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开始直播算命 江城，阴雨绵绵。 霍凝拖着一个旧灰色的行李箱，停在了一栋老式居民楼前。 房东阿姨打了个寒噤，有些发怵地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自己上去吧，先说好，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不能找我麻烦。” 霍凝弯了弯唇，小幅度地轻轻颔首。 “谢谢阿姨，你这房子挺好的。” 她礼貌接过房东手里的钥匙，提着行李箱转身上了楼。 “真是个怪人，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租个凶宅。” 一个月前，住在这的一家五口遭到了女儿前夫的报复，一夜之间一家人全被砍死了。 从那天起，这栋居民楼就怪事连连，住在这里的租客接二连三的出事，不是差点出车祸，就是在自家浴室撞到头。 不到半个月，租客们几乎都搬走了。 一个礼拜前，房东不信邪，隐瞒了这栋楼里发生过凶案的事，把其中一间房租给了一个理发师。 可是才过了三天，理发师人就差点没了。 这一栋楼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凶楼。 然而就在昨天，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年轻女孩，拿着新闻报纸找到这里，一开口就是要租她的房子。 还点名要租发生过命案的302房。 房东劝了几句，不过无济于事，也就随对方而去了。 反正不出三天，那女孩一定会搬走。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作死。” 房东摇摇头，踩着人字拖走了。 喜欢作死的霍凝，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进去，一股阴冷森寒的风就迎面吹了过来。 空气里似乎还有经久不散的血腥气和腐臭味。 几团黑影像是看见了腐肉的秃鹫朝她扑来，无形中张开了血盆大口，像是要撕咬她的灵魂。 霍凝没有动。 那几道黑影还没来得及碰到她，便被一道金光震得纷纷摔在了地上。 空气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霍凝打了个哈欠。 她大剌剌地拖了把椅子坐下。 “正好我不想动，你们去，帮我打扫一下卫生。” 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鬼恐惧地望着霍凝，灵体瑟瑟发抖。 其他四只鬼也没好到哪里去。 它们敢怒不敢言，按照霍凝说的，开始给出租屋打扫卫生。 这个出租屋，三房一厅，有冰箱空调，也配了洗衣机，如果不是因为是凶宅，霍凝还真没办法以五百一个月的价格拿下它。 等这几只鬼把她的房子打扫的差不多了，霍凝抬手掐了个诀，净化了长久以来的血腥气。 没办法，当初这屋子里满满的都是血，有些甚至牢牢渗进了墙壁缝里。 不过没关系，她会出手。 五只灵体瑟瑟发抖，恐惧地缩在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霍凝瞥他们一眼，“委屈啥？你们这几个月吓唬了多少租客？换别人，早让你们灰飞烟灭了。” 不过鉴于这些鬼没有真正的伤害到人命，于是霍凝换了个姿势坐着。 “想被超度吗？一个名额一万。”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人民币哈，不收冥币。” 几只鬼：“……” 见他们没兴趣，霍凝又挥了挥手，“不愿意算了，你们随便找个房间呆着去，别打扰我。” 她把直播的设备拿了出来。 摆放好东西固定了一下机位，霍凝开启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直播。 没错，她穿越了。 她是异世界的玄门弟子，被世人尊称一声大师，前脚刚诛杀了一只为祸人间的大妖，修为和功德飞速大涨，后脚就穿越到了这里。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 她知道的信息只有三个。 一：原身是个因为脸上长满了冤孽疮被家人赶出家门的小可怜，而她家似乎还挺有钱的，爸爸是富豪，妹妹是娱乐圈当红小花。 二：原身为了治脸，欠了三百万的网贷，每天被还款消息折磨到崩溃。 三：原身职业是主播，风格猎奇靠长得丑吃饭那种。 她来的第一天，就顺手解决了脸上的那些东西。 好消息是，变美了。 坏消息是，吃饭的家伙没了。 不过好在她心态好，花了几分钟了解到，在这个世界直播行业并不是只能靠丑挣钱。 也可以靠美貌和才华。 于是她决定靠玄学养活自己。 她调整坐姿，将直播镜头对准了自己。 直播标题：霍仙女每日算命。 原身之前累积了一定的粉丝，这一次她开播没几分钟，观看量就已经达到了3000。 但这标题和视频里的那张脸，差点震惊之前的粉丝一万年。 【？？？卧槽，我进错直播间了？美女你谁？】 【好无语谁要看颜值主播啊，把之前那个丑八怪还给我！】 【我之前就说了她那么丑肯定是化妆化的，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你们公司换人直播了是吧？不仅换了人，风格也换了，看这标题，打算走封建迷信路线？】 【666我以为主播靠带货赚钱，没想到她要当玄学骗子，她真的我哭死。】 【换人可以，但能不能告诉我之前那个丑八怪小姐姐去哪了？】 霍凝喝了口水。 “没换人，之前是时机没到，现在时机和缘分都到了，我就露出了我本来的面貌，不过风格确实要变。” “礼貌通知大家一声，从今天起，我就是玄学主播，直播算命，一个凤冠霞帔算一卦，算完就下播。” 【卧槽！一个凤冠霞帔是1258，你是穷疯了吗要转型搞诈骗！】 【一个凤冠霞帔听你逼逼？你不如直接去抢！】 【取关了，你之前虽然长得丑，但是心地善良，现在美是美不过心肠却坏了。】 霍凝很淡定。 被人当骗子太正常了。 算命这种事，也是要看缘分的。 她放下水杯，继续吆喝。 “算不准全额退款，一个‘凤冠霞帔’童叟无欺，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大姐别喊了，你这骗术，五岁小孩都不能信。】 【谁给你打赏，我笑她一辈子好吧！】 ［祈愿平安］送出‘凤冠霞帔’X1。 水友：“？？？” 【妈呀，还真有傻x刷礼物啊，这世上果然还是傻子多！】 【楼上的，这一看就是主播请的托。】 【这配合打的太尬了，我完全看不下去。】 霍凝没管他们，直接邀请祈愿平安进行视频连线。 很快，一个神情疲惫眉头紧锁，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的女人出现在了屏幕右边。 “主播你好，我叫黄秀，我女儿最近生病了。“ “我想让你帮我算算她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黄秀的双颊深深凹陷，皮肤蜡黄，两鬓也有点斑白。 其实钱刚花出去的那一瞬间，她就后悔了。 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也许这个看起来比他女儿还小的主播能救她女儿。 现在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弹幕，黄秀才清醒过来。 但是钱都花了，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和悲伤的眼神，让直播间的水友们心里发堵。 同时也让他们对霍凝的行径感到出离的愤怒。 【这阿姨赚钱多不容易啊，她都这样了你还骗她钱，主播你不怕遭天谴吗！】 【审核在干什么啊！这还不封？】 【呜呜呜看到这个阿姨我就想起了我妈妈，要是我也生病，我妈走投无路之下估计也会被骗。】 【主播把钱还给人家阿姨吧，我有钱，你骗我！我现在看不得爹妈为了儿女被骗的！】 【我的评价是尊重祝福，别死我家门口。】 【楼上的嘴这么臭，生活一定很苦吧。】 霍凝眉头微蹙了一下。 黄秀的面向是典型的淳朴善良的老好人，儿女也是良善之辈。 不过身边人就不尽然了。 她原本的命盘这一生顺遂无忧，儿女也无病无灾。 然而现在，黄秀不仅是子女宫显颓败枯槁之势，甚至还有家破人亡之兆。 她摇摇头，神色凝重。 “你女儿不是生病，她是被人害了。” “有只厉鬼缠着她，那只厉鬼在找替身，如果不尽快解决，过了今晚，你女儿的身体就会被它抢占。” 怕黄秀听不懂，霍凝还换了一个更通俗易懂的说法。 “也就是说，你女儿今晚就会死。” 第2章：阴牌厉鬼找替身 “你怎么说话的！我女儿好好的怎么会死，我看你就是个骗子！年纪轻轻随随便便就咒人死，你有没有教养啊！” 黄秀气红了眼，愤怒地瞪着手机那头的霍凝。 她是听了朋友的建议，打算上网找个大师给女儿看看，这才无意间刷到了霍凝的直播。 钱花出去了，哪怕霍凝真是个骗子她也忍了。 只要对方说两句好听的，说她女儿一定会渡过难关，她图个心理安慰，也不会计较什么。 可她没想到霍凝是个骗子就算了，说话居然还这么恶毒，一开口就是咒她女儿死！ 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的。 霍凝这话一出，一时间惹得不少人都在弹幕下方骂她。 【笑死我了，主播哗众取宠，什么年代了还厉鬼，你上学时老师没说过封建迷信要不得吗？】 【也就是在网上，现实中你这么说，你看阿姨打不打死你就完了！】 【审核在干什么啊，你不封她是等着网友组团去给你开盒吗？】 【家人们，组团人肉这个女骗子，有一起的吗？】 霍凝看到最后一条，摸了摸鼻子，声音温柔清甜地好意提醒道：“温馨提示，你最好不要这么干，不然你这几天会一直倒霉。” 她的信息要是什么人都能人肉到，那她也别在玄门混了。 直接去天桥底下拿个碗坐着得了。 键盘侠对霍凝的话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他甚至嚣张地在弹幕里大放厥词。 【笑死，你爹我幸运之神附体，人肉个骗子，佛祖都会保佑我，死骗子等着吧，看我不摇人骂死你！你开播骗人一次我骂你一次！】 “哦。” 霍凝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那随便你，反正倒霉的又不是我。” “嘻嘻，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说完这句话后，这几天的倒霉指数又增加了。” 说完，她就干脆利落地把键盘侠踢出了直播间。 她重新把视线放在了气得快切断连线的黄秀身上，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你女儿林双双，从一个月前起就开始掉头发失眠，之后脸色越来越差，每天什么都吃不下。” “慢慢的她说晚上隔三差五会碰到鬼压床，去看医生，医生也只是说她最近压力大，让她多睡会儿就没事了。” “但最近，你女儿的情况变本加厉，这两天已经开始吐血昏迷了。” 顿了一下，霍凝又道：“而且她养了很久的猫，一个星期前突然死了吧，那是猫替她挡了一灾。” 但是一只背后有人供奉的厉鬼，一只猫，也阻挡不了多少。 黄秀身体发抖，愤怒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她没有和网上的任何人说过自己女儿的病症，更别提说过自己家猫死了。 而且她刷到霍凝的直播也是偶然，打赏也是她自愿打赏的，没有人蛊惑她。 也就是说不存在有人和霍凝串通好了骗她钱的可能。 霍凝看了她一眼，继续补充。 “而且这半年来你们一直逼你女儿相亲结婚吧，为了让她脱单，你和她爸是不是还给了她一块所谓的招桃花的泰国佛牌，并骗她说那是你们特意为她去寺庙求的，给她保平安用。” 黄秀蠕动嘴唇，身体因为霍凝的话开始颤抖。 别的就算了，把旺桃花的佛牌说成平安符骗女儿戴上，这事除了她和她老公，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知情！ 她激动地落下泪来，“主播，你能算到这些，那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女儿对不对？” 想到自己刚才还骂霍凝恶毒，黄秀额头上渗出冷汗，她连忙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和霍凝道歉。 “对不起主播，我刚刚是太着急了才会说错话，求你别和我计较。” 霍凝不在意地摆摆手，压根没生气，“没事。” 见她真的不生气，黄秀猛地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您刚才说的我们家双双被人害了是……是怎么回事啊？” 霍凝看了一眼她，“问题出在你们给的那块佛牌上。” “那块佛牌里，住了一只厉鬼。” 黄秀表情再次僵硬。 【主播没开玩笑吧？佛牌里面能住厉鬼？都叫佛牌了，那玩意敢住进去？】 【科普一下，泰国佛牌分阴牌和正牌，两种牌的制作方式是不一样的。】 【正牌的制作材料有佛经、花粉、药草、寺庙香灰、金属、矿石、宝石等等。】 【阴牌就emmm，用阴料做的，跟死人相关的东西，你懂吧！】 【所以阴牌里会住鬼是很正常的。】 霍凝看着这条，赞同地点点头。 “对，她那个不仅是阴牌，上面还涂了油。” 水友：“？？？” 【不是，涂了油又是什么意思？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 【这……这我不敢说啊，我怕审核给我封喽。】 霍凝看到这一条，贴心地绽出了笑容，“没事，我替你说。” “是尸油。” 【退！退！退！无意点开，厄运退散！】 【富强明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主播你吓到了我，赔钱！】 黄秀毛骨悚然。 分明是夏天，她身体却因霍凝这句话而一寸一寸地开始发凉，手臂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所以是这块东西把我女儿害成了这样？” 霍凝看着黄秀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点了点头。 “虽然你可能会接受不了，但真相确实是这样。” 黄秀身体踉跄了一下，手机镜头跟着剧烈一晃，整个人差点摔倒。 【？？？阿姨为什么这个反应？就算是佛牌出了问题，那也不是你们的错啊，是现在很多无良商家那阴牌充正牌，这两个牌本来就长得很像，你也是被坑了啊。】 【我看这阿姨这反应，不太像是这牌是他们买的，该不会是别人送的吧？】 黄秀身体还在抖，脸色都是发白的。 “这佛牌是我老公他表妹的，可能……可能她的确也和我们一样，分……分不清这些区别。” 她说这话时，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勉强。 她非常清楚，送出这牌的人，根本不可能弄混这两者的区别。 因为这已经不是那个人第一次向她安利这种东西了。 霍凝叹了一口气，“相信你心里已经有判断了。” 黄秀抹干眼泪笑了笑，脸色还是惨白的。 “我知道，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之前明明把双双当半个女儿疼。” 霍凝面无表情，“为什么？这就要问她女儿了，她女儿为了作孽请阴牌，又承担不起后果，怕被厉鬼报复，所以和厉鬼做了交易，那厉鬼放她一条生路，她帮厉鬼找替身。” “至于为什么偏偏找上了你女儿，这就要你去问了。” 黄秀痛苦地闭了闭眼。 她恨自己和老公识人不清，给了外人害自己女儿的机会。 一方面她又忧心女儿现在的情况。 她惴惴不安地问：“主播，那我女儿还有救吗？” 霍凝支着下巴，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是另外的价钱。” 她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 第3章：救命，我遇上了阴桃花！ 【五十万你还不如去抢！】 【有没有人管管啊，狮子大开口是吧？这年头骗子的手段真多！】 【有这张脸，去娱乐圈割韭菜不行吗，这么骗人家的钱你不怕遭天谴吗！】 【你去死吧骗子！】 霍凝有点想翻白眼，但忍住了。 “我什么时候说是五十万了？” 黄秀看到水友们说五十万的时候，差点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 若是之前女儿没出事，五十万她们家也不是拿不出来。 但这一个月来，为了给女儿治病，她们已经花了太多钱了。 如果霍凝张口要五十万，她还真拿不出。 听到不是五十万，她松了口气。 “五万是吗？但是你要怎么救我女儿？需要我做点什么吗？之后我又怎么把钱给你？” 霍凝：“……” 她刚刚其实想说五千。 毕竟她今天第一天开播，要的太高，兴许别人会把她当骗子。 但她忽略了在大众眼里，玄学大师收费太便宜才是不正常。 不过也是，同样的事要是放在前世，她收费可是六位数打底上不封顶。 五万对于林双双的父母来说，不至于影响后续的生活，所以霍凝也没说自己只收五千这件事。 “先打赏五千块钱定金，后面的帮你解决了事情再说，我看你和我是同城，你等会儿把地址后台发我一下，我亲自过去一趟。” 要是普通的厉鬼，她还犯不着自己过去。 但霍凝刚刚算到了一些东西。 “还有，你把那个佛牌从你女儿脖子上摘下来，找一块红布把它盖着埋在土里，最好是树底下，总之别让它离你女儿太近。” “其他的，等我下播了过去再说。” 【！！淦！主播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玩意作祟把阿姨杀了，你特么就是过去了也没有用！】 【就是就是，为了赚钱无所不用其极，钱有那么重要吗！】 霍凝看着那条弹幕，单手托腮，眨了眨那双像是浸染了江南烟雨的眼睛，满脸的虔诚认真。 “钱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爱钱，钱爱我，钱从四面八方来，时时刻刻来！” 这世上真的会有人嫌自己的钱多吗？ 这个问题—— 身上背着三百万巨债的霍凝，没资格回答！ 【我也爱钱，但是主播你不能为了钱不顾人命啊，你现在不过去，万一阿姨真出事了，你后悔一辈子吧！】 【表子！几千块钱对你来说比人命还重要是吧？我知道了，该不会这个害人的佛牌就是你卖给她表妹的吧！】 【前面的，我知道你是直肠子，但你也不能用嘴拉吧！】 【主播肯定是确定了那玩意不会伤害阿姨才这么放心的啊，有些人能不能带脑子上网啊我真的服！】 【呦，这么快就有脑残粉了，拉个群啊，有钱一起赚。】 弹幕里一片血雨腥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只有少部分观众觉得槽点太多，多到忍无可忍。 【我说，这明显就是演的，你们智商得低到啥程度才能信这套说辞啊！】 【就是啊，算命至少看看人家女儿的照片吧，啥都不看就算到了，能不能处理鬼也不看看，真就把观众智商往地上摩擦呗！】 霍凝：“……………” 霍凝抽了抽嘴角，真诚发问：“我看到阿姨，就算到了是怎么回事，还需要再看她女儿照片？” 至于能不能处理那个鬼，难道她自己心里没数吗！ 她又不是傻子！ 直播间的水友们对她这个借口感到很无语。 【演砸了就演砸了，找什么借口？】 【你考试数学大题只写答案不写过程，老师会给你分吗！】 “……你说得对，是我不严谨了。” 霍凝吐出一口气，把目光落在了黄秀身上。 “那么我们现在来走一下流程，把你女儿照片给我看看，要素颜没p过的。” “当然你女儿如果在家的话，把镜头对准她也行。” 黄秀心里虽然很着急，但又怕自己拒绝会让霍凝生气。 她不敢耽误，拿着手机去了女儿的卧室。 空调分明是关着的，但黄秀还是感觉友一股阴冷风扑面吹来。 霍凝皱眉，这房间里黑气缭绕阴风阵阵，好重的阴气！ 镜头里，躺在床上的女孩头发干枯脸色惨白蜡黄，嘴唇上更是一点颜色都没有。 这一眼看过去了无生气，甚至会让人猜想床上的人是否还活着。 而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块佛牌，闪着诡异阴森的光。 霍凝心中暗暗啧了一声。 也就是这女孩平日里积德行善，不然都活不到现在。 直播间的水友们看见这场面，一时间也十分难受。 【原本以为是演戏，但我看到阿姨的女儿现在的样子后，我闭嘴了。】 【啊，这不是我们部门主管吗！她请了快一个月的假了，之前我以为是她太拼了所以身体受不住，原来是碰上了脏东西啊！】 【演！你给我继续演！这不就是化妆弄出来的吗，你们这群傻子还真好骗。】 【楼上的，我是专门给马治病的兽医，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马没了。】 黄秀很想把女儿脖子上那块阴牌给剪了，然而霍凝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女儿此刻的样子令她心痛如绞。 “主播，我……我女儿这个样子真的还有救吗？” 流程走完了，但看见她这样，霍凝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想了想，她道：“这样吧，我等会儿让‘人’送一个符给你，你把它化了符水给你女儿喝，她很快就能醒过来。” “但你别以为她醒过来就万事大吉了，我要是不过去一趟，你女儿后续还是会出事。” 黄秀千恩万谢地给霍凝鞠躬，眼睛都红了，“霍大师，真的谢谢你。” 霍凝摆摆手，“不必，你没事的话我就连线下一个嘉宾了。” 【阿姨！你化符水给你女儿喝下去的时候能开个直播吗！】 【是啊阿姨，你开个直播吧！】 【阿姨，你要是不开，会有很多人认为你是主播的托的！】 黄秀犹豫了一下，到底是同意了。 “好，我到时候一定开。” 【主播！你先别切断和阿姨的连线，你还没回答要是那只鬼对阿姨不利你该怎么办呢！】 霍凝摇了摇头。 “它只想夺舍阿姨女儿的身体，不会伤害阿姨。” 至于她先前看到的家破人亡之兆，可跟这只厉鬼无关。 霍凝嘴角微扯，眼神里渗出几分讽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 “人心可比鬼可怕多了。” 顿了顿，霍凝又笑了。 “更何况这只鬼有求于我。” 她目光凝在那块阴牌上，上头的诡异光芒似乎微微颤了一下。 “想要我帮你，就乖乖的别惹事，不然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当然，她不会说的是，等会儿她派去送符的‘人’实力远在这只鬼之上。 那阴牌上的诡异光芒又颤了一下，看起来瑟瑟发抖的。 直播间的水友们：“……” 【好中二的台词，尬的我头皮发麻。】 【这年头鬼也能通过视频聊天感受到大师的可怕？那它不会顺着网线来找我吧？】 【楼上的，不必顺着网线过来，它会瞬移。】 【你们别说了，我害怕，富强明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脏东西退！退！退！】 【阿姨打赏完主播就切断连线了诶，是不是要抽新的幸运儿了？】 【宇宙无敌霹雳大帅哥：主播抽我！十万火急！我遇上阴桃花了！】 第4章：孩子别多想，那是你妈 霍凝没有急着连线那位新观众，而是叽里咕噜念了一串咒语，隔壁躲着不敢见她的某个鬼便飘了过来。 这只鬼怨气很重，是只恶鬼。 但在霍凝面前，它乖的跟只猫似的。 霍凝抬手掐了个诀，一道符箓打在它身上。 这道符箓相当于一道禁制，让他无法对人造成伤害，同时也保证不会对人接触过它的人造成磁场上的影响。 做完这一切，霍凝又从包里翻出一张符扔给它。 “替我送个东西，地址在纸条上，你瞬移过去就行，回头给你发工资。” 她说着，那笔唰唰唰在纸上写了一串什么，便把纸条团成团扔了过去。 恶鬼：“…………”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她就算不给工资它都不敢说话，何况她还说了要给。 恶鬼乖乖点头，下一秒，就从窗外飘了出去。 直播间的水友们：“？” 【主播你特么和谁说话呢？】 【主播疯了，和空气说话！】 【主播转行做演员吧，你演技挺好的，这画面我都尬了你还没尬！】 【卧槽！卧槽！主播你是我的神！刚刚黄秀阿姨开直播了，她女儿喝了那个符水后立马就醒了过来！】 【啊啊啊！我是信科学的啊！这怎么用科学解释？符水刚喝下去，人就醒了，连脸色都好看了很多！】 霍凝弯了弯唇，这只恶鬼的办事速度还挺快。 她给蹲在墙角的恶鬼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干的不错，工资下播后给你。” 恶鬼：“………” 无所谓，它只是一只打工鬼。 【宇宙无敌超级霹雳大帅哥：主播，先别管工资了，你救救我吧！我要被阴桃花折磨疯了！】 ［宇宙无敌超级霹雳大帅哥］送出‘凤冠霞帔’x1。 ——［芝芝葡萄少冰三分糖］送出‘鲜花’x66。 ——［冉冉是富婆］送出‘红酒’x11。 霍凝邀请［宇宙无敌超级霹雳大帅哥］进行连线。 一个皮肤白皙，头发自然微卷就是稍稍有些凌乱，约莫十九岁的少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对着镜头腼腆一笑。 “主播姐姐好，我叫许妄，我跟你说，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单身了，原来我不受阳间人喜欢，喜欢我的都是阴间人！” 【……刚刚觉得这弟弟有点可爱的我有被骂到。】 【修万里长城那会儿要是有你的脸皮在，政哥何至于劳民伤财！】 【楼上的，你现在骂人的方式可真高级啊！】 霍凝往许妄身边的位置看了一眼。 她身体微微往后一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吗？招阴桃花？” “那你展开说说怎么回事。” 许妄挠了挠头。 “诶，主播你怎么不像刚刚那样，手指一掐就告诉我，我是怎么缠上的阴桃花，然后再素手微翻就帮我解决。” 霍凝双手环在胸前，眼中漾着看好戏的光芒。 她挑了挑眉，“这个你别管，我有我的考量。” 许妄摇摇头，“我不信，除非你用你隔着屏幕打一道金光在我身边给我看看。” 【你搁这演电视剧呢？】 【这算盘声，我在隔壁省都听见了！】 【弟弟，因为刚刚的阿姨是演员，而你是被骗的大冤种。】 【再说弟弟要哭了喔。】 【什么？你们要把弟弟欺负哭？桀桀桀桀桀，我最爱看小少年眼睛红红了！】 【楼上的，这里是评论区不是无人区！】 霍凝喝了口水，唇边噙出一抹坏笑，眨了一下那双好看灵动的眼睛。 她语气一点也不幸灾乐祸地道：“少年，你这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嘛。” 看看人家的房间，一尘不染整洁如新。 对比起自己的屋子，她突然都有些自惭形愧了！ 霍凝决定了，哪天有空再抓个鬼来给自己打扫房间！ 至于为什么不雇人—— 这是欠债三百万的大冤种该考虑的事吗！ “你最近也很乖哦，在学校里乖乖吃食堂，放假了就自己做饭。” “这个暑假，你厨艺进步了不少。” 她不说这个还好。 一说这个，许妄耷拉下脑袋，扯着嗓子哀嚎。 “呜呜呜你以为我想吗！” “这房间压根不是我打扫的，我只想做个狂野的乱室佳人，但是每天我一醒来，就会看见我的房间被整理好！” “而我只要一点外卖，我的外面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垃圾桶里！” “我都好久没吃烤冷面酸辣粉臭豆腐麻辣小龙虾了！” 霍凝被他说的肚子有点饿了。 她在玄门都是吃食堂阿姨做的菜！ 她也没吃过他说的这些！ 霍凝眼睛有点发光，“酸辣粉是什么？好吃吗？” 许妄疯狂点头，“超好吃的，主播姐姐你帮我解决一下这只阴桃花，我给你买十箱酸辣粉！” 霍凝狠狠心动了。 不过—— 她轻咳两声，“你怎么确定那是阴桃花？” 裴妄挠了挠头，“我室友说的，他说我这就是有只女鬼看上我了，所以又是给我打扫房间，又是扔掉我的外卖。” “他还告诉我，这女鬼是在想办法磨练我的厨艺，等到了阴间，她好让我给她做饭！” “呜呜呜，主播姐姐求求你了，你帮我跟那女鬼说一声，人鬼殊途，我们不合适！” 【大兄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外卖被扔是有人恶作剧。】 【房间有人打扫，是你爸妈趁你睡觉时帮你打扫的。】 许妄看到这条弹幕，倒是垂下了眼睛，整个人的状态也不似之前跳脱。 “我妈妈半年前就去世了，我爸新找了个阿姨，我不和他一块住。” 【呜呜呜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该死啊！】 【楼上那位网友半夜起来都还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之前也觉得很奇怪，所以放了个摄像机在房间，结果拍到我的衣服那些在自动整理！我还看到了一个白影！” 一想到这些，许妄就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主播姐姐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我单身十九年了，我还没找女朋友呢，我不想和鬼结婚啊啊啊啊啊！” “虽然我知道我自己是宇宙第一帅，但是人鬼殊途，她暗恋我是没有好结果的，主播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劝劝她啊！” 霍凝：“…………” 霍凝听不下去了。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个核善的微笑。 “什么阴桃花？孩子别多想，那是你妈。” 她这么说，看许妄的目光甚至有点怜悯。 “你在阳间都没有桃花，就更别想还有女鬼看上你啦，咱们乖啊，不做那种春秋大梦，你还要再单身四年才能遇到你的正缘呢。” 第5章：装扮奇怪的观众 许妄傻眼了。 他呆愣在原地，一下子说话声都变得结巴起来，“不不不……不可能吧！” “我妈不是投胎去了吗，怎么可能在我家呢！” “妈？你在吗？在的话打我一下。” 他在屋子里饶了一圈，揉了揉那头卷毛，眼睛不停地转，像极了一只在找主人的大狗狗。 可他找了半天，始终什么也没找到，顿时有些泄气地耷拉下了脑袋。 “主播，我就说我妈不可能出现，你算错了呀。” 霍凝手指翻飞，一道金色的符箓凭空出现在许妄的屋子里，接着慢慢落在了墙角。 “卧槽！” 许妄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那隔着屏幕窜过来的符箓，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更让他刺激的还在后面。 随着符箓落下，他慢慢见到了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那张脸温暖而亲切，许妄没出息地红了眼睛，激动地手都抖了，“妈！” “妈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妈！”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着母亲的魂魄狂奔而去，却直直地穿过了母亲的身体。 许妄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表情呆愣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许母的表情也是茫然的，怔忪地站在墙角一动不动。 十几秒钟后—— 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 一根扫把追在许妄后面不停地打。 许妄被打的抱头鼠窜。 “妈！妈！妈！哎呦，你打我干什么啊！” “妈！半年没见了，你都不想我吗！” “妈，别打了，再打真把我打死了。” “阴桃花是吧？被女鬼看上了是吧，你小子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这一幕，对于直播间的水友们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冲击。 【？？？卧槽，起猛了，我好像看见真阿飘了，不行，我得再睡一会儿！】 【是特效吧！这应该是特效吧！】 【楼上的，这是直播啊，直播怎么做出这样的特效？】 【金色的符箓顺着屏幕穿过来是特效我就忍了，那阿姨没有影子，也……也是特效？】 【救命我好害怕，啊啊啊啊！我要报警了！】 【楼上的，你报警后打算说点什么？说自己看见一只阿飘在打人，然后还把你吓哭了？】 霍凝轻轻咳嗽两声，“阿姨别打了，你这么打，他皮糙肉厚，是打不死他的。” 许妄：“……………” 主播姐姐你多冒昧啊！ 那根扫把停了下来，许母哼了一声，想伸手去揪许妄的耳朵。 抬到一半她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成了鬼，又默默把手放下了。 “小兔崽子。” 许母这么笑骂了一句。 许妄的眼睛有点湿润，脑袋耷拉下来，“妈，你怎么不去投胎啊？” 许母闻言又骂了一句，“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不去投胎还不是因为放心不下你。” “你就说你，这么大了，房间不会整理，还天天吃外卖，那外卖是干净的东西吗！” 许妄有点小不服。 “妈，外卖挺好吃的，我做的菜很难吃，有些钱就是要给别人赚。” 许母气得又要操控扫把来打他。 “你个小兔崽子，想气死我是不是！” 许妄瑟瑟发抖，害怕地盯着那扫把，吓得吞了吞口水。 “妈，你已经死了，理论上我是没办法再把你气死一次的。” 结果显而易见，许妄又被自己亲妈操控着扫把打了一顿。 一时间直播间里充斥着欢笑的气息。 【弟弟很惨，但我很想笑。】 【看得出来，这是个皮痒脸皮厚的。】 【莫名眼睛有点湿，突然没那么怕鬼了，我害怕的鬼，可能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亲人。】 【这弟弟对亲妈朝思暮想没看出来，对母亲的毒打朝思暮想我是看出来了。】 霍凝笑眯眯地看着许妄挨打。 等她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她才抬手制止，“可以了，他本来就傻，再打下去就更傻了。” 许母这才松开了手里的扫把。 她叹了口气，目光温柔慈爱地看着许妄。 “我就是放心不下你，你这孩子，从小就皮痒，非得我打你才肯听话。” 许妄低下头，突然小声地说了一句，“妈，其实我知道，给我打扫房间和扔掉我外卖的人是你。” 许母一愣。 她抬头去看手机那头的霍凝，却发现对方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们母子这一出。 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儿子心里的小九九。 “嘿嘿妈，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想看你会不会听不下去拿扫把打我。” “也想见你。” 许妄嘻皮笑脸的，眼尾却逐渐红了。 许母叹了一口气，“那你现在见到妈了，以后要好好学习，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别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好吗？” 许妄乖乖点头。 “我知道了妈，你去投胎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现在做饭可厉害了。” 许母还是放心不下。 又絮絮叨叨念了几句。 “还有啊，你不能一直住外面，家里那些房子都写着你一个人的名字的，你搬出来不是便宜了外人吗？” 她和许妄的父亲就是家里安排的相亲认识的，双方都没感情基础。 这些年说白了也就是搭伙过日子谁也信不过谁。 所以有了孩子后，两人买的房子什么，基本都是写的许妄的名字。 而许母生前也将自己手里握着的钱都给了许妄。 归根结底，她对阳间没什么留恋，也无所谓许妄他爹会不会找新的女人。 她只是放心不下许妄怕他吃亏而已。 许妄嘿嘿地笑着，“妈你放心，我明天就回去，老头不知道你给我留了多少钱，我回去后天天找他哭穷，我吃穷他烦死他。” 至于家里的房本，他都藏的可深可深了。 “你放心去投胎吧，你儿子我猴精猴精的。” 许母仍踟蹰在原地，目光里满是不舍。 她还想多看一会儿自己儿子。 霍凝倒是笑了，“去投胎吧，别在阳间逗留太久，这对他也不好。” “而且你们母子缘分还没尽，还有三世的缘分。” 许母：“…………” 大可不必！ 她走了，跟脚底抹了油似的，瞬间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霍凝笑笑，想了想，又道：“你等会儿私信把你地址发给我，我寄两个符给你，红色的那个你烧给你妈，地府阴差见了不会追究她在阳间逗留太久。另一个你自己戴着。” “两天后你会遇到一个大劫，它会替你挡一灾。” 【卧槽家人们不得了了，霍老6发善心了。】 【她突然这么好心，怪不习惯的。】 【我赌一包辣条，这两张符，十万。】 果然，水友们是懂霍凝的。 许妄还来不及谢呢，就看见霍凝笑得有点渗人，十分期待地看着他。 “这两张符，收你两个‘凤冠霞帔’不过分吧？” 呜呜呜要是在前世，这两张符没个十万她都不卖！ 当然，如果对方是富豪，那就又是另外的价钱了。 许妄虽然对这位大师毫不掩饰的爱钱本质有点无语，但还是很爽快地打赏了两个凤冠霞帔。 然而打赏完，他发现霍凝期待的目光还没从他身上移开。 许妄：“？” 霍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什么……十箱酸辣粉？” 许妄立刻朝她投去一个我懂的眼神，哗啦啦顺便把十箱酸辣粉的钱也打赏了。 “我去私信你地址了，主播姐姐拜拜！” 【好家伙，这走的速度比我去饭堂吃饭还快。】 【他怕再晚几秒主播还会问他要十箱螺蛳粉火鸡面锅巴薯片洋葱圈。】 ——［晓看天色暮看云］送出‘凤冠霞帔’x1。 【晓看天色暮看云：主播姐姐，打赏了，连线我！】 霍凝立马邀请她进行视频连线。 下一瞬，一个头戴绿头鱼头套，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了视频里。 第6章：他有牢狱之灾，建议脱粉 霍凝满头问号，嘴角抽了抽。 “温馨提示，算命要用真面目示人。” 这位观众又是顶着奇奇怪怪的面具，又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请恕她才疏学浅，这实在算不了！ “主播你好，我不是给我自己算，我最近粉上了一个男明星，我想让你帮我算算他是不是前程似锦星途璀璨。” 绿头鱼观众默默开口，声音雌雄莫辨，让人分不出男女。 霍凝挑眉。 是她不懂这个世界了，给喜欢的男明星算命用……用打扮成这样？ 连声音都得伪装，太严谨了吧！ 她想，这位粉丝怕不是知道会算出什么不好的东西，故意打扮成这样自我保护。 这不，这人的背景都是一面很普通的白墙。 霍凝是第一次直播给人算命。 但水友们可不是头一次看人直播算命，当下便有人根据这熟悉的id和头像，以及这诡异的装扮，认出了这个粉丝。 【怎么又是你？我这几天在好几个玄学主播的直播间看到你为你家割割算命了，大师们不都说他命格好吗？你还不放心啊！】 【郑云帆的粉丝是不是脑子有点不正常？】 【啧啧啧，脑残粉，你这么记挂郑云帆，他知道吗？】 【你特么该不会其实是想算郑云帆会不会娶你吧？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家人们，遇见活的脑残梦女了。】 【楼上懂哥又来了，你怎么知道那是郑云帆粉丝？这年头黑装粉多的是！】 一时间郑云帆的粉丝和黑粉在弹幕里掐了起来。 霍凝被迫知道了这个世界有个叫郑云帆的男明星，似乎还挺火。 而那顶着奇怪面具的观众见她不说话，似乎有些急了。 “主播，能算吗？要是不能算的话，你把钱退给我，我找别人。” “可以是可以。” 霍凝摸着下巴，“就是算命需要素颜照，这东西……你有吗？” 明星素颜的图挺难搞到这件事，她还是知道的。 很多网上所谓的神级素颜照片，其实都是伪素颜。 滤镜p图一个不落，只是调色真实，保留了一些毛孔细节。 【散了吧，又要拿高p当素颜照，接着就是主播一通吹这命格多好，这戏码我都看腻了。】 【楼上的你错了，一般还会掺杂两句不疼不痒的话，例如今年运势不是很好啦，要提防身边人，今年犯小人啥的。】 【如果对方是顶流就会说今年运势会再上一层，能一直大红大紫，如果对方是糊逼就说人家厚积薄发，需要一个机会，然后什么时间点有贵人出现，要注意把握！】 【太真实了，坐等主播怎么吹郑云帆。】 霍凝没理他们，而是看着那打扮奇异的观众。 她有些肉痛地道：“要是没有素颜照的话，我把钱退给你，你去另请高明。” 岂料那位观众笑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呢。” 说完，她就将一张近乎是怼脸拍的素颜照放了出来。 照片里，郑云帆眼下青黑，五官虽然依旧优越，但不难看出有整容的痕迹。 好看是好看，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尤其是眼神，几乎是给了所有观众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个人的面向，感觉好凶啊！】 【不太懂面向，我简单说两句，帅是帅，就是感觉不像好人。】 【原来明星也有黑眼圈，也会长痘，有一说一这哥的黑眼圈重到离谱了。】 【这视角，你该不会是私生饭吧！】 霍凝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这人的面向—— 头顶绿头鱼的观众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目光一错不错，就那么死死地凝视着她。 她开口，雌雄莫辨的声音有几分沙哑，“主播，算到了吗？” “云帆哥哥的运势怎么样？他能一直火吗？我不喜欢那种火到一半就直接退圈的艺人。” “我只喜欢顶流。” 霍凝微微一笑。 “你家哥哥睡粉、选妃、偷税漏税，为了尚未不择手段，构陷同行、给人下药，黄赌毒一样不落，他最近有牢狱之灾，建议立马脱粉。” 她没说这人选妃睡粉还睡出了事。 有个算是半个圈内人的女生—— 见这位观众没有第一时间恼羞成怒对她人生攻击，霍凝又笑了。 “郑云帆男女不忌，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床上拉，是行走的人叫双插头，他平日里作恶多端，塌房塌成废墟就是这两天的事。” “当然，作孽做到他这份上，有牢狱之灾还是轻的。” “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还两说呢。” 直播间的水友们都傻了。 【？？？这特么是我可以免费吃的瓜吗！】 【别的命理博主都是十条夸夸里面有一条说最近运势不好，有个大劫要渡，好家伙，你这是一条夸夸都没有啊！】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立马破了五千。 当然涌进来的，基本上都是郑云帆的粉丝，是来骂霍凝的。 【草泥马！贱表子！你收了对家多少钱在这里造郑云帆的谣，滥发逼，公交车！去死吧你！】 【已截图发给郑云帆工作室，哗众取宠的贱人等着蹲局子吧！】 【知道你为金主打了五次胎后被人玩坏了没老实人接盘，也不能出来赚黑心钱给清清白白的男明星造谣啊！】 【郑云帆看着挺好的，上过好几次央视呢，我看过他的综艺，他很讨前辈们喜欢，根本不可能是主播说的这种人！】 【楼上的，你要红成这样，你去参加综艺也是备受嘉宾们宠爱的。】 【郑云帆的脑残粉666，敢这么骂主播，你们这是想让他死。】 刚刚霍凝一道符箓隔着屏幕打出去，就让直播间的水友们有生之年看到了真的阿飘。 这个操作让许多以为她是骗子的水友心服口服，直接躺平入坑成了她的死忠粉。 他们是半点都不怀疑霍凝的本事的。 偏偏郑云帆的那些脑残粉们还孜孜不倦地在弹幕上大放厥词。 真是不知死活。 霍凝倒是不至于跟这些小孩一般见识。 倒也不是她大度。 主要是，这些人让直播间的热度节节飙升诶！ 观看人数达到七千了！ 霍凝瞬间就笑了。 挑衅地笑。 “哎，骂我的人怎么这么少？郑云帆不会是糊了吧？” “他果然是虚假顶流，可恶，让他蹭我热度了。” 这一下，郑云帆的粉丝彻底疯狂。 第7章：呦，来活了 短短几分钟，霍凝就被骂上了直播平台热搜榜，连微博那边都有了一丝水花。 不少吃瓜路人闻讯赶来，一看见霍凝那张脸，二话不说不管人家是什么主播，直接加了关注。 直播观看人数破了八千，往九千上窜，隐隐有破万的趋势。 霍凝微微一笑。 这些，可都是潜在客户。 “再次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我姓霍，玄学主播，一天三褂，一个‘凤冠霞帔’算一卦。” 【哎呀，终于有人算到郑云帆要塌房，我忍他很久了！要演技没演技，要唱功没唱功，要综艺感没综艺感的垃圾！】 【他除了讨巧卖乖啥也不会，接一个法制咖进局子。】 【郑云帆的脑残粉破防喽，多破点我爱看，死我家门口。】 【上面的这些黑子，你们是没妈吗！】 一时间弹幕里充斥着粉黑大战，一片乌烟瘴气。 这也使得直播间的热度居高不下，不断有人点进来吃瓜看热闹。 而自始至终，那位让她算命的神秘观众，都沉默地盯着镜头，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你不是云帆哥哥黑粉吧？你没有骗我？” “我连线了那么多大师，他们都说云帆哥哥命贵！” 霍凝漫不经心地勾了一下唇角。 “她们不是算不到，是不敢说。” 十句夸夸里面有一句最近运势不太好，粉丝是不会太在意的。 那打扮奇怪的观众没说什么，只是沙哑的声音说了句知道了，就切断了连线。 霍凝伸了个懒腰，“好啦，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出发帮阿姨解决厉鬼去了。” 【别啊主播！我们想看看你是怎么收服厉鬼的！】 【卧槽主播真短！】 【哗众取宠完就跑？呵呵，小云朵们，冲烂这个贱人的私信！】 【贱人！以后你开播一次，你云朵爷爷骂你一次！】 小云朵是郑云帆的粉丝名。 这群人平日里孜孜不倦地欣赏别人是怎么捧着郑云帆，怎么吹她们哥哥天下第一帅。 陡然间来了个霍凝这样的，一下子便化为疯狗，逮着她不停撕咬。 霍凝觉得她们可怜。 本来是花一样的年纪，因为追星让自己变得戾气深重，不知不觉间沦为郑云帆的手里的一把刀，由着他指哪打哪。 殊不知，这冥冥之中已经沾染上了因果。 郑云帆不会为她们造口业而买单。 因为追星把自己变成了键盘侠，苦果也只得自己受。 霍凝戴上帽子和口罩，根据黄秀给的地址，打车去了隔壁市。 一坐上这车，师傅便跟她道歉。 “抱歉啊姑娘，这车载空调坏了，你把车窗打开就没事了。” 霍凝皱了皱眉。 这车内的温度是让人极其不舒服的阴冷。 她盯着车上放着的那个佛像摆件，目光冰冷。 “是不是挺好看的？我花了三百块钱在淘宝上买的，图个安心，希望能辟邪。” “不过你们小姑娘肯定不喜欢这些。” 那司机师傅见她一直不说话盯着它的车内摆件看，便忍不住开口说话。 车程一个小时，要是两个人一直沉默，他觉得他能无聊死。 霍凝临出门时随手系在手腕那根红绳动了一下。 她目光从那佛像上移开，淡道：“师傅，你“最近诸事不顺吧？” “前几天开车，是不是还莫名其妙地追尾了？” 司机师傅震惊地瞪大双眼，心里暗道怪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小姑娘你真会开玩笑，没有的事。”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道倒霉晦气。 那天他车开的好好的，莫名其妙地好像就不受控制一样，撞上了前面的车。 霍凝笑了笑。 “我就说个乐，您当笑话听就成。” “不过半个月前，您晚上开车送朋友去农村，路过了一片坟地吧。” “你当时只是觉得晦气，后面就没当一回事，第二天你开车送你小儿子上学的时候，他突然说车里有个老爷爷，你当时还骂了他两句，下午，你小儿子就发烧了。” 司机师傅被她说得毛骨悚然。 怪事了，这小姑娘怎么啥都知道！ 单单只说中一件事还好，接二连三地说准了这么多，司机师傅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我……我是不是遇上什么脏东西了？” 他说着又狠狠瞪了那佛像一眼，“还花了我三百块，一点用都没有！” 霍凝嘴角抽了抽。 “师傅，没经过开光加持的神像佛像是不能乱供奉的，时间久了就会有东西住进去。” “而且车上也不宜摆佛像，佛喜静不喜动。” 司机师傅听着连连点头，“还有什么忌讳吗大师？” 霍凝动了动唇。 正好她也觉得无聊，就当随口说话解解闷了。 “别放刀具，然后不宜多放五行属金和属木的物品，在风水学上一般认为交通意外是由‘金木交战’引起，这里的属性一指材质，二指颜色。” “另外，水可破解金木交战，你车上可以放些黑色或蓝色的物品调解。” “至于家里，就别放什么风铃和有五官的娃娃什么的，不过这些事情也是有概率的，不用太草木皆兵。” 当然，招阴体质的人家里如果还摆这些东西，那就有的麻烦了。 司机师傅将她说的牢牢记在了心里。 他忍不住瞥了那佛像一眼，觉得瘆得慌。 “大师，那这东西该怎么处置？我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有个老鬼附在这玩意上面啊！” 霍凝微微打了个哈欠。 “你之前开车路过坟边，连骂了好几声晦气，把它惹生气了，所以他缠上了你。” “你找个时间，把车开回去，给它上柱香好好道个歉磕个头，有诚意的话再多给烧点纸钱什么的，老爷子只想给你个教训，没想要你命，不然那天就不只是追尾那么简单了。” “至于这个佛像，用红布盖着，哪天送去寺庙找个僧人加持一下吧。” 司机师傅被她说的冷汗涔涔，连说了好几声对不住。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按霍凝所说的，开车到了之前路过的那个坟地。 他诚恳地道了歉，连连说自己当时只是无意冒犯，希望老爷子不要和自己一般见识。 他道完歉就给老人家跪下磕了头上了香，还懂事地烧了不少纸钱。 甚至连别墅跑车金元宝还有纸扎的奴仆也给烧了不少。 说来也是稀奇，做完这些，回去的路上那是车内空调温度也恢复正常了，这几天那种肩膀沉重的感觉也没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车子驶过一条林荫小路，天空突然乌云蔽日，天色极速阴沉了下来。 下午三点，无雨无风，眼前无端被黑雾包围，四周静的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 司机师傅连忙踩了刹车，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霍凝猝然睁开眼。 呦，来活了。 第8章：直播给你们抓个鬼 司机师傅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霍凝却兴致勃勃地开了直播。 【我时刻等着主播开播呢，这特么啥？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啊！】 【主播你是不是把手机放口袋里了？】 【这是又打算上来哗众取宠黑我们云帆哥哥？】 【妈的郑云帆脑残粉能不能滚，乌烟瘴气的，烦死了！】 “司机师傅，麻烦您打一下车灯。” 霍凝清甜的声音响起，把手机递给了司机师傅。 “帮我拿着手机，我在直播。”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顺便捋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没办法，她有点偶像包袱。 【啧，这女人搞什么名堂？】 【不是，这是在江城的某条林荫路上？这条路我好像经常路过啊，现在才三点，我这艳阳高照，这里怎么这么黑啊！】 【主播这是又遇到鬼了？】 【哗众取宠，什么鬼不鬼的，要下大雨出现这个现象不是很正常嘛！果然云帆哥哥的黑粉没脑子！】 【郑云帆粉丝要吃屎去厕所行不行？江城艳阳高照哪来的雨，把你们脑子里的水倒出来吧真的是！】 【局部有雨不行吗？】 【还大师呢，笑死，哪个大师做法前是她这阵仗啊？手里没有罗盘好歹也拿把金钱剑吧，搔首弄姿是怎么回事！】 【伺候金主的职业习惯，大家理解一下。】 这话一发出，那网友就莫名其妙从床上摔下来，脸上还平白出现了一个巴掌印，疼得她直不起身子。 然而她却无暇顾及自己的疼痛。 她面色苍白地盯着手机屏幕，唇齿不住地颤抖。 “有……有鬼！” 一只惨白的，露出了森森白骨的手，扒上了车窗，随后她以一种怪异的扭曲的姿势爬了上来，冲车子里的两个人诡异一笑。 “啊！！！” 师傅吓得魂飞魄散，啪地扔了手里的手机。 下一秒，一道金光打过来，女鬼瞬间化为一缕黑烟，那凄厉的惨叫声隔着车窗也震得司机师傅头皮发麻。 霍凝优雅地晃动了一下手腕。 “自己酒驾害死了自己又害得一个刚高考完的学生重伤昏迷，死了还有脸作恶？灰飞烟灭吧你！” 正好司机师傅颤巍巍地捡起了手机。 霍凝对着镜头甜甜一笑，“家人们，直播给你们抓个鬼。” 她抬手掐了个诀，车子内似乎有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霍凝优雅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转过头，叮嘱司机师傅，“这个结界，外面的鬼进不来，但你要是自己出去——” 话还没说完，司机师傅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不出去不出去！” “打死我，我也不出去！” 外头阴风阵阵，树叶以一种诡异地角度被吹得沙沙作响，像极了凄厉的哭声。 下午正三点，车窗外却黑漆漆的如一团墨，除了车灯的光，竟无一丝光亮渗出。 外面的景象，他看不真切，手机镜头却纪录地明明白白。 外面站着穿着红色衣服的鬼婴、一个身上散发着阵阵黑气的男鬼。 还有一只白衣森森，指甲泛着一种诡异的黑，甲长近二十公分的白衣女鬼。 这三只鬼把霍凝团团围住，个个张着血盆大口，好像要把她吞噬。 司机师傅心里涌现出一股绝望。 完了。 大师再厉害，也不能一次性对付三个鬼吧！ 车里的佛像也剧烈抖动着，看得司机师傅表情复杂。 谁说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来着？ 你看附在佛像上的这只鬼都和他感同身受了！ 霍凝微微打了个哈欠。 “做鬼也得有自知之明，什么人都想夺舍只会害了你们。” 原身小时候不知经历了什么，明明命格极贵，却被养成了招阴体质。 不过先前原身脸上那密密麻麻的冤孽疮导致这具身体身上冤孽煞气太重，倒也使得寻常厉鬼不敢靠她太近。 世人欺善怕恶，鬼也一样。 她来了之后，那些不该附在这具身体上的冤孽被化解了。 这具身体就成了被鬼惦记的肥羊。 有点自知之明的鬼，都畏惧身体里她的灵魂，看见她就躲。 但这世上有不长眼的人，就有不长眼的鬼。 那只身上散发着阵阵黑气的恶鬼，嘴里发出阴森森的笑声，张开不断冒着黑气的血盆大就朝着霍凝扑了过去。 【啊啊啊！主播今晚即将命丧于此了！】 【呜呜呜，我给主播打赏五瓶红酒，不为别的，图个安心，主播你死后别来找我，不是我让你来直播的哇。】 【普天同庆，云帆哥哥的黑粉果然都会遭到报应，去超话里发抽奖博去喽，贱女人死的好。】 【楼上的你放心，主播要是死了，肯定第一个去找你。】 【那正好，我妈认识好几个大师，一定要这个贱人魂飞魄散嘻嘻。】 【楼上的还吃瓜呢，去微博看看吧，你哥被爆选妃瓜了，啧啧啧，下药迷j他怎么敢的啊！】 【楼上的吃瓜有延迟，郑云帆现在已经被爆霸凌同行和养小鬼了！】 【笑死，一群人云亦云的乌合之众，还是先操心你们这快死的女主播吧！】 【怎么都觉得主播会挂？我就觉得下一秒这些厉鬼要灰飞烟灭！】 【楼上的就吹吧，大师都不敢说……卧槽！】 霍凝手指一翻，一道金光打出去，刹那间那只恶鬼便灰飞烟灭，只余凄厉的惨叫声在耳边回荡。 剩下的那只白衣女鬼抱着鬼婴瑟瑟发抖地看着她。 “大……大师饶命，我是被刚刚那只恶鬼逼着过来的啊！” 霍凝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可怜啊，怀孕七个月，却被人请阴牌害死了。 死后还被人用困魂阵镇压在这条公路上。 如她这种阳寿未尽绝却被人害死的，是无法进入轮回去投胎的。 霍凝抬手，一道符箓便打了出去，那埋在树根地下的一个布包腾空出现，又迅速化为灰烬。 那东西，就是困住这只白衣女鬼的根源。 霍凝弯了弯唇。 “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对，这白衣女鬼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她还以为自己只是倒霉，才会在去产检的路上出了车祸。 白衣女鬼抱着手里的鬼婴，愣愣地看着霍凝。 “我……我出不去的。” 霍凝轻轻捋平衣服上的褶皱，“之前出不去，现在可以了。” “走吧，去见见杀死你的那只厉鬼，顺便问问她受了什么人指使。” 霍凝挥了挥衣袖。 黑雾一瞬之间散去，天地又恢复了先前的清明。 霍凝打开车门，解开了自己设的禁制，白衣女鬼愣愣地抱着鬼婴飘了进来。 司机师傅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这么多年，他一直是坚定的无鬼神论主义者。 但今天的事，足以让他这四十多年来的三观被按在地上摩擦。 霍凝抬手，一个隔空取物，把司机师傅用来做装饰的木制葫芦吸到了自己手里。 她看向白衣女鬼，“自己带着小孩钻进去，别吓着人。” 白衣女鬼很听话地点了点头，乖乖抱着鬼婴钻进了葫芦里。 “师傅，把手机给我吧，咱们先不直播了，开车去目的地先。” 司机师傅抖着手把手机还给她。 他欲哭无泪，“大……大师，我感觉我开不了车，我这四肢和灵魂都在颤抖。” 霍凝看他一眼，随后念了一段他听不懂的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司机师傅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身上。 之后奇迹般的他是手也不抖了，那种心脏快要跳出来灵魂都在发颤的感觉也碎了。 他感到十分稀奇。 “大师你好厉害啊！不过你怎么不直接啪地一下一张符贴我身上？” 霍凝浅眯了一下眼睛。 “一般情况下我都扔符，但今天想装个X。” 第9章：真正害你的人是余清雪 车子停靠在路边，霍凝心情极好地勾起了唇。 就在刚刚，她口袋里进账一万六。 司机师傅小心捧着从霍凝这买的八张护身符，双眼含泪地看着霍凝，“大师，谢谢你！” “我替我老婆、我两个儿子、还有我爸妈和我岳父岳母谢谢你！” 霍凝挥挥手，关了车门，“不必客气。” 这司机师傅回到家后，他家里人得知他花了一万六就买了八张护身符时，差点气得报警。 直到他拿出了行车记录仪拍摄下的诡异画面，家里人才沉默地将那护身符贴身佩戴好。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黄秀站在路边拉着林双双的手，正惴惴不安地看着霍凝。 “霍大师，我实在不敢让我女儿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我叫她下来和我一起接您了，应该没事吧？” 霍凝摇摇头，“没事，她现在身上阳气弱，晒点太阳对她好处。” 林双双脸色还有点白，但精气神已经好了很多。 “霍大师，谢谢你，这次要是没有你，我可能真的就死了。” 霍凝摆摆手，“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走吧，先去见见那只害你的厉鬼。” “不过你们两个如果害怕的话，可以躲起来。” 林双双摇头，“我不怕，我在梦里已经见过她了。” “我这几天一直重复做着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永远走不出去的空间，还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一直追着我。” 黄秀抓紧了女儿的手，心里虽然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道：“大师，我……我也不怕。” “不怕就行。” 霍凝哦了一声，瞥了她们一眼，好心提醒，“那什么，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们，你们家里等会儿会有不止一只鬼。” 黄秀：“……” 林双双：“……” “不过没事，有我在，一切都问题不大。” 黄秀和林双双松了一口气。 黄秀住在叶城的富人区，家里有独栋小别墅，自带一个小花园。 霍凝跟着她们来到了园子中央。 黄秀把桃树底下埋着的阴牌挖了出来暴晒在阳光下。 她心里恨的直咬牙，巴不得害她女儿的那只厉鬼现在就灰飞烟灭。 霍凝喝了一口黄秀进屋时拿给她的饮料。 橙子味的汽水，还挺好喝。 她目光落在那块阴牌上，开口道：“你们退到我身后。” 她抬手掐了个诀，把阴牌里的红衣厉鬼和那葫芦里的女鬼以及鬼婴全召唤了出来。 林双双害怕地抓紧了母亲的手，盯着那脸色青白的红衣厉鬼。 “妈，就是她……梦里一直追着我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穿着红色裙子，脸色发青，但长得还挺好看，她不会记错的。 至于另一个抱着鬼婴的白衣女鬼，她不认识。 黄秀搂着女儿，刚想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叮叮咚咚地响。 她拿出来一看，发现全是私信问她霍凝到她家没有，什么时候能开直播云云。 黄秀抬起头，恭敬又不失小心地问，“大师，网友们问我你什么时候开播，现在要开吗？” 霍凝想了一下，“开。”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镜头对准了那三只鬼。 刚涌进来的几千位水友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卧槽！主播你搞什么飞机？一开播就这么刺激？！】 【666，这化妆技术我给满分。】 【楼上的你他妈瞎啊，没看见那俩女鬼和那只小鬼都没有影子吗！】 【我特么第一次看直播，本来是为了吃瓜的，结果看见了鬼，卧槽！我可以吹一辈子！】 【主播，郑云帆那边召开记者招待会了，他们说网络上的传言都是假的，还说会对造谣者采取法律手段，这看起来是要告你诶！】 【接造谣的公交车女主播进局子嘻嘻！】 【打脸了吧贱人，我就说我们云帆哥哥清清白白！】 霍凝没理郑云帆那群狂热粉，只是轻扯了一下嘴角，眉目冷冽。 “郑云帆还敢开记者招待会？” “这是要告诉所有媒体自己有多不要脸吗？” 阴牌里的红衣厉鬼，在听到郑云帆这三个字时，猝然抬起了头。 那只白衣女鬼的表情却是有点懵。 她抱着鬼婴，呆呆地看看霍凝，又看看另外那只红衣厉鬼以及黄秀母女，完全搞不明白眼下的状况。 【我瞎了我忏悔，我居然觉得那只白衣服的女鬼小姐姐好呆萌！】 【什么都呆萌只会害了你！】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那只红衣女鬼怎么回事？为什么听到郑云帆的名字就抬头了？】 【可能……她生前是郑云帆的粉丝？】 看到这条弹幕，霍凝笑了。 “她叫宋婷婷，生前确实是郑云帆的粉丝，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宋婷婷？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你们等我去百度一下！】 黄秀才不管宋婷婷是谁的粉丝。 她只恨不得将这害得她女儿差点丧命的东西挫骨扬灰。 “你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宋婷婷之前抢占林双双的身体时是理直气壮的，但眼下面对苦主，竟然也有些心虚。 “不是我要害你女儿，是我需要一个替身，你表妹和你表外甥女就替我选中了她。” 白衣女鬼抱着鬼婴，一脸茫然地看着霍凝。 “大师，谁才是害死我的凶手啊？” 霍凝喝了口汽水，指着一身红裙的宋婷婷，“她。” 白衣女鬼抱着鬼婴，目光带着恨意，像一把刀子直直射向宋婷婷。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她眼睛里闪着泪花，“我那个时候都怀孕七个月了！” 宋婷婷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叫周曼对吧？要害死你的人也不是我，是余清雪。” 周曼一愣，“你胡说什么啊！” “余清雪是我老板娘，她有什么理由要害我？” 黄秀和林双双对视一眼，二人都看见了彼此紧皱的眉头。 余清雪？ 不就是她外甥女（表姐）吗！ 宋婷婷没注意到黄秀母女的眼神，她只是看着周曼，讽刺地勾了一下唇角。 “可能是因为，你是小三，想借着肚子上位，而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吧。” 周曼差点没被这话气得灰飞烟灭。 “放屁！我家庭幸福，老公对我又好，我疯了才给赵凯那个油腻男当小三！” 宋婷婷皱着眉。 “你别急着反驳，我又不是没有证据。” 变成厉鬼被制作成阴牌后，有一段时间，宋婷婷是没有灵智的。 她不记得自己生前所发生的一切，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她每天待在阴牌里，要做的就是接受主人的供奉，完成主人的心愿。 因此，主人交代她做的每一件事，事情里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尤为清楚。 “那天晚上，余清雪本来在睡觉，结果却收到了一封匿名的邮件，我亲眼看见她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她说着，嫌弃地看了周曼一眼。 似乎是不理解，怎么有人当了小三还这么理直气壮。 “那邮件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你和赵凯的亲密照。” “有些是你们脱了衣服在床上抱着，有些场景还不止是床上，什么厨房浴室都有，还有一些，是他陪你做产检。” 余清雪嫁入豪门后，赵凯就没怎么理她，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夜不归宿。 她独守空房这么久，又突然之间收到这样的照片，怎么可能不疯？ 宋婷婷看着周曼，一字一句地道：“余清雪怕你把孩子生下来后，赵凯就会把她扫地出门，所以她让我在你去产检的路上对你动手。” 第10章：谁还没有高清无码的视频 霍凝轻皱了一下眉头。 她补充道：“那天是周曼老公开车，半路上，车子刹车失灵，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大货车，周曼一尸两命。” “而她老公到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好惨的一家人啊，原本好好的一家就这么被毁了。】 【惨个屁，小三应得的！原配才惨好吧！】 【那个原配简直是吾辈楷模，被种草泰国阴牌了，下次我老公要是找小三，我也这么干！】 【接怀孕的小三都一尸两命家破人亡，周曼的今天就是她们的明天！】 【主播还把小三带来兴师问罪，救命，她不会也是小三吧？太下头了，取关！】 霍凝只是随手翻了一下弹幕，就恰好看到了这一句。 她翻了个白眼，“你们趴人家床底了看见了？这么言之凿凿说人家是小三？” “余清雪看到的那些照片，都是和周曼同一个部门的男同事p的，他嫉妒周曼业绩比他好能力比他强，所以嫉妒周曼，想借余清雪的手赶走她。” 谁能想到，余清雪的心肠会那么狠呢。 仅仅就是这么个理由，就赔上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毁了一个原本幸福的家。 说到这里，霍凝讥讽地勾了勾唇角。 “那个男同事叫吴鑫，他做贼心虚，怕遭到报应，所以还在周曼死后特意让人做了场法事，把她的灵魂困在她死去的那条林荫路上。” 【草！什么极品贱男！去死吧！】 【那还不是你们女人应得的，谁让你们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还要出来跟男人竞争，职场小仙女的福报罢了。】 【已截图发给你互关，在你评论区经常和你互动的那个人，是你女朋友吧？我的消息，她已经已读了哦！】 【我就是经常和他互动的人，严谨一点，他现在是我前任。】 【草尼玛！你们这群贱人就是见不得我好，宝贝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啊别拉黑我！】 【有幸在直播间见证年度爽文，现在整个人就是神清气爽谢谢！】 【别歪楼了，主播，我想知道余清雪和吴鑫这两个贱人，遭报应了没有！】 霍凝摇了摇头。 “P图造谣的吴鑫不仅升职加薪了，他爸妈还给他介绍了一个条件不错的女朋友，之后两个人会很快订婚结婚然后生下一个儿子。” “而余清雪，最近一直在靠偏方吃药。” “如果不出意外，过年之前，她就会怀上孩子，让婆家对她改观。” 【靠！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现实就是这样，加害者逍遥法外荣华富贵，受害者要么死了都不得安宁，就算活着也是活在痛苦之中。】 周曼漆黑的双眸逐渐变得赤红。 凄厉的风声在耳边回荡，她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悲鸣声，怨气似要冲破天际。 霍凝眼睛微眯。 周曼进阶了。 她从一个普通的冤鬼，变成了厉鬼。 连带着她抱着的鬼婴，实力也飞速大涨。 周曼原本以为，自己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对此，她哪怕是有怨气，更多的也是怨自己倒霉。 可现在，她却从霍凝这里得知，自己的死，竟然如此荒谬可笑。 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周曼灵体晃了一下。 她不甘心！ 她眼睛黑漆漆的，身上鬼气浓郁，“我要杀了他们！” 霍凝看到她的表情，微微轻叹一声。 “去吧，你执念太重，这口气要是不消，这种恨意会跟随你几辈子。” 【？所以主播这是在支持鬼杀人？什么三观啊我报警了！】 【楼上的你去报啊，你报警后打算和警察说什么呢？】 【要报警那位，阿飘都会瞬移，你小心点哦！】 那位嚷嚷着要报警的网友，手机刚按下一个1字，墙上挂着的油画就砰的一声砸了下来。 他吓得猛地从床上坐起，看见镜子里有白影一闪而过。 他顿时整个人都吓尿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说报警的话了！” “女鬼姐姐，你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别盯上我啊！” 他说着，哆嗦着把手机里的录屏给删了，还不忘在弹幕上留言。 【呜呜呜我错了，提醒一句，各位兄弟千万别想着报警，这位女鬼姐姐会顺着网线来找你！】 【楼上的，除了你，没人想着报警。】 【余清雪和那个叫吴鑫的，死了也是活该！我还怕他们不死！】 【卧槽家人们，我刚刚不是觉得宋婷婷有点眼熟吗？然后我就去查了一下，你们猜我搜到了什么！】 【啧啧啧，别看她刚刚一脸严肃的谴责小三，她自己就是内娱公交车！我网盘里存了她不少视频呢！】 【好心人，私我一份，谢谢。】 霍凝眉头紧紧地皱着。 “你们发弹幕的时候，嘴巴放干净一点，别学到一个词就乱用，真造了口业，没人能帮得了你们！” 黄秀母女也正拿着手机看着直播，闻言也皱了皱眉。 林双双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宋婷婷，又厌恶地看了看评论区。 她虽然对宋婷婷差点害死自己这件事，感到异常的生气愤怒。 但作为一个女性，她还是被评论区那种恶臭的言论恶心到了。 “这群人渣！对着人造黄谣还不够，连鬼都不放过！” 宋婷婷灵体摇摇欲坠，原本就青白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更加惨白无比。 女鬼的身体本就是冷的。 但她此刻却还是觉得自己像是被推入了冰窖，浑身止不住的发凉。 下一刻，她飘到了霍凝面前，灵体给她跪下。 “大师，求你了，你帮帮我，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郑云帆！” “我知道我杀了人，我罪孽深重，我愿意接受惩罚，但我不甘心害我的人就这么逍遥法外！” “我之前试过去接近郑云帆，但我近不了他的身，大师，我求你了，你帮帮我吧！” 林双双盯着她看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了她一个问题。 “所以你之前抢我的身体，给自己找替身，也是想有一个可以接近郑云帆的机会替自己报仇？” 宋婷婷沉默了一瞬，终究是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但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双双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问问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宋婷婷的脸色倏地一下变得更为惨白。 【笑死，她敢说吗！】 【内娱公交车，跟那么多男的上过床，活着的时候污蔑郑云帆，死了还不消停！】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为了针对郑云帆，刻意演的一出戏呗！】 【难为主播还特意找到了内娱公交车的鬼魂，可惜了，大家都是吃过瓜的人，真以为谁手里没一个高清无码的视频啊！】 林双双看到这条弹幕，脸色倏地一变。 她看宋婷婷的目光，瞬间带了几分复杂的同情。 “算了，别说了。” 宋婷婷死死的攥着手心，身上鬼气浓郁。 她深吸一口气，纤瘦的身体还在隐隐颤抖。 “不，我死都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