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当日年少青衫破 1987年,张里10岁,这一年,小学二年级。父亲是村里的村长,一名基层的□□党员,正直无私,母亲是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张里还有一个小他两岁的妹妹。可以说在这一年以前的日子,张里的童年生活非常美好,有一个村官的父亲,家境颇好。但也就在这一年,家境发生了变化,父亲由于和别人的不和,被新上任的村支书排挤,村长没干了,而且家里因宅基地比一般人家稍大一点,新的村支书以此为由对张里家进行不断的找茬,家庭似乎而因此变得阴云密布,亲属旁支这时也无人上前问津,生活变得很艰难,张里小小的心里变得阴郁,人也变得沉默少言,昔日的美好也不现,生活的残酷很现实的摆在他的面前。他甚至能感受到人情的冷暖。惟一能让他努力去做的就是:好好的学习,争取跳出农门,做一个吃公粮的人是他最大的梦想。 这种情况一直到1990年张里小学毕业,家里仍没有变化,甚至是家境越来越艰难,张里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年的夏天,张里要到镇上的中学去报到,学费是80元,但贫困的家庭一时拿不出,后来还是母亲到一个亲戚家里借了100元,给他带到学校去报名才作罢。 到了镇上的中学后,看着同学中家境较好的在穿着打扮上大多都比他强,张里的少年心中被深深的刺激中,心中总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来改变自己和家境! 值得让人欣慰的是,初中的三年,张里一直刻苦学习,成绩优异,在1993年以优异的成绩(其中数学满分)考取了地区清安市商学院(四年制大专),这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因为家境的贫寒,不容许他再去读重点高中考一流的大学,只能现考上这个学校,好歹是非农业户口,毕业后可以分配工作,这样可以尽早的减轻家庭负担。因此倔强的他谢绝了一直很欣赏他的老师的劝告,将心中的大学梦深深的掩埋,选择了一个很现实的做法。 接到通知书的那天,张里也有一丝激动,他的父母更是激动,毕竟他是家族中有史以来第一个跳出农门的人,父母在村里人前人后很是觉得脸上有光,邻居、亲戚恭维之声不断,就连平时与张家对头的人见面也是难得有客气笑脸。 但随之而来的是,面对1200元的学费又让父母感到很为难,七拼八凑,终于在报到前的那天晚上,才将不多的学费借齐,第二天,张里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场面永远的被他记在心中:一大早,母亲就将夜里起来包好的饺子煮好端上,(农村的风俗:家中有远行的人,临行前吃饺子,意万事大顺),脸上抑不住的笑容代表了心中的无限欢喜。父亲也是满脸喜气,临出门,面对家人的深切殷望,16岁的张里心中也有些感动,毕竟能让父母高兴也是他乐于见到的。父亲提着他简单的行李,送他去学校,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家,沐浴在夏日清晨薄雾中的村庄,还有远远的依稀仍在眺望的母亲,张里第一次发现故乡是如此美丽,这一切也深深地印在了他16岁的脑海深处!他知道从这一天开始,他不再属于这个生他养他16年的故乡了,尽管这里有他美好而又苦涩的童年和少年,但那一切都将成为过去,成为人生最初的、永远抹不掉的记忆,他即将开始自己另外的一个人生! 在清安商学院经济管理专业,张里一如从前的刻苦用功,简朴的过着求学生活,他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内心深处的苦涩无时无刻不在激励着他,努力学习,同时,骨子里的自卑感迫使他不得不,也只能在学业上与别人一争长短。经过四年的紧张学习,1996年年底,张里毕业了。那一刻他无比轻松,因为他再也不用再从家中拿钱了,他要拿钱回家,好好的孝敬父母! 离校前的晚上,校门口的那家熟悉的小饭店,张里和几个死党聚在一起吃散伙饭,四年来一直小气吝啬的胖老板,脸上泛着油光,笑容满面的对他们几个说:“哥几个,祝贺你们毕业,走上工作岗位,今天菜我送了,你们只付酒钱就行了!都分配在什么单位?” 第2节莘莘学子 “他妈的,你个死胖子,明知道兄弟们今天来吃分别饭,要一醉方休,能吃多少菜?我们今天肯定酒喝得多,你还不如送我们酒!”外号叫“老汉”的陈君冲胖老板喊道。 “兄弟们在你这里吃了四年了,你也赚我们不少了,你干脆今天全部请得了,干吗只送菜?”另一个死党吴勇也大叫。 “就是,你也太他妈小气了,胖子你不够意思!”小白脸陈金虎也喊到,陈金虎人不如其名,长得白白净净,带着金丝眼睛,人又瘦弱,一点也不虎,平时爱看黄色录像片,看武侠小说。 “唉,看哥几个说的,我们开的是小本生意,赚不了几个钱,哪像你们一出来就是国家干部,拿着工资,旱涝保收,还能搞到外快奖金!”胖老板急心表白。 “行了,今天我们就多点几个菜,把这几年都吃回来!”死党董大海恶狠狠地说道。 “主席,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今天是好心!”胖老板对另一个同学胡文举,校学生会主席求救。 “好了,你去随便看着弄几个钱就行了,逗你玩呢,去吧,别来烦我们!”张里实在看不惯胖老板的样子,不过要毕业了,心情好,对这个即将成为记忆的胖老板还是有点好感受的。 “就这样,快点!先把酒拿上来!”胡文举说。 吵吵闹闹中,胖老板一溜烟出去拿来酒了。 “兄弟们,今天是最后的晚餐,明天就各奔东西了,今晚一定要一醉方休!”老汉陈群说道。 “好,一醉方休,终于结束了,老子要工作了,早受够了!”董大海附和着说。 “可以多喝点,但不能闹事,影响不好!”学生会主席胡文举说。 “行了,司令,我们知道!”张里说,“现在毕业了,你就不要拿学生会来说事了!”他们这帮人在校没少受学生会的管,多亏有学生会主席照着,才没多大事。但几个人还是对学生会不感冒。 一众死党开始了胡吃海喝,没多久四瓶白酒下去了,这时大家都有了醉意,不由得开始感慨起来,四年的同宿舍,情意不是一般的深厚,临别之际还是有点伤感的。 张里说:“这一别,不知多久才能见面,以后可得长联系啊!” 胡文举说:“没事,又没多远,反正都是一个省的,以后肯定有机会的。” 他们六个人都在江河省,没有外省人。其中“老汉”陈群和陈金虎是省城金陵人,吴勇是仪征人,董大海是泗水人,胡文举是关南人,张里是钟吾人,其中泗水县、关南县、钟吾县属清安市,都在省内。 “现在知道分配在哪了吗?”学生会主席胡文举问。 张里分配在钟吾县商业局,主席胡文举在关南县党政办,董大海在清安市规划局,其他三人不在本地区,所以暂时不知道,只有回去到人事局报道后才能有定落。 “老汉”陈君说:“你们三个人是一个地区的,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比我们多。” “等我们回去后,有了准确地址再和你们联系吧。” “不管如何,相聚一场也是缘份,兄弟们珍重吧!”其他几人纷纷说道貌岸然。 张里说:“我提议我们干一杯,为了我们的明天!”大家纷纷举杯,全部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白酒。 就这样,一帮死党结束这场散伙饭,第二天各奔东西。 97年初的三月份,经过漫长等待的张里拿到了人事局的派遣证。 这天,张里到商业局报到,商业局在县城运河边上的黄运路上。进了商业局大门,传达室的老大爷拦住他:“小伙子,你找谁?” 张里站住和老大爷打招呼:“大爷你好,我叫张里,是新分配来的,今天来报到。”张里客气的和老头说。 “噢,新来的呀,你好,小伙子,我姓郑,”老头一听是来报到的,稍微打量了一下张里,很客气的说。 “郑大爷你好,请问人事科怎么走?”张里感到郑老头很亲切,对他也有好感。 “往里走,最后一栋楼一楼往左拐。小张,不要客气!”郑老头笑着说。 “谢谢!”张里拿着人事局发的派遣证往院子里走去。这才打量一下四周,商业局是一个老单位,这里的房子很旧,有好几栋楼,计划经济时期的热门单位如今已风光不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非国有和集体经济越来越占更多的比重,这样的曾经的商业主管机构当然是没落,只有这些拥挤的建筑见证着过去的辉煌,随着更多国有和集体企业的改制,商业局的权力和机能将大大削减,这也是必然。对此张里心里有点微微的失望,但他也没有办法,家中没有显赫的背景,又没钱财,只能是分配到哪里就是哪里了,好歹有个饭碗,有工资拿,就行了。想到这里,张里甩一头,赶走脑海中的不良情绪言,昂起头精神抖擞地迈进了商业局的机关大楼。 第3节初入社会 进了一楼左转,看到一间门上有人事科的牌子,张里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请进!” 推开门一看,里面靠窗户对放着两张办公桌,其中一张桌前坐着一个胖胖的带着眼镜的女孩,年龄看样子和张里差不多大,女孩抬头看门口站着一个身高1.75米,皮肤微黑但很精神的男孩,于是问:“你找谁?” “你好,我是来报道的,我叫张里。”张里很礼貌的回答并递上自己的派遗证。 女孩看后站起来很客气也很热情的说,“请坐!我叫李青。”马上给张里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示意张里先坐下,“你先坐一下,我和李科长说一下!”说着拿着张里的派遣证推开里间套间的门。紧接没多久,套间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白净净、瘦瘦的中年男人,李青跟着出来,男的一手拿着张里的派遣证,一边看向张里并伸手:“张里是吧?”张里赶紧站起来伸握住,“李科长你好,麻烦你了!” “呵,不要客气,欢迎你回来!”李科长笑着说,很热情的样子。 “坐坐,坐下说。”李科长一边说一边也坐下来,“小张,老家哪里的?” “新安镇的。”张里回答。 “噢,93年考上的,好,不简单啊,学得什么专业?”李科长慢慢的和张里拉起来。 “李科长您过奖了,我学的是经济管理。”张里毕恭毕敬的回答。 “噢,你对工作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我学的是经济管理,只希望能发挥所学就行了!”张里再一次认真而恭敬的回答。 “噢,这样好啊,我们局里有好几家下属企业,但现在都不太景气,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到企管科吧,你是学这个专业的高材生,多了解一下我们的企业,给我们多想想办法,你看行不行?”李科长和言诺色说。 张里一看,反正企管科也是在局机关,工资一分也不会少,而且企管科和自己的专业也对口,于是很感激的对李科长说:“好的,谢谢李科长,我一定好好工作,努力学习有关企业管理的经验。” “好吧,就这样,你把手续办一下,等会让小李带你去企管科。”说着李科长站起来,把派遣证递给李青,“把小张的关系办下。”然后李科长进到里面的套间办公室了。 “麻烦你了,李青。”张里客气的对李青说。 “不客气,以后都是同事,应该的。”李青笑着说。 李青动作很快,给张里办好了手续,“张里,跟我走吧!”李青站起来,朝张里笑,张里这时才看清,这个小丫头实际年龄可能比自己还小,脸形胖胖稍圆一般,不过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这样嘴角带笑的样子,很清纯,至少是无公害的,张里看得一呆,上学时可从没和女生有过感情方面的纠葛,骨子里的自卑和家村出身的自尊让他从不敢对感情有过多的流露,现在看到李青的样子很感冒,第一次发现女生也很好看。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张里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假装“咳”了一声,低下头掩饰,脸上发烧,嘴里却说:“麻烦你了!”李青可能也发现了张里的走神,脸上红了红,有点恼怒,不过心里又有点激动,小脸红了红,说:“走吧”,当先走出门去。 李青是人事科李科长的侄女,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后来李科长找人花点钱,把她招工进了商业局做办事员,现在自己人正在自学大专。和张里同年,平时商业局都是一些老家伙或年龄偏大的人在单位,很少有像张里这样年青刚毕业的,因此平时很难接触到,现在乍一见,觉得张里这样,心中有些甜丝丝的,少女的情窦初开,不由得有一点心动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一言不发,各怀心事,企管科在二楼,科长姓侍文忠,副科长申继权,还有一个年龄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朱亚琴,平时负责后勤,还有夏怀远、王军、张新疆三人,一共6人。企管科平时主要是负责审核监督各企业的投资和经营情况,每年底拿出系统内企业的经济数据,和经营情况分析。 企管科门开着,李青走到门口,看到只有朱亚琴一个人在忙着写什么,上前敲敲门,喊了一声“朱姐!”朱亚琴一抬头,看是李青,于是笑着说:“小李,怎么有空来大姐办公室了?”李青笑嘻嘻地走进去,“朱姐,给你带来个人”,说着给朱亚琴介绍:“这是今年刚分来的张里,清安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李科长吩咐安排在你们企管科!” 张里赶紧伸手说:“你好朱姐,我叫张里,请您多多关照!” 朱亚琴笑着伸出手和张里沾了一下,“欢迎!请坐!小伙子挺帅得嘛!”又转脸对李青说:“你不介绍,我以为是你这丫头对象呢!”李青脸噌一下又红了:“朱姐,你再开玩笑我不理你了!”张里也觉得有点窘,只好装没听见低着头。 “好了,小美女请坐吧!”说着也示意张里坐。 “你们先坐,我和侍科长说一声!”接着推门到另一间,张里这才发现这里和人事科一样,也是套间,科长在里面办公。张里想:是不是领导一般都有单独办公室,这样才和一般人有区别?看来领导就是不一样! 接着朱亚琴出来了,对他们二人说:“小张,侍科长让你进去一下!” “好的,谢谢朱姐!”说着站起来走过去推门进去,进门发现靠窗摆着一张大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皮肤古铜色,头顶微秃,但看出来身材高大,也很魁梧,看到张里进来,侍科长笑着指一下对面的两张椅子,“小张是吧,坐吧”,张里心里很诚惶地说:“侍科长好!” “刚才人事科李科长和我说了,刚分来一个大学生,好啊,我们这边都是中年人,缺少年青人,欢迎你来!”侍科长笑眯眯地说着。 “谢谢侍科长,以后还请您多指教!”张里再次站起来很恭敬地回话。 “坐下说,坐下说,不要这么客气,以后在一起工作。”侍科长很满意张里的表现。“我们企管科平时与下属各企业打交道多,现在各个企业效益不太好,有的工资都有困难,所以我们企管科平时除了对企业进行审核监督,但现在更多的是帮企业找出路,尽快的帮企业摆脱困境,所以现在我们企管科是任务繁重,任重道远啊!你是学经济管理,这方面很专业,希望你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侍科长语重心长的对张里说,说这话时,脸上一脸严肃,颇有点忧国忧民的神情。 张里心中很是激动,心想:领导一点架子都没有,真是太和蔼了,真是幸运能遇到这样一们上级!嘴上赶紧表态:“谢谢侍科长的信任和鼓励,我一定认真工作,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好的,年青人谦虚好学是好事,你先在科里熟悉一下情况,过段时间到下面的企业跑一跑吧。”说着,就端起茶杯。 张里知道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于是赶紧站来说:“侍科长您先忙!”接着就拉门出来,长吁一口气,这才发现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一层细细的汗,心想:这科长是领导,真和一般人不一样,这难道就是“官威”?多年以后,想起这次见面,张里都觉得好笑,一个小小的股级干部,有个屁官威?无非是拿腔作势吧,也就只有自己那种刚出校门的人有点心理不足,对别人,唬谁呢? 刚想罢,朱亚琴笑着对他招招了手,“小张,过来吧!” “这是你的办公桌,这是办公用品,你自己拿好钥匙。其他同事都有出去了,明天你上班就能见到了。”说着,朱亚琴递给张里一包东西,指指靠门边的一张空办桌。张里这才发现李青已经走了。 接下来,朱亚琴带着张里到财务科领了一个月的工资850元,第一次拿着自己的工资,张里心里很兴奋。接着又到总务科,分给他一间单人宿舍,里面有一张床,其他什么也没有,卫生间是公用,水池自然也是公用。下午,张里便将自己的宿舍打扫了下下,又到外面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忙完后,做在□□,心里踌躇满志的幻想着以后的工作和打算。 第二天,张里准时7:40来到办公室,将办公室里外打扫干净,把几个水瓶全部打满开水,这时刚好差5分钟8点。最先来的是朱亚琴,因为她是负责内务的,所以来得早一点。 “咦,小张够勤快的呀!这么早就把卫生打扫好了?看来以后我要轻松了!”朱亚琴进了办公室后四下打量一下后笑着说。 “朱姐,看您说的,我年轻,有的是力气,以后你就休息休息,让年轻人来做这些就行了!”张里赶紧说。 第4节熟悉情况 “好,行,就依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说着,侍科长就进门了,“朱总管今天效率够快的呀!这么早就把办公室打扫好了?”因为朱亚琴是负责办公室内务的,又是女同志,所以办公室人都这么称呼她。 “领导过奖了,今天不是我干的,是小张。往后我就轻松了,总管这个称呼要换人了!”朱亚琴笑着说。 “噢,小张不错,年轻人勤快是件好事嘛!”侍科长打量一下张里,笑眯眯的。 “没什么,应该的,我每天也要在这上班的,份内之事。”张里有点不好意思。 没多久,另外三个同事也来了,朱亚琴一一给张里介绍了。 副科长申继权,41岁,机关老油条,没事喜欢拍领导的小马屁。 夏怀远,42岁,从下面的粮油厂调上来的。张里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心想:能从下面企业调到机关的,肯定是有点事的,不然不会调到机关的。老夏,个头不高,但很机敏,看出来是很会来事的那种。 王军,回族,40岁,是顶替父母的职位来的,所以有时在单位比较油盐不浸,领导也拿他没办法。身材较高。据说吃喝嫖赌样样来,经常在办公室和朱亚琴开一些荤玩笑,听得张里面红耳赤。为此,王军戏称张里为“童子鸡”。 张新疆,41岁,早年从新疆回来,建设兵团退伍回来的。性格随大流,和王军经常厮混在一起。 随后侍科长宣布晚上在红楼酒家摆宴为张里的到来结风。于是大家一致说领导英明! 晚上,几个分别都到了红楼酒家,包厢里,侍科长意气风发的宣布:“为了欢迎张里的到来提议共同先干4杯。” 张里一看,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是场恶战,但没想到节奏这么快!钟吾喝酒有个规矩:一上来,领头的人说共同干几杯,等于是为酒宴定了个调子,那下面单独喝时也要喝几杯。那今晚张里没有40杯酒是下不来的。 最后结果可想而知,张里怎么回去的都有不知道,反正早上醒的时候是在自己宿舍里,头疼得厉害。 后来,朱亚琴偷偷的告诉张里:那天是同事们试试他的水深浅,结果大家对他都很满意,因为酒品看人品,小张酒品不错,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张里每天跟着朱亚琴整理办公室的文件,阅读有关商业局的以往的文件和资料,对商业局的所辖职能和权力有了一定的了解。钟吾县商业局是一个正科级单位,计划经济时期,商业局可以说是炙手可热,主管全县众多的商业经营活动,下设有商业储运公司、仓库、副食品公司等等众多单位,但随市着近年来的经济转型,国家鼓励非国有经济为主体的发展模式,商业局的职能慢慢由过去的大权在握主管机构变为了服务型机构,有传言国家下一步将撤销商业局。现在钟吾县商业局就是这样,相比其他的行局如公安局、税务财政局等等,变成了半死不活的机构,虽然财政有拨款,但只能保证局机关的支出,下属的各单位全部是自负营亏。现在钟吾商业局的下属企业仅剩一家百货公司、一家粮油厂、一家棉纺厂等七八家单位,这些单位情况都不容乐观,不过目前还好,工人工资暂时还能发起,相比县里其它系统的企业还是不错的。没有工人下岗,不给县政府添麻烦就行了,那企业的厂长经理们就可以在上级官员面前挺直腰杆了。了解了这些,张里不仅暗暗叹气,本以为早点参加工作可以找个好单位,现在看来不是太理想,但他也没办法,谁叫他出身一穷二白呢?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张里慢慢的弄清了科里的基本情况,包括工作上的和生活上。除了科长侍文忠和内和朱亚琴平时忙点事外,其它四人屁事不干,每天上班就是喝茶、吹牛、看报纸,“一杯茶几支烟半张报纸看半天”,然后准时下班,然后再睬着点上班。侍科长有心为下面的企办点事、尽点责,无耐一个兵也差不动,心有余力不足。下面的企业虽说是自负营亏,和他们机关没大关系,但到底是自己局里的企业,如果能效益好,他们企管科自然日子舒服,没有总归面子不好,油水自然也没有了。 副科长申继权是典型的骑墙派,王军和张新疆是一伙的,不鸟科长,夏怀远只是远远的避着,但无一例外,他们对张里都有很客气,毕竟是少壮派,年龄在这里,谁也不敢说以后会不会求到人家。因此张里过得还好。起码人际关系没有让他为难。 张里心中十分讨厌这种混日子的做法,有时暗想:今年自己才20岁,难道就这样和他们一样混?那要混多久?就这样由最初上班的兴奋和新鲜,慢慢的张里发现自己也变得麻木了,每天一起吃吃喝喝,体得迅速上涨,这主要得益于营养比在校时的大锅饭好多了。 “不行,要找点事做!不能这样混下去!”张里给自己定了位。 第5节调研情况 抱定心中的想法,打定主意,张里在有天上午敲开了侍科长的办公室门。 侍科长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看见张里进来,“小张啊,坐,有事?”侍科长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报纸。 “侍科长,是这样的,我来科里有一段时间了,也熟悉了一些情况,但是我看到我们还有几个下属企业,我到现在连他们大门朝哪都不知道,您看我能不以能下去调研一下?”张里慢慢的说着,一边想着措辞,一边他细观察侍科长的表情。 “噢,是这样的啊,你对我们现在的工作有什么建议没有?就当闲聊,不要紧张。”侍科长的眉头稍抖了一下说,平静地看着张里。 “科长您别误会,我没有对现在的工作有什么报怨。”张里紧张的站起来说道。 “呵呵,小张,不要紧张嘛,慢慢说。”侍科长的手笑着虚按了一下。 接着,张里把自己的体会和思想动态说了一下,他尽量用很轻微的语气说了想法,主要想多学点东西。 “小张,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想法啊,说明你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好,好,我支持你。”侍科长盯着张里看了一会,直到张里心里发毛,才高兴的说。 “我也知道我们的下属企业境况不好,但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你能去了解太好了,我马上给你开介绍信,你一定要认认真真地去调研,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向我汇报!希望你能为我们企业找一个好出路!” 张里一开始不明白侍科长为什么这样高兴,后来才明白,侍科长也想做点事,毕竟主管下面的企业不发好,他面上无光,现在有这样一个年青的、专业的懂经济的手下去做这件事,他当然求之不得,其他的几个手下,不是猴爷就是王爷,他一个也差不动。做得好是他的功劳,做不好也没什么损失。再加上看张里这个小伙子不错,起了爱才之意,也有想提他一下的意思,毕竟自己今年55了,快退了,临了扶持一个人,对自己以后也好,说不定就能用到。 张里没想到侍科长是如此的支持他,感到很兴奋,记得在校时,一位副校长对他说:一个人的一生中,如果生活上能有个好妻子,有个好工作,有个好领导,达到这三好,就是很不错的人生了。看己是遇到好领导了。按捺住自己的兴奋,下班后回到宿舍,越想越激动,很想找人来诉说一下,但在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只好一个人下楼到街上逛逛。 真是凑巧,刚下宿舍楼,还没出院门,就碰到一个熟人:李青。看样子李青急忙的样子像有事。 “张里,上哪儿?有事吗?”李青问道。自从上次来报道后,张里还没再去找过小丫头。 “嗬,怎么这么巧!没事干,出去逛逛!”张里答道,几天不见,这小姑娘长得又胖了,有点憨态可人了。 “噢,来了这么久,还没见你到我办公室去过呢,除了报到那天,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高中生呀?”李青开着玩笑说。 “没有的事,我也想去你那玩,但怕人说闲话。”张里开着玩笑说,可能是心情好,说话也就随便了一些。 “闲话?什么闲话?不想见就不要找理由嘛!”李青涨红了脸,不高兴的样子说。 “没有,别误会,我是说老往你们人事处跑,怕人看到说我不安心工作,只想要进步!”张里看李青有点误会赶紧申辨说。 “噢,”李青有点失望,“我想请你大学生帮帮忙!” “什么事,说吧,不要客气,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张里信誓旦旦说。 “我自考的高等数学有点不懂,想请教你,帮个忙好吗?”李青目光闪烁着说。 张里心里一动,“这小丫头不会是动春心了吧,可惜自己真有点看不上她,算了,帮一下吧,好歹有个人说话聊天,不犯原则性错误就行了!”打定主意,“好吧,我在清安上学时学过两年高等数学,水平有限,我尽力!” “好的,今天就开始好吧,算了,还是先去吃饭吧,我请你,算是拜师了!走吧!”说着,李青转身向外走,张里只好跟着,心里还想:他妈的,钟吾这地方真邪性,想吃王八就来个鳖!刚才想找个人诉说,没想到现在就来个姑娘,真服了! “张里,今天看你眉飞色舞的样子,遇到什么好事了吧?是不是女朋友给你写信了?”李青在旁边边走边看着张里问。 “没有,我没有女朋友,只是我们侍科长同意我到企业去搞调研。我可以到下面去转转了,不用每天枯燥地坐在办公室了!”张里见李青问到他心时痒处,忍不住说了出来。 “哟,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喜事呢,不就是到下面的那几个企业了解情况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李青不以为然的说,心里暗暗窃喜:张里没有女朋友。这商业局是半死不活的单位,好多年没有年青人分来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还是机会难得,不然自己这样没考上学校的人还不知能嫁个什么样的人呢!自从眼前来的那天起,她就觉得这个人不错,其码忠厚老实可靠。可以考虑尝试一下。 说着说着,就走到了传达室门口,郑老头看着两人不怀好意的笑,“小张,不错啊!” 这也难怪,一个单位就这么两个青年男女,现在下班了,两人还走在一起,不容别人浮想联翩。 “郑大爷,我帮李青补习,他拜师请我吃饭,你老要不一起去?”张里看见郑老头的笑脸,心中有些发寒/ “噢,补习啊,好啊好啊,好好补哟!你们去吃吧,我老头子不和你们凑热闹了!”说完还李青笑了笑。李青红着脸,一低头先小跑走了,张里也觉得不能多纠缠,还是开溜吧。 吃饭时,张里兴奋地和李青说着自己的想法,颇有点慷慨陈词、指点江山的味道,他把眼前的小姑娘看作自己很好的听众了。李青听着听着,脸上就有点羡慕起来,似乎眼前的这个准确点说是小男人是个伟人一样,看他过得这么有理想、有追求,不由得佩服起来。饭后两人回到张里的宿舍,两人约好每天补习1个半小时,不能太晚,李青住在她叔叔家,也就是那位人事科长。 第二天,张里拿着科里开的介绍信来到了粮油公司。 粮油公司是一家集体所有制的企业,建厂有30多年,计划经济时很是红火了一阵。 第6节调查报告 占地约500多亩。现在主要有两块业务,一个是棉花加工厂,一个是榨油厂。在册职工有1000多名,包括退休职工在内,但现在在岗的职工只有200多人,还有几十个临时工,现在基本处于半停产状态。粮油公司平时没有什么业务,只是每年逢年过节卖点色拉油,有个牌子好像叫“烹乐”色拉油,靠着这个油每个节日为公司赚个几十万。另外就是收购棉花,加工成皮棉卖给棉纱厂,由于棉花是国家统购,指定收购,国家规定指导价,因此一家独大,效益还不错。靠着这两项业务,粮油公司的上上下下过得还说得过去,反正工资是没拖欠过。但除去这两项,这个公司就一事无成,因此每年有8个月是空闲的,作风和商业局机关上班作风一样。进入工厂那破旧的大门,还有占地极为广阔库房及车间、仓储空地,一眼望去显出无限的荒凉,只有那些无声的破败的建筑物似乎还在诉说着这个厂昔日的辉煌和喧哗。 来到工厂办,负责接待张里的是厂办主任,姓王,30岁左右,听说会写写画画,因此被领导给调入工厂任厂办主任。 “欢迎张科长来工厂调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接过张里的介绍信,王主任热情的客套着。 “麻烦你了王主任,我刚到局里,还不太了解情况,只是过来学习的,打扰了!”张里也同样客套着。 “今天张厂长不在,有什么事请直接和我讲,一定配合好张科长的工作。”王主任一边说一边请张里坐下来,给倒来一杯水。 “没关系,我只是来认认门,不需要麻烦张厂长。” 随后王主任拿出工厂的相关的一些资料,张里便开始了详细了解的工作。中午谢绝了王主任的再三邀请,回机关食堂吃了饭,下午接着到粮油公司开展作。 一晃一周过去了,张里在粮油公司的工作也接近尾声。通过这次了解,张里还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比如:厂办公室的好多人都是局里一些领导的亲戚,或者是厂领导的亲戚。在这一周的时间内,张里就没见过厂长,后来和老职工闲聊时才知道这种空闲时间,厂长一般不在厂里,谁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反正工厂惟一的那辆旧桑塔那始终不见,工厂有什么事,都是通过手机来遥控指挥,每月车费和手机费很高,对此不少职工有意见,但没人敢当面说。而且这几年每上一新厂长,都要搞基建项目,上一任厂长搞了现在的办公楼,现任的张厂长上任有半年,正在搞职工集资盖房,反正工厂的土地多的是,地皮不要钱,只出建筑成本。很多职工私下对张里说:为啥搞基建?还不是为了搞点钱,工厂业务上没什么油水,而且每年就指望这两项发工资,工人盯得紧,谁也不敢捞,就只有打擦边球,来贪点钱了。 听着职工的牢骚,看着工厂的现状,人浮于事,上班都扎堆吹牛聊天,下班一哄而散,女同志上班择菜,打毛衣,有的干脆没事就不来,只有发工资那天人最齐。张里感到很遗憾,这样的工厂还有什么指望,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让其破产或必制,失去了人心和职工凝聚力的企业根本没有指望了!但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只有那些在工厂辛苦了几十年,对工厂有感情的老工人偶尔才会激烈的说几句,但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有人去附应。 看着手中了解到的情况,张里觉得有些索然,随后张里告别王主任,在随后的一个月时间内又走遍了其他几家企业,情况大致相同。 结束了二个多月的调研后,张里返回了企管科,又开始了以前的正常秩序。按照自己了解的情况,张里写了一份调查报告,详细讲述了企业的现状,按照自己在经济管理方面的专业眼光,张里真知灼见提出了“政企彻底脱钩,转变思想,调整思路,企业改制势在必行”的长篇调查报告。完成报告后,张里挑了个时间,详细的对侍科长进行汇报。 “侍科长,这是我这次调研活动的报告,仅代表我个人的观点,请您指正!”张里恭敬的递上了自己厚厚的报告。 侍科长接后,他细的看起来,足足有半个小时,一言未发,张里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的观点和犀利的文笔是否妥当。 良久,侍科长抬头长叹一声:“看来丢掉包袱轻装上阵是势在必行了!只是这么多年来很多关系错综复杂,资产及债权纠缠,不太容易啊!” “还有你报告中提到的‘身份置换,一次性买断’的说法固然很好,但不太现实,几个工厂,几千号工人,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老工人,工龄较长,买断需要的资金太大,别说我们局里,就是县财政也拿不出这么一大笔钱啊!” “改制,改制,说得容易,做得难啊!”侍科长沉思片刻,“小张,你这份报告暂时留在这里,我会抽时间向马局长汇报的!” “有关报告内容暂时不要传出去,以免引起慌乱。” “好的,侍科长,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张里严肃地回答道, “科长,我还有一个建议不太成熟,公供参考,就是有‘关身份置换、一次性买断’的所需资金问题。” “噢”,“说说看,不要紧的。”侍科长很意外。 “土地!” “土地?”侍科长有点疑惑地问, “是的,土地,像粮油厂现有土地差不多有500多亩,大多闲置,按工厂的现状,根本要不了这么大的面积,按现在国内房产业的发展,土地的价格在飞涨,以他现在的位置看,价值就足以承担改制所需资金了,如果能引进房地产商进行开发,我们可能会收入更多。当然了,这一块需政府出面,我们没有这个权力。”张里坚定的回答。“按照目前国内房地产业的发展速度看,未来几年会出现一个高峰,也就是这500多亩土地能够带来的价值非常可观!我想县政府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那我们的工厂怎么办?”侍科长问, 张里一笑,说:“搬迁啊,有这么多的钱,完全可以搞到别处,买块地都有足够了,而且工厂改制后,完全我们不用再管他,到时自有市场济去调节,他们可以自己去买嘛!” “噢”,我明白了,小张,还是你们年青人的头脑灵活啊,好的,这事我会尽快向马局长汇报,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年后再好好讨论你这份报告!你准备一下,到时可能要你作专题汇报!“侍科长恍然大悟,兴味盎然的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张里,心想:我没看错人,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有前途,他日不可限量啊! 看着侍科长的赞赏的目光,张里心里也觉得热乎乎的,难得领导如此赏识! 又回到了以前没事闲混的样子,张里还在思考调研带来的一些深层次的问题,他决定写一篇文章,题目叫《集体所有制中中小企业现状分析及改制的必然性》,完成后直接寄‘经济日报’。 “小张,最近到企业去调研搞得怎么样?”副科长申继权带着点上级询问的口气, “肯定不错,小张人家是经济管理专业的高材生嘛,工厂情况还好吧?”王军在旁帮腔问道。 “唉,我们下面的几家工厂,申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纯粹是混个脸熟,凑个热闹,认认门呗!”张量可不傻,打着哈哈说,现在的张量已经不是刚来时,现在多少听话听音还是能听出来的。 “什么时候喝你喜酒啊,有没有女朋友?”老夏在旁边岔开话题问,夏怀远从张里来就一直暗暗观察他,觉得这小子不简单,有道行,以后肯定有前途,所以有时也或多或少的关照张量。 张里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夏:“还没有呢,请夏哥帮忙介绍一个,到时一定好好酬谢!” “小张,你要是信得过大姐,我帮你介绍一个,就怕你眼高看不上!”旁边的朱亚琴笑嘻嘻的插话道。 “老朱,你可不能耍我们的小‘童子鸡’啊,谁知道你介绍的是不是‘处’级?”王军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朱亚琴回敬道。 “嗬,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了!不过我觉得你倒是可以吐出点东西来!哈哈!”王军淫笑。 张里在一片哄笑声中,又一次落荒而逃,实在受不了这**裸的荤段子。 第7节回家过年 这段时间,张里和李青每天晚上都在一起学习,大院里已经有人传言了。李青这个小姑娘似乎越来越喜欢上了张里,或多或少的明示或暗示搞得张里很是尴尬,无奈张里志不在如此,每次都被他装傻扮愣混过去了。不过现在的情况看来,张里不得小心意意的避开了,有了流言,就要注意了,机关里专门有些人长舌头,张里可不想被人说欺骗女人。因此,这最近他有意的避开了李青了。 临放假前的一天,李青晚上来到张里的宿舍,把张里堵在屋里, “张里,最近为什么老躲着我?” “没有呀,你这不是冤枉我嘛,我最近每天都在考虑调查报告的事情,你看这不才把报告交上去嘛,现在倒是可以轻松了。”张里故作轻松状说。 “真的?我说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嘛!”李青有点将信将疑说。 “没事了,你上次的自考成绩出来了吧?”张里岔开话。 一提到这,小姑娘高兴起来,“太感谢你了,这次我高数考了70分,考了两次,这次终于考过了,还是你的功劳大!”李青有兴高采烈火地说。 “是吧,那祝贺你!”张里也有点高兴,毕竟确实有点功劳的。这下,李青应该没有理由再来烦他了。 李青可能也意识到这点,对张里这样她心里很失望,每次都没有效果,一个姑娘的脸皮再厚也不能这样。于是扭捏了一阵,两人都沉默了。 “你正月里有空吗,到时到我家来玩吧,”还是李青先开口,李青家在张里老家隔壁乡,不远。 在钟吾农村,正月里都是新女婿上门,这一去肯定会有暗示的嫌疑,张里不由得迟疑起来, “噢,正月里可能会很忙,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清安上学,今年刚才参加工作,到时可能要到一些亲戚家去走走,可能没时间,”张里慢吞吞地说, “噢,那就算了吧。”李青有点失望,“那你先忙吧,我走了。” 说着,李青转过身,默默地走了。 看着李青的背影,张里心里也有点内疚,但是心里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不能这样,还是等等再说吧,这几年还是工作上多取点成绩。好容易有了工作,还是要混出点名堂来,不能让父母失望了,再说了,自己也是被穷怕了,内心一直渴望能够取得成功。 用力的摇了摇头,让他过去吧,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第二天,张里请了假,早走了半天,家在农村,还有几十里的路要赶,老侍很痛快的准了假。拿了单位发的年货,带了这小半年的积蓄,张里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到家后,父母自是无比欢喜,免不了亲戚朋友一番寒喧走动,自张里上学后,家中的境况和地位多有改观,父亲也终于能够抬起头了,原来和他闹不和的村支书前几年也因病死了。新任村支书有意让张父重生出任村长,张父经过了这些年磨难,也明白了一些,谢绝了好意。做他安份的农民。另外张里还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自己母亲的有一个远房的舅舅在县城检察院担任副检察长,这是正月里到舅舅家时,满脸红光有点喝多了的酒的舅舅说的,说张里既然在城里上班,正月里可以挑个时间带张里可以去见见,虽然以前很少走动,但张里在城里,以后还是可以联系一下,多少说不定到时有个照应。 很快一个年过去。正月初六,张里返城。准备在初八上班前到侍科长家拜年。到城里后,联系了侍科长,晚上到他家吃饭。 买了点礼品,张里敲开了侍科长家的门。 “小张啊,快进来!”侍科长看到张里拎着东西,热情的招呼着张里,“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我还是你领导,这不是给人说闲话嘛!”侍科长略带责备,表情很高兴说,对这个年青人还是充满好感的。 “侍科长,看你说的,我这来看您,不但是我领导,还是长辈,晚辈孝敬那是应该的!”张里也很感激的说。 进屋后,科长夫人很快给张里倒了一杯茶,摆上瓜子糖果。张里这才发现科长住的是三室一厅的房子,约有100多平,还是很宽敞,也很明亮。 “小张,不要客气,自己来啊!”科长夫人笑着说,然后进厨房去忙了。科长有一个儿子,到岳母家去了,家里今晚就剩科长和老伴。 “年过得还好吧,你父母都还好吧?”侍科长笑着问, “谢意科长,都还好。” “晚上好好陪我喝两杯!” 晚上,这一老一少,一个带着感激,一个带着有意栽培、得意下属的心情,饭吃得很愉快。吃饭间,侍科长不避嫌的闲聊了一些单位的事。张里这才知道,局里并不是他所看上去的死气沉沉,有着不少的明争暗斗,听着这些流言蛮事,张里很庆幸自己碰上了一个好领导,同时也暗暗感激着。 正月初八上班,科里很多人还没从年味里出来,每天也没有什么事,大多是来打个招呼,就出去走亲访友了。钟吾这个地方,地处北方,年味很浓,礼风也盛。正月里是很热闹的,一直要到出正月才能人心安下来。反正张里也没有什么事,每天在办公室无聊的打发时间,正好可以在办公室值守,看看家,其他同事都可以出去了。一直到正月十六,张里在想,是不是该找舅舅带自己到那个检察长亲戚家去走走了。于是给舅舅打了电话,舅舅很高兴,说明天来城里。放下电话,走到办公室大楼前,在那眯着眼晒太阳。上午十点的太阳还是没有什么温暖。 “吱”一声,有辆乳白色带着警灯的车停到了他面前,车门一开,从车上下来三个穿着检察制服带着大盖帽的男人,看到张里在门前,就问,“小同志,你们马局长的办公室在几楼?” 张里看着几个人,心中有点奇怪,就回说:“二楼最东面一间,门上有牌子。” “谢谢!”几个人就进门上楼,张里正在疑惑着,没多久张里看到有两个人走在前面一左一右,把马局长押在中间,后面还跟着另一人。马局长脸色发白,看得出有点慌乱,看到张里站在门口,就赶紧低下头,张里张了张嘴刚想问候一声,看出不对,就张了张嘴又新闭上了。上了车前,两个人把局长先推上车,然后一左一右把马局长挤在中间坐在了车后座,后面一人,走到了驾驶位,车一调头走了。 张里大吃一惊,这是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第8节局长出事 这是从楼里涌出了几个人,是其他科的同事,见张里在门口,其中一个人忙问:“小张,走了吗?” “谁走了?是刚才的车吗?”张里反问道, “是的,检察院来人说马局长贪污受贿,把他带去调查了!” “马局长,这下完了!” “真看不出,我们这个穷单位还有人贪污受贿!真是罪有应得!”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接着楼里又出来几个人,加入他们,在那里,小声议论。 张里大吃一惊赶紧跑到办公室给侍科长打传呼,科长今天有事没来,其他几个人也不在。没多久科长电话回来,“小张,什么事啊?” “科长,马局长刚才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张里急慌忙地说。 “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里又说了一遍,好久没听到电话里有声音,只有粗粗的喘气声,张里一敢发一言,他能感觉到科长也很意外,心里也很慌乱。 “小张,你在科里,不要乱,我一会来。不要和别人瞎议论!”说完侍科长挂了电话。 没多久,侍科长急匆匆的进门后,一看只有张里一个人在,于是说:“小张,怎么回事,你到里面来说一下。”说着侍科长推门进入里间。 张里紧跟着进去,把门关上。详细的把刚才发生的一幕说了一下。 侍科长沉思了一下,刚要开口说话,这时摆在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侍科长伸手拿起来说,“喂”,然后朝张里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张里小心地退出来,顺手带上门。一个人回到办公室坐在那回想。 一会,里间的门开了,侍科长出来了,“小张到下班时间了,你先走了,安心上班吧,没你什么事,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扎堆议论。我现在去开会。”说着就出去了。 张里一想,也对,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普通办事员,就是天蹋下来,也轮不到他顶,不仅自嘲的笑了笑,转身收拾一下桌上东西,;锁门下班。 下午两点,张里准时来到办公室,一看门开了,心里挺纳闷,现在除了他这个新人外,还有谁这么积极。由于一般商业局也没什么事,很多人都是慢悠悠地来打个照面,就闪了。 进门一看,是副科长申继权,真罕见啊,张里心里想。 “小张,来了啊”申继权正在沉思,抬头看是张里,于是开口问。 “申科来了早啊”张里打了个招呼。 “上午你在办公室的吧?” “是的。” “你都看到了?” “嗯” “噢”,申继权不见说话,一个人继续半眯着眼抽烟,不再理会张里。张里也不再说话,一看,典型的心有事嘛,不再打扰他,拿过一张报纸看起来。 过了一会,平时难得一见的几个人都有来了,几个人凑在一起,把门关上,开始小心的议论起来。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张里的舅舅到了,张里招待了顿。晚上,舅舅带着张里来到县检察院,家属院就在大院落里面。一栋二层的小平房,舅姥爷住在二楼,舅舅上前敲了两下门。门开了,是一个年龄50来岁的妇女,一看就笑着说:“哟,这不是大明吗!”大明是舅舅的小名,“二舅妈,你好啊。”“进来,进来,老张,大来了。”说着让张里二人进门。 “二舅妈,这是我给你们带的一点东西。”说着舅舅递上其实是张里买的东西。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二舅妈笑着接过。 “噢,大明来了,你有二年没来我这了,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这老头子了?”说着从里面房间里出业一个身材魅梧的老人,头上光光的。笑吟吟的说。 “舅舅,我们农村不是事多托不开身吗,这不是来看您老了嘛!”舅舅不好意思说着。这几年确实很少来走动,总觉得不太妥。 “坐吧。”老头让着他二人。说着,舅妈端过来两杯茶。张里赶紧站起来接过说“谢谢”。 “这是谁呀?”老头笑着问舅舅。 “舅,这是我大姐家的儿子,去年刚分配工作,也在城里。”舅舅赶紧回答。 “噢,在哪个单位呀?”老头看着张里问 “商业局企管科。”张里站起来回。 “商业局?噢,坐吧坐,自己家人,不用拘束。” 在张检察长家,张里正式的认了亲戚,知道老头正好负责马局长的案子。老头年龄大了,干不了几年了就要退了。老头以前是铁道部工兵团政委转业下来的,部队到地方官降一级,也没什么好单位,大多在公检法部门。老头叫张里以后有事可以找他,在城里怎么也比张里多呆过几年,熟人多。 第9节提拔 马局长现在正式被拘捕,据说从他家中搜出现金50多成,存折40多万。是商业局人举报他,借着安排工作为名收受人的钱财。估计要判个几年。但现在案情还在审理阶段。暂时商业局由柴副局长主持工作。局长人选一时半会没定下来,不过上级有意从内部选拔,不过局级领导不考虑,因为马局长的案子还没审完,暂时不宜提拔原班子的成员。这些都是这两天张里听大家议论的。 过了一周后,当大家对这件事情渐渐失去打新鲜时,县委组织部来人了,宣布企管科科长侍文忠同志担任商业局局长。这消息一公布,大家哗然,实在没想到。柴副局长更是垂头丧气,一把手的瘾还没过足,就易手了,真有点不甘,不过也没办法,侍科长人也不错,更是资格比他老,人缘很好。有他当局长,可能只过个两三年就要退了,上级这时提拔他,估计也是临退了安慰一下,过几年,可能就是他柴局长的天下了。想到这,想到这柴局长也心情好起来。 对这件事,最开心的还是张里,看着对自己不错的老领导上台,这无疑是个很好的结果。毕竟这个领导还是很有欣赏自己的,他升官,自己的好处可谓多多。 这两天,副科长申继明也是喜气洋洋,侍科长高升,下面企管科无疑是他的天下了,虽说这个单位没什么油水,是个二流的单位,但是能升官谁不开心,只要头,不管他好单位还是坏单位,作为头头是不会亏的。 这天上午,张里正坐在办公室看报纸,桌上电话响了,习惯性的抓起来“喂”了一声。 “小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里面传来侍科长那熟悉的声音。 张里匆匆书记放下报纸,上二楼,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口,这还是侍科长高升后,第一次叫张里来到他的办公室,张里觉得心情很激动,站在门口,平复一下情绪,张里镇定的敲门,“进来”,里面传出侍科长那熟悉的声音。 “侍局长你好!”推门后张里小声说, “噢,小张,坐吧,”侍局长还是一如既往的笑脸,说着让张里坐在沙发上。 “小张,叫你过来,是想让你把你上次写的调查报告再写得详细些,特别是把有关房地产引入,解决身长份置换的事情。你来谈谈。”说着,侍局长也做在沙发上。 张里略微思索了一下,说:“局长,我觉得这件事,如果单独由我们商业局来办,恐怕不妥,不一定能行得通。”因为涉及到几千号职工的切身利益,还有土地的问题,不是一个小小的商业局能解决好的。 “你考虑得不错。现在县委县政府也明确接到上级的通知,要对全县的国有集体企业进行改制,将现在各个机关事业单位原来有关系的企业全部彻底脱胎换骨钩,原则上由各个主管单位先拿出方案,然后送交县委县政府。” “昨天我刚参加了县政府开的动员会。”侍局和长说。 “我们局里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现在我决定将你的方案报上去。” “啊,局长”张里紧张地说,“这个调查报告只是我的纸上谈兵,有很多实际问题可能解决起来动作很大,牵涉太广——”张里自己心里有点把握不住。 “哎,”侍局长一摆手,“你这方案虽说动作太大,但实际上却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同是职工也不会太吃亏,你就放心搞吧,我心里有数。” “好的,局长,我尽量去搞好。”张里无奈地说,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兴奋,难得领导放手让自己去做事。 “另外,局里考虑到你的表现,决定给你压一下担子,提你做企管科副科长主持工作。怎么样,表个态吧。”接着侍局长说了一个让张里吃惊的消息。 “啊,”张里很惊喜,侍局长笑眯眯地看着他,“谢谢局长的信任,我一定搞好工作,不给您丢脸!”张里激动地回答,心里再一次的感激眼前这个慧眼赏识自己的老领导。 “嗯,”侍局长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满意的点点头,“你还不是党员吧,准备一份入党申请书,到时我亲自做你的入党介绍人。好好干!” “谢谢局长!”张里的眼睛湿润了,心中激动万分,一时无言表达自己。 “好了,去吧,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侍局长看着张里的样子,知道不用多说,眼前的年轻人是知道自己的苦心的。随后侍局长又语重心长地交待了一番做人做事的道理和处世原则。 第10节新方案 现在张里也搬到侍局长以前的办公室里办公了。对于主持企管科,申继权最是眼红,本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可以挪正了,想不到半路上杀出个毛头小伙子,一时心中气愤嫉妒。经常在科里莫名其妙的发火,对谁都没好脸色,搞得大家一见他,不敢搭话。张里升职,老夏心中也很高兴,毕竟他和张里的关系不错,朱亚琴也是,其他几人则除了吃惊外,也无所谓,毕竟这是个没油水的单位,对于他们,谁当科长影响不大,只要不少他一分工资就行,再上科里也没什么事,所以也很少有机会让他们处在这个毛头小伙子的哟喝下。所以,这次除了副科长申继权,其他人基本上无伤大雅。那天到人事科有事,李科长还是像以前那样客气,眼前这个小伙子现在是局长眼中的红人,他可不想得罪,对于他和自己侄女的事,他也很遗憾,也无奈。只是李青看见张里,冷着脸,不苟言笑,似乎颇有怨气,张里也无辜,反下自己也没有占过她的便宜,随好了,过段时间可能会好的,毕竟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 张里现在也无心和他们去周旋,他正在全力地搞他那份方案。查阅了现在大量的有关房产发展方面的资料,以及外面搞改制的一些方案和做法,张里终于动笔了。在这份新方案中,详细的提出了用土地的出让带来的收益,去补偿因身份置换而有损失的很多职工,补尝的具体方式和措施,还有解决一部分因工厂改制而需要照顾的退休职工等等问题细节。一个星期后,张里长吁一口气,终于完成了,看着眼前的厚厚的一本方案细则,张里心里很轻松,他知道改制的事情非同小同,事关广大职工和退休职工的切身利益,他们是这个座城市的底层,如果他们有什么乱子,自己可是首当其冲的当事人,不单是主管单位,还是方案的起草人,他不得不慎重。 拿着新搞好的方案,张里来到局长办公室。 侍局长仔细地看了一下,没说什么,放下方案,抬起头:“小张,辛苦你了,这份方案我会尽快在局办公会上讨论,然后递交县委县政府。”这次改制,涉及到很多个部门,其中以商业局和县供销社最多,因为这两个单位在计划经济时最红火,所以下属企业也最多,工人也最多,可以说解决这两个单位,基本上改制就成功了大部分。县委县政府很重视,一把手领导很关注这件事。很快,侍局长召开了局级领导参加的会议,会议上大家拿着张里起草的方案,都觉得很全面,补偿条件也很到位,当然也有不足,不过都是小问题,补充进去完善一下就行了。后来得知是张里的手笔,纷纷吃惊不已,就连一直不爽的柴副局长都感到很不错,“老侍,还是你慧眼识人啊,副科长当得还称职,这个年青人确实有点本事。”柴副局长发话说。 “不错,看来他是做了很多调查工作啊,很扎实啊,也很实际。”另一个宋副局长也说。 侍局长看大家都很满意,他也很高兴,“好了,如果在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我们局里就以这个方案为主导,上报县委县政府,大家看如何?” “没问题,我同意。” “同意” “可以” 结果大家全部通过张里的这份方案。张里也第一次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当然这是后来才知道的。 为了做好这次企业改制的工作,钟吾县县委县政府专门成立了企业改制办公室,由县委书记和县长直接挂帅,组员由涉及的各个部门一把手参加,还有就是抽调一些专业的人才参加,可见重视程度。 这天早上,县委书记袁立国早上到办公室后,秘书进来泡发茶,习惯性的点好烟,然后顺手的拿起桌上的报纸。作为一个有着100多万人口的大县一把手,实刻关注主流媒体的消息,是一个必备的政治素质。随意地翻看了新华日报和人民日报,还有省内的党报,下面是经济日报。最近由于改制是地方政府的头等到大事,因为涉及到很大一部分的职工,有的地方总在唱高调不动手,有的地方动手了,但改制的方案不合理,闹出了不少的上访事件,因为这些上访的职工不但反映待遇不好,还反映官员□□,搞得丢了乌纱的官员有的是,很多地方政府现在畏首畏尾,很是头痛。所以袁立国一直在关注着媒介上有关这方面的政治动向和报道。 实然经济日报上有一篇文章吸引了他,题目是《集体所有制中中小企业现状分析及改制的必然性》,袁立国他细的读了一遍,觉得很是受启发,文章写得很生动,一点也不枯燥,从理论到举例证明,相当有水平的一篇文章!看完后袁立国又点上了一支烟,每当他思考问题是总是不自觉的抽烟,这是习惯。注意了一下作者署名:张里。看得出这个作者是经过详细到一线了解情况的,既站在理论的制高点,又从实际出发,文笔犀利的指出了改制的必然性和必要性。想到这里,袁立国书记知道这是高层的政治信号,联想到现在钟吾县的现状,不仅皱皱眉头。 “袁书记,常委会马上到时间了,人都到齐了。”秘书张勇进门轻声说。张勇25岁的小伙子,刚从清安市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生,去年才给他当秘书。 “噢,”袁立国书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一下手表,快9点了。今天召开常委会,讨论商业局和供销社等单位递上来的改制方案。 “走吧。”袁立国站起身来,秘书张勇拿上他的茶杯和记录本,跟在后面,往会议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