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一章 肃杀与温柔 风悽月冷的一个夜晚,位于关边地处偏远的一条小村落外,一道婀娜优美的黑色身影鬼魅般飘进了小村的入口处,在那两条粗粗的圆木所构成的入口中倏然停顿下来,然后轻轻地举步,缓缓踏入了这条小村落之内。 村落平静得非常,就真是平静得非常。没有人声,也没有牲口的叫声,就连一般边关地段猎户们所饲养的猎犬也竟然没有作夜半的吠叫,那种静是不合常理的静,彷佛这是一条废村那样。 黑色身影缓步至村中,在夜月的暗照下,可以看出了她的本相。一位年龄只有双八年华,娇小的身型穿上了紫黑双色的一套衣衫长裙,腰后以红绳挂了一把长剑。她的长相极为美丽,同时更发散一种很奇怪的气质,是一种矛盾的气质。雪白的肌肤和俏丽的样子,任谁一看也知她是何奇青春而幼嫩,偏偏她那淡淡的眼神和冷然自若的表情却又反映了远超她年龄的气度和沉稳。那双黑白分明,亮丽如天上星光的一双招子里,竟然结合有童真和妖媚两种不协调的气质,原本是没可能的,但这偏又是事实。 少女面上没半点表情,一直维持那冰冷的模样,即使她入村后所见到的影象也没能使她生出一丝动摇。村子里一遍狼藉,土地,平房,生畜栏等全皆染上鲜血,地上也是到处死相可怕的尸体。有人有兽,有男有女,有老有嫩,各式各样,千奇百怪呕心的死相也出现,唯一相同的是全都充满了骇人气息和散发一点点的尸臭味道。伴随着尸体的,是散落于四处的残骇断肢和凌碎内脏。一些可怜的村民被残酷虐杀以后还给钉着挂着在房舍的壁上,死了还要给人把遗体当成玩具般玩弄。一些可怜的村女,她们仍是如花年华的娇体已没半点生气,赤裸裸地倒于血泊内,在寒冷的天气下就发硬得如一条条硬木无异。而有些男尸的死法却似比村民来得更惨烈。使人奇怪的是,除了人类外,竟然仍有为数过百的马匹尸体倒于地上。 全村皆弥漫浓烈的血腥味,那种中人欲呕的死忙气息,即便是大胆之辈亦要丧胆心寒。尤其在这么一个冰寒的夜里,更增添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情况就如变成了一个黑昏而生人勿近的阿鼻地狱一样。 可是少女似对血腥和死尸没有点半的惊怕,在她的眼里就连怜悯亦找不到。徐徐地行近一具身穿便衣轻甲的男性尸身处,她轻身蹲下,小心细察这具尸身上的至死处。这是一具没有了头部的尸身,身上除了勃子上那个大开的血洞之外,似是全没平点其它伤痕。少女的眼光凝定血洞处的痕迹,她知道那是被人以硬手法狠狠地轰爆头颅所造成的可怕结果。此等劲力之强猛,施功者的功力之高定然达到超级高手之境,可是少女那如樱桃的淡红小嘴却挂出了一个无比傲气的嘲笑。 伸出了那霜雪般美白的菁葱玉指,竟然不把那死尸的污秽和骇人放在眼内,轻轻在血洞之处点上并慢慢地转了一圈。她把沾上了血污的玉指放到那高挺的小鼻前轻嗅一嗅后,眼光之中突然爆出了略为疯狂和嗜血的神色,但电光火石之间却又回复本来冷冷的模样。 盈盈的站起了娇躯,在这遍可怕的地方就象是在家宅中花园里散步的样子般再四处闲看了一回,接着在一个货仓之外停了下来。她那气质异常的奇丽美貌上现出了一个如泣如怨的奇怪但无比动人的表情后,身影疾闪,向南方的方向闪了出村。 一个时辰前,六个人影溜入了村内。六条身影,三男三女,各人也手持着随身武器,衣饰整洁而漂亮。 “哗!!!!”一声娇呼惊叫,打破了原本沉默的气氛。 “嗯……哇……”随着另一声的叫喊,看来已有人因眼前的地狱之景而呕吐大作。 “陶兄,请把宋姑娘她们三人带到一旁找地方休息。志坦,你和我一起在这里四处看看。”当中一名高大粗豪的少年,看来是头领的人物,看到三个女孩子那快要死的可怜表情,不禁摇头苦笑,同时心里更暗骂大道教怎的派了这几个小嫩娃来,不单帮不到手,还阻手阻脚的,除了她们可以用来欣赏观看之外,就真是一无是处。 那个姓陶的潇洒美少年也作了个苦笑把一起来的三个女孩扶到一旁休息。 二个男子在村中看了一回,似是担心他们的同伴而很快就回去了。 “张兄,情况怎样?”守护着那三个女孩的陶姓男子,看到他们察看完后就忍不住急急的问道。 “嗯………好奇怪,那些看来是村民的尸体大部份有多个伤口,而且是被人强行用兵器所造成的。但那些看似马贼的尸体大部份则只有一个伤口,而更肯定是被高手以劲力所杀。可是他们的死法……我都不知应该怎说出来………”虽然比那三个女性大胆得多,但察看完后的俩人面色也是白得如同白纸。他叹口气后,把眼光看了看身旁的同伴。 “让我来说吧,他们的死法各异,有人被中分,有人被打爆头,有人内脏全碎,也有人初步是看不到死因的。而奇怪的是从地上所留下的印痕可以知道马贼们看来并没有被杀尽,似有不少是被放走,所以杀他们的到底是些什么人我们也没法知晓,就连动机也无法明白,只能说他们绝对是一批高手,因为除了村民和马贼外,再没有其它可疑人的尸体,而且还有一点,他们和屠村应该没有关系。” 为了把惊吓减到最少,两位男仕也不愿在三位女子面前多提那些村民的尸身被戏弄和村女被人奸杀至死的情况。 “会否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所做的?”休息了一会,三名漂亮女孩中的其之一向其它人发问。 “嗯……不能肯定,但可能性不高,试问一个人真的可以有能力办到吗?一撀毙命的马贼为数可是在一百二十至一百六十之间,即使我们的掌教亲自出手,怕也未必可以做到,况且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以我看应该不是他的所为。” 听罢张姓男子的分拆,发问的可爱少女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 “还有其它吗?” “有,以马贼们的尸身血痕看,他们死了只有一个时辰,杀他们的高手们应该离开不远。” 张姓男子冷静地分拆,却全没发现他的同伴面色已经非常难看,尤其是女孩们已面色发青。 “志华大哥,我们是否应该先折返还是………”另一个女孩已忍不住发问,而张志华些时才发现了问题。 “还是先折返吧,反正也不应该是他所做,我们没必要冒这个险。”大家一听,也全然真的放心下来。说真的,他们各人对自己的武艺虽抱有自信,但如果对方能把百多名马贼消灭而无损一人,给自己六人撞上的话真是凶多吉少。 探察完毕,六人小心谨慎但手脚极为之快地逃离这个使人一生也不愿再返的可怕地。 再个多时辰以前,在被大屠杀的小村内,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一个看去大概三至四十岁之间的胡须壮汉,左手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童,脚边插着一柄刚夺来的朴力,被为数超过六,七十名骑着马匹的贼子重重包围着。 然而,奇怪的地方是;他望着女童的眼神非常温柔而慈祥,在这一遍充斥杀伐气味的屠场里变成了一种离奇而温暖的神迹。他细心地整理那件他除下并围在她身上的粗麻披风,而异常和暖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小脸蛋。对此,女童似是混无所觉,怀着痴呆的眼神只任由他把自己抱紧,一点孩子应有的机灵反应也没有。 围着俩人的马贼们,看着男子温柔地照顾那女童,但出奇的他们竟没有出手攻击,而且眼里的更是因恐惧,因对绝望而来的无助眼光。 在今夜的子时,他们以锦布包裹马蹄,轻装简备的偷袭这一条贫瘠的小村庄。村庄虽有人作巡逻,但面对二百多人的马贼团,村民那五,六十来人的抵抗不用片刻已经如汤泡雪的被击散。 对于这种穷乡僻壤,马贼的目标就只有两样,粮食和女人。 一边抢夺粮食,一边强奸女人,同时也一边四处杀人以让他们发泄那一贯的紧张情绪。逗留了没多久,他们也打算要离开。可是此时突然有人从一个小仓库中发现了一个匿藏在内的女童。 众贼把挣扎的女童强拉了出去公地上。在月光之下,他们发现这女童年纪虽小,但样子却机灵可爱得很。有几个仍未完全发泄兽慾的已经跑了过来要享受这小甜品。而当她给拉出来时,一名赤裸,明显被强暴过的妇人发疯般从贼人的马背上猛烈挣开了束缚一拐一拐地跑了上来。 走失了人的马贼大怒,驱马上前并把手中的长刀往她的背后一送,她那充满了无数受辱后瘀伤的裸背立即血花四溅,多出一条尺长的大血痕。可是她仍不放弃的拼命向前跌堕地往那女童步去。 白光一闪,长刀从背后而入,再由腹部而出。妇人眼中泪花滚动,然后逐渐失去了任何色彩,原已软弱的身躯也如轻缕般倒在地上。气断了,但那瞳孔仍是望往那女童,人死了,但那不能冥目的眼睛却依然流露出对女童的关心,以及那无止尽的悲痛,最后就是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看到在面前倒下的妇人,女孩双目一呆,连抵抗的意识也完全地失去了,一时陷入了自我封闭的意识,只任由那些禽兽扯破她身上的衣服,弄痛她幼嫩的身躯。 无法逃避的命运似快要降临,可是天意永远是难测的。 当众人要对女童侵犯之际,一道雷电毫无先兆的劈了下来。 那是一道无声的啡灰色雷电! 没有人因此而发出一声半声的叫声,原本围着女童的七个贼子竟全然停顿了动作,就象是木头人偶一样动也不动,而一个长的人影却多了出来。站在七个马贼中间,左手抱起了女童,眼光却望向那个倒地再不能起的少妇的尸身轻轻地叹息。 其它马贼此时才发现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七个同伴会呆呆的定着不动,但也知道总不会是好事。他们发声喊以向其它人示警,同时一夹马腹,举起沾满鲜血的朴刀,马啸连连,杀气滚滚的往那汉子扑杀去。 汉子把女童的头轻轻一按,让她枕在他那广宽的肩膀上,才以快速的身法闪进了一所民房之内。 六,七名马贼冲到民房门外,跳下了马,朴刀闪动挥舞就直闯进去。当十多名马贼快速地赶来,正要把小屋包围时,一条人影从窗口穿窗而出,往其它的房舍掠去。误以为敌人是逃出了同伴们的重攻,大伙人一起再追在那汉子的身后。只是他们一心追杀那汉子,却全没人发现在黑漆的民房内竟没有了原先闯进去的几个同伴的声色。 为数二百多人的马贼群,虽然被村民的反抗杀伤了十来人,但仍无损他们力量,而且在顺利屠村,饱逞兽慾后就更是气焰逼人。面对只有一个的敌人,而且还抱着一个女童,他们那会放在心上。在村子里,这就看似是瓮中捉鳖的追逐围捕,可是他的速度和走位却无比快疾刁钻和灵活,让他们每每也只能欠上少许就能围上时却又扑了个空之余,也总会只因那点点失误而折损四,五个同伴。 马贼们真的是气得发疯了。虽然他们没有带备弓箭,但又怎会故计得到面对一个敌人,出动了全部的二百人手竟然在这个小村中仍是没法把他围捕得到,一怒之下,他们也把捉回来的那几个已经半死的女子都杀了,一为泄忿,二为分敌之心,三为了提高机动力。 但有一点很奇怪,以此人的身法之快,为何总不溜出村子之外呢? 由村的西边逃到东边,再由东边逃回西边。一来一回之后,马贼群却突然发现他们的追捕网越来越多空档,而一些闯入屋,在窄巷拦截或在隐密地方设伏的同伴竟然象是蒸发了一样。也到此时他们方知道根本就是被人牵着鼻子来走,但等到他们发现之时已经太迟,因为那神秘汉子已经用这个游斗的策略悄悄地收拾了他们一半的同伴。 当他抱着女童回到原先的仓库前,他一反先前那边躲边逃的行动,改为大模私样地缓步走向那应是女童母亲的尸身之前,把顺手拿到的一块大布轻轻盖于其上。 此时,余下那百多人马的愚蠢马贼又再一次中计,当他们一涌而上,满以为终于成功把男子团团围起来时,却竟发现他看来似已不再放他们于眼内了,冰寒阴冷的杀气由他的身上直迫而来,反过来把围着他的马贼们浓罩其中。 众人打了个眼色,十多人一起前冲,刀枪同时往他身上前后左右各处招呼去。 这汉子的身影猛地闪动,以比刚才还快出一线的高速升起转身,空出的右手一扬,在空中转动了一圈,所有刀枪同一时间就像重撀在一个巨轮上,被无形的巨力所牵动而往横脱手飞出。 马贼们的冲刺力加上一道怪力,十多件武器如疾箭奔雷般激射往包围的贼群,当中只有一件是例外。 在那十多人被带得东歪西斜时,还来不及在马背上坐稳,一柄从他们当中所夺过来的朴刀白光闪过,十多个头颅已在空中打着转的飞上了半空之中。 一声似是为无辜村民申诉的长啸,仍在半空中转动的身体行云流水地足尖连点无头尸身,贯满他真力十的多具尸体把已是乱得一团的贼群再来多一次突击,被撞中者无不立即震毙。 “天舞………” 身影飘然落下,受惊的十多匹空马四处跑,而那些搬了家的头颅此时才跌回地面上乱滚。他的眼神冰冷而深寒地瞧着已生怯意的贼人,一眼就像看穿人群的往刚才发出惊呼,躲在大伙背后的一个人望去。 一招之威,已震摄全塲。 漫空杀气浓罩全场,在寒冷的夜里口喷白烟的马匹因感到那危机感而现出了不受控的反应,马脚不继乱踏着。围着这汉子的六,七十人不敢出半点声音,但也没有人敢首先开溜。他们此时才明白自己的愚蠢,此人刚才摆明是反客为主,引他们围着自己,好来一个聚而灭之,偏他们又真的如此合作,乖乖的围了上来,变成了现在想走又走了不了窘局。 男子的冷面突然变得温柔,小心地为女童整理了刚披上身的粗麻披风,也想安慰一下她,只是她却麻木的毫无反应。 让那女童安枕于他的肩上,男子的温柔慈爱又变回冷酷无情。杀气越加浓厚,那肃杀之气足以把包围他的众多贼人们压得气也不敢多呼几口。他的气势有如山岳般凝重,在众人眼中更似一个无比高大的巨汉站于眼前。而最诡异的,是一丝丝在月色下仅能察见的黑色之气从他的身上慢慢升起,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超级高手才会有的表现,也代表了他们多行不义的报应怕已经来到眼前。 “给我滚出来。”语气淡然的五个字,却把围着他的马贼们深深地震动着,他含劲发声,其声之宏亮雄猛震得所有马贼同时耳朵一阵鸣痛,充分证明当才的游击战并没有消耗他多大的真气,现在他仍处于一流的状态里。要知马贼们的特性,在不同的区域不同人掌管下无有相同。他们二百来人只算少贼团,当中有绝大部份人没有正式拜师学武的,就连群战的练习也不多。平时除了截路,偷袭手无搏鸡之力的人外,遭到军旅也会急急的逃了去。他们过的是打打逃逃的生活方式。只是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夜里会碰上了这么一个死神。 原本躲在人群后,暗暗发施号令的马贼首领心中暗自叫苦连天。他是识货之人,眼看此男子现在才真的表露出他极度可怕的真正实力,他所散发的气势,又或一个人只身挑战二百多人,无论是那份才智,胆量还是武功,全皆显示出他应该是可以制霸一方的豪雄,至少也是屈指可数的绝顶人物。而且他刚才所用的,似十足少林寺的不传神技‘天舞宝轮’,偏他的黑气又可以肯定他练的是魔门功法没错。但魔门功法怎样去推动少林武术呢?真是说出去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如此特别的一号人物,但他想爆了头都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 但他心中明白,六,七十个只略懂武艺的乌合之众,面对一个已臻宗师级的魔门绝顶高手,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即使众人四散逃走,但被他所盯着的自己,却肯定会死得难看。横死直也死,他摸一摸怀内,硬着头皮从分开的人道里策马而去。 “不知老师高姓大名?” “你凭什么知道?”冷冷的回话,完全把他们仅凭借的人多声势压了下去。那名恶惯了的首领也面色剧变,可是却不敢的发作。 “不知我们在那里开罪了老师,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赔偿道歉。”哑忍了刚才的恶气,马贼首领以几乎是他生平最有礼貌的方式,向面前的汉子发言。 “那这些村民又开罪了你们什么,要用人命来赔偿道歉?” 今次所有的马贼都面色剧变了,任谁都可以听出他有意要杀尽他们为村民报仇的语气。但反而是他们的首领回复了冷静,他想到如果对方要尽杀他们,也不用叫他出来说话,难不成他有心要气一气他们那样无聊吗?即使他自负武艺也不至如此吧。可是另方面他又无法摸得通此人的真正想法。 “每条人命也有价值吧。” 听到这汉子的话,全场所有人也生出希望。他们的首领也奇快地从怀内掏了一支卷轴出来。 “这是敝寨收藏财货的卷轴,虽然不敢说多,但三几百万両必是有的,如果老师可以发魔门毒誓的话…” “不用了,我从不发誓的。把卷轴交来吧,我答应不会再追杀你便是,信不信由你,我从不会在小孩面前说谎。” 他的理由真是无稽可笑,但却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说话是假。除了他的话里有很强的威严外,更重要是他为了一个应是不认识的女童而挑战他们,而战斗当中更不惧凶险,只一直抱着和保护她,这已是一个比铁还更硬的证明。 首领凝望了他一阵子,还真的把卷轴抛向了男子。 “如果卷轴是假,你应该想个办法让自己早一点死。” “我知道。”首领苦笑回答,此人虽没有直接承认自己是否真的出身魔门,但也定然脱不了关系。以他的才智武技和狠辣,再加上魔门的人面之广,那怕他跑到天脚底,最后也铁定必逃不出他的掌心。 “你叫什么名字?” 首领为之愕然,他不是说过不追杀自己吗?那问他的名字干啥。但现在实不敢开罪于他,怕给了他一个口实,真的让他宰掉就不值了。 “李扒头。” 男子看了看四周其它人的反应,确定他没有说谎,嘴角现出一个满意的奸笑。只是所有人都全心留意他的举动,并没有人注意到在他怀抱中的小女孩,那双原已失去了所有光煇的眼眸突然回复了一丝生气。 “听清楚他的名字吗?他是少林的叛徒呢。”男子用非常温婉,彷佛是对亲生女儿般亲切的语气说话,而女童竟令人意外地有反应的微微点头。而那叫李扒头的贼首立时面色大变,变得要几难看就有几难看。 “你……………” “给我滚!!!!”放尽功力的一喝,彷如一个近距离的霹雳巨响,配合杀气的爆发如有实质的形同大海巨浪往四方八面直冲而去,离他最近的四,五头马匹立时口鼻皆血花直喷,颓然倒毙,好些马贼也被他一喝之威震得吐血跌下马去,给自己人硬是策马踏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群死过翻生的贼人立即抱头鼠窜,连回头一望的勇气也欠奉。 人去村空,只剩下四周的狼藉和冷冷的夜风。他仍是轻而温柔地扫着女孩的头发。他心里清楚,如果他真的杀尽那群马贼,这女孩将再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虽然明知不对,但因仇恨活下去,总比活不下去好半点。 这个夜晚,真的很漫长,还很冷。 第一部 第二章 是缘 是债 是场梦 在密林的深处,原本应是漆黑一片的地方,现在竟有着一点的光,还更有着一点的暖。 背靠树干面对火堆,刚大开杀诫的胡子大汉现在只静静地坐着。在他身旁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她细小的躯体正瑟缩倚靠着他,默然无声的看似是沉睡。男子平淡的眼神看着那燃起的黄色火焰,右手轻撘那孩子的臂膀,一丝细弱淳和的真气漫漫流入女孩的身体使她不受寒气所侵。 在身旁的行囊里拿出了一个拳头般大的华丽瓮子,汉子的眼里绽放出缅怀和神伤。一幕一幕的心事如潮水倒涌,填满了空虚的心田之内。 刚满十四岁时,他的爹让他离开了长大的孤岛踏足这片乱世。依靠他的爹所传受的正宗玄门武术,与及在江湖里生死间的历练,短短两年时间,他已在江湖之中崭露头角。然而在一个和这晚一样的夜里,出现了一次扭转他一生命运的转折点。 望着相同的一个皎洁月亮,心随意动,微运功力,已逝去的旧事就像穿越时光般在他的眼前历历地展现。 “凤师兄,请你为天下百姓着想好吗?” “穆师妹,你这句话不单是侮辱木儿帖,还在侮辱你自己。” 夜风无情地吹拂,在朗月下的是一对犹如天地所雕琢出来的金童玉女。两人同是年方双八,同是仙风道骨,同是英俊美丽得无懈可击。 男的是已退隐廿多年的前少林俗家第一高手凤啸天的唯一儿子,在江湖游历只有两年,却已被推为年轻四大剑手之一的凤云飞。 从廿多年前就流传了一个传说,当时魔门的第一势力白莲会会主韩明霞,派遗了她的独生女儿韩慧君涉足江湖。一般人都认为她是为了寻回失落已久的,魔门最终极的宝典,圣极卷的由最一卷而步进江湖里。而她到底有没有找到此编被喻为魔道最重要的第五卷出世编,一直也没有人知道。只是她的出现却带来了另一则传世的佳话,就是与北少林俗家第子,除南北少林两位主持之外,与了无大师合称少林两大枝柱的凤啸天邂逅并热恋。 从来,道魔二门所发生的男女爱恋就已是屡见不鲜,但真真正正可以开花结果者却是绝无仅有。只是时代出现了一个机会。为了付应由关外喇嘛教密宗所支持的元政府,对抗由宰相伯颜所主宰的专横暴政,中土魔门和释道二门史无前例地达成了默契,合力先抗元朝后再决高下。 正因此理由,凤韩俩人的恋情虽遭遇反对,但却不是彻底要辗碎齐眉的那一种阻力。两人悄悄在江湖之中引退,也真的共享了一段美好的时光。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即使凤啸天亦不明白,身负绝世武学的韩慧君在产下她俩的结晶后竟就此而玉殒香消。 辗转十四年,凤云飞在父亲的倾心敎导下终学毕凤啸天的所有所识而出山。年龄轻轻的他,却承继了父母的所有长处,容貌与美绝尘圜的韩慧君有九份相似,气度与侠骨仙风的凤啸天有八成酷俏。碍于少林的法规,凤啸天虽没有把他所练的易筋经传授给儿子,但却走了法规的缝隙,把根本就不可能以口相传的大无相心法,以心传心的敎给了他,再任凭他以此从凤啸天身上学回易筋经。除了大无相心法和易筋经外,还把他毕生所沉迷的医学之道也一拼传授。 出道的第二年,凤云飞于四川遭上了伯颜的女儿木儿帖郡主。当时木儿帖被黑道伏击,重伤之外更身染奇毒,故他只以医师的身份与她邂逅,年青的男女,因治病而有肌肤之亲,再加上那种生与死,痛苦和快乐之间的经历里,两人渐忘种族之别而生出情愫。几个月过去,木儿帖终支持不下去,在临终以前她托求凤云飞为她办两件事,一是把一封家书送回给伯颜,二是把她的遗体火化,然后送回去她的故乡,蒙古的发源地蒙古高原东边的望建河。 然而这看似普通的一封家书却引来了黑白二道的注意,他们皆认为是木儿帖要交给这位专政宰相伯颜的,其实是他的义子脱脱和元朝皇帝妥欢帖睦尔秘密合谋驱逐他的联系通信。结果终于引出了一直退居幕后,南北少林的隐密火伴,天净宗的下任宗主穆心玲出手干预。 天净宗乃是由千多年前所建立的净念神宗所分裂而来。据说以前在江湖之中曾有两位同是傲视天下的旷世高手,于不同的年代里,分别以一皇一霸的心法创下两门强绝武技。依此武技分开了两门宗派,一为净念宗,一为圣极宗。 原本两宗皆已不屑于世俗事务,但随着时代的变迁,两宗同时也起了很大的改变。 净念神宗受天竺所传入中土的佛教影响,分裂为主张万家融合,殊途同归的天净宗,以及朴素归真,我行我素的天念宗。就连原本的惊世武学亦分别变成了融合襌境的天净襌和自然学习及进步的天念道,而此两家更被后世武林冠以白道之首。 圣极神宗则因五卷圣极卷分散而开出了两个支派,一为白莲会,一为通天教。原本的圣极宗仍保留了两卷经卷,也维持原来的作风,不干涉江湖武林的事宜。反而各执一卷的白莲和通天两教却一直在武林之中以黑道的身份和白道相拒衡,故此也一直被视为邪门外道。 其中的白莲会更与佛门的净土宗结合,衍生出当代中原最大的反元势力白莲教。 站在凤云飞面前的,正是天净宗所指定的下任宗主,为达至天净襌廿八层天,中原年轻四大剑手之首,有倾国倾城之貌的当世女剑神穆心玲。 人的相貌可以美绝,但色相始终是色相,再完美也总会有一个极限。但气质则不同,而此女的气质正是那种无比庄严和尊贵,使人不自觉就会产生一种自卑不敢仰视的气度。在俗世之中犹如一朵七色莲花一样,带着神仙味道奇迹般存活于世上。 “对不起,心玲也明白这是不对的行为,但是我也只想把事情搞清楚。大义当前,师兄为何还要抱有那点私人的执念?” “师妹好辩词,只是我绝对相信木儿帖,绝对相信她不会骗我。我亦不会让其它人沾污她的名声。” “只是拆开一看,无论信里面的是什么,事后心玲任凭师兄责罚。” “不.可.以!!!” 斩钉截铁的回答,穆心玲不由愁眉轻皱,一阵叹息。她这个美态落在凤云飞眼中,却产生了一点点的涟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不近人情,要这样一位菩萨心肠的女子为难实在是罪过。但不消一刻,他己明白穆心玲已向自己发招,就连那句‘任凭师兄责罚’也算得上是引他暇想的半招。 冷笑一声,双目寒芒打闪,以无比坚刚的意志把所有扰人心思拒之脑外。他年轻成名并非是混回来的。 穆心玲眼里闪过讶色,但很快回复过来。 “师兄,刚才对不起。算是心玲求你好吗?” 凤云飞直觉知道她今次再没有使诈,而是真的向他软语相求。一时,两人无奈地相对无言。他们并非第一次见面,其实在一年以前就已认识,而且还惺惺相惜。但世事实在爱开人们的玩笑,那管得了你多么厉害。只因这封不知是真是假的家书,直把俩位相衬相配的好友逼入了无法转弯的地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十招分个高下吧。若我输了,就只好怪我无能,不能保护木儿帖的遗书。” “……师兄,得罪了。” 穆心玲心下暗叹,这个不失为一个解决方法。但设下十招为限,对于没有正式交过手的他们来说,就算是打个平手,她也不好意思再死缠着他,那自然是凤云飞占了一点优势了。虽然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但对手的实力也不是可以小觑的,立即奋起精神,手握配剑‘归心’,气势已朝凤云飞毕直汹涌而去。 面对如潮气势,凤云飞也运起了全身功力拒衡,一时劲风大作,但却势均力敌。 同是雪白衣衫的两人,看去犹如两个下凡的神袛。强横的气流四面流窜,他们也同是神情平静也冷冷望着对方,表面上全没有半点杀伐的味道。 倏地两柄配剑一同出鞘,但却只发出一下钢铁磨擦的清脆鸣响,身体随着自身所发的气劲剩势向对方一剑刺去。基于十招所限,穆心玲一来就是全力的出手,也逼得凤云飞不得不全力迎敌。当的一声,两剑剑峰交撀,两人同时面色出现一阵红云然后被震退。 短兵相接,两人也探知对方的高低,如只以功力论,大家应该只在伯仲之间。 就像事先预演一样,两人同在后退的第四步一个旋身,长剑绕过腰侧吐出,再变化剑势而去。同是沙门武技,剑法也很相似,在虚空中两剑洒出两朵剑花,当剑花相碰后化成一个大型光团把两人团团围住。 在近距离下,两人也把剑用至极限,由剑峰,剑刃,剑脊,剑柄全皆用上。除剑外,也在手肘和两腿之上互相交技。金属交触和劲气硬拼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知交拼多少下,凤云飞把穆心玲刚刺来的一剑卸开,转身以后竟用背脊撞向她。穆心玲也不顾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运劲胸前和他相撞。两人终吐出第一口血后转身飞开。 “已经几招了?好师妹。” 一轮的近攻,可以说是一招,但也可以说是数十招。凤云飞此时提出了这个问题,摆明是带着取巧的成份。 “师兄就当作让一让心玲,这招就算是第十招吧。” 穆心玲回剑入鞘,双眼紧闭,原本凌厉的气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形而有质的压力。同时立定的凤云飞即时感到了她的精神已把自己锁死,而且她的气势虽则消失,但却有种风雨欲来的味儿。 穆心玲在毫无任何动作之下突然自转起来,仍是保持那握着连剑的剑鞘,合眼旋转飘向凤云飞的肩弯之内。 正在凤云飞涌起不祥之感时,穆心玲的樱桃小嘴内吐出了一句话: “我会还师兄一条手臂的。” 语毕,传来一声拔剑声,一道光华以无法形容万一的高速直刺凤云飞持剑的右手。 “蠢才!” 看通她的心意,她是把所有功力全用在攻击他的手臂之上。 其实穆心玲急速回转的直扑入他的臂弯,他只要狠下心一剑刺出就可以克敌制胜,但却没法保证会否把她误杀,但如果不向她攻击,他就只有让她把自己的手肩斩断。她是看准自己不会向她下杀手,故才有还他一臂之语。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不容细想,配剑‘凤阳’仅能稍微错开,全身功力贯于左手中指,发出一下指风击往和肩膀只差几寸的归心剑。指风打在剑身上,消减了一大半的真力,但另一小半的真力却已随剑身砍入肩膀时传进体内。凤云飞只感到全身出现莫可抗耐的巨痛,口吐一大口的鲜血,肩膀带着一条血雨,整个人抛飞十多丈以外然后失去意识………………… 轻轻叹气,收回目光,胡须汉子忽然涌起好想喝酒的冲动。只可惜他身旁并没有酒,只有面前的一个火堆。他放下木儿帖的骨灰瓮,随手把几根柴枝抛进火堆里去。 望着金黄般的火堆,脑里又再想起一个多月前那个金黄般的黄昏。 “云飞。” 在少林寺中,凤云飞坐于寺内的高处,呆然看着眼前的落日,但眼中却满是落寞和颓废。在他身旁的是被黄昏映得有如庙里观世音金身走了出来的穆心玲。 穆心玲与凤云飞并肩而坐,其亲昵就和一对夫妇没两样。 “让玲儿陪你傲游塞外好吗?” 凤云飞眉头轻轻一皱,徐徐开口,语气却异常平淡。 “韩山童的石人之计已经奏效了吗?” 淡然的一句,穆心玲却感触无比。自当晚的月下之战至现在已经转眼三年,当时她认定凤云飞决不会伤害自己,而她的确估中了。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反应和急才之快,在千钧一发之际竟仍可以勉强卸开了她的剑劲。 实事上她那一剑并非真要斩断他的手,她只是用心计让他放弃所有反抗,那她将有十足信心以绝世剑术凭剑劲锁死他的内气。但他那神来一笔的防御却使到她攻进他体内的真力失去了控制,非但使他内腑受创,还把他右半身的经脉几乎全都震碎,如非他功底够厚,他早已是死得透了。事情的发展实在是远远超过她意计之外。 随后她更发现她又再错多一次,木儿帖的确没有欺骗凤云飞。 但大错已经铸成,一切已经没法挽回。 为了凤云飞,穆心玲请出了天净宗宗主雪无痕和南少林主持福裕大师。他们除了出手为他医疗外,更破例让凤云飞进入藏经阁内研习洗髓经,可是最后仍然一筹莫展。他脉络的伤势非但使他空有一身强绝真气无法运用,而且他的行动能力更比常人还有所不如。为此,穆心玲已向雪无痕表示不会继承下任宗主之位,也暗示了将会下嫁凤云飞为妻,伴随他终老。 一切彷如历史重演,只是今次由木儿帖变成凤云飞,凤云飞变成穆心玲。 三年来,她一直奔波于江湖和少林寺。为的是一边照顾凤云飞,一边制造形势,好为策反各地的反元势力。凭借黄河泛滥成灾,白莲教的新当家,韩明霞的义子,明王韩山童把独眼石人象收藏黄河底,并在黄河两岸散播‘独眼石巨人,一出天下反’的流言。结果在掘出之后黄河两岸百姓果然骚动,同时亦震动原已不稳的元朝控制力,白道此时也加入战圈,为各地的土豪明的暗的提供支持。 现在,先有韩山童,刘褔通以白莲神教之名,借明王出世为号,宣称‘弥勒出世’,摔先聚集信徒组成义军于颍水揭竿起义,泰州张士诚断后,徐州芝麻李,濠州郭子兴等持续响应组织义军。元朝内部高官腐败,政令混乱,兵将久于安逸,反观汉人势大,加上有黑白两道的雪无痕,韩明霞等人在幕后布置一切,元朝灭亡已是时间上的问题。 而现在穆心玲也终于可以放下包服,留在凤云飞的身边伴随于他。 “的确已经奏效,各地也开始出现反元的势力。但这些事已与我们没有关系了。云飞,让我俩一起到塞外生活吧。大概十多年左右,中原应该可以回复平静,到时我们带同儿女一起回来定居,你认为如何?” 凤云飞徐徐叹气,他不敢看身旁的绝世美女,因他的心脏已随她的说话而跳个不断,以她的功力更肯定可以听得非常清楚。 “玲儿,元帝虽无能,但是朝中仍有一个脱脱,自伯颜死后此人掌控大权,他有胆有识,乃元朝庭的中硫抵柱,你还是留在中原应付吧。我的确想到塞外,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脱脱的问题用不着我们操心,云飞,我们还是…” “不……………感情不是用来还债的。” “云飞,难道三年来你还没有明白我吗?还是你仍是不原谅我?还是你根本就讨厌我?我知你爱的人是木儿帖郡主,我沾巧她的名声是我不对。但我可以做的我也已经做了,我真的不知…” “玲儿!”能使穆心玲如此激冲的人,世上怕只有凤云飞一个。 凤云飞侧头看了已是泪眼盈眶的穆心玲。在昏黄的夕阳之下她实在美得不可方物,那种伤心的眼神更直敎凤云飞心中犹如被撕成无数块碎片。 可能是自卑,也可能是不想负累她,只是现在的凤云飞根本无法承担她这份浓情。 “是我语气太重,玲儿,对不起。” 凤云飞带同身旁的手杖慢慢起身,一拐一拐地步回寺内,只剩下这位美丽女剑神一个人凄然看着日落。 在深宵时份,不知是否日间和穆心玲的对话惹起了心事,凤云飞整晚也半睡半醒,辗转反侧。一幕幕的旧事夹杂着怪异的影像在脑中旋转不止。二更时份,他脑里开始流动着一些又象是陌生又象是熟识的景象,精神却松散而没法集中。那是一种从没试过,他的爹也没提过的情况。他身体开始慢慢地发抖,体内真元精气在各个穴位内不住鼓动,但却没有流出经脉的迹象。 在不知发生什么事下,他并没有感到害怕,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再值得害怕的。 在迷糊之时,忽然一种强烈至无法形容的熟识和关心的感觉从精神最深深处向他召唤。那是一种犹如太阳的光与热一样的亲切感觉,而且真诚得使凤云飞无法去怀疑什么。受到神奇的感召,放松的精神再次集中,他浑忘了身体,顺着这个指引而慢慢把意识潜进这个他也从没到过的意识深处去。 并非是潻黑一片,而是一个巨大的洪流。四方八面全是他以往见过看过,也有记得或是遗忘了的片片记忆,与及每段记忆所连带着,各形各色,无有相同的特殊感受。这就是精神的真正面目? 正当他在好奇而讶异时,那般引导他来的感觉在他眼前以他的记忆碎片慢慢合成了一个人形。 一个赤裸的女人。 好美! 凤云飞见过的女性不少,当中以公认的卓越美女穆心玲为最美丽。但如果与眼前此人相比,即使以穆心玲的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仍会略逊半筹。她有一种超越了一切自然的美态,女性一切至美至善的特质也全集中在她的身上,上由头顶那乌黑发亮的发丝,下至一双三寸金莲的小脚掌,浑身上下也找不到半点暇癖。 一个上天下地,绝无仅有的纯正女性。 在被她的美丽轰得魂飞魄散时,她向他淡淡一笑,那是一种不含任何异性爱慾,但却包含了所有善意的笑容,凤云飞差几就因此而迷失于这个精神的洪流之中。他此时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也同时知道了她是谁。 韩慧君!他的娘。 心生此念,她也同时感应到。不虽答话,一切都在心里直接沟通。 “你是……娘亲?” “没错。云飞我儿,我们终于见面,真的很好。比我预期的早上二十多年。” 呆然看着这位美丽得无伦的亲娘,凤云飞又发现他们两人同是玉帛相见。 第一部 第三章 凤凰舞 魔帝现 凤云飞虽然为人豁达大方,不苟小节,但和自己的娘亲赤裸地相对仍使他感到尴尬和古怪。可是韩慧君却似是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婀娜优美的女体在这个神奇的异景内如光似电地闪动至他的面前,轻轻地把他的头抱着往自己那丰满坚挺的美乳轻按。她的动作自然柔美,挥潇自如,丝毫看不出半点象是贪欲的味儿。面贴着她那无比柔软的的凤云飞只感到一阵由她所传来的关心和思念,那是只属于母爱的感觉。 “或者是天意。本来以你原有的为进度,应该要多等廿年左右才可以来到这里,但没想到以你之强也会使身体承受到这种重创,至使你在这几年间只能单从精神领域上专心练,也导至我们母子可以在今个晚上见面,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随着韩慧君在他的心灵内每一角落所响起的每一个字,当中每一个字都夹杂着充满了对他的丰富感情,而他也清清楚楚地感应和接收得到,凤云飞在感动之余又是暗忖自己的精神造诣原来已到达一个连他自己也不懂得的层次。 “请原谅我这个不负责任的娘亲,在你还没出世时我因受不了诱惑,结果背着啸天偷偷地练圣极出世篇和通天篇,最后的情况我想你也估计得到了。为了对你负回一点为娘的责任,娘在怀下你时就开始把精气神转换并与你连系起来,一直至你出世娘就把所余下的真元也融进你的体内了。” 凤云飞忽然涌起明悟,难怪自己的模貌和韩慧君如此出奇地相似,原来是因为他体内从小已被注进了她的一身精气神。在一边想的同时,韩慧君又温柔地轻扫他后脑的头发,也让他的脸在自已的大胸脯上磨擦而没有显出任何的尴尬,有的就只是强烈的爱惜。 “通天篇?不是只有出世篇吗?” 圣极宗的通天篇正是通天教所保存的一部,但没想到竟让韩慧君弄得到手。 “当年我娘,即是你的外婆命娘亲踏足江湖,第一是要找寻遗失了的出世篇,第二是要对付通天教主通天老人的独生子贾远杨。当时娘手毙他后还得到了他的通天篇,此事全天下就只有通天老人才会知道。” 听毕韩慧君的话,凤云飞终于明白为何现今烽烟四起之际,但就只有白莲一教抬头,通天一教却龟缩不出。原来早在廿多年前,韩明霞已秘密部署对付通天教的计划。失去了继承人已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镇门武功的流失也使通天老人对白莲教心存畏惧,除了这些事外,恐怕韩明霞还有其它打压他们的手段。 轻轻放开了温暖但有点神晕颠倒的凤云飞,韩慧君怜爱地轻抚他已发烫的脸庞。蓦地,一阵意之感直流入心田之内。现在的他并非是个实体,但精神体却更为容易接受这种意念的波动。比肉身还更诚实和高速,念一起他的下身已生出反应。这次可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如此狼狈,连忙把手掩着重要部位,同时立即想到是韩慧君向他施以媚术。 “娘亲?!” “云飞我儿,和娘结合吧,娘会医好你的伤,更会为你得回一切。” “什么??!!” 看着这个足以颠倒众生有余的绝代尤物,无论是她的美貌,还是那丰满均衡的香躯,此时无不散发出使人发狂的惊人吸引力。但最要命的还是一种无法抗拒的,由她的明眸里所直接传达的浓烈至无法化开的情感,那是极为之强大,能使人牵肠挂肚的恋欲之情。凤云飞不由回忆起他的爹所说过,他的娘在过世前,媚功已达当世颠峰,进入和韩明霞这盖代宗师同一级数的天境。 单是用眼神,以足够使人俯首称臣。 但凤云飞也不是等闲之辈,立即凝聚意志,固定心神把韩慧君猛地推开。 “娘…你………” 韩慧君戏剧性地回复一副淡静的表情,但另一种端庄的气质又代之而起。贤淑端庄之下仍隐约流露一点妩媚,更使人生出要撕开她这副高贵的表面,疯狂占有这位佳人的强烈冲动。 “真不知道那个傻瓜啸天是怎样教你的,怎么你比他还要古板土气。” 听到韩慧君如此批评自己和凤啸天,凤云飞一时哑口无言。 “娘…我们不可以……” “愚蠢!!”韩慧君眼神一厉,随即绽放出闪闪生辉的芒采,同时更出现一种无法解释的巾帼女英雌的威凌气势,其神圣不可侵犯之姿比起穆心玲还尤有过之,凤云飞也立时被她正气凛然的气势所压制。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韩慧君早在你出生时已经过世,在你眼前的只是一团纯粹的思念体而已,神交算否一种有歪伦常?” “再者;你有没有听过伏羲与女娲的故事。凡事皆分轻重,你连自己的身体也顾不了,怎么还要抱残道德伦理什么的?如果你不能放开心胸,如何可以看清一切?如此的话即使将来有人可以治好你的伤,但终汝一生亦不会有所成就。” 一番说话,直把凤云飞教训得汗颜无地。能如此地把他痛叱得无法抬头者,普天之下怕只有他的娘亲韩慧君可以,其它人包括了他的爹在内亦不能够。 看着爱儿服了气的垂下头,韩慧君温柔地捧起他的脸,以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凝视着他。 “乖孩子,不用多想,来吧,娘会永远疼你。” 二更半,少林内院有两道人影同一时间出现在一所房舍的门外。 “阿弥陀佛,穆姑娘也感觉到吗?” “主持大师也感觉到?” 来人正是穆心玲和少林主持福裕大师。在深夜时份,一般奇异的力量在这间房内蕴酿起来,当来到此处方发现是凤云飞的房间。两人对望一眼,同感一点讶异,在房内那般力量无比澎湃而霸道,但奇就奇在竟没有邪恶的气氛,反而象是一种和暖的感觉,他们也实在无法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担心的当然是穆心玲,然而她也明白凤云飞必定是遇上了奇遇。可是想到如果他真有机会回复功力,那他会否就此离开自己呢? 她一直想办法为他治疗,但忽然间,她又有点犹豫。 在潜意识内,凤云飞正和韩慧君结合一起。在她的身体内,火灼的热力沿沿不绝地涌入他每一丝神经。不独是那精神所构成的虚幻体,还有是他们的精神同样地溶合。原本在洪流之内,只属于凤云飞的片片记忆现在还夹杂着韩慧君生前的所有经验。白莲的莲心篇,通天的通天篇和她千辛万苦寻回的出世篇与及她所学过的武技至乎姹女心法及媚术都同一时间传进他的记忆里。 “……好……飞儿………来……用力………” “娘……嗯…………你真好…………好舒服…” “…啊………云飞我儿……好……不用怜惜娘……粗暴一点……狠狠地…啊……” 韩慧君的才智和武功心法就有如她的狂热反应一样,与快感一起潮水般灌注到凤云飞的体内。抱着怀内和自己长相有九分相似的绝代美女,被她的媚功燃起了全身欲望的凤云飞已不再理会多余的事情,猛烈地在她的身上努力耕耘。 陷入了疯狂的情况,凤云飞屈住了三年的闷气犹如发泄般狠狠施在韩慧君无敌完美的女体上。他用力地抓着那两团浑圆雪白而坚实的丰乳,力度之大连形状都抓得变了。凤云飞感到精神和肉体开始回复佳态,而且新的真气更不停地流动,久违了的男性自信和自尊也彻底地回复过来。 张口一咬,凤云飞猛咬韩慧君的粉颈。精神的虚构体当然没有血可以流,但得到的那种感觉仍和现实没有两样。被咬的韩慧君娇喘一声,手指随之用力,指甲直刺入凤云飞的背部。被痛的感觉所刺激,两人同时爆发野兽无异的凶性,回复功力的凤云飞双眼电射深红的光芒,被盯住了的韩慧君发现全身无法再移动半分,但却持续发热发情。她知道吸去了她智能经验的凤云飞已经可以轻松地掌握到她的媚术,而且还更上一层楼。 彷如魔王转世的凤云飞,身周开始散发黑红双色的光华,把交合中的二人彻底地包围其中。他仍是紧盯韩慧君,但面上一个冷笑后就用双手手指出力地捏起了她那两枚鲜艳幼嫩的红梅。一种受虐的快感立时在韩慧君的精神里不住回荡,包紧凤云飞的秘地也再为收紧。 “………嘿嘿…我的好娘亲………舒服吗?” “…舒…服…………啊…………” 随着得到的三篇圣极卷,凤云飞的精气神与及肉体也起了连他们也估计不到的变化,圣极宗本就以霸道开宗,身负三篇心法的凤云飞也随之变得狂傲,但灵台却又越见冷静。在两人粗野地恩爱之时,凤云飞的身体也以歪曲异常的速度默默地依韩慧君的记忆作出相对速度的练习和学习,加上二人的智能,更彻底纠正她生前所犯下的一些错误。 他对于娘亲韩慧君的态度也越来越放肆,至乎开始对她有点欺侮和凌辱,但仍与他精神同步的韩慧君虽然感到他变得霸道而强杆无比,可是对她的爱却仍始终如一,没有因力量强大而改变分毫。 在对她施以虐之时,她仍感应到凤云飞对她不时出现关注她感受的情况。他的虐并不是一般男性对女性摧残性的行为,那是一种最真实和原始的行为反应,只能在心灵结合时才能真正分办得到爱的行径。 把她反了身,一手粗暴地拉扯她如乌丝般的秀发,啪的一声用力拍打在她那圆滑的玉臀上,韩慧君发出了半痛苦半快乐的叫喊。这是她生前亦从未尝试过的滋味,即使分不清是痛还是舒服,但她却不想要停下来。 凤云飞犹如策马一样,不停的拍打那美白的肉丘,也不停地加强活塞的运动,俩人也很快就接近爆发的边缘。他停下了拍打,一手指往她的菊花之穴插进去。在这个韩慧君从未被人侵犯过的地方,突如其来的偷袭使她又再尝到另一种感受。 忘我的韩慧君自然就把一对美腿往后方的凤云飞缠上,双手也自我搓揉那柔软的。 身下的女子已被凤云飞所完全地驾御着,随着他每一下的前进后退,每一次的屈曲手指,她都服从而配合着,这是一种支配一切,主宰所有的美妙感。快感在他们之间不断回荡,同时两人的记忆经验也混成一体,无分彼此。 进入高潮,他们变成了天地之间的唯一。 俩人的心灵彻底地消去所有隔阂,凤云飞成为了占有的主宰,韩慧君化为了依附的臣属,两点元灵却无分大少的融和在一起。吸收了她一生所有的经验和情感,韩慧君终凭她的大智能,藉由凤云飞而再一次‘活’了过来。 韩慧君即是凤云飞,凤云飞亦即是韩慧君,两者已再没有任何分别。 狂风暴雨过后,当他开始转醒时,他首先是感到了韩慧君留给他的一份礼物,一条新的心脉。正因为这条多出来的一道心脉,他才可以得到运用真气的机会,治疗其它已受重伤的奇经百脉。 然后是已经在他生命之中的韩慧君,他所爱的娘亲,他所爱的女人。他可以清楚感到她的一切情感和思绪,虽然一切已变成了以他为依归。 最后就是外世界。包括他的身体,也只是除他的元神外,与外界同一样只是一种物质。但这具物质却因为他的精神而拥有无边际的强大力量。 心是他,身体就是全世界。 三篇圣极卷在身,还有易筋洗髓经及不少少林绝技,他感到从未尝试过的强大,从未想象过的强大。 破晓时份,东方日出。当东边金轮初升的一刻,凤云飞房间的大门也于同一刹那打开。一直站于门外的两位绝顶高手不由对望一眼,也同时发现对方眼中那无可掩饰的惊讶震动。 这应该是没可能的事情,他是如何办到的? 两人同是为深厚,玄功高明之辈,在他们的六识感应之中发现凤云飞的房门开啓的刹那和日出的刹那是没有任何一点半点时间上的差异。而且凤云飞身处于房子之内,他是凭什么知道太阳升起的准确时间。这到底是什么玄功? 但神奇的事接踵而来。 当太阳的白光由他们两人身后往前方照射时,从房子中仍是漆黑的空间里却散射出两道赤红如火的红色光芒。当日光照射到两人身上时,红芒也在同一刻照射到他们的身上,使他们的肌肤涌起了一瞬间截然不同的两种温暖感。 但于此时两道红光立时散去,在刚照射到的日光抵达房间口时,凤云飞如沐浴于阳光之中,也刚好步出了房间的门槛。他每一步,每一着都无比地精确,也无比地自然。此时两人也知道他不独是回复了功力,而且更进入一个以他们这种绝级人物也仍未得到的高深境界。 凤云飞的气度更远远胜于三年之前,精神饱满,神采飞扬,配上他英俊而无法挑剔的长相,自然地就尽显风流潇洒的气质。但最奇是从他的骨子里却异常地流显一种霸皇的雄伟感,就象是一座永远屹立的巨大山峰一样,最终融合成眼前文武全才,威武中流露温柔的奇男子。 凤云飞一身素服,但仍无损他的气质魅力。肩膀上负起了一个小行囊,面带笑容双手度后就往二人所在位置慢慢地步去。 不用运功,不需用什么身法步法,但两人却同时感到他的接近有种犹如雪崩盖下来的感觉。他们一个是天净宗原本的继承人,江湖武林之上年轻一辈中的第一剑手穆心玲,另一个是白道泰山少林寺的方丈主持福裕禅师,但穆心玲和福裕却骇然发现以他们两人实力之强横,竟似是无法可以把这个可怕至极点的人物给留下来,故此也只有乖乖地退开让路。 他若无其事般从两人之中步过,穆心玲和福裕虽然没有出手的意图,但以他们的高手作风,仍冷静地凝聚精神,试图在凤云飞身上找出一丝半丝的破绽,可是已与自然融和的他根本是不存有破绽的。 “云飞!!!”当他从穆心玲身旁步过,才走了不过五步,穆心玲已从后凄然的叫喊。凤云飞倏然止步,但身体仍处在绝对自然的境界之中。慢慢回头,从旭日的光辉下,完美的俊伟面容上是一个温柔而洒脱的笑意。其精诚不单是穆心玲,就连身负盖世静功的福裕亦不由泛起一阵感动。 “心玲,我也喜欢你。只是我们仍有各自的责任要承担。当我们完成这些琐事后,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我一定会回来聚你为妻。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穆心玲娇躯一震,心里翻起无法言明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直接承认对她有好感,也是第一次如此毫无保留地接受她。虽然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变得如此直率和爽朗,但只要有他这句说话,过去三年的苦恋,所有的艰辛也是值得。 凤云飞徐徐转身,正欲离去之际突然望了一望渐渐发白的天空似是若有所思。 “凤云飞这个名字就让它永远留在此处吧。从此刻开始,我的名字叫…………………” “凤.红.邪。” 第一部 第四章 夜会神女 凝望火堆,慢慢从回忆之中重归现实,带回来的是凤红邪嘴角的一个笑意。 自当日离开少林后他一路北行,以塞外望见河为目的地,因为一路上的游山玩水,故此经过一个月才刚抵边关。不料在这个晚上让他踫到了马贼洗劫村庄,还救下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看着这个依在他身旁犹如一只小鹧鸪的孩子,真不知救她是对还是错。在救起她后,她就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话,就算凤红邪问她姓甚名谁她也只是在地上勉强划了个颇为丑陋的‘香’字。没法下凤红邪就叫她为小香,而她也只是很轻微地点头示意接受。 但不论对错,要他见死不救他又实在是办不到。看来他的原有路线要改变了,先去北少林走一趟,让他们联系穆心玲或雪无痕,把这女孩交给他们照顾总比跟着自己四处游走会稳妥一点。 想到穆心玲,嘴角的笑意又更盛。 倏地,一般感觉涌现,两个影像在脑海之内同时浮起来。一个是紫色的女性影子,它拥有嫚妙玲珑的身型曲线,而且那种紫色更是一种代表色欲的颜色。而另一个则是一条纯黑色,带有杀气张口欲噬的毒蛇。当两个影子重迭起来那一刻,他发现有一个人正于六十尺内慢慢地潜行而至。 在这片无人林子里来到六十尺内他才生出反应,再加上刚才那两个影像。凤红邪对来人的武功和心性已有了个大概。 嘴角原有的温柔笑容顿时变成了略带戏谑的奸笑。 五十尺,他把自己并小香的气息隐藏。但随之脑海中原属于韩慧君的意识起了特别的反应。记忆和经验自然地作出调整以预备对新技术的运用。 原本心如止水的精神竟意外地出现一点奋兴。从圣极经内的出世篇中把那套属于精神奥义的技术开始运用起来,他立时感到自己的元神似要融入于所身处的空间中,而再非单纯局促于肉体之内。 围绕凤红邪身躯四周的空间,包括了空气和火焰同时受到他的精神力影响,不单是气流与温度,还有属于精神的气机也在他的心意下改变。 四十尺,对方受到凤红邪的气机改变而停止前进行动,改以他为中心圆形地绕行,但她心中所产生的讶异却使凤红邪更为掌握她的准确位置和速度轨迹。 他的左手往膀头摆动一下,瞬即又回到原来位置,其速度之快根本用肉眼就看不出他有任何动作,唯一可以看到的是他手上那条柴枝已经不见了。 柴枝由他的肩膀上方往背后飞出,无声无色地于密林里极端细密的叶子树丫之间穿过,向来人的前进路线偷袭截击。正如他所料,当柴枝击中来人时,她的身形因自卫而顿时停了下来。在她停顿的刹那,他再次故技重施,但今次是十多粒小石子以散射方式直射而去,完全封死她前进与后退的所有路向。 “公子请停手!!”从来人的方向传来了一声非常娇俏甜美的轻呼声,惹得那个装睡的小香立即弹起身。凤红邪摸了摸她的小头顶才缓缓站起来。 清脆的金石交击之声响起,在密林之内宛如一下嘹亮的钟声。随后一道丽影闪至他们身前十多尺左右的距离,三人在火堆的光芒下互相对视。 她是一名身穿紫黑衬衫和长裙的妙龄少女,面孔年轻幼嫩而且五品端正美丽。成波浪形的发荫,长而直的秀发在夜风中轻拽。一双眼睛灵动而机敏,配合起高高的小鼻子,在黑暗中的火光下活脱脱就是黑夜里的跳皮小仙女。在凤红邪身旁的小香看见这位美丽动人的姐姐,先是眼神闪动惊讶和羡慕,但很快又再次回复了平静,还慢慢地躲往他强壮的长腿之后。 他们在细看这女子,这女子也细心地看着凤红邪的脸容。她用神地打量一回,突然作出了一个使凤红邪也为之讶异的举动。 “奴婢巧巧,参见主人。”美貌少女轻盈地下跪,以凤红邪的稳重亦为之一呆。 “姑娘,你到底是谁?” “奴婢巧巧,乃奉太后之命,前来侍奉凤公子。” 凤红邪心中恍然大悟,知道她说的太后并非是元朝政府的太后,而是白莲圣后,他的亲外婆韩明霞。但随即又奇怪怎么他出山才一个月左右,他这位外婆已经得到消息,而且连他的行程也知道,竟可以准确地在这里把他截个正着? 另一方面,对于这个女孩的眼力他也不由有点佩服。虽说他面上的易容只为掩盖他引人注目的俊俏面孔所以来得有点马虎。但她可以轻松看破,还以他的大概轮廓和韩明霞样子相比较后,就确认出他的真正身分,看来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丫环奴婢一类。 想到她刚才那微细的杀意,心念一动,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假设。 “不知巧巧姑娘尊姓?” “主人叫奴婢巧巧就可以,奴婢跟太后一样姓韩。”这名叫韩巧巧的少女轻柔温婉地说话,但娇躯在凤红邪问话时忍不住以一个难以察觉到的幅度微震了一下,可是他却看得非常清楚。 “那么我是否应该叫姑娘作巧巧公主呢?” 韩巧巧今次真的震动了,但她仍是垂低了头,不让凤红邪看得到她面上的任何表情。而在他身旁的女孩小香也同样一震,因为她听到了两把和凤红邪一样的声音。 当才凤红邪以腹语向韩巧巧发言时,同时也收束了声音在他旁边的小香耳朵里发言,着她一定要留在他身边不要接近这个女子。 “主人笑话婢子了。”她的说话等同承认她就是白莲教现任教主明王韩山童的女儿。韩明霞虽然看重韩山童的才干,故收了他为义子更助他打天下,但她们始终欠了一点亲密的关系。而韩山童把女儿送给他,那韩明霞和韩山童就名正言顺成为了直系亲属。 “那明王就是公主的父王吧。” “……是的……” 韩巧巧的语气突然转为哀伤,其情之真切连凤红邪也清楚感觉得到,故此他也不禁轻皱眉头。 “父王在十二日前驾崩了…………” “什么?!” 骤然听到韩山童的死讯,深沉如凤红邪亦不由猛地心神现出一丝颤动。在少林寺的日子里,他并非对外界事全然不知,反而时常也主动向穆心玲提问,再加上韩慧君的一点有用记忆,他更加了解到很多白莲教内的事情。以他所知,白莲教在韩明霞时代就已在中原各地招收教徒,但她很聪明地并没有滥招信众,加上连络巴结当朝有份量的高官至乎皇子,因此元朝政府虽曾进行剿党灭教的计划,可是最后仍没法办到,结果变成让她把教会静静坐大。同时她也明白要打天下必须要有傀儡皇帝,而当时凤红邪年纪仍小亦未出山,故此她也就找到了个韩山童来。 本来她的计划是把白莲教的势力隐藏深殖于中原各地,把实力化整为零静待时机。现在时机成熟就以韩山童来担起大旗,号召各地响应参加白莲军抗元。在各地数以万计的信徒震臂和应下,要纠集数十万早已怨声载道的民众实在轻而易举。以广宽的中原地域作战塲,再由各地不断以游击和蚕食的策略拖着元朝的骑兵军团后腿,从战略上看的确没有任何错误。 但现在韩山童一死,以明王出世,弥勒下凡的口号再也没有实质用途。莫说远在江南,就是在江北的各个起义党派也会变成各自为政。韩明霞的布置立时出现无法弥补的致命伤,天下也很可能从此变成割据的局面。 “明王是怎样死的?” “父王在与教友们聚义时,被元军突击而殁。” 凤红邪立时感到一个头变两个头大。 好明显,韩山童是被人出卖与元政府,但于此局势谁会杀他? 韩明霞一系包括刘福通或年纪仍小的韩林儿也不可能,不说夺权的成功可能性不大,即使教内有人要夺权也不会在此时下手,因为代价实在大得不是他们可以负担。 以雪无痕和穆心玲为首的白道武林亦似不可能。出现群雄割据的情况可算是最坏的结果。而且穆心玲才在个多月前表示她会放下中原事务与他到塞外,明显她对行刺韩山童的事一无所知。如以现时形势发展下去,若果像穆心玲所说十年左右中原可以平定,那还真是阿弥陀佛。 不是黑也不是白。元朝政府腐败无能到贴了地,根本没可能有这种强力的情报网,否则也不会让人家挑起了动乱仍未有任何对策,凤红邪连想怀疑的地方也无从让他怀疑,此事如果有机会见到韩明霞或穆心玲时必须与她们好好研究。 凤红邪慢慢盘膝坐下,神色变得无比凝重,眼光只看着火堆,对其它事物似一无所见。而小香则仍是不出一声地默默站在他的身后,但却紧张地抓紧他的粗麻衣。 韩巧巧小心地抬头,只见在火光不断摆动映照下的凤红邪虽仍是一副胡子粗汉的模样,但他默然不语的面容却很自然泛起一种莫名的威严,那双烱烱的眼睛里更不住流转智能的光芒。 ‘他的眼睛很好看。’韩巧巧不由自主地在心里说了这句话。 望了一眼这个千娇百味的挂名小公主,凤红邪又再次感到头痛。不论是韩明霞还是刘福通韩林儿派她来,也都有千多个理由和万多份恶意。 最简单的想法是韩明霞在韩山童死后,想以此女引导他回巢为白莲新主,这个情况对只想四方消遥的他来说真是麻烦透顶。又或者她是要以此女作为与韩林儿之间一个新的缓冲和政治交换。又可能打算派她来试一试韩慧君有否找到出世篇和把它教导给自己,顺道秤一秤他的斤两。 至于韩林儿,第一个想法是要派她来行刺自己。因为韩山童死后,凤红邪变成了韩明霞心目中的第一号继承人选,对韩林儿和刘福通的威胁大得无从估计。其次也可能是为安韩明霞之心,才以韩巧巧作为政治交易的人质。亦可能是想以韩巧巧来巴结凤红邪,好取得他的支持来拱固自己的地位。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她定然是某方的探子线眼。 除了这些外,也还有一个连他亦不敢多想的理由,就是三年前木儿帖的事情。但无论真正理由是什么,他一时也想不通,只知留她在身边肯定不会是好事。 但韩巧巧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机灵的瞳仁转了转后,竟比他的反应还快地把那黑衣长袖拉起,在火光之下露出一条如霜般洁白的玉臂,另一手用指甲轻轻一界,一条红色的血痕透现出来。看著这位魅力非凡的美女跪于土地之上,鲜血慢慢滴下,她看似童真的面上射出了似是坚决的神色。 “圣门门下韩巧巧,以鲜血立下誓约。今生今世以凤公子为主人,一生听从差遣,如有异心,生生世世受万劫之灾。” 凤红邪一时默然,但心里却有点怒火。 魔门中人一向不讲口齿诚信,但也是由于这个理由,魔门重誓则变成了在魔门之内唯一的承诺指标。故此发下重誓就绝对不是说笑的,不论违誓会否真的遭天谴,但却必定遭到魔门的杯葛,更甚者会被施以比死还残酷百倍的处分。 但当然,如果凤红邪和小香都被人杀死,在死无对证下又当别论。 看到他的面色,韩巧巧又一次发挥她的灵巧心思。 “请主人放心,在神教内我也发下了相同的誓言。” “是吗?” 凤红邪不以为然,徐徐站了起来,毫无先兆下一脚往韩巧巧的小腹踢去。凤红邪这一脚有心放缓了速度,但如被踢中可以保证她会立时被踢个粉身碎骨。 看到他踢来的一脚,韩巧巧先是露出惊惶失措的神色,然后又回复平静,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观察到她的反应表情,凤红邪心里翻起滔天巨浪,也是今夜第二次真正涌起了杀机。 感觉到他的杀意,韩巧巧娇躯微颤地合起了眼睛。脚尖点中了她的小腹,韩巧巧整个人如羽毛般抛飞,直飞出三十多尺后,撞上了一棵大树的树干才停了下来。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就连一点半点伤也出奇地没有。只是凤红邪的一脚却把她全身的真气穴道全部封死,使得她想稍动半分也不能。 “你为什么不闪不避?”毕直地站在远处,凤红邪双手度后,神态自若的冷冷望著韩巧巧。 “巧巧是主人的奴婢,主人要奴婢死,奴婢自然要死。” 凤红邪看来颇为满意的微笑点头。 “姥姥怎么会知道我出山的,你又如何得知我会在此地出现?” 韩巧巧心知自己已经过了关,在心里得意时面上却装出了服从和可怜的模样。 “太后的事情奴婢并不清楚,只是太后吩咐奴婢在边关通往蒙古高原的方向自然会找到主人。当才奴婢在一条小………看到那情况,故此就找到这里来。” 凤红邪点点头,表示满意她的答案,尤其是她懂得避重就轻,乖巧地跳过屠村的事情。然后他却轻轻地叹气,其情感之婉惜忽然使身在三十尺外,全身无法行动的韩巧巧感到毛骨悚然。 “假以时日,姑娘的成就或者可以追到姥姥,可惜呀可惜。” 倏地杀气凝空,其杀意之浓比刚才还强过十倍。凤红邪的嘴角牵起了一个无比可怕的阴冷笑容,在韩巧巧眼中直如死神就站在她的身前。 “小香,转身合上眼睛。” 在小香服从地照办时,韩巧巧终于面色剧变,心胆俱碎。 她刚才之所以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不是因为她真的服从凤红邪。而是因为她发现了他一个破绽,一个细微但认定他不会真的杀她的破绽。 根据她所得到的情报,她对此人的了解绝对不少。如果他真要杀死她,他是绝不可能在这个小孩子的眼前动手。 但她万万没想到原来凤红邪是早布巧局引她落网。当他刚才发现她面上由震惊到平静的表情应该只是她假装出来,在这种异常的情况下她仍可以保持到如此冷静,一丝不苟地扮演一个天真可怜小女孩的角色时,在凤红邪眼中她已经是个非常厉害,极为危险的女人,故此他才有韩巧巧将来会追至韩明霞的成就之语。 突然间,她又发现那句她可以追至韩明霞之语也是一句针对她心理的说话,为的是要加深自己对死亡的畏惧。 轻步前行,但踏上树叶和碎枝的脚底却神奇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这种诡异的气氛所凝聚起的气势完全地震荡著韩巧巧的芳心。随着他每向前踏出一步,对她也生出一种张力,而最可怕处是他步行的频率竟然和她的心跳同步!那即是代表凤红邪不单在气机上锁死她而已,而且还把她身体的里里外外全都看得透彻,摸得彻底。那种被人彻底掌握摆布的感觉好恐布,比全裸人前还更恐布百倍。 她忽然之间明白到眼前这个只比她大几年的男子,与她根本是属于不同的级数,无论武功或才智皆不逊色于绝顶高手莲后韩明霞,甚至可能超越于她也说不定。 即使她在最佳的状态下恐怕也不是他十合之将,现在穴道被封的她更只有死路一条。 离开了火光的照明范围,凤红邪的面容身躯已因背光而进入黑暗之中,但他的两眼却于此时发出赤如猛火的暗色红芒,其形相之冷酷诡奇使得她本能地发抖。这是她出道以来首次如此直接地面对这种死亡的可怕。 第一部 第五章 故地重游 在黑暗中,凤红邪眼中红芒与杀气大炽,并挟强大气势站在韩巧巧咫尺之前。 面对眼前的死神,将要来临的厄运,她开始有了死的觉悟。有了这点认知,忽然那种恐惧似减退了点,明亮的眼珠带着一点似怨似哀的神色迎向了凤红邪。凤红邪傲然卓立,君临天下般俯视软倒地上的这位女孩,蓦地右手翻气,数道集中的劲气恍若针炙般直插进她的体内。 韩巧巧感到身躯一震,但很快就发现已经回复了行动能力。 “走吧。” 凤红邪缓缓转身,慢慢地背着她离开。坐于地上的韩巧巧,脑里闪过一丝杀机,手也不禁轻触背后的配剑,想要来一次从后偷袭这个放她一条生路的男子。 但很快,一个念头浮起。凤红邪可能是诱她主动出手,然后才再杀她。 一沬冷汗在背后涌出,连忙打消那丁点杀意。 “奴婢遵命。”语毕,一闪而过,直入丛林之内。 凤红邪不禁有点叹息,他的确如韩巧巧所想,让她主动出手后才再收拾她。其实要杀她并不困难,但杀一个没有还手的小女孩将会对他圆通的心境种下一丝恶劣的种籽。而且在他盯紧她的双眼时,更发现她的眼神有点像韩慧君,可能因为同是练莲心篇和姹女心法吧,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知刚才和她的较量到底是赢还是输。正想及此,心底流动了一丝如火般炽热的感受,似是韩慧君对他作出了回应,只不知那是母爱还是什么。 凤红邪忽然有了个决定,在他仍未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所有情绪以前,绝对不能见韩明霞。 翌日,凤红邪带同了小香,改变了他的行程向北少林所在的河南县进发。因为要为这个孩子预备食物,凤红邪改变原来所行的山路而到访一些乡村小镇。然而一路上他所到的地方都没有可以出卖的粮食,原因是在河南一带于不久前就受到黄河的水灾而且蒙古政府的苛政又太甚,加上驻北的蒙古骑兵见货见粮就抢,使得粮食越加吃紧。为了安全起见凤红邪被逼回到了山区,揹起了小香就地狩猎和吃野果充饥。 不出十日,两人已来到离少林数里的少室山范围之内。即使仍未到寺,从绿荫夹道之中远眺,仍可以看到千级石阶之上雄伟地屹立于山脊处的第一宝刹。在青空之下,大雄宝殿在这个距离仍可以看得到其庄严和宏伟的艳红外墙与圆柱,古铜巨钟把太阳反射之光更遥照数里之外。 在康庄大道之上揹着小香慢步,凤红邪在重新感受故地重游的畅快感觉时,精神却突生感应,可是当他看到来人后他立即转警觉为高兴。 来人手持襌杖,个子竟比凤红邪还要高半个头,体格魁梧雄伟,是个浑身上下充满了强劲爆炸力的大和尚。甫一遇见,他已忍不住对凤红邪来了一个熊抱,害得凤红邪有点哭笑不得的让他抱个正着。 “三年没见,小师侄你真是让洒家担心。”此和尚正是凤红邪的师伯,少林的有数高手之一圆理和尚。 凤红邪在出道两年就能成为了四大年轻剑手之一,原因在于他曾斩杀好几个流寇团。但其实他并不是只有一个人清理那些流寇,和他一起并肩杀敌的,就是这位和他一见如故的圆理师伯。当凤啸天仍未退出江湖前,圆理已是隐为少林的第五高手,但其实他的武功为并不比凤啸天或南少林的了无大师差,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粗豪,屡犯佛门中杀戒和酒戒,故此他才会被排名于两人之后。 一别三年,这位鲁和尚重遇这位师侄兼战友,现在当然高兴极了。 “咦……云飞……不过三年,怎的你会有个这么大的女儿来了。”凤红邪望着这个师伯,一时啼笑皆非。 一边向北少林的寺院前进,一边把这三年的经过向圆理仔细说出来,只是隐去了韩慧君的一段,推说不知怎的梦到了娘传他神功而已。圆理虽然粗犷豪迈,但却不是粗心大意之人,否则也不会看破凤红邪的伪装。他知道凤红邪不欲说出某些牵涉了魔门的秘密,他也微笑而不相强。但当凤红邪提及小香的事后,他的面色却闪过怒意,然后又流过黯然。 “云……红邪…好改不改,怎的改了个这样忸怩的名字…唉…算了。那个叫李扒头的家伙原名叫李普胜,的确是少林的叛徒,他以前是北少林的人,后来叛出少林改为拜在个什么彭和尚的门下,而现在那个彭和尚则好像在某处打算起义。”圆理徐徐轻叹,还歉意地望了一望在凤红邪背后的小香。 “真是少林之耻。你知道你那个便宜舅父给人宰掉了吗?” 凤红邪知他指韩山童,他也点了点头。正当圆理要说下去时,突然立定并眼里流过杀气。 “师伯不用理会她,你继续说下去吧。” 凤红邪若无其事地说着,但圆理却露出惊异的神色。刚才当圆理说及韩山童时,忽然感到有人在道旁的树后百尺以外跟踪他们,但凤红邪竟似一早知道还叫他毋庸理会。圆理知道凤红邪应该认识此人,而且此人也可能和韩山童有所关系,才会一直跟到现在才因为思绪起波澜而让他发现。 他既惊讶凤红邪的为之强,也佩服跟踪他们那人的潜匿之术。 “好小子,看来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略有进境那么简单。”凤红邪笑而不语,甩了个膀,惹得圆理这个武痴又好气又好笑又有点手痒。 “南方的情况我不清楚,但北方却很混乱。韩山童一死,刘福通在名义上就抬出了个小明王韩林儿来,但谁都可以看出他们己是声势大减。除了他们的颖川外,河北,山东,陕西,山西等地已揭竿或快揭竿的大小兵团立时脱离了韩刘的控制,谁也管不了谁。而除了义军外,元朝政府也开始作出激烈的争辩,一批以脱脱为首的大臣认为要出兵讨伐乱党,但以哈麻为首的大臣则认为应该招安以平乱。现在还为了出兵与否而争论不休,元帝的确可笑。” 凤红邪没有说话,这些事他一早已预料到,但他却开始模拟韩明霞和雪无痕在此环境下的正常行动。 不知不觉,两人已来到了少林寺的山门前。 “师伯,小香就拜托你把她交给天净宗的人照顾。顺道请代红邪向方丈主持问好。” 圆理一反刚才的粗野,双手合什向凤红邪一拜以示愿意。凤红邪立即把背后的小香抱了下来。 “小香,由这里开始,你要用自己的脚走上去。” 小香望了一望寺前那过千级的长阶,再回望凤红邪,竟然轻轻点头就朝石阶行上去。在旁的圆理原本认为千多级石阶,叫一个十岁小孩行上去实在有点无理,何况小香还是个力气薄弱的女孩子。他生性豪爽,本来想要抱起她上去,但他刚想发言之时凤红邪却好像预早知道似的竟早半步挥一挥手示意,其气势和威凌竟叫他似是无从反对。 看着凤红邪在石阶下目光灼灼地瞧着小香一步一步的拾级而上,圆理忽然心有所悟。 好几次,小香那幼弱的小身躯力竭时就会回首望向凤红邪,而当她望见凤红邪后又似重新充满了力气般继续向上行。在阶下的凤红邪看似潇洒的双手度后,但两眼却很关注这女孩的一举一动。圆理知道如果这女孩真的不行了,凤红邪一定会立即抢出照顾她,而同时他亦暗暗留意身后那昵藏者的动静。 几经艰苦,小香终于半行半爬地上到了阶顶。但早已透支的弱小躯体在失去了志意力支持下立即往前软软倒下来。山脚下的凤红邪首先发动身法,然后是圆理。但凤红邪却不是追上阶前,而是往后疾退。 当圆理如急风般飞闪至阶顶,小心地抱起小香后,凤红邪早已失去了踪影。 把小香交给了北少林,凤红邪总算了一件心事。在林中尽情地展开了身法穿梭翱翔于密树之间,同时他也发现在他后方那个不怕死的丫头仍是紧追自己身后。意外地,她竟然可以勉强跟得到他的速度,的确教凤红邪暗吃一惊。逸出了树林,凤红邪进入一个小镇之内。 小镇之中仍有好些住户,但都是打铁和开客栈的,而凤红邪总觉得他们有点邪门。在这个十室九空的镇里,他无声无色地窜进了一所弃置的住所。 观察过四周之后,才打坐稍作休息。 “你真的不怕死吗?” 一条紫黑的暗影犹如鬼魅般从屋外的不显眼处窜进屋内,并恭敬地跪于凤红邪身前。 “巧巧参见主人。” 凤红邪微微一笑,作了个起身的手势,韩巧巧立即乖巧地站起来。这妮子在这十多日来就一直死追在他和小香的身后,有时更在小香应该入睡时静俏俏地接近并放下一些她采摘回来的野果,故此凤红邪也不好意思再向她施什么凶恶的手段。 “我让你走但你不走,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如果主人要杀巧巧,巧巧早已死了多时,而且如非奉主人之命,巧巧是不能再回神敎的。” 凤红邪没有再说什么,合上了眼再度休息。而韩巧巧也站在他的旁边调息内气,刚才她追在凤红邪身后一口气以极速急奔超过三十多里,几乎耗尽她所有的真气,如果他不是进入这个小镇而是继续在林中前行,她知道自己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在她最引以为荣的轻功一环竟仍差他一大截,实在使她气馁。 好半响,凤红邪才再开口。 “姥姥现在身在何处?” “回主人,巧巧离开神教时,太后正打算前往亳州。” “所为何事?” “太后与王兄一起前行,奴婢不知所为何事。” 凤红邪顿时一阵沉默。 忽然间,他像发了疯般鼓掌大笑起来,其情之愉快并不象是假装出来。 “哈哈………好,好一个韩明霞,这种鬼主意也想得出来,看来是凤某太过为你操心了。” “主人?” 即使知道韩巧巧不怀好意,但凤红邪仍欣然地细赏她一流的美貌容颜。嘴角扬起了个笑意,可眼里却是一种摄人的傲视苍生的出尘超然之色。 “她把小明王送去亳州,无疑是非常有趣的一着。要知道因为韩山童之死,起义军的兵权大部份也流到刘福通的手上,如果让韩林儿留在那里,只会出现无谓的权力分散,甚至可能出现内哄。而姥姥此举可以避免了这件事情的发生,但精彩的却还是后头。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那个刘福通也早和姥姥有所共识,他会先起兵攻城掠地以作为义军的养兵根据地。然后再做一场大戏,打正旗号以白莲正统之名从亳州请小明王出来。此着看似毫无义意,但在广大的汉人心目中却会做成了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如此,只要韩林儿一日未死,其它义军便不得不承认韩刘是白莲主教的地位,除非他们不是以白莲的名号起兵。” 凤红邪从打坐中站了起身,缓步至窗口之前仰望蓝天白云,意态好不逍遥自在,与他所说的天下大事刚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换我是刘韩两人,会先选颖川城为第一目标,攻下以后会采取清野但不坚壁的策略,同时向江淮两岸广招民众,当把颖川至于绝对掌握下再诱元朝来进攻,再以伏兵奇兵等等计策破之。当他们一旦交兵,就标志着由起义而正式进入真正的攻城战,各地的起义兵团和朝廷真正兵戎相见的时间也会展开。” 韩巧巧用神地打量凤红邪的虎背,她心中略过了一丝奇异的想法。这个男人的武功和雄才皆非凡品,果然是直接承继莲后的优良血缘,如果他早出生十年,凤红邪加上韩明霞的组合,天下还不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吗? 突然间,凤红邪一个旋风转身,龙行虎步地往韩巧巧逼近。 韩巧巧看着凤红邪的步伐,涌起了一段难忘的经历。他不带任何杀气劲气地步至她身前时,韩巧巧竟然象是全无反应地呆看着他。其实在上一次,凤红邪在她的心目中已种下了唯我独尊,无可匹敌的强雄形象,故此心机灵巧的她才会一反常态,对危机感竟生不出反应。 凤红邪轻轻用手捏起了她的小下巴,让她可以仰面望向他。 “生得的确很美,还是完壁吧,你不觉得可惜吗?” 出乎凤红邪的意料外,韩巧巧没有他所预期的那种痛心或惋惜的神色,就连半点羞涩也没有。反而从相对望之时,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顿时现出一沬迷蒙的水光,感觉就象是天上的月亮被乌云稍为掩盖,却又更为加深那种神秘悽美的似梦迷离之感。 凤红邪心中暗忖,这丫头真是买棺材不知到那里买,竟有胆在他的面前施展媚术。他的媚功韩慧君,而韩慧君的媚功则由韩明霞亲自传授,也由凤啸天处学来佛门的欢喜术。他打死也不信这个小妮子可以有比韩慧君更厉害的媚功术。 心里是这样想,但他却装出半带迷醉的模样。 原本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就像摸索一件艺品般轻轻以姆指细抹那娇嫩欲滴的小桃唇。韩巧巧面上也开始升起了红晕,脸蛋就如两个可口的红鸡蛋一样,看得凤红邪也想一口咬上去。 纯以欣赏的角度,此女的美貌和气质皆属上品,但如果不小心咬入口,却随时可能被她的毒枉送性命。 在凤红邪看似定眼望着韩巧巧望得眼也不合上半下时,她的身躯和双手已经柔情似水地慢慢往他的胸前靠去。凤红邪的双手也自然反应地截上她,并把那双葇荑紧紧握着,不让她有机会碰到他的胸前和心脏要穴。 “如果主人不放心,请把巧巧封上穴道后再缚上手吧。”韩巧巧说话的同时,终于流露出女孩子害羞和点点不安的可爱风味,可是凤红邪却不会就此上当。 “原来姑娘有此特别的癖好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韩巧巧因他的说话而有点愕然时,凤红邪已真的封上了她身上的穴道,但却故意漏去了会膻中穴,好让她有反击的心理。 韩巧巧眼里一道精光闪过后,立即合上了眼睛好掩藏那得意之色,但娇体却放软下来任由凤红邪把自己放在地面。一身温软的肉体,在这个空置的破屋内竟散发一阵阵微弱的淡淡幽香与及细微的热力。 香气吸进鼻内,凤红邪即时感到丹田火热发烫起来,同时心里暗呼厉害。这种嗅起来就象是女孩子身体所自然散发的气味,但凤红邪却发现那不是普通的体气,而是长年服用和沐浴药材后,与身体自然融和以后发放出来刺激异性原始本能的强力催情气味。 原来带了点童真的幼嫩面孔也随着她所暗运的媚功而变得成熟且艳丽,如丝般半张半闭的美目也尽显女性情动时的柔情风韵。 凤红邪把韩巧巧的双手往后反缚后,再慢慢地解下她身上那套远胜于自己粗麻所制的丝绸衣服。当一件一件的衣服被剥开,那一身衣衫不整的半裸优美娇躯就尽现眼前。 和凤红邪所估计的一模一样,除了是以药物而使她能自然地散发催情体香外,她年轻的身体也用了特别的方法催动增快了成长的速度。年方双八左右的年纪,但身材却已经完全成熟而诱人。尤其是那对胸前白兔,比起一般成年妇女还要大上一至两个码。 好个童颜巨乳的美丫头,如果作为一个侍婢和床伴实在一流。 正当这个想法仍未消去,另一个警觉由心里响起,他知道是韩慧君向他发出警诫,着他不要过于轻敌。凤红邪也随之收拾心灵,一边向她作出轻薄的同时,也一边默默运动玄功,保持心湖平静。 但就在这个快要进入戏肉的时节,凤红邪感到屋外远处有杀气的波动。 第一部 第六章 意外的挑战 来到了这荒镇上的客栈门前,邪门和杀气越觉清晣。 随凤红邪之后而来到的是那个嘟长了小嘴,还在不停整理衣衫,一脸怨色但面红耳赤的韩巧巧。凤红邪望了她一眼,哑然失笑起来。当才她暗地里运起媚功时,他却突然发现杀气的波动,而且他更直觉若放任不管,那么对他会有所影响,故此就把发情中的这个俏婢解开穴道后就丢下了她走了出来。 大步走入客栈,里面坐了两枱客人,其中一枱为六人,而其余一枱为二十多人。除了他们外,就只有四个伙计在工作。当凤红邪两人进来时三十多人全都集中注意到他们身上。 不消一刻,当中大部份的男仕都紧盯凤红邪身后的韩巧巧。此女本来已是一等一的美女,加上现在她面上的春潮仍浓,胸襟仍未整理而露出了一片雪白嫩肉,而且她面上还挂了个纯真无邪的笑容,幼嫩童真与成熟妖媚那份矛盾但发乎自然的古怪气质使得她的魅力不自然地徒增。就连在她身旁的凤红邪亦不由为此女的姿容而暗赞。 也是在此时,凤红邪方发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韩巧巧在他的面前自然而然地面露笑容,可能是因为看到有大伙人在,所以她也忘了自己对她所能产生的心理压力。回心一想,自己是否真的冷得使人会如此害怕呢。 两人徐徐坐下,而那人数较多的一枱仍有不少男人是以色迷迷的眼光盯着韩巧巧。凤红邪冷眼一扫,已知大概形势。只有六人的一枱人虽少,但每人的实力都颇不错而且很平均,反而二十多人的一枱只有四个是好手,其余的都是不入流之辈。 人多的一方对于凤红邪的介入似乎是颇为不满,反而是六人的那伙反应有点奇怪。他们当中有一个男的目不转睛地望着凤红邪,嘴里似是想开口说话但又非常犹豫。可是凤红邪确定他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因为他见过的人他是不可能会忘记的。 坐在他身旁的韩巧巧春潮渐退,但那水灵的眼睛却又不断地游目四顾。秋波到处惹得不少男人都心猿意马,如非凤红邪那胡子伪装看起来颇有两下子,他们可能会恃势抢人也说不定,毕竟现在是个没有法治的乱世。 那人多的一枱中,有一个应是领头的汉子终于站了起来,以雄厚的真气含劲发声向凤红邪发言,然而眼睛却又不时溜在韩巧巧的身上。此汉子的为虽不俗,但凤红邪仍未放在眼内,而且他更知这个家伙有意向韩巧巧示强,心里对他的估计又减少几分。 “在下白云宗门下楚世雄,今日有点私人恩怨要与全真敎的人清算,希望这位朋友不要插手其中。” 听毕这个姓楚的汉子的说话,凤红邪不由奇怪起来。白云宗乃南宋时屹起于江南民间的佛教支流,据说是传自天台宗,但因为对佛理的执著而以严厉手法猛烈评击禅宗而被视为邪门外道。在元初时白云宗也曾盛极一时,但现在却因被元政府禁为邪敎,故势力亦大不如前。凤红邪今日也是第一次会见白云宗的传人。 白云宗怎的又会和道门第一家的全真教结下仇怨呢?穆心玲好像从没提及过。 但答案很快就出现。 “主人,事情是这样的;在四个月前,与主人同为年轻四大剑手的其中两人,白云宗的仇战与全真教的俞志平在大道教的地方作出了比武。最后的结果是俞志平胜了,但他在最后一击却挑断了仇战的手筋。白云宗这个难得的好手就此报消,他们当然是气愤难平了。”凤红邪不由眉头大皱,并非因为事情有什么特别,而是因为韩巧巧有意以不大不少的声音说出来,她一是明挑起两帮人马的斗争,二是要让其它人也知道他就是三年前四大剑手中的凤云飞,三则是要公告天下她已是自己的女人。这女娃的心计确是不可以少觑 果然,两帮人马立即生出了反应,只是他们的反应完全不是凤韩两人所预计的。 “原来是凤云飞少侠,刚才真是失礼了。见到少侠真的出山,楚某无比欣喜,既然少侠在此,小弟也不打扰了。兄弟们,我们走。”刚刚还满是杀气的楚世雄在听到他的身份时,竟然异常地客气。他和一班门人走时更是面带笑容向他道别,且更留下了数両银为凤韩两人作东。 不独是韩巧巧,就连凤红邪自己也摸不着头脑。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有威望的,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而望了一望另外那此全真门人,他们也立时礼貌地邀请凤韩两人过去。 “凤兄是否奇怪白云宗的人为何如此好相予,那是因为凤兄已是俞师兄下一个的约战对手。” 凤红邪仔细打量他们,当中三人是男,三人是女。 “对不起,我还没介绍。在下张志华,全真门下弟子。这三位是陶子春兄,宋梓橦小姐和楚无双小姐,他们是大道教的道友。这两位是王志坦和向清,是我的师弟妹。”张志华介绍过后,凤红邪不单用眼,还用心来看着他们。张志华应该比凤红邪大几年,而其余的则和他年纪相约。 张王两师兄弟同是沉默稳重之人,江湖阅历亦应以此两人最深。从两人身上也隐隐传来抱歉的感觉,使凤红邪知道他们并不赞成和认同俞志平四出挑战的举动。 而他们的师妹向清姑娘样子甜美标致,但冷眼看着凤红邪时却仍流露出一丝仇视,那种仇视象是私怨而不象是公仇,他立即明白这位向姑娘应是和她的师兄俞志平即使不是恋人也必定对他有意思。 至于大道教那三位同样有趣。 姓陶的那位容貌俊美风流,然而凤红邪感到他骨子中有一点点的奸妄。楚无双也颇为美貌,更似对他很感兴趣,不时偷偷地望向他,但却又似很怕她身旁那位同门的师姊妹发现。 但最引起凤红邪注意的是那个宋梓橦。她是三个女孩中样貌最平凡的一个,可偏偏凤红邪却发现她那平凡的样子和本身的气质相反,她身上隐隐流露一种高傲亦高贵,更有些深沉的感觉。此外,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有点象是燥闷和窒息之感。 “几位,在下已经易名,现在叫凤红邪。” 六人听后都明显觉得奇怪,但却没有人开口过问。 “凤兄,我都不知应该怎说的好。自半个月前收到了凤兄出山的消息后,敝师兄就立即命小子几人前来寻找阁下并把这封挑战书转交手上。” 在众人的眼前,凤红邪面上闪过惊骇欲绝的神色。当中的张王两人立即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而向清则垂下了头掩藏嘴角的一个笑意。其余三人也不自然起来,只有韩巧巧一个眉头轻皱,似不明白为什么凤红邪如此吃惊。 “敢问张兄,我出山的事应该没多少人知道,那消息又从何而来?”凤红邪一面说话,也同时装出半点虚假,似是欲盖弥彰的为刚才那表情而掩饰,而众人的反应也越加强烈。 “消息也只是江湖小道。如果凤兄身体欠佳,我可以向师兄传达……” “凤某人的身体没有什么事,张兄有心了,哈哈哈哈……”在凤红邪装模作样地发笑时,韩巧巧立即呆了一呆,她才明白凤红邪在摆布巧计,让全真和大道的门人误以为他三年前的伤根本仍末痊愈,好要俞志平裁个大跟斗。 韩巧巧除了暗自佩服他的急才和机变时也开始盘算利害。只有她才深知凤红邪的惊天实力,他的伤不只是痊愈了,而且他的实力更神奇地进步,早已跨入宗师级数的行列。而全真教是白道道门,白莲教则是佛门为表面的黑道,大家是敌人而不是朋友,如果决战真个发生,让凤红邪宰了那个姓俞的家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位姑娘…………”望了几眼,张志华还是开口问了凤红邪。 “她叫韩巧巧,原是姥姥的贴身侍婢,现在受命来侍奉凤某的。”凤红邪微笑回话时,韩巧巧的眼珠却滚了一滚,知道自己这个狡猾的主人又在使诈,要把她塑造成韩明霞特遣的贴身侍婢兼保镖,从而更为误导他们。 果然,全真和大道的门人立即精神一震,用神地打量起这个娇俏女孩来。 “原来韩姑娘是莲后的高徒,失阁了。” “张大哥言重,巧巧只是主人身边一位侍女而已,诸位大哥大姊叫奴婢巧巧就可以。”韩巧巧乖巧地起立并笑容可掬的向众人回话并欠身行礼,其姿色美态立即使几位男仕微呆起来。她之后还精灵地向凤红邪打眼讯,立时惹起了那个陶子春的一点妒意。 凤红邪苦笑摇头,才再向张志华发问。 “凤某与贵教既无交往亦无过节,令师兄因何要与在下比武呢?” 张王两人面色尴尬,还有点无奈。 “真是抱歉,凤兄亦应该知道敝派的问题吧。俞师兄素有大志,一心要重震我教并道门的声势,故此当他练成功敝祖重阳先师所秘传的纯阳真气时,他即时就向白云宗的仇战挑战并重挫了他。而他更打算再向凤兄挑战,然后到天净宗的穆心玲姑娘,若果师兄侥幸得胜就会越级向穆姑娘的老师雪无痕大师请战。” 凤红邪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在元朝开国之时,道家因得到成吉思汗之敬重而受元朝廷的彰显。至丘处机时期其势更为强大,除了掌教得到皇上的御封外还被扩传其道去边关塞外,其声势之强在北方就只有喇嘛教可以相比。而当时就更有一些嚣张的全真门人强霸佛门寺院作为私用,其数多达二百余所,也因此导至道释二门进入有史以来最大的分裂和斗争。但除著元朝的权位易手,到宪宗时期道教却遭到元朝轻视,此时佛门亦再抬头并向政朝诉讼,要求道门归还寺庙之外再要赔偿道歉。在十多日的诉讼之中佛家得到最后胜利,因此事而被诛死,劓刎的全真道人就有十多人,而道门亦因而威望大减。 话犹未已,道门再遭佛门的反击,指他们的符录经典为妖言惑众之物。在第二轮诉讼中道门再受挫败,元政府再把矛头直指全真教,计划焚毁除道德经外的其余经典,并严禁醮祠。受到两次重挫,道教声势如江河日下,在中原南北方同皆被佛教压得头也抬不起来。 为此;全真教的俞志平其实是想借打败年轻四大剑手之威,向有天下第一剑称号的天净宗宗主雪无痕挑战,即使败于他手上也可以使自己的身价急升。但如果被他赢了,那的确会大震道家的声势,向佛门出一气乌气。 对于王重阳的传世秘功纯阳真气凤红邪亦闻之久已,其实他自己也不无心动。自他的魔功大成以后,他所遇过最似样的对手就是身旁那个臭丫头,余者就连试招也办不到,所以对那个目中无人的俞小子也有点点的期待。 打开了挑战书,挑战日子是在廿多日后于大道教的总教檀,大都天宝宫为场地。其时会有其它武林同道及几位当朝官员为旁证。难怪除了全真教的门徒外,还有大道教的人找他,原来是要负责监督整个比武的过程。 “此事贵掌教没有异议吗?”凤红邪一问,张志华更加尴尬。 “他老人家没有表示反对。” 凤红邪心下冷笑。在当今的乱世里面,中原武林已没有闲情逸志去搞什么排名榜,什么江湖谱的,但除了简单的所谓四大新进年轻剑手之外,仍有一直占了头位而无需改变什么的中土七大掌教宗师。在这七大宗师之中,第一位那位正是与凤红邪相熟的天净宗宗主,天下第一剑雪无痕。第二位就是惨被屈落天下第二剑的全真教第八代掌教张志敬,也难怪他不反对俞志平向雪无痕挑战了。但如此一来也表明俞志平至少有与张志敬媲美的实力才可以得到他支持这次行动,否则的话到头来也只是个笑话。 第三位和第四位也是他所认识之人,分别为南少林的主持福裕禅师,与及北少林的主持圆觉禅师。接著正是凤红邪的外袓母,白莲教幕后掌舵,莲后韩明霞。第六位是大道教教主张保真天师。第七位就是通天教教主,通天老人贾升。 其实此七人的排名只是一个大概,真正实力的高低仍是未知之数。而除这七位大宗大派的宗主掌教和主持外,还有两人是被视为有实力与他们抗衡的人物。第一个正是以激进而闻名的白云宗之宗主阳海,在白云宗开始走下坡时他才走马上任接掌新掌门之位,故此才在这二十多年一直被屈于七大宗师之外。现在他放下无数心血而培训出来的强手仇战也被人挑了手筋,想来真不知他们会有什么报复行动。 另一人是当朝国师,蒙古喇嘛教黄派密宗主教宗喀巴。无论武功还是精神玄功他也可以与七人中的任何一人比较,只是碍于他不属于中原武林人仕的身份,才会不列进名单之内。 但在现时,除了此两人外也还应该加多一个人,他正是凤红邪。当日在南少林时,福裕禅师目睹他出关时的精妙玄功后也要自愧不如,而若果真个比斗武技的话福裕也没有任何信心。故此刚练成绝学纯阳真气的俞志平这么急于找凤红邪当对手,在外人眼中或许是一面倒的比武,但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事实根本不是那回事。 装作叹了口气后,凤红邪收下了那封挑战书,此时也有人端了些包点上来。 忽然间凤红邪心里响起了警兆,第一个念头是那些包子有毒。但很快又发现不对,因为他尚未吃下已发现身体出现了一点象是气虚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已经中招,但他却一点也不害怕,在韩慧君的记忆及凤啸天的研究中他知道莲心篇本来就应该有下毒与赶毒的功效。几乎在稍有发现中招的同时,药力要发未发之际,体内真气已经自动依莲心篇的功法运行,那些侵入他体内的药物立即被中和并失去效力。 再望一望其它人,包括了那个巧巧丫头在内,他们似乎都集中注意力在包子之上,一点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无声无色地中毒。凤红邪心中明白,是因为他惊世的为使得他的官感比常人强上百倍,才可以使他比眼前几人早一,两步发现此事。 第一部 第七章 爱是怀疑 凤红邪心下暗自好笑,在观察那几个伙计的同时也开始默运神功,还闲情地细看韩巧巧的情况如何。只见她拿起了一个包子,在其它人的注视下放到小鼻子前嗅了一嗅就甜甜一笑张口咬下去。 “好味道呀,主人,你也吃些吧。”这小妮子睁大了眼睛,愉快地微笑时那两个可爱的酒涡份外趣致,那无垢的眼里全是纯洁童真的光彩,骤眼看去就只会觉得她天真漫澜和纯洁可爱。 只是和她交过手的凤红邪却不这样认为。 望着面前一大盘的肉包子,想起刚才他窜入这个荒镇时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饲养牲畜的痕迹。于这粮食吃紧的地区,最容易找到的肉类恐怕只有一种。 这丫头聪颖无比,江湖阅历亦非淡,她刚才大概也嗅出了这些包子里的馅料是什么东西,但她竟还有胆量张口就吃,还嚷着叫着摆明是想坑凤红邪和其它人。 除凤红邪外,其它几人见她吃得爽快,他们也拿起了包子稍为查察确定没有毒后就吃下肚子里去。 在韩巧巧那双大眼睛欣然期待下,他摇头苦笑,拿起人肉包子也吃下去。 “主人,包子好味道吗?”韩巧巧毫无掩饰地开心的笑着,那真情流露的笑容就连凤红邪亦觉赏心悦目,而其余几人包括了那三位女孩子也不禁定眼望向她。 “味道倒也不错。”凤红邪笑笑口地说道,但心里就加多句等会你就知。 凤红邪边吃的同时,也发现除了四个伙计外还有一个有不错武功底子的家伙躲在暗处,在他们吃下包子的同时也开始小心运起真气,而凤红邪也同样隐密地催动内劲以防此人偷袭。 韩巧巧还未吃毕一个包子已经突然面色微变,当她心中大骇时立即偷偷望向身旁的凤红邪一眼,只见到他在嘴角浮起一个戏谑的奸笑,她也即时知道自己中计。 “中招了吗,笨蛋?”凤红邪用少林里学回来的密宗束音传声秘技在韩巧巧的耳朵内发放声音,同时也以这个行动暗示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韩巧巧没来由的心脏猛跳不止,脸蛋亦红了起来。在她仅有的十多年生命里从未试过在这种计穷力竭之时要依靠一个男人来保护的情况发生,其实就连需要人保护亦从未试过。毕竟她是韩山童的亲生女儿,韩明霞的关门第子,不计武功心思之高明,只是身份也算是神教的公主,在神教之内也从没有人会对她如此欺负或调笑。可偏偏凤红邪就可以不用理会白莲的势力,也无视她存心对他不利仍敢与她嬉玩。 对于凤红邪的过人能力她只能衷心佩服,虽说是她因想戏弄凤红邪才会一时大意中毒,但他比自己还早就已经发现有人于暗处下手,也不知用什么方法驱走了毒力,只知道凤红邪没有受毒力的影响,而她竟然就此生出一份仰慕和依赖的感觉。 当尝试过真气已经没法可以运行后,韩巧巧垂下螓首,又乖又静地坐着不敢莽动。 “怎么了?你连人肉包子也敢吃,怎么现在一副死狗的样子,半点也不像你。”凤红邪顽心大起,一边欣赏她那斗败公鸡的模样,一边再次在韩巧巧耳内发言,他发觉越是整这丫头就越是觉得有趣。 此时,其余几人也发现有问题,但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只是沉静地尝试运气和用眼神交流讯息,也静静地留意四周的环境。 “真可惜,如果刚才我就夺去你处子之身还好,现在可要便宜了那几个样衰衰的伙计了……我们的白莲小公主………嘿嘿嘿……” 韩巧巧知道现在一切也由凤红邪所操控,故此她只有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任得这位主人奚落取笑。 凤红邪知道已经玩得她差不多,可不能因贪玩而误了事。他把大手在桌子下偷偷摸进韩巧巧大腿内侧的敏感地带还顺手揩了几下。韩巧巧的心猛地再一跳,一种从未试过的感觉填满了芳心。天呀,这是什么呀? 她早已经有了牺牲贞操的觉悟,可是她完全无法理解现在她到底为什么会感到害羞。而且除害羞外还有一种她不明白的感受。 在胡思乱想的同时,一丝精纯无比的真气由被凤红邪抚摸的大腿处涌入,然后很自然地行经她所练的莲心篇的行功法门。她立时精神大震,同时心里因凤红邪的义举而对他生出了更强烈的好感。 韩巧巧和凤红邪所练的同是圣极卷莲心篇,所以也同是一个行气功法。但明显凤红邪对莲心篇无论是为,领悟或是运用的火喉也远远比她到家。而现在他摆明是贴身地教导她正确使用这门魔门最高心法的方式。 和她一贯所运起的真气根本不可以相提并论,凤红邪以真气引导她的内气游走各要穴时更冲破了数个从未使用的穴位,只两个周天已经大大地减弱了毒力的影响,可见两人真气的效率相差之大。 表面上凤红邪也装作受到毒力影响而不动,而韩巧巧则感谢他教授了非常重要的一课,即使现在仍被他的大手越轨地轻薄,但她竟还生出一点点的高兴。 运转到第六周天,韩巧巧惊异地发现自己竟可以提聚至平时的十一成多点的功力,这个其实已经突破了她一年半以来的瓶颈。 她更于此时发现有一个高手隐藏于客栈的暗处。她心知凤红邪是想借她的手对付那家伙,好继续掩饰他伤势仍然未好的假象,对此,她也乐意之致。 一瞬间,浓烈至极的杀气猛然由韩巧巧身上狂涌而出,在全真和大道的几个传人面前,她眼中倏地紫蓝光芒剧盛,全枱人除凤红邪外立时心中剧震,也同时生出希望。 像这种在眼光之中凝聚神光的表现,已是道家所谓雪里生花的境界,即使几千个武者练一辈子怕也不一定会有一个能达得到。他们虽知道韩巧巧乃韩明霞的徒儿,但可没有人会想到年纪轻轻的她功底会深厚得如此可怕,能消除毒力已是他们能力所不及之事。而且她实在是太过年轻,实在难以估计她将来的成就会到达何种境界。 在一旁的凤红邪刚才已清楚探知她的为深浅,知道她现时的水平与三年前未受伤的自己只有半线之差,与当时的所谓四大剑手也相差不了多少,她有足够的实力应付现在的情况。而同时更发现韩明霞应该在教导她时藏私,则否以她的天资之高,不应只有现在这个境界。 下一刻,韩巧巧右手握上腰后配剑,左手则抓起了一束筷子,全身衣衫长发无风自动,美貌上因催发真气而现出更为令人神往的庄严气质和魅力。 冷哼一声,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手中筷子电射往四个武功平庸的掌柜和伙计,他们虽有准备,但被如此快出手的偷袭仍是狼狈中招,其中两人更被含劲的筷子射穿身体,震死当场。 除了她的美貌和实力,她的果断狠辣也叫同枱几人再吃一惊。 但凤红邪心知怪不了她,为要专心应付躲起来那个高手,她务必要先解决那几个喽罗,否则有几个喽罗在旁,己方中毒的人又成负累,情况将会变得很麻烦。 在四人受伤或被杀的一刻,躲起来的一名中年男子狂嚎一声破开木墙而出,碎木以他们几个无法用劲的全真和大道门人攻去。 凤红邪用脚尖轻点桌底,木桌立时翻起并打着转的绕飞挡向碎木。韩巧巧同时也发动身法,化成了一团紫黑的影子朝来人攻去。 “何方贼子,竟敢惹我白莲神教?!”心中打算把凤红邪刚才戏弄自己的账全都算到这家伙头上,一声娇叱,再配合拔剑的一下清响,韩巧巧身化长虹以可怕的气势高速直刺对方。 男子的反应奇快,看到韩巧巧的身法就明白无法与她比速度,一个立定并旋身拔出了一把配刀,站隐马步顺势劈往韩巧巧的剑尖。韩巧巧催发媚功,面上突然现出了一个彷如阳光灿现的甜美笑靥,使那男子微微发呆了一刻。但就是这一刻就把形势全都决定下来,韩巧巧长剑自手中微转一圈才再挑准确地向敌人刀尖狠挑。 劲气交击,那男子一个照面就被击得往后跌退时,韩巧巧也顺势进袭。一柄长剑在她的身法步法配合下犹如一条发光长蛇,绕过一弯往他握刀的另一方攻击。 落入下风的男子边退边抵挡着韩巧巧如潮水般的剑势,但明显已陷入挨打之局,还因速度的差距而被她给缠死,连想逃走亦有所不能。 在两人交手之际,仍有两个贼人从客栈之内窜出来,看似想要对凤红邪等人下手。 此时,凤红邪知道也不宜装得太过无能,免得被他们有所怀疑,他徐徐站起身也微微运起了劲,刚刚那两个想趁机讨便宜的立即吓得改为掉头逃走。 “巧巧,给我宰了他。”含劲发声,再快疾闪至韩巧巧为他所留下,好让他加入战圈的一个空间。 “奴婢遵命。” 倒足大霉的贼首本来就不是韩巧巧对手,现在再加多一个凤红邪,他如何可以支持得住。只见凤红邪简简单单的以半力一掌劈来,但这轻柔的一掌却竟似不住变化,迫得他除硬拼外再别无他法。贼首无奈下只能分出一手迎击,而另一手以刀对上韩巧巧的长剑。 砰的一声,贼首立时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被震得往后抛飞,撞在背后的墙壁时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倒了下去。 “主人,你会怎样谢我?”看也不看那团肉泥,长剑入鞘收敛真气,韩巧巧回复天真漫澜的仰头凝望身旁的凤红邪就想讨便宜。 “让你多吃几个肉包子如何?” “哼,主人你好吝惜。” 看到韩巧巧这个俏丽可爱的样子,想到当才她惹人爱怜的模样,加上并肩作战后的谈笑风生,凤红邪也笑着奏到她的耳边说话。 “教了你用莲心篇仍说我吝惜?以后你也不用奢想我会再教你什么了。” 被凤红邪这种无隔膜的亲昵表现所感染,韩巧巧迅即面红耳赤,但也真的感激他刚才的教导。纵明知自己有杀他之心但他仍可以大方地教她武技,那种强杆狂横的自信和气概如何可以不震动她的芳心。 “是巧巧不好,请主人不要恼巧巧好嘛。”红着脸蛋儿向凤红邪赔笑,正想拉起他的衣衫撒一撒娇时,他突然使出一下怪异的手法避了开去。韩巧巧登时一呆,眼中闪过象是痛心又象是无奈,但更似羞惭的异常复杂的神色。 凤红邪回到张志华等人处为他们察看情况时,韩巧巧也知机地向那两个受伤在地的小喽罗又用威迫又用美色的审问并追出解药。 那团肉泥原来是在东北一带以轻功和用毒而闻名的大贼,还弄得个什么‘毒风’的绰号,只是今日因闲在家中没有外出做买卖而不幸被凤韩两人干脆地干掉。 张志华等人所中的其实是软筋散一类的药物,只是这种药粉本身有色而无味,而溶在茶水内就不易被发现。就在他们与白云宗及和凤红邪对话时,伙计就把药粉倒在盛满滚茶的茶壶内在他们几桌之间伪装工作,借机在远处以茶香掩饰让他们慢慢吸入体内及虑积药力。 半个时辰后,众人已觉回复内功。 “凤少侠,真是很多谢。敝师兄约战阁下,但少侠还愿意救我们一命。今日之事张某等铭记于心。” “多谢凤先生的救命之恩。” 全真的张志华与大道的楚无双同时向凤红邪道谢,而楚无双面上笑意盈盈,似对他真的很感兴趣。而她旁边的陶子春也笑着道谢,但凤红邪却感觉不到真诚的味道。 而王志坦似是颇为沉默寡言,只微微点头以示谢意。宋梓橦与向清则远远避开,似不屑于向他答谢。 在凤红邪的受命下,他只要韩巧巧一人进入客栈的其它地方搜查。原本躲在内里的其它喽罗贼匪早已吓得鸡飞狗走,但却留下了不少的贼赃和吃剩的人尸。当然,韩巧巧只好认命先清理了那些呕心的东西。 天色已经日落西沉,众人也决定于这所黑店里暂住一晚。 “凤少侠,如果贵体真的抱恙,我们必为少侠说服俞师兄打消比武的念头。”在楚无双,向清和韩巧巧走了去为众人料理晚膳时,王志坦竟暗暗地拉了凤红邪到一旁说话。而出乎凤红邪的意料外,这位沉默的小道士竟有一副不错的心肠。而且听其语气,他对反驳俞志平的意向和决心比乃师兄更强更具果敢。 “既来之,则安之。凤某一向都是随遇而安之人。贵师兄既已发下了战书,红邪亦只好应战。但王兄的好意红邪心领。”轻拍王志坦的膊头,对此子也颇为欣赏。 楚向两女在厨房时,意外地没有发现任何肉类,两人悄悄问及韩巧巧,这妮子只是微笑不语,几个女孩子只好做些清菜和饭团。而宋梓橦则避了进房,没有再和任何人接触。 天已入黑,晚饭以后各人也回房休息,但只有韩巧巧带了凤红邪到一间象是贼匪头子,重门深锁的秘密房间。 “早知开黑店可以有这么好收入,我们也就开黑店算了。”韩巧巧望着桌子上所搜出的好几万両银票,向凤红邪娇笑地道。 在她的发现当中,除了银両银票外,还有一些药散并几把枉死的武林人士的配刀配剑,以及一些他偷回来的珠宝首饰。 “黑店有什么好玩的,还不是杀人抢货,怎及你可以当个白莲小公主的有趣。” “当公主并没有趣。”语气一冷,韩巧巧的面容突然严肃紧绷,凤红邪也知道挑中了她的心事。 “抱歉,我并非有心的。” 韩巧巧神情有点怪异,但很快又向凤红邪嫣然一笑表示没事。 凤红邪把那从李扒头处得来的卷轴拿了出来。 “巧巧,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离开吧。这里收藏了数百万両,加上桌面上的你也拿去,我会找姥姥向她说个清楚明白的。我凤红邪答应你,不会再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韩巧巧背转了身,不让凤红邪看到她的表情。轻轻地叹息,她一时芳心凌乱。 她年纪虽轻,但凤红邪已经不是第一个被她狙击的目标。身为白莲神教的公主,韩山童的亲女儿,她从小已被韩山童和韩明霞灌输忠于神教的思想,对于白莲和韩家的存亡就等于是她自己的生命,甚至可能比她自己还更重要。 今次受命前来侍奉凤红邪,正如他所猜估是韩明霞亲口提出的一项政治交易。但背地里她亦受韩林儿刘福通的唆使设计要让他死得自然。但无论他怎样死法,韩明霞也必然不会轻易善罢,而且韩巧巧亦脱不了关系,故此除了贞节外,她同样有死的觉悟。 一次必须赔出自己生命的刺杀,对一个芳华正茂的美丽少女必然是个无比沉重的痛苦折磨。她所做的就只为了她哥哥和韩家命脉在白莲的地位,与及韩家将来一统天下的未来。 然而这个未来何其遥远飘渺,她会看得到吗? 凤红邪轻轻撘着韩巧巧的双肩,温柔地在她的耳边说话: “不值得的。相信我。” 韩巧巧的娇躯开始颤抖,双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凤红邪对她已经是好得无话可说。以他的可怕魔功武技,如要狠心杀她的话她已死了好几次,但他从没有伤害过她,反而一再维护着她。是愚笨也好,是自信亦好,但凤红邪的确已经深深打动了她,更使她原本坚定的决心起了犹豫。 在这个平静而隐蔽的大房之中,两人就如情侣般亲密。然而在凤红邪耐心安慰之时,韩巧巧却是天人交战。从身后凤红邪所传来的刚阳气息使得她又再心软,至乎有冲动想转身和他拥抱,可是她实在无法放下心中那块牵连家族命运的大石。 “主人侍巧巧的好,巧巧永志不忘。以后无论主人要到那里,巧巧定必侍奉左右。” 凤红邪仰天长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哀,他清楚地听出了韩巧巧对他的必杀决心与及以死相报的情义。 即使他已尽了最后努力,可是他们之间似已没有转弯的余地。 倏地一般杀气在他身前不到一尺的韩巧巧身上涌起,同时也感到她在刹那间急速地凝聚起真气。在那雷光火石里,凤红邪身体已作出反应,在她发劲的同一时间就本能地运起内力聚于双手与胸前,能与她身体有机会接触的部份也进入防守的状态,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变得非常阴寒冷酷。 韩巧巧凝聚起的真气很快又平复下来,她已清楚试探到身后那个男人不是一个可以被偷袭的人。当她收劲以后,凤红邪也跟着收劲,在时间上两人几乎是同步而行,而一放一收之间也只是合上一眼的瞬间。 放开了手,凤红邪不发一言就转身退出了房间,只留下韩巧巧孤身一人呆立于这有点儿冷的房间之中,一滴鲜血从她紧握得过度用力的拳头里滴到地面之上。 第一部 第八章 生死之恋 房间传来了敲门之声,凤红邪叹一叹口气。 “楚姑娘请进。”推门进来的正是大道教的女弟子楚无双。 “凤少侠怎么知道是奴家呢?” 踏进凤红邪的房间,楚无双不禁地有点兴奋。在三年前她仍未出道,那时她与一起成长的师妹宋梓橦还在大道教的总檀学艺,其时在江湖之上流传得最热熊熊的就是新进年轻四大剑手的传说。而当中尤以赛过西施的绝色女剑神穆心玲和貌胜潘安的年轻才俊凤云飞两人之间的一战最为人所津津乐道。 当日一战的情况,穆心玲从来也没有向江湖中人提及过,但从凤云飞战后失踪的迹象看来所有人亦认定他已经惨败,而且还负上了严重的伤势至乎可能失去了武功,可是偏偏穆心玲却又一再否认自己是胜方,如此一来就更增添了该战的神秘色彩。 在教内听到被渲染得天花龙凤的楚无双一直对他也存有极为强烈的好奇,而今日毫无先兆就给他们遇上了这位她曾无比憧憬的剑手,虽然不知他是否真的受伤未好,但以他刚才的表现看来,他仍是俱备成名的实力,四大剑手的名称也不是枉叫的。加上他主仆二人还合力歼贼救了他们大伙的性命,就更为叫她生出兴趣。 “不知姑娘找凤某何事?”并未回答楚无双的问题,凤红邪只默默地站在窗边背向门口沉思。 “对不起,无双是否打扰了?”凤红邪并未答话,只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大气。看来仍为当才韩巧巧不听他的劝告而有点无奈。 “怎会呢,姑娘言重了。” 凤红邪慢慢转身面向楚无双。当楚无双见到凤红邪时,不由发出了一声微弱的轻呼,全身也轻微地颤动。 很英俊!! 此时的凤红邪已退下了易容,还改穿了从盗贼们那里所得到的衣物。纯黑色的内套与腰带配合海水般深蓝的亮丽衬衣与长袍,穿在身形轩昂的凤红邪身上更为散发一种亦正亦邪,也不落俗套却又莫可抵抗的惊人魅力。与韩慧君几乎十足相似的英俊无匹的长相,那秀逸文雅中又暗透自信和自傲,结合成眼前绝代美男子的特异气质。 凤红邪微微一笑,楚无双立即看呆了眼。她从未见过有比他更俊美的容颜,也从未见过有比他笑得更为好看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真心,非常亲切,全无世俗杂质的笑容,当他一笑,整个房间就像变成春天之中开满了花的平原一样,尽现一片欢欣向荣的味道。单是这个笑容恐怕就可以倾倒不少的美女了。 “楚姑娘?” 被凤红邪提点,楚无双立即发现自己失仪,同时一股自卑的感觉尤然而生。她本身也颇为美丽,更从来没有试过,也没想过会在一位男子面前自卑的。忽然间她不知该怎么开口与这个男子说话。 其实这是与凤红邪所练的圣极卷那种霸王浩气带点关系,只是配上了真实的容貌后那份感觉就更形现实与强烈,一个初经世面的小女娃就更不可能抗拒得了。 凤红邪那双明亮似星的眼睛似能看透一切般凝望了她一阵子。再次微微一笑,似已发现她的心事般,却又若无其事地坐到了桌子旁。 “楚姑娘请坐,不知找凤某何事?” 楚无双木然地点头坐下,但口里却像塞满了东西般一时仍无法说话。看在眼里的凤红邪有点象是对着小香那样,为楚无双倒了杯热茶好让她轻松一点。喝过茶后,楚无双还是垂下了头,但已能小声地发言。 “刚才……对不起……我那位师妹……多谢……” “姑娘是为令师妹来向凤某道谢吗?” 听到他温柔而带着威严,清雅却又是暗含一点点磁性的嗓音,楚无双红霞直染至粉颈。两手紧握茶杯变成只呆头鸟般不停地点头,看得凤红邪哑然失笑之余也发现自己的魅力已随着自己的为而不断变强,同时他也暗自警惕起来。 “其实只是小事而已,姑娘没必要客气。” “那……还是多谢。” 凤红邪望了一望这个怪丫头后不禁好笑。此时,他超人的听觉发现韩巧巧离房间只有百余步左右的距离。 “时候不早了,楚姑娘。” “啊?!”听到凤红邪的说话,楚无双立即吓得跳了起来。 “对不起,阻你休息。”本来仍有很多想要问他的小孩子问题,但楚无双已经不敢再逗留下来了。跳起身就往房间门口走去。 “姑娘太过客气,慢行。”凤红邪摇摇头,送走了楚无双后想到明日出门前又要花时间易容。 但话说回来,当才因韩巧巧而屈着的无奈感觉,已因那个怪丫头的到访全都一扫而空。收拾心情后就要与韩巧巧她分个高下了。 二十步。 当韩巧巧仍差廿步左右就会到达凤红邪的房间时,她的脚步声倏然消失。但已用精神锁上了她位置的凤红邪仍能清楚地感到她的真实位置。然而她竟能在这么近距离下避过凤红邪的听觉已经证明她的轻身之技绝对的高明。 “进来吧。”简单的一叫,时间正好是她刚站于门前的那刻,亦代表凤红邪已经赢了第一回合。 韩巧巧推门进房,凤红邪仍旧是背对门口,双手度后望往窗外的景色。随着她的到来,一股熟悉的香风从背后绻涌而至。 凤红邪徐徐转身,然后两人同是微微一震。 韩巧巧是因为看到凤红邪此时的模样而像楚无双那样,只是她那惊讶过后仍能保持清醒,也没有像楚无双那样严重失仪。只是她的视线也不由地望往其它地方,似对凤红邪那无可抗御的睥睨之势与异常的英俊有所避忌。 凤红邪却又看得眉头一皱。原因是站在门口处的韩巧巧竟然是全身赤裸,一丝不挂。同时也想到在百多二百步以前她已经是光脱脱的在长廊之内裸步,否则在这么接近的距离下她没可能做到脱下衣服而不被他发现起疑。望着这位绝色佳人,一身全裸的美妙,凤红邪就很自然地泛起她当才在长廊之中,两排仍有人的房门口前赤裸步行的亵景像。 但他的思绪很快又回复平静,因他醒悟到这正是韩巧巧的心计,要他泛起乱而导致心灵露出破绽。他没有运起任何真气,却在脑内流过韩慧君所认识的出世编与姹女心法,也于此时发现韩巧巧和平时有一点点的不同,乍看似是一种催动媚术杀人时的独特气息,但又似不尽然。 一种危机与不安在心里响起。 凤红邪集中精神留心着韩巧巧那堪称完全的肉体每一个微细的动作,由她跨入房间,转身关门,直至莲步前行至他的身前六尺左右的距离,每一个动作也充分发挥她身体上每寸肌肤和肌肉的动作美感。丰胸盛臀的轻微摆动,幼细腹肌的收缩放松,大腿与小腿有意无意间的合拢磨擦,使得她原已是使人目眩的白色优美女体在动感之下倍增魅力。 放下一头长发的韩巧巧终于仰起俏脸与凤红邪互相对望。乌黑色的瞳孔在春情泛滥水汪汪的眼白衬托之下更为显得动人吸引。在瞳孔之中更有一点似有若无的神奇紫光不停若隐若现,然而看着这紫光时凤红邪却又感到浑身冲劲和心神亢奋。她那微颤的小嘴唇又似是在向凤红邪主动挑逗,希望被他品尝的意味。 但最使凤红邪感到讶异的是此时的韩巧巧竟带有陌生的感觉,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鬼灵精怪,又或是狠辣无情,又或是天真漫澜的韩巧巧。现在的她已是一个百分之一百的性感尤物,全身上下亦是情欲之源。他知道她已经豁尽了一切,把全部潜力释放以催动迫发出最强的媚功。 最灿烂的烟花过后就是灰飞烟灭的一刻。 他们两人双斗的结果只有两个,一是两人同归于尽,一是凤红邪先下手为强毁灭这朵含苞待放的花儿。但他办得到吗?他可以不对她动心,但却不能不为她痛心。 然而生与死之间,凤红邪亦只能选择前者而已。 “见到主人还不下跪。”凤红邪眼中赤色红芒打闪,身体自然产生出一丝黑色的暗光。配合他真实的俊美脸容,变成无懈可击的绝代魔神。 以抗,以魔制魔。 “奴婢知罪,奴婢巧巧参见主人。”韩巧巧眼中惊异之色一闪而逝,接着盈盈跪下,动作优美之余更尽显那种卑微臣属的风情,而其甜美之声更带有宛如女性媚叫的暗音,含有劲力的声音更徘徊于房内不散。 “犯贱!”不见任何的动作,啪的一声后凤红邪已用掌风奖了她一个耳光。韩巧巧娇柔无力地倒身于地上,其美态尤如一朵被折下堕地的白牡丹般。徐徐仰视凤红邪,韩巧巧那带了二份惊怕,八份从顺的表情神韵连凤红邪亦不由暗自赞叹。 小心地爬了起来,韩巧巧再次垂首跪于凤红邪的面前,全然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宽衣。”冷冷一叫,韩巧巧已是机灵地起身,温柔得象是小妻子般为凤红邪宽衣解带。在为凤红邪脱衣时,两人就似比拼武技般互不相让地凝视对方的眼睛。韩巧巧柔弱而含情默默的紫芒美眸,凤红邪冷酷但暗藏温柔的红光虎目,两人同时催动媚功媚术,房间之内立即升起不沉常的热浪高温,其热力彷佛真能把家居杂物燃烧。 在如此近距离下,凤红邪嗅到韩巧巧身上传来了极吸引的女性体香,但种这却是她特有的催情体香。 当凤红邪的衣衫尽去后,露出了一身健壮但不粗糙的完美肌肉。同是雪般白的男女肉体,同时也散发着无比强大吸引异性的力量。火灼的热浪围绕两人慢慢流动,两人的身体也因对方的催情而开始由雪白变嫣红。 凤红邪冷冷地一挥手,把那条刚脱下来的黑色衣带从地上以劲力吸起到手中。韩巧巧见状后乖巧地转过身,并把一相玉臂往背后放去。黑色带子在凤红邪的手上就如一条黑色灵蛇,轻而易举就把韩巧巧的双手紧紧地交叉的缚于背后。 缚好了手,凤红邪毫不怜香惜玉地抓起了韩巧巧的一头柔软秀发就把她扯到仍是打开了的窗子之前。手一推,让韩巧巧赤裸的上半身倾倒于窗子之外面对空无一人的大街。 “数!” 手起掌落,室内室外同时响起肉肉相击之声。 “啊…一………啊……二………呀…三………” 凤红邪一边拍打韩巧巧的玉臀时,含有莲心篇的内劲也渐渐渗入她的体内,诱发刺激她的原始欲望。而香汗淋漓的韩巧巧藉她身体那特殊的催情体香,欲拒还迎的轻微摆动及惑人心志的哀叫不停向凤红邪施展反击。 一时之间,房内充斥了浓烈至极点的慾气息。 打了好几十下,凤红邪把韩巧巧由窗边拉回房间,但却特意不关起窗子。把她推到了床上,凤红邪以无比强壮的雄姿把双手被缚的韩巧巧抱在怀中不住挑逗。有咬的也有捏的,没多久已把染红了的身躯留下无数齿痕。 而韩巧巧在浪叫的同时,一双自由活动的双脚不时以脚趾轻点凤红邪的脚边。简单但直接的挑逗绝不比凤红邪那种强悍逊色。 凤红邪略为粗野地强吻韩巧巧那红润光泽的小樱唇内,她也强烈地反应着并以舌技缠卷他的舌头。一股甘美中带着微辣的味道由舌头的味觉直传入脑内并且刺激起他的神经。凤红邪知道这是她的媚术之一,以媚功从舌头迫出这种一试难忘的美味津液以勾起男性的强慾,但他也依照韩慧君所传的方法,以功力传进舌头散发一股男性气息直贯进她的口腔内。 两人同是热血沸腾,热气持续举升,仍未结合他俩已是被对方逼出了一身大汗。凤红邪分开了韩巧巧那双滑嫩的,长枪直抵关口。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知道要在此时分高低生死了。 凤红邪腰杆一挺,分身一推就破去了这位白莲公主的处子之身,直抵她的最深入部位。倏地,韩巧巧两脚竟如条柔软坚韧的蔓藤般紧紧缠绕着他的双脚,腔内更涌起强劲的火热与吸力,那种吸力之猛就像要把凤红邪分身的表皮也抽扯去般可怕。两人同时不自禁地仰首一震,体内也把姹女心法运至最大极限,通过结合的身躯把自家的真气接连至对方的身躯,也以真气而全盘点燃起对方全身所有窍穴,内脏内腑以及大脑的性神经反应。 此正是媚功一个可怕的地方。无论相方的武功差距如何,若是把懂得媚功的一方封闭了穴道,那就无法让对方施展媚功,亦没法享受那种无可比拟的人体最大快乐。但不封其穴道而让对方除意施展媚功的话,当全身所有地方亦被燃起反应时,就连大脑亦不能幸免。到最后会连意识也失去的完全陶醉沉溺在性爱快乐的深渊之中而无法自拔。到时那怕你武功有多高,要剐要杀也还是看对方的心情。最惨的更可能反过来被对方以术控制心意而从此甘心的服从对方。此类事情在武林江湖之中怕也不是罕见。 二人同感脑际轰然剧震,身体犹如被破开了所有禁制般,血液如奔流一样在所有血管内奔驰,全身也泛起莫大的需要。但他们也非等闲之辈,在此情况下仍能紧守灵台,保持一丝的清醒。 身体不断燃起,两人同感象是要爆炸的感觉,即使已经在交合的阶段仍只能减少那份燥热而已。 韩巧巧一咬银牙,紫色的光华不再是闪动而是于眼里瞳孔中大放而出。她的娇躯那些被凤红邪所留下的牙印捏印竟奇迹地消失无踪,体香气味也越来越浓烈。从那结合的地方,她的体内也发动所有力量似旋涡般吸纳和拉扯凤红邪体内的所有元阳精气。 受到对方的影响,凤红邪感到元阳如缺堤洪流般往外猛泄。他知道此乃生死一刻,同时双目也红光剧盛,雄躯爆发黑芒完全包围着两具赤裸的躯体。把曾由韩慧君所教授的莲心篇,姹女心法,合欢术等全都搬了出来。深厚的为,雄浑的真气,配合第一流的媚术功法,把韩巧巧那强大的吸扯之力勉强扯住并成势均力敌。 媚术比拼最重精神为,凤红邪在这方面明显比较为幼嫩的韩巧巧技胜一筹。 在长时间的拉锯战中,凤红邪凭强横的精神,可怕的斗志慢慢压过了韩巧巧,也终于把她的媚术逐渐破去并开始源源不绝地牵动她的所有处子元阴流入自己的身体。 本已是竭尽所能,现在亦已是透支已甚的韩巧巧知道自己已经被凤红邪彻底的打败。但她没有悲伤也没有颓丧,反而豁然开朗地任由自己的生命精华转驾至凤红邪的身体,也欣然承受她生命中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的至强烈高潮。 娇呼一声,韩巧巧就在凤红邪的袴下猛烈地爆发高潮,于媚术的推动下踏入人体极度所能承受的最大快乐之中。 知道自己胜出,但凤红邪却一点高兴也没有。与他身体和真气连锁一起,他已经知道韩巧巧燃烧起所有生命力才激发出刚才那种超水平的媚功,而现在一切已经完结,就连她的生命之火亦快将熄灭。 他不敢再有半点动作,等到韩巧巧享受了那至褔的喜悦后,她慢慢回复了平时纯真但又带点机灵的样子。 “我的主人……你很强………巧巧心服了……真的服了。”几经辛苦,韩巧巧才能吐了这几个字。 在凤红邪怀内的韩巧巧已完全变回天真单纯,爱嬉笑胡闹的可爱样子。那个彷如招牌的笑靥又再次在凤红邪的眼前出现,只是在她的眼角却仍无法控制的流出了无奈的泪水。 生命到底是什么,其价值又为何? 凤红邪无尽怜惜地捧起她这张动人心弦的俏脸,心里满是无法竭止的悲苦,一双姆指轻轻抺拭那两行珠泪。从相对望的眼里,凤红邪首次发现她非常直率,毫无隐藏地流露出对他的眷恋和不舍。 温柔地搂抱着她,凤红邪在她的耳边柔声地说话。 “巧巧,你实在太过固执了。” 第一部 第九章 汝为吾爱 当为吾生 圣极卷共分五篇,分别为入世篇,通天篇,莲心篇,龙翔篇与出世篇。 在千年以前的传说里,曾有一位旷世的武学奇葩以一门至强极霸的武功独尊于武林。及后,他把自己的毕生武技记录于五篇经卷之内。此五篇经卷的惊世武学也在江湖武林之中开出了以此武功名字为称号的圣极宗,而这位始创神功的盖代武术巨匠更被尊为圣极–终圣帝。 但合久必分,经过好几百年,五篇经卷因同门之间的分岐而被分散,自此就再无人能学成全套的功法。 直至二十多年前,终于有一个人可以有机会于这几百年间学得五篇中的三篇。这人正是白莲神教的不世出武学奇材,白莲圣女韩慧君。 然而,当她得到了这三篇武学珍宝后她才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 一个人如何会练五种不同的心法? 思虑良久,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圣极五篇其实只有一篇是基础心法,而其它只是身法与精神奥义。但因为五卷分散后,各自由练者把其它门派的心法加入补充而逐渐变化成全然不同且更别树一帜的功法。而当她以此方向练时,却仍不知就里的发生了意外,产发了两门心法互相排斥。 此两门心法正是通天教的通天篇和白莲教的莲心篇。它们一个极刚极阳,一个则至阴至柔,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是怎样由同源武学而来。亦因此,这位绝代佳人就此而走火入魔,最终撒手人寰。 分久亦必合,或者是天意,或者是机缘,又或者情感动天。今日,圣极宗自终圣帝以后一直无人能够解破的心法之迷终于出现另一位绝代奇材来挑战。 在凤红邪怀内的韩巧巧精气流失溃散,生气生机亦已经灭绝,已然进入奄奄一息的弥留状态,只有靠凤红邪清纯无比的一丝真气方能吊着生命。但只要他离开了她的体内,她肯定立时玉殒香消。 “巧巧,不要说话,也不要睡着。” 虽然听到凤红邪在她的耳边柔声细语,但她并未因而奋起精神。她只知道她已尽了全力,做了所有她认为应该要做的事情。在这一刻,她只感到疲惫不堪,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亦然,只想合上眼睛从始不用再理会烦人的世事。 输进韩巧巧体内的真气彷如泥牛入海,除勉强支撑她那残弱的生命之火外,根本就无法出现任何转机。凭借深湛的精神玄功,凤红邪不只察觉韩巧巧的生命正飞快地流逝,但最可悲的是她居然已经放弃了求生的志意。一位妙龄少女竟会就此放弃大好生命,可以想象她过往到底活于什么压力下,心灵有多疲累。 此刻,他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定。 “巧巧,入睡以前想不想听故事?”以变奏的媚功,凤红邪在韩巧巧耳边蓉蓉细语,加上自他身上所流进她体内那一丝温暖的真气,使她心里感到了一种如火炽热的奇异感。 一边细想办法挽救韩巧巧,一边如电闪的速度在脑中回想自己和韩慧君所听过的故事。 “从前,有两只小驴子。它们其中一只出生于荒野贫瘠的乡郊,而另一只则在大城镇之中长大。本来这两只原是天南地北的小驴子应该是永远也见不到面的。然而在机缘之下的一日里,两只驴子的主人同时带了它们到同一所驿站里休息。” 在柔声地为韩巧巧说故事时,凤红邪知道已引起了她的兴趣而勉强震起精神来。仍保持与韩巧巧温存的状态,凤红邪持续为她注入真气。 “当这两只驴子在驿站里见面时,那只在大城镇中长大的驴子身上只有一块不重的背鞍,然而那只在乡郊长大的驴子就可怜了。它背上揹起了一包一包很大也很重的货物。不只如此,它的脖子与及四条腿上更被一条铁链连着。那只由大城镇来的驴子见状后,它就趾高气扬地走到由乡郊来的那只驴子身边并绕着它转了两圈,然后就满脸得意地问它:‘朋友,你揹了那么多那么重的东西,颈和脚又被人锁起来,你不觉得辛苦吗?你不觉得痛苦吗?’巧巧你这么聪明,你知不知道那只可怜的小驴子怎样回答呢?” 就在韩巧巧一阵沉思时,凤红邪已想到一个可以救她的可能性,就是重复韩慧君所做过的事。 韩巧巧默然半晌仍无说话,显然并不知道答案。 “那只乡郊来的小驴子面上现出了一个非常天真和纯洁的笑容并反过来问那只城镇长大的小驴子道:‘朋友,辛苦是什么?痛苦又是什么?’。” “啊?!”韩巧巧娇呼一声,似是终于警醒,原已失去生气的眼里亦已显露强烈的激动和泪光。 “巧巧,如果你觉得肩上沉重,主人会为你揹起一切。” “主人…我……谢谢………” 凤红邪不再多说话,抱紧了韩巧巧丰满的,精神却进入一个无法形容的奇异境界。再一次探进了潜意识之中,呼唤已经占据了他潜意识,转化成为他阴神的韩慧君。原本保持半沉睡状态的韩慧君立即转醒并与凤红邪心意相通。从韩巧巧的体内所吸纳的精气和元阴全都由韩慧君所支配操控,而原本是属于他自己的精气及元阳则由他自己所操控。 从韩慧君所知道的经验里,她们发觉她以往对圣极五篇的观点出了偏差。而现在,凤红邪就要以他无上大智能再次对此五篇加以分析。五篇里只会有一套心法是一定的,出世篇与入世篇为姊妹的两卷,凭到手的出世篇则已肯定两篇同是精神奥义没错。而莲心与通天两篇不会是轻功身法,所以他们所不认识的龙翔篇十居其九也是身法居多。 现在就只余下最奇特的,一柔一刚的莲心与通天篇。终圣帝乃绝代武术奇材,可以想象他必然是个武痴,故他也必然有涉猎不同的神功秘技。如果大胆地假设,他曾经亦像凤红邪那样有过异常的奇遇,故此他身上不独是只有刚猛的心法,同时也奇迹地成另一种阴柔的心法,那么莲心和通天其实都是平均的心法基础。 忽然间,多年不解的韩慧君终于醒悟。正因为只有终圣帝因其独特的理由才能成至刚亦至柔的功法,所以他才被逼把心法经卷一分为二。因为除他外,根本就不应该有人可以同一时间里练两套相反的功法,否则就会像韩慧君那样导至阳阴失序而出现极大的伤害。 然而凤红邪心高气傲,加上为了他的女人,他誓要以此奇特的方法去挑战千多年以前的这位无上宗师,若然失败就当是与韩巧巧一起在这人间走过一赵罢了。 眼中闪过惊人的自信光芒后,阴阳识神相分,一个是以潜意识的阴神韩慧君为主,掌控元阴真气开始凭无相心法,易筋洗髓以及凤啸天所教的医道来收补还原偏阴的圣极莲心篇,而另一个以主意识的阳神凤红邪为主,以元阳真气开始以所有学识来填补回复偏阳的圣极通天篇。 一个身体,两个意识,各有各地练这两门互相排斥的功法。在这过程之中两个意识互不沟通亦互不干扰,但同一个身躯却自然地使他们取得了协调及平衡。 此时,只有韩巧巧隐约发现凤红邪的身体所散发出来的已不是原来的黑芒,而是黑中带金色的异常但美丽的光彩。而且他传回她身体的那丝真气亦起了变化,不是变多而是变强。 一段似是漫长,又似是短暂的时间,韩巧巧亦耐心而且快乐地等待。对她快要熄灭的生命而言,能和眼前人每一刻的相聚也来得比什么的荣华富贵更为珍贵,也在此时她终看通烦尘俗事而领悟到生命里的一切真缔。 忽然间,她无可怀疑的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名男子。 蓦地,韩巧巧感到她的身体产生了极强烈的震动与变化。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也象是大搬家一样,亦因而产生了巨大的痛楚。而原本停止了动作的凤红邪竟于此时再次开始了久违的活塞动作。 以神奇荒诞的方法完成这个武道为上的壮举,韩慧君也完成了任务后重新回至半沉睡状态。而凤红邪更开始内视身体的一切情况,但不看犹自可,一看连他自己亦又惊又喜。 以纯气真元由韩慧君所练出来的功法,现在竟然在体内变化成彷如九品莲台的形象来运行,而且至阴至柔之处又与莲心篇有八成相似。 以纯阳精气真元由凤红邪所练出来的功法,现在却于体内形成了一个后天太极八卦图。气门亦分八门,正好与八卦一模一样地行气,与通天篇的刚猛亦有八分相同。 两套阴阳相反的心法同时在一个躯体之内结合无间。 此实在是一场造化,如非吸纳了韩巧巧那强大无匹的处子元阴,加上现在特殊的理由而精研和冒险练,他可能一辈子亦无法可以把两套功法至圆功,更甚者可能重蹈韩慧君的覆辙。 凤红邪不清楚这个新形成的心法到底有何妙用,也不知道与终圣帝原来的圣极功有几份相同,只是他感到全身充斥着汹涌澎湃的先天真气,每条经脉,每个窍穴也荡漾强大的力量和精气,他更有信心现在的他绝不会比当年的终圣帝逊色,其信心之强凝就连怀中那女孩的性命亦自信能从地狱阎王手上抢回来。 天魔无极,血魔化莲。 既然是要逆天而行,凤红邪把刚练成的新武功取下了这两个以魔为名的名字。 从坤门而出的无极阳气与滋生万物的血莲阴气如怒海狂潮般猛地涌入韩巧巧的体内,并对她的身体产生了再生和滋润的作用。而凤红邪还凭精纯的先天真气刺激起韩巧巧身体内的莲心篇功法,以韩慧君刚才所练的方法重新提升和重组韩巧巧的肉体。 犹如被撕开的极大痛楚,韩巧巧同时开始承受凤红邪的操伐。他了解她所感受的痛,故此以媚功来减低及混淆她的感觉。痛楚与快感一同涌现,对韩巧巧来说的确比较好受一点,而同时她也感到体内的真气开始点点地回复,生机亦慢慢重生。可是她也讶异自己的行气似和以前起了颇大的变化。 没法细想原因,只见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凤红邪额头冒汗,而眼中赤芒全敛,演化为纯红色的瞳孔眼珠。被他强而有力的进攻她的要地,在停顿下来时只感到易筋换穴之痛,而当他作出抽送时又感到极大的快感。故此在韩巧巧脑中就只希望凤红邪能多点疼爱自己,在她眼中更已视这个无比强大,能起死回生但又柔情似水的男人为自己的一切。 受到凤红邪所送来的无俦精气而渐渐回复气力,韩巧巧亦开始作出了迎合和,凤红邪的抽送亦越来越急,全身更不停流出汗水再被房内的热力所蒸发。两人放浪形骇地,刚从鬼门关口中走了一回,韩巧巧不愿再去想起其它事情,只一心一意享受自己的男人那猛烈的疼爱。 终于,二人逐渐浑忘一切,渐感乏力的凤红邪抱紧韩巧巧的香躯,分身全数没入她火热柔软的嫣红香躯之内,同时把最后那点精气发放给她后一起进入了顶峰。 两人也是倦透极了,但也同是进入半睡半醒的精神松弛境界。 当韩巧巧转醒的一刻,她发现双手已被解开,并立时听到凤红邪在她的耳边说话。 “哼,把命来当柴烧也死不去,真不知应该叫作天无眼还是你够粗生粗养。” 韩巧巧立时一呆,当才那个柔情似水,为了自己而不惜大耗真元的男子,劫后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甜言蜜语而是这样的讥讽说话?但回心一想,这种反映了他不满的说话才是真正关心她的说话。 “主人你还生气吗?” “那你认为呢。” “对不起。” 韩巧巧自然地伸手抱着凤红邪,十多年来从未尝过的充实和被疼惜的感觉使她非常激动。在神教之内,她就只是为家族办事,家族和神教的利益就是她的一切。但真真正正关注她需要的人除已死的韩山童外怕也没有了。 “不要妄想运动真气,否则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嗯。” 轻声但肯定的回答,但却完全出乎凤红邪的意料之外。先前他猜估当她误以为自己失去了武功,她一定立时惊惶失措,方寸大乱。因为失去武功对一个功利主义者来说,会比死去还更凄惨得多。可是他实在没法到想到韩巧巧就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后就像没发生任何事的抱着他继续休息。 实在与他一贯所认定的韩巧巧有很大的出入。 “巧巧…………………………” “是……………………………” “今次算我怕了你吧,我就只破例这一次,绝不会再有下次,绝对不会了。我凤红邪当天立下圣誓,有生之年不会干涉白莲教的政务,亦不参与逐鹿争雄,如有违誓,教我天诛地灭。” “主人?!” 听到凤红邪的誓言,韩巧巧终能放下心事。有他这个圣门重誓,他与韩林儿一党就再没有利益冲突,理论上她就可以安心做他身边的幸福小侍婢。然而聪明的她同时亦明白到他这句话不是只放弃争逐帝位如此简单,而是会牵涉到韩明霞甚至穆心玲等人的不满,更甚至将来很多不能预测的变量,就如当韩林儿掌握大权以后对凤红邪的顾虑等等。一时间她想起了他当才那句为她而揹起一切的承诺。 凤红邪徐徐起身坐在床沿。 “看来姥姥只教你武功,没有教你怎样服侍你的男人。”凤红邪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地面上散乱的衣服,再回头望了韩巧巧一眼。韩巧巧立即会意并赶紧下床拾起衣服,拍了几拍就侍奉凤红邪穿衣。 “巧巧你现在要听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首先,在你现时体内那新的功法是我所自创的一套取名为血魔化莲的功法,大体上就是你一直练那个莲心篇的增幅进化版。所以当我教会你新的行气法门后,以你的天资应该在几日内就可以纯熟运用。”一边让韩巧巧服侍自己穿起衣服,他也一边讲解她体内的情况。 “血魔化莲,听来有点邪门恶毒。”听到韩巧巧无心的一句话,凤红邪忽地心中隐约闪过一点明悟。 “在你能用熟新的功法后,我给你十日的时间到大都打探消息与及先准备好一切。我要知道当日俞志平与仇战交手的详细情况,而我在送走全真和大道那班家伙后会秘密折返这小镇进入闭关调息。” “主人,你的身体………” “你昨晚都一只脚踩进鬼门关了,你真以为救个死人不用负出代价吗?” 韩巧巧不由吓了一大跳。 “对不起,不如让巧巧在这里侍…” “不,巧巧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 “我……奴婢……听……”纵是老大的不愿意,但她也不想这么快就惹起了这位主人的反感。 “主人,奴婢实在担心你的身体。” “我没有什么特别事,只是耗损了过钜的精元,需要闭关调息一段较长的时间。但到何时才能回复十成状态,就连我自己亦不能说得准。”想到所练成的新功法,凤红邪其实更需要时间去参透其运用更多于调养。 穿好了身服,红邪走近窗边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跟在后头的韩巧巧始终受过特定的训练,明白男人的心态,故此今次也学乖了。未听到凤红邪的命令,她仍是保持全身赤裸的状态,也只好悄悄站在他身后等待,但却不敢走近窗边。 “那么不若与全真那班傻瓜提出延期比武好吗?” “巧巧你是怎么了,这么笨的想法都说出来?那不是等如和俞志平说延期后我会回复所有状态吗?” 韩巧巧微愰后,仰起俏脸微笑并伸出了小香舌向凤红邪作出一个非常可爱的赔笑,而他也忍不住怜惜地捻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主人,如果你回复状态,你打得过那头姓俞的牛鼻子吗?” 此时窗外已近黎明,一丝微弱的光线也渗透进房间内。凤红邪淡然一笑,一股无比孤高自信但又象是平和淡然的气度直教韩巧巧看得眼也呆了。他洒然把她抱了过来,并在她的小耳侧说了句话。 “十足状态,凤红邪何惧任何人哉。” 普普通通的一句闲话,但韩巧巧却听得很清楚这句简单的说话里暗暗透出的强烈自信与肯定。但回心一想也不出奇,因为所谓中原第一宗师的雪无痕亦是他的朋友,他自己也肯定进入宗师级数。忽然间她泛起心花怒放的奇想,抱着疼着她的这名年轻美男子将来会否成为中原第一人呢?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非常神奇。 韩巧巧望向凤红邪并眼中突然闪过森寒而凶狠的杀意。 “主人,巧巧仍是不放心出面那几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尤其是那三个姓陶姓向和姓宋的,越看就越不顺眼。我担心啊?!” 啪啪两声,巧巧那双浑圆如两个雪球的臀肉惨被拍出了两个红色掌印来。 “担心?你以为你主人是谁?这么好吃的话早被你这小妖女吃得通了,怎还会有昨晚的啊?!” 微细的惨叫,是因为凤红邪背后已被韩巧巧来了一记偷袭。其实他并非没能察觉到,只是任由她捏他而已,而他也知道韩巧巧终于发现他就是喜欢和她嬉嬉闹闹,故她才敢这样‘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轻轻把韩巧巧推离了少许,也终于可以有闲情来细心欣赏她那一身不符年龄的丰熟,不知是因为刚破身还是有其它理由,在半昏暗之下的确是越看越美丽,越看越动人。 凤红邪此时方留意到,经过昨夜发生关系以后,他们两人的言行态度都起了微微变化。 “巧巧,当你回程时,顺手到这里玩玩藏宝游戏吧。”语毕,他交给韩巧巧那卷由李扒头处得来的卷轴。 “奴婢遵命。”拿著卷轴,韩巧巧一双臂弯勾上凤红邪就亲上了他的嘴。 <<第一部完>> 第一部 第三章 铁头玄功战金轮 第三章铁头玄功战金轮 杜子轩手中长剑以向青的咽喉为目标,剑势凌厉,剑锋更翁翁作响。俞志平别无选择,虽明知火喉乃不及杜子轩,但也只有出手硬碰。 「志敬的弟子似乎不外如是。」 俞志平没有因杜子轩的嘲笑而影响,保持着密不透风的防守,可是他自己知自己事,他体内的寒毒未解,绝守不到太久。一旁的常遇春等人虽然想施以援手,可是那对外族男女却在旁虎视眈眈,他们一方空占人多之势,但比较实力却远不如对手。 另一边的文小勇比俞志平更凶险,他面对的除了一个大金轮活佛外,还有他座下的十二名喇嘛阵。当日合他和俞志平两人之力,仍不能稳吃一个赤日活佛,他现在独对大金轮活佛和他的门人,他心里已有一个底。隔空一掌朝大金轮虚劈,大金轮自信十足,硬桥硬马接他一掌。 劲力交击,文小勇往后跌退三步,地面亦踩出了三个陷坑。大金轮面容一紧,他脚下两名喇嘛却口吐鲜血,证明他不能完全化解对手的强横内力。 大金轮心中暗赞,虽然他们都没有用足全力,但也试出了对方内力深不见底。他暴喝一声,身上的大金轮已然落在手中回转,更发出了一阵低沉但柔和的鸣响,从身一跃而下,百斤金轮快疾无伦地朝文小勇的天灵盖敲下去。 文小勇暗自庆幸,大金轮始终要顾及身份,没有下令门人一起群斗,单打独斗之下他如何也可以力敌百个回合。 在场之中,把形势看得最清楚的莫过于柳玉仪,她甫见两组人的战况已猜到个结果。文小勇与大金轮实力接近,但俞志平却只守不攻,明显有难言之隐,看来撑不了多久。当她正苦脑是否应冒险突围时,忽然从大门之外传入一阵异响。 一阵使人心神灵静的佛号响起,最快反应的是那对域外男女,他们两道人影消失不见,却只闻得连串劲气交拼巨响。当柳玉仪等人看清楚时,那对男女早已狼狈跌退。 「阿弥陀佛,想不到八思巴大师的传人终也重踏中土。」 在客店大堂的中央,早站着一名枯瘦灰衣的和尚,他合什胸前,两眼平淡低垂,就似对四周的事物一无所知般。可是强捍傲物如杜子轩,见到这个和尚时也不禁停下了手。 杜子轩沉声道:「神僧了无?!」 「阿弥陀佛,三十年不见,杜施主别来无恙吗?」 来者正是少林寺中,与凤啸天并称南北两大高手,排名仅次于福裕及圆觉主持的了无神僧。无论为玄功,了无神僧足有资格挑战中原七大宗师。 杜子轩和那对青年男女心内暗凛,为了要击杀凤红邪,元朝大汗妥欢帖睦尔从京城万名禁卫中精挑细选了一百名好手中的好手,配合中原及域外一群高手率领,化整为零地潜进明玉珍的地盘部署。 正因有这支部队,才能实时找到文小勇等人的位置,更能暗中牵制常遇春的部下。 可是这个了无和尚,轻松地从他们的封锁进入这客栈内,一交手就摸通那对男女的底子,怪难连杜子轩也要避忌他三份。 大金轮天生好武,一个文小勇仍未使他打得痛快,现在来了一个了无,他当然不愿放过。金环虚划,他已腾身而起,越过文小勇头顶攻往了无和尚。事实上文小勇早被大金轮的刚猛内力震得血气翻腾,他也不去追急,反而先与俞志平联手迫退杜子轩。 黄金环在魁梧的大金轮活佛手中轻如无物地交织起数十残象,铺天盖地朝了无的天灵盖上砸下去。了无不进也不退,举起了一张手,伸出一只手指,看也不看漫天幻影,在虚空中点上去。 面对泰山压顶的气势,了无只是平静地默立着,面上无喜亦无忧。 原本气势凌厉的金环虚影,突然朝了无的手指尖潮涌退走,只剩下一个光茫内敛的金环真身。金环碰上手指,大金轮活佛惊觉他强凝匹练的真气竟被了无阴柔的内力卸却,正当大金轮要拨乱反正时,了无的枯指却突然发力。 年轻一辈如史静雯、张秀英,甚至是柳玉仪等都目定口呆。乍看是软弱无力的了无和尚,竟把雄躯粗壮的大金轮击得断线风筝般飞退。 「好个一指禅神功!」大金轮往后飘退,他身上的十二喇嘛立即变换阵法,准备承接倒飞回来的大金轮。 在旁边的战斗亦产生变化。 「古烈达,安马琪!」杜子轩老谋深算,他自知无法敌得过文俞两个名青高手,唯有向同来的两名高手招援,可惜他的如意算盘却打不响。 「全真教叛徒杜子轩,你这种过街老鼠居然有胆四处走,凌某想不配服也不行了。」 「咦,怎么文小勇你这种配角还没死去的。」 从客栈的窗外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两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文小勇、柳玉仪一听这两把声音,原本还拉紧的心弦终也放下。 「影子剑」凌峰一剑当先,向杜子轩扑杀而来,人还未至,可是其剑气早己牵扯到杜子轩,甚至已感到凌厉的杀意,偏偏却不带起劲风。就算单打独斗,要应付这无比集中的一剑也不容易,而且杜子轩面前还有一个天念宗主,韦天机的传人兼外孙文小勇,刚才的优势已变为逆境。 另边厢,一道暗紫色娇小的影子,夹杂着一股扑鼻的清香,向那叫安马琪的西域女子一剑点出,其速度之快绝不逊色于旁边的凌峰。安马琪一声娇呼,从袖内抽出一条七节软鞭,鞭子变化抽打,硬把来者拒于五呎之外。 「哈,韩公主好,文某还以为妳赶不及呢。」 「别分神了,等会儿给人宰掉,可别化鬼来吓巧巧呢。」来者拋出身上的斗蓬,安马琪的鞭子实时把斗蓬抽个粉碎。然而在飞飘的柳絮中,原来快过风雷的敌人却悄然出现,赫然是位比她还要漂亮迷人的紫衣少女。 安马琪一身外族打扮,短衫短裙,露出雪白健美的玉臂长腿,而韩巧巧却是紫衣黑裙,虽然没有暴露的装束,可是前突后翘的女性体态,却更惹人唾液三呎。 文小勇和韩巧巧一边力压杜子轩及安马琪,一边却谈笑风生。古烈达不知要帮那一边时,他头顶上一阵灼热如火的压力猛然泻下来。他不禁暗惊,虽然他因几名高手突然出现而分神,但能潜近他偷袭者,为差极有限度。 抬头一看,古烈达一时以为自己眼花。一位婀娜娉婷,端庄优雅,身穿粉红衣衫的美貌女少,手握着一枝碧绿长箫,犹如上界仙女般慢慢地从天而降,惩罚世上的妖邪恶魔。 赵梓橦的身法及不上韩巧巧轻灵快速,而且一身天魔无极的功力专走刚阳,在前阵子与韩明霞会面后,更从她身上学到一点配合自己的步法。她此时的身法并不快速,也不多变,但却隐定而且充满一往无回的气势。 古烈达无论内力武艺,还是实战经验皆比赵梓橦高上一筹,可是面对她这种奇异的气势和内功,却忽然变得一寿莫展。『清音』在赵梓橦手中缓缓点出,箫中更发出柔和悦耳的音频,使身在刚阳火热气劲中的古烈达泛起难言之感。 古烈达露出暗藏的一把短刀,刀身泛着青黑色的微光,往赵梓橦的清音劈上去。刀箫交击,赵梓橦顺理成章被古烈达的反震力往后挫退,古烈达一步不退,但赵梓橦纯阳刚热的内力却沿刀直入手腕,火烧的感觉害他几乎刀也握不隐。 赵梓橦仅挫退四步,已经重新组织攻势,长箫划出一道弧形点击古烈达,使他无法分身协助安马琪。 客栈外也响起吵杂声音,蒙古禁卫跟常遇春的子弟兵开始接战,蒙古一方的头领们也碰上了四护法的其它高手。 大金轮无暇理会杜子轩等人的战斗,在他面前这个消瘦的和尚给予他的感觉,就似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一样。他运起神功,传进脚下十二名互相牵握的喇嘛弟子体内,其真气竟然一个接一个地传输,而且每经过一名喇嘛,这份功力就加强一份。 连大金轮在内,十三名喇嘛的僧衣慢慢膨胀,他们竟融合成一个个体,当真气倒流回高高在上的大金轮体内时,他的真气充盈澎湃,气势进达最颠峰之境。 丁万山武功虽不济,但经验倒不假的,一看大金轮的架势已大叫道:「大师小心,这是龙象般若功。」 身处局中的了无和尚没有答话,他双手合什胸前,身体忽然急速自转,原先站着的身躯就似被风吹起的柳叶般打横飘起,他原本光秃发亮的头顶,也慢慢由白渐变红。 了无的自转速度有增无减,在半空中成水平地狂转不断,庞大的气劲疯狂流窜,客栈之内劲风大作,布絮纸张随风四飞。了无就似一枝在弦之箭,蓄势待发,其气势威凌竟更胜于大金轮活佛及其座下门人。 其它交战中的高手也被如此奇景所吸引,自动地暂时分开,一起观看这对西域中原禅道大师的决战。 「这不会就是『铁头功』吧。」凌峰喃喃自语道,其它年轻一辈的小鬼,包括了韩巧巧在内都大吃一惊。 少林寺的成名绝技铁头功,这个名字听就听得多了,但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大都觉得用头攻击敌人,一定是古怪又难看的招式,没想到在了无这位一代高僧使出这套绝学时,却原来是这么威猛无匹的。 了无一声佛号,声音震动着客栈的每个角落,却又玄异的平定每个人的心神。待发已久的一招终于打出,了无有如少林寺上那枝用以敲钟的巨木舂,如雷电闪地螺旋的直撞向大金轮。 「大哥,前方吵得很呢。」 「哈,没什么,应该是来迎接大哥的。」 经过数日路程,凤马两人来到峨眉山脚,凭柳玉仪的暗记终摸到来一条大街上。原该车水马龙的大街,现在竟变成一片腥风血雨,两帮人马约三百多人混战在一起。 凤红邪一眼望进去,最先见到的是颜氏三大凶人,他们正跟两男一女斗过无法分身。他的心神平静,思感开始四方漫延,把敌我相方的人马成势分析起来,同时发现跟颜氏三魔一颗的人群,有某人在背后暗中操纵,虽然人数只及对方一半,可是凭着较佳质素和阵型布局却反占优势。 「我们要闯过去了,秀英妳害怕吗?」 「有大哥在,秀英不会害怕。」 「好,那妳挽着大哥手臂,合上眼睛,一步一步往前行,但要紧记无论听到什么,千万不要睁开眼睛或停下脚步。」 凤红邪伸出手臂,马秀英微微脸红点首,轻挽着他的臂弯紧闭眼睛,跟着他向激战中的人群慢慢步近。他深吸一口气,内视自己的情况,在昨日他终于完功,把内伤彻底根治,现在无论肉体精神都处在最佳状态。 多日来的屈气终有机会发泄,凤红邪一声长笑,心中豪气并发,从横街转出大道,一边挽着佳人,一边向面前的大队人马闯关。 最先发现他的是颜氏三魔,与及跟他们斗个不亦乐乎的林广之等三名护法。甫一见到凤红邪的眼睛,三名护法已晓得他就是韩明霞的外孙,他们要寻找的目标。 「哼,想要凤某小命的,尽管来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