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滑入命运的峡道 又是这个梦…… 深沉,漫长的。有的人,在梦里期许未来,有的人,在梦里留恋回忆。他并不在意今天所经历的和明天将面对的一切,也许这只是个梦,梦醒后所有的一切永远都无法预料。 总是在夜的深深黑幕下,游走于时光的隧道里,远处似乎总有一道门,高大辨不清颜色,只有金色的光层层闪耀,光晕模糊了周围所有黑暗,我要去吗?我应该属于哪里? 每次都是挣扎着惊醒,总害怕夜晚的来临,他不愿意睡去,也不愿意醒来,每次当他走进那片黑暗的光晕前,他总是胆怯的不敢前行,他知道只要轻触那个光滑的扣环一切就会不同了。 又是一个光明的早晨…… 靖宇是个孤独的孩子,很少能看见父母,只是在半夜意识模糊的时候能感到妈妈的气息和额头上轻轻的吻,对于父亲的印象只有打到他账户的钱的数目,管家阿婆一手带大了他,他习惯一个人长大,每天早上他起来,父母对于他来说就象是床头的那张纸条:“靖宇,今天我们不回来了,饿了找阿婆,她会跟你热饭吃,吃饱点哦,爱你的爸爸妈妈”。 他五岁,邻居家的小孩都是些奇怪的孩子,口里总是说,我爸爸怎样怎样……,脚踏出门口就一定要钻进宾士,仿佛害怕沾染了圬尘。他很少朋友,每天他就搭着高高的凳子打开书柜的门,找寻一本有趣的书来读,或者百无聊赖的蜷在沙发上看电视。 清早的电视转了几个台,靖宇被一道眩目的光吸引了。新闻小姐激动的播报着:“我市博物馆新进展出了一批远道而来的古埃及国宝,其中就有一件无价的黄金权杖……这个权杖是属于一个离奇死亡的法老王阿赫摩斯,关于他的死亡有很多种传说,甚至有人说他并没有真正看到他的死去,因为封存他的金字塔中考古人员从未发现过任何他的木乃伊甚至制作时的内脏和工具。华丽的棺木中空空如也,墓穴甚至都没有任何人潜入的痕迹。是否真实的存在过?没有人可以知道,可是在墓穴的壁画中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年王的短暂的一生,功绩无数,辉煌的埃及十八王朝从此开始,离奇死于中年,只留下唯一的子嗣……” 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在哪里见过这根权杖吗?当他凑近去看清楚时,开始感到头晕目眩,斜躺在沙发上失去了意识…… 终于,他鼓起勇气走进了金色的光晕里,环扣上,横插着一把黄金权仗,深蓝仗身,交缠着高昂着双头的圣蛇,托起了冉冉升起的太阳,他怯怯的抚过盘踞在门环上的蛇身,有声音从天顶传来。 “孩子,拿去吧!它将指引他来去这时光的隧道里,接受它的指引吧!他将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光晕开始前移,仿佛被启动的开关,金色层层后退,他犹豫了片刻,一步步走进了命运的峡道里…… 第二章 千年的轮转 悠悠的尼罗河,静静的流淌,千年不变…… 只有千年之中,寄寓在时光流转里的灵魂生生不息,轮转不怠,总有在千年交界的那一刻出现霎那的奇迹…… 一颗金色的流星从西天划过,高高的露台上,一名盛装年轻女子侧立围栏之内,黑发乌木如瀑,前额圣蛇盘踞,直视前方,串珠流苏,金穗飘摆,深白色长裙束以金色丝带,轻纱柔帖,纤细袅娜,秀丽的面容上却满是愁容,紧锁的眉头化不开深深的忧虑。 眼看西天的天狼星就要升起了,雨季即将到来,她一遍又一遍地轻吟着:“仁慈的阿蒙神主啊,请带给我们来年丰沛的雨水和丰收的收成吧。也请让我的王儿能顺利渡过这个难关吧……” 她不过才22岁,年幼时入宫成为塞格嫩拉王的继室,本应在落寞中度过,不幸的是塞格嫩拉王和刚登基不久的大王子卡莫斯相继战死沙场,现如今她要承担起辅佐幼王的重任,这如何不让她每日登高,远眺母亲河,为她的臣民和心爱的王儿深深祈祷。 年幼的王阿赫摩斯,顽劣跋扈,从不曾有任何仁慈善念,这为她所深深心痛,这如何能成为一国之君,又如何能成为一代明君。只怪是宫里幼子的缘故,从小从未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愿。数日前由于以一位婢女的不小心,梳断几根发丝,就被斩断所有的手指。 “醒了!醒了!王终于醒了!”寝殿上下一片欢呼,所有的人奔走相告,欢呼雀跃。 “阿赫摩斯陛下,您终于醒来了。”他慢慢的挣开眼睛。瞬间一片死寂。 又是刺眼的阳光,可是周围的景象让他深深吃了一惊。 满屋深匐在地的婢女,前排抽泣的宫女害怕的浑身颤抖:“请陛下宽恕贱婢的死罪……” “请您饶恕贱婢的死罪吧……” “请你宽恕他们吧……”床侧是一位身材宽胖的嬷嬷,扬头恳求他给身后众婢女以宽恕。那是位慈祥的老人,他怎么也不忍心让这么年迈的嬷嬷也给他下跪,他振作了起来,微笑轻轻的点头。嬷嬷看到他平时凶恶的眼睛里今日涣出的是温暖的光,她立刻回转身去,怒斥身后的宫女们:“你们还不赶快感谢阿赫摩斯王子殿下不杀之恩!” “谢殿下不杀之恩……”沙沙裙裾摩擦,转眼满屋的宫女一个都不剩,谁都想赶到王子突然变卦前的那一刻前离开。天知道,下一刻是不是会有杀身之祸降临到头上。 这是谁,我现在是在哪里? “王儿,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位年轻的高贵妇人急匆匆的赶来,扑到床边,一手揽住了床上惊魂未定的他。 这又是谁? 第三章 苏醒 “王儿,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位年轻的高贵妇人急匆匆的赶来,正是昨天登高深祷的那名女子。平日严肃庄重的女王今日竟如此的慌张,高高绾起的发髻都不同寻常的向一侧微微的倾斜。一把抱起同样慌乱的他,轻柔的拂开他额头的碎发,开始用询问的眼神深深的打量起来。 今天清早的时候,阿赫摩斯王忽然昏倒的事情震动了宫廷,所有人都慌作一团,连刚开始主持议事会议的女王陛下都立刻中止了会议,匆匆赶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女王一声怒斥,目光扫过所有在门旁听使的宫女,个个都吓得瑟缩着往后退,没有人说话。 “你们如果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是不是都不想活着出去?”女王锐利的目光再一次扫视在场的所有人。 “您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他很困惑,不明白刚才这么温柔的女子怎么霎那间变的如此的狂暴? “哦,我的阿赫摩斯,你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我一听说你忽然晕倒,我感觉到我的生命都快要终结了。你能告诉我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你是谁?”他似乎比眼前这个女子更加的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我的天啊!我的好阿赫摩斯,你竟然会连母亲都不认识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母亲?你是我的母亲?”他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 “是母亲吗?”妈妈是什么样子的?他发现自己真的很难回忆起自己妈妈的样子了,他只记得妈妈气息里茉莉的清香和轻柔的吻,他真的很难得一次能看得见妈妈。 女王热切的亲吻着他,“孩子能告诉我你有那里不顺心的吗?母亲是不是有那里没有让你如愿呢?” 似乎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的关心他的感受,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关怀的话,似乎这个自称是他母亲的女子身上有着一种更加温暖的神秘香料的气味,似乎这一切都挺好,他想着,也许“妈妈”就是应该这样的吧。 “我没有事。”他平静了下来,扬头看着女王深簇的眉头,笑着说。 “你认得我了吗?”女王还是很惊恐刚才他说的话,竟然没有被亲生儿子认出来! “认得了,你是我的母亲。” “我的好阿赫摩斯,以后不要这么顽皮吓唬母亲了,让我知道你没事就好了。”女王深出了一口气,“但是你们……”她的目光又一次转向已经挤作一处的宫女们。 “你是我的母亲,就原谅她们吧。”似乎这些宫女也挺可怜,他虽然不明白所有事情的原因,但是还是觉得有义务不让她们受到责罚。 “这是真的吗?你真的宽恕她们了吗?”女王惊异的看着他,似乎眼前这个孩子并不是以前的那个凶暴的阿赫摩斯了,她怀疑的再问了一遍,“你真的愿意宽恕她们?” “是的。” “那你现在感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看是需要请御医来给你看看。” “真的没有事情了,不关他们的事。”他很确定的说。 女王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阿赫摩斯,“我的好阿赫摩斯,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如果你还有任何的不舒服就跟我说,我很担心你再发生昏倒这种事。” “好的,母亲。” “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们以后一定要照顾好阿赫摩斯王殿下,不要再出什么闪失了,不能再出现今天这种状况,不然的话,你们可知道后果?”得到了王儿肯定的答案,女王旋即离开,她急急的整理好凌乱的发髻,随从使女在一侧拂平她衣裙上微微皱起的细纹,稍作休整之后,女王陛下又神采熠熠的走出了王儿的寝殿,匆匆赶去继续议事厅里的紧急会议了。 第四章 撒克拉蒙王宫 撒克拉蒙王宫,埃及阿瓦利斯。 发髻高绾,素色长裙,束以黄金腰带,鲜红长袍,垂下缕缕长穗,长桌的尽头,那赫特普女王欠身前顷,几乎坐离王位,议事厅里一片喧哗。 “女王陛下,臣认为应该出兵夺取西司城,喜克索人正处于众王室争夺王位的混乱局面,如果我们出兵攻打的话,一举夺回三角洲一带,占领阿发里斯,胜算相信是一定的。” “现在我国并不强盛,起兵征战必定会给我们稍微喘息的人民带来更大的赋税和负担。” “但是如果我们错过了这样的大好机会,喜克索人土地肥沃,人民生活富足,一旦新的喜克索王选登基,几年后必定会成为我国的一大威胁。” “可是……” 所有的人分成两派,分列长桌两侧,那赫特普女王一语不发,静听主战和主和两派争论不休。 “各位!安静一下,安静一下!”那赫特普高举双手,示意所有人都停下争论,“我已经决定了!” 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颔首等待女王的决定。 “我决定出兵攻打西司!” “女王圣明!”好战派高呼万岁,他们都是先王的老部下,誓死效忠先王,原来还以为女王妇人之仁,没想到女王陛下竟然同意出兵攻打西司。 她有她的考量,王儿年幼,如果不现在就为他建立稳固的江山,将来必定会忧患无穷。但是现今国力并不强盛,战争是不是会给她的人民带来更大的痛苦,这不得而知。她想起死去的丈夫和刚登基不久就战死沙场的大王子,喜克索人常年以武力奴役她的人民,向她的国家她的人民征收贡赋,近年来所有的反抗换来的只有耗尽国家所有的财力,人民生活困苦,最后竟然连他们自己的性命也因此而去,征战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可是如果现在不行动一旦喜克索人新王即位,也必定会是埃及的最大威胁,在王儿长大成人之前,她不能把一个衰败的国家交给她,但是她绝对不允许埃及沦落到遭人彻底吞并的地步。 “可是女王陛下,虽然喜克索国内混乱,但是毕竟国力强盛,要想攻打他们不会是件易事啊!以我们现在实力恐怕很难维持一场持久的战争啊!”老臣们忧心忡忡,纷纷表示反对。 “那就来场速战速决的战争!”那赫特普女王手握金蛇权仗直指向前,锐利的眼神扫向群臣,“你们认为还会有什么不妥吗?难道你们对于自己都会有所怀疑吗?”如此一来似乎出兵之事势在必行。群臣再一次颔首高呼:“女王陛下圣明!” 自始自终,丞相大人一语不发,抱手侧立,冷观着争辩,决议以及女王的坚定决心,置身事外。 “丞相大人,你有什么高见吗?”女王晃眼看到一边面无表情的丞相,希望听听他的看法,奈普斯顿时满脸堆笑,十分恭敬的扶手躬身,“女王陛下英明,小人无二异议。” “哼!”会议结束,奈普斯拂袖转身,离开了议事殿。“女人,永远都不可能有什么英名的决定!” 第五章 透特尔 公元前16世纪初,埃及东北部某村落。 “喜克索人来了,喜克索人来了!……”一个报信的年轻人狂奔着冲进村落里,不远处黄沙漫天,尘土飞扬,那是喜克索人的马队又来强征税供了。他们总是在长排的弓箭的掩护下在附近的村子里横冲直撞,然后手提着锋利无比的战斧冲入村民家里,威胁村民交出刚收获的粮食和任何值钱的东西。在亲眼就过马车撵过的同胞的尸体之后,再也没有村民敢反抗,直到喜克索人装满整车的粮食扬长而去。 喜克索人是迦南(古巴基斯坦)的游牧游牧部族,四百年来一直侵扰着埃及东北边境,进而占领了尼罗河肥沃的三角洲一带,他们用长弓的战车和锋利的战斧威胁和奴役着埃及人民。年轻的王后那赫特普年幼时嫁入王室,成为塞格嫩拉二世的继室妻子,此时的埃及已是国力衰败,完全受控于喜克索人的统治之下,塞格嫩拉王奋力抗征,最后还是难以收回失地,大王子卡莫斯王即位后连年征战,领导埃及人民反抗喜克索人的统治。而今正处在喜克索人内讧争抢王位的混乱局面,如果不逞现在攻占喜克索王朝,恐怕又要有相当长的时期要再次陷入被侵占的境地了。 今夜星月如钩,夜风阵阵,那赫特普又上高楼,刚解开高盘在头上的发髻,似乎也想同时也解开心里的所有盘错的苦结,但其实她根本做不到。 “唉……”她深叹了一口气,裹紧了单薄的衣衫。 “女王陛下,阿赫那普王殿下刚睡下了,今日殿下的学习进程十分的神速,大概没有什么他会不知道的了!微臣想他将来真的会成为一个圣明的君主!”透特尔在露台门口匍匐在地,报告女王。他是王儿的教习老师,负责教授王子各个方面的学习,和老嬷嬷一起照顾王子的日常生活。 “你起来吧!”那赫特普回头看着透特尔,轻声的说,“准许你近前来说话。” 透特尔起身霎那看到那赫特普回头深看他悠悠的眼神,他向前走了两步,仍不敢近前,恭敬的侧立在一旁。 谁也不可以否认,透特尔是开罗城最博学的学者,他通晓古今,能文善猎,更令人惊奇的是他不过才30出头,孑然一身,刚被任命为幼王的教导老师。他长身立于一侧,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近旁的宫女都摒住了呼吸,一直往他这边瞧着,都想亲眼看一看这位所有少女梦中的完美情人的真容。 “女王陛下,您今日作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你也这样认为吗?”那赫特普仍然看着透特尔,她很高兴能的到他的肯定,但是她对于自己的决定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以为毕竟喜克索人是一个骁勇善战的民族,不同于她的勤劳爱好和平的人民,这一次她并没有把握能取得胜利,她需要得到赞许和支持。 “我也想听听你的见解。”女王再一次询问他的见解时,她近前走了几步。 “是的。微臣以为,虽然现在国力并不强盛,但是一旦喜克索人新王即位,将来必定会忧患无穷,所以现在必须要采取行动来稳固我国的江山,至少要夺回东北的门户要塞——西司,我相信您一定希望能把一个强盛富足的埃及王国留给阿赫摩斯殿下,您一定不希望让埃及最后遭到被吞并的境地。”透特尔仍然低头,接着说,“但是您并没有把握,这是一场艰苦的战役,不,也许是一系列艰苦的战役,您并不确定自己的军队,自己的国家是不是能够承受的起这样长期的残酷的战役,也没有把握能不能取得胜利。” 他竟然都了解我所想。那赫特普有些惊异。 “但是女王陛下,我相信,所有的埃及人民也相信,我们必将取得胜利!”透特尔深躬下身,由衷的说着。 女王很高兴的听到他能肯定自己的决定,所有的疑虑似乎都是可以战胜的,“我也相信我们埃及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女王很赞许的微笑看着透特尔。 “但是女王陛下,今天夜晚的风比较的大,请您也能注意好您的身体,现在您的臣民最关心的也包括您的身体。” “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透特尔走出楼台的侧门,他的背影高大英挺,双肩宽阔,披肩的长发随风摆动,黑色的长袍向后扬起,和着他自信的步子上下舞动,他走远了。女王呆望着他离开,惊起发现自己一直在目送着透特尔的背影,刚脸竟然有些热,马上回转了身去,月亮也上中天了,夜风依然很大,她忽然想也许是真的该回寝宫歇息了。 第六章 特尔的沉默 所有的一切都是新鲜的,靖宇从来没有被如此多的人所包围。到处都是赞美和笑容,所有的人都要夸赞他的聪明和仁慈,所有人都以见到他为荣,他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却一直觉得很难为情。 还有,他就是不大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称他为阿赫摩斯殿下。 大家都对他特别的好,但是他不习惯有人伺候的生活,一直坚持自己穿衣洗漱,这却让婢女们十分的为难,她们不明白为什么王会变的如此的和善,而下一秒是不是会立刻变脸,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伺侯在他周围,靖宇抬手之间,就会有一个受惊吓的宫女颤声跪下请求无来由的宽恕。 特别是“母亲”那赫特普女王,自从那次昏倒事件以后,她每天几乎是一有空就要来看阿赫摩斯一次,他喜欢腻在“母亲”怀里的感觉,女王常常和他说起他英雄的“父亲”和“兄长”,“母亲”总是嘱咐他要感恩伟大的尼罗河母亲赐给他的人民以食物和水,希望他长大以后一定守护好埃及,做一个仁慈英明的君主。他喜爱“母亲”看她时宠溺的慈爱微笑,远望东北方必胜的坚定眼神。从来没有过的幸福的感觉。 其次,他也很喜欢和教习老师在一起,教习老师总是用不紧不慢的语调来回教述古埃及先辈名君的故事,也教他一些漂亮的图画,被称之为“文字”的图画,他喜欢那些奇怪图形构成的句子。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外出打猎了,他乐于登上高高的马鞍,坐在教习老师身前,老师手勒缰绳,风驰电掣,奔过万顷良田,千里河堤。 “母亲”到来的时候,老师总是谦恭的俯首躬身,从来不敢正视“母亲”,但是一旦“母亲”转身离开,老师又总是一直默默的凝视“母亲”的背影,带着一种难以言寓的表情。他不明白老师为什么除了教他学识之外总是沉默,只有在他回答正确问题之后才会有难得的笑容的老师嘴角浮现。当然,靖宇更不曾知晓他们之间是否有些什么……曾经他们发生过什么…… 第七章 那赫特普 透特尔静静看着女王远去的背影,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回廊尽头。 这么多年来,也许这只是他可以抬眼看她的唯一方式了。还记得多年前第一眼看到襁褓里的她漂亮纤弱的眼眸的时候,他有多震撼。没有人知道,那赫特普真正的身世,只有他知晓。那是他心中一直的秘密,也是他一直愿意守护在她身边的真正理由。 透特尔的父亲费塔罗是前朝德高望重的老臣,一生刚直不阿,因为看不惯谄媚小人,一直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一日,他在家奴门旁发现一团蠕动的麻布,上前拨弄的时候,麻布里爬出了一个小家伙,瘦骨嶙峋,头上寥落的头发枯黄卷曲,却有一双忽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费塔罗,是个小女孩。他在一旁等了很久,可是一直没有人经过,她似乎是被人遗弃在这里了。小女孩一直很安静,静静的睡在他的臂弯里,忽而惊醒,咿咿呀呀,用瘦瘦的小手扑打着他下颚的长长胡须,费塔罗被她挠得很舒服,低头看着她时,她竟然对他微笑起来。 大概和她是很有缘分吧,费塔罗决定收养小女孩,并给她取名那赫特普。 第一次那赫特普被带回家的时候,透特尔9岁,是家里的独子。他记得那是个极其瘦弱的女孩子,几乎淹没在襁褓里,却有一双漂亮惹人怜爱的眸子,他怎么不敢相信这个病怏怏的小家伙能活到第二天。 可是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一天天过去,小女孩长胖了,黄黄的脸开始泛起了绯红,干瘦的小手变得壮实有力了。父亲平时总喜欢怀抱着小那普,逗得她咯咯大笑。父亲在教透特尔所知的事情,讲远古的传说的时候,小那普也总是托腮凝神的认真听着。无论什么时候,她总喜欢征询透特尔哥哥的意见,依赖他的支持和鼓励,透特尔也十分乐于和小跟班说他今天听说的各种奇事,因为他很喜欢看到那普眼中惊异天真闪光的样子。 那赫特普很乖巧,从来都讨所有人的欢喜。对于透特尔来说,只有那普这一个玩伴,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和他所有童年的记忆联系在了一起。每每想到自己的童年,透特尔几乎想不起任何没有出现过她的画面。他以为这样就会是永远,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分开他们。 因为东北边境的喜克索人又加紧了对埃及的侵扰,并且狮子张大口的提出要埃及进一步割让北方领土的无理要求。塞格嫩拉王被逼无奈,束手无策,请求费塔罗出山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数年前费塔罗就心意已决,坚决不过问与国事有关的任何事情。塞格嫩拉王只好亲自登门拜访。这次的拜访,塞格嫩拉王不仅得到了费塔罗的协助指引,更重要的是,在见过16岁的那赫特普之后,他惊为天人,并决意如果此次能得胜,定娶那赫特普为王后。 果不其然,在费塔罗的计策下,喜克索人连连中计,溃不成军,塞格嫩拉王军大获全胜,在得胜还朝的当天,塞格嫩拉王就向费塔罗提出要迎娶他的女儿为王妃,塞格嫩拉王丧妻不久,却要比那赫特普要大出20余岁,嫁入皇室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光鲜无忧的事情。可是王命就是王命,听到这个消息,最心痛的莫过于透特尔,那赫特普出嫁的当天,透特尔就失踪了,直到5年后,他再一次出现在家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发现,他变得那样的寡言,鲜有表情,多年的游历让他看人看事的眼神都变得异常的冷静专注。 那赫特普新婚一年后,塞格嫩拉王又前往东北方平乱,可是这一次并没有上次的好运,在重伤之后数月,塞格嫩拉王去世了。继位的卡莫斯是塞格嫩拉王的大王子,骁勇善战,本是王室的骄傲,可是却也同样因为伤病,缠mian病榻5年以后,离开了人世。 此时的埃及,外忧内患,那赫特普此时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少女了,她决定代理辅佐阿赫摩斯直到他成人登基前。她明白,她绝对不能把一个衰弱的国家交给王儿,更不能让他的人民被外族人奴役。可是一个女人来治理整个国家又是何其的难,第一次端坐在王座上的时候,不仅大臣们都用怀疑的眼神冷眼看着她,连她自己都不自信的低头,象个犯错的孩子总害怕自己会说错点什么,做错点什么。 宰相奈普斯是反对声音最多的一个,常常他的反问会让女王哑口无言,不过也正是他激起了那赫特普女王的好胜心,她相信自己并不会因为是女流而毫无见识,她的观点在很多时候证明确实是正确的,她坚持自己的观点,但是也不反感任何人的异议,这让很多忠诚说真话的大臣十分的拥戴她。只有奈普斯始终保留他的观点,多半是消极的沉默。 所有的一切,透特尔都看在眼里,他心疼那普一人扛下所有荣辱的艰辛,心疼她一人独上高楼是叹息的深重。他决定要守护那普,就象他小时侯信誓旦旦说的那样,他要保护那普一辈子,守护她,在她需要他的时候,这是他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了。 于是他又回到了她的身边,选择了受聘成为了阿赫摩斯王子殿下的教习老师的方式。这种唯一可以抬头遥望女王背影的方式。在每天深夜直禀女王王子殿下学习的情况时,每天寥寥几句,如果能分担那普一日中些许的烦恼,他早已心满意足。 第八章 林间小聚 五年来,不管眼前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或者今后会有什么结果,那赫特普从来不说,也永远不会被击垮。她知道他有一个习惯,喜欢沿着皇城的小河岸边一个人落寞的散步,她几乎是没有机会的,白日里和他在每天多说半句话,黑夜的神灵可以指引她去到他的身边,只有在这个时候她可以自由而放肆,遥望等待特尔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河岸边是成片的野生大麦地,傍晚的夕阳在麦尖涂上了闪闪的金黄,白天的炎热的空气入夜之后顿时变的阴冷下来,远处的云开始转成暗灰,微风拂过,稍有浮动,只有在残阳的周围掩隐出点点金黄闪烁。一切都因为黑夜的即将来临而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雾。 “母亲,”靖宇说,“您的头发真好看,是太阳神给您的头发涂上金色的吗?” 晚餐后,王子殿下和女王一起在露台上小作休憩,女王臂绕着靖宇,拂着他柔软的发端,屏息看着远处河岸小径上漫步的瘦长身影,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母亲,老师说,这条河是尼罗河母亲的眼泪,这是真的吗?” “是的吧,我也是小时候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女王显然心不在焉。 “母亲!母亲?”靖宇沿着母亲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背影。“母亲,我可以先回寝宫吗?我有些困了.”女王惊觉自己的失态,“好,我的好阿赫,你也早些休息吧!” 不远处透特儿走的很慢,他独自一人,忽走忽停,斜靠在刺树干上。 在遥望多次之后,那赫特普第一次来到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小径的尽头,有些迟疑:“透特儿!”此时的透特尔依然还游离在回忆的空气中,没有抽出身来,他没有注意身后阿普低声在叫他。 “透特儿!”那赫特普鼓起勇气,还是决定叫出他的名字。 “谁?谁在说话?”他立刻从恍惚中惊醒过来,抖擞精神站立起来,急迫的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他难以分辨,阴沉的天空和晚霞让整个轮廓都模糊了起来,窈窕纤瘦的身形,披肩的黑发没有丝毫华饰,恍然间,这不是多年前他的小那普吗?他以为自己在梦境里。“那普?是你吗?我的小那普真的是你吗?”“是我。”他们互相确认,互相询问对方的实际存在,透特尔颤抖着勉强伸出手来碰触到同样冰凉的那普的手,多日不曾紧握,却能驱散多年的冷漠。 两人再没有多说一句话。没有谁引路,只是凭着一种默契,他们缓步走在幽暗的刺树林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似乎讲的都是些客套话,小心翼翼的一直聊下去,手握着手,在折倒的树桩上坐下。生命中常常有很多个时刻,引领他们走向每个分岔的结点,在那里他们就会有短暂的汇合,这可能只是交叉的人生,之后也许会再次面临分离,也可能就是分离的终结。生命的径途早就引领他们向着这个结点而来,他们是多么期望能再久一点,再多停留一会,再停留一会。 月上梢头,四周围的树林朦胧一片,风扫过寂静的树林,树枝在头顶沉重的摇晃着,肃穆的老树在悲声低吟。月光偶尔会在枝叶的间隙里透下清寒的薄光,映上那普的脸,高挺的鼻梁,瘦削的双颊益发显得那普的瘦弱。“你瘦了。”透特尔心疼的说,仿佛看到多年前那个几乎淹没在襁褓里几乎病毙的小孩。 “我还好,一切都还能撑得住。”那赫特普平静的说。“只是操心不少。谢谢你这些天给我的支持,让我感觉很安定。” “你知道,我只是……” “我知道,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又恢复了沉默,两人的交集又将要结束了。幽静的树林仍然一片孤寂,忧伤的小河流淌着仍然还是母亲尼罗河的眼泪,它装载上了新的故事,低低的轻轻的潺潺流逝…… 几乎成了每天都值得期待的时刻,那赫特普都会小径的这头等待。 “特尔。”那赫特普悠悠的回转身看着透特尔。 “什么,我的女王陛下。”透特尔微笑着回应她。 那赫特普轻笑,“还是以前那样称呼我吧,那样我会更加愿意听到的。” “可是你一直就是我的女王啊。”透特尔仍然含笑的望着那赫特普。 “好了,特尔,我们可以谈谈吗?”那赫特普恳请的严肃起来。 “听候您的吩咐。”透特尔做了个躬身礼。 “特尔大哥总是作弄我。”那赫特普绯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头笑起来。“好啦,我准许你叫我那普,我喜欢你这样称呼我。” 眼前的那普白衣素裹,轻鞋纤足,长发如瀑,轻盈巧笑,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过,斗嘴的时候说不过的时候娇嗔的模样和当年一模一样。 “特尔,明天将士们就要出征了,我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她深望远方。“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那普,不用担心,相信我,他们一定能得胜还朝的!” “可是……” “你不相信我,至少也要相信誓死保卫王国的英勇的战士们,他们会取得胜利的!” “我相信他们,也相信你。” …… 第九章 喜克索入侵 又是那个梦,却是从那扇金光的大门里被拉出重入黑暗,他不情愿的看着渐渐合上的金色光线,每每都要抽身投入到那片灿烂的光芒里去。 惊醒过来的时候,手中每每紧握着象征未来王储的圣蛇手柄,汗湿床榻。这是他平日里最喜欢把玩的小摆饰,精细的黄金雕饰,庄严而不沉重,精巧而不烦琐,双头蛇身盘踞在手柄上,守护着中央的金黄光环,蛇头高昂,虽然女王总不允许他随便拿出来玩耍,但是在每次睡觉之前,他总要把它放在枕头旁边,然后才能安心的入眠。 似乎在一年前,自己也做过同样的梦。对于六岁的靖宇来说,对于过去几乎都是没有记忆了。但是他还是依稀记得,自己似乎一开始并不是属于这里的。 那我应该是属于哪里? 前方战事吃紧,每天女王都端坐大殿焦急等待着远方传来的各种消息。 “报女王陛下,我东军退守缪斯城,休整等待再次出击。” “报女王陛下,我北军在西寺城外与喜克索的大军两军对峙多日了,互有伤亡,但是我们在实力上并不zhan有优势,希望东军支援。” “报女王陛下,北军请求支援。” “请求支援,北军请求支援。” …… 那赫特普愤怒了:“北军是谁在指挥,为什么多次指示出兵依然按兵不动?” “禀女王陛下,是莫拉克大将军。”殿内留守的文官小声的上报,抬眼看着正襟漠视的奈普斯。 “传令下去,如果莫拉克将军再不出兵援助,我将撤除他的职位,另请高明!”那赫特普说着这话,眼睛直视前排站立的奈普斯,她心里清楚,莫拉克就是奈普斯的大儿子,作为大将,如果不是有人授意他不可能做出这样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来,难道他?或者说丞相奈普斯另有图谋? 奈普斯依然面无表情,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毫无瓜葛。 所有的形式变的越来越不利,东军的消极抵抗让埃及的军队节节败退。那赫特普心急如焚,一日比一日更加焦急的等待着前方的回报。 似乎在阿瓦利斯的空气里都可以闻到前方战火的硝烟了,城内人心惶惶,各种谣传说不久喜克索人就要包围阿瓦利斯了,皇城里里外外的人都在议论着战事的进展情况。胆小的民众开始逃离都城,向着更南的方向迁移。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们,空荡荡的街道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誓死要与埃及以及阿瓦利斯共存亡的人们仍然抱着一线希望,他们静候在家里同女王一样热切的期望着前方能传来的些须好消息。 这一夜的谈话并不寻常。 “那普,让我去吧!”透特尔恳切的看着那赫特普。 “你去了就能扭转整个战争吗?”那赫特普摇着头叹息着,显然她并不赞同他前往前线的决定。 “你忘了吗?那普!我可是赛马和弓箭的好手!” “可是你一个人又能做些什么?” “如果我眼看着你痛苦担心,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让我去吧!这是我能唯一做的事情。”透特尔依然很坚持。 “可是我并不想要你去冒险你知道吗?” “我认为任何为你冒的险都是值得的。” “你真的决定了要去吗?你不知道,我有多么……” “我知道,我知道……”没有等那赫特普说完,透特尔环住了那普柔弱的肩膀,仿佛环抱住一个珍贵而易碎的无价之宝,小心翼翼的深深的吻了下去。 “我决意要守护你,永远……” 那赫特普登上高楼,远眺东北方,那是特尔远去的方向……带着她的希望,实现她的希望。 第十章 失陷 烈日下,长长的西街笔直的伸向远方,没有人,没有声音,周围空落的店铺的门半掩着,黄色的细沙开始占领这所有的一切,毫不吝啬的铺上街道,房屋,深深浅浅,铺满整个视野。远处空旷的边缘沙原幻出了黑色的马车,长矛,弓箭,撕杀的战士……惨烈的战场似乎就在眼前。然而她并没有绝望。她相信他说的话,他会一直守护她,多远多远都会一直守护她。 阿瓦利斯成了一座空城…… 所有的联系都已经切断,她得不到任何前方的消息,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 那赫特普立于城头,仍然坚持等待着她的军队,她的子民胜利的消息。所有的人经过城墙的时候都要深深的跪下,匍匐在地请求女王和他们一起撤离这座即将被敌人扫荡占领的城市,可是那赫特普执意不走,她依然傲然站立,誓于都城共存亡。 靖宇懵懂的抱紧母亲的身体,茫然的看着渐渐南去的人群。“母亲,为什么我们必须要留在这里?” “阿赫,你必须要坚守你的国家!你是一国之君,你必须要坚守到最后一刻才能离开,在确信你的子民都安全转移了以后才能够离开,更何况你的战士一定会带回来胜利的消息的,我们不能离开。” “母亲,你知道透特尔老师去了哪里吗?” “他说好了会要回来的。”那赫特普喃喃的说。 她宁愿相信他终究有一天会回来拯救她,拯救她的国家。 远方又晃动起黑色战车,成排成排的战车,轰轰隆隆,扬起了漫天的黄沙遮天蔽日,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又是幻觉吗? 那是……喜克索人!!! 那赫特普僵直了脊梁,她捏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走吧,是时候离开了,她决定在最后一刻撤离都城。 快撤到城下的时候,侍卫长报告说,喜克索人竟然已经进城了。这么快,似乎真的走不了了。 那赫特普决定撤到宫中的密室里。她不可以让王子被喜克索人俘虏ling辱,即使暂时的躲避也会比被当场抓住要好得多。 沿着幽暗的走道,她和阿赫摩斯、侍卫长从寝宫的秘密入口进到了密道。时时刻刻,脑海里浮现的都是烧成灰烬的房屋和没有来得及逃离的人们。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的逃离。她要坚守下去的,他会来的,他一定会回来。她决定不走了。决定留在密室里等待。 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长长的时间过去了。煎熬…… 她不清楚密室里的食物还能撑多久,她甚至打发走了侍卫长,决意一直等待下去。她记得他们之间最后的约定。 ………… “那普,无论如何我都会胜利的回来,相信我。” “恩,我会在城头等你胜利的旗帜。” “不!你退到密室里去,那里会比较安全。” “可是我需要看见你胜利归来的样子。” “就算你在密室里,我也可以胜利的去见你啊!如果我知道你是安全的,我会更加放下所有心念为你而战!” “真的吗?” “傻那普,总是问这句?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我会听你的,但是你一定会安全的回来见我吗?” “会!当然会!” “答应我!不可以做我担心的事。” “那是什么?” “你知道的……” “我知道了,我会活着回来!” “老天保佑!你肯定会活着。” “我答应你就是……” ………… 母亲心急如焚的来回走动,诺大的密室只有他们两个人,这里有足够两个人吃一年的干粮和水,可是这里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应不到。靖宇可以明白母亲慌乱的心绪,可是什么都不能做。那赫特普无助的跌坐在石灰石的长椅上。 此刻他到底在哪里?他安全吗? 我不需要你胜利的回来见我了,只要你回来!只要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