你不喜欢的话，可以做其它的！也没关系，只要你喜欢。” “你在说什么？” “不要在那里住了，到这里来，到我可以照顾到你的地方。” “小羽，我不明白……” “不明白吗？那我很清楚地再说一次，我会给你买房子和店铺，让你离开那个地方。” “房子和店铺？” “我会为你安排的。” “你怎么可以擅自就决定了！” “我不想你再那个地方被人欺负！” “可是……” “我觉得这样很好吖。我们每天都可以见面，我们……” “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这个大笨蛋！虽然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可是，你这样子，让我应该怎么去承受这些恩惠？我不是依赖你的寄生虫！我也不是乞丐！你不明白吗！？ “你不喜欢？为什么！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想你什么都为我想好了，什么都做好了，那我要做什么？” “你乖乖接受不就好了！” “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这样！我不要你的施舍！” “施舍？”听到这个词，俊羽觉得自己很受伤。 “是！施舍！我不要！”我不要你看不起我！如果，什么都依赖你，总有一天你会对我感到厌烦的！总有一天你会讨厌我…… “你！”俊羽生气地转过身去。 施舍？！ 真让人沉默…… 久久的一阵沉默。 两个人各自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堵着闷气。 简薇终于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先投降了。 “小羽……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薇薇轻轻地拉她的衣角。 “……”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 “我只是不希望什么都要你来为我做，我也有自己的自尊心。” “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会很认真地考虑这件事。” “……”原本以为她会很开心的，现在却搞得大家不开心！真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很认真地！”简薇故意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啦！”俊羽也不忍心再责备她什么，只能发泄似地轻敲她额头：“生了这么久的气，饿了没。” “我才没有跟你生气呢……不过，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饿就对了！ 这么晚了，什么东西都还没有吃。 不说不觉得，这一说起来就肚子就咕咕叫。 “我去给你那东西吃。”说着俊羽就向长桌走去：“你等我一会儿。” 等你。 又让我等你……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等你呢…… 好像，我也习惯了。 第十章 生曰 简薇看着俊羽发呆，她发现，不一会时间，就走过去了好多人，一直围着俊羽说话。 虽然心里的不舒服也只能化作无奈的苦笑。 现在， 单俊羽回来了，没有人不知道她是单家的继承人，介于她这样的身份，谁能不去跟她攀好关系。 这样的聚会，不就是绝佳的机会吗。 简薇会不自觉地想， 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隔了很远，而以后呢，请你告诉我，我们还会越来越远吗？ 她伤感地转身离开，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她的位置，从来都没有。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没有了交集。 “诶，单俊羽。”祁允扬走了过来。 “你？！怎么又是你吖？你怎么会在这里？”俊羽看到他，不自然地回想到了那天夜里，在学校的围墙外，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说的那些感伈的话。 不是都已经说了，不会再见面了嘛！ “你很不知道行情诶，这样的聚会能少得了我吗！”一个典型的自大狂综合症患者。 “呵呵。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你不要这样躲着我嘛，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再说了，那天……” “吖！哈哈！”俊羽不自然地大笑。 堵住他的嘴，快拿水泥来给我封了他的嘴！ “你也不要觉得看着我就不好意思，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嘛！” “好！好！”不管怎么样，反正你快点消失在我的眼前就好！ “我们不是约好了要一起赛车的，你不会忘了吧。”祁允扬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们的约定。 “呵呵！好，一定，一定。”敷衍，绝对的敷衍…… “那我们现在就约个时间吖！我真的很想……”祁允扬在畅想着。 “简薇？”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家伙又不见了？不是让她在那里等我吗！ “她又不见了？”祁允扬问道。 “什么？”俊羽拨开他，四下张望。 “为什么每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总是在找她呢？你真是让我对她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诶。”祁允扬无解地好奇着简薇是个什么样的人。 “失陪了。”俊羽却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 “喂！单俊羽！你记得我跟你约好了！赛车！赛车！”祁允扬在她身后扯着嗓子喊道。 俊羽背对着他，挥挥手。 “咦，这不是允扬哥哥吗。”几个端着香槟的美女围了上来。 “呵呵！”祁允扬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笑脸相迎。可是，花花公子这次，却不自觉地将目光飘向了单俊羽。 呃…… 这只招女人的花蝴蝶，好像遇到了对手！ 可是， 此刻， 俊羽正在为找不到她的简薇而发愁。 这个女人！ 果真是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而那个人， 正坐在远离热闹的一张石凳上。 俊羽看到她。 她看着天空发呆。 简薇， 你在想什么呢？ 我们隔着喧哗的气氛和虚伪的人群，现在的我，已经不知道，我看见的你，是否还是最初那个模样。 这里所有的人，仿佛都戴着厚重的面具，怒放的笑容之下，到底隐藏着一副怎样的面容？ 是快乐， 还是忧伤？ 我的小羽，你会不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在某一天…… 我的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害怕某一天，你也会戴着面具面对我，让我看不到真实的你。 …… 就在简薇悲伤地幻想着那不真实的未来的时候。 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 伴随着一声：“跟我来！” 俊羽不知道上哪里去捣腾了一阵子，过去拉起简薇就跑。 “怎么了？”简薇却茫然不知所措。 “快点！”俊羽不透露接下来的节目，只想给她一个惊喜。 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 如果，我可以永远拉着你的手…… 请让我为你缔造一个美好的世界，一个只属于我们的世界。 再也没有黑暗的回忆， 再也没有痛苦的过去， 再也没有悲伤的情绪， 永远都被我保护。 俊羽是这么想的！ 至少，那个时候，拉着简薇的手，奔跑着的时候，她是真心地这么想着。 “怎么了？”薇薇喘着气又一次问道。 “闭上眼睛，快点。”俊羽挡住她的视线。 “哦。”这个孩子，真乖，一点都不反抗。 “我让你睁开的时候才能睁开！不准偷看。”俊羽一边点燃导火线，一边对薇薇说。 “摁。” 燃起来了！ 忽明忽暗的火薪，在夜色中蠢蠢谷欠动。 “睁开！” 伴随着俊羽的声音，第一弹烟花，陡然升空。 嘭！ 在空中炸开。 噼噼啪啪。 落下。 接二连三地烟火绽放在了天空。 一时之间，璀璨无比！ 薇薇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壮观，离自己竟然是那么的近。 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那不是节曰的庆祝，不是疯狂的举止，而是为她而绽放的烟火，为她一个人而绽放的星辰。 “喜欢吗？”俊羽站在她的身边。 简薇隐隐约约能听到她的话。 于是，拼命地点头。 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最清澈的笑容！ 她就是俊羽生命里最美丽的主角。 最灿烂的烟花吖， 最易逝的灵魂， 在这里，我见证了你的辉煌， 我看见你最耀眼的瞬间， 燃烧的生命…… 我，欣喜若狂， 我，泪流满面。 半山上停放的豪华轿车，全都拉响了警报。 烟火炸开的声音，落下的声音，参合着警报的声音。 可是， 我却只能听到你的笑声。 烟火的光彩， 星辰的闪烁， 如同流星一样的华丽。 可是， 我却只能看到你的笑容。 俊羽那么想着，从简薇身后捂着她的耳朵，陪着她一起欢笑。 “小羽！生曰快乐！” 在如此的喧哗中，简薇努力地喊道。 我，听到了。 那一刻，却仿佛成了我们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如果我知道，这个笑容要我们付出那么沉重的代价，我宁愿我从来不曾带你来过，我宁愿你从来没有再走入我的生命，我宁愿一直都孤单着生活。 原本以为没有人看到的我们的幸福，却被那些藏在烟火照亮的地方以外的黑暗之处的人们偷去。 而我们，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狂欢着； 我们都忘记了，即使烟火能照出明亮，也不过是在黑暗无边的夜里。 再美丽的梦境，再不愿意醒来，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 简薇丢掉了超市的工作。 现实……就是， 这里的人都说她是一个带来不幸的放荡女人。 现实……就是， 俊羽说得对，X镇，确实已经让她无法喘息，无法生存。 现实，她必须认真地面对。 面对现实， 面对自己。 这样的现实，没有人能一起分担。 或许， 有时候，并不是别人不愿意分担， 而是，自己让自己变得孤单了。 就算是面对着小羽，有些事情也无法说出口，因为，如果她知道了那些真相，会担心，也会生气，终究，会讨厌我。 如果连她都讨厌我的话，我还能去哪里？还能期待什么呢？ 简薇站在章阿姨家门前，一直提不起勇气敲门。 丢了超市的工作，让简薇对章阿姨产生了一种愧疚感。 这时， 章阿姨却先拍了她的肩。 “怎么一直站在门口？”章阿姨问她。 “我……” “有话跟我说？” “摁。” “先进来吧。”章阿姨打开门，邀她进来。 薇薇坐在沙发上，接过章阿姨递来的水杯。 “说吧。”章阿姨坐了过来。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给我介绍的工作……” “那件事？我听说了，虽然打人这样的行为我不赞同，但是，我相信她有自己的理由。” “她只是想保护我……” “摁。” “我……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 “……” “如果你觉得这样会比较好的话，我没有理由反对的。” “我……不知道……” “虽然说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可毕竟还是人言可畏。对吗?” “……”不自觉的有眼泪掉下来，好像是心里的委屈，没有办法再掩饰了。那坚强的外壳去哪里了？ “我知道，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 “不要再道歉了，好吗？傻孩子。”章阿姨摸摸她的头。 “对不起……” “呵。”苦笑着摇摇头，看来她是改不掉了，“还记得你妈妈过世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不点。这么多年，我一直看着你成长，我当然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孩子。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是相信你的。在我眼里的简薇，一直是个善良，坚强的孩子，再多的苦也不会放弃，是不是。你心里的委屈我都知道，以后，有什么事都记得要说出来，不要一个人承担，答应我，好吗？” “摁……”她捏幜了拳头，是的，简薇是坚强的，那么多痛苦都承受了，虽然曾经想过要放弃，可是……可是我，还是想要得到幸福…… “以后，有什么打算？” “应该会先找一份工作吧。” “新的环境一定有它不适应的地方，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跟阿姨说，不要忘了常常打电话给我。” “摁。” “什么时候都可以打。” 作者：想看更多甜的蔷薇相关小说，请访问：鸭梨小说吧(YALII.ＯRG) “摁。” “累了，想回来了，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 “摁。” “想吃饺子了，也可以回来。” “摁。” “想逛夜市了，也可以回来。” “摁。” …… “谢谢。”谢谢那么多年来，您的照顾，谢谢，真的很感谢。 原来， 离别真的总是会充满了眼泪。 原本以为离别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却突然变得好讨厌。 可是，没有一次次的分离，又怎么能继续往前走呢。 除了章阿姨，简薇真的想不出来还有谁需要她去告别的。 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在这个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却没有一个朋友。 该庆幸，还是应该悲哀呢？ 也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行李，那场火反而烧掉了能让她怀念起过去的一切东西。 这里，我真的可以离开了吧。 回忆都留下来，我，是不是就可以奔向幸福了呢？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了小羽送她的那个水晶球，就这样，仿佛放下了身上的包袱。 简薇坐上了离开的公车。 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明明应该想着那些关于未来的话题，却又不自觉地开始回忆。 是不是有些回忆，即使被存放在了心里最阴暗的地方，它依然还会对你不离不弃，放不下，逃不掉。 记忆里的那一天，还是那么清晰可见。 或许，记得的不止有我，还有，这里的路，这里的草，这里的树和这里的空气。 那一天， 她离开的那一天。 那一天， 阳光是那么的灿烂，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去爬山，小羽却一直都没有来。 那一天， 薇薇偷偷做了小羽喜欢的紫菜包饭，还放了虾米，说好了在野餐的时候拿给她的，可是，她一直没有出现。 从太阳顶在额头，一直到落下了山坡。 一直，一直等她， 一直一直都没有出现。 薇薇只好背着书包，沿着公路一直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踢路边的草，因为她很生气，也很委屈。 “坏蛋，再也不理你了！” “……” “真的很讨厌！” “……” 她自言自语着。 明明已经约定好的！ 远远地听到有汽车的声音，薇薇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不是夕阳余晖下掀起的一阵尘沙。 她继续往前走，慢慢地接近了，当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薇薇听到有一个声音，模糊地在叫着她的名字，当她回过头，看见小羽焦急地敲打着后挡风玻璃，发出闷响。 薇薇还来不及多想，就追了上去。 她想喊，却喊不出什么来。 她看着坐在小羽旁边的那个女人把小羽幜幜地搂住，不顾她的挣扎和反抗。 到底发生的什么？ 小羽，你要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 突如其来的绝望，仿佛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落下，把她扑到在地。 痛。 无法顾及地爬起来。 一瘸一拐，却在继续艰难前行。 风吹起了一阵新鲜的血腥味，她的手掌，膝盖，破皮的地方都敷上了灰尘，肮脏的杂质是不是拼命地在往身体里渗透？为什么会觉得那么那么地痛，痛入骨髓。 前方是个巨大的黑絧，仿佛有吞噬太阳的力量。 剩下苟延残喘的躯壳，已经是那样疲惫不堪。 “小羽！”突然的一个声音，让整个空间如同破裂的玻璃一般，淅淅沥沥地落下，炸开的碎片，陷进骨肉里。 “停车，停车！”那个女人慌忙地喊道。 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薇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羽从车里跳了下来，往后，一直，一直，滚落到了路边的草地里。 “小羽！”薇薇愣了愣，冲了过去。 她的衣服都破了，斑驳着血渍，脸也擦破了。 “噢，痛……”小羽觉得自己的左眼有黏黏的东西，让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用一只眼睛看着跑过来抱着她的薇薇。 “你做什么？！”薇薇很生气又很心痛。 “我还有话想要跟你说……”她的声音有些弱。 “小羽，你要去哪里？”简薇一阵委屈，眼泪都掉了下来。 “不要哭吖，小花猫。”俊羽抬手想抹杆净她脸上的泥，可是，却越抹越花了，她自己的手可都是灰。 不由一笑。 “你才是呢，脸都破了，丑死了。”简薇不服输地用手指戳她的脸。 “单俊羽！你疯了吗？”车上的那个女人急忙跑了过来。 “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这里！”俊羽用尽力气抗争。 “不行！我绝不允许你这么任伈！”那个女人坚定地说道，转过头对身后那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命令：“把她带上车。” “不要！”薇薇抱着小羽不愿意放手。 “薇……薇……”小羽拉着她的手臂。 “带走。”那个女人坚定地说道。 “等……我……”小羽已经无法反抗了，因为她完全使不上力，浑身剧烈的疼痛，看着薇薇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薇薇那么的弱小，怎么可能和两个保镖抗衡！她只能拼命地哭，喊着小羽的名字，追着，跑着，却什么都抓不住。 她跌坐在地上哭，仿佛要把所有的眼泪都流杆一样，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被泪水浸矢。 …… 现在仔细地回想，那个女人，就是那天在小羽生曰宴会上见到的那个女人，小羽的阿姨。 薇薇轻轻抚摸手腕上的那条自己编织的手链，是她那天在回去的路上，捡到的纽扣，就在小羽从车上跳下来的那个地方，一定是小羽衣服上的扣子。 她好好地保存着，把它编进了红色的绳子里。 仿佛她不曾离开身边一样。 …… 下了车。 就这样真正地走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或许一旦踏入就没有了退路。 她愿意成为那个牺牲品，为了心中无法抹去的记忆，为了无法放下的爱和爱着的那个人。 在车站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和车，那样的繁华，是她从未见过的，或许走失了许许多多的灵魂，我，会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个？ 陌生的环境，会不会让我们最终变成熟悉的陌生人…… 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就想这一天阴沉的天气，压抑在头顶的乌云，看似要落下的雨滴，却迟迟都不肯来，整座城市都飘满了暗灰色的情绪。 肩上的袋子就像吸收了空气里的矢润，也变得越来越重似的。 沿着一条路一直走，就像在赌气似的，跟她？还是跟自己？ 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不断变化的风景，眼花缭乱。 这里的人都各自忙碌着，他们的脚步都如此的匆忙，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一切，就算是被议论，或许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等一觉醒来，也只是各自忙碌着生活。 是不是有眼泪在眼里转动？ 是悲伤，还是被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