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他,回来了 时杳一度认为自己就是上帝的宠儿,身为娱乐圈第一经纪人高晴的独女,让她从进军娱乐圈起就备受瞩目,才仅仅二十岁就拥有了完美的演艺生涯。 可这顺遂的生活都在她和封笙的订婚宴那天开始,变得日月无光。 “时小姐,您母亲又自杀了,方便的话,您可以过来一下吗?” 听闻这样的消息,时杳眼底毫无波澜,只平静的回了一句,“好。” 她不疾不徐的赶到医院,只见高晴躺在病床上,包扎过的手腕还渗着血,对此,时杳早就习以为常。 她拉来了一张椅子,却坐在离高晴很远的位置,语气淡薄,“以后别做这种事了。” 良久,高晴那几乎干涸得粘连在一起的唇瓣才翕动了一下,“让进哥来见我。” 时杳眸色暗了暗,“爸很忙。” 高晴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是忙,还是嫌我?”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会嫌你。” “那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 “……” 时杳抿着唇,犹豫着要不要靠近。 “呵,我辛辛苦苦把你养了那么大,给尽你天底下最好的,可你跟外头那些想我死的人没什么分别,也是……我现在一身病痛,对你来说也是累赘。” 许是亲情间的血脉联系,时杳又一次卸下心房的挪着步子到了她的床头。 倏地,前一秒还一副受尽悲凉的高晴突变阴鸷,暗藏在白色被单下的一只手赫然举起一把泛着冰冷锋芒的手术刀径直朝着时杳捅去! “嗤!”纵使时杳仍保持着警惕及时躲闪,但还是被刺伤了手臂,刺目的血流了出来。 眼看着高晴又要扑上来,时杳反应过来抢先一步冲到了门外,“快来人!” 医生护士急忙赶到,将高晴按压住,安排着打镇定剂。 “你这个白眼狼!进哥不可能看我坐牢坐视不管,一定是你为了封笙那小崽子故意拦着他不救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妈,你竟然这么害我!” “在你为了一己私欲将封妈妈推上那些金主的床时,你怎么没想过你是在害她?”时杳说到这喉咙一阵发紧,“就是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我跟封笙才会取消婚约,你才会遭到法律的制裁,没有人害你,是你害了封妈妈,害了你自己!” “没有我沈薇能红吗?能嫁给富商生下封笙吗?这种事在娱乐圈是常有的,只是她倒霉运气不好染了病,心灵脆弱遭不住打击跳的楼,怪不了别人,我做的都是为了你,你却胳膊肘往外拐,你这样是要被天打雷劈,下地狱的!” 听着高晴执迷不悟且嘴里吐出一句更比一句恶毒的诅咒,时杳心里蔓延起了无尽的苦涩。 沈薇死了以后,封笙恨她,广大打着正义名号的民众恨她,就连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恨她,她到底是何德何能啊? “地狱?我早就在了……” 也不知是镇定剂起了作用,还是时杳那过于可怕的言语令人生畏,高晴只是用一双通红充满愤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她,没再挣扎辱骂。 经过了一番的慌乱,护士这才注意到时杳受了伤,于是忙不迭的拉着她去处理伤口。 “伤口有点深,虽然已经缝合包扎好了,但以防万一,还是建议你住院观察两天。” “谢谢,不用了。” 闻言,护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叹息中带着些无奈,“下次小心点吧,你母亲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嗯。” 就在她起身准备离开之际,高晴的主治医师追了过来,“时小姐等等。” “徐医生还有什么事吗?” “你母亲脑袋里的肿瘤,也许不能再拖了……” “大概要多少手术费?” “三十万。” 见时杳沉默,徐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其实你母亲吊着这条命也不会珍惜的,倒不如……” 未等他将话说完,时杳就出声打断,“这不是一个医生该说的话,钱我会尽量凑出来的。” 徐医生看着她嘴角强扯出的那抹苍白笑容,嘴唇张了张,最后往下的那句‘算了吧’还是自觉吞入了腹中。 在南城这种大都市里,最寻常不过的就是灯红酒绿的夜生活,而盛天,就是最繁华场所之一。 昏暗的包厢内不断闪烁着五色的灯,重节奏的音乐在耳边响彻,兴奋的男男女女混杂在一起扭动,场面有种说不出的奢靡感,而负责在这些地方把酒销售出去,就是时杳的工作。 “时杳?” 尽管声音很小,但也足以让时杳浑身的神经紧绷了起来,因为距离上一次她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不等她反应,下一秒那人嘴里叼着烟俯身凑近,随后笃定道,“还真是你。” 包间昏暗的灯在时杳的眼帘下投出深深地阴翳,“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怎么,曾经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时杳沦落到夜总会卖酒赔笑,不敢认?” 过往的伤疤就这么被血淋淋的揭开,时杳深吸一口气保持镇定,“顾渊,你想怎么样?” 意想不到对方还记得自己名字,顾渊反倒是愣怔了几秒,但很快便恢复方才高高在上姿态,“我不想怎么样啊,你卖酒,我买酒,但有条件。” 想当年自己不要脸不要皮铆足了劲儿的对她好,偏偏她的身边无时无刻不跟着一个封笙,以至于他一直有意,对方无情,追了一年多无果只能够听从父母安排出了国。 如今,时隔几年,他归来依旧是家财万贯的纨绔子弟,而时杳,俨然从众星捧月到供这些政商名流玩乐的地方卖酒赔笑。 他不得全讨回来? 况且,他今晚还有一个很有趣的客人…… “我要看你跳舞。”说罢,几沓百元大钞就堆在了酒桌上。 时杳第一时间没有动,惹得顾渊出言侮辱,“怎么,出来卖的还放不下身段?”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顾少想看哪种舞。” “你跳的越‘艳’,我要的酒就越贵。” 顾渊笃定了自尊心强大的时杳做不出这么低贱的事儿,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各种冷嘲热讽。 可他忘了,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在现在的时杳面前,尊严是什么? 那种不值钱东西,她早就没有了。 随着众人的欢呼起哄,时杳将散落的头发束起,翻身跳上了桌子,随着音乐的律动,她腰肢如蛇般扭动出完美的弧度,裸露的锁骨在头顶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动人。 “芜湖~~骚一点!” 围在桌边的看官越来越多,有人拿出手机疯狂拍照,有人兴奋的将摇晃过的香槟朝着她喷洒,甚至有人将大把钞票从她头顶散落。 对于这些种种侮辱性的行为,时杳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的难堪,最后还借着舞蹈动作在音乐达到高潮之际停在了顾渊面前,“顾大少爷,你满意了吗?” 这样从未见过的时杳让原本想要报复一番的顾渊反倒是心脏漏跳了半拍。 “我刚来,就这么热闹?” 倏忽,与奢靡派对格格不入的一道清冷嗓音如同重锤般落下,将时杳震的连骨头都发麻了。 她双目直白的注视着男人,感觉心口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他,回来了! 第002章 跪下,学狗叫 六年,这六年里,她不是没有幻想过跟封笙重逢的场景,可那成千上万的幻想里,却没有一个是这样的。 方才差点被勾走神的顾渊瞬间露出了一股玩味的笑容,热络的对着来人招手,“笙哥,来的正好,差点你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表演呢。” “是吗?”封笙低沉的冷笑了一声,目光直白的凝着时杳,言语刻薄,“这么多年不见,我都不知道你原来喜欢在这种地方整低俗的乐子,玩低档的女人。” 顾渊当他是没看清跟前人,于是重重将时杳下巴捏起,让其只能被迫仰起脸与封笙对视,“低档,也是你以前玩过的,不是吗?” “你也说了,是以前。” 句末的三个字宛如尖细的钢针般,又快又准的刺入时杳胸口最柔嫩的地方,让她自觉形秽。 “可我没玩够。”昔日爱而不得的不甘激发了顾渊的占有欲,以及在封笙面前的好胜心,于是,他提出了更加刁难的行为并且进行加码,“时杳,给我跪下学狗叫,我就开二十万的酒。” 二十万,若是以往的时杳会狠狠给顾渊一个耳光掉头走人,可现在他随手摆出来消遣的二十万足以压垮她的脊梁骨。 原本充满着一阵阵嘈杂热浪的包厢为了看好戏都变得安静如斯,只听得见时杳一字一顿的反复确认,“只要我跪下,学狗叫,对吗?” “对。” 在得到顾渊那准确的回复过后,时杳双膝弯曲,倏地跪在了他的跟前。 刹那间,封笙几乎将手给抬了起来,想要抓住她跪下的身姿。 但是下一秒,沈薇从高空坠落的画面闪过脑海,那狰狞的死状像是在狠狠的警示着什么。 于是,微抬起的手垂在身侧攥成了拳,最后耳朵传来清晰可闻的几声,“汪!汪汪!” 身为陪酒女的时杳本以为自己早就没有了任何的羞耻心,但在封笙面前,她为了二十万就像是一条狗一样毫无尊严的匍匐在地上任人侮辱嘲笑时,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感遍布了全身,让她倍感痛苦。 顾渊以为自己这番羞辱时杳会在封笙面前赚回来一点风头,可看着他眼底一片平静时,最沉不住气的人反倒成了他这个始作俑者,“封笙,你就这样看着我作践你喜欢的……” 尾音未说完,一双纤细的手挽上了封笙手臂,女人嘴里嗔怪着,“阿笙,说好在门口等人家补妆回来的,你怎么先进来了,害得我差点走错包间了。” 封笙耐着性子握上她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是我不对。” 许小小这才心满意足,然后发出疑问,“这是你朋友吗?” “不是。”封笙言语清冽,“看来顾少今天是没有谈合作的打算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 临走之际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薄唇轻启,“顾渊,你要是喜欢我玩剩下的说一声便是,我明天安排秘书给你送一份详细档案。” “!!!” 封笙走了,走的那么干净利落。 顾渊转头看着时杳,这个以往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如今就跪在面前犹如玩物,报复性的快感并没有如同预料之中袭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浮躁。 他一把将人从地上拎起,眼神发狠,“时杳,瞧瞧,这就是你当初执意要跟的男人,哪怕你在我面前变作一条狗,他都不会看你一眼!” “顾少,你说的我照办了,这酒得开了吧?” 看着她那无动于衷的死鱼脸,顾渊难受得就像是心口有虫子钻一样,“你就这么贱?” “怎么,这不就是顾少你想看到的吗?” 是,是他要求的。 他眼底略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后掏出一张卡摆至桌面,“我顾渊说话算话,今天多少都算我的。” “谢谢顾少。” 休息室里,时杳坐在沙发上,清冷的双目紧闭着,脑海里浮现的不仅仅是封笙清冽的面容,还有那女人纤秀漂亮,精心修饰过的手落在他臂弯亲昵的样子,是她所不能做的。 这一刻,妒忌就像虫子一样钻进她的体内,啃噬着她的心脏,皮肉。 六年,他仍然是六年前那个天之骄子,事业有成,爱情美满,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呢,远比亲生母亲想要她的命都要来的难过。 几天过后,会所的薪水分发了下来,其中最大分成来源于出手阔绰的顾渊,时杳满打满算,手术费还是差了八万,她思忖片刻,起身敲响了经理办公室。 “妖妖你来的正好。”经理叫着她在会所的花名,邀她入座,“想不到你这么能干,哄的顾少开了那么多好酒,要是接下来能再下点工夫,你就有盼头了。” 趁着他心情好,时杳鼓着勇气开门见山道,“经理,我妈最近要动手术,差点钱,能请您给我预支一点薪水吗?” “多少?” “八万。” “八万?你当会所是做慈善的啊。” “我知道很为难您,但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我会尽快把这笔账还上的。” 对上她那不可多得的恳切眼神,杨涛心里头的那点邪念立刻就起来了。 他猥琐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时杳,然后起身在她边上坐下,肥胖的手有意无意的搭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揉捏,“妖妖,我不是不信你有能力可以还上,只是你才进我们会所没几个月,这笔账我很难直接给你掏出来,除非……” 在夜场久了,时杳哪能会不了他的意,可时杳却阴鸷着脸将他的手拿开,低声警示,“经理,你是有家庭的人,麻烦自重。”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如果这是你的条件,那就打扰了。” 她虽然不清白,但绝不会出卖给一个有妇之夫。 可就在她前脚离开办公室,后脚医生发来了一条信息。 他说高晴颅内癌细胞正在迅速扩散,想要动手术的话,最好是这个星期内。 她掌心收紧攥了攥手机,转身重新敲响了那扇门,“经理,你刚才说的还算数吗?” 第003章 是她勾引我的 杨涛喜上眉梢,“算,当然算。” “一晚。” 杨涛正觉得这有些昂贵后,时杳接着补充,“我这八万是借,你不用担心吃亏。” 能白睡还不用给钱,这样稳赚不赔的交易,杨涛自然是满口答应。 “钱我现在就要,你可以写个借据。” “行行行,都依你。”杨涛直接从抽屉就拿出了几沓现金,等借据签订好后,他熟练的掏出了一张房卡,“晚上见。” 为了避免杨涛中途变卦,时杳直接带着钱去了医院,直到缴纳好费用,看医生安排好手术日期,她才安心离开。 伴随着夜幕降临,时杳如约出现在房卡上的酒店跟前,摸索出手机发送出一条信息。 “叮!”电梯门打开,时杳抬头看到电梯内正准备出来的男人心下一惊,下意识转身要走。 可掉头太急,迎面撞上了身后走来的人,不仅包包掉落在地,里面洒落出来的东西更加是让她方寸大乱。 被撞到的许小小不怒反还温婉的道着歉,“抱歉,是我太急了,你没受伤吧?” 时杳忙不迭低下头用长发掩盖面容,试图逃避她的视线。 “我帮你吧。” “不要!”她想将那方正的小盒子捡起却被许小小抢先一步攥在了手中。 四目相对的一瞬,许小小将她认出,“咦,你不是昨天在会所那个吗?” 她依旧紧抿着唇,不言不发。 “喏,你的东西。”许小小手里拿着替她捡起的避孕套。 这一刻,时杳觉得那个盒子宛如一块烧红的砖块,迟迟不敢伸出手去接。 “小小。”电梯出来的封笙一步步靠近,走到了她身后。 许小小不作声色的将东西塞回了时杳的包包,回眸一笑,“阿笙。” “等很久了吗?” “没。” 边上的时杳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假装不在意,可微攥的双手早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他一定看到了…… 可这还不是最差的。 “封总,真巧啊,在这遇见您。”伴随着杨涛那讨好的声音出现,让时杳无处遁形。 “我们认识吗?” “封总您忘了,昨天我们在盛天见过,我是那的经理。”对于这刚回南城的商界新贵,杨涛自然是要铆足了劲的巴结上。 “那你们是一起来的?”许小小问出心中疑惑。 “我跟妖妖有点公事要处理。”杨涛笑眯眯的,撒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哦……”许小小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后便找借口要走,“我跟阿笙还有饭局,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好的好的,二位有空再来盛天玩,酒钱算我的。” 面对杨涛这谄媚奉承的模样,许小小转过身就是一脸嫌恶,等走远了才开始吐槽,“带着避孕套来酒店解决公事,我看啊,是解决那档子事儿吧,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太不自爱了,为了钱这么老都陪的下去。” 许小小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发现周遭空气都因身旁的人变得阴冷起来。 “这经理说不准还有老婆,要是知三当三就更是恶心了,这种女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封笙眼底隐忍的寒光终是迸射而出,连着声音都异常冷冽,“小小,我想起来我等会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这饭你自己去吃吧。” “阿笙,阿笙!” 任凭许小小在后面追着喊叫,封笙都置若罔闻,疾步往回走。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马上知道杨涛今晚在金胜开的几号房。” 他依靠在走廊的过道上,不顾酒店的禁烟标识掏出烟盒,手指轻抖,敲出了一根烟。 伴着辛辣的烟雾从口腔呼出,时杳那怯生生的模样也漂浮在眼前。 六年…… 本以为母亲的逝世早就生生吞噬掉了对时杳的满腔爱意,可在看到她一再出卖底线陪同其他男人时,逃避了六年的心却在此时灼得滚烫。 与此同时,房间内。 刚进房的杨涛就按讷不住的搂着时杳上下其手,将她包里的小方盒掏出来,“妖妖,想不到你这么贴心。” 时杳忍下腹内的翻江倒海,用小手轻轻推搡着,“经理,你先去洗澡吧,我开个酒醒好等你出来。” 伴随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她的心也跟着絮乱,可却是因为封笙,这两回见面,一回比一回不堪…… 不稍片刻,房间的门铃便响起。 “啪!”一个结实的巴掌迎面打来,让刚开门的时杳脑袋一阵懵。 来不及看清来人,下一秒,一个厚重的皮质手提袋砸到了脑袋上,接踵而来的是一只穿着高跟鞋的脚踹到了腹部。 “你个贱人,敢勾引我老公,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伴随着女人怒火烧心的叫骂,她的手提袋就像是流星一般重重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串暴击让时杳倒在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任凭打骂。 “老,老,老,老婆?”在浴室听到声响的杨涛身子都顾不上冲干净就出来查看,可这一看可吓得不轻。 他老婆就像是狮子般猩红了眼骑在时杳身上,一副要活扒了她皮的样子。 “我要是不来,我怎么会知道你偷偷背着我玩女人!” 见状,杨涛自然是忙忙摇头摆手,撇的干干净净,“不关我的事啊,是这个女人故意往我身上倒酒,让我进去洗澡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是她想勾引的我啊!” 闻言,女人觉得手提包打的不够重,索性直接搬起了床头柜上的那盏玻璃台灯。 “诶诶诶,老婆你这么打是要死人的。” 可杨涛刚伸出阻拦的手就被女人一个眼神警示了回去,“你要是敢帮着这个小贱人,我连你一起打!” 杨涛咽了咽口水,怯生生的将手收了回去。 “哐当!”一声,时杳在这一瞬疼的喉咙喊不出一丝声音,但从紧蹙成一团五官看,足以说明力道之重。 可女人并没有因此罢休,继续揪起她的头发展开攻势。 “饥渴难耐是吧,这么喜欢勾引别人老公!不要脸的贱货,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时杳的头被按在墙上一下又一下的撞着,这惨烈的场面让一旁的杨涛都把脸给别过去,倒吸一口凉气。 直到女人泄完愤,打的浑身酸痛才停止了这漫长的暴力。 看着时杳满头是血,如同死尸一样的躺在那一动不动,杨涛颤颤巍巍的问,“她……她是不是死了?” 第004章 多少钱可以买你 女人面无惧意,还恶狠狠的朝着时杳身上啐了一口,“呸!死了也是活该,谁让她对你动心思!” “行行行,我们赶紧走吧。” 刘伟几乎是连拖带拽的才把人带出了房间,他走的匆忙,全然没看到角落里目送着他携带老婆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的封笙。 等时杳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了,她浑身疼的就仿佛被一辆卡车给碾压了一样。 可转过头看着早已经空荡荡的房间,又莫名的如释重负。 她翻看手机看了看,收到的是一条谢谢的信息,而上一条则是她进酒店前发送出去的。 【你老公今晚在金盛505号房跟人偷情】 她没办法出卖道德底线,只能耍了点小手段,虽然这代价远比陪睡一晚来的大,可对她来说,很值得。 她拖着一身伤痛,勉强爬起身去浴室将浑身上下的血给擦拭一下,要不然这个模样下楼必然要引起恐慌。 处理完后,她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房间。 还是那个熟悉的电梯,好巧不巧,她又撞见了封笙跟许小小。 昨天还诅咒时杳没好下场的许小小,在看到时杳这遍体鳞伤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惊呼出了声音,“你这是怎么了?你经理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需不需要我帮你报警?” 这个时候,时杳不禁暗自后悔,刚刚就应该从楼梯上滚下去,坐什么电梯。 “小小,人家是出来卖的,两厢情愿,别把你的同情心耗费在这种人身上。”封笙嘴里所吐出的每字每句都透露着冰冷,狠狠刺入她的骨髓。 许小小闻言,默默将想要搀扶时杳的手收回,不再吭声。 时杳从来没觉得坐一个电梯要那么长的时间,久到她以为一个世纪都要过去了。 终于在她摇摇欲坠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电梯门开了。 时杳望着封笙那坚定笔直前行的背影,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发酸发胀。 以前的封笙看到时杳掉一丁点手指甲都会心疼的整晚睡不着觉,可现在…… 她迈着犹如灌了铅的双腿出了电梯,每走一步都感觉天旋地转,眼前视线越发模糊。 为什么会这么痛? 这撕扯般的痛感不是来源于身体,而是心脏。 在倒下失去意识的一瞬,她仿佛在耳边听见了一记熟悉的呼唤,“杳杳。” “阿笙……” 看着怀中不省人事都还唤着那男人名字的时杳,顾渊咬牙切齿,“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时杳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鼻尖弥漫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嘶……”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起身。 “痛就好好躺着,动什么动。”叱责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时杳抬眸,是顾渊。 “怎么是你?” 看到她难掩眼中的失落,顾渊有些愠怒,“怎么,看到我不是封笙很失望?” “……” 她不予理会的沉默对顾渊来说形同于默认,心中妒火燃烧让他忍不住讥讽,“就冲着你妈做的那些事儿,他没在你倒下的时候踩你一脚已然是仁至义尽,你还希望他扶你一把?” 铁一般的事实让时杳在床单下的手暗暗攥紧,“跟你有关系吗?”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又怎么样,我求你救了吗?”面对顾渊喜怒无常的针锋相对,她也是寸步不让。 “是啊,我就不应该救你,我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因为勾人老公才被打成这样的。” “你调查我?” “你做的出来就别怕被人查。” “既然知道我是这样一个人,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也恨我吗?” “我……”顾渊回怼的话语哽到喉咙里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啊,明明他现在应该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可为什么,每一次看到她丧失尊严,受伤,堕落,这胸口就像是被石头堵住了一样,难道他就这么贱? “难道说你也想?你想要就说啊,只要顾少你也肯花钱,我又不是不肯给。” 只一瞬,顾渊脑子曾经为时杳垒砌出的女神石像轰然崩塌了。 他生生憋红了眼,将时杳狠狠的摁在床上,“时杳,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什么样?”时杳一瞬不瞬的凝着他,笑得恶劣,“从在会所重遇我那天起你不就知道了吗?只要有钱,我什么都不在乎。” 多少钱?要多少可以,多少钱才可以买你? 他近乎失去理智,想要问出这番话。 可对上自轻自贱的时杳,顾渊又怕,也是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想要时杳,想要他们的关系不仅仅于此。 “你可能刚醒脑子有点不清醒,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突然转变的温柔让时杳揣测不出他在布什么局,但这一番针锋相对过后她实在是累得慌,无暇去剖析,闭上眼就陷入了沉睡。 等顾渊第二天找来时,早已人去房空。 休养了几天,她才回到盛天,可刚进入后台打算换装,就被杨涛扯到了办公室。 “你怎么还来啊!” “经理,那事儿被你老婆发现我也没办法啊,你总不能拿这个辞退我吧?”她据理力争道。 “这跟我们的事儿没关系。” “那是?” “你真名叫时杳吧。” “……” “封笙回来了你不是不知道吧?他现在今非昔比,特地回来不就是为了报仇吗?你还成天在他眼前晃荡,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会所的所有人?” 铁骨铮铮的事实如同巴掌般扇得她无力反驳。 “看见你真是晦气。”杨涛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摆手轰赶,“走走走,那钱你也不用还了,就当是我倒霉赔给你的医药费,你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时杳前脚刚走,后脚会所的人就给杨涛传话,“经理,封总来了。” 杨涛心花怒放,这不是巧了吗?他刚把时杳这瘟神送走,立刻就可以去封笙这福神那邀功了。 “封总,您来的正好,我跟您说……”他将自己如何把时杳轰走的事情如是说了一遍。 封笙深谙的眼底一片平静,瞧不出喜怒。 但他无声的倒酒让杨涛以为得到了认可,为能更加讨好封笙,他不惜用下流的的言语侮辱着时杳,“以前啊,她被吹嘘是娱乐圈的公主我还不信,直到她来了会所我才算是见识到了,她和谁都能开房的放荡样,跟‘公主’真没有一点分别。” 第005章 给我舔干净 “真的?” “那是!”几杯酒下肚,杨涛甚至卖力的描绘起两人的床事,说的煞有其事。 酒桌上围的人越来越多,全在竖着耳朵听杨涛的自吹自擂。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试一试。” 杨涛端着封笙递来的酒啧啧出声,“其实这女明星跟卖酒女一个样,都是出来卖的,不过是价格高低罢了。” 因为有封笙的推波助澜,杨涛兴起得喝了不少,加上身边美女环绕,她们送到嘴边的东西更是来者不拒。 忽的,嘴里像是被塞了一口死了八百年的鱼,浓郁的腥臭味让他那满是酒水的胃不住翻腾起来。 刚要起身找个垃圾桶,一只有力的手拍了他一下,他下意识转过身。 只见封笙手里捧着一罐鲱鱼罐头,“杨经理,这可是好东西啊,你多吃点。” 胃里翻腾的东西本来就涌到喉间,加上眼前的攻击,他没忍住的一股脑吐在了封笙鞋上。 封笙阴鸷的脸庞让他瞬间酒醒,舌头都不利索了,“封……封总,对不起,我这就给您擦干净!” 就在他蹲下身匆匆忙忙抽出几张纸巾时,封笙扼住了他伸过来擦拭的手,紧接着铿锵有力的话逐个逐个从他头顶砸下,“让它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 这刚回南城的商圈新贵谁也不敢得罪,遑论杨涛只是一个小小会所经理,于他而言,封笙的话就是命令,不容置疑。 杨涛闭起眼,视死如归的用嘴贴到了他的皮鞋鞋面上。 “呕!”杨涛的这一行为先前跟着兴致昂扬的旁观者捂着嘴,一阵干呕。 封笙循声望去,干呕的人当即顿住,“对不起封总。” 他狭长的眼眸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恶,“出去。” 明明是赶人,但所有人却宛如大赦般朝着门口蜂蛹过去,生怕跑晚了下一个被牵连的就是自己。 “封总,干……干净了,我可以走了吗?”杨涛强忍着不适,语气卑微到了土里。 封笙哼了一声,一脚踩在他的肩上,杨涛不受力的往后翻倒。 “封……封总?” 封笙从沙发站起,右脚踩上他的裆部,然后用皮鞋的尖端狠狠的碾了上去。 “啊!”杨涛捂着下身呼痛,偏生不敢躲。 封笙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声音冷的像是结了霜,“明天,把时杳给我请回来。” 刚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的许小小脸都拉了下来,但还是先不动声色的坐到了一旁。 地上痛得几近晕厥的杨涛连连点头应着,“知道,知道!” “滚吧!” 封笙一松开脚,杨涛就匆忙爬起身,捂着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了。 偌大的包间仅剩两人,许小小才发出了质疑,“阿笙,你那么恨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让她留在你身边?” “留在身边,才能慢慢折磨她。”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要花那么大价钱收购这会所。” 听着许小小的喃喃自语,封笙深谙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意味深长。 时杳万万没想到昨天还怒火朝天给她下逐客令的杨涛今天却低三下四的给自己打电话哀求她回会所。 “经理,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哪儿敢跟你开玩笑,这可是封总亲自开的口。” 封笙? 时杳心头一跳,“为什么?” “你别管那么多为什么,就当是我求你行行好。” “我知道了。”挂完电话的时杳心中有些异样的波动。 夜幕降临,就在她准备踏入会所的一刹那,手腕一痛,她被人扯进了一辆车内。 “救命!”时杳拼命呐喊挣扎。 “别吵,是我。”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回头一看,是顾渊。 “你真是阴魂不散。” “我可是来救你的!” “什么意思?” 顾渊倏地凑近她跟前,故作神秘的问,“你知道盛天被收购了吗?” 她一头雾水的摇头。 “封笙收了。” 看着她一脸惊讶的模样,顾渊知道自己来对了。 “他走了那么多年,回来等的就是这一天,你不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知道。”事到如今她还不知道,那真是个傻子了。 “所以你不要犯蠢,这盛天,你是万万不能回!” “呵……” 时杳发出了清冷的笑声,惹得顾渊不快,“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假仁假义,明明你才是那个在封笙面前羞辱我,让我跪在地上学狗叫的人,如今你却在这里扮好人劝阻我,你可笑不可笑?” “我……”顾渊羞愧的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轻悠悠吐出一句,“我后悔了行吗?” “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一句后悔就能罢辽的,就像我和封笙之间的仇恨一样。”时杳眼底噙着浓浓的悲痛与无奈,“顾渊,这是我欠封笙的,我该还,哪怕穷尽一生都得还。” 顾渊心疼的想要将眼前的女人拥入怀中,可伸出去的手却抓了个空。 就像是当年他没机会抓住时杳一样,眼睁睁看着她坚定且不回头的朝着封笙走去。 后台休息室里,时杳还在为稍后的出场做准备,可杨涛老婆也不知道哪里收来的风声,得知时杳回了会所,立刻风风火火的找了上来。 杨涛那叫一个心惊胆跳,“老婆,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还留着这个狐狸精!” 杨涛老婆一把将杨涛推开,一如教训时杳那天一般,盛气凌人的走近时杳跟前。 想到这女人那天的手段,时杳还是一阵后怕的后退了几步。 “老婆有事回家说,别在这闹。”一方面是自己老婆,一方面是封笙钦点的时杳,杨涛是两头都不想得罪。 “你搞自己会所人的时候怎么不怕丢人,现在怕我闹?”他老婆被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还要招呼着休息室的人过来围观,“大家过来看一看啊,就是这个女人不知羞耻勾引我老公!” 她的话语犹如山火一般瞬间在整个休息室燃烧了起来,引得旁人唇边恶语不绝于耳。 时杳置若罔闻,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来‘关心’员工的封笙。 这一刻,她明白了,杨涛老婆能第一时间知晓无疑是拜他所赐。 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只不过是他复仇的第一道开胃菜罢了。 第006章 没有神明来救她 时杳唇角泛起一抹悲凉的笑意,可在杨涛老婆看来无疑是挑衅。 “你还敢笑,看来是上次在酒店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她撸起袖子就要冲上来,时杳也不躲,直挺挺的闭起眼等着挨巴掌。 她想,既然这是封笙想看到的,她如了他的愿又如何。 可过了几秒,预想中的疼痛都未曾袭来,时杳狐疑的睁眼,杨涛拦住了。 “杨涛,你什么意思!” “这里是会所,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儿。”杨涛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的看向封笙。 这人是封笙钦点要回来的,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仇,可封笙不张这个口,他哪里敢放纵老婆在这招惹时杳。 奈何他一万个眼神暗示,他老婆全没看见,甚至因为他的阻拦心中怒火更盛,以至于口无遮拦,“如果不是你在外面玩女人我会这么撒泼吗?这种女人你别看她漂漂亮亮人模人样的,可娱乐圈出来的,都脏的很,就连沈薇那种级别的当年都被搞的染上了病,你……” “额!”她的话音未曾落地,只觉得脖颈一痛,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按到了桌上,映入眼帘的是封笙那张阴翳的面容,而他眼中充满了嗜血,“我母亲,也是你这种人配说的吗?” “封总,我老婆不会说话,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杨涛几乎是央求的口吻,一边拼了命的才将封笙扼在他老婆脖子上的手给扯开。 为防止封笙有更加疯狂的行为,杨涛只能先行下手给了自个儿老婆一巴掌,厉声呵斥,“还不赶紧给封总道歉。” 此时,她哪里还有刚才的撒泼劲儿,眼底尽是惊恐,“封……封总,我,我错了。” 封笙理智恢复过后,眼神冷冷的看着两人,薄唇轻启,“滚!” “好好好,我马上带她滚。”杨涛弓着腰不断赔笑,随后是一秒都不敢多留的带着人逃离了会所。 “还有你,私生活检点一点,这种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封笙嫌恶的眼神落在时杳身上,就像把利刃狠狠将她刺穿,引得她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 封笙走了多久,时杳就站了多久,直到有人来知会,“妖妖,去给55号包间送酒。” 她这才重新打起了精神,“好。” 刚一进包间将酒摆上,那男人就冲着她露出意味深长的讥笑,“果然是有点姿色才能进娱乐圈的啊。” 接着他拔高声调的招揽着其余几个朋友一块上前,“兄弟们,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时杳。” “时杳是谁?” “封总前未婚妻你们总认识了吧?” “就把封家害的家破人亡那个?” “可不是么,不过这封总有本事啊,短短几年就把封家的企业做得比以前还要风光,不知道你们看到他带回来的女人没,那叫一个美貌天仙。” “该说不说,这封总的眼光就是好。” “就是不知道尝起来……好不好。” 时杳从几人的揶揄中听出了来者不善,于是默不作声的起身就要走,却被一把拦住,“走这么急干什么,留下来陪我们几兄弟喝几杯。” 她一脸讪笑,“几位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还要给别人送酒呢。” “你这话就是瞧不起我们咯?” “不是不是。” “咱们哥几个就冲着你来的,别给脸不要脸。” “我真的有事……” 她千方百计想逃脱却被一个狠狠摔到了沙发上,“一个出来卖的穷贱货还装什么,真以为自己还是大明星啊,我告诉你,不把咱哥几个哄高兴了,你别想出门!” “诶,浩哥,你这直接来硬的,她怎么会听你的。”蓦地,一个比较沉稳的男人站出来缓解局面,然后温和的朝时杳招了招手,“乖乖,过来。” 明明看似那么和善的一张脸,可时杳却因为他嘴里吐露着‘乖乖’两个字,身体便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仿佛一下将她拉回了六年前那个充满黑暗的夜晚。 “乖乖,你真香……” “乖乖,让我好好摸摸。” “乖乖,别叫。” “砰!”身价高昂的酒瓶身碎裂,时杳将锋利的缺口对准了想要靠近她的人,“滚开!” 可时杳这过激的行为也就只是让他们稍稍滞了几秒,甚至因为她的抵抗而变得亢奋。 “呵……”李浩满不在乎的轻笑了一声,“你这样的我见多了。” 他只是稍稍的一个手势,两个男人就上前轻而易举的将时杳手中的酒瓶夺下,然后将她按在酒桌上。 看着时杳那张愠怒不已的面容却无能为力的样子,李浩脸上的笑意越发狰狞,“你挣扎的越狠,我们就越是兴奋,越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乖乖被制服的模样。” 方才的温和男人随手端起了桌上的一杯酒,“乖乖,把这杯酒喝了你就明白什么叫做快乐了。” 他摇晃着的酒杯杯底隐约还有一些未完全化开的白色粉末。 时杳再蠢也知道加在酒里的东西有问题,但是寡不敌众,只能生生让人捏住了下巴,然后将辛辣冰冷的酒径直从喉咙灌了进去,眨眼掺了药末的酒见了底。 没能灌进的酒自她的唇角溢出,顺着纤细的脖颈流进了胸口,浸湿了一大片。 白色的衬衣湿哒哒的黏在她的身上,让人更能清楚的看见她因为挣扎而剧烈起伏的胸口,这让包间内的几人眼中都散发出阵阵垂涎欲滴的光芒。 “绝!真是绝!” “我今天非得试试这封总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 因为药力的原因,细细密密的汗珠布满时杳的额头,感觉世界都是旋转的,她只能够深深的将指甲嵌入大腿的嫩肉,用疼痛保持着清醒,“不要碰我!” “乖乖听话,我们还会疼你多一些。” 感觉到李浩那肥胖的手凑近,在她的脸上,肩上,腰上来回抚摸,让她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涌,想吐。 可她连伸手推人的气力都没有,浑身软绵绵的。 在自己的扣子被人逐个解开后,时杳绝望的闭起眼,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里,根本不可能天降神明来救她,一如六年前一般…… 第007章 她不是第一次 蓦然间,“砰!”的一声巨响,包间的门几乎是被人撞开的,所有人都怀揣着狐疑的眼神朝着敞开的门口看去。 “封……封总?”李浩轻颤的声音透露着些许的慌乱,不明白他怎么会来。 时杳晕乎间听见李浩的声音缓缓抬头,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在看到封笙的一瞬间滑落,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恐惧,“阿笙,救救我……” 酒店的房间里,时杳蜷缩在床上,喉咙里不断发出困兽般的哀鸣。 六年了,已经过去六年的记忆就像是跗骨之蛆般缠了上来,一点一滴清晰的可怕,搅得她混乱的大脑头疼欲裂。 “走开,你们走开!”她用力捶打着脑袋,想将他们驱逐出去,可体内的药物却在疯狂撕扯着她的神经,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杳杳……” 就在她以为要被一步步拽进绝望的深渊时,她被纳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没事了,我在呢。”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好听却又那么令她心痛。 温柔的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打着,原本被黑暗包围的恐慌早已被这温热的触感完全取代。 药物侵袭越发厉害,让她的脑海只剩下情与欲,渴望得到更多的触碰…… 窗外明媚的阳光洒了进来,时杳扶着疼痛的额,缓慢睁眼。 倏忽,在看到不属于自己房间的天花板时,她顿时惊慌得从床上坐起,脑海渐渐回忆起昨晚的一些细碎片段。 她记得被李浩一群人下了药,然后…… 一道冰冰冷冷的警示声在她头顶响起,“昨晚的事情你最好是烂在肚子里,不要让别人知道。” 封笙! 这一刻,她多么渴望能时光倒流,回到昨晚,她宁可让那些人得逞,也不愿让封笙知道,她早就…… 一如在会所重遇那天,那种被当众玩弄的羞辱感再度袭来让她浑身僵硬,喉咙像是黏住了一样,强烈的窒息感让她一句话说不出来。 等回过神时,封笙早已经扬长离去。 “咚!”一记重拳砸在墙壁上的结实声。 封笙回想起那洁白的床单,不禁心中暗嘲着自己多管闲事。 昨夜在监控里看到时杳受欺时,他在那一瞬间丢弃仇恨,闯进去将人带了出来,想要护她周全。 可原来……他失控冲出去想要帮她守住的东西,她早就没有了。 也许早在看到她愿意跟杨涛去开房的时候他就该明白,六年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从会所出来,不知是不是昨夜药物残留的后遗症,时杳感觉大脑神经一跳一跳的,只能扶着路边的栅栏缓慢挪动,整个人疲惫不堪。 就在她准备伸手拦车时,一辆黑色保时捷停在了跟前。 顾渊从车上走下,一眼的红血丝,“你昨晚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夜。” 她神色恹恹的将人推开,“你等我干什么?” “我昨晚想去捧你的场,可他们说……”说话的蓦然间,顾渊瞥见了她领口底下的红痕,“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做我们这一行的必要时陪客户睡觉本来就是家常便饭,你管得着吗?” “是不是封笙,是不是他逼你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他是为了报复你,你为什么不听。” “这是我的事。” 又是这样,她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越是这样,顾渊就越是替她不值。 “做错事的人是你妈,他封笙有种去找你妈啊,凭什么要你来赎罪!” “就凭她是我妈,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封笙要对我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我心甘情愿。” “当年娱乐圈那么混乱,谁说的准那病是谁传染谁的,搞不好是沈薇自己陪客户搞出来的,又搞不好是封笙他爸在外头乱搞,谁也没有证据一定是你妈安排的人传上的……” “你闭嘴!”时杳不愿听他继续往下说,“算我求你,我只是跟别人睡了一觉,是我心甘情愿,没人逼我,所以你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好吗?” 听着她一次次自轻自贱的话语,他终于再也无法隐忍,“时杳,你跟我吧。” “你发什么神经。”时杳眼底一片抗拒,终究是没了耐心,“顾渊,我真的没空陪你玩什么复仇把戏,以你今时今日这个地位,何必纠结着几年前的往事不放呢。” “谁跟你玩复仇把戏。” “你不就是想骗我真心,然后狠狠把我甩掉,报复我当年没有选你吗?” 顾渊真想将她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东西。 “如果我不是玩呢?” “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 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模样,时杳只悠悠回了一句,“我谢谢你,但是不要为我这种不清白的人浪费心思,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了。” 她冷漠的转过身,顾渊却在她身后穷追不舍道,“我不会放弃的。” 时杳只是摇了摇头,根本没把他这番表真情给放在心上,反而是他说了那段关于沈薇的话语,就像是梦魇般将她狠狠缠住,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 他所说出的假设,是她从来不敢想的,因为没人会怀疑到一个受害者身上。 “嗡嗡嗡……”手机突如其来的震动将她思绪拉回,她掏出手机一看,只见备忘录上几个醒目的字眼,一天后封妈妈忌日。 入秋的墓园清冷又寂寥,时杳是特地看过了封笙没在才偷偷出来祭拜。 她将沈薇最爱的百合花放置墓前,心中百感交集过后才轻声呢喃,“封妈妈,阿笙回来了您还不知道吧?他现在变得好厉害,好厉害,如果您还在的话,看到一定会很欣慰吧。” “对了,他还给您带了一个未婚妻回来,看起来很乖巧,你应该也会很喜欢。” “你来干什么!”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将她吓了一跳。 “我……”即使眼前的人不是封笙,是许小小,时杳依旧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许小小嫌恶的凝着她,“这种故意要引起阿笙注意的把戏,你还要玩多少次?” 第008章 她很干净,不像你 时杳木讷摇头,“我没有。” “从阿笙刚回南城那天在会所起,还有在酒店,你接二连三的出现,现在还特地跑到墓地来,你敢说全是巧合吗?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 “我不是故意的。” 时杳知道自己现在解释起来也只会显得苍白无力,毕竟重逢过后的一次次的巧合,就连她都觉得太不正常了,也难怪许小小会觉得她是刻意制造的,可如果有的选,她一定不想以那样的形势一次次见到封笙。 “你不要以为现在你待在会所就可以有机会跟阿笙重温旧情,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阿笙说了,他只是想要把你留在身边慢慢的折磨罢了,他爱的人只有我!” 听着她连珠炮弹的话语,时杳眸色微暗,但还是给予了衷心的祝福,“是吗?那祝你们可以幸福。” “既然知道,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对阿笙有非分之想,否则……” 正说着话间,许小小眼角余光扫到了准备接近的封笙,忽的就捂着胸口蹲下了身,漂亮的脸蛋爬满痛苦之色。 “你怎么了?”时杳不明所以,想要上前查看。 可未等她靠近,一双有力的手将她狠狠推至一旁,脚下没站稳,额头重重的撞到了墓碑上,疼的她倒吸冷气。 缓过来时,只见封笙一门心思的翻着许小小的包,然后从里翻出了几个药丸送进了她的嘴里。 “没事的,跟着我,吸气……吐气……” 喂完药的封笙温柔似水的哄着许小小,替她摸背。 这一幕看得时杳鼻尖发酸,她的额前还流着血,可眼下封笙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他的怀中人。 好一会儿,许小小平复下来,眼底带着劫后余生的泪花,强撑笑容说,“我好多了。” “我送你到车上休息。” “不用,我自己上车等你吧,你留下来好好祭拜阿姨,还有,时小姐……” “好。” 目送许小小安然无恙离开后,封笙目光骤冷,大步上前扼住了时杳的手臂,眼中尽是愠怒,“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把那晚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为什么你要告诉小小!” 时杳只觉得无辜,“我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没有?”封笙眼神狠狠的看着她,手上力道加重,“没有小小怎么可能会突然心脏病发。” “我也不知道啊。” 明明上一秒许小小还在铿锵有力的警告她,下一秒就…… 等等! 时杳忽的脸色一沉,心中豁然开朗,只有一种可能,许小小是故意的。 可也由不得她辩驳,耳边就传来了封笙的讽刺声,“真不愧是混过娱乐圈的,演技真好。” “你不信我?” “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小小。” 他坚定无比的话语给了时杳会心一击。 是啊,她怎么忘了,当封笙爱上一个人时,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哪怕今天许小小拿把刀捅了她,封笙也必然会坚信是她为了污蔑许小小,自己捅的刀。 “不管你信不信我,关于那件事情我没告诉过任何人。” “你最好是!”封笙甩开她的手,一字一顿,“毕竟小小她很干净,不像你……” ‘干净’两个字就像处以她死刑,在心上开了一枪又一枪。 她强忍着胸口那极致的痛楚,“你放心,我会烂在肚子里的。” “还有。”在她准备心碎离去时,封笙朝她纤细的背影发出警告,“以后不要再假惺惺的来祭拜我妈,我恶心。” 封笙那极度嫌恶的目光让时杳如芒在背,最后她只能从发紧的喉咙缓慢吐出,“对不起。” 她从墓园出来时,经过封笙的车。 许小小坐在车内一脸得意的冲她笑道,“看到阿笙有多在乎我了吗?” 时杳眼底泛起一丝冷笑,实在不解,“许小姐,我不过就是一个卖酒女,你何必自降身份跟我耍这种手段呢?” “我不这么做,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 “那现在呢,你满意了吗?” “还行吧。” “如果要装林黛玉,那就希望你装的长久一些,因为阿笙不喜欢有心计的女人,如果让他知道你没表面的那么单纯,搞不好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你的下一个身份了。” “你!”许小小被气的一时语塞。 “我是欠封家的,可我不欠你的。”时杳丢下又冷又轻的一句话给她会意。 走远后,她才低头看了眼白皙的手腕,上面还清晰的印着封笙因为愤怒而留下的红色勒痕,想到他冷冽的话,她的喉咙渐渐干涸,眼眶也开始变得灼热,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滑落。 她自欺欺人的想,应该是额头的血吧。 可她分明知道,血是不会从眼角滑落。 也许是无人倾诉,她浑浑噩噩的来到了医院,想要在唯一的亲人身上寻求一丝慰藉。 “时小姐!你在这真是太好了!”刚进到医院,高晴的主治医师便快步上前,忽的,看到她额上的伤口,“这是……” “我没事。”时杳下意识伸手挡了挡,询问重点,“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徐医生叹了一口气,满脸惆怅,“本来安排你母亲明天一早的手术,但是她说什么也不配合。” “怎么会这样。” “要不你去劝劝她吧。” “好。” 时杳直奔高晴病房,看着病床上又瘦了一圈的女人,她心头一动,艰涩开口,“妈。” 听到动静,高晴微掀了下眼皮,随后又不屑的闭上,“你来干什么?” “医生说你不肯做检查配合手术。” “我想见进哥。” “爸他……”她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按照惯例悠悠道,“他很忙。” “你以为我会信你?”高晴恶狠狠的瞪着她,“多少次了,从我出狱到现在你就千方百计的拦着我见进哥,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等你做完了手术,我就带你去见他。” “看不到进哥,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手术的!” 看着高晴斩钉截铁的模样,时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般吐露,“妈,封笙回来了。” 第009章 陪他一晚,二十万 “你说什么?” 瘦骨嶙峋的高晴突然瞪大了满是恨意的眼,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封笙这次回来就是想替他妈报仇的,我怕爸年纪大有什么闪失,所以不得不让他暂时离开南城。”时杳攥握住她的手,说的情真意切,“不是我不想让你见他,是我没办法,你再听我一次,乖乖做检查把手术动了,到时候我会让你见他的。” 高晴被说的内心有些松动,“真的?” “当然了。” “哼。”突地,高晴冷哼了一声,开始冷嘲热讽,“你为那小子做了那么多事,可到头来人家要害我们一家分崩离析。” “如果不是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害别人,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高晴闻言震怒,抬手给了她一巴掌,“你是我女儿,怎么说的全是偏帮外人的话!” “我是不希望你一错再错。” “我有什么错,我做那么多不还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说到这,高晴就露出了愤恨的眼神,“如果当年不是这沈薇说死就死,把一切黑锅都扣到了我身上,我怎么会坐牢。” 赫然间,顾渊的话语历历在耳,惹得时杳忍不住发问,“妈,你还有那个人的信息吗?” “谁?” “你最后安排封妈妈陪的那个。” “当年东窗事发,他连夜就出了国,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上哪儿知道。” 时杳有些惋惜,“那好吧。” 为了不影响高晴的情绪,时杳主动结束了话题,“你早点休息吧,等重新安排好手术我再来看你。” 时杳轻轻关上病房的门,从里退了出来。 “呼……”她对着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时小姐,怎么样了?” 没想到徐医生会在门口等着,时杳滞了一会儿,浅笑道,“她答应了,你们尽快重新安排检查和手术吧。” “那就好。”徐医生同样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关切到她的额前,“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不用……” 可徐医生还是不顾她的抗拒,强行带去做了消毒跟包扎。 “谢谢徐医生。” “时小姐总是受伤呢。” 不知徐医生是打趣,还是有别的意思,时杳讪笑了一声,“我人比较笨,经常磕着碰着很正常的,我习惯了。” “以后还是多注意吧。” “好的。”说罢,时杳发出了请求,“徐医生,能麻烦你安排护士多关注一下我妈吗,比如不要让她随便跑到外面去。” 如果不是为了让高晴动这个手术,时杳是万万不可能把封笙回南城的消息告知给她的,如今,她也是没了办法,只能叮嘱好医院的人看好高晴,防止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当然可以,她有什么情况我给你汇报。” “那就麻烦徐医生了。” 刚告别徐医生从医院出来,手机便嗡嗡作响。 是一个陌生来电,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喂,你好?” “是我。” 熟悉的低沉嗓音让时杳心脏漏跳了半拍。 “晚上八点,准时到会所。” 时杳还在因为这个来电愣神,封笙就言简意赅的通知完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会所内。 李浩以为封笙是找他秋后算账,有些胆颤,“封总,有……有什么事吗?” 封笙没有回应,越过他倚在了沙发上,然后从那身笔挺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 “哒!”火石打响,跃动的火苗在昏暗的包间里格外清晰的照亮了他那一脸的阴寒。 他长腿交叠着,缓慢的吐出烟雾,“你很喜欢时杳?” 封笙刚一发话,李浩就顿觉一股凉意从头灌到尾,连忙摇头摆手,“不敢不敢,那天就是随便逗她玩玩,封总你别误会,都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玩这么大。” 李浩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封总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这一回。” 封笙漫不经心的弹了弹烟烬,“慌什么,我也没说你错了。” “封总这是……” “听说你在朝阳有一块珍藏的地,对吗?” “封总想要说一声便是,我给,我给!” “那多不好意思。” “封总想要是我的荣幸。” “我这个人从来不占人便宜。”封笙将烟拧灭,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看你这么喜欢时杳,我让她陪你一晚,如何?” “封总别开我的玩笑了。” “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再三确认封笙的认真过后,李浩露出了龌龊本性,“那我就谢谢封总了。” 八点,时杳准时到了会所,并且在封笙的指示下进到了包间。 一进去,她就看到了从容不迫的封笙,还有对她图谋不轨失败的李浩。 她不明白封笙用意,但还是怯生生的上前问候了一声,“封总,浩哥。” “坐。”封笙抬额示意。 “哦。”她有些如坐针毡。 “妖妖,浩少说很喜欢你,你要不陪他一晚上?” “什,什么?”时杳眨了眨恍惚的双眼,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封笙摇晃着红酒杯,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我最近想要一块地,正巧在浩少手上,而他又这么喜欢你,你就陪他一晚上吧,会所不会亏待你的。” 封笙风轻云淡的一番话就犹如一把利刃捅入她的心窝,将里面搅得零碎不全,她强压内心痛楚,“你很需要这块地?” 封笙没回答,只说,“你可以不答应。” “我要是答应了,会所能给我什么好处?” “二十万。”封笙睥睨着她,话里带着讽刺的意味,“其实你陪谁不是陪,李浩可比杨涛那老头年轻多了。” 一股从所未有的窒息感瞬间遍布了她的全身,她极力让自己维持镇定,但这割肉般的疼痛还是让她带起了一丝微微的哭腔,“封总可真懂我,知道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许是怕她不答应,封笙丢出了致命一击,“今天是我妈忌日,你去体验一下她所尝过的苦,不过分吧?” 而这一击让时杳溃不成军,甘愿举起双手投降,“好,我答应。” 看着封笙亲手关上包间门的背影,她笑得苦涩。 想不到,那天是他亲手将她救出虎口,如今,亲手将她送回虎口的,亦是他。 交易达成,李浩一把将她拽入怀中,脸上堆满了猥琐的笑,“连封总都开口了,我看今天还有谁来救你!” 第010章 上过我的人那么多 会所大厅外 “来来来,排好队,人人有份啊!” 为了在时杳的面前刷好感度,顾渊大把大把钞票的往外派发。 “多谢顾少。” 可顾渊左看右看都没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不禁拉过旁人询问,“妖妖今天没来?” 旁人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告知,“我刚看到她跟浩哥上房了。” “你说什么?!”一瞬间,怒火烧上心头,“哪个房!” 女人怯生生回答,“1905” 得到答案,他将女人狠狠甩到一边,快步朝着电梯口走去。 他发誓,这是他生平头一回感觉电梯到达的时间如此之慢,如此难熬。 “叮!”电梯抵达的声音响起,他猛地冲向了1905号房门前,用力敲打。 “开门!”他暴怒的喊着,心里急得想把门给砸了。 房内的李浩正准备对着死鱼一样躺在那的时杳行鱼水之欢,突然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不禁咒骂出声,“妈的,哪个王八蛋又来坏我好事!” “咚咚咚!” 嫌里面开门太慢,顾渊害怕自己担心的事会再次发生,忽的,他瞥见了一旁的火警报警器。 “哐当!”他径直用胳膊肘撞开了报警器面上的玻璃。 “呜~嗯,呜~嗯。”很快,刺耳的火警蜂鸣声在整个会所四处蔓延。 有了火警的加持,李浩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带着满脸聒噪开门,“到底怎么回事。” 房门刚开,他就被猛地推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顾渊就闯进了房内,四下扫视,客厅空空荡荡。 顾渊将他从地上揪起,目露凶光,“时杳在哪儿!” “顾少,怎么是你?” “我问你时杳在哪儿!” 李浩心虚的往房内看了一眼,顾渊胸口一跳,朝里跑去。 大床上,时杳几乎半裸上身躺在那,没有哭,也没有哀嚎,只是目光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看,像丢了魂儿一样。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仅存的理智瞬间被澎湃的怒火淹没。 “畜生!” 他用力握紧拳头,转身冲向试图逃离房间的李浩。 “啊!”李浩捂着被重击的鼻子哀嚎出声,但这根本无法抑止鼻血的溢出。 只是如此根本没办法让顾渊满意,他将李浩压在身下,一拳又一拳,全是下了死手。 “啊,别打了,别打了。”李浩痛苦的哀求着停手,一下就将封笙抖搂了出来,“都是封总叫我做的,不关我的事啊。” 可越听,顾渊越气,恨不得杀了他的心都有。 最后,即便李浩躺在地上血流满面到看不清原本的脸,顾渊都还不解气的在他的重要部位上狠狠踢了一脚。 “以后再敢动时杳,我杀了你!” 解决完李浩后,顾渊重回房内,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裹在时杳身上。 “没事了,没事了。” 过了很久,顾渊才察觉到怀中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时杳?”他那双血淋淋的手托起时杳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时杳,你看着我。” 明明那双眼睛是正对着自己的,可她根本没在看他。 “如果很难受你就哭一下吧,不要憋着,我就在这里。” 任凭他如何劝说,时杳仍旧没有一点动静,就像是坏掉的娃娃般直直的盯着前方,一眨不眨。 一时间,顾渊慌了神,他不得不用力晃动她的身体,声音里带着不可多得的乞求,“时杳我求你,你给我一点反应,你哭也好,叫也好,你别不说话啊。” “……” “求求你,我知道你有多痛苦,知道六年前的那件事给你多大的阴影,但是你不要怕,现在有我在,我不会再让那种事发生,如果你哭不出来,那么让我替你,让我替你哭,让我成为那个替你痛苦的人,我替你承担。” 最后哭的人反倒成了顾渊,他颤抖着声音又哄又求,千方百计想要进入时杳的心,想要成为她信任的人,想要她将自己所压抑的痛苦全部释放出来。 提及六年前,时杳终于轻轻启唇,“那你是不是很清楚,有多少人上过我。” 顾渊垂下头,“对不起。” 他无意去查,他只是想知道时杳这六年过的怎么样,但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过得如此痛苦。 “没关系,这是我应得的,你也不该来救我,反正我这种人也没有什么清白,多睡一个,少睡一个也没什么区别。” 她难过的,绝望的,是亲手将她卖给李浩的人,是封笙。 “凭什么是你应得的,这分明是你妈做的恶,为什么要你来承担,你难道不无辜吗?” “无辜?”时杳浑身轻颤了一下,原本空洞的双眸此刻正急剧升温,下一秒,里面的泪水夺眶而出。 自从沈薇死后,所有人发了疯的谴责她,惩罚她,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一句,你是无辜的。 这终于有人维护的感觉让她终于忍不住哭泣,从开始的无声落泪,到最后声嘶力竭的哭喊。 “我不想,我不想陪任何人睡,求求你们不要逼我,不要……” 这是从六年前那件事情过后,时杳真正第一次将深藏的伤痛发泄出来。 顾渊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疼的心都像是要化了。 “好好好,不逼,不逼。” 火警的警报就像是敲响了封笙大脑的警钟,他心头剧烈的跳动连带着脑袋的神经一起坐立不安,最终,他无法按捺的起身朝1905而去。 开门迎面撞上了许小小,她牵起他的手,一脸焦急,“阿笙,会所好像哪里着火了,你快跟我一起走。” “你先走。” “你要去哪儿?” “我有一样重要的东西没拿。” “重要到,一定得现在去找吗?” “嗯。”他应了一声,朝着人流逆行而去。 他后悔了,他不该因为母亲的忌日冲昏了头脑,不该将时杳当做商品随意送人。 看着他毅然决然的背影,许小小的眼中氤氲上了一层水雾,美丽的双眸在瞬间染上了一抹妒恨。 1905房门大开,封笙忐忑的找了进去,不想,看到紧紧相拥在一块的两人。 又一次,他讽刺自己的天真心软,如今的时杳早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纯真无暇的时杳了,围绕在她身侧的男人数不胜数,哪里轮得上他。 在敞开心扉的两人身后,他不禁幽冷出声,“我真是小瞧了你勾引男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