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追逐!神秘的少女 黎明的风吹进窗户,白色窗帘轻轻飘动,空气凉爽而清甜,滋润着床上女孩柔嫩的肌肤,整洁的床单和被褥在暗色里显得更加洁白,衬托出女孩依稀可见的美丽容颜,即便熟睡之中她也这般斯文,淡淡的香水味道充满空气…… 风速悄然有了变化,窗帘翻腾而起,断成条裂成片,散了一地。哗啦,破开的窗玻璃落下了晶莹的碎屑,像瀑布在细语。“来,到祖爷爷身边来——”一股寒冽的风破窗而入,掀起床单,撕裂了的棉絮飘荡在屋子里。 光与影交织震颤,梦,突然惊醒。朦胧的睡影翻身下床,大汗淋漓喘着气,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外有了些亮色,凉风吹打着软软的红色窗帘。被子懒懒地蠕动着,伸出半个头,啪,床灯打开了。 “怎么了,蛞蝓姐姐?” “没事。你再多睡一会儿吧,蠕虫妹妹。” 阳光温和,空气清新,一个祥和美好的清晨。年糕姐妹俩吃了早点就一起出门去了。今天学校放假,早起的人似乎并不那么多呢,她们唱唱跳跳没过多久便到了目的地,一处正在建设的园区。 草木繁盛,建筑物交错布局,小到精致的座椅,大到宏伟的场馆,与其说此地兴建商业休闲园区,不如说是在修缮一座历史悠久的私家主题公园。而其核心部分,就是粘粘家庭的专署空间。 虽然一早就赶过来,年糕和蠕虫还是落在了姐妹们后面。天还没亮的时候,兔子就第一个来到了公园,而馨馨和祺祺是在刚建好的饮食馆里用的早点。她们三个是年糕最要好的伙伴。还有小路弟弟和逆弟弟,他们最近也差不多每天都来。主题公园内设计了很多活动场所,包括粘粘娱乐馆、粘粘饮食馆、粘粘剧院等等,主题公园整体投入运营之后,将成为粘粘家庭的官方活动地点。目前,主题公园运营的后续资金还没有到位,而作为粘粘的全权代理人,年糕正夜以继日地为此奔忙,与此同时,她也是一位即将完成高中学业、步入大学年龄的青春女孩。 比年糕小两岁的蠕虫,是她情同手足的妹妹,两人形影不离。“蛞蝓姐姐早晨做噩梦了。”一向好动的蠕虫对姐姐的事却是异常认真,她是年糕最得力的助手。 做噩梦,一定是太劳累了。姐妹们劝年糕多注意身体。小路弟弟拍着胸膛说:“我路西法,愿为年糕姐姐尽全力分忧解难!” 逆弟弟很担心地问:“姐姐,没事吧,头痛不痛?” 年糕摇了摇头,忧郁了一阵,终于忍不住说:“我感觉……一定是可可,她出事了。” “什么,可可?” “真的吗?” 大家惊诧不已。这时,从公园门口刚刚走进来的云,正抱着她亲手为大家做的早点,听到这个消息后也立刻呆站在了原地。兔子抚慰着年糕说:“糕糕,你看是不是应该告诉哥哥。” “嗯……” 年糕不安地仰望天空。那飘浮着朵朵白云的蔚蓝在不知不觉中显得愈加浓重。 鸟飞鱼跃,波涛澎湃,遥远的大海深处迷雾中渐渐现出一个岛屿,小巧玲珑,郁郁葱葱,宛若一颗碧绿的宝石。正午烈日下一派秀丽的夏日岛屿风光,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一叶扁舟触礁停靠。岛上鸟语花香,丛林之中传来阵阵悦耳的吟诗之声。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拨开树丛与花簇,一片绿地清爽入目,两棵参天大树之间荡着个花藤缠绕成的秋千,上面坐着一粉一绿两位长裙少女。粉裙女满面*依偎在绿裙女怀中,甜声叫着“南姐姐”。树旁有座别致的梅红色凉亭,很是漂亮,亭栏上还坐着个青衣姑娘,调皮地甩着腿:“姐姐又惆怅了。不行,再重吟一首!” 绿裙少女侧身倚住秋千的藤条,转目笑道:“人家妙妙都说好呢。小羽,你还不快过来,给我们摇一会儿。好啦,我再念就是啦。” “嗯——”青衣姑娘跳下亭栏,从后面抱住秋千上的二女子,晃动着古灵精怪的脑袋:“姐姐你看,妙妙是睡着了,哪里在听。” 粉裙女随即翻转身体,捋着耳边秀发,应声道:“姐姐吟得好,我才有睡意嘛。” “呵呵,想到了,一首《田园乐》。”绿裙女清了清嗓子,一时兴起,念道:“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照烟。花落家童未扫,莺啼——” 二位妹妹听得正有意,忽然觉得姐姐停语了。绿裙女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敏锐的目光此时注视着那侧方丛林。妹妹们有些惊诧,只听林中树叶响动,渐渐,凌乱的脚步声朝这里接近过来。青衣拂起一阵风,小羽妹妹道了声“我去!”,即闪身至前,这时树丛里已浮现出一个人影。落叶嚓擦作响,林中竟走出个半裸身体的女子,两腿一软,一头便栽倒在地。 妙妙见了连忙跳下秋千飞奔过去。小羽将裸女轻缓扶起,见她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却面容憔悴,衣衫残不遮体,一副遭遇不浅的样子,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外伤。妙妙满目惊惶,急忙抱过那姑娘,顿时心生怜悯。小羽让妙妙走开,说要当心。就在这时那姑娘清醒了。 “放开她。”绿裙女走过来说。 “可是姐姐,她……”妙妙不忍心放手。那女子唇色发白,浑身瘫软,喘着气尽全力站起身来,妙妙又急急地将她搀扶住,险些跌倒。 小羽深怀疑虑,该如何应对,只能请姐姐定夺。 绿裙女问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她昏昏沉沉从妙妙肩上移动着苍白面孔,半天吐出一个字来:“若……” 好可怜,天下竟会有这样的女子,妙妙禁不住哭出了声。 “若姑娘,你究竟是如何来到这个偏僻的南妙羽岛,我不便追问。”绿裙女说,“请你尽快离开这里吧。” 裸女睁开眼睛,微弱的眼神里似乎已没有一丝生存的渴望。妙妙急切地摇头:“为什么,姐姐?” 绿裙女沉默不语。小羽挽起妙妙的胳膊,把她带到了一旁:“我们还是听姐姐的吧。” “姐姐……南姐姐!” 眼泪浸润了妙妙的眼睛。可姐姐已不打算改变决定,最后只叮嘱那女子:“你听好了,你去找一个叫做樱的人,她一定会帮助你。” 裸女努力直起微弱的身躯,依然心存感激地向着三姐妹深深鞠了躬,而后转身沿着原路一步一步朝前挪动,直到用尽气力抓到林边树枝,撑开枝叶,一点一点隐没在了丛林之中。 享受这无纷扰的生活,也许人生最大幸福莫过于此。然而,南妙羽岛的永久宁静并非祈祷可以得来,作为一个聚居点,这里始终都是粘粘家庭最为薄弱的一关…… 渐渐,听不到海潮声,风携带着湿气,一路向西挺进,横跨平原和高山,远离闹市人群,越过幽密的原始森林,进入一片河谷地。风在这里回旋,午后空气清爽湿润,一条银色瀑布从山涧倾泻而下,清澈的湖水光亮如明镜,一座贵气典雅的小屋坐落在湖边,不时有飞禽从门前湖水觅食而过。 咚咚,客人敲响了小屋的门。“来了,来了。”甜脆的声音从屋的里间一直传到门口。 “呵呵,小紫,悠悠,还有灵灵,都快进来——”开门的可爱女孩,名叫春。 “春姐姐,我们都是来拿新衣服的。仙姐呢,做好了么,来看看哦——” “屋子每天都收拾得这么干净哦,春春果然贤惠。” 请女孩们进了屋,春悄声说:“大家小声点,仙亲她正忙呢。衣服都已经做好了。” “哦,哦,知道啦,嘿嘿。” 屋内虽然不是很大,却有一间不小的客厅,这里时常宾客满堂;除了餐厅、厨房,另有三间小卧室。这便是湖畔小屋的基本结构,而它以尊贵、秀雅闻名,还有一个为人所熟知的名称,雪仙小屋。 “对了,樱姐姐呢,她不在吗?”小紫问。 “樱亲啊,刚才出去了呢,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春说。 这时,里屋传出仙的召唤,让大家都去她屋。推开仙的卧室门,迎面桌上摆放着一些占卜牌,它们有规律地散成一片。仙正呆坐在桌边,娇媚的面容流露出一丝忧郁。感觉到大家进来,她连忙展开笑容:“已经做好了,来看看喜不喜欢。” 仙从衣柜里拿出了三叠整齐的衣物。这些都是她逢制的。 “好精美哦!”悠悠接过衣服,在仙的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仙仙,嘿嘿。” 小紫和灵灵也是爱不释手的,正说要试穿来着,可看到仙的神情异常,显然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 “仙仙,到底怎么了。”灵灵急着问。 “仙亲,既然你都十分确定了,那就说吧。”春握住仙的手,对大家解释道:“仙亲有不好的预感。这件事可能对我们有至关紧要的影响。” 仙坐下来,目视占卜牌,讲道:“是这样的,可可出事了。” 雪仙小屋里随后一阵骚动,惊起了湖边鸟群。 午后太阳朝着山冈方向缓缓移动,河谷地带连接着大片湿地,向外延伸不多远便是广袤平川中的繁华都市。 傍晚时刻,燥热的温度渐渐舒缓下来,城市里忙碌的影子也开始变得有节奏了。夕阳中一天光景似将结束,而追逐者的心却还蠢蠢欲动…… 夜幕就要降临了,晚霞里的残阳映照出城郊一所白色单层别墅。花树环绕中的庭院幽暗而朦胧。此时,树墙之外传来脚步声,越发急促,至房屋后侧徒然停止了。“希望还来得及……”落步之处出现一个男人身影,他身长体瘦,衣着紧凑,转侧身体之时背后隐现出一把细长黑剑。观望四周,忽见草木丛里有动静,负剑者厉声喝道:“谁!” 昏暗的风景树下,有个人的身形摇晃着从草间站起,似在发抖。负剑者追步上去,顺手提起一根树枝,就将那人影的脖颈紧卡在了树干之上。正当此时,对方有所反应,负剑者急忙松手,只见眼前的竟是一名裸身女子。 她呻吟不止,显然有伤在身。负剑者后退了几步,和声说道:“在下inside。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裸女一只手轻捂住脖子,喘息之中强忍痛苦,只尽力答出“若”这个字。 想必“若”是这裸女的名字,可她究竟为何出现在此。手足无措之时,负剑者又隐约听到前院传来低沉的呼吸声,随即赶奔过去,见屋前草坪上蜷曲着个蓬发女孩,生死不明。由于靠近墙壁,他发现墙面是破损的,窗户玻璃也已支离破碎,黑暗的房间里渗出冷风,一种极不适宜的感觉顿时席卷而来。 “醒醒!”负剑者蹲下身去,摇动着那蓬发女孩的身体。虽然天色模糊不清,却也可以肯定她是谁。这人应该就是可可身边的小天。一定早有人来过此地,那么可可她…… 摇了几次,始终没有反应,负剑者慢慢撩起女孩的头发,想要把头翻转过来,就在这时,那女孩猛然回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啊呀——负剑者一声痛吼,用力推开女孩,“呲”地,右腕即被割开了口,“呃啊——”右臂瞬时抽筋,他左手撑地连向后退。 蓬发女孩咧嘴一笑口中含血,躬身起来,嗖地一闪,跳上了树梢,只见当面一棵粗壮树木的枝叶哗哗作响,从中隐隐传出女人的嗤嗤声。仔细一看,树杈当中坐着个穿深红色裙衣的女子,她抚mo那蓬发女孩,笑得很美:“终于等到了猎物。干得好,小天。” 小天在她怀中尽情地撒着娇。她们身后还有个黑影,不时发出“呼呼”的喘气声。红衣女子望望树下,说:“粘粘果然有所觉察,派出了这么强的人。不过inside,你来晚了啊……” 负剑者不禁一身冷汗,自知中了圈套。右腕顷刻间红肿,他四下瞅寻脱身机会,忽然看到了那个裸女,若,正从屋后朝这儿缓缓挪动身体。 “好卑鄙的女人……”若停下来,满脸是汗。 树上忽然变得寂静。接着,猛然一声狂笑,“死丫头——”霎时间,树叶爆裂般四散射出,万剑齐发,窗户玻璃噼里啪啦往下掉,墙壁开裂,草下泥土翻浆而出。负剑者左右拦挡,背上的黑色剑鞘与墙壁冲撞摩擦砰砰作响,依然躲闪不及,脸被划伤。那些飞向若的叶片,无一例外地命中了! 若浑身颤抖,紧咬着牙,竟用最后一点力量维持着不让自己倒下。此时,树已突兀,红衣女子愤愤地折断手边的树枝,对着若冷笑了一声,伸出食指,指向了若,阴冷的风骤然刮起:“万念俱——” “糟糕……”负剑者急忙后退,剧痛的手腕牵动着大脑神经,神志似乎也在模糊。“别想走——”小天翻滚下树,截住负剑者,咬牙切齿。 估计自己还能抵挡一阵,可是负剑者知道,万念俱碎,那是决死者的下场,对于若来说,即使她现在能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碎!” 红衣女子话音刚落,落叶横扫而过,空气朝所指方向撕裂开去,风断,草毁,遍地狼藉。每个分子、甚至每个原子核似乎都将在极短的时间里破裂,空间里一切物质因毁裂而虚无,满目惨景。 空气挤压而来,灼烧一般,若挣扎着用胳臂遮住了脸,残破的衣袖即刻被撕得粉碎,毁灭之力已势不可挡。数秒种内,身体将化作灰烬,人所能体察到的痛苦,也会在这一切之后永久地消失吧……就在这万分之一秒当中,若用尽最后力气睁开了眼,只见一道紫色光影从身前一闪而过,灼热的空气立刻反弹了回去,在树底下空爆一声,大树狂摇不止。 红衣女子抱紧树干,慌声喊着“够了!” 温度迅速冷却下来,树也随即停止了摇摆。若似醒非醒的看到眼前有个背影,仿佛感觉到有只手臂正向后护挡着她。 “凤、凤……凤!” 小天蹿到树上,哆嗦着躲到主人身边哭泣。若的身前,朦胧中现出了长发飘逸的人的清晰模样,他,就是凤。 负剑者高声喊道:“我的战友!” “看来年糕的担心是对的。这里果然出现了异常。” 凤向后拉着若,感到若的手冰凉,伸臂再抱,猛然才发觉若是赤身。 红衣女子恼怒之极,又噗嗤一笑,“真是个意外哦……不过,竟然连你也出动了,那我可没有胜算了。”她俯身轻揉着小天,在小天耳边吹语道:“没事,宠物乖,不怕。” 这时,负剑者疼痛难忍,终于支持不住,于是侧身一转,隐匿而去。“inside!”凤急唤一声,负剑者已无踪影。 凤……好熟悉的名字,好亲熟的背影。若的眼前逐渐模糊,却感觉到凤的手在流血,顺着她的身体缓缓向下流,那样清晰的嗅觉,那样深刻的触觉。意识渐渐地浑浊了,直到一切都消逝,只剩下了凤的体温。 “喂!”凤转身抱住若,见她已失去知觉。 “死丫头,这是她自找的。”红衣女子道。 凤抬起头,目光冷冽:“放了可可。还有小天!” “呵呵……我来,是召回属于我的东西——”红衣女子顺着小天的脊背向上抚mo,又问身后:“是不是,司徒?” 站在后面的黑影“呼、呼”了两下。红衣女子抿嘴一笑,当摸到小天脖子的部位时,突然,她手狠狠一用力,顿时,小天痛声哀叫。 凤两目张紧,见小天丝毫不敢动弹,红衣女子轻轻擦拭着宠物额头上涌起的汗珠,直到看见哀求的眼泪一并流下,才慢慢松解开手。而后,她笑望着凤,继续说:“至于可可妹妹,你去雷大人那里要好了。” 看着凤那对温热的眼神,红衣女子无法抑制内心的欢愉,输赢已见分晓。夜风骤起,大树在裂痕的雕塑中瑟瑟发抖,空气又剧烈灼烧起来,草木和房屋终于被点燃。“再见了,我的哥哥——”红衣女子渐渐熔入升腾的火焰之中,阴冷的笑声带走两名宠物的身影一并消失。 “雪紫……” 凤默默地遥望着那深红的痕迹,惟有将怀中奄奄一息的若抱紧。 第二集 危机!遗失的家谱 瀑布在远处流淌,湖面碧波荡漾,雪仙小屋升起了袅袅炊烟。 从梦中醒来,若置身于一间粉红色调的房内。守侯在她床边的是仙仙。看见若醒来,仙仙欣喜地问:“感觉怎么样。你睡了一夜了。” 若轻轻回笑,忽然满面疑问地张望。仙仙微笑着说:“欢迎来到粘粘家庭。” “粘粘……家庭……”若的嗓子有些干渴。这时房门推开,春春走进来,说饭已经做好,发现若清醒了,急忙转身喊着“樱亲,樱亲!” 随即,一阵轻快的脚步飘飘而来,春春背后出现了一位美丽的女孩,“若若——”她来到床边轻轻跪在地上,拥住若的手,说:“你醒了,呵呵。” 笑容如鲜花一样绽放,声音像甘泉一般清醇,这位被唤作樱亲的女孩,莫非就是樱?若的思维渐渐清晰,想要起床,这时樱温柔地叫她继续躺着。仙仙说:“是樱亲带你回来的,若若。这是她的房间哦。” 她带我回来的……若努力回想昨天的场景,那飘忽不定的身影总也抹不去,救她的人应该是凤,对,他去哪里了呢。若坐起身来,鞠躬致谢,此时发现自己一身睡衣打扮,连忙揭起了被子,两臂捂紧身体,缩到了床角。 “是仙亲新做的,干净的。呵呵,我替你换上的。”樱解释说,“若若,你伤得不严重,多亏仙亲,她已经帮你恢复得差不多了,你要感谢她哦。” “亲亲不要捧我嘛。春亲做了美味可口的饭菜,功劳更大。还有最重要的是你能救她回来。”仙仙笑道。 “我做菜呀,是因为我喜欢吃呢。”春春一副调皮的样子。 若放松了表情,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樱在若身边坐下,仔细打量着她,心中不免一阵酸楚,她侧过身从腰间慢慢卸下了一只红色挂件,递到若的面前,那是一把弯月状的精致匕首。 “这个送给你,也许在危险的时候还能用的上。”樱说。 若轻摇着头,说不要。仙仙劝道,这是樱一直戴在身边的珍贵的东西,既然赠给她,就一定要收下。若不知该如何拒绝,迟疑起来,这时樱靠近过去,抬起若的胳臂,就将匕首往她腰上系。若一时紧张得不敢动,突然发现樱的手也有伤,因为是用绷带缠住的,不知道为什么,触摸到肌肤上的樱的手一点也不使人觉得反感,似曾相识的触觉,让她能够安宁。 “好了,呵呵。”樱直起身来,闻到若的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味,仿佛是一种思念般的味道啊。看了若一会儿,她又靠了上去,两臂一搂,直接抱住了若,紧跟着亲了一下若的脸:“做我的妹妹吧,若若。” 若呆滞床角,猛然反弹开,跳下了床,朝门口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脸色张皇,万般懊丧。 樱起身而望,仙和春也感到纳闷。“人家不喜欢这样……”“我又不知道呀……”“这可怎么办。”三人尴尬不已。樱伸了伸舌头,不好意思地道歉。 这时,若转回身,又鞠了一躬,脸上挂满微笑。大家顿时松了口气。忽见房中荧光闪闪,空中传来回声,一个女孩声音逐渐变得清晰:“凤哥哥,可可在这边一切都好,你们大家不要担心我,我会想念你们的……” 樱急跑到窗前,满心担忧流下了泪,努力地点点头。春和仙走过去安慰着樱,各自也都忧心忡忡。 凤……若的耳边飘过一个闪亮的字眼,只觉得心中腾起一股热流,眼前一黑便倒身下去。 荧光从雪仙小屋飞溢而出,淡淡的,一直牵引到遥远的天际,穿越云层,在山上一座城堡附近渐渐消退,只留下一缕香气,迅速回缩到了城堡侧面的一扇窗口里。窗内有个女孩,她睁开眼睛轻轻舒了一口气,清秀的面容稍显劳累。此时,城堡的走道里传来“呼呼”喘气声,女孩连忙回到床上坐好。床铺柔软暖和,不大的一间石室,却也装饰得精美细致,显然是贵宾的客房。不一会儿,就见司徒“呼呼”地端着一盘丰盛的早点恭候在门外,女孩亲切道了声“请进”。只见司徒向旁侧让开,随后出现在门口的,是他的主人,深红色衣着显现出俊秀苗条的容貌身材,冷若冰霜的雪紫。 “过的还好么,可可。我真是搞不懂,雷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好的待遇。”雪紫淡淡一笑,叫司徒把吃的送过去。 可可礼貌地接过整盘的点心,放在桌上,点点头说:“还好。感谢你们的照顾。” “哦,看来妹妹的感觉还不错呢。那么……”雪紫身靠石壁,轻轻歪着头,黑亮的头发顺着肩膀垂下,“把东西交出来吧。” “东西,呵呵,什么东西?” “妹妹,你也要在我面前扮可爱么。”雪紫转身过来,从盘子里拿了块点心,咬了一口又丢下去,说:“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和凤在一起的人,都喜欢装蒜——” 房间里响起了一丝怪笑,门侧墙壁上靠着个人,身体周围似乎散发出一种怪异的冷,尤其是表情中那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只听雪紫叫了他一声“刹那”。不知这刹那何时进的屋。 “那是哥哥无视对方的存在。”可可道。 雪紫失去了耐心,上前一把拽住可可的手,说:“快拿出来!要我搜身吗。” 可可遗憾地摇头,只回答说没有。雪紫立刻伸手过去,呲啦一声便撕破了可可的上衣。刹那阵阵阴笑,将脸转了过去。 “紫雷!”门口一声紧喊,雪紫连忙停手,只见一个高个子男人走进屋来,可可趁机拉起撕破的衣服,将身体裹紧。 “菜刀哥哥……”雪紫惊慌失措地迎上前,那男人随即抡起手掌朝雪紫脸上打去,忽然可可大喊一声“住手”,手掌在雪紫耳边猛猛地停住,煽起了一股强烈的冷风,雪紫的头发被吹得散乱。 “雪紫,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菜刀,更不要喊我哥哥。”男人把手放下说。 雪紫眨也不眨地瞪着眼睛,抬起头道了声“是……天雷大人!”,扭头便跑出了房间。男人轻声叹息。 “干吗这么凶呢,天使。”刹那劝了句,见他神色不对,赶忙说“好了好了,我也撤,嘿嘿——”,随即出门去了。 这时,叫做天使的男人对可可致歉道:“你受惊了,我代表雷大人向你说声对不起。” 可可镇定了一下,面带微笑地说没事,见天使转身就要走,又连忙说:“天使,雷为什么不肯放过粘粘,难道你们还不能满足吗。” 天使回过头,忧郁了一下,没有回答。就在这时,司徒等候在门口说:“那个,雷大人叫您过去,呼呼。” 天使道了声抱歉,便随司徒一起走了。可可呆坐在床边,有点想哭,可是眼前一闪,许多美好的记忆仿佛又都成了憧憬,她慢慢躺在床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吃了一块新鲜的饼干,嘴里不住地轻喊着哥哥的名字,一时间,泪水又浸湿了枕巾。 阴冷的城堡坚固而隐秘,底层中央大厅内,一面黑色纱帐从正中隔开。 “怎么,小丫头不肯交出来?” 纱帐内侧的高阶上坐着个人影,声音低沉震撼,传遍整个城堡。天使、刹那和雪紫等人候在纱帐之外,低头聆听。 “她刚刚来,多少受了些惊吓,我看多给她一些时间吧。”天使答道。 “噢?需要多长时间。”人影问道。 “这个……”天使无以应答。刹那笑着说:“少让她受刺激,让她尽快喜欢这里的生活吧。” “怎么!她受了刺激……”纱帐晃动着,人影突然问:“紫丫头!” 雪紫立刻紧张地咬起嘴唇。天使连忙回答:“没有。雷大人,我保证尽快让可可适应这里的环境,到时她一定乖乖地交出家谱。” 雪紫偷偷望了望天使,沉默地松了松气。 “我不想等太长时间,你们要清楚这一点。刹雷,我让你暗查粘粘,最近有什么进展没有。” “回大人的话。”刹那说,“昨天深夜,她们将一名受伤女子带回雪仙小屋。” “噢,有这回事?” “关于此人的来历……” “呵呵,那是我干的。”雪紫打断刹那的话,说:“是叫若对吧。要不是凤出现,那个死丫头……” “什么。”天使急忙转过头,“紫雷,你与凤交过手?我看看——” 雪紫推开天使的手,一脸委屈地说:“你不是也想对我动手吗。” “好了,紫丫头。”纱帐里透出些许焦躁,“我记得告诉过你,没事不要去惹凤的人,你能把可可给我好好带回来已经是一大功劳,不要再节外生枝,否则连天雷也救不了你了。” “哼……雷,你有些言过其实了呢。”刹那突然说,“你这是在长他人志气。” “呵呵。刹雷,我记得也警告过你,不要再直呼我的名字——”纱帐抖动起来,里面升腾起了怒气,“你刚才的话,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大人息怒,我这样说当然不是没有理由的。”刹那笑道,“粘粘的力量过去分散,据我所知,目前的粘粘家庭,按地域划分大体分为东、西二粘。东粘目前一心建造自己的主题公园,无暇顾及其它事务;西粘名不副实,只是偶尔在雪仙小屋聚会而已,可笑。此外就剩下一个偏远的南妙羽岛,住着三个不问世事的纯情女人。如此涣散的家族,怎么可能与雷氏对抗,呵呵。就算有凤在,他还得花更大力气去收拾身边的烂摊子,力不从心的。大人何必担心呢。” 纱帐里逐渐平静下来。 大厅的四侧连接着通往城堡各处的要道,在雷氏议事的时候,雪紫的两名宠物只能守侯在厅外的石柱旁,他们是司徒和小天。 “主人好狠心哦,我脖子现在还在疼,呜呜……”小天窃窃地哭泣。 “呼呼,雪紫大人不是真心的,她是最疼爱自己宠物的主人,一个好主人。呼呼……”司徒说。 “什么,才不是呢,她对我有像对你一半好我就满足了,呜呜——” “别哭了,小天,主人曾经对你也很好的,只是你不在了一段时间,呼呼。” “那就可以冷落我,打我吗,那还把我要回来干什么哟!” “呼呼,小声点,小声点啊。大人要发怒了。” “不要!我就要嚷给他们听!” “唉,呼呼……” “哎呀,我说你怎么老‘呼呼、呼呼’的呢,你还真把自己当宠物啊!” “这个,做宠物,一定要厚道呢,呼呼……” 石柱那边隐隐争吵。刹那咳嗽了声:“雪紫,看来你带回来的新宠不太懂规矩哦。” “我的人你别管!搞清楚,她很早就是我的宠物了。”雪紫说道。 “你们两个也都住口。”天使说。 这时,纱帐里的人影说:“好吧,天雷,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我会让刹雷、紫雷助你一臂之力。” “是!”帐外三人应声道。 “粘粘的家谱,注定是我雷氏的了!哼哼哼……呵呵呵……” 狂冷的笑声传出城堡,像战书召告天下。 天气依然燥热难耐,人们挤满了游泳馆、大型浴池,占据了每一寸可以乘凉的树阴,整个城市面临着酷暑的严峻考验,似乎只有郊区的主题公园才是唯一隔绝了热浪的净地,那里荫蔽湿润,充斥着沁人心脾的凉爽……可是却由于未能竣工而对外关闭。好一座绝世胜地,只能在外围团团打转的人像热锅上的蚂蚁,窥望公园内侧,无不垂涎欲滴。 粘粘饮食馆外的阴凉大树下,年糕等人正围坐在一起,午餐时间就快到了。 “想不到祖爷爷真的下手了。不过不必担心啊,糕糕,西粘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可可没事。”兔子说。 年糕点点头,依然愁眉不展,心里总是放不下。馨馨叹了声气,说:“还不是为了让年糕安心,才那么讲的。” “哥哥是不会骗人的啊,他说没事就没事。”祺祺安慰年糕说。 “嗨,我要是哥哥,我也会这么哄年糕的,嘿嘿,怎么能让心爱的年糕担心呢。”馨馨笑道。 “哦,哥哥为了年糕,一定会这样做的。”逆弟弟摆弄着手里的东西,脉脉地说。 “你们啊,都说了没事的,怎么还猜啊猜的,有什么好猜的啊。”年糕发了通牢骚,对馨馨瞪了瞪眼,不禁又笑了起来。 “这样一来,家谱是不是已经落入雷的手中。”小路好奇地问,“如果年糕姐姐需要,我路西法愿意赴汤蹈火去夺回家谱!” “我担心,可可为了保护家谱,还是会有危险……”云说。 “云姐姐,大家,我们都要有思想准备。”年糕说,“雷,再也不是我们的祖爷爷了……” 湖畔凉风习习,雪仙小屋外,碧绿的草滩上正在举行一次送别会。在场的除了小屋主人——亲爱的三人组,还有这里的常客,小紫、悠悠和灵灵等姐妹,李子弟弟与零弟弟也来了,能够召唤到的亲人均已到场。此次来与大家告别的,是雪仙小屋众多亲人的好姐妹,绣绣。 此刻,若独自待在樱的卧室里,她呆坐床上,手轻抚着脸,脑海中不停闪过樱亲吻她的那一幕,心里焦躁如焚,不由站起身来握紧腰间那柄红色匕首,面目难堪。就这样被别人亲过了,那至纯的吻,在这世间原本只有唯一的归属,如今竟然就这样被玷污了……若的表情里充满了悔恨,朝窗外望去,樱正在和绣绣抱别。 “绣绣,真的要走了吗,你不要我们了吗,不想姐姐了吗……”樱搂紧绣绣,泪流不止。 “姐姐,绣绣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想起姐姐,为姐姐祝福的,姐姐也要祝福我啊,绣绣永远都是你的……”绣绣也泣不成声。 屋前湖边,浓浓的惜别感伤令周围更加阴凉。怜惜走到樱的身边,劝樱不要太伤心,她今天是从很远的城市特地赶来的。“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走。”怜惜很不愉快地说。 绣绣沉默不语,这时,李子弟弟连忙搭话:“溪子姐姐不要生气了,绣绣决意要走,我们就成全了她吧。” “成全?”怜惜说道,“那是不是我们也都各自互相成全一下呢,你走你的路,他过他的桥。好嘛,可可被绑架了,家谱丢了,小天也回去了,粘粘就这样散伙算了吧。” “姐姐,看你想哪里去了,我不是替你宽心嘛——”李子过去抱了抱怜惜,陪上了笑脸。 “你们都看的太严重了。”零弟弟走到大家中间,说:“绣绣喜欢做的事,我们支持就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而且我相信她有机会一定还会回来看望大家的。” 绣绣擦擦眼泪,抬起头说:“你们,都是我的好亲戚,就算给绣绣千万次机会也报答不完……可是,我想念我一直以来憧憬过的生活,想念那神往中的海边,静静的,去看海,绣绣想去看海,你们知道吗……知道吗!” 绣绣说着,又哭了起来。 静谧的湖畔不觉间让人感到凄凉。春春安慰樱说,离别时刻总会感伤,但是分别也就意味着下一次的重聚,因为大家的心彼此相连、共同存在于这个世界。 仙仙悄悄告诉樱,已经给东粘那边打了招呼,绣绣会一路平安的,不必担心。 晚风吹拂着静静的湖水,树木枝条轻轻摇摆。绣绣挥手告别,满含着幸福的泪水离开了雪仙小屋: “祝福我哦,亲爱的大家,绣绣去看海了,终于要去了呢——” 慢走啊,我亲爱的妹妹。祝你寻找到你梦寐以求的归宿,愿你得到幸福。其实我多想能够陪你一起去看海啊,可是你所等待的那个人,难道真是我吗。也许这是你必定要走的路。 去找到他吧,而且一定要幸福,我的好妹妹…… 第三集 冒险!向宿命宣战 这个夜晚,感怀与伤愁并存。这个夜晚,本应孤枕难眠。樱的卧室,灯刚刚熄灭。 “不要,还是不要了……” “这又没什么。快点啦。” 床上,被子里翻转折腾。若若一口气坐起身,顺手一拉,把整条被子裹在了身上。樱平直地躺在一边,两手轻轻合抱身前,笑出了声。 “我……我习惯一个人睡觉……”若若又连忙把被子一角往樱的身上盖。虽然是夏天,山谷的夜晚却还是凉飕飕的。 “只有一张床嘛,又放不下两条被子。”樱说着也坐起身来。轻抱住若若,脸贴着脸,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她身体坐直,拉起了若若的手。 “可是,可是……” “好啦。我现在也睡不着呢。”樱亲昵地笑了笑,然后抚mo着若若的手,突然认真地问:“可以告诉我吗。你受伤的原因。” 若若先是一愣,接着便指出雪紫,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樱摇头说不是问这个,而是问她在那以前遭遇的事情。若若迟疑了一会儿,于是将自己所能记起的讲述给了樱。三天前,孤身一人的她在荒郊野外遇上了许多成群结队却不知去向的人,当时很害怕,他们行为诡异,大多是男人,后来,后来就被他们围攻了……若若回忆到这里,不禁惊恐万状喊着头痛,倚靠在了樱身上。 “围攻。男人?”樱惊讶不已,抱紧了若若。 “啊……”若若连忙抬起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樱点点头,说她明白。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开始,好好地活下去,任何痛苦的记忆都已经无法挽回,只有从新去快乐、去幸福……樱不知不觉想到了绣绣。此刻,窗外划过一线光,似是流星,樱立即闭起眼,深深地祈祷。 她跪坐在窗前,就像一尊石像。足足过了半分钟,一点都不见动。若若轻手拉开被子,缓慢地挪动身体,静静地朝樱靠近,一直接触到樱的后背,却见她依然定坐、一副虔诚的祈祷姿势。若若的手悄悄移到了腰的位置,渐渐握紧了那把冰凉光滑的匕首。 真不是个一般物件,竟然能够吸附在身体上的刺杀工具。樱,现在就把它还给你! 刀锋正将出鞘,只见樱祈祷完毕稍稍提起了头。仿佛看见了樱那充满微笑的天真面孔,若若猛然缩回了手,不等樱转身便合臂搂住她说:“我想睡觉了……” 樱身体后仰倚住若若,应道:“好吧。呵呵……” 曾经的夜晚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它能让人安睡。那样的日子果真就一去不复返了,必须在孤独与恐慌中煎熬的夜晚,无法宣泄,无法解脱。谁,能给我回忆,能替我祈福…… 若若展转难眠,睡梦中痛哭流涕地将樱抱紧。半夜又从噩梦中惊醒,突然发现樱不见了,昏昏沉沉的,摸便床铺也找不到樱。 夜风萧瑟,湖水清凉平静,只有远处瀑布不注流淌发出落水声音。瀑布上游隐隐闪光,那是刚才流星降下的方向。 河水冲刷卵石哗哗地响。河岸边,夜色中转过一个人影:“你来了,我的战友。” 跟近的身影应声说:“inside,伤势如何。” “呵呵,那点小伤,本人自行处理还是绰绰有余。” “阁下走得太匆忙了,本来想让你去仙仙那里好好治疗。” “没那么严重。战友费心了,伤已经痊愈。” “也好。对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既然战友问我,那我就直说。是关于那个姑娘。你……就让她住下了?” “若吗。没错,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好,传递给你一条信息。战友是什么时候见到若的?” “那天傍晚,在可可的住所第一次见到她。想必阁下也是吧。” “嗯。可是有人看到,当日午时,若出现在南妙羽。” “你说什么。” 午夜山谷,风声,瀑布声,猫头鹰的啼声,声声入耳。雪仙小屋的门轻轻被推开,若若蹑手蹑脚地走出门来,仰望星空,见一束流星般的光从瀑布着抽出短剑便跳上前去。 那小女孩慌忙推开马克,纵身一跃,跳起两米多高。蠕虫挥剑似追风,从空中灿地一闪而过,轻稳落回地面,转身过来。只听一声凄惨的叫,那小女孩化作一团草屑,散落在马克身上。“三流伎俩。这种程度的马甲还好意思拿出来买弄。”蠕虫淡然一笑。此时,马克脸色煞白,咽了口唾液,喘起了粗气。 草原上,一间简朴的木屋。桌上摆好了刚沏的茶。虽是夏日炎炎,热茶依然会比较解渴。马克忙着在炉灶上准备吃的东西,一锅快要煮好的土豆。蠕虫小喝了一口茶,不禁喷笑出来:“真是看不出来哦,马克你身强力壮的,却是这么容易吃亏的人。” 马克尴尬地陪笑,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处走过来,慢慢地坐下,盯着蠕虫说:“你吃土豆么?今天正巧煮多了一些。” “我不饿。唉,真搞不懂你了,干吗委曲求全地待在这种地方。” “呵呵,人各有志。你看,这草原的风光有多美啊。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就从繁茂的森林来到了这样广大的草原,开始直力行走,学会了劳动,继而征服整个世界……呵呵,我喜欢体味这回归自然的感觉——”马克细细品着杯中的土产茶叶,长言道。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争论那些大道理了。”蠕虫放下茶杯,说:“我来是有正事要找你的。” “呵呵,粘粘的蠕虫果然还是急性子。”马克又喝了口茶,说:“是为了主题公园的事吧,你的年糕姐姐叫你来的?” “马克果然也还是知人心哦。没错,蛞蝓姐姐交代我,一定要请你帮忙的。”蠕虫笑笑,连忙拉住马克说:“如果我不能请你回去,她一定不会饶了我。你就体谅体谅我嘛。” 马克起身走到门口,看着草原,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也没办法替你们筹集后续资金。” “为什么,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是我不肯帮助你们。一来,这是你们粘粘的内部事务,外人着实不便插手;二来,那座主题公园的规模……呵呵,其实年糕能将它营建到这个地步,连我马克也不得不佩服。如果说,这最终环节,能够让公园正式运营的环节,可以通过的话,那么只有靠年糕自己了。” “喂,你说这话,是让蛞蝓姐姐为难,也是让我为难嘛。” “呵呵……” 马克转身进屋。也许是照到太阳的缘故,头有点晕沉,他缓缓走到凳子旁,身体忽然感觉不适,刚才被踢及的部位猛烈发痛,穿心一般。豆大的汗粒从额头上滚落而下。蠕虫忙问怎么了,马克微笑着说没事,身体却已僵固,眼前顿时一片凌乱,眼中似是长满铺天盖地的眼飞虱,大脑在麻木之中停止了运行。 一台终端设备,即便每日进行亿万次的运作,终有休息的片刻,即使现在不能,将来也一定能……在毁灭的时刻实现。 漆黑的空间极快地散成了无数只“眼飞虱”,又向眼球的边缘迅速扩散,最后只剩下了盲点。眼前清晰明亮,蠕虫在身前蹦跳:“真的没事么,马克?” “哦”马克随即露出一丝笑容,轻快地坐下,喝干茶水,说:“没。只不过反复思考了一下。” “咦?”蠕虫问道,“莫非想到了好办法?” 马克不情愿地点点头,两眼发出了暗光。蠕虫兴奋异常,叫他快讲。 “那好吧。我曾经与一个很有实力的财团有过那么一点交情。希望能够帮你们度过难关……” 干热无风的草原。才不过几个小时,那些被啃过的荒草似乎又长高了许多,生命力竟如此之强。 就像那孤立在高山上的雪莲,同样也是严寒所不能征服的。 幽暗的山中城堡,荧光过后一线芳香从山谷飘入城堡的窗口。不多久,可可的房间被敲开。雪紫独自走进来,坐在了可可身边。 “今天不一样了。饭菜之后才会送过来,而你要先满足我的要求。呵呵,你要怪就去怪雷,偏偏选中我来做说客。”雪紫说。 “我现在也不是很饿。”可可笑了笑,“那么,雪紫姐就陪我聊会儿吧。” 雪紫无奈道:“就不怕我再撕破你的衣服?呵呵,妹妹,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交出家谱,条条大路都为你敞开,雷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而你也可以随时回到你哥哥身边去哦,你才不必担心,他对你疼爱有加,根本不可能怪罪于你。” “可惜……”可可说,“在辜负了之后,再来谈怜爱,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呢。” 雪紫从床上抄过一本书,百无聊赖翻着书页,说道:“随便你好了。我会陪你一整天。注意,不是陪你一起饿肚子哦。哼……” 雪紫暗暗地想,家谱到底会藏在哪里呢。已经基本搜过她的身,还可能怎么藏。如果这丫头有意耍弄,雷也不会千方百计把她夺来。不过,话说回来,粘粘的家谱到底是什么样子,至今也没人描述过…… 城堡里人声响动,司徒赶来向刹那禀报,说是来了客人。刹那随后赶到正门,见小天气势汹汹守在门口,吊桥已被放下。走进一看,外面风尘仆仆地站着一人,是蠕虫。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粘粘的蠕虫妹妹。”刹那笑了笑,让小天把路让开,放客人进来。 蠕虫恭敬地走入城堡,说是来看望雷。刹那向后做了个暗示,司徒立即按动机关,将城堡的吊桥收起。 “真是不好意思呢,雷身体不适,说今天不想见任何人。” “哦,是嘛,连我也不想见?” “呵呵,听妹妹的口气,是不相信我喽。” “没,我是说啊,既然他老人家生病,我才更要去探望他啊。不是常说,什么、什么……孝为先嘛,我也做过别人的祖奶奶哦,我知道那种被人孝顺的感觉,被人常挂在嘴边的感觉,有多享受啊。” 小天跟在一旁呼喊阻挠,恨不得立即把外人哄出去。“凶什么凶啊,你别忘了哦,论起辈分来,我至少也是你的祖奶奶——”蠕虫朝小天做个鬼脸,说:“哎呀,走了这么久,肚子也饿了,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见蠕虫一点也不怕,小天浑身不自在,无趣地跑开了。 刹那礼仪般地独自在前面带路,听蠕虫跟在身后滔滔不绝地讲个没完,心里烦乱不止。走了没多久,偶然转头,突然发现蠕虫她人已不见,唠叨的声音却还循环回响在耳边。“遭了。”刹那恍然大悟,立即召唤小天和司徒,搜寻城堡。 通向城堡上部的阶梯走道里,一阵碎步声朝上延伸。“嘿嘿……”蠕虫的身影快速移动着,没用多长时间便抵达城堡侧方一处平台。这里只有一间房,按照蠕虫先前的推算,这应该就是关押可可的房间没错。 蠕虫闪身过去,忽然,半路拦起了一道链墙,她来不及停步,一头便撞在了铁链上。蠕虫坐倒在地,揉着头,眼泪直转:“好疼啊……” 接着,刹那竟从前面走来,蠕虫好生惊讶。“哼,差点低估了你。”刹那冷冷一笑,“你现在最好不要进去。还不知道雪紫在怎么折磨可可呢,呵呵。” “你……”蠕虫站起身来,拔出短剑冲上前去,刹那微微一笑向后退了两步,左右石壁突然穿出了数道铁链,瞬间击落了蠕虫手中的剑。蠕虫连忙飞身躲闪,见这些铁链相互缠绕,编织成牢笼状,将她的身体团团围住。蠕虫感觉不妙,这时,刹那捡起了地上的短剑,忽然腾空而起,朝着铁笼中间猛力刺下。 “既然是你自找的,那就不要怪谁了——”刹那挥起一剑,火花四溅,重重铁索一斩而断。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只见蠕虫的身形顷刻扭曲变形,模糊起来,随即散成一堆花瓣落了下去。 “呃……竟然是马甲!”刹那惊向后退,此时,地上的花瓣又迅速交缠上浮,“小卡?”刹那一声惊疑,只见一个女孩从花瓣包裹之中破壳而出。 “嗯哈,我是小卡!宇宙超级无敌可爱的小青蛙,哇呀呀——”女孩瞬间扑倒了刹那,胡乱地那么一抓,又弹跳开,呼啸着向走道下面窜去了。 “啊……”刹那愤愤地坐起身,气得发抖,一手捂着脸,一手掏出一面小镜子。“我、我的脸……”白净的面孔上渐渐渗出了一条血红细丝,刹那对着镜子站起来,恼羞成怒嘶声痛喊。 再说这个小卡,她,是蠕虫的马甲,确切地讲,是马甲之一。在这个时代,拥有马甲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何谓马甲?所谓的马甲,就是说—— “啊呀呀——我来啦——” 小卡一路飞奔,在城堡中上蹿下跳,好不热闹。小天与司徒二人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连小卡的影子都碰不到。刹那紧跟过来,见小卡一阵喧闹,之后欢笑声朝着城堡底层传去。不好,若是惊动了雷,那可有好果子吃了……刹那连忙命令司徒等人去围堵,自己便径直奔向中央大厅。 黑色纱帐在缓风吹拂下跌宕起伏,中央大厅内气氛凝重,寂静的高台上隐约发出酣梦之中的呼声。 “哇哈哈——”走道内飞来一物,转向冲进了纱帐。高台上立刻闷喝一声,“滚出去!” 小卡飘忽忽地被一脚崩出来,向后一翻转,加足了劲儿又直飞进帐,“祖爷爷,我们来玩吧!哦哈——” “混帐!”又被踢飞出去。 “啊呀呀——我是小卡——宇宙无敌可爱的……” “唔啊——”纱帐里一团乱。 司徒和小天赶到了中央大厅,却惊得不知所措。刹那则站在一边暗自偷笑。这时,雷暴喊一声“刹雷!”同时将小卡狠狠地甩了出来。 刹那慌忙应答,跪在纱帐前。听到小卡再一次从空中回落,刹那侧手一指,小卡撞撞跌跌在半空中减缓了速度,大厅里即时回响起野狼嚎叫似的噪声,震得司徒与小天接连捂紧了耳朵。一股音波像箭一般将小卡射定在了空中。刹那转身站起,高喊“午夜雷霆!”,只见大厅内电闪雷鸣,无数道黑色闪电向小卡聚集而去,崩裂一声,像炮弹一样将小卡从城堡的通风口弹了出去。 “去!”刹那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大厅骤然安静下来。 城堡开炮了,火光冲天。一颗火球飞入云霄,作抛物体运动继续前进。“哦呀呀,头发烧着了——”火球滚滚下落,形状渐渐缩小,越过了高山,飞向湖边。“我再翻!”火球凌空打转,一直朝雪仙小屋滚去。扑通——刚好掉进了烟囱里。 春春正在厨房里炒菜,忽听一阵丁零哐啷的响,接着从烟囱里滚落出一个满脸是黑的女孩,“小卡?”春春忙替她把脸抹干净,身体还是热忽忽的呢。 给小卡洗过澡之后,请她和大家就坐。春春准备好了一桌美餐。 “果然,想营救可可不是那么轻易的事呢。”仙仙说。 “是啊。不过这样一闹,也已经达到了目的,辛苦你了哦,小卡。”樱摸摸小卡的脸蛋,笑着给她夹菜。 “不想吃了,我回去了哈!” 小卡晃了晃脑袋,随即散成一团花瓣从桌前消失了。 喧闹的城市里,片片花瓣飘扬而过,在一处僻静的人行道上快速地集结,不一会儿,蠕虫从中现身出来,舒了口气:“一天办了两件事,呵呵,找蛞蝓姐姐领赏去!” 临近毕业,每天放学都很晚,好累啊。年糕和馨馨推着自行车结伴走出学校。用身上不多的零钱买了点零食吃,两人一路闲逛,累得连骑车的力气都使不上了。天色不早,下班高峰期已过,大街上没有几个驻足的路人。靠近一条街的转角时,从前面忽闪出两名青年男子,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嘿嘿!小姑娘,哪里走?”其中一人按住了馨馨的单车。年糕想掉转车头,另一男子立即从旁侧绕到了她前面。 知道又遇上了小麻烦,年糕朝馨馨使眼色,馨馨摇头悄声说:“你身材比我好……”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年糕急了。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她故作生气地将单车摔在了地上,对着馨馨大声说: “你呀你,看着很成熟,其实哦,一肚子坏水。” “我?去!人家这么娇媚可爱的,最多只比你逊色那么一点点了。”馨馨也接着推dao了自己的单车,挤了挤眼,让年糕不要担心。 “嘿嘿,不错,不错,就喜欢你们这种类型的!”两名男子竟然异口同声地笑。 正在这时,一股寒冷的气息从前方拐角处散出,年糕举目张望,两名男子背后,一只伸出的刀把从街角处带出了个魁梧身材,年糕很是惊讶,认出他是天使。 两名男子匆匆转身,见到面前出现一个武士装扮的男人,不禁觉得好笑。 “英雄救美女?”“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是两个。”“可是他身上有刀。”“健身刀吗?哈哈——” 两人跨上前去,挥拳提腿,想要和他比画一番,谁知刚靠过去,就听“呲啦啦”地一响,两人即刻瘫倒在地,衣服冒着青烟,空气里传出阵阵纤维烧焦了的味道。而对方却原地站立,纹丝不动。“电……”“他身上有电……”两名男子滚爬着站起来便溜走了。 “不好意思,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天使轻语道,而后,抬起头来凝望着年糕。 从遥远的西部城堡来到这里,雷氏家族的第一高手,天使,他究竟找我来有什么目的……年糕心中不安,此时,只见天使忽然抬起手来,稳稳握住了腰侧大刀,嘶地一抽举至身前,明晃刺眼,黄昏中,那宽刀似是一柄光源。 年糕慌忙将馨馨拦在身后,急切地说:“快走!” “不!”馨馨执意不肯,又挡在年糕前面:“要死一起死。” “说什么呢,不行!”年糕一把将她拉开。两人就这样你推我挡,几个回合。 天使不禁一笑,提起刀来,收入鞘中。“我此行只是来特意嘱咐你们。”天使说,“不要再幻想着去救可可,那样只会增加粘粘与雷氏的争端。雷大人要的只是家谱而已,我以性命担保,可可会安然无恙。当然,前提是你们肯合作。” “如果你们以为粘粘这么容易就会受欺负,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年糕毫不妥协,并强调说:“总有一天会有人为此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 天使笑道:“我已亮刀。既然你如此坚决,那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天使随风渐渐远去。馨馨忙着将两辆单车从地上扶起,细心地检查有没有损伤。年糕沉默地叹了声气,不知为何,此刻她好希望哥哥就站在身边…… 第四集 来临!迷茫之预言 再多眼泪换不来再多同情,不能辜负,不能推卸,即使万念俱灭,也要守护这唯一的心。 山中岁月,度日如年,朝阳映照出雾气里寂静的城堡。牵牛花、爬山虎簇拥着城堡与山融为一体,野花遍地,醉人的芳香在阳光照射下似是荧光,向上蒸腾进入可可的房间里,或淡或浓,就像天然的香水散发出迷人的气味。 可可还在安睡之中,穿着衣服没有盖被子,她身体略蜷,侧身躺着。轻微的脚步声停止在门口,小天手里端着餐盘,闻到满屋子的花香,不禁愣了神。 小天,快点过来哦,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呢……呵呵,喜欢吗,这种点心呀,是我最拿手的,你喜欢我就常做给你哦…… 脑海里回荡着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影像,小天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了笑容。转眼看到熟睡中的可可,她心里又慌乱不止:代替司徒来送饭,但愿只是今天。小天皱起眉头,快步进屋,放下餐盘后正要转身出去,看见可可蜷缩在床上,表情不展的,她似乎就是这样过了一夜。山里这么冷,要不要给她盖被子……小天心里展转难安,最后还是忍不住走到床前,拉开一边的棉被,尽量动作轻缓地给可可盖上。就在这时,可可忽然将小天的双手拥在怀里,同时睁开了眼睛。 小天反射地仰起半个身子,可可温暖的手已让她无法再动。她立即转过眼神,望着窗外,不敢再看可可一眼。可可轻轻将小天的手捂在脸旁,就这样呆滞地,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清冷的风吹拂着小天蓬乱的头发,温热的心却在颤抖。 “感觉有好久都没有替你梳头了……”可可抚mo小天的头发,温和地说。小天禁不住转过头,此时此刻,不知该怎样正视可可:那眼神使她浑身无力,让她深陷于美好的回忆里,命她自责,令她哭泣。 “谢谢你给我盖被子……这里天凉,你也要多穿点衣服。”可可说,“小天,你瘦了呢,应该多吃一点……” “我……”小天支吾地看着可可的眼睛,可可知道她想说什么,便轻轻地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小天哽咽着,终于忍不住了,突然挣脱掉,发疯一样地抽打自己的脸。“不要这样啊,小天——”可可连忙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顿时,小天放声大哭。 果然,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躲在门外的雪紫,脸气得通红,真想马上就冲进去,这时城堡里响起了雷的怒声,“没用的东西!连个蠕虫也挡不住!滚!”连天怒骂在偌大的城堡内回响。“回来再要你们好看。”雪紫顾不得多留一刻,立即转身轻步下楼去了。 可可给小天擦着眼泪,让她也赶快去雷那里,不然被责罚就不好了。小天听话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可可走下床,到窗边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于是轻轻闭上眼睛,此刻,她身体周围渐渐充满了柔和的荧光。“哥哥,今天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呢,我一切都好。哥哥也要多保重哦,祝你快乐——”这些跳跃的荧光随着晨风朝窗外洒去,带着挂念和祝福,朝着那指定的遥远方向悄无声息地飘去了…… 盛夏天气依然酷热无比。粘粘主题公园今天迎来了不同寻常的客人,是本地区颇有名气的财氏集团派来的参观团。说到不寻常,是因为经由马克介绍的财氏集团有合作意向,他们愿意与粘粘一道开发主题公园,并重点着手完善这座公园的后期建设,最终实现运营。 说到粘粘主题公园的目前情况,总体布局已经完成。其结构的核心部位是一片自然生态区——中央公园,包含分散的林带、小型草原、溪流和古树,面积相当于一座中型的城市广场。当初整个主题公园就是以中央公园为中心选址的,而中央公园就是将那些已有的具备园林结构的生态环境稍加巩固而形成,因此中央公园内基本不设置人工构造物。以此为核心,向中央公园四周拓展修建的,便是主题公园的商务区、餐饮休闲区和别墅区。各类会议厅、展览馆和娱乐中心分类布置在各大区域内,包括豪华别墅群,建筑面积与植被面积都相应地达到了最优比例。 而“粘”字号设施在整个主题公园中的成分几乎占到了百分之百,显而易见,这些都是粘粘家庭私有财产。更甚至,很明确地,它是粘粘的内部场地,一个巨型的私宅大院。对外界而言,这就是导致现在冷淡局面的主要原因。今天,粘粘与财氏集团能否谈出结果,也将意味着公园是否可以在短期内真正投入使用。 好不容易等到课程结束,兔子急急忙忙奔出了大学校门。公园离学校并不远,骑车很快就可以到。飞驰的单车驶上了跨河大桥,桥下风光秀丽,给人阵阵凉意。车太多,兔子干脆骑进空荡荡的人行道,加快了速度,心急如焚。这时忽然发现前面有人,由于骑得太快,离得又近,她没有意识到刹车却急急地转了方向。单车猛地撞上了桥拦,兔子一时没抓紧车把,随即翻身掉出了围栏。 “哎呀——”她一声惊叫,湍急的河水让她魂飞魄散。此刻感觉身体正悬在桥下,她鼓起勇气朝上看去,桥上有只手已经牢牢逮住了她。“别怕,我拉你上来——”一个声音喊着,然后稳稳地将她往上拽,稍微配合了一下,她很快就被拉回了桥面。 真是有惊无险。兔子心跳不已,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瘦高的男士,庄重的白色衣着,手里提着精致的黑色公文包。“小姐,没事吧。”男士言谈举止中透露出极为敏锐的洞察力。兔子摇头,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我是粘粘的兔子。改天有时间一定亲自登门拜谢。”她表示自己还有急事在身。 男士轻快地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兔子。“原来是粘粘家庭成员,幸会。我叫做七月,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与我联系。请自便——”他谈谈地一笑,把路让开。兔子接过名片,没有仔细看便匆匆装进了口袋,抬头寻见自己的单车正停立在人行道的路中间。这个……是什么时候被扶起来的?兔子记得单车应该是撞倒了的,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如果是这位男士所为,那么从他救人到现在的极短时间里根本没有机会去做……兔子好生奇怪,走过去粗略地检查了一下,车子也没有损伤,她回头看了看,这时那位男士恭敬地朝她点头微笑。兔子顾不得多想,点头回应了一下,跨上车子又匆忙上路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兔子反而感到轻松了许多,车子继续飞快地前行,不一会儿,前方视野之中渐渐映出了粘粘主题公园前门漂亮的牌匾。呼呼,凉爽的风吹来,一进公园就像从火炉到了冷库,舒适极了。幽雅的音乐在公园里轻响,令人身心润爽。粘粘剧院门口,年糕老远地就跑下阶梯迎上前去,不等单车停稳,冲过去搂住了兔子。二人翻倒在地。 “怎么才来啊。”年糕嬉笑着捡起兔子身上掉落的名片,“什么东西?” “哎呀,糕糕。”兔子翻身起来,将年糕压在下面说:“还拿我开心啊,痛死了……” 这时候馨馨跑了过来,连忙捂住脸,大声地喊:“快来人呀,大家都过来哦!” 云、祺祺、逆和小路寻声从剧院里出来。年糕跳到馨馨身边,猛亲了她一下说:“喊什么喊啊,真是!” “发生什么事情了,参观团已经走了么,看来我还是没赶上。有什么结果没有?”兔子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树叶。云回答道:“他们一口就答应了合作。” “真的?太好了!”兔子高兴道,“大概也谈了不少条件吧。” “嗯。财氏集团承诺让公园在最短时间内赢利,但是要分享公园的经营权。”逆弟弟说。 “糕糕,你同意了?”兔子急忙问。年糕笑道:“我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出卖我们自己的权利呢?何况我还要等你的意见嘛。” “我就知道糕糕最聪明了。”兔子抱了抱年糕,意味深长地说,“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也许哥哥那边会有进展呢。” 这时,小路轻轻叹了声气:“姐姐这次也许放弃了一个难得机会,要我说吧,粘粘这样下去就是在自我封闭。拒绝外来资金,藐视别人的无私帮助,最终让自己陷入泥潭……” “路西法,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想违反年糕姐姐的决意吗?”逆说,“无私的帮助,有吗?谁不想来分这块肥肉?建这座公园有多不容易,姐姐的心血全在这里,这就是她的家。路西法你错了,粘粘从来都不封闭,大家原本就是从互不相识而变成亲人的,而且粘粘家庭人数还会增加,家族规模也会不断壮大。” “呵呵,逆,要算起来,我也是粘粘的元老了。我并无违背姐姐的意思。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合作精神,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让你独立去完成一整套工作,你能做到么?不能。更何况这样一个上规模、上档次的大项目,不想注入新鲜血液,那是自欺欺人。我只是实话实说,像你这样的小孩子是不会明白的。” “你……难道粘粘这么多人还不够合作吗!” “呵呵,看来你连合作的定义都没有搞懂呢。好吧,粘粘是有很多人,但出力的有几个呢?我个人认为,至少西粘那帮人没有资格入住这座主题公园。还有,你刚才所说的粘粘家庭继续扩张,有点欠妥啊,家谱目前不是还在雷氏手里吗……” “够了!这事再说。”年糕喊道,她望着小路说:“我只提醒大家一句,真正有资格住进这里的,不是我们,而是雪仙小屋里的人。我只不过是在替哥哥打理这一切。” 小路见状,连忙拉住年糕的手:“我知道错了,姐姐。我也是想提建议啊,如果年糕姐姐真的生气了,就请任意处罚吧,我路西法甘愿受罚!” “姐姐,我也有错……”逆低着头说。 “好了,好了,本来就是要坐下来慢慢商量的。”云笑着说,“我都准备好饭菜了,大家边吃边聊吧?” “有饭啊,好哦!肚子都饿了。”祺祺说,“那些什么东西都别去想了啊,大家闹得多不愉快,唉,要我说啊,今天来参观的那个代表倒是不错啊,人挺好,还是个帅哥,嘿嘿……” “人家帅哥哥是有名字的哦。”馨馨偷笑道,“七月。你不知道吧——” “七月?真的假的啊?你怎么好意思直接问别人名字!”祺祺说。 “什么,七月。这么巧……”兔子惊讶道。“你认识他?”年糕问。兔子指了指年糕手里的名片,说就是他,并拿给大家看,名片上果然写了,七月就职于财氏集团。 兔子不禁疑虑重重,这个七月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参观团代表,甚至不只于财氏集团代理人这样一个角色。桥上遇险的一幕反复在脑中回想,她不禁感到这是有关整个粘粘家庭兴亡的一个预兆…… 夜幕降临,城市灯火通明。经过整晚的喧嚣,午夜的街道总算有了稍许平静。却不知道雷的怒气是否已经平息,三个细长身影在路灯底下缓慢地朝前移动,天雷、刹雷和紫雷被赶出城堡已经有一天了。粘粘家庭不顾后果的行为终于惹恼了雷,不过,就此激化两家的矛盾,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何况家谱还没有真正到手,也许雷自己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为了挽回声威,便对三雷做出惩戒。堂堂雷氏,流浪街头的滋味,除了尴尬还有更多不满和憎恶,三个人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依照雷的性格,说让你“滚”,那一定是有时限的,到了天明时刻,不返回城堡领命的话,那也将是罪上加罪。 “我看该给粘粘一点颜色看了,否则他们会以为我们三个只不过受制于雷,敢怒不敢言。”刹那两手揉搓着,“……哼,天使,你不要告诉我,你害怕雷,更怕粘粘。” 雪紫无精打采地拖着步子,不高兴地说:“你有本事可以证明给你自己看。天雷谁也不怕。” “刹雷,你饿昏头了,这是你应该说的话么。我可以当作没听见。”天使说。 刹那闷笑着从两人身边走开,一边恣意摇晃着身体,一边哼起了小曲,幽婉凄伤的声音回荡着,像只漂浮的幽灵。一会儿,只见他气急败坏地挥起拳来,砸向路边一台贩卖机,砰!机器外壳立刻被砸变了形,水从破裂的包装瓶里滚涌而出,流了一地。刹那轻易地取出贩卖机里的食品,独自狼吞虎咽起来。 “让他发泄吧。”天使说道。这时,雪紫不自觉地盯着那些食物,肚子忍不住地响,她饥饿难耐,毕竟走了一天了都没吃半点东西,现在眼前发黑,两腿直软,困倦的身体仿佛在打颤。 雷警告过不准吃东西,这也是责罚的一部分。 天使看在眼里,于是向雪紫伸出手说:“走吧——” 雪紫应了声,看到天使向她伸手,有些不解。“如果你觉得累。”天使随后说。雪紫腼腆地点点头,走过去抱起天使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说:“好吧,继续走。” 不知从何时起,如果说,冰冷的城堡里也能够感受到火一样的温暖,那,就是天使的怀抱。至少雪紫是这样认为的。就像现在这样依靠在天使身边,一切烦恼都可以遗忘,无论精神的痛苦还是肉体的损伤,他的臂膀总是充满了可以依靠的力量……在雪紫眼中,菜刀哥哥才是这世界上唯一值得信赖的男人。 “谢谢你,菜刀哥哥……”雪紫轻轻说。 “不是说了不要这样叫我。” “好啦,我知道,偶尔就这一回嘛。” “一次也不行。” 寂静的大街,只有二人漫步在路灯下。刹那吃饱喝足,感觉无聊至极,冷笑着跟上前去,忽然听到前面路口传出一阵人声,辨出了是谁,他又迅速躲进了阴暗的巷道。 “哇,吃得好饱哦——”几个嬉闹的人影转过路口,迎面碰上了天使和雪紫。灯光下清晰可辨,一共四个人,天使认出他们是春、九和狼,还有樱,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没想到樱也在,于是打个招呼说:“深夜组?有所耳闻。” “菜刀?”盛装打扮的小九惊讶道。这时,春立刻拉了拉小九的衣角,笑着说:“哦,好巧啊,我们刚才去吃东西,正准备回去呢。” “菜刀已是过去,请叫我天使。”天使默默答道,表情严肃。 “没错,我们就是深夜组。”四人中唯一的男孩,狼说。 “噢,听说过这个名字。我的记性果然还不错。”天使说。 很快地已经没有了话题,大家陷入尴尬之中。这时,樱微笑着向雪紫打招呼,雪紫直接扭过头去,不予理睬。天使想了想,说:“你们,还有吃的东西吗。” 樱一愣,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春亲,你还有么?”樱转而问春,春在身上搜了搜,遗憾地说没有。“九妹?狼弟弟?”樱又问其他人,结果大家都没带吃的。 天使面含敬意地笑了笑。这时,雪紫轻轻眯起眼睛,不禁抱牢了天使的胳臂,她生平第一次尝到如此的饥饿感受,可是如果能就这样靠在天使身旁,那么所有感觉仿佛又都变成了完全不同的滋味,这一刻竟能如此美妙,以至于所承受的痛苦每增加一点,所享受到的分量就更多一些。 这时,小九大概明白了情形,吞吞吐吐地说,“哦,差点忘了,刚才从饭馆里出来,俺顺手牵羊就拿了一根香肠,虽然只有一根——”小九从衣服夹层里把东西掏出来,递给天使:“不过真的很好吃,尝尝吧。” “多谢。”天使像是感到了一丝意外的惊喜,他郑重地接过香肠,而后递到了雪紫面前。“给……我?”雪紫有点惊讶,难为情地侧过头:“不要。” “人家一番好意,快拿着。”天使劝道,“回去之后如果怪罪下来,由我承担。” 香肠的诱惑力实在难以抵挡,雪紫迟疑着。这时,天使把香肠放在雪紫嘴边,说:“怎么,要我喂你啊。” 雪紫轻快地摇头,连忙接过香肠,小心地咬了一口,不知不觉却已经脸红了。 气氛好像轻松了许多,并没有出现剑拔弩张的动向。天雷和紫雷,在想什么东西啊,两个纠缠不清的家伙……刹那从巷道口探出头,暗自冷笑,积累的怨气让他两眼充血,恨不得立刻变成午夜里的一只吸血鬼,那种爽快的冲动又会令他欣喜若狂,这强烈的愿望,没有人可以比他更能体会到了。这时,偶然注视到灯光之中的樱,刹那不禁仔细地观察起来:那不折不扣的娇柔,那全整无缺的美貌,那样一个真正女人……哥哥?呵呵,这令人畏惧的障碍,这荒谬的伦理,也许某一天会产生让人兴奋的结果哦。 已是午夜时分,深夜组成员准备各自回去休息,樱和春将回到雪仙小屋,正准备与天使告别,此时远处渐渐响起一些奇怪的声音。寻声张望,街的尽头浮现出许多模糊跳跃的影子,啪嗒、啪嗒,微弱的走动,声音糟乱无序,并极快地增强,随着众人奔跑的声势,黑压压地朝这里接近。 哇哦——他们过来了!天使急忙拉雪紫退回人行道,深夜组四人也迅速闪到了路的另一边,就见那一大群人嚷闹着从中间的宽阔大道奔腾而过,分不清是些什么人,数量到底有多少,只听到基本是男人的呼喊声,就这样从天使等人眼前经过,又毫无停息地奔向前方。 “那是什么东西。”天使嗅出了莫名其妙的异常感觉。大家返回街的中心张望,那些远去的人群只剩下了散乱跳动的影像,惊疑之中,听到后方忽然又继续传来相同的奔跑声,大家转身散开,几个人影飞快地从深夜组面前经过,其中一人带过撩起了小九的裙子,“嘿嘿——”接着飞闪开了,朝同一方向的前面人群追逐而去。 “哦呀!”小九慌忙捂住裙子,顿时面红耳赤,她不禁两拳紧握,对天怒喊,只见她周身立刻刮起一股猛烈的龙卷风,唰——向前咆哮而去,眼看就要追上那几个奔跑中的人影,却见他们忽然消失在了半路。龙卷风在空阔的街道上回旋了几周,最终消散开去。前方已空无一人。 小九懊恼地喘着气,此刻,前所未有的迷惑冲击着在场所有人。 “最近怪事果然不少,难得一见的深夜聚会啊——” 正在这时,响亮的声音唤起了天使的注意,背后的夜色灯光里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翩然走来,仔细地打量着每个人,笑道:“怎么,不欢迎我啊。” 天使显现出少有的欣然神情,目光变得静滞,他松开雪紫的手,踱步到了女人身前。这时,女人把他抱住,轻轻叫着“菜刀”。 “溪子。”天使将她紧紧拥抱。在这沉寂的午夜当中,忘却了温度,遗失了睡眠,只留下了一切神秘莫测的直觉……雪紫静静地站着,只能脉脉地守望这原本醉人的夜晚,现在它却是属于天使和怜惜的。 第五集 出现!恐怖的使者 遥远的山峦隐约传来狼嚎,夜色凄凉,城郊昏暗的街区寂静无人。突然一声“救命”,狭窄的巷口里窜出个年轻女子的孤影,慌乱的脚步声与急促的呼吸声在大街当中回响,她一边脱下扭断的高跟鞋、一边瑟瑟发抖地朝后张望,漆黑的巷口渐渐浮出人影,越来越多。“救命!”沙哑的呼喊声凄厉椎心,腿脚却逐渐不听使唤,随风飘起的长发不知不觉也变得像沉重的枷锁,慢慢地,大脑已经无法驱使身体朝前移动,只觉得有人在身后猛力拽她的头发,僵直的身体终于停止了前进,女子惶恐的脸,潮热如水洗。在仅存的知觉里,无数只冰冷的手从身后捏住了她的脖子、手臂、身体的各个部位……模糊的视线中,眼前又走来更多的人影,向她靠拢。 “现在,我以ruo的名义,命你忏悔——” 一个狂野的男人声音说道。那些冰冷的手立刻喀嚓作响,随着一声凄惨的叫,整个夜空久久不能平静…… 清寒的早晨,湖水冰澈,湖面蒸腾出淡淡水气,空旷的山谷回响着幽婉的琴声,雪仙小屋还没有迎来第一缕朝阳。仙仙独自坐在湖边闭眼弹琴,湖水打湿了双脚,清风吹拂着黄白色裙衫;琴架之上排列着明闪闪的占卜牌,它们的相对位置正随着琴弦振动的节奏而产生细微的变换。小屋里,樱、春和若若静静地守候着,给亲人们的召集请柬已经发出。 近来,连续的恐怖杀戮事件终于引出了一个神秘团伙的存在。他们是谁?来自哪里?杀戮动机和目的,更不得而之。根据目击者的统一描述,这个神秘组织就像是一支军队……樱终于明白了若若之前所讲的“被围攻”是事实,她能够得以逃命是不幸中的万幸。而现在,保护若若在内的每个亲人,将是粘粘家庭不得不担负起的责任,无论对方是谁。 纤细的手在琴弦上轻微抖了一下,仙仙突然睁开眼睛,占卜牌快速地相互移动,湖对岸,幽深的树林里风声变幻,像沉沉的箫声,与琴声共鸣。琴音在稍稍颤动之后曲调轻缓展开,仙仙稳住了心绪。 “不行,我出去看看!”春起身说。樱也要去,春坚持要她留下来照顾若若。奔出小屋来到湖边,朝向湖面,春的两臂轻轻抬起,伸开的手掌静滞在风中,湖水似被抚mo一般立刻有了反应,荡漾着的水声与琴声节拍渐渐形成合奏。“春亲!”仙仙回头道,琴声由缓变急。“再晚就来不及了!”春摇着头,湖面水波翻腾,紧随琴声起伏摆动。 这片湖与雪仙小屋相辅相伴,也因此有个与“亲爱三人组”相对应的别称,春霞湖。 若若心神慌张,浑身哆嗦,追逐者的脚步仿佛就在附近。“别怕,若若,我在这里——”樱抱着若若,自己却心跳不已,恐慌的感觉侵袭着她,若若发抖的身体令她六神无主,春亲和仙亲的处境更让她惶惶不安。 噌!噌!占卜牌一个个突然在仙的面前竖立起来,就像被磁铁吸引牵拉着,一齐缓慢倾斜转动,直到在极小的平衡角度内剧烈地晃动,方向最终指向了春霞湖对岸的树林。春保持着站立姿势,海绿色裙衣在风中猛烈地抖动,白嫩的脸和胳膊上浮出了细小的水珠,不知是水气还是汗液;仙凝神远视,十指依然挥弹自若,湖面吹起的风将她两袖卷起,露出的白皙双臂已然疲劳紧绷。水琴之声越奏越急,与此同时,对岸树林里,跃动的影子渐渐从枝叶遮挡下脱颖而出,一个,两个,五个,十个……数不清的人影充斥了山林。 唰地,其中一个人影从林中窜出,跃上湖面,朝着小屋这边极快地飞闪过来。仙喝令一声,拨起琴弦,一张占卜牌旋弹了出去,擦过空气如刀刃划磨,直刺那飞来的人影,至湖中央,那人影在被触击之前却忽地一闪于空中销声匿迹,卡牌飞转飘开,只见对岸林中随即又跃出了数十个人影,从不同方向直奔过来。仙仙急奏一曲,卡牌纷纷四散弹出,像利箭一般穿透了水雾,那些飞跃的人影逐渐清晰。 此时,仙的脸旁突然伸来一只手,迅速地摸了下她的脸。“嘿嘿,够柔嫩——”一个男人在她背后现身,说道:“来认识一下吧,我是石头。” 仙的表情轻微颤动,面容泛起一丝激愤的红润,手依然一刻不停地弹奏着,琴声驱动着刚才追击此人的卡牌,突然从侧方回旋飞来。“仙亲!”春转身高喊,顺势从湖面带起一条水柱抨击而去。只见那自称石头的男人轻易地从卡牌与水柱攻击下跳闪开,腾起空中,自由地飞身到了湖面上,即将与后方的人影会合,就在这时,他身体下方的水面滚涌翻腾,从湖底渐渐向上浮出一团黑影,哗啦,湖面迅速破开一道浪口,一只巨大的湖怪携沙带泥冲出了水面,“什么!”石头躲闪不及,那张开的大嘴猛然一口将他吞掉,又钻进了湖中,惊天的浪涛翻涌中再也听不到了嘶喊声。 琴声愈变愈急,伴随着恐惧,小屋里的樱和若若相互掩耳紧拥。 仙的神经与手指已经达到了运动的极限,忽听崩裂一响,琴弦断去了一根。仙立刻站起身来,只见前方湖面上空的人影纷纷向旁侧散开,从对面的树林中飞速闪出一人,唰、唰、唰,瞬间便跳跃至琴前,“我以ruo的名义,命你忏悔——”一个粗狂高大的男人模样从仙、春二人之间一擦而过,随即飞溅出两道血迹,仙和春的胳膊均被撕划开。 “你是什么人……”仙背对而立,捂住伤口轻声说。 “阿熊。”那男人在屋前停步回答。他挥手朝前指去,小屋正门轰然炸响,紧接着传来樱和若若的惊叫。 火光冲天,弥漫的浓烟吞没了雪仙小屋。樱亲!湖畔响起仙和春的撕心裂肺的喊声。 在山的另一侧,雷氏城堡依然继续着往日的宁静。铛,铛,可可的房间被轻轻敲开,小天端着美味的饭菜来到可可身边,她今天性情显得非常和顺,又带点兴奋。 “雷给的都是城堡里的佳肴,来,快吃吧,嘿嘿……”小天把餐盘放在桌子上,看到可可正坐在梳妆台前。“过来,小天,呵呵——”可可站起来拉小天坐下,说,“我先给你梳头,待会儿我们再一起吃好不好。” 小天使劲地点头,心里乐滋滋的。可可开始替她梳头,发现她已经好多天没洗头了,再一闻,身体也是一样,于是将她轻轻搂起,劝她去洗澡。小天满面同意地答应,却说一定要和可可一起洗。“这个……我不好意思……”可可难为情地说,她从来都是一个人沐浴的。小天不从,在可可怀里撒起娇来,这时,雪紫突然在门口出现了。 小天顿时吓得钻进可可怀里,雪紫气得直发抖,走过去将可可拉开推到了床上,随后便给了小天一记耳光:“好呀!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雪紫姐,这不关小天的事,是我让她……” “住口!”雪紫不听可可的解释,随即召唤司徒。小天摸着红胀的脸,哭着不敢动弹。 “呼呼,什么事,主人。”司徒应声从外面进来。 “这样的宠物,留着实在是没多大意思……”雪紫想了想,笑道:“司徒,我就把小天送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她哦,要像个男人……” 司徒呆滞了一会儿,听到雪紫喊“快把她带走!”,于是“呼呼”地点头,迅速将小天抱起,转身出了屋子。 “放我下来!”小天的哭喊声向着城堡下层传去。看到可可难过的表情,雪紫顿时觉得畅快淋漓,于是轻快地走出门去。 城堡底层,中央大厅内气氛宁静。对天雷等人能够自觉按时回到城堡,雷感到很满意。 “希望你们能体会到这个意思。长辈的教诲都是为了督促孩子的成长啊。”雷说。 刹那沉默不语。天使回答道:“是的,大人,我们会紧记这个教训。关于城堡安全措施的问题,我会让刹雷认真负责起来。只是,或许还需要一段过程……” “怎么,天雷,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没有自信了。我说过不希望同样的事再次发生。” “大人,我不是指粘粘家庭,而是觉得雷氏可能应该做好应对任何潜在威胁的准备……” “好了,我不管其他。把家谱给我拿来,这才是最紧要的。” 这时候,雪紫来到中央大厅,说道:“恐怕家谱没那么容易拿到,可可她根本就在戏弄我们。我才不信她有什么家谱。” “呵呵,紫丫头,你也沉不住气了。我交代给你的事,你只要尽力去办就好了。”雷说。 雪紫倒是很想尽快了结这件事,把可可关在这里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是在招惹粘粘家庭,何况家谱对她和天使来说毫无用处,只是雷自己想要罢了。但是,就算她强迫可可,也未必能找到什么线索。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家谱藏在什么地方呢? “雷大人,我冒昧地问一句,粘粘的家谱,到底是什么东西……”天使问道。 “天雷,你怎么不问我,家谱到底有什么用。”雷笑道。 “不敢。” “很好。” 雷并没有做出回答。此时,刹那不禁起了疑心:看来雷自己也不知道粘粘家谱里有什么秘密,还是他想从这种不确定之中得到某种确认……总之不管雷是出自什么目的,被摆弄的人向来不会得到好的下场——至少刹那认定了这一点,而且他并不认为粘粘家谱对雷氏的将来有至关重要的影响。 城堡底层的一扇小门敞开,通出去便是外面的荒山,野花连成了片。小天挣扎喊叫,被司徒横抱着一路快步走到离城堡不远的一个池塘边,司徒终于将她放下。山中林木茂密,光线昏暗。“呜呜——”小天埋头痛哭。这时司徒对她说道:“走吧,趁雪紫大人还没有来,呼呼。” “什么?”小天抬起头来,抹着眼泪说:“她不是让你……” “呼呼,怎么可能。你我好歹也是多年的同伴。”司徒说。 “可是你放我走,她会饶过你么……” “放心吧,呼呼,主人会原谅我的,而且我相信她也一定能原谅你。” “呜呜——”小天忍不住站起来,扑进了司徒的怀抱:“不要,我哪里也不去!我早就无家可归了!” 司徒轻轻叹气,安慰着小天。这时,山中隐约传来阴郁的响声,听方向,似乎是雪仙小屋那边的山谷。 阳光掠过春霞湖,水气渐渐消散。清净的山谷显得萧瑟沉闷,阴冷的风四处回旋,似在期待着阳光的加热。雪仙小屋破开的墙门还冒着缕缕青烟,客厅里倒塌的陈设依稀可见。风吹散了一张倾斜桌面上布满的黑灰,露出了乳白的颜色,此时桌面轻微摇动着,一会儿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哐啷地被推翻,只见若若从废墟之中独自爬坐而起。除了客厅正墙被损坏,经过轰击后的雪仙小屋依然屹立在湖边。 若若浑身困痛,手脚有多处擦伤的痕迹,已经无力动弹。惊恐之下忽然想起了樱,若若紧张地环顾四周,不见樱的影子,回想房屋被炸的前一刻、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樱还紧紧地抱着她……若若心里不禁酸楚难忍。这时,感觉手心黏湿,她翻起一看,两只手竟沾满了血迹。若若的心猛然抽动,泪水一涌而下,不敢相信,樱没有了……昨晚还和她睡在一起的樱,就这么“不见”了,她不能相信。 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动,湖对岸,一批又一批的人从树林阴影里源源不断地走到了阳光照射的湖滩,他们踏着不相协调的步伐,像军队吹响号角一般,沿着湖边,向雪仙小屋进发,吼哧,吼哧,那不规整的装扮如同集会广场上嘈杂的人流,那凶悍的步调又似野蛮的兽群。 与此同时,若若耳边刮起了一阵冷风,湖边立刻现出了阿熊的身影。他踱步朝小屋走来。若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被紧压在砖石下面的两条腿一点也无法动。这时,她面前左右晃过两股风,只见春和仙跑过来挡在了她面前,两人衣裳残破,浑身伤痕累累,站也站不稳。 “我以ruo的名义,命你忏悔——”阿熊迅速移动着身形,渐渐形成了一团火光,此刻与“军队”连天的号角形成了骇人听闻的阵势,一声令下,似乎就能将雪仙小屋铲平。 春和仙仿佛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一动不动地守护着这座小屋。筋疲力尽的若若怀着最后一线希望深深地祈祷。 天色霎变。湖畔掠过紫色的霞光,将小屋与草地映照得一片紫红,那团向着小屋前进的火光突然散失,似是受到无踪无影的攻击,阿熊飞速躲闪,在紫光照耀中却被连连击中,于是闪隐而去。这时,霞光浮过山谷,在雪仙小屋前汇集成一个人形,阳光照耀着他的长发,春和仙惊喜地喊了声“凤!” 此时,前方大片人群中忽然连环爆响。随即,数个飞驰的身影赶奔了过来。 “你们来了!” 出现在雪仙小屋前的是小九、小紫、灵灵、悠悠、李子、零、夏夏和怜惜,粘粘的亲人们! “赶的早不如赶的巧。” “嗯,凤哥哥也在,大家聚合到一起了啊。” “还缺很多哦,不过由我们来应付已经足够了呢。” “先帮助春姐和仙姐,她们受伤了。” “春春、仙仙,你们要不要紧。我们随后就发出援救信息。” “别担心,其他亲人正陆续前往这里。” “已经向东粘方面告急。希望年糕姐姐也及时做出防御。” “当务之急,我们一定要守住雪仙小屋!” 湖边人群已起了大骚乱,队伍四分五裂,他们狂奔滥吼,令人发指。 若若挣扎着从废墟中站了起来,迷失的泪眼在凤的背影前久久凝滞。虽然这么多人为她抵挡着恐惧,可他们保护的却是雪仙小屋,此时此刻若若能够体会到自己是一个外人。 粘粘家庭维持已久的和平终于被打破,历史曾演绎过的血与泪将再次上演,粘粘家庭必将做好一切注定的准备。要么,接受命运的安排,要么,向其挑战…… 呵呵,来吧,涣散的粘粘家庭,你们根本不是对手,现在,我以ruo的名义,命你忏悔…… 第六集 惊异!凤翔樱舞时 充满山谷的紫色霞光渐渐褪去,朝阳笼罩了雪仙小屋。此时,受伤的仙和春都因体力不支而昏迷。骚乱的人群随着阿熊的离开,以同样诡异的速度朝原先方向溃逃,最终隐匿在了莽莽丛林之中。 翘望碧绿的湖水,这瞬刻的平息依然难以抑制心头的惶恐。若若的目光久久停落在湖边,凝望着那静立的背影:凤,让我看看你吧,哪怕只有一眼……若若心中呼喊着。就在这时,山间传来一句紧急的回声:“战友!我在前往小屋的途中,被包围了,就在森林深处,快来支援!” 同时听到了若若的喘息声,凤侧过眼神,停顿了数秒种,又回过头去,一边向前行走、一边化作紫光,立刻消失了身影。 若若忍不住发出轻微的嘶喊,眼里却已经干涸。 大家这才注意到还有人困在小屋里,得知这位就是新来的若若,于是一起帮忙把她从废墟中救了出来。雪仙小屋构造极其坚固,这一次会轻易地遭到损坏,可见受到的攻击力量已绝非寻常,根据情形和破坏程度来看,和轻型炮弹的打击力相似。如此厉害和狠毒,那个阿熊到底是什么人物,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就是来犯的恐怖组织的头目。 深山密林,鸟兽无声。纷乱的身影穿插于树木之间,形成环围,负剑者inside被困其中。数次突围都不见成功,四面重重的人网与林木相连犹如天堑不可逾越,他们个个强悍超凡,大有将inside围歼之势。“杀!”众人一哄而上,有拿刀挥剑的,有提鞭舞棍的,也有掷镖射箭的,更有开枪放炮的,inside纵然能在枪林弹雨里游刃有余,始终无法驾御攻守之势,渐渐招架不住。突然,一柄弯刀从背后劈来,inside料不及防,刀刃嚓地砍在了他背上的剑鞘,火星四射,一股强光从那黑剑散出,众人顿时被震慑开。inside前跨一步,抚mo着背上之剑心中忧郁不决,忽见树丛间隙浮动起了紫色光晕,于是颜面喜悦,立刻松开抚剑的手,对空高喊:“战友!” 只见一缕清冷耀眼的紫光从林间、人群里缠绕而来,瞬间在inside身旁现身。话说,这援兵只有凤吗,不错,凤一人就够了。 inside与凤并肩而站,黑色剑光与紫光交相辉映。攻还是不攻,此时,林中响起了熊叫之声,众人如同接到命令般开始纷纷向四周迅速退散,像阵阵狂乱不羁的风,带着特有的气息随后从森林里完全消失。 “战友果然守约,如果再晚来一会儿,在下恐怕要被剁成肉泥了。”inside远观丛林,长舒了一口气。 “阁下严重了。若是晚点的话,我怕是会见到血肉横飞、尸积如山的惨象了。”凤说。 “呵呵,战友说笑了。”inside道,“我们言归正传吧。小屋那边的情况如何,战友对目前的态势怎么看?” “春和仙被刺伤了,一点线索也没有。事情并不简单,可能又会像上次那样。” “不能再犹豫了,我的战友!我跟你提到的事,你再考虑一下吧,现在我直说算了,战友应该立即让若姑娘离开小屋。” “一个无辜的女孩,不能让她去担负罪行。阁下的意思,我不会赞同。” 森林里冷寂下来,凤的眼中透露出了一丝忧虑。 “好吧,我尊重战友的决定。既然你来了,我也不必再去雪仙小屋,现在就回去了。那些人短时间里追不上我,请你放心。”inside从囊中取出一只药瓶递给了凤,“这是我研制的创伤药,前一次的伤就是用它治好的。对仙和春也许会有用,你带上吧。” “inside……” “战友,你保重。” 郑重地把药交给凤,inside稍显疑虑,而后转身快步踏往树林深处。 每当危难来临,凄寂的触觉总将伴随左右,在这踌躇不安的片刻,我的心再次陷入无尽的迷惘,是去杀死那些叛变了的灵魂,还是保护身边所认为最重要的人,如果必将以悲惨的结果作为代价,我宁愿自己首先得到永久的安眠…… 眼前飘起了漫天飞舞的粉红色花瓣,神经一阵刺痛,凤栽倒了下去。 草木葱绿,清澈的溪水沿山脚奔流。顺着溪流方向,一个叫满月的女孩不知疲倦地朝前奔跑,她是粘粘家庭里的一位亲戚关系错综复杂的亲人。此次赶往雪仙小屋,一来是因为接到有关什么恐怖组织的消息,二来是要去督促仙仙早日完成做给她的新衣服——她已经很久没有一套像样的衣服可以穿了,虽然有些懒,可自己的针线活儿实在不怎么样,又讨厌花钱去买,谁让仙仙是天底下手艺最精湛心肠又最好的裁缝呢,嘿嘿…… 跑着,跑着,快到前面山坡的转角,满月隐约听见那里传来杂乱的人声,于是停住步子,悄悄地走近。“快点!”听到了男人的怒吼声,满月藏身在岩石后面,慢慢探头望去,溪水转过的一片滩涂上,聚集了十来个男人,其中竟然有个和满月一般大的女孩子,被他们包围着,在威逼下正惊恐万状地哭泣。 “抬起头来,小姑娘,再不顺从,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其中有人说道。 “你不要太难为她,桃色。本人从不强迫他人意愿,哼哼……”一个胖壮的男人说。 “嘿!为大哥做事就是与众不同,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是当然的。真,还有亚,你们都要好好跟我学。” 人群里随后一阵狂放的笑。真是些恬不知耻的男人,满月心里气冲难忍,于是箭步跨了出去,大喊“住手”,却一不留心踩到了碎石,仰身翻倒。 哦?男人们纷纷掉转回头,先是不约而同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满月爬起身来,疼得揉揉腿和腰,看到那些龌龊的表情,她气得脸色发青,这时,注意到人群中的那个女孩,她突然挣脱了束缚,“救救我!”她跑到满月身旁,抱紧了满月的胳膊,惊泣不止。 笑声渐渐停止了,猥亵的目光趋向阴冷,为首的胖男人问道:“你,什么人,敢来这里捣乱。” “你们又是谁,干吗堵在通往雪仙小屋的要道上,还欺负人家女孩子……”满月护住身后的女孩,声音有点颤抖:“看见满月大人,还不快快闪开!” 男人们忽然又放声大笑。女孩哆嗦地捂紧了耳朵,满月毫无头绪,只想到了一个字,跑。 “没听过什么‘满月’。这位,是我们的为大哥。”一个男人说道,“既然你来了,就不要急着走了。” “什么为大哥,不认识!”满月喊道。 “这姑娘也不错。”胖男人说,“我就是为。你乖乖地留下吧。” “放肆!满月想走,你们谁敢阻拦!”满月说。 “你也太不厚道了,想连她也带走?” “桃色,告诉她们,不顺从我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为说。 “不能让为大哥称心如意得到手的人——”叫做桃色的男人轻蔑地说,“只有痛快地死去。” 满月一身冷汗,心想这些家伙莫非就是传言中的恐怖组织?“听好了,我的亲人遍及天下,你们要是敢得罪我,粘粘家庭的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满月忽然朝山坡上打招呼,“哎呀,红叶奶奶,我在这里!” 众人一齐回头张望,满月拉起女孩的手转身便向后跑。满月飞跑起来的速度曾一直是无人能及,没想到今天却用到了实处。随着溪流的节拍,她们一隐一闪,这时,几道黑影迅速追赶了过来。 “别让她们跑了!”“熊大人怪罪下来就不好担当了。”“杀了她们!” 剑光交错闪动,白光闪闪渐成合围,鲜红的血水突然喷溅而出,满月一声惨叫跌倒在地,溪水被染得殷红。跪在一旁的女孩哭喊着让她“醒醒”,周围的男人冷冷地说“她已经死了”,于是又准备朝那女孩下手。只见这时地上满月的身体逐渐溶解,与溪流混为一体,忽然向上喷起,一股血色溪水将女孩卷起、冲开众人的阻挡,破散成为一团带着腥味的雾气,两人却都已不见了影子。 山谷瀑布附近,朦胧的水气里现出两个人来,一个戴帽子的男孩搀扶着一个女孩。女孩惊讶地看看四周,问:“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你瞧那边,那就是雪仙小屋。”男孩指向远处的湖,笑道:“我就是满月。现在,你应该叫我米团。嘿嘿,好不容易救了你哦,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样,认我做你哥哥吧?” 女孩莫名其妙,原来满月并没有死,而且忽然间变成了男孩子。“谢谢你。我叫千年。”她点点头。据说,有些人拥有多重身份,并能够在极短时间里相互切换,而这些不同的身份就叫做马甲。 晌午的风携带着枯草气味拂面而过,干涩的脸上立刻布满汗珠,就连脊背也湿透了,奈奈停住脚步,轻轻喘着气,疲倦的眼神依然是那么的动人。透过树叶间隙,依稀看出雪仙小屋的残壁,大家正在忙碌地修理,莫非小屋已经出事了。果然来晚了,奈奈的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这时,忽然觉得有个冰凉的东西抵触到了她的后背。奈奈站住不敢动,冥想之下,可以看到身后有一个穿黑袍的男人正用刀尖指着她,不知不觉已轻微地将她的上衣划开了一道小口。 “白嫩的肌肤。”男人用洪亮的声音说道,“闭上眼吧,小妹妹。” 宽而沉的钢刀在烈日照射下灼热烫体,稍有偏差,奈奈的身体也会同时开裂。就在这时,旁侧飞来一道锁链,将那男人的刀卷起、分毫不差地从奈奈的身上击开了。一个灰衣女子闪现在奈奈身前,手缠锁链,怒视道:“谁敢欺负我家奈!” 奈奈连忙转身抱住了女子:“伊伊!” 男人收起刀,笑道:“对于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向来不会下重手……今天狩猎就到此为止,我是峰少,希望你们能记住我的名字,我会再次光临的,美女们,再见喽——” 一阵狂风刮起,飞沙走石,当奈奈和伊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峰少,好,我记住你了!”伊伊气愤地说。 “伊伊,你怎么也来了?”奈奈说。 “还不是担心你啊。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不……粘粘现在有难,我不能只顾自己的安危。” “那好,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和我一起去吧,伊伊,小屋人多,也有个照应。” “不了,那是你们自己家庭的事,我还是算了。你赶快去,如果天黑以前还不来,我就走了,你不用等我,好了,就这样——” 伊伊脱下自己的衬衫给奈奈换上,自己则穿上那件被划破了的。于是奈奈在目送中依依不舍地下了山坡。 雪仙小屋的修缮工作正在紧张有序地进行,估计到天黑之前便能够完成。毕竟小屋是亲爱三人组的唯一住所,同时也是大家聚居的重要场地。此刻,仙和春的伤势已经完全好转。她们受伤的程度不严重,而且仙仙本人就精通医术,小屋里存放着很多医书和药材,通常亲戚们无论大病小病的都会来小屋让仙仙医治。说到仙仙的医术,她自己总会腼腆地告诉别人那完全是她男朋友教的,仙仙的男友是个通晓中医学的厉害人物。 接到请柬的亲人都先后赶到了雪仙小屋,他们无一例外地在途中遭到了恐怖组织的袭击,大多数人都是以马甲身份得以逃脱的。 在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当中,若若觉得自己没有可以交流的语言。此刻,除了对凤的想象,她更担忧的是樱。整理房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樱的踪迹,若若不敢开口跟别人提樱的下落,可是那些自称为亲戚的人却对樱的行迹也莫不关心,若若觉得好奇怪。 也许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恐怖组织那里吧。 “以ruo的名义命你忏悔……”怜惜反复斟酌这段字句,疑惑不解:“r、u、o,是他们的代号吗?” “我们大可以将其命名为ruo组织,列入黑名单,正式向外界通报。”李子说。 “通什么报?惟恐天下不乱啊!”炎说。 “李子说的没错,让警方和反恐组织插手,我们可以省去大半力气了。我和我老公都同意这么做,呵呵。”凝凝说。 “嘿嘿,还是小凝姐姐明辨是非啊,纸里包不住火,再这样下去,粘粘的压力可就越来越大了。”李子说。 “我看,现在关键问题是要认清对方,知己知彼。粘粘无法处理的,外界一样无能为力,我们应该清楚这一点,而且将战火引到更大的范围,对谁都没有好处。”零说。 “嗯,他们明显是冲着粘粘家庭来的。我们有责任平息这场祸乱,不过……似乎力量对比太过悬殊了,大家都沦落到了用马甲逃生的地步……”奈奈说。 “我认为这不是一次偶然事件。”脉脉说,“恐怖势力很可能是被诱饵引到这里来的。” 脉脉的话立刻提醒了大家。在保持了很久的平静生活里,除去与雷氏家族的争端,粘粘家庭并未与其他组织产生过纠纷。那么,能够招惹如此庞大的恶势力的,到底会是谁呢……众人目光突然不约而同转向了若若。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空穴才来风。现在总算清楚了。”炎对着若若说,“早就听说小屋里来了个不速之客,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炎炎,不可以乱猜疑。”春说,“若若她也是受害者。” 一时间,在疑惑的眼神中,在无奈的叹息里,小屋的气氛让若若感到窒息,她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在这个家族存亡的重要时刻,即使不是敌对力量,作为一个外人来说,她的存在也是多余的;身体的伤已完全康复,没有理由再待在雪仙小屋了,而且樱生死不明,这更让她无法安眠。也许离开这里才是正确的抉择,趁他们还没有下逐客令之前,继续走上漂泊的旅程。 夜晚,幽静的森林里传来野狼的嚎叫。黑暗之中隐约飘着几片晶莹闪光的粉红色花瓣,樱从树叶堆里爬起,抖落身上的叶片,长发向后披散开,荧光映照出她的清秀面容,之后,四周暗了下来。记不得昏迷了有多长时间,樱觉得头还微微作痛,潮湿的地面把身体映得湿漉漉的,像是淋了场雨,她昏昏沉沉地开始朝前走,逐渐辨认出了去往雪仙小屋的方向,这片森林是她经常来过的地方,她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知道哪条路该怎么走。 每当危难来临,当一个人沉浸在恐惧之中,心里却充斥着莫名的忧伤,我对天祈祷,但愿这一切能尽快地过去,从黑夜踏入白昼,四处洋溢着温暖,拥抱阳光雨露,好幸福……又好害怕,怕在那之前,在凄寒的阴暗里就被完整地吞噬,好想走出去,谁来帮帮我…… 渐渐地,远离了清冷的湖水,告别了陌生的小屋,若若拖动疲惫的步伐来到了树林边。想走出山谷,这里是唯一的路。这片松林整齐而茂密,挺拔的松树在夜色之中宛如一个个武士,矗立在湖边,守护着小屋。今晚没有月光,林中漆黑难辨。听到有脚步声轻轻移动,若若急忙躲在一棵树后,随着空气里飘来一股清淡的香味,她不禁探头张望,尽管只能看到人影的轮廓,可她已经感觉到了,那不是别人,正是樱。她还活着?若若不敢相信,从树后走了出来。 “若若?”樱一眼就认出了若若。 “我还以为你……”若若上前抱住了樱,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樱吻了吻若若的脸,说:“见到你真高兴。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危险了,走,我们一起回去。” “不,让我静静地待一会儿……”若若将樱抱紧,这片刻的温暖让她失去了知觉,仿佛一切苦痛都立即化作乌有,“樱,只有你才会意识到我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第二个亲人了,请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无论生死,都请带着我!” “若若,我们已经是好姐妹了不是么,嗯,我答应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不要伤心了……”樱安慰着若若,心里已猜出个大概,若若一定是被迫从雪仙小屋出来的,她孤苦伶仃的能去哪里呢,如果遇到恐怖组织该怎么办。不行,这次回去要和大家当面谈清楚,必须让若若安心留在雪仙小屋。 樱轻轻地为若若把头发捋顺,若若身体散发出的特殊香气依然妙不可言,樱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里闻过这种香料的味道,可是真的好熟悉哦。若若是个聪慧可爱的姑娘,长得又美,要尽力使她开心起来才好啊,樱心想。 这时,二人身后的树丛里嚓嚓地响起铁链摩擦之声,还没来得及转身,一条长锁链忽闪而来、套住了樱的脖子。阴沉的声音在黑暗之中牵引着锁链的另一端:“我以ruo的名义,命你忏悔……” “放开她!”若若急忙喊道,“樱——” 樱双手紧紧拉着脖子上粗壮的铁链,支吾地说:“快走,若若,不行了……” 锁链又猛力朝后一拉,樱痛得呼喊不出,只见牵链之人纵身一跳,在空中将链圈盘起几个来回、迅速牢靠地缠住了樱的身体,同时将若若击倒在了一边。 樱,你答应过我的,我们两个,永远不分开……若若流着泪,爬起身来,立即抽出身上的匕首,一抹红色剑光从黑夜中划过,她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你……”樱挣扎着朝若若伸出手臂,身体被捆得越来越紧,手瘫软地落了回去,就在窒息前的一刻,樱用尽力气哭喊了一声。 这个时候,樱的周围蒸腾起淡淡的紫色光雾,瞬间,一片霞光般的紫光从她身体散开,充满了整个树林,铁链在光芒中熔成灰烬,被弹开的袭击者惨叫一声撞在了旁边的树干上,散乱的头发血迹斑斑,竟然是个女人! 明亮的光透过松树林照射在湖面上,照耀着雪仙小屋,分外绚丽。“樱亲回来了。”小屋窗户内欢欣鼓舞。 当啷,匕首从若若手中落下,她不禁站起身,在这紫光所渲染的空间里,樱的长发随风飘动,那再清晰不过的背影让她眼前一颤,凤……是你吗。只见“樱”缓缓转过身来,几步之遥,就在这一刻,若若终于看见了凤的面孔! 冷风吹着落叶沙沙响,凤的背后,树下的身影突然站立起来,凤急忙回身,忽听噌噌两响,那袭击者猛然跪倒在地,只见两把长剑穿胸而过,她一声嘶喊,仰身便倒下了,悲惨的面容上渐渐流下血红的泪水。凤定睛一看,不禁失声喊道:“伊伊!” “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树林中同时响起了无踪无影的声音。 绚烂的紫光在冰冷的空气里逐渐消沉、褪散,开始凝结成无数晶莹的粉红色花瓣随处飘荡,凤倒身跪下,在花雨中瑟瑟发抖,清冷的树林里渐渐响起了樱的长久凄凉的哭泣。 没错,樱就是凤,凤就是樱。据说这粉红花瓣在紫光中漫天飞舞的景象就叫做凤翔樱舞…… 第七集 弓虽!天使对阿熊 若若搀扶着樱回到雪仙小屋,已是午夜时分。亲人们都各自回家去了,只留下春和仙,等候樱的归来。 和樱一起回来,意味着再一次的流浪暂时结束了,至少今晚还可以睡在雪仙小屋,睡在樱的身边,可是若若心里很明白,她不可能总是依靠樱,迟早还是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而被赶出去,即使有樱为她求情,她也不愿在怀疑的眼光里继续生存,更不稀罕这乞讨一般的寄居生活。只是现在,这一夜,她想安静地度过,在微妙的不可思议的错觉中度过,只要当她想到自己正躺在樱的怀抱中,而这个人就是凤…… 凄寂的深夜,心迷意乱,虽然从若若的体温里得到仅有的一丝安慰,可樱的心却早已坠入忧伤的深渊。伊伊的事该隐瞒多久,让奈奈知道的话等于是杀了她……樱必须将它保存在心底,这是跟若若回来之前就约定好了的,除非……除非罪恶组织还将以悲剧的方式来毁灭更多的心灵。 睡梦中嘶喊拼杀、一片血光,樱的眼前,满是罪恶组织的刽子手,亲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血淋淋的场景令她痛不欲生。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胸闷不已,感觉像是若若掐住了她的喉咙,无法喘气,她想大声叫喊,可是已经完全陷入梦魇之中,不能自拔。 这时,灯突然亮了,樱清醒了过来,发现仙压在她身上,双手正勒紧她的脖子,血红的眼睛凝视着她,表情充满了愤怒。樱反射地抓住仙的手,看见仙的那只伤臂正在流血。“仙、仙亲……”樱被缚束得说不出话来。若若那按住房灯开关的手颤抖着,她一脸惊惧地爬起来,连忙去推去拉,此时的仙就像只恶魔死死地缠在樱身上。若若起身转到仙背后,抱住她向后拽,没有用,眼看着樱快要窒息了,若若心急如焚,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后面“哇”地一声,脖子立刻被人咬了一口,头发接着被一把揪住,若若痛得后仰起头,看到竟然是春! 春猛力地撕拉若若的头发,随即又张开血口扑了过来。若若急急地抽出匕首,转身一捅,刀柄撞击到了春的腹部,春惊吼了一声,便倒趴在了床上,一只流血的胳膊渐渐将床单映红。若若喘着粗气,摸了一下被咬的脖颈,全是血,她顾不得擦拭,回到樱身边,只见樱微弱的眼神在向她哀求:不要伤害她们。若若哪里会答应,接着举起刀柄便朝仙的后脑上一敲,仙立刻松开双手,倒身昏死了过去。 噩梦围绕着雪仙小屋。樱哭喊着将仙和春搂抱在一起,若若呆滞地坐在一边,惊悸之余不免为樱感到伤心。床铺上布满了仙和春伤体的血迹,悲痛之中,樱忽然想起了inside交给她的创伤药…… 漫漫长夜。黎明终于到来。另一方面,雷氏城堡已进入全面警戒状态。天一亮,雷便召唤天使等人至中央大厅。 “回大人,已向外界通报,名称就叫做……罪恶组织ruo。”天使说道。 “可是大人——”刹那说,“能够轻而易举攻击雪仙小屋的人,不能低估了他。城堡与春霞湖只有一山之隔,我怀疑,他们也会为了家谱或者其它不明原因而对雷氏构成威胁。” “这一点大人的确需要考虑……”雪紫说,“我见过,他们有好几百人,是一个极其神秘的恐怖组织。” 大厅纱帐之内,只有雷的沉稳的喝茶声。司徒和小天则紧张地守侯在厅外,聆听着每一个可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消息。 “ruo?”纱帐里响起雷的回答,“嗯。好了,这件事雷氏不会插手,让别人去解决吧。”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大人应该明白,如果粘粘被摧毁,那么接下来就会轮到我们……”刹那说。 “放肆!刹雷,你的意思是雷氏倚仗了粘粘这道屏障?”雷怒道。 “哼……谁会这么以为呢。雷,倒是你的举动一再表现出了这一点哦。”刹那暗笑说。 天使急忙推了推刹那,低头道:“刹雷他也是一心为雷氏安危着想,大人不要怪罪。” 雷的反应却很平静:“刹雷,你心知肚明,我不愿与你计较,可是你也不要太高估自己。你无视我的警告去刺杀若,责罚期间偷吃东西,这些,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一再给你机会,但这种容忍不是没有尽头的,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恐怕不是由我来结束你的狂妄,而是你自取灭亡……” “好的,我记住了,呵呵——”刹那对着纱帐冷笑几声,转身便走出了大厅。帐内仿佛渐渐蒸腾出了雷的怒气,即将爆发的怒火似乎被强力地压制住。见此情形,天使连忙告退,并带雪紫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到两个宠物身边时,小天紧张地躲到了司徒身后、不敢瞧主人一眼,司徒则抚慰着小天、恭敬地回礼。看着这对天造地设的宠物,雪紫不禁为自己的杰作而感到高兴,她满意地笑了笑,扬长而去。 今日,代号为“红叶”的台风登陆东部沿海地带,各地普降暴雨。巧合的是,“红叶”也是粘粘家庭的祖奶奶的名字。应年糕的邀请,红叶今天刚刚抵达主题公园,而由于台风袭击的关系,机场随后就暂时取消了所有航班,祖奶奶真是幸运。在年糕、蠕虫等人的陪同下,红叶游览了主题公园内的美景并参观了各大场馆,她说等公园建成之后一定要来此定居。说起来,这里早已成为粘粘众多亲人梦寐以求的乐园,他们无不期待着那个相聚的日子,令人欢欣鼓舞的百人庆典……然而在这一切憧憬之前似乎还有很多的艰辛,至少在年糕拒绝与财氏集团合作后,公园的开放时间便无限制地推迟了,还有,从西粘传来的有关罪恶组织的消息更给人心里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 “祖奶奶,你也不知道那个恐怖组织的来历吗?” “唉,我也是才听说这事,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据说,雪仙小屋都被毁了?” “还好不是很严重。我现在担心,这只魔爪很快地就会伸向东粘,如果公园保不住的话,我该怎么向哥哥交代……” 大家陪着红叶在粘粘饮食馆里一起吃午饭。此刻,年糕心里最放不下的,其实是凤的安危:家族面临存亡的抉择,大战在即,哥哥是会将自己的一切作为决胜的代价的。 “没什么好怕的!蛞蝓姐姐,我蠕虫就算陪上这条性命,也要誓死保卫粘粘,保护你!” “蠕虫妹妹,我的好妹妹——”年糕感动得抱紧蠕虫。这时,逆弟弟也站起来说:“姐姐,我就是你的盾牌!” “哦,你们怎么可以抢先呢,年糕是我的!”馨馨抱住年糕亲了一口。“哈哈,不要争啦,我也要保护年糕!”祺祺说。“你、你们……我的糕糕啊!”兔子哭丧着脸说。 “呵呵,既然你们都守护在年糕姐姐身边,那我路西法只有去冲锋陷阵了——”小路做了个冲杀的动作,自信地说道。 “哎呀,这样就好。”红叶笑着说,“只要团结一致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大家要坚持下去啊。” 年糕开心地笑了,这时突然想起了云姐姐,她说过中午要在这里吃饭的,到现在还都没来呢。 饮食馆外,依然雷雨不断。经受着暴雨的洗礼,公园里越发显得幽暗,狂风搅拌着雨点吹打着树木枝叶,浸在积水里的落叶与花瓣遍地都是,阴云笼罩的天空下,仿佛充满无尽的哀愁。啪嗒,啪嗒,雨雾中渐渐显现出一位少女,她缓慢地移动步子,任由风雨冲刷,神情呆滞地走在公园漫长的石路上,淡黄色凉鞋里裸露出被雨水浸泡得发白的双脚。她,就是云。 “无论*还是细雨绵绵,每当这个时节,心中便满是惆怅,我好想知道,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暗自忧伤,身边明明有很多朋友,却依然寂寞难耐,总感到自己是不完整的,好想找到我的另一半,她一定知我的心、懂我的情,她一定知道我到底是谁……” 云停住脚步,靠着一棵大树慢慢地坐了下去。双臂搂抱着发抖的身躯,湿透了的雪白衣衫映衬出肌肤的颜色,雨中呆滞的眼神里透露出她的丝丝渴望。 遥远的西部山区,还感受不到热带风暴横行无忌的踪迹。虽是阴沉天气,春霞湖畔却也格外平静。春和仙从后半夜一直睡到了上午李子来敲门的时候,在樱为她们擦拭过inside的特效创伤药之后,已经康复,而且完全不记得夜里的事。樱求若若不要将卧室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只说春和仙因为血液中毒而大病了一场。若若答应了。 事实上,谁也无法保证这肮脏的侵袭不再降临到每个人身上。春和仙是被阿熊刺伤而感染的,这一点可以肯定,罪恶的ruo组织试图将恐怖和残忍的因子注射到善良的灵魂里,而伊伊已经成为第一个牺牲品……现在,我们不仅无法阻挡罪恶组织的进攻,更该怀疑这些至亲至近的亲人们是否已被ruo感染,甚至遭到侵蚀的灵魂是不是就是自己。 雪仙小屋没有客房,来回路途遥远,李子弟弟和其他亲戚都是每天早晨过来,到了傍晚再回去,为了商议大事,也为了三姐妹的安全,他们总会坚持到小屋相聚。 “樱姐姐——”湖边传来急切的呼喊,樱和其他人赶到屋外,看见小紫正匆忙地奔跑过来。“紫妹,发生什么事了?”樱迎上前去。小紫扑进樱怀里喘着气说:“不、不好了,溪子姐姐,在来的路上被ruo包围了!” 春霞湖对面的树林连接着大片原始森林,本是雪仙小屋的天然屏障,没有任何纷扰的净土,现在却成了罪恶组织的藏匿之处,一个谈及色变的陷阱。 树林深处阴暗无风。怜惜背靠古树,左右前方都是人,退路也被封死,罪恶组织的人已将她团团围住。怜惜大喊道:“把路让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这时,头领阿熊从人群中走出,旁侧的人对他说:“大人,她就是怜惜。” 阿熊稍稍沉默了一下,挥起手来命令道:杀!只见周围数十人随即动身,包围圈迅速缩小,怜惜已命在旦夕!突然林中响起一声“碎!”,狂风剧起,树木开裂,众人慌乱中向四面散开,飞舞的落叶里走来一个紫红的身影,怜惜看清了是谁,不禁喊道“雪紫妹妹!”,又发现雪紫身后已现出另外两人,他们是天使和刹那。 众人为他们三个让开了一条路。“溪子。”天使看了看怜惜的脸,怜惜轻摇着头说没事。 “三雷……”阿熊不由向后退却。 “哼,知道是谁就好。”刹那冷笑道,“这个女孩子你们也敢动,真是胆大包天哦。” 直盯着阿熊,天使略微思考之后,迅速地拔出腰间的刀,举至众人面前,明晃晃的大刀瞬间将树林照亮,一股强悍的冲击力立刻让人腿脚麻木、心生怯意,人们纷纷遮起了眼睛。仅过了几秒钟,天使又将刀快速收回鞘内,光线回暗,森林里却仿佛还留有光的刺眼的幻觉,以及金属发热产生的余温。 “我已亮刀。”天使说道。 明白人都清楚,这是终极警告,也是具有绝对优势和震慑力的挑战。 人群里,有人退步,有人跃跃欲试,他们都在注视着阿熊的举动,或者说等待着这关键的命令。此时,阿熊站立不动,似是进退两难。“熊大人,不能让ruo蒙受耻辱!”“杀了他们!”“大人!” 一片黑绿的树叶从空中飘荡而下,至阿熊眼前,突然撕裂成半,杀!阿熊飞身冲上前去,撑开的手臂宛如一柄重刀,而那并拢的指尖就是锋利的刀刃,唰唰唰,旁人觉察到之时,他已闪身到离天使一步之内,空气被连带旋起,几棵粗壮的树木瞬间被劈开。差一点就被触及,天使快速闪开,阿熊紧紧相逼。 “菜刀!”怜惜惊愕失色,立刻像丢了魂一般。这时,ruo数十人一涌而上,刹那见状急忙躲到一边,随后隐去了身影。 阿熊一掌挥来,天使侧身闪开,“紫雷,保护溪子!”天使喊道,这时阿熊忽然转肘一击,打中了他。天使急速跳开,痛得捂住了腹部。 “天雷……”奔到怜惜身边的雪紫慌忙转身,天使瞬间的苦痛状令她大惊失色。狂风咆哮,雪紫愤怒地发出了致命的“万念俱碎”,一时间,人群密集的树林里四处爆裂,血肉模糊。 “紫雷!”天使猛然回头,在阿熊攻击过来的百米距离之内站住了脚步,同时再次将刀拔出,刀光照耀着昏暗的树林,照出阿熊更为快速的身影。天使却静静地等待着,全身破绽暴露无疑。 飞驰的阿熊如强弓之剑,携带着火yao的气味,势不可挡。说时迟,那时快,天使突然斜起刀来,身体向前一倾,闪冲了出去。天使的刀与阿熊无形的臂刀在半路相击,此刻,乌云密布的天空响起了一声猛烈的炸雷。 嗒地,半只血胳臂掉在了落叶堆里,“噗——”一抹黑红的血喷出了一米远,只见阿熊倒趴在地,体下缓缓流出血来,落叶被染红了。 众人惊颤不已,这时,天使旋起手中刀收入鞘,转身过来,“我说过,不要让我第二次出刀。” “菜刀,没事吧!”怜惜跑过去抱住天使急忙问。天使摇了摇头。 这时候,在小紫的带领下,粘粘家庭的人刚刚赶来,见到怜惜安然无恙,没想到雷氏也有人在这里。地上阿熊的尸体令他们大吃一惊,若若忽然躲在樱的怀抱里失声痛哭。 “不要怕,若若,一切都过去了……”樱抱紧若若,自己心里也害怕到了极点,先是担心怜惜会出事,现在,当看到那个穷凶极恶的人悲惨地倒在血泊之中,却无法抑制心中更为惶恐的感觉。为什么要展开杀戮,它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天使再也不是天使,尽管他杀害的是一只恶魔…… 樱悲痛不堪,此时觉得若若将她抱得很紧,一双手已经不自觉地在用力抓她的后背,甚至连指甲都要深深地刺入皮肤之中,樱忍着痛,知道若若也是受过苦难的人、心里难受,于是轻轻地吻着若若的额头。 “哼……”躲在远处树背后的刹那探头冷笑:上次没有得手,还会寻找机会除掉那个女人,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熊大人……”“他死了。” ruo组织渐渐围拢,他们无视粘粘与雷氏的存在,所有惊疑的目光聚集在阿熊的尸体上,就像信徒一般,他们对血腥的气味如此敏感和崇拜。 叮当,叮当,远处传来一串悦耳的铃声,樱连忙抬起头来,这特别的声音让她心潮澎湃。人们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位披着粉红色长纱的少女,轻纱罩住头并一直披到脚下,她步履轻盈地向尸体走去,ruo人群立刻为她让出空间。 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只见那少女走到阿熊身边蹲下,端详了一会儿,于是慢慢地翻转尸体,她跪坐下去,最后让阿熊仰面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怜惜转身靠着天使,不敢再看。这个时候,阿熊猛地吐了一口血,ruo众人连忙退散,少女和阿熊显露在昏暗的林间空地上。“我、我以ruo的……”阿熊口中含着血发出模糊的声音,断臂伤口猛烈地抽动着,恐怖的喘息声在林间缠绕。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幕令所有人惊骇的场景: 那少女轻柔地挽起阿熊的头颅,俯下身去,隔着那层轻纱,开始缓缓地****阿熊的嘴唇,血液浸染了轻纱,像一朵深红的玫瑰渐渐绽放,阿熊的抽搐慢慢停止,一股温热的血从口中滚涌而出,少女将脸贴紧,于是深深地吮吸起来…… “放心吧,现在由我来接替你。以ruo的名义——”阴冷的风在林间吹舞,少女抬起满面血红的头,狂笑道:“命你们忏悔!” 这声音……樱松开若若,急切地想过去看个究竟,“樱姐姐!”小紫慌忙抱住了樱,只见一股飓风从人们眼前席卷而过,瞬间,少女和阿熊以及ruo全部消失了踪影。 阵阵铃铛声在树林里空响,久久不能忘记,樱的心凄寒难忍:你,是你吗,绣绣…… 第八集 最碎!爱与恨纠缠 春霞湖,东面是断崖瀑布,与湿地相连,进而通向都市;南面是广阔的原始森林,直达平原地带;西面则是荒芜的高地,生长着种类繁多的野生植物,其间含大量有毒植物,密集地分布,宛如铜墙铁壁,无丝毫路径;北面,雪仙小屋所倚靠的是绵延秀丽的山峦。翻过大山便是一道气势磅礴的大峡谷,谷底溪流汩汩,花红草绿,两侧山坡长满了数不尽的野果树,漫山遍野一层红果。峡谷北侧,一片茂密的荆棘顺着山势向上蔓延,高高的山冈上巍然耸立着一座城堡,那就是雷氏城堡。 缕缕粉红色荧光过后,冷暗的城堡高墙上,一双纤细的手伸出窗户来,轻轻拉扯着饱含露珠的绿叶,微微探出的秀面亲吻着叶片,点滴露珠滋润了女孩干渴的喉咙。她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以至于司徒与小天把点心、饮料端进房间的时候,她还没有觉察到。 “呼呼,您该吃早饭了……”司徒对着窗边鞠躬道。小天把早点放在床头的小桌上,看到可可的背影,仿佛清瘦了许多。“哦”可可连忙转身,惊讶地发现小天也来了。 对于可可每天进餐的时间,城堡里有严格的规定,一般只要过了饭时,即使有剩余,食物和水也会被拿走。而可可一次又吃的很少,所以每天深夜要经受饥饿的折磨,口渴的滋味就更不用说了。从来到城堡的那一天起,她就一步也没踏出过这个房间。 小天放下食物以后,便怯生生地回到司徒身边。“小天,你……”可可走上前,前次的事情还让她满怀歉疚:“这两天都没见你,你还好吗……” 见小天不敢回应,司徒礼貌地使了个眼色,于是小天抬起头,慢步走过去,轻缓地抱住了可可,将头依靠在可可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又抬起眼:“你呢,这些日子都很不好过吧……” 可可脸上立即浮现出了笑容,看着小天温柔的眼神,一颗悬着的心总算也放下来了。她笑着摇摇头。“还说没有,你变得憔悴了。”小天伸手抚mo着可可的脸,不觉间心生怜悯。“我没事的。”可可握住小天的手,一时觉得好幸福:“小天啊,你成熟了很多,呵呵……” 可可会意地对司徒笑了笑,有司徒在小天身边,她就更加放心了。桌上的早餐,东西不少,但是要抓紧时间吃才行,本来,司徒与小天要出去等一会儿,然后再直接进来拿走餐盘,今天可可破例邀请他们一起坐下来陪她吃早饭。 此时,重温故情的他们还不知道,这座古老而又年轻的城堡里已经起了变故,继续诠释幸福或是苦痛的回忆,都将为其付出代价。一场未知却真实的预言开始上演了。 肃穆的中央大厅,黑色纱帐低垂缓动,天使与雪紫二人静站在帐前,高座之上,雷的愤怒身影仿佛在颤动。 “跪下!”一声剧烈的吼,像皮鞭抽打脊梁,纱帐随之舞动,雷几乎从座上站起身。 雪紫侧低下头,不服地瞪了瞪眼,这时,天使一手撩起战袍、单膝跪下,另只手拽了拽雪紫的胳膊。雪紫不知所措地望着天使,于是不情愿地也跪下了。 “呵呵……”刹那从旁侧的石柱后面转过身,道:“玩火*,我早说过,意思一下就行了。话说回来,毕竟那是天使最心爱的女人哦。” 雪紫迟疑了一下,抬起头来:“大人,天雷他……是因为顾及怜惜的安危,所以才出手杀人,你一定要原谅他!” 纱帐里稍许沉静,雷心平气和地叫了声“天雷”。 “是。”天使应道。 “这可不像你。你是三雷之首,理应充当表率,现在却为了一个怜惜……那个女人,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我不希望雷氏再与粘粘家庭的人来往,以前的情,当断则断!天雷,你应该清楚,如今你惹祸上身,雷氏难脱关系。你这是不忠不义,你自己想好该怎么办吧。”雷停顿了一下,对雪紫说:“还有你,紫丫头!” 天使沉默了一会儿,道:“大人的教诲,我会铭记于心。不过,事情与紫雷确实没有关系,是我要她去保护怜惜,继而酿成恶果,请不要责罚紫雷,责任全在我一人身上。我知道该怎么做——” 雪紫一脸紧张地望着天使,她心里明白,即使天使没有说,她也会去做,把保护自己最心爱的人,把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托付给了她,情愿她来分担……为了升华这美好的感觉,陪上几条罪恶的人命不算什么……这时,雪紫感到腰上一松,她警觉地用手去摸,只见自己的护身匕首突然被天使抽去了。 “作为平等的交换原则,砍断别人一只手的话……”天使漠漠地将匕首举至自己的前臂。这把紫红色匕首,是天使曾经送给雪紫的生日礼物。据说粘粘家庭留传下来了两把最为锋利的匕首,它们一个能撕裂飓风,一个能刺穿雷电;其中一把粉红色的,一直由樱佩带,而另一把就是现在这只,最初是由怜惜送给天使的。 雪紫大惊,连忙拖住天使的手臂。“紫雷,你放开手——”天使旋转匕首,直接将刀刃搭在腕上,力量之大似乎足以立刻自斩。“我不!”雪紫一手挡住刀刃,转身向雷求情。 “紫雷!”天使心意已决,却见雪紫不愿松手,此时,刀锋轻触着雪紫的左手,淡淡血迹已从指缝间渗出。刹那斜视了一眼,背靠石柱望着纱帐之中的雷,不禁冷笑一声:也该收场了吧,他知道雷并不糊涂。 “你应该好好珍惜紫丫头对你的情,而不是教她去为你犯险。”雷咳嗽了两下,说道:“天雷,砍下你的手已经毫无意义,雷氏正在用人之际,我知道你是衷心的,也不想要你的命。算了,我罚你进地牢十天,以作警告。” “大人……”天使抬起头,稍显为难。关入地牢,虽然保全了身体,对他的一世英明却是更大的耻辱。雪紫心中不快,但雷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这样的结果已经不错了,她只好连忙替天使道谢。 “怎么?天雷,你不肯。”雷责问道。 “是……”天使应道,继续说:“我这半臂,暂时为大人留着,等到将来再献给雷氏。” “嗯,你有这个心就好了。起来吧。” 天使立即叫雪紫不要动,这时才将匕首放松,缓缓地把刀刃从雪紫的手里移走,见手心已有了伤口,“去让小天包扎一下吧。”天使扶她起来。雪紫摇头说没事。 “紫丫头,既然天雷已经替你求情,我就饶了你。但这不表示不惩罚你,他服刑期间,不许你再踏出城堡半步惹是生非!” “哦,是……”雪紫瞪眼道。 “司徒,带天雷去地牢!”雷说道。 大厅外,小天惊得发抖,“呼呼”司徒应声快步向纱帐走去。灰暗的城堡里显得更加萧瑟,只剩下刹那冷冷的笑声隐隐回荡。 据可靠消息,粘粘家庭西部分支已于昨夜进行了重大的人员调整,今日凌晨各方亲戚火速聚集雪仙小屋,正式宣布与罪恶组织ruo对抗,以扭转当前被动的不利局面。由此,西粘率先进入战时状态,即nnf。 所谓nnf,这一缩写,特指粘粘家庭的战时形态,是在战史上使用过一次并被确定下来的,曾令恐怖分子闻风丧胆,史上最强的nnf,是领导众多家族的中坚力量。 罪恶组织的行径终于挑起了蓄谋已久的干戈,粘粘不得不演变为nnf,然而谁也不希望接下去的是噩梦…… 清晨,阴郁的森林里回响着清婉的铃铛声。一匹雪白的小马在树林间隙之中时隐时现,轻缓的马蹄敲打落叶之声与铃音交织环绕,马背上透现出一位橘红穿着的姑娘,立刻成为幽林中的亮色。她,就是鱼儿。 小马稳健地潜行,似乎一切都很平静。“加油,逗逗。”鱼儿轻抚马的背,然后俯身将包裹里的食物喂给它一些。“乖——”她微笑着抚mo马鬃,不禁环顾四周,心里忐忑不安。往日,这里是通往春霞湖的唯一安全路径,不知从何时起,却成了令人忧伤恐惧的墓地。有关恐怖组织的事,鱼儿早先听到过一些传言,一想到那样的悲剧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即使还不算粘粘家庭的一份子,她也要来看个究竟,这里有她日夜牵挂的她所深爱着的亲人。 “逗逗,稍微快一点吧,好么。”鱼儿趴下去,亲昵地抚着马背。白马轻嘶点头,蹄声加快了,凉风吹起鱼儿颈上的红色丝巾,她直起身来,两手抚弄着丝巾,这时,听到林子里隐约响起了另一种节奏的铃声,一飘而过,立刻与马背上的铃声产生了细小的共鸣,鱼儿随即张望,那铃音迅速在前方消失了,只剩下她自己的在响动,鱼儿摸了摸腰间挂着的水晶铃铛,眼神呆滞下来。 空气里渐渐升起了一丝腥味,忽,忽,突然从未知方向传来金属摩擦空气的声音,白马猛地一声嘶鸣,鱼儿顿时清醒过来,就在身体向前移动的一刹那,感觉有个冰冷的东西从她发稍滑过,旁侧的树枝忽然嚓啦断裂,鱼儿一惊,四处寻望,此时觉察到了白马隐隐的抽搐,她侧头望去,小马身体上有一道鲜红的血印。“逗逗!”鱼儿惊慌失色,这时林间再次传来了犀利的摩擦声,带着阵阵毛骨悚然的冷风从侧方旋转飞来,鱼儿慌忙喊了声“逗逗快走!”,白马驾起主人轻盈的身体箭一般朝密林中飞奔,飞舞的落叶追随着腾起的马蹄,铃音急促,少女飘逸的红丝巾就像一个醒目的靶心,忽,忽,飞旋的金属暗光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四面八方追击而去。马鸣萧萧,被划开的血口一道接着一道,血迹随风飘洒,点滴落在枯黄潮湿的树叶堆里,无痕无迹。“逗逗……”鱼儿哭喊着抱紧白马,绕过交错的树木、遍布的藤枝,白马颤动的躯体依然带着她竭力前奔,嘶啦,又一道金属利刃闪过,鱼儿的左裤腿开了口,小腿一阵剧痛,鲜血直流,她咬紧了牙,抚mo马身:“加油,逗逗……” 眼看逃进了松树林,离湖边已经不远了。呼啦,眼前一棵大树突然崩裂倒塌,来不及躲闪,人仰马翻,鱼儿摔了出去,白马被粗壮树干猛然压倒,“逗逗!”鱼儿不顾伤痛,翻身去搬,可是树干太重了,一点也抬不动,“逗逗,别怕……”鱼儿安慰着,不禁痛哭流涕,此时白马血迹斑斑,它在尽力挣扎。 “小姐,需要帮忙吗。” 正在绝望之时,从天而降的嘹亮嗓音出现在鱼儿背后,她转过身去,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俊秀男子正站在她身边,万般同情地看着倒地的白马,又深情地凝望着她。那穿着应该是城市里的,虽然来历不明,却很是面善。 “我……是,是的。”鱼儿跪坐起,突如其来的恐惧感早已让她不知所措,“求求你,要救救逗逗……”鱼儿满含眼泪悲声道。 “来,起来——”男子上前把腿受伤的鱼儿扶起,一边认真地给她擦拭满手的污泥,一边显得很焦急:“那是你的马?” “嗯嗯,是的,请你帮帮忙吧!”鱼儿抽出被抚握着的双手,回身跪倒在白马身边,轻轻捋顺马鬃:“别怕,逗逗,马上就可以救你起来了。” 白马痛苦地摇摆着头,眼球里映照出男子接近的身影。“这样,我尽力吧,可是你一定要协助我才行——”男子摘下一叶松针,对鱼儿说。鱼儿使劲地点头,站起身来,这时,男子从她腰后位置伸出两臂,边抓着断木边抱住了她的身体。鱼儿一愣,反弹地想挣脱开,却已被男子紧紧拥住。 “不要动。”男子在她耳边轻语道,“小心被针叶扎了。一起抬,这样才能集中力量。” 鱼儿心里立刻乱了谱,但也顾不得再忧郁。白马胡乱地甩动蹄子,鱼儿听得出它很焦躁,为了搬动这根断木,于是使出全身力气,此时觉得那男子却是在很温柔地配合,好像没出什么力。经过数十秒钟,树干终于有了一丝移动,但还不足以令马的身体解脱,鱼儿筋疲力尽、终于支持不住松开了手,这时背后的男子向前一靠顺势将她搂入怀中。 鱼儿连忙冲开束缚站到一边,满面惊讶:“你干什么。” “我看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男子彬彬有礼地望着她。 “对不起……请问你是谁?”鱼儿感觉很不适。 “哦,你叫我桃色吧,呵呵。”男子答道。桃色,似乎在哪里听到过,鱼儿不免回想起近日粘粘公布的已知恐怖分子的黑名单。这时,男子伪善的笑容让她渐渐感到颤栗。 似乎已经摸清了这女孩的脾气,男子又靠近过来,显得更加放纵了。鱼儿立即向后躲闪,却被他飞快地拦住去路,就在这时,地上的断木忽然滚开,随着一声嘶鸣,白马翻扑而起,同时朝男子蹬了一蹄。 “逗逗!”鱼儿惊喜万分,随即跃身上马。身负重伤的白马扭过头,撑蹄跳过断木,向着前方依稀透亮的森林边缘长奔而去。 “哼哼……”后方林木之间,追逐的身影紧随其后。那桃色丝毫无损,在奔驰的白马四周的树枝上跳跃穿行,一直到了头,牵连到了整个雷氏,一旦他们真的来了,整个城堡也未必能够抵挡得住。”天使说,“还有,雷告戒你不要出去,也是这个意思。” 雪紫左右寻思,轻点着头,忽然想起一事,说:“听说了吗,粘粘已经出动了nnf。” “什么?没想到……他们终于也到了这个地步。”天使深深地叹息,这时,看到雪紫心有所思,于是有意提道:“我记得你也曾是nnf的一员吧。” 雪紫晃过眼神,一笑而过,立刻起身去拿餐盘。“来尝尝——”雪紫把饭菜端了过来,很开心地说:“每一样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哦。” 深红色的餐盘里盛着白花花香喷喷的米饭,旁边依次排列着青椒、白菜、紫菜、肉卷、干鱼,还有一小碗热腾腾的汤,种类不是很多,而且有烧糊了的痕迹。与怜惜刚好相反,雪紫从来都是个不喜欢下厨和做家务的女人。 此刻,凝望着雪紫更显动人的面庞,天使原本就无心进食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我……吃不下。” 雪紫惊讶地抬起头:“哦……嫌做的不好么。” “不……不是。” 只过了一天而已,牢狱中的天使却消瘦了很多,雪紫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眼泪不禁打起了转:“这可怎么好呢……” “没什么,你陪我一会儿,就很不错了。”天使微笑道。 这时,雪紫再也压制不住绞心之感,卧入天使怀中,将他紧紧抱住:“菜刀哥哥……” 天使目光静滞,望着牢笼外昏黄的灯光,轻声唤道:“雪紫……紫雷。” “不,菜刀哥哥,我要这样叫……”雪紫两臂紧拥。 “紫雷,你该回去了……” “不!不要!你心里只有怜惜对不对,你嫌弃我对不对!你明明知道,我是你的——” 泪水瞬间打湿了天使的衣裳,潮冷的牢房不知不觉变得火热。“雪紫……”天使轻轻地将她拥抱。 雪紫,对不起,作为一个男人,我已不能辜负溪子,如果一切并不是这样安排的,我真的希望能给你幸福…… 第九集 迷乱!随年糕的心 酷暑已过,加之风暴影响,天气转而湿冷,江南正值一派迷人秀色。坐落于城郊河岸的公园,在经受过暴风雨的数次洗礼之后焕发出更为动人的青春姿色,参天绿树掩映之中,规模庞大的建筑群也同样突显其工程的优质。 粘粘饮食馆,以其独特的优雅造型、淡雅的乳黄色外观,成为主题公园内最引人注目的人造景观之一。它的建筑总面积相当于一座中型的图书馆,地下一层用于食品加工及存放半成品,地上共分三层。第一层是“家庭式”饭厅,按照中西餐、正餐小吃等分门别类形成的功能型餐厅,这样的功能厅在一楼错落分布,互不干扰,厅内装饰简洁、环境幽雅,专门为家庭类聚会设计,同样适宜于个人用餐;二楼则是包含自助餐饮的食品大卖场,附带娱乐等辅助功能,提供轻松自由的购物、用餐环境,未来营业之时也将是整座饮食馆最喧闹的地方;饮食馆的。 “啊?你是说十三啊,怎么想起去看他了?”蠕虫放下碗筷,说:“要去,我和你一起去,蛞蝓姐姐?”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蠕虫妹妹,你还是留下来照看公园好了。”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我那乖徒弟了,蛮想他的呢,”红叶笑道,“年糕还是找个人陪你去吧,顺便代我问候他。” “最近也不太平,年糕姐姐还是不要孤身出门啊。”小路劝道。 馨馨和祺祺今天还要去学校补习,没什么时间。这时,逆弟弟吞吞吐吐地说:“大家都忙,分不开身,还就只有我闲着,要不,我陪你去吧,好歹有个照应,姐姐……” “好啦,你们都这么罗嗦。那就这样,逆弟弟跟我走,我们快去快回。”年糕起身收拾碗筷。 没在下雨,依然感到丝丝凉意,荫蔽的公园,清润的空气飘洒着阵阵花香,仿佛喷了清新剂一般,蜿蜒曲折的石子路被雨水冲刷得光滑明净,又被片片或黄或绿的落叶装饰得自然漂亮。空气中,点点的墨绿色从年糕和逆的身旁飘舞闪烁,渐渐凝结,形成两束绿光攒握在逆的手中、立刻飞旋起来,直径足足有两米的光盘,忽忽作响,像是金属转轮。飞转的轮盘正前方,同时跳跃起了五彩缤纷的光辉,瞬时,空间被打开了一个通往异地的破口,并迅速张开。 “姐姐——”逆将转轮收起,回头微笑。 “嗯,我们走吧。”年糕点点头,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便随着逆进入了流光之中的圆形空洞。赤红爷爷的住所距离此地有好几百里,走高速公路往返也需要两三个小时。 兔子等人目送着年糕,直到各种颜色的光连同缩小的空洞一起消失,饮食馆附近的空间又恢复了原样。 一条自然踏出的草路,经过空间洞口弯曲向前,稀疏参差的树木分道两侧,寂静无声,阴沉的天气令人困倦思睡。年糕一声不响的,没人意识到她今天造访爷爷的真正目的。恐怖组织为什么只攻击西粘,粘粘是不可分割的整体,据理来说主题公园才应该是目标。他们到底来自何方、究竟要的是什么……年糕可不想浪费时间,她今天就要弄个清楚,彻底询查到问题的根本所在。 二人并肩前行,逆寸步不离。年糕身穿一件雪白色外衣,里面套着淡粉色毛衫,一条红色长裤,配着粉红色的运动鞋,煞是惹人怜爱。 “姐姐?你有心事吧。呵呵,我知道姐姐这次来是出于重要的决定。说起来,我也很久都没和姐姐出行了,而且是单独和姐姐在一起……”逆说到这里,不禁满含笑音,脸上微微浮动起幸福的容色。 “哦。”年糕侧头望着逆,“你说的对,我确实没在消遣,而是有很重要的几件事,想去跟爷爷确认一下。唉,自从接手那座公园,我们姐弟有好长时间没开心地玩过了,逆弟弟,姐姐真对不住你呀。” “呵呵,没什么啦,姐姐你还要忙学习,我都知道的。只是……”逆想了想,说:“现在我们的公园遇到了这么多麻烦,姐姐,你有没有想过放弃呢?” 年糕一愣,轻轻转过头去,秀润的面色流露出纯真的笑容。逆心里明白,年糕是不会把自己的难处表现给任何人的,尤其是当这件事对她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并且牵连到她所惦念的人。 “姐姐你放心好了,我支持你!”逆说着,又有所思虑:“姐姐,我觉得路西法那个人……他是不是有一点自狂,我真的不喜欢他。姐姐,你也应该提防他。” “哦,原来你是因为不喜欢小路,所以也不想待在公园里面啊。”年糕笑着说,“小路他确实有那么一些自以为是,而且有时也违背我的意思,不过他也是在为大家的利益着想呢,我们不该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相处的,你说呢,逆弟弟?” 虽然有些为难,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姐姐的开导即使是只言片语也让他心里感到暖融融的。“姐姐,我们小心赶路吧,或许传言之中的罪恶组织会出现,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呵呵,这么一说,我还挺有安全感的。真是个乖弟弟哦——”年糕摸了摸逆的头。 “啊哈,这是我应该的——”逆低头憨笑,忽又好奇般问道:“其实姐姐身边一直都有人保护的,是吗。” 年糕惊笑:“你听谁说的呀?” “蠕虫,还有兔子她们,都这么讲的。旁人觉察不到,年糕姐姐的身边……其实有凤哥哥在时刻守护着你,是这样吧。” 凉风吹散柔黑的长发,遮住了年糕渐显红润的面容,她轻声点头:“哦……” 荒草路上出现了一条砖石铺积的凹凸不平的小路,视野随之开阔,前面一棵高大槐树掩映下有幢不大不小的房子。应该是单间房,没有院落,却并不引人注目,看起来像是新建的,大概因为没经过装修而显得有些陈旧,总体上透显出一种复古的味道。年糕可以确定,那便是赤红爷爷的驻地,确切地说是赤红的一个隐居点。 关于赤红,此人性情古怪,时而爽朗时而孤僻,他嗜酒如命,行踪不定,据说已经销声匿迹,却偶尔也会出头露面……他曾是粘粘家庭的爷爷,一度活跃在家族舞台的一个传奇人物,人称十三。 远远就听见屋子里传出呓语之声,知道爷爷又在醉酒,年糕候在门外,逆前去敲门。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屋内响起招呼声:“进来——” 推开门便撞到一股冲鼻的酒气,年糕捂住了口鼻,两人咳个不停,只见迎面一张宽长的红木桌,摆着大大小小数十瓶酒,门外光线照亮了暗浊的房间,赤红醉醺醺斜倚着桌子,迷迷沉沉翻开眼皮,朝前瞧了瞧,又耷拉了下去。宽敞的空间里,除了木桌还有一张双人床。 “爷爷,您还记得我吗?”年糕说。 “把门关上。”赤红抬起头,光线刺眼,他指向门边的逆:“你,说的就是你,把门关上!” “哦、哦”逆连声应着,关上了门,屋子立即昏暗下来,赤红瞪大了眼,忽然笑了:“原来是粘粘家庭的领导者,年糕,稀客啊……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不、不对,是想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唉……来,陪我喝上一杯——” “您那么有钱,竟然住这种地方,我找得很辛苦哦,还算您有良心,认得我。您是一个人住吗,我可不能陪您喝酒。”年糕说着又捂住了鼻子。 “呵呵,我是单身啦……哎,那个什么,凤,他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哦”年糕缓声道,“您就拿我开心好了,他怎么会跟我在一起。”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赤红仰起身来,放声一笑,随后瞪着一直站在年糕身后的逆:“小子!见了你爷爷还不问好。” “呃——”逆惊忙走过来,“见过十三爷。” 嗨,这人还真拿自己当老人家呢,年糕寻思,赤红现在应该还算清醒,“来,逆弟弟,我们坐吧。”年糕拉着逆坐下,渐渐习惯了屋里的酒精味,头却有些昏昏欲睡。 “好啦,说,找我来有什么事……”赤红抿嘴尝了一口酒。 “爷爷您好冷酷哦,对我们都漠不关心呀。”年糕哼哧一声道。 “呵呵,谁不知道我是冷血的十三——”赤红将酒一饮而尽,口中喷出浓烈的腥气,而后又朝那玲珑的杯子里把酒倒满,“听说你的公园很不景气啊,还没开张么。按理说,雷那家伙再怎么嚣张也是鞭长莫及……你们,除非是缺钱吧,要不要我赞助一点,呵呵……唉,雷,真的有很长时间没见他了……”赤红说着,又饮了一口酒。 “果然还是爷爷通情达理呀。”年糕笑道,“谢谢您的好意了,只是公园那边需要一定数目的资金哩……不过我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为这事。想必您也听说了,马克失踪了。我只好来找您,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年糕果然还是年糕,无利可图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哪怕是来看望我,呵呵……我猜大概是粘粘家庭有难,空前的劫难……你这么聪明,否则也不会来找我了吧。” 看到赤红略显阴沉的神情,逆渐渐明白了,原来年糕姐姐是为了弄清罪恶组织的事而来这里的,她想从十三口中得到什么信息吗?虽然不十分了解十三这个人,但是逆知道,只比他大几岁的十三却是家族界数一数二的前辈,见证了诸多家族兴衰荣辱、平和与纷争,并且熟知家谱的构成。 “我就喜欢爷爷的豪爽!那您不要让我失望了哦。”年糕嬉笑道。逆有点不放心地扯了扯年糕的衣角,十三真的可信吗。年糕轻使眼色,让逆耐心等待,她相信赤红爷爷一定知晓有关ruo组织的重要情报,而且一定会告诉她。 “年糕,我的孙女,如果你想理清心中逐渐混乱的线索,如果你是诚心的……来,陪我喝酒吧。” “要我喝?” “肯陪我喝酒的人,就是我冷血十三的知己,我会把心掏给他——”赤红拿了一支杯子,倒满酒,递到年糕面前。 “可……可笑!你太过分了!分明是戏弄人!”逆脸色霎变。 “哼”赤红没有理睬,继续有滋有味地品起酒来。年糕犹豫了一下,心想,不就是喝点酒,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伸手去拿酒杯。 “不可以,姐姐,这是白酒啊。”逆拦住年糕,惊声道。年糕推开逆的阻拦,举起了杯子:“爷爷,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呵呵,当然。要想博得信任,必先推心置腹,而后知心知行,将心比心……”赤红缓缓闭上眼睛,深饮一口酒。 “姐姐!给我——”逆将年糕手里的酒抢了过去,顺势灌进了自己嘴里,紧跟着呛出一口,哐啷,杯子落地摔碎,只见他侧身下俯、满面窘状。“逆弟弟……”年糕很是惊讶,急忙给逆捶背:“哎呀,谁让你喝了。” 赤红面露欣喜神色,忽然精神抖擞,连声赞道:“好小子!真没想到!果真,人不可貌相,本来看你不顺眼,现在你就是我的贵客了!来——” 赤红重新斟满一杯,按放在逆面前,酒水振洒得满桌都是,然后又给自己倒酒。“还……还要?不是一杯吗!”逆瞪直了眼,两眼通红。 “逆弟弟他不会喝酒,您还是算了吧。”年糕轻轻抚了抚逆的脸,竟然已经发热了。被年糕这么一摸,逆的脸立刻与眼睛红成了一片,心怦怦地跳。 “他不喝,你喝?”赤红笑问。 “我来——”逆随即拿起酒,憋足气喝干了一杯,这次没有吐,口中火辣难忍,脸上却显出一丝兴奋。 “哈哈,好!好!”赤红也再进一杯,叹道:“好酒!” “逆弟弟,你要不要紧啊?”年糕搀扶着逆摇摇晃晃的身体。“姐姐你快让他说啊,你想知道的事情……”逆打着嗝,笑着说没事。 赤红哪里肯罢休,接着倒酒:“好兄弟!再来——” “兄……兄弟,错啦……”逆苦笑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大骗子……” “与冷血十三交心,不论辈分,不分男女,不问贵贱,来!” 酒气冲天,密闭的屋里飘满了醉意的分子,大脑麻痹的感觉竟是那样的不自愿的舒畅,想要远离烦恼与恐惧,忘记一切,都可以达到…… 一连五杯酒,逆已支撑不住,狼狈醉卧在桌面上。赤红似乎才喝到兴头。 “不能再让他喝了。”年糕无奈地望着赤红,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于是她端起逆的满杯酒,轻舐之后,喝干为净。“现在……您满意了吧。”年糕咳嗽着放下酒杯,身体坐正,脸上立刻泛起粉红颜色,分外动人。 “姐姐……”逆哭泣地翻转昏沉的头。 “呵呵”赤红惊疑地看了看年糕,仰面长笑一声,将杯中酒饮尽,道:“今天实在是开心。年糕,你也是我十三的知己了。要知道,在这世上能求得一个知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年糕,你可以拿刀剖开我的心了,你不是很想知道那个答案吗——” 年糕笑了一声,飘忽地站起来,仿佛已经有些醉了,由面对面挪步绕到了赤红身后。“爷爷——”她两臂一弯,搂住赤红的肩,嬉笑不止。 逆捶着桌子,闷声哭喊:“姐姐……” “年糕,聪明的人,往往过于纯真。” “不,我是天才年糕。” “你不承认?” “承认了啊,我很聪明的。” “想取得我的信任,就一杯酒那么容易。你却不一样了,年糕,能让你死心塌地相信他的人,那个人真的不简单。” “什么啊……爷爷说话怪怪的哦,呵呵,能让我相信的,当然只有我最喜欢的人啦……” “是吗。你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他,你对他深信不疑。” “嗯哦,可惜我喜欢的,不是你,嘻嘻——” 粘在赤红的背上,年糕似是在耍酒疯。赤红却是一副冷漠神情,显得格外正经。 “当然不会是我,因为你该去问你最喜欢的人,你急切想知道的答案,去跟他要。” 年糕稍稍愣住,破口而笑,“什么?爷爷你真是老奸巨滑哟,我都陪你喝过酒了,你现在让我去找别人?你坏透了——”年糕掐了一下赤红的脖子。 “我没有骗你,呵呵,我已经告诉了你答案。”赤红喝了半杯酒,道:“你记住我的话。你爱的那个人,他,就是答案。欺骗你的人是他……” 年糕忽然止住了笑,她松开手臂,慢慢直起身来,漠然的神色中渐渐添入无趣的恼怒。“讨厌——”她推了赤红一把,杯中之酒溅洒得赤红全身都是,“好讨厌啊你!”年糕又猛力朝赤红背部捶打了几拳,激愤地离开桌子。 “姐姐……”逆昏沉地抬起头。“逆弟弟,我们走!”年糕上前去搀扶逆。这时,赤红身子坐正,面含笑意,语重心长地说:“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年糕。” “我不听!我不听!”年糕拖起逆沉重的身体,往门口走去。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今天能来看我,像我这样一个可能已被ruo侵蚀过的人,呵呵……” 只听赤红捧起酒杯发出一丝淡漠的笑,年糕稍转回头,没有答话,随即带逆出了门。 空气一下子新鲜至极,像猛然吸入纯氧一般,年糕顿感清爽自在,刚才莫名的郁闷一时被清扫得烟消云散,见天色已晚,于是拽起昏醉的逆,一路吃力地返回林荫道。 “姐姐……我好没用啊……”逆痛哭流涕。 “弟弟,你再忍耐一会儿,我带你回去。”正说着,年糕见逆表情难过、想推开她,没来得及,猛的一呕,便吐了她一身。“啊哦……”年糕一惊,又笑出声来,“吐了就好了——”她轻轻拍打着逆的背,似乎她也真的醉了。 逆俯身在一棵树下,吐个不止。 “哼哼……”四周忽然响起一阵冷异的笑声,风声随之变急,树叶沙沙直响,风吹着密长的青草倒向一边。只见树丛之中随即蹦出数个黑影,迅速散开,十多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拦住了年糕和逆的去路。逆警觉地直起腰,“什么人!”他伸出的手掌射出了两束急速变强的绿光,撑开光轮,飞转而起,将年糕挡在了后面。 年糕定睛观望,一杯酒的效力似乎还在麻醉她的注意力。绿光映照着满面冷汗的逆,他努力睁开困倦的眼睛,强行直立的身体依然跟随着光之转轮一起摇晃。 “哼哼——”那些黑衣人的后面传来女人的笑声。男人们随之站开,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进入了年糕的视线,一个浓眉大眼、梅红色衣着,一个娇小清秀、淡绿色着装,两人互视了一下,不约而同露出诡异的笑貌。“姐姐,今天可遇见贵人了。”绿衣女说。“妹妹的鼻子真灵。”红衣女笑望前方,道:“年糕姐姐,见到你真是荣幸。” 逆清了清晕沉的头脑,极力挥动转轮,飘散而开的绿光令四周愈显湿冷。“你们……莫非就是ruo!”逆寻望众人。 “你叫我姐姐?”年糕惊疑。 “我是雨落,她是蒲公英。”绿衣女说,“我们是绣大人的亲信。” “我可不认识你们,也不认识什么绣大人。”年糕笑道,“真是奇怪了,ruo组织里也有女人么?” “呵呵,只能说你见识短了。我们绣大人便是女中豪杰,比起那些男人不知要强过几百倍。”红衣女蒲公英说,“年糕姐姐,你没见过我和雨落,但你一定认识樱,呵呵,她是绣大人的姐姐,而绣大人是我的阿姨,这下你明白了吧。之所以也喊你姐姐,是因为我是樱姐姐的妹妹,其实呢,我也应该叫你曾祖母,因为我是你妹妹蠕虫的曾孙女。” 年糕越听越乱,这女人的亲戚层还真是复杂啊。不过家族之间是不能算连带关系的。 “姐姐,你不要相信她们。”逆回过头说,“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我知道。弟弟,你不要太勉强了啊。”年糕用衣袖轻轻拂拭逆脸上的汗水。 “嘿哟,好没羞哦——”看见两人拉拉扯扯的、衣物污浊不堪,雨落不禁皱起眉头:“你们喝酒了?” 蒲公英笑道:“好一对患难姐弟。不知道樱姐姐看到这个情景会有什么反应呢,哦?年糕姐姐。” “呵……呵呵,这有什么啊,你们不喜欢看就直说好了——”年糕随即搂住了逆的脖子,脸轻轻贴向逆的脸,摆了个十足的清纯表情。 “啊、啊,姐姐你看她,好过分——”雨落脸色变红,嘴唇发抖。 光轮飞转,逆的心嗵嗵地跳,面颊火热,眼前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清晰美好的触觉、年糕的脸散发出的浓郁香气,这再次让他迷醉的知觉,惟有极度认真地转动那守护姐姐的轮盘,直到筋疲力竭,此刻已无比幸福和满足,想要落泪。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了他们两个!”蒲公英斜起眼,勾指召唤周围的黑衣男子道:“你们给我看清了,那个叫年糕的女人,她可是粘粘第一美女,你们要好好照应……” “喔!”黑衣人应声围袭而上。 逆随即舞起光轮,前去抵挡,短兵相接之时,转轮自动散裂成两道绿光,如握二支长枪,逆左右开弓,陷入激战。 “弟弟!”年糕退靠树旁,这时,蒲公英和雨落抽剑齐上阵,逆招架不住,猛然被击倒,蒲公英狂笑,转而举剑向年糕奔去。“姐姐——”逆翻爬起身,几名黑衣人已随蒲公英涌至树下。这个时候,年糕却静立在原地,她面不改色,神情中露出一丝幽静的笑。 轰然一声响,年糕身体一圈迸发出了极强的紫色光,接近的黑衣人被猛烈地震开,像是遭遇电击,纷纷倒地惨叫,那蒲公英更被击成重伤。环绕着年糕身体的紫色光向四周静静地飘溢,像一层不可逾越的保护膜,警告着每一个人。 “凤……”雨落不敢再动,只是紧张地喘气。 “凤哥哥……”逆凝望着紫光包围之中的年糕,失神地倒坐在地。 蒲公英爬起身来,口中吐血,很不甘心地朝后退去,“你们……快去杀了她!” “姐姐……”雨落胆怯不已。黑衣人均无响应。“以ruo的名义,让她忏悔……”蒲公英靠向一棵大树,突然,背后捅来一刀,她惊痛失色,随即瘫倒了下去,气绝身亡。 “姐姐!”雨落吓得直打哆嗦,这时,树后显现出一个人影,暗色之中只有模糊的影子: “回去告诉绣绣,没事不要骚扰我的地盘,打乱了我的计划。这就是下场。” 一句沉冷的话过后,那人影便消失了。逆忽然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不很熟悉,但一定见过这个人,年糕姐姐也知道吗。 此时此刻,年糕独自沉浸在醉酒似的惬意里,缥缈悠然,心无他念。深邃迷人的紫光中渐渐飘浮起一片又一片粉色柔软的花絮,轻舞荡漾,带着幽香,飘进了她的心房。“谢谢你,哥哥——”年糕亲吻着花香,脸上浮现出了许久不见的幸福微笑…… 第十集 猜想!看真情实意 月圆之夜,湖面波光粼粼,瀑布轻缓地流淌,清冷月光下雪仙小屋一片宁静。午夜,樱的卧室里渐现潮热。掀开被子,樱坐起身,抚捂着脸,浑身是汗,轻薄柔软的淡粉色睡衣在月光中显映成了白色,冰洁的月光抚慰着她白净的脸,娇柔妩媚的身形隐现出几分成熟。樱的多愁善感,就像凤的处事手段,同样布满了神秘。若若悄悄睁开眼睛,尽管卧在樱的身边总能安睡,可她还是习惯于保持清醒,聆听屋内、湖边以及对岸森林之中每一点微妙的变动,尤其是当樱深夜静坐的这一刻、每一声温润的呼吸,已让她的好奇心达到了极限。 若若从被子里把手缓慢伸向樱,手心轻轻贴住了樱的腰,见樱没有发应,于是手指继续向上滑动,轻抚樱的背,随即爬坐而起,被子静静地滑落了下去。若若将身体靠近,跪坐在樱的身后,两只手缓缓由后向前抚mo,这时,樱似乎才有觉察,她轻握住若若的手,没有说话。若若未曾停手,细致地嗅着樱的浓密的发丝里的味道,一只手将樱抱入怀中,另一只手朝下抚揉,开始抚mo樱的腿,直到每一寸部位。“若若……”樱轻唤了一声,虽未表示反感,却立即被若若抱牢,无法再动。紧接着,若若把手伸进了樱的睡衣内侧,轻轻抚mo她的肌肤之后,才慢慢将她松解开。 清晰的触觉,真实的体验,眼前这温柔女子绝对只是樱而已。两人前后靠坐,若若替樱捋顺散开的头发,回首望去,一轮橙色满月悬挂窗外,夜色清幽。樱的手感,宛如那飘舞在紫色浮光之中的粉红花瓣,透散着花香,娇嫩易揉,却极富韧度……除了关系十分亲密的姐妹,没有谁敢接近樱,哪怕只是一次不经意的触碰……若若确信刚才的数分钟对她而言表明着什么。 樱,你真的相信我,容得下我,不拒绝我么。若若倾倒身体,再度将樱抱住,这一次,她侧头伸去,吻住了樱的脸。“若若……”樱顿时感到惊措,而若若深吻她之后又开始抚mo她的全身,随势将她按倒在了枕头旁,搂住她的腰,既而热吻她的唇。 月光明亮,清风吹起了粉红色窗帘,吱呀,一阵强风,昨天,年糕跟十三都谈了些什么。” 原来路西法并不知情。逆轻轻松了一口气。小路想打什么主意?别说逆没有听到年糕后来的谈话内容,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不清楚。” “不清楚?”小路笑道,“逆啊逆,不要尝了美色就忘了兄弟。”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醉得不省人事,姐姐他们说了什么,我根本没听清。你还是自己去问姐姐比较好。我要赶去上课,快迟到了——” “唉?”小路上前拦住逆,满面闷色:“我哪有资格去过问她的事,也没有像你那样好的运气,这世上的事儿可真是不公平啊。按理说,粘粘的每一项重大决策都应该有我路西法的参与,不是吗。” “你想太多了,姐姐只是去看望十三而已。你说我运气好?真可笑,你愿意做什么就去做,有什么问题就当面去问姐姐。我要走了!”逆觉得莫名其妙,推开小路的阻拦,准备过马路。 “呵呵,开口一个‘姐姐’,闭口一个‘姐姐’,少装模做样了,逆。”小路在逆的身后高声笑道,“你和你姐姐烂醉如泥的一起回来,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呢。谁知道你和年糕两个人昨晚在哪里快活……” 逆猛然停住了脚步。“路西法!”他转身奔至小路面前,指着小路的脸,怒视道:“你羞辱我不要紧,你要是敢污蔑年糕姐姐,我绝不饶你!” 这时,街对面学校门口,远远地响起一阵嘻嘻哈哈,其中传出了一声“逆弟弟”。逆回头望去,只见馨馨和祺祺一伙人在那里追逐打闹,年糕正欢跳地朝他挥手微笑。年糕今天穿了一身红,光彩照人,显得非常活泼,笑容就像早晨绽放的花朵一般鲜艳迷人。 “姐姐……”逆轻轻地招了招手,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冷暖交织的潮流。看见逆招手,年糕这才放心似的随馨馨和祺祺一块进学校去了。“哼……”小路冷笑一声,于是转身离开。 闷热的一天。凉爽的粘粘主题公园里却是空无人迹。隐约传来悦耳的音乐和电影对白,侧耳寻听,漫步逐去,进入公园不久便能看到树木环抱之中的粘粘剧院。 任凭银幕上悲欢离合,台下只响起一种节奏的寂寥的嗑瓜子声。蠕虫独坐在千座有余的剧场中央,目视电影里的悲伤镜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随着主人公一同泣不成声,纸巾扔了一地,座位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蠕虫已经打算好了,要旷课一天。剧情瞬转,滑稽的音乐与影像虚造声势,“哇哈哈——”蠕虫随之乐翻天,果汁、口水喷了一片。喀嚓,嗑到了一颗干瘪的瓜子,没嚼两下,好苦,瓜子仁被蛀虫咬过的,这下可好:满口瓜子香,连同酝酿的感觉,全被破坏了。“呸——”蠕虫连吐几次,又用果汁漱口,随地便吐,霉苦的味道挥之不去。啪!瓜子袋摔掷了出去,哗啦,瓜子撒了一地,蠕虫仰起头喊道:“蛞蝓!你去死——” 愤懑的回声传遍公园。一场电影播完,剧场立刻沉寂得令人心神发慌。这间剧场只是整个剧院的一个厅。 “那是你的心里话吗。”后座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声。蠕虫猛地回头,噌地,将短剑划至身前:“谁!” 灯光之中静静走来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绅士,在距离数步之远时,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向蠕虫行了一个礼,而后将公文包放在了身旁的座位上。蠕虫慢慢落下手中剑,不免有些惊奇,她认出了这是谁:“财氏集团……七月?你又来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呵呵,你能记得财氏集团,认得七月,足见我们还是有缘的。”他坐下来说。 “去,谁跟你有缘。”蠕虫收剑转回身体面朝银幕,想起今早的不痛快,于是如法炮制道:“滚!” 七月勉强一笑,提起公文包,说:“看来我没有挑对时候。不过,机缘是不该被白白浪费掉的,说不定,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呢,蠕虫小姐?” “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去——”蠕虫喝了一口水,噗地又喷出来。 “我自认是个比较执著的人,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没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七月不厌其烦地说,“至于你和年糕的姐妹关系,完全可以放到经济层面上按照合作关系来重新衡量……蠕虫小姐,我知道你在粘粘家庭是第二把交椅,你的任何一句话都会影响到甚至是左右粘粘的官方决策。呵呵,我是个商人,坦率地说,其实我此次来的目的,依然是希望财氏能够与粘粘交好,我相信蠕虫小姐是个明事理的人,不像你的那位姐姐,毫无妥协的余地。” “好大的道理呀……”蠕虫摇晃着饮料瓶里的半瓶水,笑道:“你可真会拍马屁。原来你是想让我出面跟你谈妥这笔生意,蛞蝓不同意,所以你想挑拨离间?” “呵呵,蠕虫小姐果然聪明绝:“真不凑巧,今天他们上课,都不在。你若是有什么正事,能代表财氏集团的,都可以找我谈。” 七月深感意外,无奈似的摇头轻笑,不语。“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根本没打听过——”小路背过身去,“这座公园从动工那天起,哪一草哪一木没有我路西法的劳苦。粘粘家庭建立初始我就加盟其中为之效力,到今天已身居粘粘‘总管’之位。我这么跟你讲吧,在这里,只要我路西法出个声,连年糕她也要敬让三分。”小路冷冷地折断身旁的一根树枝,笑道:“你身为财氏集团的代理人,一个精明的商家,难道连这点情报都没去掌握么。” “噢?”七月神色之中渐渐生出一丝兴趣。见他还有点不信,路西法于是坦言道:“你也真够可怜的。宁愿去跟一只蠕虫扯淡,也不把我这样一个厚道之人放在眼里。” 七月不禁瞠目视之:这路西法绝非等闲之辈,他这么讲,莫非是有下文? “我早说过,想成大事就要善于合作,可年糕那帮人偏偏不懂。看得出你也是个颇有职业精神的商人,对我不放心在所难免,好吧,我实话告诉你——”路西法将折断的树枝在手指中间自由地旋转,道:“筹建这座公园的尽是些穷鬼。到目前为止,本人都是这里最大的股东……” 言已至此,闻者惊悦。“真是……我都不知该作何反应。”七月终于开口答话,心里却浮出一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谈生意,当然得找个方便的地方……去外面吧,茶社酒馆多的是。” “呵呵,好,我们走——” 群树风中摇曳,丝丝冷意被禁锢在了公园茂盛的树林之中,园外却是热浪滔天。 刚刚从集市出来,云双手提着一袋新鲜蔬菜,她轻拭脸上的汗,顶着烈日,将沉重的袋子抱牢,慢步走在喧嚣的大街,面色总是显出那么一丝欣慰。恍惚中,人群里一对高大的身影从她身旁急快地一擦而过,甚为强力的惯性,她当下就被撞倒,碰翻了的蔬菜瓜果滚落了一地。云又惊又羞地爬坐起来,大庭广众之下,那二人竟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可是云一眼便认出那个瘦高个儿是小路,而他身边穿白衣服的人,如果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前次去过公园的财氏集团的那位代理人。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听到旁人观笑,云半蹲起身子,赶紧开始逐个去捡地上的菜。西红柿,辣椒,胡萝卜,红的,绿的,黄的……云揭起裙角,细心地将每一个擦拭干净,整齐地放入袋子中。今天回去,做什么饭好呢,年糕的口味,兔子的口味,都不一样的,不过,好像无论我做的什么,她们都很喜欢吃哦……公园里的每个人都好可爱,每天都是乐不思蜀的在一起,还时常想着法子逗我开心呢,真好……他们都是好人。 装满一袋子蔬菜,花了不少时间,围观的人都用疑惑的眼光注视着这位神情恍惚、温顺面善的长裙姑娘。烈日炎炎,云迈着轻缓迟钝的步子,大脑已被连锁思维牵引,眼前是接踵而至的幻象,呆直地走过天桥、越过斑马线,两条修长的腿在淡黄色裙子里隐现着渐无感知的疲惫。 “唉……”一声轻轻的无里头的叹息,云面无表情地驻足马路边。红灯熄灭绿灯显亮,她抬起头来,漠然地走上了人行横道,空荡的路面立刻奔腾起疾驰的车流,忽然响起紧急的鸣笛,云惊醒在马路正中,侧转过身,一辆重型卡车朝她迎面奔来。 呀!云失声惊喊。急刹车声过后,一片无垠的白色充满了空间,世界突然清静了下去。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孤身站在白色迷雾之中,洁净无暇的视野使她心神安宁,听不到一丝杂音甚至是自己的心跳声,身体觉得好舒服,她满怀憧憬地露出浅浅的微笑。正在这时,远远的,白雾深处响起了渐渐接近的脚步声,云不禁瞪大了眼睛,越来越近,直到从白色迷雾里浮现出了人形轮廓,脚步声停了下来,嚓啦,一个装满蔬菜的塑料袋从他手中一起显现而出,那是云的袋子。 “啊……”云满目惊喜,情不自禁地绽开了笑容:凤哥哥。 凤安详的目光凝望了她片刻,而后朝她走来。云直视不移的眼神中满是透彻的温柔,心里好暖,好暖。素净的迷雾里,凤的步伐沉健而静默,他走到云的身边,将袋子提起,交到了云的手里,然后又漠漠朝前走去。 “哥哥……”云没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去,“凤哥哥……”她亲切地微笑,“就要走了么。”话音里含着一丝沙哑。 凤稍稍停步,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云轻轻将头低下,惆怅地说:“我好寂寞。” 凤的呼吸加深了一点。“凤哥哥,你知道我是谁吗。”云抬头笑望,又有些失落:“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凤继续向前踱步。“凤哥哥,其实我知道,我是一个马甲,对不对……”云的神情显现出无助和悲凉,“哥哥你能告诉我,我的本尊在哪里吗……” 凤停下脚步,微微侧头,静滞了数秒钟,便又前行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凤哥哥!”云将沉沉的袋子放到脚下,紧追上去,“年糕她好想见你……还有——”她急切地伸手出去,须臾之间,凤已浸没在了白茫茫的雾海里。 “还有,我也是……”云轻语呆望,站不多久,渐渐流下了两行热泪。 车鸣喧腾,人声鼎沸。停栖在十字路口的大货车的周围,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喧嚣声中,远处传来了凄厉触心的警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