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刀蛮公主 山坡上满是金黄色的小野菊,太阳挂在西边山坳里.空气中一丝风在游荡,带着点清凉. 我背着包手中捏着一把小野菊,沿着山路往上走.前面有几棵松树,零星地点缀在几座坟包间。其中有一座新修的,还来不及立墓碑.我就是来看他的——我致爱的好友松。 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毕业我和松都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如果有人留堂,另一个也绝不先走,我们形影不离。直到高三考大学那年松的父亲去世,受此打击松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他放弃复读把机会留给了小他4岁的弟弟.家里失去了父亲这一主要经济来源,家境变得异常艰苦.松决定南下打工背起家里的经济重任. 临走的那天夜里松来到我家.嘱托我照顾小菊. 小菊是我邻居的表亲.她得了一种怪病在城里没法呆了。于是送来这山清水秀的地方疗养.乡下的空气比起城里来呼吸要舒畅得多,也新鲜得多。 小松走了,我没能留下他。 现在你就在里面我就站在外面。这是我没想到的。没想到这一去竟成永别! ****** 小菊走了,小松也走了,这暑假过得百无聊赖。走访了一两个平时谈得来的同学,互相祝福之后相伴到学校去取档案,做着上大学报到的准备。对于我来说,上与不上都无所谓。 一想到自己又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认识陌生的人,内心竞然生起几分畏缩。嗯,也许是两个最要好的朋友不能再陪在身边,心底的失落和彷徨无处诉说吧。 暑假快到尽头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学友结伴,或父母陪同着离开家乡奔赴人生中的最高学府。 父母满心欢喜期盼着我的录取通知书的到来。然而,当别人都差不多走了,我的居然迟迟未到。起始并未在意,父母老是叨叨唠唠催着去学校打听究竟。我推却着说,要来迟早会来,要不来催又有什么用。后来自己也觉着奇怪了。毕竟吧,同学都走了,对于陌生的学校又生起一丝期盼来。 第二天,准备坐车去学校问个原由。刚走到村口,碰到邻班的一位女同学,叫什么名字却一时记不起来。只得“嘿”一声算是打招呼了。 “嘿,小凡。你要去哪里?”她抿着嘴微笑中带着点调皮地问。 “哦,——我——”我为叫不上对方的名字内心有点尴尬。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好。 “是不是去取通知书呢!”她仍然抿着调皮的嘴。 “嗯。”我被她的调皮模样拉回神来。“你呢,准备去哪?还不准备去大学报到?” “我正是来找你商量一起去报到的事呢?” “哦,”我有点意外。在学校与她不是很熟,见了面都不怎么打招呼的人。今天突然找上门来使人颇感意外。这时我才留意看到她始终背在后面的双手。手上好像提着一个袋子。 “是不是奇怪录取通知书还没到手?”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还没到。” 她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脸上飞起一朵红云。 “你通知书在我这!” 她说这话时语速很急,我几乎没听清。 不过我“哦”了一下。 “都怪我舅舅,把我和你的通知书压在一起,被我妈一起带回我家了。我们学校就两个上F大学,你说巧不,就你和我。”她顿了顿,把“你和我”说得很重。没容得上我插嘴接着说“还好啦,离开学还有几天。又没跨省,一上午就到了。” “给,这是你的。”说着,这时才把背着的双手放到了前面,并把印刷着F大学字样的通知书递到我面前。 我这时才想起,她口中的舅舅就是我们的教导住任。至于她叫什么名字却还是没印像。其实,她长得也蛮可爱的,学习成绩也不错。她的外号我倒记得叫“刀蛮公主” 我请她到我家里坐,于情于理也不能让人老在村口站着。我父母无比热情地招待着她。我父亲特意到镇上去买肉和酒,母亲杀起了老母鸡。 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叫小晴,还是从我母亲口中听来的。 “来,小晴,吃个鸡腿”我母亲夹了个大鸡腿放在她碗里。 “谢谢,伯母。” “你和我们小凡上一个大学!那真是太好了”母亲不停地唠叨,“小凡能跟你做伴真是三世修来的福份。” 除了小菊,小晴是第一个来我家的女同学。小菊和小松好,我妈看在眼里。所以,我妈不怎么喜欢小菊。至少没待小晴这般热情。我也不知道小晴为什么会这么讨她欢心。吃完饭小晴执意帮她收拾碗筷,她又是好一阵夸奖。这小妮子我也看不透她安的什么心。感觉像个小媳妇跟婆婆在一起。 傍晚了,母亲执意要小晴留下来。小晴找了一大堆理由才推拖掉。母亲临走时送了一大袋子鸡蛋给小晴带走。 我送小晴上车的路上,她问我小松的事。为他没能上大学感到可惜,并说她就崇拜我们两个。 我说命运的事谁也无法预料。他成绩一直以来我都比不过他。没考好完全是没发挥出来。另外他父亲的去世给他打击很大。 最后我们约定一起坐火车去大学报到。 三天后,父母送我到市里坐车。一大早就到了车站。车站里人流涌动,这正是暑假未的人流高峰期。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小晴来。约定的时间已过了,离火车出发还不到半小时。我决定不等了,父母拉住我,说好的就再等等吧。我看看时间说,我能等时间不能等,时间能等火车它也不等的呀。 正说着小晴来了,她从对面一辆小轿车里跳下来,径直来到我面前,“不好意思,失约了。” “没关系,时间刚好。” 我正准备要进站候车,她拉住我,“真不好意思,不能陪你坐火车了。我妈一定要开车送我去,这样吧,你跟我们一起坐车吧!” 我说“不了,火车票已经买好了,多我一个挤在中间也不方便“。那边她母亲催着她上车。 我握了一下她的手,“学校见吧,一路平安。” 她也道了声平安怏怏而去。 我母亲本也想劝我跟小晴去的。不知为什么却未说出口。 “爸,妈,我走了。你们多保重”临上车时,回头看到母亲用袖子直抹眼泪。我来不及多看,就被人推搡着上了火车。车厢内人满为患,过道里也是人挨着人,几无立足之地。空气中散满了各种汗臭味,烟味,尿酸味。车上没空调,一停下来,闷热的空气就笼罩了整个车厢。 第一次坐火车,这滋味说不出的难受,甚至有些后悔没能跟小晴一起走了。 不知怎么,突然想走小松来:他去南方坐火车的时间比我更长,受的罪也比我更多,他会怎么去忍受这枯燥又寂寞的旅途呢。 不觉又想起小菊,她回到大上海的生活是否还习惯;病情是否稳定;听说她也要去上大学了。她是怎么去面对那陌生的的一切。小松会不会写信给她? 想着想着,不禁羡慕起小松打工的自由自在了,不知他找了份什么样的工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居然靠着车厢墙壁也能睡着,直到一个声音把我叫醒。 “到长沙的下车了哦。” 我还懵在那没有动,一个女孩子从后面人堆中钻出来。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狠狠地踩在我的脚上。 我正要找她理论,发现那女孩跟小菊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我不禁惊呆了。“到长沙的下车了!还有没有下车的。” “哦,还有还有”我突然想起我也是在长沙下的。 我匆匆忙忙下车,我想追上刚才那踩我脚的女孩子。想看看她是不是小菊。小菊当然不会在这种地方出现,但心里止不住的好奇。 行色匆匆的人太多,到出站也没能追上。 出了火车站,看到有学校的车来接新生。我赶紧跑过去,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一趟车刚发走。唯有等下趟了。 没看到那女生,估计坐前面车走了。当时真是愣头青,那女生不一定就是F大学的呀,我不禁哑然失笑。 第二章 大学新生 这是来大学的首个周未。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枯坐在床上,想着怎么写信给小菊。自从小菊返回原籍考大学,只通过三次电话。前两次主要是小松与她讲;后一次是小松走了,她问我为什么小松不告诉她。她埋怨我不及时通知她。打工这么大事情都不找她商量,没把她放眼里,还以为是我跟小松串通着不理她了。看得出她真的很生气。 小松临走时叫我哄哄她安慰她,可我说不上什么话。我不知道小松内心的真正感受,父亲的去世给他打击很大。我理解他要继承父亲角色挑起家里经济重担的责任。他母亲身体不好,还有个弟弟要读书。既使他母亲身体健康也供不起两个人读书,更别说还有一个要上大学。我不想把小松的这些烦恼说给小菊听,只能告诉她小松去了南方的某一座城市打工。有一帮乡亲照顾不用为他担心。等工作稳定下来肯定会写信给她的。 一个多月过去了,小松有没有写信给小菊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小松没有写信给我,也不曾找过我。现在我才知道了解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人的内心大部分空间都是装着私自的秘密,是外人不能触及的--哪怕你与他从小玩到大,曾经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小松也没给他家里写信,我临走时,小松他弟找过我问小松有没有写过信给我。小松妈很担心他的犟脾气在外面会吃亏,儿行千里母担扰。 我决定写三封信,一封给家里,一封给小松他弟,一封自然给小菊。 家书比较简单,说些新学校的环境,一路上的艰苦,内心的感受;最后讲些想家和祝福的话。 写给小松他弟的,就告诉他大学的生活与中学的区别;鼓励他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以及小松若来信或来电告诉他我大学的联系地址等等。 当给小菊写信时,拿起笔,心中的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开口。“亲爱的小菊”太暧mei不合适;“可爱的小菊”好像不太好:还是--。我感觉一阵晕眩,比高考作文还难下笔。 这可是我第一次给小菊写信,也是第一次向女孩子写信。我看过小松写给小菊的信。那是高一到高三期间小菊有时回家一呆就是一两个月。他们俩就不断写信诉说着别离情。他们与我有关的信都会给我看。有一次小菊就问我为什么不给她写信。当时我玩笑着说,我要说的小松都写了呀,没必要再重复吧!她说那不同,要考究一下我俩的文笔。 现在小菊是否还能收到小松的来信呢? 还是用平时的称喟好了。于是我写: 小菊, 你好!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三年过去了。现在我们都进入了大学,社会也是一座大学,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 还记得三年前你刚到乡下的样子,犹如发生在昨天。你们来的时候,老家的路没修好。你们的小轿车陷在坑里动弹不得。你是不知道,那可是我们全村人第一次见小汽车。而且还这么豪华这么漂亮,都还以为里面坐着什么省里或市里的大人物呢。当你从车上下来,他们都啧啧称奇。生活中还真有像画里一样的漂亮人物。他们都把你当公主一样看待。我当时也认为你是公主。我还记得你当时穿着一条绣着许多百合的白色百折裙,带皱折的短袖白衬衣。小松说你像天使一样。我不知道天使长什么样。如果天使都像你一般美艳,那难怪得人们都要上天堂。 你表姨第一次把你带到我们家时。你是那样的落落大方,而我怯生生的躲在父母身后,心还扑扑直跳。说不出我当时怎么会这么紧张,一个大小伙给一小姑娘给镇住了。这话我只敢说给你听,不过说给别人知道我也并不觉得惭愧。 有点扯远了,还是说说近况吧。我们9月6号开的学,4号坐火车来到学校。一提起坐火车真是终生难忘。车厢内到处挤的是人,像豆豉鲮鱼罐头,连厕所里都占满了人。人家酱油店的气味跟这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记得上次一起打酱油后,你是发誓再也不吃加了酱油的菜的。还好,这火车你还没坐过,假如要是有我这次体念的话,我敢保证你会发誓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坐这种火车了。不过,真到下辈子的话,这种火车基本都进博物馆了。 下了火车,学校有车接,直接就拉进校园,倒没来的及领略这城市的风采。办完入学手续,分到了一间在3楼的宿舍,6个人一间。我到宿舍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不过有4个床位被占了。庆幸不是最晚一个还有两个床位可选择,其实也没什么可选的,因为两个都是上铺而且都靠窗。根据习惯我选了右边的。 一人一张桌子,一人一个储物柜。天花板上吊着把不知什么年代的风扇,一进门就听它“呼呼”地叫,风不大,声音倒挺吓人的,还老担心它掉下来。 整理完行李和床铺后,我在校园转了一圈。校园挺大,只是走了一部分,以后再慢慢给你介绍。 6号正式开学上课。那天还依然有人在办手续也还有未到的。第一天上课很无趣,介绍学校历史,讲学校规章,说大学生活与高中的区别,如此而已。 “在给马子写信呢!” 不知什么时候睡在下铺的同学高柏飞进来了。 我顺手盖住信纸,防这小子恶作剧来抢。这家伙没认识三天就和人称兄道弟的。 “哎,你别这么小心眼,我的原则是不侵犯人家的隐私。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兮兮吗,我阿飞从不偷看别人的。”他在床上找着什么东西,“对了,小菊是你马子还是你妹妹?长得怎么样?有没有照片给哥们好好欣赏一下”。 我差点要要跳起来踢他屁股了。 “哪凉快,哪呆着去。” 高柏飞,广州人,以后叫我阿飞。我们广州人都喜欢称呼人家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比方说我以后会叫你“阿凡”,叫你“阿来”,而叫你“阿狗(广州话‘九’‘狗’同音)”这是高柏飞的自我介绍。住在我对面下铺的陈华九他不同意阿飞的叫法。他说,你叫我小陈就好了,要不叫华九也行。高柏飞说,叫‘花狗’也行?陈华九没想到‘华’与‘花’同音,两人为这事差点打起来。 “我可没看你的信,你看你在这纸上写什么‘亲爱的小菊’--我晕,在这些纸上有什么好亲有什么好爱的,见着面了才能又亲又爱哪。” 我这才留意到旁边无意间写上又划掉的那纸,没有丢进垃圾桶。 “有什么事一个电话搞定,用得着写信这么麻烦。我从不给我马子写信,想她了打打电话,有什么说什么直接了当。看你这呆头呆脑的一坐半天,用小日本的叫法叫‘扎男’(宅男)” 他看我快要发怒的样子,赶紧跑出了宿舍。 给他这么一搅,思绪全乱了套,匆匆收笔。 最近怎么样?习不习惯新学校的环境?我不知你上大学的地址,信只能寄你家里了。期盼你早日收到,等着你的回信。你也不用太麻烦,三言两语就好了。 有好多话想同你说,今天就此搁笔,等到你的确切地址再长聊。 我附上我的地址,写下祝福语,用信封小心地封好,在校园服务中心的小卖部买了邮花,打听到去邮局的路,于是去邮局发信。 我不放心把信投邮筒里,担心信会丢。 发完信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酷似小晴的女孩子坐在一辆小轿车里。 不知小晴在哪个系,在新生栏里没能找到她的名字,不知为何居然有点失落的感觉。 经过一个书摊店时随手拿了本书来看,不自觉一看就是半个钟。 “小伙子,买不买?”看书摊的大爷好像有点不耐烦。 我没买书,最后买了张交通地图。不过我想无聊时看书打发时间倒挺好。于是顺道去了学校图书馆。 在等待小菊的回信中,过着简单、枯燥的校园生活。每天准时上堂听课,准时下课吃饭,吃完饭去图书馆看书,然后到点回宿舍睡觉。 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有一天,我去图书馆的途中,远远看到高柏飞被三个高年级男生围着,看上去要找高柏飞麻烦的样子。平时最恨别人以多欺少,于是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喂!你们干嘛呢!!!”那三人被我突如其来的声音喝止住了。高柏飞见到我好像见到了救星,刚想从那三人的包围中逃出来,却被一男生扯住了。 “不把球捡回来,你小子别想走人。”我跑过去挡在了高柏飞与那人之间。 “我是他班长,发生什么事可以说说么。” “哦,班长了不起呀!”他们打量着我,“这小子把我们的球顶走了,叫他捡,他不捡,你说怎么办吧?” “话可说明白了,是你们在路上玩球砸到了我。凭什么要帮你捡!” “哎,路这么宽,谁叫你不带眼走路。识相的快点把球给我捡回来。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第三章 化敌为友 我大致了解了情况,制止高柏飞再顶撞他们抢着说,“不就捡个球嘛!大家都是大学生有知识的人。用不着为这事伤了和气,都在一个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大动干戈。等着,我去捡。” 于是我把球捡了回来,却不急着把球还给他们,左手把球夹在腰间。 “球捡回来了。现在我们以事论事,在路上玩球砸到人是不是你们的错。你们是不是应当先道个歉。” “道歉可以,向谁?向你呀?向他!球又不是他捡到的。真是开国际玩笑。” “不错球是我捡回来的。是不是这球就归我了?不管是谁捡的,你们错在先,是不是先道歉再捡球。” “懒得跟你罗嗦,把球拿来吧!”那高个男生说着伸手来抢。我一个滑步错开,同时左手把球甩到了右边,那男生扑了个空还差点没能站稳脚跟。 “拿去可以,先把话说清了,你们要是文明人就按文明的方式来拿,要是蛮不讲理的,也不配做个湖大人!” “我倒要请教什么是文明的方式。” “都喜欢打篮球是吧,我们球场上见真章。你们要是赢了我们,球自然给你们了,另外请你们喝水。如不饶幸我们赢了,你们应当赔礼道歉。” 那三人笑起来,好像听了个大笑话。 “怎么个比法,”其中一个说。 “很简单二对二,要不你们三个全上也行,十个球为准。谁分高谁赢” “呸,二对二就二对二,走球场见。” “等等,你们可听明白了,输了可要在公告栏贴道歉信。”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高柏飞暗中拉我衣角示意我别过火。我没理会说,“怎么样,敢不敢?” 我挑衅地把篮球放在指尖转圈。 “不去是孬种!” 于是,一行5人来到篮球场。球场上有好几组人正在玩着。 “大家停一下。”那个高个男生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大部分人都认识他。 “这两个大一菜鸟,要和我们比一场,大家让个地,顺便做个见证。” 他这一喝引来了许多围观者,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也有人鼓噪着。 我给高柏飞状胆,“输了,大不了请人家喝汽水。你听我的打保准输不了。”于是我把我们的战术讲给高柏飞听。 高柏飞并不是怯懦的人,点头说好。 我故意奚落他们说,“怎么样呀,还是三个一起上吧,免得输了难看哦!” 他们没有理会,高个和另外一个来到我们面前,“准备好没有,要不要热身呀!” 我说用不着,并让他们先开球。 比赛开始。 看的出他们是经常打篮球的好手。第一个球他们进得很顺利,旁边掌声雷动。 轮到我们开球,一上来两人死防我,这我预料到了。他们逼上来的时候我巧妙地把球传给了二分线内的阿飞。阿飞轻松地把球投进了。 第二个球他们进得没那么轻松。我们故计重演也进了第二个球。第6个球的时候他们看我不怎么投,便去防阿飞。这正是我要的,在三分线外一个标准的三分球。 双方各进了7个球,我们多一分。我们抢不到他们的球,他们也没能抢到我们的球。不过第八个球的时候,投球失误被高个男生抢断了一个篮板。 发第九个球时,我在外围游走,阿飞插内线。他们一人堵阿飞,一人来防我投三分。我假动作轻易地晃过那人,三分外起跳球在框上转了几圈后掉进了篮框。 我和阿飞击掌想庆,最后一个分胜负的球。还是他们先开,他们想进三分球,那样他们能立于不败之地,如果进二分就有可能输。我和阿飞把他们挡在三分线外全力防他们投三分。 他们没能投出三分,不得不插入内线投二分。 同样,他们也全力防我们投三分。我也本来没想要他们多难槛,最后握手言和。 场外一阵阵喝彩声。 “兄弟,球打的不错。叫什么名字?有机会多切磋切磋。走吃饭去,我请客。”那高个男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坦承相邀。 我推托说,“真不好意思。我忘了我还约了人。下次吧,我叫杨凡,叫我小凡好了。” “别客气,我们向你们道歉。” 大家互报了姓名,握手言欢。 在回宿舍的路上高柏飞直夸我,“阿凡,你了不起,除了我爸你是我第二个佩服的人。” 我说,“你就别恶心我了。” “对了,你又没跟我打过球,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输。” 我说,“赌运气而已。” “哦,那你真是赌神了,说真的,你球打的真不错我们进篮球队吧。” “以后再说,我去借书。你该干嘛干嘛去。” “是,我给我马子打电话去,说我认识了一哥们,叫她帮我哥们找一个最靓的女朋友。”说完跑远了。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想起了小松,倘若今天换他在球场的话肯定能赢他们个大比分。 ****** 我同时收到了家里和小松他弟的回信。 家书很短,说些鼓励我好好读书的话,嘱咐我晚上盖好被子小心身体,不要担心家里。信最后说我有个表姐好像也在长沙,地址不详有个电话可以联系。 小松他弟的信字迹很工整,用词也很恰当,颇有小松的风范。信未了说仍没有小松的消息。 看完信我按信中的电话号码,给我那久未谋面的表姐打了个电话。电话的另一头是个男人的声音,问我找谁。我自报家门后说找一个名叫秋慧的女孩。那人说她不在,出差了。我于是留下了我的联系方法给他,嘱托他转告我表姐。 没有等到小菊的回信,心想也许寄丢了,也许地址不对,也有可能寄到了小菊没收到。还是再写过一封去问问。 小菊, 你好。 开学大半个月了,感觉大学生活还是比较舒畅的。没有了高中那种紧张的学习氛围,在课堂上可以自由的讨论,老师也不再照本宣科式的灌输。我的感受是大学生活还是值得去体验。 我细说着大学生活一些趣事,宿舍的打闹,同学之间的互动以及一些学校的活动。打篮球的事我也跟她说了。 最后写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我的第一封信,很期盼着你的回信,很想知道你的消息。 我信折好,高柏飞刚好从外面回来,一头大汗。 “阿凡,他们三个找你打球。” 我说,“谁呀。” “就那天差点要打起来的那三个家伙。他们想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我说,“没空,改天吧。”拿起信走了。临出门时只听他“就知道写住哄女孩子。唉,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 ****** 刚上学不到一个月,迎来了一个小长假“国庆节”。大家讨论着去哪里玩,有人说要游遍长沙城,有人说要去会老同学,也有人说要回家取东西的。 高柏飞问我准备怎么过这长假。我说怎么过都无所谓。他便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广州玩玩,吃喝玩乐他全包。那华九就问他可不可以带上他。高柏飞就奚落他说,广州人都只会叫阿狗,要不就叫花狗。你说你要哪个? 说着跑开了,华九直追了上去。 我也想去那南方的最大都市去看看,或许机缘巧合能碰到小松。虽然这希望十分缈茫,但仍心存饶幸。于是,半推托着答应了高柏飞。 晚上坐的去广州的火车,第二天早上就到了。天还同亮,整座城市仍沉浸于晨曦的朦胧中。我们打的来到了高柏飞家。他家住在25楼,第一次坐电梯,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楼上,远处可以看到蜿蜒盘曲在城市中央的珠江,把城市一分为二。 阿飞父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一口地道的广州方言。我是一个字也听清懂,感觉到了爪哇国。 吃了些面包,喝了半杯牛奶,算是早餐。那牛奶其实我只喝了一口,因为有股子腥腻味没去掉,喝了直想吐。我与阿飞洗完澡倒头便睡。 阿飞说白天广州没什么好玩的,晚上的广州市才刺激,才性感,才能领略到那种迷离的美。 一觉睡到中午,吃午餐的时间到了,阿飞家保姆把我们叫醒。 那保姆其实是阿飞一远房亲戚的女儿,初中未毕业文化水平低,长得满青秀的,不过人比较实在。现在世道复杂,先让她在城里见识见识,等对这社会有一定了解了,再帮她安排工作。对于一个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女孩来说,这城市充满了太多的诱惑,稍有不慎一步踏错终生悔恨。看得出阿飞父母对她的关照就像亲生女儿一样。 吃完饭,阿飞也没有出去的意思,无聊至极,便坐在客厅看电视。那保姆叫阿娣,也不会说普通话,无法与她沟通。她霸着电视看着香港的电视节目,讲的也是方言。不过还好,荧屏下有字幕,虽像看彩色默片一样还有字可懂。 阿飞一个个给他的死党打电话,一聊一下午。 我最后在他爸的书房找到了乐趣。军事,经商,人生,小说分门别类,井井有条地摆在书架上。我拿了本钱钟书的《围城》来看。这一看一下午就过去了。 第四章 都市情缘 晚上吃饭的时候,阿飞跟我说,阿娣说你是怪胎,看书看的居然可以连厕所都不用上。我说,没有尿意上什么厕所。不过你们家厕所我还真不敢上。 阿飞问为什么,我故作神秘就是不说。 吃完饭,阿飞赶我去冲凉。刚开始不知道叫冲凉是什么意思,阿飞解释后才知道广州人管洗澡不叫洗澡叫冲凉,洗澡间也不叫洗澡间叫冲凉房。 冲完凉,他给我准备了一套咖啡色西装,一条红色印花领带。我说都快睡觉的时间了还穿这个干嘛。他说广州的夜,才是迷人的,广州人的生活才刚开始。他硬逼我穿上。 穿戴完毕还拉我到巨大的穿衣镜前一照。 “啧啧啧,太帅了。怎么样?像个成功的CEO吧!这架式、这身段,哇噻,我要是女人跳楼也要嫁给你。” 我从未穿过西装,做梦也没想过能穿这么名贵的衣服。我不禁也被我这身打扮惊呆了。镜子里的我好像盯着一个陌生人。这是我吗? 我完全认不出我自己了。来到客厅的时候阿娣也用惊叹的眼光看着我。被她看得我感觉我浑身不自在。 高柏飞换了身宽大的嘻哈装。临出门时,阿飞接了个电话,用广州话说的不明所以。 坐电梯来到楼下,看到一辆C级奔驰车停在小区门口。--经过高柏飞同志的薰陶,我已经认识了不少名车。高柏飞径直走到那奔驰车边,这时车门开了下来一位与高柏飞年纪相若的男人。 两人上、下、左、右各击了一掌,然后握拳,最后来了个大拥抱。记得哪部电影有这样一个镜头。 他们俩亲热完倒没忘记介绍我,“这是杨总,亚州区总裁,首席执行官。”我以为说的是对方,刚要伸出手去。高柏飞嘻嘻哈哈地说,“你是杨总,这位是我们刘总,炒股神童。现在身价上千万了吧!” “别听他扯淡,叫我刘依守。文刀刘,杨柳依依的依,守身如玉的守不是守财奴的守。” 我笑,忍不住,为他自我介绍和高柏飞的夸大其词。 “刘总你好,我叫杨凡,杨柳依依的杨,平凡的凡,很高兴认识你。” 他握了下我的手,然后说上车吧。 我和高柏飞打开后座车门上了车,发现副驾上坐着个女人。高柏飞称呼她美女。那美女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有和我们打招呼的意思。我便转头看窗外,只听高柏飞和刘依守用广州话嘻嘻哈哈地说着笑。那美女有时也跟着“咯咯”地笑着。 我一句也没能听懂。于是自嘲说,在中国人的地方还听不懂中国话。 刘依守接口,“是呀,在广州听不懂广州话,你去上海也听不懂上海话,我到你们湖南也照样听不懂你们湖南话。中国人真是历害,同一个字能读出几十种音。” “还是北方好,都是说普通话都能听的懂。” 车停在一座闪烁着霓虹灯的大厦前。这是间夜总会,前面站着一排穿旗袍的迎客小姐,一个个身材苗条,迷人性感。我不禁心跳加速有点炫晕的感觉。 迎宾小组带我们进了一间灯光昏暗包房。包房铺着厚厚的地毯,装修得富丽堂皇。靠墙有一排沙发,沙发前一张玻璃茶几。我有点像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阿飞说去接他马子,转身走了。刘依守说他还有个死党没来转身也走了。一时包厢里就只剩下我和那位“美女”。 我俩听着歌,谁也没开口。其时正放着王菲的《棋子》,声音是王菲的声音,画面却是一个身穿泳装身材性感的女人在海边走着。不知为何,我不敢盯着画面看。 不知为什么。我从不首先向女孩子打招呼,特别是陌生的女人。这是我的矜持。 空气突然有点沉闷,好像要凝固了一样,有点呼吸急促和困难。我眼角的余光发现那“美女”在打量我。那种种肆无忌惮的,好像在审视一件商品一样。我想说点什么,但喉咙似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发不出声来。 房间空调开的很低,然而,我仍感觉到燥热难受。我发现了自己的怯懦和紧张,平时的落落大方浑然不见了。 “你是湖南人?”她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我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湖南人,”我重复着。 “你好像说错了一个字。”她忽然“咯咯”地笑着。 “是吗!”我愕然。湖-南-人,这三个字有说错吗,我心里想笑。 “你没感觉到吗!湖南人,老把(hu)湖说成(fu)服。”说完她又咯咯地笑着。我也陪着尴尬地笑,“是吧,我倒没注意。” 她止住了笑问道,“第一次来广州?”我点点头。 “会喝酒吗?”她接着问。我说从小到现在还没真正喝过,只是有次过年偷偷喝过。因为不知道酒的滋味很好奇,结果喝得太急把喉咙呛了,以后没敢再喝。 她说那你准备今晚喝个痛快。不过她又警告我千万不能喝醉。我开玩笑说,人生难得几回醉,一醉方休也好呀。她说,只怕醉了之后会做错事,醒了之后又后悔。我说还没试过醉,不知醉是何滋味。她说千万还是别试的好,免得后悔。我说,人就是在清醒的时候也难免做很多后悔的事,醉不醉和错不错,其实是两码事。她笑笑,你还没喝呢,就已经在说醉话了。等你真正醉了错了后悔就来不及了。她暗示着什么。可惜我当时听不出来。这时服务生提了桶冰进来,另外一个服务生摆上了许多果子,点心,还有下酒的小菜。跟着又提来了几箱啤酒。 一会,刘依守带着两男两女进来。男的一胖一瘦,女的穿着十分暴露和性感。两个女子和坐沙发上的“美女”打招呼,似乎早已认识。 刘依守向我介绍着他们,也向他们介绍着我。我知道了那个胖子叫阿雄,瘦的叫阿光。我们相互握完手坐了下来。 他们用广州话和跟他们来的女子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阿飞还没有来,他们就开始点歌喝酒了。我问刘依守为什么阿飞还不来。他说你别急,马上就好了。 好一阵,阿飞终于来了。他把我叫了出去,在我耳边嘀咕,“我马子把她们学校最漂亮的校花给你带来了。听说是她们哪里的才女哦。我说你是我们学校的才子,千万别丢F大学的脸。一定要泡上手。” 他嘻嘻笑着,“你要是沟上了她,以后我就有伴了。”没等我拒绝,有两个女孩走过了来。阿飞抱着其中一个说:“我马子,阿花。这位是广州艺校的美女阿离。” 那个被阿飞称为阿离的女孩穿着身吊带低胸的连衣裙。手臂光露,胸部丰满,白皙的皮肤,秀丽的长发搭在裸露的肩上。只是口唇涂得太红太艳,眼影画得太浓太显,掩饰了本来的青秀和美丽,失了端庄少了可爱。 唯一对她产生几分亲切的是她的裙子也绣着几朵大百合。她落落大方地挽着我的手进了包房。我没能拒绝还挨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于是开始喝酒喝歌。 他们肆意地谈笑着,说的都是我听不懂的方言。他们一个个来敬我的酒。 我第一次喝啤酒,这冒着泡的金黄色的液体,刚开始入口很滑很爽口,几杯下肚之后就变味了,带着丝丝苦味。 阿离一味劝我喝酒。也跟着他们一起玩猜点数的游戏,输的人被罚酒。 那"美女"很少参入我们,她一个人唱着歌。她歌唱得不错。 他们不断地换着新花样,每次喝酒也要用不同的方法喝。其中,那阿雄要女孩先含一口酒然后再喂到他嘴里。那阿光与也一女孩嘴对嘴同喝一瓶酒。 他们玩着新奇、玩着刺激。我只觉得低级无趣,然而又不好离开,原来今天是阿飞生日,说是他的18岁成人礼。 阿飞抱着他的所谓马子在唱情歌。 他们见我坐在那没什么动静,忽然怂恿着阿离和我喝交杯酒。我刚开始不肯,那阿离便坐在我大腿上挑逗着,“帅哥是不是不喜欢我,看不起我!” 我已经有7分醉态,见阿离如此说也就无所谓了,于是与她挽手臂喝了一杯。 然而,还没满足他们的胃口,又叫嚣着阿离用嘴喂我。这下我坚决反对。于是他们起哄了。 “杨总,你眼光真高哦,阿离这样的美女你都看不上。” “人家女孩都主动了,一个男人婆婆妈妈的。” 有女孩子也跟着奚落我,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我无地自容,嗯,看来今晚得豁出去了,喝就喝吧! 阿离含了一大口酒,在那等着我去。看着她鲜红的唇,高耸的胸,白皙的臂,不自觉有点心动了,内心似有股火烧。 我咽了口口水,过去紧紧抱着她双臂,嘴堵着她的嘴。我吸吮着她的唇,感觉到她的唇是甜的。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与女孩子嘴对嘴,难道这就是我的初吻?!!! 她慢慢地张开嘴,把口中的啤酒送入我口里,同时她的舌头也伸了过来。 我闻着她的体香,吸着她的嘴唇,舌头贴着舌头。此时脑袋一片混乱,然而又有种飘飘欲仙感觉。 身体里有一股莫名的火在燃烧,好像要把我整个身体都化为灰烬。 第五章 美女多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我记不起自己在哪里了。 我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身在一张床上。发现有女人的衣服挂在电视柜旁的衣架上,我的衣服却不见了。电视柜放着个大彩电,正放着电视剧聊斋。 我懵了,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来的这里???阿飞呢,他们去哪了??? 我从记忆里一幕幕寻找着。最后只记得跟一个叫阿离的女孩子嘴对嘴喝酒!以后的事脑袋一片空白。 我有种从鬼门关里闯回来的感觉。 我头昏脑胀,到目前为止酒精还控制着我的身体。我动作迟钝,手脚有点不听指挥,这就是“醉”的感觉吗! 这时,我想起那美女的话了,原来喝醉了真的很可怕。我从床上爬起来找着我的衣服,却听到门响了,接着一个女孩子闪了进来。我下意识的拉过被单遮蔽身体。 那女孩子似乎没有发现我,径直进了浴室。 我想逃离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可是我没衣服。 正思索着如何办,突然浴室门开了,那女人走了出来,她身上裹着一条浴巾,头上戴着个浴帽头发盘在浴帽里,白皙的皮肤上还结着水珠。 “哈,醒啦。”那女的看到我并不奇怪,似乎她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问,“睡得可好。酒醒了吗?” 我懵在那里,她并不是阿离,她是******我使劲晃了晃脑袋。“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 那女人“咯咯”地笑着。她把浴帽摘掉,甩出一头漂亮的瀑布似的头发,她左手拨着头发大方地坐在床沿。 “过来,好好看看我是谁?”她把脸仰起来让我看。“我像不像你的小菊?” 说完又“咯咯”地笑起来。 她连小菊都知道,我又一阵晕眩。不过,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我叫不出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那个“美女”。 我想我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定了如指掌。我坐在床的另外一头,不敢正眼看她。毕竟才第一次见就这样赤裸相对,也太难为情了。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说。 “如果可以,你就叫我小菊吧,反正你抱着谁都是这样叫的。”说完又咯咯地笑起来。 她看我不相信的样子。 “你真的不记得你自己干过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你摇头又点头什么意思”她忽然有点担心我的样子。 “我真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喝醉了。我的衣服呢?这又是什么地方?他们呢?” “忘了好,有些人想忘记也忘记不了。”她幽幽地说。 “可是,”我欲言又止。 她看我的窘态,觉得挺逗的问我,“可是什么?你真的连抱过谁,亲过谁都不记得了?别装蒜哦要负责的呀!” “我,******我不知说什么好,使劲摇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副样子,要说没发生什么令谁也不会相信。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记忆的碎片,一片也找不到。这老天爷真会开玩笑! “你跟阿离睡一张床,你也不记得了?你抱着谁都叫着小菊的名字,你也忘记了?” 我干过这些事吗?她说的都好像与我无关。酒精把我那部分记忆完全抹掉了。 “我想睡觉了,你要是不困可以看电视。你没衣服也出不去,衣服被你吐脏了,拿去干洗去了。你现在也走不了。他们还在玩过家家。你也别去打搅他们。” 她把浴巾解了,露出了丰满诱人的胴体。她躺在床上,被子却在我身上。 “你要是不睡,就把被子给我吧。”她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我。“你没别的选择了,你要不介意还是上chuang睡觉吧!” 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我若把被子给她便没了遮羞布,若不给她,她这样赤身裸体也不好。我只好回到床上,一大半的被子盖在她裸露的身体上。我仅用被角盖住大腿根部。 “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看你那样子一时也睡不着。”没等我答应她就开始讲了。 “有个裸体的女郎,跑进一辆出租车,那出租车司机全身上下地打量着那女郎。于是这女乘客骂了一声,‘看啥看,没见过光着身体的女人吗?’这司机就说,‘我是看看你的钱是从那儿掏出来’。” 要是平时说这笑话,我肯定会笑,但是现在这环境,我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说完半响也没见我笑,便问,“你不觉得好笑吗?” “没有,我笑不出来。”我说,“我现在就是那司机。” “扑哧”她突突地笑了起来。我颇感意外。她说她讲给每个男人听,只有我是不笑的。 她似乎还有话未完,欲言又止。 “小菊是你很爱的人吗?是你女朋友?”她突然问起这个,并抬头看着我,好像要从我眼睛里看到答案。 我摇头,“小菊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的好朋友,她心目中有她爱的人,她不会再有别人。” “我跟她比,哪个要美呢!” 我看着她,发现从这姿势看她的确很美,我怕我想入非非忙又别过头去。 “你们完全是两种美,没法比。”我突然觉得与这女孩不再陌生,有种似曾想识的感觉,可以无话不谈。 “美还分很多种?那我是哪一种?” “你是楚楚动人,她是楚楚可怜。” “是吗?”她说着坐起来与我并肩靠在床头,“是不是因为她爱着别人,所以你不敢表达,你是怕伤害她,还是怕你自己受到伤害。” “我说了,我那不叫爱,就像哥哥照顾妹妹一样,永远不会有那种爱。” “是吗,自欺欺人吧!你不知道,你抱着阿离的时候就把人家当小菊来抱的。” 我不禁脸红了。是呀,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于是我告诉她,小菊爱上了我最要好的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们很般配。只是,朋友家里起了变故一切发生了变化。三个人都分开了。到目前为上还没有对方的消息,心里有时很烦闷。我希望看到他们高兴地在一起,只要他们能在一起,自己也觉得很开心。对小菊虽然也有爱,但并没有要zhan有的意思,只要他们能开心,我心底也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是呀,明知酒是苦的,也要喝下去。像你多好,喝了就忘了,再也不用记得。”她也感叹着。 我不知为什么竟然向她诉说着深藏在内心的隐私。这女人太历害了,不但能看穿男人的心,还能掏出男人心底的秘密。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她。 当我转头看她的时候,被子滑落到肚子上了,她赤裸着上身。我不禁脸红心跳。然而我的眼睛却没能离开她的身体。内心虽然羞愧,目光却仍停留在她高耸的胸脯上。 她右乳上有个漂亮的纹身。是一朵刚刚开放娇艳欲滴的百合。 第一次见到人身上有花,而且出现在那么美艳的地方。 我不禁呆了。她发现了我的呆滞,却并没有遮掩的意思。 我看到她忽然呼吸急促起来,胸脯起伏得历害,身体有些颤抖。 我咽了咽口水,想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 她也不在说话了,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好像彼此要把对方吞下去一样。 我听到我的心扑扑直跳。她拉住我的手,我没有反抗,任由她握着。 她把我的手按在她胸脯上。我感觉到她的心也在急骤地跳动着。 我开始浑身发热,火从内心一直烧到脚尖,欲火烧遍了每一个毛孔。她伸出手来抚mo我的脸,抚mo我的脖子。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无法抗拒,不愿抗拒,或是希望会发生什么。 她带领着我一步步往下走,我们忘了周围的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只觉得沉浸在一片无比欢乐的海洋中。太阳躲在云层里,海面吹着轻柔的风,海水不冷不热。一层细白细白的沙子铺在海底,我们自由欢快地游荡在这片无尽的欢乐的海洋里,半空中有海鸟在飞,水中有小鱼在游,整个身心都无比的舒畅。 最后,我们终于累了,躺在沙滩上,晒着和煦阳光,听着海的声音。 她躺在我怀里安静地睡着了。她睡觉的样子像个婴儿。 我侧着身子,细细品位她右乳上那百合纹身。很精致,一片打开的花瓣上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那水珠似要滚落下来的样子。 我轻轻地抚mo着那朵百合,那滴水珠。就像抚mo着婴孩的脸。 不知什么时候我也睡着了。一阵电话铃把我们惊醒。是阿飞,他叫我们起来,准备离开了。 这时已中午。一会服务员把我的西装送来了。我穿戴完毕,她懒散地倚在床头没有起床的意思。我从没打过领带,扎得像根红领巾。 她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直笑,“过来。” 她娴熟地帮我打好领带。 临走的时候她忽然问我,“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想,如果你要说,你早就说了。显然你还不想让我知道。其实,在我心中你已经有名字了。” 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如果4年后你还没把自己嫁掉,我愿意娶你”。 第六章 众里寻她 和阿飞他们离开酒店的时候,没有一个女孩跟出来。 我们进了一家西餐厅吃午餐。从餐厅出来后刘依守、阿雄、阿光他们先走了。阿飞开着刘依守的奔驰把我送回了他家楼下。 他说,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情圣呀。见过你的女孩子都很喜欢你,有什么决窍吗,教教我。 我想扁他,“你去死,捉弄我还不够吗?” 他朝我吐了下舌头,转身跑了,丢下一句“我找我马子去,明天见”。 不知道他所谓的马子在哪里,只见开着车一溜烟不见了。 我无法与她保姆阿娣沟通,只得呆在书房里看书。 晚饭是阿娣做好了叫我一起吃的。她真是个电视迷,吃饭的时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视看。好像这辈子不加紧看,下辈子就再也看不上了一样。 吃完饭,阿娣非要拉着我就出门。我莫名其妙,问她去哪里,又听不懂她的话。只听她说“雷同鹅灰睇戏,有两张飞,唔睇可西着。” 她拉着我,上了辆的士。的士司机把我们拉到了一座剧院前。广场上有巨幅海报,原来是一芭蕾舞团在此表演。 这种高雅的艺术,我倒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入场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但没能看到脸,不敢确定。主要是她身边还有个中年男人陪伴在侧,失去了认证的期盼。 剧场里灯光很暗,有服务小姐帮我们指引座位。舞台布置得很唯美,很华丽。这是现场配乐,舞台前有个交响乐团在现声伴奏。 舞蹈演员的舞姿很优美,跟着节奏时而欢快,时而轻柔。不过,我看不懂肢体语言,以及要表达的精神情感。我还是像个文盲一样,看着她们唯美的布景和优美的舞姿。 就像小时候看连环画,根本不懂什么意思。而带我来的女同伴却在我身边睡着了。第二天,她把看芭蕾舞的事跟阿飞讲了。阿飞后来告诉我,她只看到台上一群鸭子在跑来跑去,没完没了,跑的她晕了头,于是睡着了。她以为是看电影什么的。阿飞笑话我,跟这样一同伴去看芭蕾,等于带着个小学生上大学。我说你找抽呢,把我一个人丢下不闻不问,人家好意带我去,你还来笑话。 假期最后一天,阿飞他爸妈旅行回来了。中午的时候他爸发现我拿着一本棋谱在看,于是叫我跟他下盘棋。 我还在推却,他已经把摆好的棋盘端来了。没办法,只好坐在他对面,此时阿飞也围了上来。 “这是我们学校的全才,什么都会。” 他爸没理会阿飞的话,已开始搬兵布阵,飞相,跳马,横炮,走卒。 阿飞他爸棋路严谨,防守密不透风。要想打破他的防线必须得以大换小。我用左路马换他中心炮,他还不干,逼得我的马连退路也没了。 第一盘,我很快败下阵来。明明输了,他还夸我下棋思路不错。 第二盘,我也只守不攻,把两车摆在楚河边。 “小心,我爸要攻了”阿飞在旁边叫。 “观棋不语,观棋不语”他爸朝阿飞摇手。 果然,他左路马过河想吃我中心炮,我回车保着,他又把炮挂马后。我抽车逼马,他又横车保马。我的每一步他都猜到了。 第二盘,在他凌厉的攻势下败下阵来。 我攻也不行,守也不行。看来真是碰到高手了。 我们接着又下,这次我捺下心来,有了前两盘的较量大致知道了他的棋风。我不再想自己如何走了。我看他下这一步的意图,或他下一步会怎么防我。 这一盘我们下得慢了,大家都在猜对方的下一步。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虽然没有上两盘那么输得惨,结果还是输了。 他爸夸我道,“年轻人有进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也不知下了多少盘。阿娣来叫吃晚饭了。 我只嬴过他爸一盘,平了两盘。 “你能嬴我爸一盘,了不起。还能逼和他,更了不起了。我跟我爸下了不止上万盘了。一盘也没有嬴过。” 他爸拍了阿飞脑门一下,“快去端碗筷,你有人家一半的优秀,我就心满意足了。” “谁叫你老打我脑壳的,不都给你打傻的。” 他们父子嘻闹怒骂,稀松平常,我倒是挺羡慕的。 吃饭的时候,他爸叫我毕业了去他公司干,我受宠若惊。他爸现在是一家大型企业的副总。于是我向他爸提了个小小请求,求他帮忙找一找一个叫杨小松的男孩。他满口应承说,只要在广州倒是能找到,要是在别的城市,可能就爱莫能助了。 躺在离开广州的火车上,心中感慨万千,这短短的几天人生的变化也太大了。这就是大都市,这就是迷离的广州? 阿飞己经躺在他的铺上呼呼地睡着了。我本想有许多的话要问他。关于那个女孩,那个像迷一样的女孩改变我了对人生的态度。是她让我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这人生的脱变,有时是一瞬间的事。 这也是拜阿飞的恶作剧所赐,他却只口不提那晚发生的一切。更恶心的是他来一句“我要让你回味一生,永远都忘怀不了。我可是你的再世为人哦!!!” 的确,我在回味那女孩的一颦一笑一怒一骂。还有那看了使人晕眩的百合纹身。 最后想起我还欠她一个承诺。假如四年后她真的未嫁,是否还有勇气娶她。是一时的冲动,还是真心话?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然而,至今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我就叫她百合吧。带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的百合。 不知不觉,竟进入了梦乡。等再醒来的时候已到了终点站了。与列车员换了火车票,出了火车站外面天还没亮。阿飞拦了辆的士,我们打的回了学校。 学校要补办一个欢迎新生的仪式。老师找我写新生感言,并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我无法推却,但是,一想到台下全体师生目光齐刷刷盯着我一人看,还没上台,心里就莫名地紧张,不禁笑自己的窝囊。 还好,倘有一星期的准备时间。于是我上图书馆去找学习演讲技巧的资料。 书架上资料倒是蛮多的,有介绍怎么精简扼要的,怎么抓住观众的心理引人入胜的,怎么克服紧张心理的,等等不一而足。接着又看到什么演讲5要素,演讲10忌50忌什么的。 正一排排地搜罗过去,忽然一脚踩到了人,那人发出一声轻哦“哎哟”。我这才留意到一女生正蹲在书架下方浏览一本《演讲天才》。 我慌忙道歉,“不好意思,真对不起。”那女生揉了揉脚踝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我却惊呆了,懵在那里足有5分钟,半天才反应过来。 “小菊!不不不,不会是小菊?但跟小菊也长得太像了吧!”我自言自语着,完全忘了是在图书馆。不禁感叹,世界上还真有长得相象的人啊。当我想追上去再仔细辨认一下时,找遍了整个图书馆也没能再见上一面……虽然很失望,但还是大有收获的。心想:只要在学校,总有再碰面的一天。于是,我开始留意饭堂来打饭的女生,走远路也要去女宿舍去转一下,有一次差点被保安当小偷了。因为我最近老是东张西望。 临近新生仪式开始那天,我才草草地完成演讲稿。也没来得及交给老师审阅就匆匆忙忙上场了。 仪式其实很简单,就是升下国旗,校长,老师发表讲话,老生代表讲话,新生代表讲话,最后有个新生宣誓,完毕。 在我之前是一个叫宋蕾蕾的女生代表发言,听说大三中文系的,湖大校花来的。我不知道她为何许人,只记住当她一上台后,我就得做准备上场了。 大礼堂里黑鸦鸦的一片,座无虚席,说实在,心里不禁有点打鼓。演讲速成里说的这是怯场的表现。 “下面欢迎宋蕾蕾同学发言”。 台下掌声雷动,我心里却“格登”了一下。哦!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心里俞发紧张起来。我按书上说的闭着眼睛深呼吸,不去瞎想台上会发生什么。想像自己仅仅是一场普通的谈话。先说什么,后说什么,最后说什么,在脑袋里过一遍。然后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如此反复。 第七章 坎坷人生 宋蕾蕾的声音很甜美,也很洪亮。至于讲的是什么我却没听进去。我心情渐渐平稳了下来,慢慢地睁开双眼。当我把目光移到台上的时候我又一次惊呆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了半天,那个长得很像小菊的人原来就是她--宋蕾蕾。当她演讲完毕时,我居然还坐着没动。直到住持人催了我两次,周围同学的提醒我才想起轮到自己上台演讲了。 我匆匆忙忙往台上跑,在与下台的宋蕾蕾错身经过的时候,我点头向她问好。她未置可否静静地回到了她的座位上。 我在上演讲台时由于分心,被麦可风的电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台上。这引来了台下一片哄笑声。 我尴尬地站在台上,向师生问完好。我在演讲之前加了一句玩笑,“千军万马我都杀过来了,今天却差点被那小小的电线给绊倒。我今天能站在这里,我知道自己和在座的各位一样都是非常幸运的一员。” 我边讲目光边在台下寻找着宋蕾蕾的方位。此时已完全没了刚上台时的紧张。演讲稿也没有看,全凭记忆即兴发挥。 “作为新生代表,我感激宋蕾蕾学姐给我们树立了好的学习榜样。我们将发奋图强,往小处想是为自己家人,往大处讲是为国家社会,也不管为类文明进步还是为体现自身价值和理想……” 我夸夸其谈感觉自己有点过了,赶忙收回来,“大学是我们走向社全的中转站,我很期待在湖大的生活会很多姿多彩;也很期待与老师和同学的友谊会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我讲到这里台下一片哄笑。 最后在片热烈兼带着呼笑声的掌声中走下了演讲台。我想我的演讲应该还算成功,不过我倒没觉得我是在演讲,说实在还真的点扯淡。在回到座位的时候有同学朝我竖起大拇指。我庆幸,还好没给他们丢脸。高柏飞拍了我屁股一下,“你太有才了”。 在这之后,我倒是有点小名气了,还有句演讲词成了流行语。“很期待与你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这本来用来描写男女之间至死不谕的爱情的词;被我信手拈来形容师生这间友谊。在那种场合用这种词,一般人绝对不会用。所以,我被当成了异类,其实在演讲稿上这句话是没有的,不知为什么我却在演讲台上说了出来。 追求宋蕾蕾的人肯定很多,我每次看到她的信箱都塞得满满的。也许,那些并不是求爱信呢! 之所以经常去看信箱,倒不是想去追求宋蕾蕾,而是我在期盼着另一个人的来信。 不过,私心里倒是很想再见到宋蕾蕾。记得当在图书馆见到很像小菊的她时,曾疯狂地寻找她,当真正找到像小菊的人的下落时--宋蕾蕾,那种疯狂没有了。虽然内心也期盼着能与她相识,但不是那种日思夜想的期盼。 一天,终于让我盼到我的信箱有信了。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看时,不禁大失所望。信封上虽没有写地址但那不是小菊的字,从邮戳上看是从广州发来的。失望之余又莫名兴奋了,“是不是小松给我来信了,也不是没可能”。 回到宿舍拆开一看里面是一缕长长的头发。我不禁有点呆了。那头发用一根红绳系着,有一股特有的清香。“难道是她!”我继续查看信封,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纸,纸叠成心形。那纸也散发出一股清香,我一层层打开。只有简短的几句:“不管你怎么看我,也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要你永远记着我。”没有署名,只画了一朵百合。 她为什么寄信给我,寄这个又是什么意思。让我不能忘记她却又不告诉我她的名字。我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再去问问阿飞。 我把信收好,正要出去,这时陈华九从外面进来说,“楼下有人找你。” 我问,“谁找我?” 陈华九拍着我肩膀说,“是个女孩子,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那种。” “没开玩笑!”我指着他的鼻子说。 他摊开双手,耸耸肩,“爱信不信拉倒,我传个话而已”。 “好,要是你骗我,我就帮你约母夜叉。” 母夜叉是我们班的一女生,长得倒不难看就是性格火爆,嗓门忒大。我有时想她要是跟男孩子谈恋爱时说悄悄话会是怎样的情形。后来,每次开玩笑我不自觉地喜欢拿她来说事。我也暗自惭愧心里的"阴毒",倘若给那女生知道那将怎样伤人家的自尊。 刚来到楼下,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晴。 只是,她的身形好像削瘦了许多。 “小晴,是你!”我喊她。 她闻声转过身来,看到我有点呆呆的好像不怎么认识一样。 “杨凡,”她叫着我的名字。 “你去哪了,我怎么一直找不到你呢。”我走近她。 我看到她眼圈有点红红的,好似哭过,又好似通宵未睡的样子。 我伸出手,想跟她握手,她没有把手伸出来却忽然哽咽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别急慢慢说。” “我妈出车祸了。”她说着突然把头靠在我肩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拍着她的背,任她哭着。此时我不知怎么安慰她好。这种人生的悲伤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是无法切身体会的。 哭了好一会,以致经过的人都以为我欺负她,或以为我伤害她,都拿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们。 终于,她慢慢止住哭声。“国庆放假的时候,她说来长沙看我,……开着车来的。……路上不知怎么和人相撞了。” 她断断续续地哽咽着说,“现在还在医院没有醒来,都半个月过去了。” “医生怎么说,有说什么时候能醒吗?”我不知说什么好。 “医生也不知道,有可能一月两月,有可能一年两年,也有可能……”她没有再说下去,又哽咽着哭起来。 “现在哪家医院,我能去看看吗?”我说。 “你能陪我去下交警大队吗?”她没有回答我,止住哭反问我。 “好呀。我陪你去。”我点点头。 于是,我陪着小晴坐车来到交警大队。我们去的时候晚了,值班的民警要我们明天再来,说已过了上班时间,现在只处理应急和突发事件。 我问小晴回哪里,学校还是医院? 小晴说已经跟学校请了一个月假,现在只有回医院。 一路上我才知道,小晴不在F大学本部上学,而是在分校。所谓的分校也就是挂着F大学名的民办学校。 我就纳闷同在F大学却为什么一直碰不上面。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样。到医院她妈还在重症监护室,外人不能进去只能通过玻璃窗观看。 我陪着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我跟她讲在学校发生的事。我学着说广州话逗她开心。可惜我讲笑话的技俩太笨拙了,她始终愁眉紧锁未展笑脸。后来她靠我肩上睡着了。 除了小晴,她爸好像没出现过。这么大事情那男人到哪里去了??? 我不好问小晴。看她那憔悴的样子,这几天不知受了多少罪。 这事搁谁身上都受不了。我不禁为她担心,担心她能否挺的住。 己经是晚上了,医院走动的人渐渐少了。小晴好似从未睡过觉,这一睡直到半夜。我的肩又酸又胀又疼,然而我不敢乱动免得惊醒她。 终于,她睡醒了。她说肚子好饿,问我饿不?我说反正不能进去陪着,不如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她没反对,看了病房一眼跟我出了医院。 我们找了一家通宵营业的小店点了两碗面。我问她,“怎么不见你爸”。 “我爸死了,”她冷静地说道,不似开玩笑。“那时8岁,我妈后面改嫁了,不过上个月又离婚了。” 她眼睛含着泪,却没有哭。 “就是因为跟那个男人闹离婚,心情不好才来看我。”说着又哽咽起来,想到自己的不幸眼泪止不住地流。“别太难过了,会好起来的,不要紧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不知怎么安慰她。 我第一次碰到女孩子伤心的泪,不知说什么好。我向店家要了包纸巾,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 面上来了,我们吃着面。 吃完面在回医院的路上,我说我请假陪你吧,你这样子会崩溃的。你一定要坚强千万不能失去信心,你妈会好起来的。她离不开你的照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别把我当外人。 我讲一些别人坚强的例子给她听。 我看她的心情终于舒展开来,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为她捏着一把汗,她妈一天不能醒过来,她就一天也开心不起来。 老天呀,你行行好,不要折磨这弱女子了。这么多折磨降临到她身上你叫她怎么受呀。 我不禁祈祷着,以前从不信神的,这时也不免求起神来。 第八章 互诉衷肠 回到医院,我们还是并肩坐在那张长椅上,医院值夜班的护士医生都认识她了,给她拿来了被子。只是嘱咐着早上早点把被子收起来。因为这违反医院规定。我诚心向这群白衣天使道着谢。 我要她好好睡一觉,她说睡不着好想和我说说话。 于是我问她在新学校的生活。她说那学校不好,打着F大学的牌子招的生其实不属于F大学。不过学校承诺毕业后能拿到F大学的毕业证。 设施还过的去,就是老师良莠不全,没几个讲课生动有吸引力的。她甚至怀疑那些老师以前是教高中的,上课模式有点上高中的感觉。所以对上大学很失望,还不如上高中时好玩。 我们回忆着高中的生活。我说你高中时像个骄傲的公主,别人不敢惹你。她说她在家里老被那个不能算哥哥的哥哥欺负,所以对所有男生都没好感。不过她把我和小松排除在外。因为她的成绩始终没法超过我们。她本来想把所有男生都踩在脚下,就因为我和小松她没能做到,不得不敬佩我们。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女子还有这般心思。 不过她的经历是蛮可怜的:8岁时交通意外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后她跟着母亲来到了继父家。那继父待她不好,特别是那个大她三岁的那继父的儿子,经常欺负她抢她东西,撕她作业本。后来她母亲只好把她送到我们镇上她舅舅家。在她舅舅家也生活得不愉快;当着她舅舅面还好一点,舅舅不在的时候她舅妈老给她脸色看。可怜这么个弱女子,身世竞这么坎坷。 她问我小松的消息,我告诉她在南方打工过得还不错。我不想告诉她我与他失去连系了,一切不好的消息我都不敢说。 她说:“高中时就羡慕你们俩,成绩又好,感情又好。我们女生称你们俩是‘绝代双娇’。” 我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美妙的称号。笑了笑说,“你知道我们男生叫你是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叫我什么?” 我说,“都叫你‘刁蛮公主’。”她嘴角终于露出了笑意。 “你知道为什么叫你‘刁蛮公主’吗?”我问她。 她摇了摇头,“为什么?” “就因为你对男生都是凶巴巴的,而且又是教导主任的亲戚,别人都怵你三分。” “那你呢?当时你怎么看我的?”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因为我回答不出她的问题。在高中除了对小菊,根本没有对其它女生多看一眼。我不可能告诉她“我根本不曾注意过你”。 “小松还跟小菊好吗?”她突然问,“你知道小菊现在在哪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说:“小菊现在在上海。” “你也喜欢小菊是吧?”她问的很直接。 我没否认也没有承认。 “在你心目中,小菊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哪一点使你着迷?” “一定要说吗?”我反问她? “如果难为情,那还是别说。” “初三中考完的暑假,小菊从上海来到我们村,在她表姨家休养。她表姨是我邻居,经常来我家玩,我们就这样认识的。” 我顿了下接着说,“她得了一种怪病,医生诊断是多在家休息,最好是呆在一个空气青新环境优美的地方,吃药基本没用。乡下比城里空气好,他爸于是想到了这一远方亲戚。” “小菊没你坚强,外表柔弱,身体不好不说,内心更加脆弱不堪。她是那种男孩子见了就想要保护她的女孩。” “就是书上说的那种‘邻家女孩’!”小晴猜嘴补充道。 “也许吧,我对她也就是想好好保护她的yu望。说实在,就有点像我现在对你的感受,我不想让我所有认识的女孩受到伤害。” “那小松对小菊呢?也像你么?”她接着问。 “各人感觉在心里,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希望他们好。” “你真的没有爱上小菊?”小晴看着我,好像要从我脸上看出答案,她脸上带着点调皮,终于看到了她可爱的一面,“哪怕一点点也没有?” “我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恋爱过,不知爱是什么滋味。”我有点口是心非。 “哈,骗人,暗恋过总有吧,想着一个人老想见到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感受从没有过?”她盯着我看。 “唉,有过,初中喜欢过我们英语老师,很想上她的课。可惜教了我们半年就走了,那时好伤心,她走后我英语成绩直线下降。” 听我说完,她呵呵呵地笑起来,我终于放心了不少。 “你英语老师长得怎么样,很美吗?你看上她哪点?” 这小妮子,好奇心好重。 我说,“长得跟你现在差不多,她声音很好听。老想听她讲话。她要是不走,我英语肯定很好,她走了之后英语成绩一直上不去。因为别人讲的我听不进去了。” “这就是你英语成绩一直不好的原因?” “嗯,从此之后一直学不好,所以,我老考不过小松。” “哦,原来这样。”她当真了,没有再笑。 “你呢,你这么知道暗恋的感觉,肯定也暗恋过吧,是不是喜欢上了哪个男老师?” 听我问,她脸刷地红了起来。 “就不告诉你。” “这不公平哦,听了人家的秘密,自己的秘密却锁起来。” “你这哪是什么秘密。你全是骗人的吧。” “我可对天发誓,说的如有假话,让我下世为人当狗,当你身边的哈巴狗。” “呵呵,想的倒美的你。” …… 也不知聊了多久,后来两个都困了,靠在一起睡着了,直到护士小姐把我们叫醒。 我把被子叠好还给护士又道了谢。小晴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眼睛湿湿的。我拉着她的手,轻轻说:“走吧,吃了饭还要去交警大队呢。” 我们在外面吃了早餐。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宿舍打电话,要高柏飞帮我请假。 我又陪着小晴来到交警大队。咨询着交通事故的处理情况。 在交通肇事科一个年轻的警员接待了我们,他查了档案告诉我们这不是一桩普通的交通事故,可能牵涉到一件刑事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中。其中细节不方便向我们透露。只说了几点可疑之处,那辆肇事车是辆失窃车,发生交通事故后司机逃逸。另外路面上没小晴母亲的车的刹车痕迹,不是刹车失灵就有可能被人动过手脚要不就是睡着了。警方正在找目击证人,叫我们回去耐心等待结果。 从交警大队出来,小晴有点情绪不稳,她拽着我的手说,“有人想害我妈,我妈是被人害的。” 我安慰道,“别急着下结论,警方正在调查,再耐心等等吧。”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小晴没有听进我说的话,她自言自语往前走。 我怕她走到马路上去赶紧拉住她。 “不要为我担心,我没事。”小晴说,“我真的没事了。别误了你的学习,你还是回去上课吧!” “我请过假了,不要紧,一两堂课还是补得回来的。”我看着她那失落的样子,“你在这里无亲无故,不放心你。” “有事我会去找你的,现在就等我妈醒来,也没什么事可做。” “对了,医院方面的钱怎么结,钱够吗?” “还好,我妈偷偷地给我存了一笔钱放在我舅舅那里,现在刚好派上用场。钱还是不缺,要不然真不知该怎么办。” “这就好,吉人自有天相,你妈会好起来的,也别太担心。” “这要是场意外也就罢了,”小晴突然异常坚定地跟我说,“要不是意外,我妈肯定被人算计了,那害我妈的人肯定还有其它阴谋。” “别想太多,等结果出来一切就清楚了。”我安慰她不愿意她陷入这场所谓的阴谋中。 “要是有钱,一切结果都可以改变。”她拉住我的手,“我要自己找真相。” 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你不是很危险。” “我不怕,在这之前我曾想过,如果我妈留下的钱花完了,她还是没有醒过来我就和她一起去了。”她眼光流露出坚定不移的神采,“我想到过死,但我现在不想死了,而且要好好活着,帮我妈讨回公道。” 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坏,我们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回去看你妈醒了没有!” 我拉着她上了车。回到医院,医生正在找小晴。说是办理住院手术,由重症病房转普通病房。 主治医生说,外伤内伤都已痊愈,是不是能苏醒要看病人的意志以及亲属的照顾。平时多跟她说话,讲故事听音乐都有助于病人的恢复。 小晴要了一间双人病房,本来想要个单人病房的因为床位紧张,这双人病房还是刚刚有人出院才腾出来的。住在邻床的是一二十来岁的女人,另外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陪护着。 安顿好小晴她母亲,我陪小晴在附近超市买了些生活必需品、水果、以及一些营养品。另外在买音像品店买了些歌碟和一个随身听。 小晴不懂护理,另外请了个专门护理的护士。在病房里就我一个男生挺别扭的,特别是她们要打针和护理什么的,我都得回避。 小晴一直忙到晚上。我在外面打来两份饭菜,她吃不惯医院的清淡特意叫我在外面炒了份比较辣的。 第九章 佳人来信 吃完饭我们在医院散了会步。她劝我回学校,我说晚上陪她,白天去上学。她说,影响你学习多不好。 我们回到病房,小晴把放她母亲耳朵里的耳塞取出来,开始跟她母亲聊天,讲她小时候的事。 我静静地听着。 深夜的时候,小晴累了趴在她母亲床沿睡着了。 她母亲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有呼吸有心跳,就像睡着了,不似有病。 人真是奇怪,身体一切都是正常的,可思想却不在身体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买了份早餐放在小晴身旁,留了张纸条便坐车回学校去了。 回到学校,高柏飞他们还没起床,我把他们叫醒了。 “你可回来了,老师找你呢,请假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 我说,“我没他电话号码。走的匆忙没来的及。” “哎,是会你马子去了吧,两夜未归,温存得脸都憔悴了。” “你们的脑袋也就装着这么点东西。”我拿桶拿衣服准备去洗澡,“她是我高中同学,她母亲遇车祸了,我陪陪她这样你们满意啦。” “哦哦哦,”他们一个个在床上叫着。 上午上完四堂课,吃中午饭的时候我先去看了我的信箱,发现有一封信。字迹纤细,是小菊的,我兴奋莫名。 终于盼到小菊的回信了。顾不得吃中午饭,跑回了宿舍。 “凡, 很抱歉!国庆回家我才看到你的信。虽然家和学校都同在一座城市,我却很少回家。我感觉自己成了孤儿了,几已无处为家。所幸还能收你的来信,倘有你还记得我。 现在,我读的是有钱就能上的那种学校。跟你所在的学校没法比。我的成绩你是知道的,连高中都考不上的人怎么上大学?但我喜欢呆在学校。其实我并不喜欢读书。我只是喜欢跟你们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们的成绩是怎么考的,次次考试小松都能拿到第一,而你总能拿到第二。没有谁能争得过你们俩。我那时曾想,要是你们也考成我那样的成绩会是怎么样一种感受。 小松没能去上大学我很遗憾。他是很喜欢读书的人。是不是我拖累了他,害他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我猜很多人都会这么想的。我喜欢他的倔强,但我没想到他居然不再理我了。如果你有他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我也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学校吧。我本无所谓来这学校的,不过总比呆在家里强。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后妈帮我爸生了个儿子。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想我成了多余的一份子。所以,我才要求上大学。 我爸爸拖关系--无非就是多花钱--找到了这所学校。硬件设施嘛还算过得去,这里宿舍是公寓式的,有单身的也有双人的。像你们那种集体的倒没有,或许是我没见到吧。我自然是要了间单身的,你是知道的我不太与人交往。‘软件’上就差强人意了。或许是我自己水平跟不上,看不到老师和同学的水平。但我总觉得缺少像你和小松这样的人才,反正没有那种读书的氛围。来这里大都是比阔的‘公主’‘少爷’。 在这里很不习惯,我还是怀念高中的生活。和你们在一起就像得到水的鱼,可以自由舒畅地游玩。 在这新学校里没认识几个,也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我都快成哑巴了。 你一个人坐火车去的学校,一定很好玩吧。坐火车真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吗?我下次一定去体验一下,小松应该也是坐火车去的南方的吧。那他不要受更大的罪!他还没写信给我,不知他最近怎么样了,工作累不?他要是写信给你你一定要转给我。我想他一定是恨我了。 我现在思绪很乱,不知说什么,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是两码事。 对了,你的两封信我都收到了。谢谢你写信给我,有时我回信有点困难,让你久等了。下次你不必再寄我家里了,我给你我的新地址。 我就不说了,很期待你再次来信。” 看完小菊的信,迫不及待便给她回信。 “小菊。 见信好! 盼到你的来信很高兴,有了你的新地址我可以天天写信给你了。 小松的事都已经过去,就不要再多想了。有时在理想和现实面前,人往往只能选择后者。我们终究无法逃避现实,无论遇到什么境况我们都得去勇敢面对。就拿来你来说,你现在要面对的就是要保持身心愉悦。只有这样才能好好学习,才能好好生活。千万别去想那些烦恼的事情,心中要装着个信念——就是烦恼总会过去,问题总会解决。 对你来说现在学习不是第一位的。如果不能在学习中得到乐趣,你可以先选择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学习不是任务,我们就没必要把它当任务去完成。学习成绩不好也是无所谓的,就像我们看小说——我们并不是想要当小说家才去看小说的,而只是想从中得到乐趣,得到启发,或者纯粹是打发无聊的时间。在学校读书可能也仅仅是我们打发这寂寞青春的一种方式。打工,其实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打工的同时也可以学习,边工边读也可以成为佼佼者。要知道社会是个大熔炉,大学之后就是社会,大学只是社会的一个中转站。小松是个倔强的人,当他在社会上混出模样的时候,会来找我们的。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我们多给他点时间。你放心,只要在这地球上他都会思念着我们的。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的身体,在大学生活一切都要自己打理。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正写着高柏飞他们进来了。 “哇哇,饭都不吃了,来写情书。哪个女孩有这么大吸引力!!!” 杨华九也跟着起哄,“真是废寝忘食,原来情圣是这样练成的。” 给他们这样一搅没法再写,于是把信锁在抽屉里,跑下楼去吃中午饭。赶到饭堂的时候,人己经散了,饭堂也快关门了。还好,倘有些剩余饭菜。饭堂的伙计没有要我饭菜钱就给我打了份。我正草草地吃着,一个女生冲了进来。“呵呵,还有比我更晚的。”我抬头一看——宋蕾蕾。 心想,“她怎么也这么晚?”她打了饭菜端着饭盒走了。 我还在想,怎么过去跟她打招呼坐一起边聊边吃呢!结果,愿望落空了;就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个。 吃完饭去宿舍取了书本,顺便带着那封未完的信,便直接去了教学楼上课。 下午上完两堂课给小菊的信在课堂上写完了。寄完信,也没吃晚饭便赶去医院看小晴。 来到医院病房门口,听到里面有说笑声。心想,“不会是小晴她妈醒了吧!”我推门进去,看到小晴跟一个女孩在聊天。 小晴见我进来忙起身,“杨凡,你来了。”她拉着那女孩跟我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李静,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杨凡。” “哦,你就是小晴提到的那位帅哥杨凡。”她看着我,“不错长得是蛮帅的。” 我向她伸出手,“你好,李静同学。” 她握着我的手,“叫我李静就好了,干嘛加个‘同学’,我跟你可不是同学哦。” 我笑了笑,把手抽回来问小晴“婶婶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小晴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起色,能吃能喝,就是醒不来。” 我安慰说,“别急,慢慢来,对了,你们吃了饭没有?” “你说中饭还是晚饭?”那李静没话找话地问。 我说,“如果中午饭还没吃的话,那晚餐就一起补上吧。” 尽管小晴她妈不能言语,小晴还是拉住她妈的手说:“妈,我们先去吃饭了,一会就回来。” 我们出了医院,找了家餐馆。 “想吃点什么?”我问小晴,小晴说随便。 李静连忙接嘴道,“可不能随便,帅哥请客可要吃好了罗。” 我把菜谱给她说,“那好,你来点。” 她点菜的功夫我告诉小晴:小菊写信来了,她还是那样孤辟,不太与人相处。好像不太适应大学生活。 小晴说,“她是公主,有人关心有人爱护。” “谁是公主?”那李静点着菜还插上嘴。 我说,“来个小炒肉吧,要辣一点。” 小晴看着我,我往她们两个杯子里倒水。 “小晴,你要吃什么,点一个吧!”李静把菜谱递给小晴看。 小晴打量了一下说:“来个家常豆腐吧。” 点了四个菜一汤,在上菜的空档,李静问题特多,叽叽喳喳一会问这一会问那。最后来一句我差点晕倒,“帅哥,可不许你欺负我们小晴,F大学美女再多你也不能看花眼啦。” “小静!别瞎说啦!!!”小晴脸刷地红了,拉着李静衣服嗔道。 “别不好意思啦,你要是不要,我可要抢罗,帅哥看不看得上我呀!”那李静说这话就像喝水一样,一脸的平静。 第十章 左右逢源 “美女真会说笑呢,”我笑笑说,“来来,先吃饱再说。” 这时服务员上菜来了。 “对了,帅哥喝不喝酒呀?”那李静问,“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 “算了,不喝了,喝了会睡觉。” “嗯,说的也是。来吃吧。” 叫服务员上了三个饭,边吃边聊。我问小晴怎么打算。小晴说现在只有等了。我又问学习怎么办?那李静说她帮小晴补习。她再回学校多发动点人来帮小晴补习。我说要是补习我也可以帮忙。数学和语文哪个学校都是一样的,这个我可以代劳,专业方面的可能不行。小晴说她现在没心思学。我说这可不行,就是你妈也不希望你这样放弃学习的。李静也同样劝她,你在医院也没事干,把学习当打发时间呀。我附和,这样时间过得快一点,可以忘记许多烦恼。李静最后说,别推了,就这样办吧由帅哥帮你补语数其它的我们安排。 李静问我:“你的英语不行吗?英语也是全国统一的呀!” 我笑笑说,“我是地道的中国人,学不好洋文。” “哦,照你的逻辑,那些过四六级的就不是地道的了。” “我的逻辑不带普遍性,它只局限于我。” 小晴在旁笑着。 “我们小晴英语可是一流的,她是不是地道的中国人?” “你是属鼠的吧,怎么老爱钻牛角尖呢!” “不是我爱钻牛角尖,是有人拿着牛角尖来撞人。”那李静一本正经。 小晴说,“别光顾着说话,菜总要人吃的吧。” 她分别夹了一把菜放我和李静碗里。 最后快吃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个人,问李静,“美女,有没有男朋友?” “怎么?想泡我?当着小晴面你想约我???” “不是,我有个哥们长得很帅的,他还没有女朋友。要不要我帮你们牵牵线。”我说,“我觉得你们要是在一起真的很配。” “哦,那要不要收中介费呢?” “中介费就不用了,你请了这顿就好了。” 那李静大笑着,小晴也跟着笑起来。 “小晴还说你是个老实的家伙。原来也是个小滑头。” 我陪着笑,未置可否。结帐的时候,李静要抢着买单,我阻止她,“刚才开玩笑,你还当真了。要请下次你再请。这次是我的。等我把我哥们拉过来你中意了再请吧。” “小晴,你看看这家伙,要是不看紧了,煮熟的鸭子也会飞哦!!!” 小晴不好意思地说:“你就少贫了。人家早有心仪的人了。” 从饭店出来,小晴对我说,“杨凡,你先回去吧,今晚有小静陪我就好了。你两天没好好睡了。回去睡个好觉吧。” 我说没事,那李静说,“其实我该走哦。”小晴拉李静衣服。 我赶紧说,“那我还是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我送她们回医院,然后坐公车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已是晚上9:30了。晚自习已散了。回到宿舍,碰到杨华九我跟他讲,“有个女孩子喜欢你,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 他问,“长得怎么样?好看吗?” 我说:“长得嘛,跟宋蕾蕾差不多。不过比她要温柔。” “你就忽悠吧你。那样的人会看上我。” “我跟你讲真的,虽然没宋蕾蕾好看但也算个美女哦。特能聊很对你胃口。” “我还找个话多的。到时我饭都咬不动了。不成不成。” 我说“不成拉倒吧。人家还不一定看的上你。” 杨华九说:“你可说真的!” 我说:“假的,洗澡去了不跟你浪费口水。” 他忙拉住我,“真的就帮哥们一把,别这么小器哦。” 我说:“真洗澡去,明天再说。” 洗完澡回来,高柏飞拉着我说:“你没去找班辅?他找你有事呀。” 我说:“没空呢,明天一定去。” 高柏飞说:“他问你有什么困难,说不定他能帮上你呢?” 我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快熄灯了,早点睡,今天不许说话了有事明天说。” 说实在真有点累了,就想睡个好觉。可高柏飞偏要倒乱。 “我说,你这两天搞什么了?神经兮兮的。”高柏飞问,“你同学她母亲遇到什么样的车祸了?说来听听。” “我还没搞清楚呢,现在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我说,“你让不让我睡呀。明天再说行不?” “好好好,你睡。你老大,你先睡。” 安静了好一会,高柏飞又忍不住说起来,“有个好消息忘记告诉你了,想不想听?” 我不理他。面向墙壁侧身躺着。 杨华九接口说:“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高柏飞说:“又不关你事,你听什么?” 我受不了他们,“有话熄灯之前说完。熄灯后禁声。我求你们了,两位大爷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我。” 刚说完灯灭了。他们终于安静下来。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洗涮的时候我问高柏飞,“昨晚你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高柏飞含着满口的牙膏泡说,“昨晚的事不记得了,想到了再告诉你——三爷。” “咦,你这臭小子成心捉弄我是不,我什么时候成你三爷了?” “昨晚你不是叫我和花狗是大爷吗!前面有两位大爷了,你不是三爷是几爷?” “我草你二大爷,你还真记恨呢!”说着擂了高柏飞一拳。 “哎,又来了是吧!”高柏飞叫道,“我可跟你说呀。” “说什么?”我拧干毛巾擦着脸问他,“又想起有什么好消息了!” “对了,学校组织篮球赛,老师要你组织下。选几个好手。目标是不拿倒数第一。” “是吗?这是你的事呀。怎么要我组织,你不是体育员嘛!” “你比较有号召力。我请不动人。这可是班集体荣誉,你这个班长逃不了干系。” “哎,你找班团哪。她号召力大。只要她发话哪个男生敢不听呀。” “这事你找她,我跟她说不上话。” “是你喜欢人家,不敢跟人家说话吧。” “这是一码归一码。” “我要是你,我就要把握这难得的机会。”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马子了。我不想当花狗的情敌。他流着口水守着呢。” 这时杨华九过来了,“什么东西流口水守着。” “见到肉骨头就流口水,打一动物。” 我没理会他们,洗涮完毕走了。 在去教学楼的上课的路上,碰到我班的班级辅导员。我于是向他解释请假原因。 听我说完小晴的悲惨遭遇,也深表同情。他说,“这样吧,你安心读你的书,小晴的事我来帮你处理。对这城市你没我熟悉,而且我同学多,交警大队,医院都有认识的人。比你们瞎跑有用。” 我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班辅说:“你帮我把班级纪律搞好,把学习搞上去,把学校安排的活动圆满完成了。就是对我的最好报答。你朋友的事你是有心无力,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耽误了学习。我有时间有关系,总胜过你瞎忙活。就这样吧,下午有时间一起去趟医院。” 我自是感激不尽,不知说什么好,连连道谢。 班辅说:“去上课吧,记得把篮球赛组织好哦。” 班辅姓叶,是上一届留校的优秀生。说起来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担任我们的班级辅导员,平时不教课只是处理些日常锁事。有什么困难(学习方面、生活方面)都可以找他。我没想到小晴的事他竞然主动帮我。 我赶到教室时,里面已坐了一大半同学。高柏飞见到我站起来指着班上团支书的方向,嘴巴O成个喇吧,好像武林高手在传音入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团支书叫李艳瑕,我见她身边座位还空着,便跑过去坐在了她身边。 “哎,这位有人订了。” 我说:“耽误你一分钟。” 她问:“什么事?” 我说:“借你前天几堂课的笔记炒一下。我宿舍那几位大爷一个个都没做。” 李艳瑕翻找了几下随身带的背包,“我现在还要记,晚上给你吧。” “不要紧,还有件事想麻烦你。”我说,“学校组织篮球赛听说了吗?” 李艳瑕莫名地问:“有要女生参加吗?” 我说,“那倒没有,不过也不能光让我们男生唱独角戏,说起来也是班集体荣誉。” 李艳瑕问:“那我能做什么?” “我有个想法,”我说,“就是能不能组织一下班上的女生当我们啦啦队。递个毛巾擦下汗,送瓶矿泉水什么的。你觉得行不行?” 李艳瑕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只是想问下,是你们平时训练的时候我们也去,还是只在比赛的时候出现?” 我笑了笑,“要是在训练的时候你们也在场,那非把其它班的同学羡慕死,相信我们训练的积极性也特高,不过好像不现实。” 李艳瑕点点头,“那视情况而定,大家没事的时候可以去看你们练球,给你们加油打气。” 我说:“这样敢情好,那就这样定了,啦啦队的事就由你来组织。” 李艳瑕忽然问我,“你最近挺忙的,她们说你女朋友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