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你别逼我 普陀山是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历来素有“海天佛国”、“南海圣境”之称,山内洞幽岩奇,古刹琳宫,终日佛音梵唱不绝。但其中却有一处幽静的小山谷,隐匿于群山之间,甚至就连那些常年呆在普陀山的佛门弟子都很少有人知道。该谷常年云雾缭绕,即使偶尔有山风吹散了谷中的浓雾,那浓雾也会在短时间里,迅速回笼过来,因此得名回风谷。 与之奇特的地理位置相比,更加让人惊叹的反而是回风谷里面的往生观:一个佛教名山当中,本就不应该存在的道观!往生观的观主,是一名自称为往生子的老道士,白须白发,具体年纪已不可寻。 夏日的午后,往生子像往常一样,一身白色道袍飘逸出尘,背绘阴阳八卦图,静坐在道观内的蒲团上面。他手持拂尘,双眼微闭,嘴唇快速地翕动着。但是因为诵念的速度实在太快,让人根本就听不出来到底他是念叨了一些什么东西,只能听到“嗡嗡嗡”响个不停。 良久,一直坐在那里的往生子,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望向大殿上方的横梁,说道:“缘来聚,缘去散!小子,你我缘分已尽,该是你出山的时候了!” 那里,此刻正斜躺着一名脸色有些惨白的俊秀少年。他嘴里叼着兔耳草,双眼微闭,看起来也就一米七五上下的个头儿,身材瘦削,穿着一身土灰色的布褂子,一双清澈的眼睛,好似一汪清水。 他是当年往生子外出游历时捡回来的孩子,名叫陶然,取自陶渊明的诗句:“更待菊黄家酝熟,共君一醉一陶然。” 听了往生子的话,陶然从横梁上坐直了身子,低头斜看了眼下面的老道,一脸不屑地说道:“呵!老头儿,别整那些幺蛾子,整天就想把我赶出去,我才不去外面的花花世界呢,那么多漂亮娘们儿,我怕我会忍不住犯戒啊!” “下来!”往生子嘴角胡须抽动了一下。这混小子从来就没有尊师重道的觉悟,每次都直呼他老头儿还不算,嘴上更是没有半点礼数可言。 “我不,要是你能保证不让我出山,我就下去!”陶然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又继续躺在了横梁上。他对外面尔虞我诈的花花世界并没有多大兴趣,哪有在这深山之中悠闲自在的好,至少这里没什么烦恼。 心中默默算了一卦,料定那些人也快到了,往生子狡黠一笑:“混小子,我要是能让你在那些人来之前,把你弄下来,你就答应我的话,抓紧滚蛋!要是弄不下来,这事儿就当我没说过,怎么样?” “别扯那些没用的,能让我下来再说吧!”陶然浑然不动,惬意的闭着眼睛,随意答复了一句,他习得老道一身阴阳八卦、推演卜算的本领,自然知道往生子说的来人是谁,但他也对自己现在的本事很有自信,纵然敌不过老道,至少坚持个半炷香的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与此同时,在云雾缭绕的回风谷外,直通往生观的唯一一条羊肠小道上,一行五六名身高一米八几的年轻魁梧壮汉,跟在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人身后,朝着大山深处的往生观走去。 走在前面开路的一个壮汉,双手不停拨开两旁延伸出来的紫竹枝叶,回头冲走在后面的中年人问道:“刘管家,这个叫什么观的,真是小姐的未婚夫住的地方?我们小姐的未婚夫不会是个道士吧?” 说话的这人名叫虎子,上身穿黑色无袖T恤,在他那壮硕的身体衬托下,T恤紧紧贴着身子,突显出一身夸张的疙瘩肌肉,两臂因为开路的原因,被紫竹划出一道道红印子。但对他来说,这点小划痕比起当年接受的地狱式特训就天差地远了。 听到前面开路的壮汉询问,后面另一个平头青年绘声绘色地接口道:“我们小姐将来要继承亿万家产,怎么可能嫁给一个道士?这要是传出去,苏家在京海市还不被别人笑死啊!到时候别人问起未来的姑爷:‘姑爷,你有这么多钱,有什么梦想吗?’姑爷说:‘嗯!我要到珠峰顶上,建一个世界上最大的道观!’哈哈,尼玛笑死我了!” “哈哈哈……”这青年的调笑顿时让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而身为此行主事人的管家刘海岩,听罢停下了脚步,一脸无奈地说道:“谁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就那么一个宝贝孙女,嫁给谁不好,嫁个道士!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几个小子,这个世界你们没见过的神秘东西太多了,一会儿到了往生观,都给我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别多说话,最好一个字也别多说!” 一路疾行赶来,着实让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刘海岩累了个半死。他大口地喘着气,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老爷子对这件事很重视,身为这趟差事的负责人,他又不能穿的太随意,在这连风都吹不进的山谷密林当中,着实热的遭罪。 使劲咽了口唾沫,刘海岩抬头眺望着前方,透过紫竹林能够隐约看到那往生观的影子。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来还有段不近的距离。他躬身双手撑着膝盖,一脸不情愿地直起身说道:“走吧,早去早回,等回了酒店,说什么我也要好好冲个凉水澡!” 说完,刘海岩起身冲身后的几名青年招招手,同时示意前面开道的壮汉继续向前。似乎是怕刚才的提醒没什么作用,走了几步后,他再次转过头,肃然望着身后几人重复了一遍:“都给我记住喽,一个字都别多说!” “嗯,我们记着呢……”几名青年壮汉随意地点了点头,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小道的尽头,往生观根本就不大的三清殿内,三柱静心香立在三清神像前的紫砂大香炉中,青烟袅袅直上,可是刚上升了没多高,就被突然扑来的一股凌厉劲气吹的飘向神像。 往生子手中拂尘一甩一收,立于大殿正中,会心一笑,他跟陶然斗法数十回合,虽然陶然一直处于下风,但相比三年前却是精进了很多。能有这样一个天赋绝伦的衣钵传人,老道深感欣慰,纵然以后陶然会结婚生子,并不会真正出家,却也总算没断了传承。 过了一会儿,他左手缓缓抬了起来,整个手臂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在半空中就这样柔软地前后晃动了几下,虚空勾画出一个阴阳鱼图案,遽然喝道:“混小子,小心了!”话还没说完,手掌猛地一发力,一个阴阳掌印隔空打出。 就在往生子打出那一掌印的瞬间,他手掌前的整个空间似乎发生了扭曲一般,瞬间变得不真实起来,一连串看起来如同水波的劲气,急速朝着前方的一根立柱印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像是真的被什么东西狠击了一下似的,整个红色立柱顿时轻轻摇晃了起来,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那立柱上面的红漆扑簌扑簌地掉落一地。立柱一晃,带动着整个三清殿开始轻微的摇晃起来,越高的位置,晃动的幅度也就越大。 “哇靠!老头儿,你竟然耍赖!” 往生子刚一出手,陶然就反应过来这老道要干什么,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抓旁边的一根竖梁,那剧烈的晃动便瞬间袭来,直接将陶然晃了下来。幸好陶然反应及时,在从横梁上掉下来的瞬间,双手快速抓住了横梁,整个人就这样吊在了半空中,脚尖在距离地面还有不到两米的地方打着摆子。 “嘿嘿,老头儿,你输了哦!”陶然一脸戏谑,腾出一只手来对往生子竖起了中指,可是却发现往生子只是笑看着他,手中拂尘轻轻挥了一下! 就在这时,陶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咔嚓!” “啊!老头儿,你卑鄙!”往生子竟然不惜冒着道观倒塌的风险,将一股暗劲作用在了他抓住的那根横梁上,直接导致横梁从中断裂。 由于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外加事发突然,前一刻还在美滋滋打着摆子的陶然,下一刻却屁股先着地的摔了下来,疼的他揉着屁股,直呼老道为老不尊,对后生晚辈还使用这种下作的小伎俩。 年久失修的,不仅仅是那根立柱,横梁同样也是,这座往生观从明朝年间就已经存在了,如今过去了五百多年,现在早就风雨飘摇的。陶然抓着的这根横梁,因为承受了他的重量,再加上往生子施加暗劲,自然会断成两截,幸好只是断了一根,不然整个三清观非得塌了不可。 “呵呵,混小子,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了吧?不要说什么手段下作,事前你又没说什么手段可用,什么手段不可用,就乖乖认输吧!” 往生子手抚胡须,开怀一笑,对付陶然这种毛头小子,他能用的手段太多了,即使陶然天生聪颖,也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半大小子,还嫩着呢。至于道观的修缮,反正很快就会有冤大头上门,他这才故意借机将道观弄的再破一点,到时候直接让他们出钱就是了。 “老头儿,我不想出去,你别逼我!”陶然一脸决然地望着往生子,十分倔强的说道。他脸色经过刚才的斗法,变得更加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正文 第二章 十年前的约定 陶然天生五行缺四,是至阳火命,命里没有半点其他五行存在。因此单纯依靠道门五行数术或者风水格局来想要控制自己的命数,是没有半点可能的,毕竟天下之大,任何事情都带有五行,只不过是哪一类强哪一类弱罢了。 不过好在往生子在陶然四岁那年,意外遇到一个五行去一,天生缺火的女孩,将她抱了回来,跟陶然一起养着,这才从外在根除了陶然的必死之局。不然的话,陶然断然是活不到成年,更不用说活到现在的十九岁了。 因为生命力太弱的缘故,虽然陶然学了往生子一身本事,可是往生子严禁陶然动用半点,尤其是那对生命力消耗奇大,相对又能更准确卜算来前世今生的九宫飞星之术。 往生子眯眼盯着从小就很有主见的陶然,无奈叹了口气,转头透过没有关的道观山门望了望外面,不再搭理陶然。双腿一发力,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 落地后直接站在了道观的小院儿中,装作正在欣赏西墙下的花草,同时头也不回的对坐在地上恢复的陶然说道:“有客人来了,快起来吧!”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从往生观山门外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爽朗笑声:“哈哈哈……往生道长,多年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啊!” 刘海岩一走进往生观,就看到仙风道骨的往生子侧身站在院中,那浑身上下自然散发出来的超然脱俗气质,顿时让他这个纵横商海官场数十年的老滑头,从心底升起一股敬意,这与金钱地位无关,纯粹是心灵上的折服。 “呵呵,刘管家,太客气了,你不也是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么!”转身望着走进来的刘海岩,往生子笑着答道。 陶然看到进来的几人,无奈地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静静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他虽然算准了今天有人要来,但却没有往生子那种万事了然于胸的本事,毕竟他才十九岁,跟老道这种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刘海岩四下打量了一番往生观,原本想好了各种客套见面词儿,此时却感觉一阵苍白无力,最终无奈决定放弃,直接单刀直入说道: “道长,此次前来,我是为了我家老太爷十年前的约定来的。” 一听刘海岩提起了十年前的约定,陶然眼睛一亮,以微不可见的角度,轻轻朝刘海岩那边正了正脸,不由朝他身上多看了几眼。 只见刘海岩冲往生子微微躬身,直接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没有半点拐弯抹角的意思:“是这样的,道长,这趟老爷子让我来,是因我家小姐已经十八岁,该行成人礼了,因为陶……” 刘海岩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在斜倚着三清殿门框,嘴里叼根毛毛草,一副吊儿郎当样子的陶然身上停留了数秒,觉得他根本不可能是小姐的未婚夫,应该是来往生观游玩的附近山民子弟,这才又继续说道:“陶少爷是小姐的未婚夫,按照家族规矩,也理应陪同小姐一起参加成人礼的。” 陶然并不知道,在刘海岩的眼里,他俨然已被当成了附近山民的儿子,是来往生观串门的,要是刘海岩直接说出他心中所想的话,陶然一定会忍不住当场发飙的! 他听完刘海岩的话后,没等往生子开口答话,后背一发力,整个人站直了身子,突然转过身冲刘海岩等人说道:“那就把我和那小妞儿的婚约解除好了,这样我就不用那么麻烦的跑一趟,也不用你们满头大汗,一脸不爽地跑到这深山老林里遭罪了。” “喂,小子,你算什么东西,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看到一旁年纪不大的陶然张口插话,那个站在刘海岩身后,之前来的时候负责开路的虎子,直接张嘴吼了一句。原本一路走来他就热的烦躁难受,抱怨了一路,眼下脾气更似那干热的火药,一点就炸。而且他对陶然的看法,居然跟刘海岩出奇的一致,也把陶然当成了附近来道观游玩的山民,嘴上自然不会客气。 “我确实不算什么东西,但不知你又算什么东西?”陶然双手抱于胸前,嘴里依然叼着那根兔耳草,整个人再次朝着门框倒了回去,歪着脑袋看着对面浑身肌肉鼓胀,身材有自己两个粗的虎子,不屑的继续问道:“绣花枕头一个,你觉得你肉多,就一定很能打吗?!” “你!” 眼见对方如此一个弱不禁风的毛头小子,居然看不起自己这个临江市散打冠军出身的爷们儿,虎子顿时怒火攻心,就要不顾场合的冲上去揍他一顿,没想到却被刘海岩一把拦了下来。 “虎子,不得无礼!之前我怎么交代你的,难道都忘了?!” 他冲虎子呵斥了一句,又急忙转过头,满脸堆笑的对往生子手抱太极,躬身一礼,尴尬地说道:“道长莫怪,年轻人脾气冲了点,还需要多加管束,希望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手抱太极是道教行礼的方式,跟作揖差不多,不过要右手握住左手的大拇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太极阴阳鱼图案。这些东西原本刘海岩并不清楚,还是老爷子吩咐之后,他特意找人打听的,毕竟这道士的一套跟佛教不同,怕到时候会闹出笑话。 但往生子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虎子的无礼,依旧背负着双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西墙根下的花花草草,一动不动,好似已经入定了一般。 边说着,刘海岩又将目光挪到陶然身上,好奇地问道:“不知这位小道长如何称呼?”听刚才陶然说的那些,难道这真的是自家姑爷?可是往生道长这般仙风道骨的高人,怎么会调教出这么个……的徒弟?一时间,他都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儿来形容陶然了。 听到刘海岩问起自己的身份,陶然慵懒地挠挠自己的右边鬓角,咂巴几下嘴,缓缓说道:“我就是你们家小姐的那个未婚夫,你们家小姐的那个未婚夫就是我,陶然,一醉一陶然的陶然!” 一听眼前年轻的小道士,居然就是自己家里那位千金小姐的未婚夫,刘海岩一行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陶然,嘴巴一个个地张成了“o”型,吃惊不已。 一头短发,似乎有些缺血的煞白脸庞,浑身土灰色的布褂,怎么看怎么像是解放前的市井小民,刘海岩想想自家大小姐那眼光,顿时干咽了口唾沫,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与纠结了。 望着众人愣愣的模样,陶然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子,随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冲刘海岩等人笑着说道:“怎么了,你们也被我的帅折服了吗?说实话,我每天都是被自己帅醒的!” 看了陶然这么一番表现,刘海岩顿时感觉一头黑线,头大如斗。 打从自家小姐知道她跟一个道士有门娃娃亲,就整天在家里是大吵大闹,更是多次嚷嚷着要离家出走。虽然眼前的这个小道士长相倒也算清秀,可惜他这自恋狂妄的性格以及复古式的穿着打扮,实在是跟自己家里的那个小祖宗格格不入。 更关键的是,刘海岩凭借多年积累的阅人经历,从对面陶然那清澈的眸子里,看到的是与之年龄完全不符的城府,明明是一双单纯清澈的眸子,本应是一眼就能看透心事的少年,可是在刘海岩的眼里,却是如迷一般琢磨不透。 刘海岩最终定下结论,这个少年,绝对是一个心地单纯却又富有心计的家伙! 而最让刘海岩头疼的,还是家里老爷子临走前给自己下的那个命令,一个死命令:“把那个小子给我请回来,让他参加小姐的成人礼,他如果不来,你也不用回来了,自己找个地方流浪去吧!” 刘海岩刚刚已经听懂了陶然话里的意思,显然这小子根本就没打算跟自己回去,而且不仅是不回去,还想直接将婚约取消。按老爷子一贯说一不二的作风,看来自己这次弄不好,只能挑个包袱去流浪了…… “哦,对了,你们这次过来,是要干什么来着?” 聊了半天,陶然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都不知道对方此次过来是要干什么,赶忙张嘴问了一句。 听了陶然的话,刘海岩顿时感觉一阵郁闷,弄半天刚才自己说的话,那家伙没往心里去?就听了“大小姐”三个字,就说要退婚? 想了想,虽然知道陶然不同意,刘海岩还是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小姐……呃,也就是陶少爷你的未婚妻,今年是十八岁成人礼,老爷子希望作为小姐未婚夫的你,也能回去参加。” 说完,刘海岩心知陶然不会同意下来,索性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往生子,带有一丝恳求的味道:“道长,拜托您了。” “你放心好了,他会去的。”一直没有开口的往生子,看到刘海岩一脸苦瓜相,扭头看看旁边倔强的陶然,面露微笑,平静地替他下了决定。 “不去!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往生子话音刚落,陶然直接接上了话尾。 正文 第三章 谁敢绑陶然?! “老头儿,麻烦你用脖子上那个笨脑子想想,人家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小妞儿,知道要嫁给我这样一个穷小子,还不疯了啊!既然人家不愿意,你还跟着她家那老不休一起凑什么热闹啊!”冲往生子说完,陶然转头冲着刘海岩说道:“喂,那谁,大叔啊,你回去跟你家的那个小妞儿说,让她尽管放一百个心,我是绝对不会去骚扰她的!” 说完,陶然转身径直朝着往生观的后院方向走去,准备直接去练功,那里才是属于他的地方,至于什么大小姐,那是他能高攀得起的吗? 听了陶然最后这一句话,刘海岩感觉自己快要暴走了!哪怕就是自家老爷子那种位高权重的人,即使不是当着往生子的面,都是恭敬地一口一个“往生道长”称呼着,可眼前的这小子,居然称呼他们口中的道长与大小姐,直接叫老头儿跟小妞儿? 天呐,他真是往生道长教出来的高徒嘛?刘海岩实在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草,小子你说什么?你能娶大小姐做媳妇,那是你家祖坟冒青烟,十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别给脸不要脸!再他娘的给我啰嗦,信不信老子直接把你给绑回去!” 一看陶然那副死不答应的模样,虎子等人就来气!虽然大小姐有点小脾气,但谁家孩子不娇惯啊,再说大小姐还是个貌若天仙的美女,而且还有亿万身家,他们看一眼都觉得少活十年都值,做梦都不敢奢求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哪成想这小子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再想到临行前老爷子的死命令,他们顿时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啊!也顾不得刚刚刘海岩的提醒,撸起袖子就准备先把他暴揍一顿,然后五花大绑的捆回去! 而自始至终,往生子都在那里静静地站着,面无表情,观看着事情的发展。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早就算准了陶然这小子不会轻易就范,也就任由他去闹,因为不管怎么闹腾,他都改变不了这件事的最终结果。而且相处将近二十年下来,他也有些舍不得这混小子,但是人都要各安天命,该分别的时候,拦都拦不住啊…… “哼!绑我?那要看看你这绣花枕头有没有那本事了!” 听了虎子的话,陶然冷哼一声,原本前行中的身子突然一个转身,紧接着后脚猛然发力,犹如一只猎豹一般,径直快步冲向了站在人群前的虎子。他左臂横架身前防守,右臂回拉,眼神冷冽的望着对面的虎子,暴喝一声,毫无花哨的一拳打向对方面门。 看到陶然突然出手,曾身为散打冠军的虎子,顿时瞳孔一缩。出于习武之人常年与人交战的经验,一股极强的危机感突然袭上心头。他心下暗道不妙,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病秧子一般的少年,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相隔十四五米的距离,对方几乎瞬间便冲到了近前,于是只好扎稳下盘,双臂交叉呈十字,勉强在陶然打中他的面门前,堪堪挡在了陶然落手点的位置。 “嗬!” 眼见虎子这般动作,陶然本就无心取他性命,直接一拳轰在了他的双臂交叉点上。 “啪!” “嘭!” 一声脆响,陶然的拳头结结实实轰在了虎子的左臂上。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他,就这样以凌厉的一拳,直接将那看起来犹如小牛犊子一样结实的虎子,给打的倒飞出去七八米。这还是他只用了四分力的情况下,不然恐怕虎子的左臂非得当场废掉不可! 更重要的,虎子在十四五米的距离外,居然没有半点反应的时间! 快! 出奇的快! “呼哧……” 一招过后,陶然原本就煞白的脸色,变得愈发惨白,简直像是糊的纸人一般。他冷冷的扫了一眼之前蠢蠢欲动的那些人,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深重,随后嘴里喘着粗气,转身向后慢慢走去,在背对人的地方,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土灰色布褂。 “陶然,你……”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往生子,突然开口叫了陶然一声。因为陶然的身体有问题,现在不适合跟人动手,不然后果极为严重,因此在看到他跟虎子拼了一记之后,神情关切的询问了一下。 回头看到往生子那担心的神色,陶然心中一暖,深吸口气,强压制住身体的不适,轻轻擦拭掉额头的汗水,点点头说道:“行了老头子,我心里有数……” 往生子见状,不再多说什么,扭头望着刘海岩,微笑着说道:“刘管家,陶然这孩子还年轻,出手也没个轻重,失礼了。”虽然嘴上这样说,他却没管被人扶起的虎子,更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很显然,对于刚刚陶然出手教训虎子,他至少是不反对的。 至于虎子就悲剧了,他握着左臂,疼的嘴角直抽抽,刘管家肯定不会为他出头而得罪这俩臭道士的。而且说起来,就算在跟同级别散打选手对战的时候,他都没受过这么猛烈的攻击,看陶然那轻松的样子,显然对方还没使出全力,这不禁让他心下骇然,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了,怪不得之前刘管家反复叮嘱他们不要多说话,原来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就在这时,身后的山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雷般怒吼! “哪个嫌命长的,敢绑我师弟!” 刘海岩尚未来得及开口,在往生观山门外,有道一堵小山般的黑影,声如洪钟,一步跳上了十多阶的观外石阶,怒视着来到往生观的五六个人,神色极为不善。 听到这声炸雷般的怒吼,众人纷纷扭过头,朝着大门口的位置望去。 只见进来这名魁梧汉子,身高差不多有两米高,头发是跟陶然一样的毛寸,赤裸着上身,浑身一块块爆炸性的块状肌肉,黝黑铮亮,看上去很像一只脱了毛的黑熊怪。他斜背着一把钢胎巨弓,少说也有两米多长。下身穿着褐色的粗布裤子,腰间别着几只野兔银鸡等猎物,脚上穿着一双黑布鞋,左脚大拇指那里还破了个洞。 显然刚刚那犹如炸雷一般的声音,正是出自这个魁梧汉子之口。 他略一低头,就走进了往生观,绕过门口站着的几人,一眼看到往生子也在院子里,刚刚还一脸怒火的模样顿时消失不见,整个人面色平静下来,手抱太极,恭敬地弯腰冲往生子一拜:“师父,我回来了。” 拜完往生子,这汉子旋即又侧过头,望着刘海岩等人,叱问道:“就是你们几个…想要绑我师弟陶然?”他的这句话声音越来越大,声调越来越高,却是用上了道门音波功,震的整个往生观院墙和三清殿簌簌往下掉灰土,让刘海岩等人不得不捂上了耳朵。随着声如洪钟的大嗓门而来的,还有一股铺天盖地的恐怖气息! 杀气! 没错,就是杀气!陶然是陶南山的小师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两人都是往生子收养的苦命孤儿,感情自然不是一般的深厚。如今竟然有人要当着他的面绑走小师弟,这还了得!他心中已经隐隐动了杀机! “就是这几个人说要绑我的,你看着办吧……”陶然见师兄回来了,冲他咧嘴一笑,嘴巴往前努了努,将矛头指向刘海岩一行人。 对面的刘海岩望了望一脸坏笑的陶然,又把目光放到了眼前这个恐怖大汉身上。虽然陶南山看起来年纪还不到三十,但从他之前那到简单的质问当中,居然散逸出了森然杀气。看到对方那两条黑毛密布的胳膊几乎有自己的大腿粗细,刘海岩毫不怀疑,对方能够在一瞬间弄死自己一行五六人。 刚刚被陶然重创的虎子,望着陶南山那像是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神色谨慎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揉了揉自己依然有些发麻的双臂,这才明白为何刚刚陶然说到他的时候,竟然会说他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跟眼前的这个汉子相比,估计也只有那些专门接受过专业格斗技巧训练的人,才有一战之力,而自己?呵呵……估计接不下一招吧。 不仅仅是眼前这个小山一样的壮汉,就连陶然那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病秧子,居然都有那般强悍的爆发力。虎子这下再也不敢轻视这个小小道观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了。 “南山!休得无礼,这些都是远方来的客人!” 往生子依然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模样,语气不咸不淡,甚至都听不出半点责备的意思,只是平淡的训斥了陶南山一句,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反而是扭头看向另一边的陶然,他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就这纯阳火命带来的火爆性子,以后出山不得经常闯祸? 陶然是往生子从小带大的,刚刚展露的那身功夫,也是师承于他。之所以陶然发力之后会脸色如此惨白,并不是因为他修炼不刻苦,而是由于先天体质决定的:陶然的韧带与肌肉太过单薄脆弱,无法习武。 但饶是如此,他居然也硬是凭着一股拼劲与对自己的狠辣,练出一身如此矫健生猛的身手,其中受的罪与痛苦,是常人远远无法想象的。 原本不希望陶然习武的往生子,最终还是被陶然的执着所感动,亲自为他调配出一个偏方,经过十几年如一日的药浴调养,眼下陶然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只要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时间,这种不能习武的体质,便能全部调养过来。 正文 第四章 这都是命啊 望着大汗淋漓的陶南山,陶然放弃了去后院练功的想法,也不打算跟这一行人较真了,他忽然嘿嘿贼笑了起来,瞄着陶南山腰间的猎物问道:“大黑,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打到什么好吃的了?” 往生子所在的道门分支是不忌荤素的,再加上陶然和陶南山二人只不过是俗门弟子,并没有像他一样出家当道士,所以对于他们偶尔杀生,打个野味解解馋什么的,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并不会多作计较。 在陶南山还小的时候,往生子就算准了他日后的脾气性格,给他取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句中的“南山”,就是希望他能够一生悠然。奈何即使是起了这么个文雅的名字性格,也依然克制不住陶南山我行我素的火爆脾气。陶然有时候都想,要是给他取名叫“陶霹雳”的话,会不会直接成了超人? 不过陶然不喜欢“陶南山”这个名字,嫌它太雅了,不适合他的火爆脾气,反而更喜欢叫他“大黑”。而远远看上去像是黑熊精转世的陶南山,也是自得其乐,陶然怎么称呼他,他就怎么应声,永远都是咧嘴笑笑,从不在意。 听了陶然的问话,陶南山赶忙从腰间将野兔银鸡解了下来,拎着朝陶然晃了晃说道:“嘿嘿,野兔和银鸡,今晚有好吃的喽!” “走走走,去后院找小媳妇儿收拾野味去!”陶南山嘿嘿咧嘴一笑,冷眼扫了一遍早已遍体生寒的刘海岩等人,拉着陶然就往后院走去。有他在,相信就算再来三五十人也绑不走陶然! 至于他口中的那个“小媳妇儿”,是往生子收养的第三个孩子,名叫湘凝,她命中五行缺火,正好跟陶然的五行互补,也多亏了她,陶然才能活到现在。但她不喜欢道门这些深奥难懂的东西,更不喜欢像陶南山一样舞刀弄枪,因此只在道观里做些女人的活计,这才被陶然戏称为“小媳妇儿”,而陶南山也跟着叫顺了嘴。 “陶然!”眼见陶然就要朝后院跑去,往生子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听到往生子那略带严肃的声音,陶然整个人一顿,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愣愣的定在了那里。站在原地过了几秒钟后,他低着头考虑再三,微微侧转过头,冲往生子说道:“让我考虑一天吧……” “好,那你去吧!”冲陶然点点头,往生子不再多说什么,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陶然明白往生子要说什么,所以刚刚升起来的兴致,也瞬间消失不见了。他抿抿嘴,仰头看了看三清殿内那根已经剥落了红漆的断裂横梁,又回头看看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拎着死兔子,还在冲自己傻笑的陶南山,低下头,心情低落地朝后院走去,看来还真要离开这片从小玩到大的地方了啊! 而走在陶然身旁的陶南山,看他突然变了一副惆怅的模样,双手一拧,将原本朝着陶然的两只兔子脑袋朝向自己,向后伸了伸脖子,左右看了看手里的两只野兔,眼见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解地摇摇头,跟着陶然一起,朝后院走去。 他只学了往生子的一身武艺,至于道门术法,推演命理什么的,老道说他天资不够,就没教他,不过他的一身蛮力似乎天生适合修习体术,倒是将老道的一身内外功学了个炉火纯青,像虎子那样只学过现代散打的普通高手,在他手下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住。 “道长……这个……陶少爷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眼见往生子跟陶然仿佛是打哑谜一般,也不给自己一个准信儿,刘海岩顿时一阵纠结,不得已,只能再次询问起来。 “刘管家,你信命吗?”往生子并不回答刘海岩的问题,反而像是自然自语的地反问了一句。 被往生子这么突兀地一问,刘海岩登时一愣。按照他的性格,他是那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儿,要说信什么,刘海岩只相信自己的双手去打拼。可是眼下毕竟是在往生观里,站在一个以卜算为专长,而且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道面前,要是说自己不信,那岂不是弄的彼此都很尴尬?所以只好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信,我当然信命!” “其实不信也无所谓的,命这个东西,太玄乎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你天生不会是流浪命,后面的富贵与凶险还多着呢,自己小心点吧!”说完,往生子便不再搭理刘海岩,转过身子,朝后院方向走去,明天陶然就要出山了,有些东西还是提醒他一下的好,不然在外头闯了大祸就麻烦了。 走了几步,他又顿了一下,给刘海岩留了句准话:“明日下午还是这个时间,直接过来接陶然就行。当然了,要是你们愿意,往生观也有空着的厢房。”边说着,往生子衣袂飘飘,无风自动,就这样好似随风浮动般,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听完往生子的话,虎子顿时一喜,心想自己这行人的任务总算可以完成了!不由小声问道:“刘管家,那个老道士说,咱们明天就能接那小……道长走了?”原本他是想说小混蛋的,但又想到这里不管是老道士还是小道士,都不能以常理对待,万一被人家听到,又临时改了主意,那自己这张嘴不得让刘管家给撕烂了? 不过跟虎子不同,刘海岩的重点,却没有放在往生子的后半句上,而是他前面说的:“你天生不会是流浪命……”心中不由产生了疑惑:他怎么知道老太爷给我下的命令内容?当时可没有其他人在场啊…… 想到这里,刘海岩顿时一震,脑海中往生子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起来。望着眼前破旧的往生观,他心中肃然起敬。即便往生子已经离开了,他也恭敬地冲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拜了一拜,而后扭头看了看正满脸疑惑的虎子等人,也不解释什么,抬脚跟了上去。 而才刚刚走到后院拱门口的往生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般,身形一顿,回头隔墙望向道观院子的方向,微微一笑,旋即又转过头来,看到后院正朝湘凝走去的陶然,暗自叹道:“是缘、是孽、是生、是死……陶然,你的命我已经看不透了,我的命你却已经看透了。” 抬脚迈进后院,他也朝着陶然那边走了过去…… “婀娜多姿,长发披肩,柳叶弯眉丹凤眼,一笑酒窝倾人城;体态优雅,步履轻盈,雪肌玉指樱桃嘴,再笑千媚倾人国。” 这是在陶然看来,对湘凝的最贴切评价了。望着眼前正在花圃中,双臂张开,微闭着眼睛,轻嗅花香的湘凝,陶然看得如痴如醉。 “你来了?” “嗯!” “好看吗?” “嗯!” “听爷爷说,你要出远门了,是真的吗?” “……” “都准备好了吗?” “……”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沉默,湘凝缓缓转过身子,眼中含泪,望着对面耷拉着脑袋的陶然,浅浅一笑。款步走上前来,却突然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紧跟着几滴热泪夺眶而出,打湿了陶然胸前的衣襟。 “湘凝,我……” “不要说话,你的心,我懂!”在陶然的怀里轻轻摇了摇头,湘凝接着说道:“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往生子缓缓踱步走上前来,绕过陶南山那如小山般的身型,来到了陶然面前。 “爷爷,你怎么静悄悄地就过来了,也没个声音……”一看往生子过来,湘凝羞红着脸,快速挣开陶然的怀抱,两只小手不停地捏着自己的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望着眼前三个自己捡来的孩子,往生子心满意足地笑笑,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陶然的身上。“小子,你天生五行只存其一,若不是有湘凝,也没有你的今天。此番离山,一切全靠你自己了!半年后,湘凝会跟南山一起出山找你,这半年的时间里,你……一切小心!” “我们不去?” 听了往生子的话,湘凝与陶南山二人顿时一愣,显然二人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番结果。只有陶然一个人,神色黯然地站在那里,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般结果一样,没有半点动作,就是愣愣地,好似一节树墩子一样杵在那里。 “我与陶然缘分已尽,而与你二人,却还有一些机缘,因此你们二人先在回风谷待着,时机一到,你们再走也不迟。” 就在这时,陶然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给往生子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尽是鲜血。“老头儿,这近二十年的养育之恩……” “呵呵,傻小子,快起来,这不是什么恩情,懂吗?是缘!是命!数百年来,我很感谢命数,将你这样一个好徒弟送给了我。虽然你以前没有叫我过一声师父,虽然只有湘凝喊我爷爷,但是我把你们,都当做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去抚养。青出于蓝,必将胜于蓝!出门在外,可别丢了我往生子的脸!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比回风谷,外面那些人,也不比湘凝和南山,切记切记!” “嗯!我会谨记的!”陶然重重点了点头,可是想到身旁的湘凝,如今自己要去做别人的未婚夫,那湘凝怎么办?这样岂不是耽误了她一辈子?于是又有些纠结的问道:“可是老头儿……我已经耽误湘凝这么多年了,难道……” “不,不是的!”湘凝一听,赶忙跑上前来,扑在陶然的身上,再也不顾什么女子的娇羞,轻声说道:“若不是你的命,爷爷也不一定会带我回往生观来,若不是爷爷把我带回来,说不定我现在已经饿死街头了!爷爷说的对,这些都是命啊!你我注定一生都会在一起,没有我,你根本不会活到现在,而没有你,可能我也早已经长睡泥土之中了。” 正文 第五章 出山 往生子望着陶然额头上的那点点血迹,心中一片感慨。虽然陶然这小子平时老是没大没小的,但心地着实不坏,不然按老道往年的行事作风,还没等他长大就给掐死,扔进海里喂鱼了。 而自始至终,陶南山都是保持着手拎两只野兔子的姿势,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场景,一言不发。他对这一切还处在一片迷茫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小师弟突然就要走了?而且看样子这件事还是师父首肯的,连“小媳妇儿”都知道,为啥就自己被蒙在鼓里? “快起来吧,地上凉,你的身子骨不行。以后我还打算让你养着呢,要是你病了,我可就亏大发了哦!”湘凝眼见陶然长跪在地,赶忙将他拉了起来,嘴里担心地说道。而陶然也没有拒绝,借着湘凝的力气,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他之前跟虎子硬拼一记,造成的反噬还没恢复过来,浑身没有力气。 扭头看看左边用力拉着自己起来的湘凝,陶然咧嘴一笑。“等我去了大城市,就找个公子哥,然后把你嫁出去,到时候让你也跟着享享福,不至于整天跟着我提心吊胆的,万一哪天我死了,你可就成了年轻小寡妇了!” “爷爷!”听了陶然的话,湘凝嘟着小嘴,冲往生子不停地跺着小脚,撒娇地说道:“你看看陶然,总是胡说八道没个正形的,你也不管管他!” 眼见陶然确实已经拿定主意要出山了,陶南山扔掉了手里的两只野兔,走上前来,两只硕大的手拍在了陶然的肩膀上面,一脸担心地说道:“陶然,你真要出去?你这个身子骨……能行吗?” 接着他又上下打量一番略显单薄的陶然,抿嘴说道:“师父说的对,这都是命,陶然,等你出去了,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陶然是第一次听陶南山这样正八景儿地说话,他笑望着陶南山的双眼,一直到最后把陶南山看的都感觉不好意思了,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看往生子,再看看湘凝,笑着说道:“放心好了,外面的世界,比我笨的、比我傻的、比我蠢的、比我呆的人是比比皆是,他们不也是每天屁颠儿屁颠儿活的好好的?你们又何必担心我呢?” 三人望着站在中间的陶然,相视一笑,暗诩自己看来是多虑了。 而此时站在后院门口处的刘海岩,一直都在安静地看着陶然那边四人的事态发展。虽然事情已经敲定,但他现在却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想想当初上车前,大小姐突然钻进车里,冲他比划着小拳头,威胁说要是敢把那个臭道士带回来,就会一根根拔光他的头发和胡子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 一个是老主子,一个是小主子,一个让他必须带人回去,一个却又坚决不让,反正是不管怎么做,铁定都要得罪其中一头儿。 不过在进入了后院之前,刘海岩本以为这个事情已经是最难处理的了。可是看完了那边发生的一切,他这才发现,自家老太爷跟小姐的那点矛盾,根本都不算什么。 敢情小姐的那个未婚夫,居然在这边已经有了一个叫作湘凝的未婚妻,也岂不是说,自家小姐就算是嫁给这个小道士,最多也就混个二房…… 想想自家大小姐那孤高气傲的性子,要是让她知道自己不但要嫁给个道士,还要给人家当小老婆,估计整个京海市都能被她炸翻了天!好在听他们的意思,似乎那个湘凝这次不会跟着陶然一起出山,这才稍稍让刘海岩松了口气,不然二人同去的话。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了!掏出裤兜里的手绢,他再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清晨的曙光透过林中的密叶,投射到大地上,蒸干了枝叶尖端的晨露。在和煦的日光照耀下,万物复苏,开始了它们各自的生长轨迹。 往生观内,往生子一如既往地盘腿坐在他那个专用蒲团上面,双眼微闭,嘴里念念有声,开始了新一天的早课。在他身后,湘凝静静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脸颊上,两道清晰地泪痕,久久不干。 “爷爷,你不去送送陶然吗?” “我跟他缘分已尽,强行挽留只是逆天而行,于陶然不利……还是不去了吧。”这套说辞只不过是应付湘凝而已,其实是因为此刻老道心中并不好受,怕到时见了反倒徒增伤感。 一大清早的时候,还没等到中午,陶然便主动请求刘海岩带着自己离开回风谷,去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叫京海市的地方。 站在谷口,陶南山心存不舍的望着自己的小师弟,从腰后摸出一把锋芒吞吐的匕首,递给了陶然,并嘱咐道:“你小子从小体弱,平日里练不得武,整天捣鼓那些八卦风水算命的东西,看着我都头晕眼花!这把匕首你藏在身上,遇到什么问题了,直接抹脖子就行,就跟抹那些牲口一样,不用留情!” 低头看看陶南山掌心的匕首,陶然知道那是陶南山最心爱的两件武器之一,另外一件,就是那把两米多长的水纹钢胎弓。 没有多余的话语,他也没推脱,接过陶南山手中的匕首后,两人最后拥抱了一次,兄弟情一切尽在不言中。直到陶南山那壮硕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密林当中,陶然这才转过身子,跟在刘海岩身后向山外走去,“我们走吧,去见见那个小妞儿,早点把事情给处理完!” 刘海岩听后,差点直接翻白眼昏死过去,急忙恳求道:“我说陶……少爷,咱要是回了京海市,见了大小姐,您可千万千万别小妞儿小妞儿的喊她啊!!!”要是陶然不改口,自家那小祖宗不得气的一蹦三尺高的闹腾啊! “怎么了?那小妞儿不喜欢听?”陶然故作不明的反问道。 “也不是,我就是怕出人命啊!唉……” “那小妞儿听了就会死?她怎么这么脆弱?” “我是怕少爷你出事儿啊……” “……” 刘海岩已经对陶然彻底无奈了,真不知道往生子那样一个老怪物,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小怪物。不过眼下看来,这小子显然从没出过回风谷,至于到了外面的世界后,具体会产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刘海岩很是害怕,也很是好奇。 因为是山路密林,所以刘海岩的车停在了外面的公路上。一行六七人在树林间穿梭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才来到了他们停车的地方,只见两辆白色林肯停在路边,车身上沾了零星的一些泥点和尘土,这是因为刘海岩他们一路开了上千里路的缘故。 “这……这就是书上说的那种会跑的铁盒子吗?”陶然好奇地拍了拍前面一辆林肯的车顶,发现被太阳晒得有些烫手,扭头兴奋的冲刘海岩问道。 但他这句话差点让刘海岩直接暴走,甚至产生了以后拒绝跟陶然沟通的冲动。尼玛居然连汽车都不认识,等以后到了京海市,你还准备闹出多大的笑话?但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勉强一笑,尴尬的点了点头,硬是强忍着没敢张嘴,不然他肯定会忍不住吐槽!而后直接让笑的前俯后仰的虎子他们按开了电子锁,开门上车! “陶少爷,我昨晚跟往生道长聊了一晚上,听他对你的评价可是很高啊!我听道长说,你可是他唯一一个认为能青出于蓝的徒弟啊!”长路漫漫,这里距离市里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刘海岩觉得总这样傻坐着也不是个事儿,想到昨晚往生子对陶然的那番夸赞,他有一茬没一茬地跟陶然聊了起来。 “我跟你说,你可别听那老头儿胡扯,他的东西,我连百分之一都没学会呢,还青出于蓝?你听他唬你呢!” “……” “对了,陶少爷,你跟着往生道长都学了些什么东西啊?我听老爷说,道长可是世外高人啊!”刘海岩倒也不是存心想要探听陶然的秘密,只是二人之间的话题,范围只能缩小在那个回风谷里面。就算刘海岩想跟他聊聊股票房市,可他懂吗?这点刘海岩根本不用怀疑。 陶然心不在焉的答道:“风水啊,八卦啊,乱七八糟的,就是那些东西罢了。”陶然透过车窗,望着外面飞速向后退去的密林,望着自己生长了近二十年的回风谷,就这样离开了,他神情黯淡,一阵沉默。 “风水八卦?就是那些能够推演一个人命运格局的东西?”刘海岩有些惊讶的问道,他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但这不妨碍他的好奇心,尤其是对自己命运的兴趣。 到刘海岩的话,陶然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海岩,无奈地摇摇头,叹道:“哎,都说你们城里人聪明,居然还会相信风水八卦这种迷信的东西,真受不了你们!” “……” 两次交谈,刘海岩只不过是随意聊聊,可是哪成想眼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孩子,回答的竟然滴水不漏,自己是一点东西没问出来,还被他给糊弄了。 “对了,那个湘凝姑娘是你……”刘海岩突然想起了那个温婉的少女,想要冲陶然交待几句,不然以后闹出麻烦就晚了。 “湘凝?你放心好了,等她来了京海市,我就给她找一个好人家把她嫁了。我这个命,哪个女孩子摊上都要拖累人家一生,湘凝是个好姑娘,我可不想她一辈子都赔在我身上。” 一听陶然的话,刘海岩顿时明白陶然这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忙冲他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你跟湘凝姑娘的问题,我的意思是说,你跟大小姐见面以后,千万别说你已经跟别的姑娘也那个啥了……本来大小姐知道跟你有婚约,已经很那个啥了,要是再让她知道自己还只能做个小的,那估计就真那个啥了……陶少爷,我说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什么啥啥啥的,不懂……” “……” 正文 第六章 尴尬的初识 刘海岩最终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话题,同时心里不停地祈祷着上苍,这混小子到时可别捅出什么篓子才好啊! 想到这次总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刘海岩心里也松了口气,冲陶然招呼了一句,就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太爷的电话。 “老爷子,幸不辱使命,任务顺利完成了!”接通电话,刘海岩兴奋地说道。电话那头传来了老爷子的声音后,刘海岩笑着把手机递给了陶然:“喏,老爷子要跟你通话。” 见陶然握着手机发愣,刘海岩以为他没听到自己的话,赶忙指着手机重复了一遍。“诶!陶少爷,老爷子说要跟你通话呢,你发什么呆啊!” 而陶然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一脸无辜地反问道:“你觉得我会用这个东西吗?” 刘海岩一听,差点没一口老血直接喷到前面司机的后脑勺上去,赶忙三言两语说了一下基本的通话技巧后,陶然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的耳边,轻声问道:“是老爷子啊?” “你就是陶然?哈哈,好好好!欢迎你来京海市啊!今天正好是六一儿童节,家里的小公主要办家庭宴会,一会儿你来了也一起参加吧!我跟小公主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六一儿童节?” 陶然虽然没有出过回风谷,但是往生子每年都会从外面带回很多的书籍,不管是科学类的还是其他八卦类的,各种各样的都供陶然阅读。因此陶然虽然没有接触这个现代化社会,但是脑海中的知识储量,却不是任何一个现代社会人能够比拟的。现在他只不过是需要一个理论与现实结合的过程罢了。 听到要一起过六一儿童节,陶然一阵无语。 尼玛那不是给儿童过的吗?那小妞不是说都满十八岁了吗,还过儿童节?有病吧? 两辆白色林肯,继续加速,穿过跨海大桥之后,径直朝着位于京海市城郊的那栋占地六亩多的私人别墅驶去,终于在傍晚天黑之前赶到了地方。 “这就是那个小妞儿的家?” 望着眼前占地五六亩,大院门口站着四名黑西装保镖,院里那几座上下三层占地上千平米的小别墅,陶然扭头好奇地问道。 “……” “我说陶少爷,咱能不能别叫小妞儿了啊!!!” 刘海岩简直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了,这一路上已经不知多少次的交待过陶然,让他不要称呼大小姐为小妞儿,而陶然也不止一次郑重其事地说自己明白。可就在刚刚陶然说出来的这番话,终于让他知道,这家伙明白个屁! 不过看着这一路上让自己吃瘪多次的小子,见他总算是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到了,刘海岩心里也多少舒爽了一些,“怎么样啊,陶少爷,大小姐的家,够气派吧?我跟你说,这些不过是老爷子在京海市的一处房产,在整个华夏大地,像这样的房产,老爷子还有很多处呢!” 陶然回头看了看刘海岩,一脸茫然,搞不懂他跟自己说老爷子房产多是个什么意思,继续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他下意识的说道:“这里风水不错,是个旺财宝地,不过就是还有点缺水,要是能再弄条河出来,还能更旺一些。但这里肯定不如往生观的藏龙地,差远了!根本没得比!” “……” 原本听到前几句,刘海岩心中还有些得意,但接下来的那几句,却让他升起了赶紧把这混小子丢回去的冲动!尼玛您老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吧!既然那里风水好,您干脆一辈子住在那里好了!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不知道第九次还是第十次被陶然的话击败了。尼玛这货眼里怎么张嘴闭嘴都是风水,难道真的视金钱如粪土? 两辆白色林肯通过了门口的铁门和保镖的盘查,经过了游泳池与网球场,穿过了两旁载满茂密树林,郁郁葱葱的林荫小道后,最终停在了一座白色的三层欧式风格小楼前面,刘海岩率先下车,而后随手关上身后的车门,朝着小楼走了过去,迎上了从里面出来的一行人。 估计是大门口那里的保镖已经通知了老太爷,白色林肯停下不到十秒钟,一个老态龙钟,精神矍铄的富态老人就出现在了眼前,他那张皱纹不多的国字脸上戴着副老花镜,含笑的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老者身穿一身休闲装,迈着八字步,在一个妙龄少女的搀扶下,乐呵呵地走出了房门,显然是来迎接陶然的。 听到那洪亮的笑声后,被关在了车里的陶然透过车窗玻璃望了过去,只见那老者双眉间一颗黑色的痦子,呈双龙戏珠状,宽大的额头,天庭饱满,面色红润,能承大气的国字脸,完全应了那二龙戏珠的命格,分明是一副大富大贵的面相。而且看他这般健朗的身子,显然少说还能活个十年八载的,苏家在短时间内,还会是京海市的一霸。 那妙龄少女身材高挑,犹如羊脂白玉般的嫩白肌肤,在一件低胸黑色晚礼服的衬托下,更是衬托出了少女皮肤的白皙水嫩。一头烫好的大波浪卷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裸露在外的秀肩上,突显出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再搭配上少女姣好的面容,俏皮中带有一丝成熟,活泼中又夹杂着一点点韵味,用“国色天香”这四个字用来形容此女也毫不为过。 “老爷子,幸不辱命,我把陶少爷给请回来了!”望着走在最前面的老爷子苏灿,刘海岩一脸兴奋,这下可就不用去挑着铺盖卷流浪喽。 “陶然来了?怎么还不下来啊?” 看到刘海岩回来,苏家掌门人,被刘海岩称作老太爷的苏灿,自然知道车上那少年肯定就是陶然了,可是既然来了,却又为什么呆在车上不肯下来?难道自己亲自迎接他还不够分量?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泯了一些。 与苏灿截然不同,他旁边那个妙龄少女一听“陶少爷”三个字,原本一脸兴奋的神情顿时消失一空,她脸色阴沉的嘟起了小嘴儿,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瞪着刘海岩,以宣泄心中的不满。之前只看到他下车走来,还以为那个叫陶然的家伙有自知之明,不肯跟他一起回来,哪成想车里的那个居然就是,自己空欢喜了一场! 后者顿时感觉到一股渗人的寒意从苏灿旁边奔袭了过来,不用猜刘海岩也知道,这是大小姐生气自己把陶然给带了回来。 “爷爷!”只见那妙龄少女,嘟着小嘴摇着苏灿的胳膊,一脸不乐意的撒着娇,不满地说道:“你又骗我!你说什么要给我个惊喜,说有个大人物要来参加我的PARTY,结果就是等那个穷小子啊!” 这妙龄少女正是陶然此行的目标,他的娃娃亲媳妇,同时也是苏家的掌上明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的苏婉玲。 “呵呵呵……爷爷可没骗人啊,这难道不算惊喜吗?”显然对于陶然的到来,苏灿还是非常高兴的,即使苏婉玲这般摇着自己宣泄不满,他也一脸笑意的安抚道:“别摇啦,别摇啦!我的傻孙女啊,再摇你爷爷这身老骨头,可就要被你给摇散架了哟!” 早在之前宾客满座的时候,苏灿就宣布今晚会有一个神秘人物要来参加聚会,眼见这爷孙二人出门迎接,自然猜到那个神秘大人物已经到了,一个个兴奋地一起跟了出来,想要一睹大人物的风采,看看这个能让如苏灿这般打个喷嚏,都能让京海市抖三抖的泰斗级人物口中的大人物,究竟会是何方神圣。 苏婉玲虽然不满,但是从小良好的家教根深蒂固,即使心里再不爽,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作,徒让别人看了笑话,所以她还是体态优雅地保持着微笑的模样,静静陪在爷爷身旁。可心她里头早就对陶然诅咒了不下万次,这该死的穷小子,真不识趣!还想娶本姑娘?既然敢来,本姑娘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咦?陶然怎么了,怎么还不下车啊?” 可苏灿等了一会儿,眼见陶然还在车上,神色着急的左拍又拧,好像不是故意不肯下来,不禁心中奇怪的转头看向旁边的刘海岩,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听到苏灿正问自己话,刘海岩这才从刚刚苏婉玲瞪自己的恶寒中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林肯,这才发现陶然居然一直坐在车上,赶忙转身跑了过去,拍拍车窗,冲里面喊道:“喂,陶少爷,你怎么还不下车啊?” 这让已经在车里坐了五六分钟之久的陶然,不禁一脸郁闷。之前刘海岩这老小子没心没肺的,下了车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把他锁在了车里,他大声冲前面的几个人呼喊,奈何这车玻璃的隔音效果太好,而且是防弹玻璃,他用力砸了几次都没砸开,又不知道该怎么把门弄开,最后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里面。 “我去你大爷的!你觉得我要是会开门,能在这里头呆着不出来吗?”当然了,陶然也只是心里损了刘海岩一句,嘴上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貌,“刘管家,你能帮我把这个门给弄开吗?” 刘海岩一听,顿时又是一阵头大,忘了这家伙是头次走出大山的土著居民了。他麻利的打开车门让陶然下来,随后带着他来到苏灿和苏婉玲的面前,讪笑着给陶然介绍起来:“陶少爷,这位就是苏家的老太爷,苏灿苏老爷子。” 正文 第七章 我说的是凶兆啊大姐! 陶然望着眼前正在打量自己的苏灿,以前他在往生观内听往生子提到次数最多的人便是这人:一个富人当中的大善人。打从那个时候起,陶然对这个苏灿印象就不错,此刻亲眼见到其人,看对方那慈眉善目的一副菩萨面相,更是顿觉好感倍增,恭敬地冲他躬身一礼。“老爷子你好,我就是陶然。” “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啊!往生道长他最近身体可好?”看着眼前的陶然,苏灿心里是满心地欢喜。当初听往生子提到这个陶然的时候,苏灿几乎是听到他名字的一瞬间,便喜欢上了这个素昧蒙面的小子,更是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孙女,在经过了往生子的同意后,双方订下了娃娃亲。此刻见到陶然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苏灿自然是老怀大慰。 “老头子身体还不错,很是硬朗。”听到苏灿一张嘴就询问起了往生子的身体状况,陶然顿时明白,这个苏灿看起来跟往生子的交情很不一般。 苏灿似乎是想起了往事,抬起头,望着不远处的山顶小亭,惆怅地说道:“当日一别,我与道长也是近十年未曾谋面了!知道他身体不错,我也就放心啦!” “陶少爷,这位就是苏家的掌上明珠,你的……”介绍完苏灿,刘海岩轻轻推了陶然一下,带着他走到苏婉玲的面前。结果话说到一半,刘海岩就看到了苏婉玲那几乎能杀死人的眼神,直接把后面的“未婚妻”三个字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不敢再扯这个话头,急忙改口道:“苏婉玲苏大小姐。” 望着眼前虽然长得还算帅气,但是一身粗布褂子要多土有多土,甚至土到苏婉玲自问已经找不到什么词儿来形容的陶然,她顿时感觉自己有种想要爆笑的感觉。可是出于礼貌,苏婉玲还是依然保持着微笑,等到刘海岩介绍完自己之后,优雅地伸手放到了陶然的面前,浅浅一笑,声音异常甜美地说道:“你好!” 看看眼前伸过来的,跟湘凝的小手有的一比的青葱玉指,陶然并没有伸手去握,而是抬起头,打量了一番苏婉玲,“你就是我那个订了婚的媳妇儿?” “哗!” 陶然此言一出,站在后面的宾客顿时哗然,纷纷议论起来,大部分人的重点,则是集中在苏婉玲居然订婚了,看样子未婚夫还是一个道士。 “喂,苏小姐的未婚夫,怎么是个道士啊!” “天大的新闻啊,十八岁就有了未婚夫,是娃娃亲吧?” “谁知道呢,估计是苏老爷子安排的,不过这个小子也实在太那个啥了吧?” 苏婉玲听了身后的议论声,顿时一阵头大,实在弄不明白眼前这个道士打扮模样的家伙,到底是诚心这样说,还是确实是无意为之。要是诚心的,苏婉玲就算舍弃自己的淑女形象,也要给他来个过肩摔,让他好看! 苏婉玲伸出去的右手,微微颤抖着,内心深处,她不断劝诫着自己。这个世界多么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旁边的苏灿看到陶然跟苏婉玲二人对话,丝毫没有在意他们二人的反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二人,一言不发。 看到众人一副惊讶的反应,陶然以为自己弄错了对方的身份,一手指着早已经怒火中烧,却一直憋着的苏婉玲,转头冲刘海岩询问起来。“怎么了,她不是我媳妇?我认错人了?” “是!你没认错啊……” 听到陶然问自己,刘海岩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可是当他抬头看到苏婉玲一脸生气的模样,嘟着小嘴眯眼瞪着自己,刘海岩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忙纠正道:“不是不是!不是!” 听刘海岩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陶然顿时一阵头大如斗,“到底是不是啊?” 看看笑呵呵的苏灿,再看看一脸恶意望着自己的苏婉玲,刘海岩突然发现,陶然这个问题简直就是一个悖论问题,不论怎么回答,似乎自己都是要得罪一方。无奈之下,油滑的刘海岩最终决定溜之大吉,把这皮球丢给老爷子好了,“那个什么,老爷子,大小姐,我去看看派对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你们先忙着。”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话,刘海岩直接脚底抹油,一溜烟儿跑掉了。 眼见没人给自己解答,陶然无奈,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了。“你就是苏老爷子的孙女苏什么玲?” “苏婉玲!”第一次见到这般不在意自己的男子,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平日里习惯了众星捧月的她,何曾受过这般轻视,苏婉玲垂在自己身边的左手粉拳紧握,眼看就要暴走了。 “那行,那就苏婉玲吧,你是苏婉玲是吧?” 什么叫那就苏婉玲吧?! 想到对方毕竟是从山沟里出来,苏婉玲再次劝解自己几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没好气地回了陶然一句。“我就是,怎么了?!” “那没错了,小……姐就是你了!”陶然刚要习惯性的说出“小妞儿”这个词儿,猛地想起一路上刘海岩说的千万不能喊她小妞儿,不然自己会有生命危险,陶然慌忙改口。 小姐?就是我了? 听了陶然的话,苏婉玲眉头一蹙,何时自己被人称呼过小姐,那都是娱乐城里面坐台的人才这个称呼。“喂,你说谁是小姐呢!” 陶然一愣,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心想刚刚刘海岩明明是这么称呼苏婉玲,为何到了自己这里就出了问题。“你不是小姐?!” “你才是小姐!你们全家都是小姐!”眼见一个见面,对方居然就这样羞辱自己,原本已经想要出手揍陶然一顿的苏婉玲,最终看在这么多宾客在场的份上,还是忍住了出手的冲动,索性不再搭理陶然,转身就要回屋。 “走了走了,我们进去开party去!”说完,苏婉玲突然冲着在场的一众年轻人,坏笑着威胁道:“你们要是谁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别怪我苏婉玲心狠手辣!”为了增强效果,苏婉玲更是两只粉拳紧握,冲众人晃了晃。 可明明是威胁的事情,奈何苏婉玲长的实在太过可爱,一番动作下来,众人非但没觉得她是在警告自己,反而更像是在撒娇摆可爱一般。 整个过程,苏灿居然跟往生子一样,也是一言不发,喜欢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事情发展,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一般。 “喂,小姐,先别走,我刚刚看到你身上带着凶兆啊!”眼见苏婉玲要进屋,陶然赶忙招手冲苏婉玲说道。 刚刚威胁完了众人,尚未抬脚的苏婉玲,听到身后的声音,顿时心头一紧。 难道我走光了? 想到这里,苏婉玲急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并不算太雄伟,但是还是让她非常自傲的。 低头看看那令自己满意的身材,苏婉玲这才想起来今天因为穿晚礼服,根本里面就是戴着xiong垫,没穿什么xiong罩,显然这个小子是在调戏自己! 想到自己从小就像公主一样,被众人捧着宠着,什么时候让人这样轻薄过!苏婉玲一脸怒火,顿时转过身子,狠狠瞪着伸手想要拦自己的陶然,眼带威胁地反问一句。“我身上戴着xiong罩是吧?” “嗯,没错,是带着凶兆,不过不大!” 不大?你小子的意思是说,本姑娘的xiong很小? 想到对方不仅仅是轻薄自己,更是嘲笑自己引以为豪的身材,苏婉玲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快步上前,双手猛地抓住陶然伸过来的右手,身子一转,将他的胳膊抗在肩头,弯身用力一拽,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动作,将陶然摔了过去。 尚未反应过来的陶然,只感觉自己眼前的景物似乎突然间就发生了翻转,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自己被重重摔在了地上。幸好台阶不多,陶然只是被摔在台阶顶的平台上,加上有地毯铺垫着,摔得倒也不重。 “咳……我靠,小妞儿,你用不用这么狠啊!难道你们城里的娘们儿,就一定要这么暴力吗?”一下被苏婉玲重重摔在地上的陶然,感觉一阵胸闷,呲牙咧嘴地咳嗽两声,难受地说道。 刚刚还笑眯眯看着苏婉玲跟陶然两人聊天的苏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陶然直接被苏婉玲一个过肩摔扔了出去,顿时大惊,赶忙走上前查探了一下陶然有没有受伤,确定他没有什么事之后,这才抬起头,训斥了苏婉玲一句:“玲玲,怎么能这么对待陶然啊,快,给他道歉!”之前他站的比较远,正在询问虎子等人之前请陶然的过程,而且陶然和苏婉玲的声音都不大,是以没听清他们说的内容。 “道歉?让我给这小流氓道歉?爷爷,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啊!”一听过去从来都是偏袒自己的爷爷,居然在陶然这么明显耍流氓的情况下,还帮他说话,苏婉玲顿时撅起小嘴,跺着双脚,撒娇地冲苏灿抱怨道:“爷爷!你刚才你也听见那个小子说的话了,他那么恶心,那么流氓!一见面就说人家带……带那个东西!还说我……小!我就是摔他一下教训教训他,没让保安揍他已经算是轻的了,为什么还要让我道歉啊!我就不!” “小妞儿,我说什么了,怎么就又恶心又流氓了?”躺在地上,感受着胸口一阵气堵的陶然,听苏婉玲说的话莫名其妙,直接张口问道。 “xong罩!刚才你自己说的你会不记得?有你这么流氓恶心的吗?”一听陶然还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苏婉玲转头指着陶然就要发飙了。 “是凶兆啊大姐……吉凶的凶,兆头的兆,不是你戴的那个xiong罩!我晕!” 搞明白了具体缘由,虽然心里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他了,可是苏婉玲表面上依然一副不服输的模样,瞪着陶然,冷哼了一声,略显底气不足地说道:“那也怪你自己没说明白,我哪知道是哪一个……” 边说着,苏婉玲招呼众人回到屋子里面,想要快速化解掉这边的事情。要是众人一直耗在这里,只会加深他们对于自己有未婚夫的印象,那样她可就真的要上新闻头条了。 正文 第八章 退婚风波 “玲玲,你还整天说你没男朋友呢,怎么就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帅哥未婚夫呀?”苏婉玲的闺蜜,也是她的高中同学,喜欢可爱萝莉装扮的高梦菲,一脸促狭地说道。她今天穿了一身白纱质的公主裙,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发卡发束,看起来就像是十四五岁的初中生一般,突然凑到了苏婉玲的身边,就刚才发生的事情打趣她。 听到高梦菲那阴阳怪气的询问,苏婉玲几欲暴走,张牙舞爪的冲着高梦菲恐吓道:“死丫头!你要是还想要活命的话,就给我保密!要是这件事让其他同学知道了,休怪本姑娘到时会辣手摧花,哼!” “哎呀!本小姐好怕怕哟!”望着苏婉玲生气的模样,高梦菲赶忙配合着作惊恐状,笑着说道。 苏婉玲见状,就知道高梦菲根本就没听进去,顿时一脸落寞状,又摆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嘟着嘴,冲自己最好的姐妹诉苦道:“我也不知道我爷爷是怎么想的,居然从小就让我跟那个家伙订了亲,还不允许我悔婚,恨死我了!你看看那个家伙的打扮,整个就一电视剧里面武当山的道士!哦不,武当山的道士都穿的比他好看!” “也不是啊,我看他挺帅的嘛!” 高梦菲想起了刚刚看到陶然的时候,格外注意到了他的眼睛,那种清澈干净的眸子,高梦菲自问还是第一次见过。虽然高梦菲年纪不大,但也见过不少的公子哥,毫无例外,陶然那种纯净的眸子,她是从来没见过的。 “帅有个屁用,最后还不是被卒子给吃了!其实他的装扮什么的都好说,关键是让我跟一个根本没有共同语言的家伙过日子,那还不把我给逼疯了啊!”想到刚才陶然的模样,苏婉玲倒是没有自己表现的那般反感,只是想到他一个大山里出来的,彼此又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这才是最要命的,接着她又小声嘀咕道:“而且谁知道他是不是冲着爷爷的钱来的,最烦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了!哼,你个土小子,想娶我苏婉玲,做梦吧你!” “反正我感觉挺帅的,你要是不要,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高梦菲一听,冲苏婉玲开了个玩笑,同时一边搂着苏婉玲朝前走去,一边扭头看看后面,只见苏灿正蹲在陶然身边,关切地询问着他的情况。 “陶然,你没事儿吧?玲玲从小让我宠坏了,今后你可要多担待着点啊。”蹲在陶然身边,苏灿笑着说道。 今后?多担待?开什么玩笑! 陶然一听,心想要是让他跟这样的悍妞过日子,还不知道哪天就被她给摔死了呢,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好还手。还今后,还多担待呢,别玩我了老爷子!“苏老爷子,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过来跟苏小姐成亲的,我是想过来跟您老人家商量一下,就是能不能把这个我跟苏小姐的这个婚事给退了啊?” “喂,玲玲,那个土小子说是来跟你退婚的!”陶然的话被耳朵尖的高梦菲给听到后,顿时一脸惊讶地转过头来,冲苏婉玲喊了起来。 什么?那小子是来退婚的?听了高梦菲的话,苏婉玲顿时感觉一阵恼火! 想我苏婉玲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也绝对是京海市有名的美女,那个土小子居然还看不上我,还跑过来要跟我退婚?这个混蛋凭什么退婚!只有本姑娘看不上他,没有他看不上本姑娘!应该是本姑娘提出退婚,怎么也轮不到他先提啊! 刚刚还以为对方是想过来讨好自己的,没想到对方根本就对自己没兴趣。不在意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退婚,这让苏婉玲更加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她登时收住脚步,气鼓鼓地掉头走了回来,站在刚刚坐起来的陶然背后,左手掐腰,右手指着陶然,用穿着高跟鞋的右脚,轻轻碰了碰陶然的腰部,小脸气得通红地说道:“喂!你个魂淡!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了?!是我不要你好不好,要退婚也是我先提!” 感觉到后面有人碰自己,陶然猛一回头,就只看见一袭膨胀的黑色晚礼服裙摆,并没有看到是谁,想要扭转身子回头,可是因为刚刚被苏婉玲摔过的后背还有些疼,索性直接向后抬头,仰着脖子看了起来。 陶然听出来说话的是谁了,但这小妞儿的脾气他是在看不上,更不想跟她多说话,便故意问道:“呃……小姐,你是哪位?” “就是你说要和她退婚的那个!”被陶然这么一问,苏婉玲顿时一愣,没想到这个家伙刚刚损完了自己,居然回头就装作不认识自己了,登时脱口而出。 快步跟过来的高梦菲,一听苏婉玲的话,心想这不是承认了陶然是主动退婚的嘛,赶忙推了推苏婉玲,小声提醒道:“喂,玲玲,说反了!是你要退婚,不是他要退婚!” 说完之后,苏婉玲也发觉了话语里面的不妥之处,加上高梦菲一提醒,果断改口:“呸!呸!呸!我才是那个要退婚的呢,不是你这个家伙要退婚,是本姑娘我要退婚!是我看不上你,不是你看不上我!” “说完了?”就这样仰着头,一直看着苏婉玲气鼓鼓地在自己上面,恨恨地把话说完之后,陶然这才问了她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差点没让苏婉玲直接背过气儿去。 “说完了!” 她没好气地回了陶然一句,双手抱胸,气鼓鼓地看着远处的山林。因为双手一挤,原本身材就不错的苏婉玲,更是将那深深地事业线给挤了出来,羡煞一旁的诸多跟她年纪一般的少女,艳羡一旁跟她年纪一般的少男。 “那行,你说是你退婚那就你退婚,都依着你,行了吧?反正我比较随和,怎么样都行!”边说着,陶然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他的目的只要能退婚就行,对方也想退婚那自然更好。 “喂!”眼看陶然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她感觉虽然是自己说的退婚,可还是有种被对方退婚的不爽感觉笼罩心头,顿时嘟着小嘴刚要说什么,却被在一旁的苏灿开口打断了。 “玲玲,怎么跟你未婚夫说话呢?将来他可是你的男人,妇道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就算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只是一个朋友,咱们苏家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听到苏灿的训斥,苏婉玲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气鼓鼓地白了陶然一眼,转身拖着高梦菲跑进了屋子。从小到大,苏婉玲最敬佩的,就是自己的爷爷,同样的,苏婉玲最最害怕的,也是自己的爷爷。 眼见苏婉玲跑进屋子,苏灿这才对陶然笑着说道:“陶然啊,虽然玲玲平时比较顽皮,但是那些三从四德的事情,她还是非常懂的,绝对是个好媳妇的不二人选,一定不会欺负你的!” 才怪呢,谁要是信了你,谁就是傻子! 虽然陶然心里这样想,但是出于礼貌,嘴上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张嘴说道:“老爷子,我……” “呵呵,先不说这个,你跟玲玲的事情,是我跟道长早年就商议好的。眼下你们两个只是刚刚接触,彼此还不了解。这样吧,这趟你过来呢,道长也早已经知会过我了,会把你跟玲玲安排到一所学校里面,你一边学习然后两个人一边相处,四年后,等玲玲到了法定的婚龄以后,要是你还坚持,我就去跟道长说说断了这个婚约,你看如何?” 苏灿说完,眼见陶然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略一思量,决定还是下一剂猛药,不然的话,陶然看样子是绝对不会留下的。“陶然,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道长希望他的学识最终能够传播开来,让更多的人理解接纳并且学习,但是道长的很多学识,是眼下很多人根本接受不了的,唯有你贯通了现代人的知识跟道长的学识后,才能真正把它发扬光大,你说呢?” 陶然听后站在原地,低头略一思索,最终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苏灿的提议。把老头子的东西发扬广大,陶然自问拒绝不了这个,毕竟这可是老头子毕生的心愿。 抬头看看前面尚未走远的苏婉玲,陶然突然有种掉进大沟里的感觉,一种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的感觉,登时涌上了陶然的心头。和这个野蛮小妞过四年,哎,希望老子能安安稳稳活到四年之后吧。 “走吧,陶然,咱进屋看看去。”苏灿拍拍陶然的后背,指着前面的房门,笑着说道。陶然点点头,在苏灿的指引下,一起走进了白色欧式小楼。 一进门,出现在眼前的豪华摆设,顿时让陶然心神一震。外面的欧式建筑风格,很有可能是按照苏婉玲的个人喜好建造的,但是房间内部的摆设,却是极尽中国风的布局,古玩字画,屏风盆景,处处相得益彰,将整间屋子打扮的是古色古香,豪华而不奢华,给人感觉别有一番韵味。 正文 第九章 我会算命 当然,最最关键的,也是最让陶然震惊的,是整间屋子的风水格局完全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就连棚顶和墙壁都算计在内,处处是该增的增,该避的避。不论是病祸还是人灾,都已经被带有浓烈中国风的法器一一化解。至于能不能完全化开,也还要看室主人的为人处世了。 不过看到这些,陶然就已然明白,单凭苏灿对风水的如此热衷与狂热,要是碰到了老头子那样的风水大家,估计当场就要拜服在地、惊为神人了。自己为何会跟苏婉玲那小妞儿订下娃娃亲,似乎也多少有了一些眉目了。 可是真相到底是什么,陶然还需要自己去慢慢发掘。 “怎么样,陶然,还不错吧?”苏灿看到陶然进门后,不停地左右打量着,但就是没有足够震惊的神色,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 听到苏灿询问自己,陶然心里明白这是对方问他的风水格局摆设怎么样。既然碰到了自己的强项,陶然也就不再谦让,点点头说道:“不错,非常好,完全符合旺主生财的风水局。” 得到了往生子十年前都已经啧啧称赞的嫡传弟子赞许,苏灿感觉非常满意。 此时已是临近傍晚时分,斜下的夕阳透过玻璃,投射到别墅的房间里面,映的整个房间内一片金黄。陶然在苏灿的指引下,把整个别墅转悠了一圈,再次回到房内的时候,苏婉玲准备的小型聚会也已经开始了,众人在客厅里面吃着美食,品着美酒,与认识的或者想要认识的,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聊着感兴趣的话题。 “我们也过去吧,你赶了一天的路,肚子也该饿了,先过去吃点东西。”看到宴席开始,苏灿指指前面的场地中央,带着陶然走了过去。 二人一走进宴席,顿时有不少的商界后起之秀,纷纷围拢上来,跟苏灿攀谈起来。眼看苏灿有许多商业上的事情要谈,陶然笑着冲苏灿说道:“老爷子,你先忙吧,我自己转转就行。” “那行,有什么事儿你找玲玲说就可以了,我先过去应酬一下。”在众人的簇拥下,苏灿还是抽空嘱咐了陶然两句,这才离开。 望着苏灿离开的背影,陶然无奈地摇摇头,心想有事儿找那个野蛮小娘们?那不是让我去送死吗?别逗了!就算本来没什么事儿,也能让那个小娘们给我整出点事儿来! 对于刚刚的那个过肩摔,陶然还是历历在目。虽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是陶然经常看陶南山习武,多少能看出来苏婉玲还是练过几年的。 “得,那个小娘们,我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还要陪她四年,老子命苦啊!”陶然无奈之下,心中哀嚎不已,刚要起身去弄点东西吃,结果身后传来一声娇喝,顿时喊住了陶然。 “喂,小子,你刚刚说谁是小娘们儿呢!” 光听声音,陶然就知道这个甜美动听的嗓音,必然是属于苏婉玲的。他无奈地转过头去,看着身后不远处的苏婉玲跟高梦菲二人。出于风水传人的习惯,习惯性的打量起对方二人的命相格局来。 苏婉玲的面相跟他爷爷苏灿一样,都是大富大贵的命相,虽然是一个瓜子脸,但是饱满的天庭,却是将面相的这点不足完全抓了回来。原本应该是媚骨的丹凤勾魂眼,却让眼角尾端的鱼尾给带了回来。平直的鱼尾,预示着苏婉玲会是一个性情柔顺,与丈夫配合默契,手脚勤快,整理家务井井有条的女子。估计这也是苏灿说苏婉玲是一个好媳妇的原因。 整体来说,苏婉玲就是一个那种表面上也许很开放很火辣,但是内心深处,却对女性传统、贞洁一类的东西看的极重的女人。 与苏婉玲不同,高梦菲则是直接一张娃娃脸,按照命相来说,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奇心特别重。 “菲菲,你看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居然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咱俩看!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会让我嫁给个道士,一个超级好色的风流臭道士!”望着陶然眼都不眨的模样,苏婉玲一阵气急。虽然女孩子都喜欢被男生注视,可是想到自己要嫁给一个色眯眯的道士,她心里就纠结的要命。 道士?他是个道士?听到苏婉玲提到道士,高梦菲的小脑瓜突然灵光一闪,扭头冲苏婉玲说道:“玲玲,你等我一下,我去逗那个小道士玩玩儿。”随后几步走到陶然的面前,一脸好奇地问道: “喂,小道士,你们道士都会穿墙遁地吗?就是那种‘嗖’的一下就跑到地里去的那种。”高梦菲指了指满是水晶吊灯的天花板,又指了指地下,眼神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彩。 看着因为好奇心而跑过来询问的高梦菲,陶然暗叹经过老头子修正的麻衣相法,居然还真有点作用,没想到上来就灵验了。但是什么穿墙遁地他还真不会,就连老头子都做不到,便直截了当的答道:“不会。” 高梦菲还不死心,继续问道:“那你们道士应该会那个轻功吧?飞天遁地的那种?御剑飞行,就跟仙剑奇侠传里面的剑仙那样的。” “也不会。” “那你们道士会不会那个什么收妖捉鬼的啊?我听玲玲说你好像是个什么道长的传人,应该很厉害的吧?” “还是不会。”陶然心里一阵郁结,心想这都是哪跟哪啊,现在的少年就这么有想象力啊?什么飞天遁地的,真当道术是超人了啊!这又不是神话传说里的那种道法仙术,哪能像仙人那样飞天遁地、穿墙抓鬼啊! 而高梦菲一听陶然什么都不会,刚刚升起来的那点兴趣,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不屑的撇撇嘴道:“切!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高人呢,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那你到底会什么?” “我会算命啊。”陶然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本事。 可旁边的苏婉玲一听陶然说自己会算命,脑海中顿时闪过那些在整日天桥底下,支个马扎,地上铺一块破布,上面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些鬼画符的人,似乎他们也说自己会算命。 对菲菲这个好姐妹,苏婉玲是再了解不过了,整天就爱研究一些什么星座塔罗牌什么的,对那些云里雾里的东西最感兴趣。心想可绝不能让这个臭道士把菲菲给骗了! 于是她急忙上前拉了拉高梦菲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喂,菲菲,你可别听他瞎说,还算命呢,那都是骗人的!上次咱俩逛街你不信我,结果让路上那个骗子给骗了两千多块的事儿,你又忘了?” 高梦菲一听,顿时想起了几天前的那次经历,顿时用一种怀疑的目光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陶然,亮了亮自己的小拳头说道:“小骗子,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中了玲玲的美貌和家财,所以专门化妆成高人来骗钱的?”她对苏家老爷子订下来的婚事一无所知,对陶然的身份也不了解,所以直接给陶然定性为骗子了。 陶然一阵无语,心想这家伙变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上一秒还把自己当高人,下一秒居然就说自己是骗子。不过对于外人的质疑,他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质疑他从老头子那里传承来的道统,陶然可就不答应了,“喂,小妞儿,哦不,小姐,你凭什么说我是骗子?我又没给你算过命,凭什么就说我化妆成高人来骗钱?” “咦?对啊玲玲,他好像啥也没说过,我们为什么要说他是骗子啊?”高梦菲一副恍然大悟状,刚刚还盯着陶然,一脸的质疑与不信任,此刻却又马上转过头,一脸困惑地望着苏婉玲了。 陶然跟苏婉玲见高梦菲如此行事作风,两人同时捂着额头和眼睛,一脸无奈。随后苏婉玲一把将高梦菲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菲菲,你个猪头,这还用问吗,刚刚这小子说我身上有……就是那个,结果还不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他们这些把戏我都知道,不过就是说你身上有难,然后让你掏钱,他就能帮你化解了,你不掏钱,他就什么都不说。”苏婉玲一看就是对这些街头骗术很有了解,详细地跟高梦菲解说了起来。 “哦,好像真是这个样子……”高梦菲听完,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冲陶然说道:“喂,那你给我算算,我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霉运?” 眼见高梦菲听了自己话还要让陶然算,苏婉玲顿时一阵气结,刚想要上前把高梦菲拉回来,却看到陶然竟然煞有介事的左手一掐,开始算了起来。她见状顿时决定,等陶然说完再当面戳穿他,看这小子今后还敢不敢装神弄鬼了! 陶然皱着眉头,左手拇指掐食中无名三指九宫,也不问高梦菲生辰八字,直接按照她的面相结合麻衣相法与往生子所改良的九宫飞星术,心中快速算了起来,嘴中念念有声地嘀咕几句,就得出了答案。 正文 第十章 血光之灾 算完之后,陶然一脸凝重,却又略带一丝迷茫地自然自语道:“真是奇怪了,按命格推算,姑娘你今天应该是有血光之灾的,可是却又没有什么危险,怪哉怪哉……” “你看你看,我就说了,菲菲,这些骗子,就是这样,说的那叫一个恐怖,然后让你出钱……”苏婉玲一听陶然的结果,顿时拉了拉高梦菲的胳膊,一脸兴奋地开始控诉算命先生的惯用手段,俨然一副得胜猫儿欢似虎的架势。可是没等苏婉玲说完,高梦菲却突然羞红着脸,一脸惊讶地看看陶然,转头凑到苏婉玲的耳边,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他算对了……今天,我那个来了……” 陶然并没有听到高梦菲在说什么,但是笃信老头子先天九宫飞星术的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算错,只是对于眼前的这个结果,多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往年的时候,每隔两三年,往生子都会出山一次,然后给陶然带回来大量的书籍阅读,可是关于女性每月来月经的事情,陶然还真没有读过,自然就不知道这个无风无险的“血光之灾”到底从何而来了。 望着对面低头不语、眉头紧蹙的陶然,苏婉玲顿时感觉恨得牙根儿痒痒。不过在她看来,这些一定都是蒙的,当不得真,于是追问道:“切!不就是蒙对了一次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说我有凶兆,我怎么就没看见我有xong罩啊?我可没有!” 苏婉玲一语双关,暗指陶然的话根本就是信口雌黄。 陶然听后,不置可否,也不与苏婉玲计较。他心里清楚,要是再跟这小妞儿顶上两句,保不齐又是一个过肩摔扔过来,他可是真吃不消这种“打法”了。 可是与苏婉玲截然相反,高梦菲原本就是格外相信星座命数之类的东西,平日里最喜欢研究的也是星座命运,此刻见陶然居然如此神奇,竟然准确无误地算出自己今天来月事儿了,眼中顿时金光频闪,感觉陶然就像那种世外高人一样,让她佩服异常,“喂喂喂,高人,不如你帮我看看手相吧,看看我的白马王子到底在哪里,长什么样子。” 世人皆知看手相,却不知手相的核心,却不在手掌的命理纹路,而在于捏骨。捏骨理命之法,如果一定要追溯的话,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住在鬼谷内的鬼谷子,就是一名捏骨高手。但是捏骨理命之法向来都是一脉单传,会者甚少。 而大部分人,则是远远望见捏骨者拿着对方的手在捏骨感知命理的时候,以为是在看手中的纹路,以讹传讹而来,遂演变成了如今的“看手相”。却不知手心中的命理纹路,非常弱,很难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想到往生子跟自己讲的这些,陶然见高梦菲只不过想推一推自己的姻缘线,并没有涉及重大天机,而往生子毕生的心愿,也是将他的一脉道学能够发扬光大,自然不会拒绝高梦菲的要求,给她解释道:“其实看手相这个东西,都是一些江湖术士坑蒙拐骗之法,真正的手相,是捏骨捏出来的。” 陶然话音刚落,高梦菲直接就将她那晰白修长的玉手伸了过来,毫不犹豫地说道:“可以呀,那就捏骨吧。” 眼见高梦菲跟陶然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聊着,竟然把她丢在一边,一种莫大的失落感顿时涌上了苏婉玲的心头。加上陶然名义上还是自己的未婚夫,虽然嘴上心里苏婉玲都不承认,但这毕竟是事实。自己的未婚夫,在自己面前跟其他女人打的火热,巨大的醋意顿时涌了上来。 苏婉玲上前一步,一把拽回高梦菲的胳膊,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用手指戳了戳高梦菲的脑袋:“菲菲,你就这样让一个陌生男人摸手啊?还捏骨,一会儿是不是该捏大腿了?” “玲玲~!”听了苏婉玲这番直白的话,高梦菲顿时羞红了脸。不过身为多年的闺蜜,她倒是听出了苏婉玲话里的醋意。 “其实捏大腿也能算命的,你们想试试吗?”陶然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她们二人想要换个部位捏骨,自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捏骨呗,捏哪里不是捏。 “你!” 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踩鼻子上脸,刚刚想要占高梦菲的便宜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想占自己的便宜,苏婉玲顿时心下恼火,想要出手教训一下这家伙。然而就在她想要动手的瞬间,余光却看到爷爷正朝这边望了过来。 想想刚刚的情形,苏婉玲还是收住了拳头,转头冲高梦菲说道:“菲菲,以后别跟这个臭道士搭腔,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再跟他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边说着,苏婉玲拖着高梦菲向另一边走开,不想再搭理这边的陶然。 “喂,你们还捏大腿吗?” 看到苏婉玲跟高梦菲说走就走,陶然再次没心没肺地高声喊了出来。 这虽然只是个聚会,但所来之人都是京海市的年青一代名流,彼此间说话也都是轻声细语,陶然突然这么一嗓子吆喝出来,顿时全场哗然,纷纷扭头望向这边。 “诶?这小子是谁啊?”有的人刚刚并没有出去,并不知道陶然的身份。 “你还不知道?这小子就是苏老爷子给他那宝贝孙女找的未婚夫啊!” “啊?不会吧!就这个一副道士打扮的土包子?” “怎么不是啊,想苏老爷子他英明一世,却在孙女婿的上面,看走了眼啊!” “啧啧啧,这么美的一朵鲜花……哎,你们说要是王翰知道苏婉玲有这么一个穷小子未婚夫,会是什么反应?” 原本还在聊着天的众人,顿时有种好戏即将上演的感觉。他们心里清楚,作为亚洲新贵的王翰,是王氏集团总裁王铁生的长子,新一期福布斯亚洲排行榜上,三十岁以下当之无愧的第一名,此时他正疯狂地追求苏婉玲。这次若不是因为法国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要亲自去看看,他肯定不会错过这一次聚会。 “这个混蛋!改天趁爷爷不在,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训他一下,居然敢拿本姑娘开涮! 听了身后陶然远远的一声吆喝,加上周围宾客的议论声,和那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一双双眼睛,苏婉玲并不认为陶然是无心之举,只当是他在故意逗弄自己,以报之前摔他之仇 “玲玲,刚才你是不是吃醋了?”走在路上,高梦菲见苏婉玲气鼓鼓的模样,加上刚刚说话时的口气,见她不回答,又继续调侃着说道:“喂,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帅哥了?人家会算命呢,可厉害了!” 苏婉玲一听,赶忙澄清道:“我才不会看上那个土包子呢,啥也不懂,就知道出来装神棍!” “我看他倒是挺帅的,还会算命,跟我有共同语言,要是你不要,不如让给我吧,我跟他试试来不来电,嘿嘿……”边说着,高梦菲作势就要转身找陶然去。 苏婉玲听后,顿时感觉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眼见高梦菲竟然真的要过去,赶忙拦住:“哎哎哎!不许过去,他可是我未婚夫,你想干什么?” “未婚夫?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呀?呦呦呦,咱家玲玲动春心喽!”高梦菲一听,顿时站住脚步,一脸坏笑地说道。 “呸呸呸!童言无忌!死丫头,你找打!” 眼见高梦菲这般模样,苏婉玲顿时明白,自己又被这个好朋友给算计了,登时冲上来,去挠高梦菲两边的痒痒肉,嘴里抱怨道:“坏菲菲,让你算计我,让你算计我!” “咯咯咯……不敢了不敢了,玲玲,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被苏婉玲一挠,高梦菲立刻求饶,她最怕别人挠她痒痒。姐们两个嬉闹着,朝着客厅另一边跑去。 看到苏婉玲高梦菲二人离开,陶然索性也不再多说什么,耸耸肩转过头,感觉肚子里空空如也,认真地在桌上找了一些貌似能吃的东西。 “哎呀,呸!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吃,一点都没有湘凝的手艺好。” “这也能叫烤肉?算了,还是大黑那家伙烤的好吃!” “老头子总说城里人吃的好,我看也就那么回事儿,有什么好吃的。” 东尝尝西尝尝,陶然突然发现,过去自己一直没觉得湘凝跟陶南山的手艺有多好,那是因为没有吃过其他地方的东西。此番一比较下来,高下立判。要是其他宾客听到陶然的话,估计又会觉得他在大言不惭,毕竟这可是苏灿请了七位特级厨师,带着他们的团队,过来专门为这次聚会做的饭。 就在他继续搜寻着有什么可口饭菜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你好,请问你叫陶然?” “嗯?你是?”陶然嘴里吃着根香蕉,茫然转过身,看着身后这个西装领带,面容有些蜡黄的陌生男子,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知道他叫陶然这倒没什么稀奇,毕竟之前他也算在在这些人面前露过脸了,可是他又不认识对方,为什么对方会突然过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