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道 才是三月，天气就有些暖了，在河流还没有解封的时候，县城的少女已经换上心爱的裙子，坐在河堤喝一口热乎乎的豆浆，欣赏来往的少女的裙摆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叶天想到。 这是西部某个贫困县，整个县城贫困的只有一条能够看出现代化的街道，这是整个县城的经济和政治中心，县政府就坐落在这条街上，街道不长，也就两公里的模样，而且也只有在中间还能体验繁华的气息，街道两头就是城门，门外就是荒野了。 叶天坐在县政府旁边的一个包子铺，要了三个大肉包和一碗豆浆，贫穷也有贫穷的好处，至少物价很便宜，在东部，这几样起码五块，在这里一枚硬币就足够了，古朴的民风呀，叶天感叹道。包子铺的老板是个胖乎乎的女人，脸上手臂上似乎是中了某种毒气般的可怖，像是皮藓，但是问了才知道是湿疹，多年接触热湿气造成的，包子铺的生意很好，但不是普通百姓，而是旁边的县政府一次性带走几笼几十笼的，反正已经做了多年的生意，记在账上就是了。 像叶天这样进到里面坐下来的还真没有，最多有几个看着像是中学生的跑过来买几个肉包子带走，或者边走边吃。叶天在打量周围的同时，老板娘也在打量这个小伙子，普普通通的长相，看着倒是白净，带一个红色镶边眼睛，很普通的平头，国字脸，时常抿着嘴，脸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县城虽然穷，却是交通要道，来来往往的人还真不少，有时候也有几个起得早的到包子铺里要写早餐，见的人多了，老板娘也有些眼里，她曾经自豪的告诉周围的店主，她可以很快的猜出来往过客的职业，人家自然不信，还打了赌，结果人家愿赌服输，老板娘真厉害，往往猜的八九不离十，其实也很简单，首先过往的大多是行商，其次比较多的就是研究员了，这两种人一看就知，行商大多会打脚裹，而研究员往往缺不了放大镜，手电筒之类的小玩意儿。有的背着一个包的，对路边感兴趣的往往是游客了，小城不是旅游县，甚至连旅游局都没有独立的院落，跟其他的文化局，教育局，林业局挤在一个大院子里。 老板娘看的出很多人的身份，但是这个年轻人却看不出头绪，他没有背包，穿着也很普通，看不出深浅富贵，事实上老板娘能够说出许多人的职业，就是因为他们的穿着，可是叶天的外表竟然没有丝毫的信息，老板娘试着跟叶天交流，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生意，可是注定要让老板娘失望了，她只知道叶天是正宗的普通话，话不多，而且她感觉的到这个孩子有些不耐烦聊天的意思，老板娘只是匆匆问了几句，看回应不大也就不再无聊了，也懒得再猜。 叶天却是思绪颇多，他这次是来报道的，经过三年的努力，他终于在这次的公务员考试中脱颖而出，事实上与前两次的水平还差不多，只是这次叶天报考的是非常冷门的职位，大泽乡的人武部副部长。叶天上网搜了这个乡的情况，竟然只有两条信息，叶天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个乡非常穷，是全国最穷的一百个乡镇之一，其次整个乡只有七千多人，属于地广人稀，乡政府也只不过三十多个人，包括门卫和三个环卫工人。往往一个人身兼数职。就叶天自己的渠道了解到，大泽乡的人武部部长竟然是由乡党委书记兼任的，这完全是不符合规定，可是整个乡已经穷成这样，也不在乎什么体制了。这次是大泽乡的前任人武部副部长病退了，一时间没有人愿意兼任这个职务，这才到中公网上的。倒也怨不得这里的人眼光浅，在这里即使是乡党委书记一年也很难有几万块的收入，更别谈下面的人了。这里的公务员实实在在是在领死工资，每个月一千多的工资如何能够让人为之拼搏呢。 据叶天了解，整个大泽乡只有一家砖窑厂，当初条件好的时候还有一个煤矿，可惜后来为了符合国家的环境政策，关闭了，在贯彻领导意图这方面，大泽乡的乡领导还是完成的不错的，基本上每一任大泽乡的乡党委书记都会收到县领导的苦口婆心“只要你在大泽乡坚持十年，我保你做副县长”可惜，每一任的县领导顶多干个八年就转走了，所以诺言往往不能实现。现任的大泽乡党委书记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十八年了，县领导每一年都要提一提大泽乡党委书记换人的事，可惜有两个麻烦，一个是现任大泽乡党委书记的安置，其次谁来接班的问题，没有人愿意接班，大泽乡没有乡长，只有副乡长，这些人都是本乡本土的，有的甚至只有小学学历，可也做副乡长三十多年了，而且现在中央一再的提倡年轻化，可大泽乡的领导干部大都快要到了退休的年纪，接班人是个令人苦恼的事，这也是县政府下决心把这一职务到公务员网上的原因，力求找一个年轻的高学历的人回来。 说实话，叶天选择这个职务绝对不是偶然，起先他也看不上大泽乡，但是后来他渐渐的察觉到里面的门道，在这里条件虽苦，但是似乎从普通的科员到科技是个很简单的事。叶天知道自己的劣势，他一无所有，没有钱，没有人，甚至没有才，要是坚持留在东部，能不能考上是一个问题，其次就算考上想要从科员爬到科长的位置起码需要十年的时间，叶天知道天上没有馅饼，就算自己真的有才，领导也没有义务提升自己，而且还容易遭受他人的暗手。大泽乡苦虽苦，但是叶天需要考虑的也只是两个问题，一个是从科级到处级干部的跨越，第二，如果真的实现了处级干部的跨域如何离开这个穷乡僻壤。当然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叶天知道，就算是在大泽乡起码也得三五年才能到达科级干部的行列。即使再穷，皇粮还是有很大的的。叶天现在要做到就是低调的到达科级，然后考虑晋升的问题，看过了那么多的书，叶天到没有太大的担忧自己会一辈子拘束在这个穷乡僻壤，叶天脑中起码有数十种或合法或不合法的措施，当然如果有更好的措施，叶天也是不会拒绝的。 八九点的时候，一辆辆半旧的桑塔纳2000驶进县委大院，叶天数了一番，总共五辆，但是县委绝对不止五位常委，要不是没有上班，要不就是几个常委合用一辆车，不过这种可能性基本和上不可能，即使再穷，买几辆车对县级单位来说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叶天注意到，县委前三号的车都没有出现，这说明起码县委书记和县长还没有来上班，不知道是上班时间没到还是什么。 叶天在包子铺也坐了近一个小时了，手里的包子早就冷冰冰了。直到几辆车驶进县委大院，叶天这才有些急匆匆的起身，钱是早就付过了，叶天也没有废话，略带恭敬的跑到传达室，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雏鸟。保安室就是那个去买早餐的，自然认出了叶天，他有些惊疑的望着逐渐走过来的叶天，直到看到叶天边走边掏出烟盒，他这才有些轻松地放下了警棍。叶天自然不知道这些，保安坐在保安室里，从叶天的角度，胸部以下就看不到了，自然不知道保安的小动作。不过即使直到相比也是哭笑不得吧，看这个保安肥肥胖胖的模样，不知道是否还跑得动了，更别说是用警棍了。 既然知道叶天的善意，保安也不再板着脸，笑着接过了叶天透过小窗口递过的烟，吞云吐雾之后这才态度和善的问道：“有什么事吗？”叶天的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意思的羞涩，吞吞吐吐的：“师傅，你好，请问组织部怎么走？”保安期限不在意，但是一听到组织部，眼睛就直了，有些慎重的打量着叶天，口气有些凝重的问道：“你找组织部干什么？”其心中已经有些害怕了，保安不是笨蛋，他知道上级单位有些调查组喜欢不走正式程序下来调查，尤其是不跟县领导通气就下来调查情况，这样往往没有时间掩盖问题，虽然保安知道现在不是调查组下来的好时期，但是也不排斥这样的情况。 作为下属，要为领导排忧解难，而且他跟县领导也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更加要维护了。叶天只是笑笑，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县城的保安竟然这般的警觉，看来不是被查的惯了，就是有个能干的人武部长，不过看起膀大腰圆的形态，估计是前一种了，尽管心中有些鄙夷，叶天还是老老实实的从怀里掏出一纸证明，是叶天赴任的决定，按照东部的习惯，其实省委组织部是要派一辆车送过去的，可是也许是大泽乡实在的入不了省委领导的眼，只是塞给叶天五十元的车费就要他自己过来了，出了省城，在叶天的眼里，其余的地方堪称是东部的乡下了。叶天江南省，那个全国最发达的省，眼光自然不是一般的高了。但是叶天把这些情绪都放在心理，没有丝毫的不满，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打拼可能会是自己一生的滑铁卢，但是也可能是个天大的机遇，要看自己怎么操作了。 看过了证明，保安明显轻松了许多，再看看叶天，保安不仅咂舌，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儿子还要小的年轻人竟然已经是一乡的人武部部长了，是在是人比人气死人了，想起自己的儿子每天只知道打架闹事，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把那张薄纸还给叶天，并且指了去组织部的方向。 第二章安排 县委大院在初阳的照耀下竟然有几分庄严的感觉，叶天一时间有些感慨万千，但是也不敢拖沓太多，因为不认识路，多走了许多的弯路，耗费的太多的时间，他必须在今晚12点之前到大泽乡报道，否则这件事就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了，尽管当初省委组织部的那位同志说过早到晚到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叶天却不能当真，这不是好话，即使实情如此，叶天也不想刚来就被人抓住把柄。组织部是个重要的部门，在很多的省市，组织部长肯定是要入常委的，而且按照中央的惯例，每一界的中组部部长下一届铁定入常，这几乎就差明文规定了。 县委大楼总共三层，外面铺了白色瓷砖，在朝阳下熠熠生辉。组织部占据了二楼的大半，组织部长的办公室就在二楼靠近楼梯的大间。整个大楼有些闷，许多办事员都是边打呵欠边收拾办公桌，虽然条文上上班时间是九点，但是不到十点半，估计也没有办法处理文件，叶天有些头大，他不希望看到别人不好的一面，尤其是目前自己的上级单位，但是其实县委大楼的人根本就没有在意叶天这个陌生人，即使直到，也不会怎么想，这里毕竟是西部，不像东部那边的太注重细节了。叶天在挂着组织部长牌子的门口轻轻地敲了两下，听到里面人喊“请进”，这才进去。里面有一个隔间，外面有张办公桌，确实没人，里面用玻璃隔间的可以看到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正在用花洒给盆景浇水，应该是组织部长了。 隔间没有门，叶天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老者发问。老者确实不急，悠然自得的细细给每一个盆景浇水。叶天也乘着这个机会稍微打量了一下组织部长的办公室。 隔间不大，十平米左右，正对着门的是个深红色的木质办公桌，靠着玻璃墙的是一套低矮的褐色沙发，右侧是窗台，上面摆着五六盆的盆景，左侧则是一个半新的书橱，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丛丛跟老人一半古老的书，叶天甚至看到了《语录》之类的书籍，有些书甚至有露出外面的折角，看的出这些书绝对不仅仅是摆设。办公桌上摆放着一本厚厚的书，翻开了看得出有注释，却是看不见书名，两三个书签夹在书中，一支派克别在书面，旁边有一个浅灰色的老花眼镜。再看老人，老人似乎完全没有主意叶天，专心致志的给花果树补充水分。 窗外阳光灿烂，窗户虽然没有完全的打开，但是也有些许的光线照射在书桌上了。老人背朝着叶天，这导致叶天完全看不见老人的脸。不过就背影而言，老人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裤子到时崭新的西裤，鞋子又是黑色布鞋，老人不算矮，叶天几次斜窥想要看清老人的脸，但是老人的脸老是模模糊糊的隐藏在阳光中，叶天只是看到了几块老人斑，和头顶稀疏的花白头发。这是个原则性很强的老人，当过兵，可能参加过越战和朝鲜战争，同时应该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平安的度过文化大革命，却又没有爬到更高处，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无心政治，而是当初文革时明泽保身，没有出彩的地方，应该没有背景，可能有些固执，思想传统，叶天在心里一步步的勾勒出这个刚刚见面的组织部长的性格特征，这样可以让自己早一点熟悉人事，尽管这样有些先入为主，概括有些片面的毛病，但是对叶天来说倒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持续了半个小时，老人才反复给每一盆景浇过水，毕竟是年纪大了，老人慢慢的坐在阔大的转椅上，舒缓一口气。一直注意老人的叶天看到老人摆摆手，示意叶天坐下，叶天这才小心谨慎的坐在了沙发的一角，坐下来，高低立判，沙发很矮，叶天必须努力仰起头才能看见老人的脑袋，叶天书中读过这个，但是在东部，这种低矮的沙发早就废除了，毕竟反对的人太多了，可是没想到在这里叶天竟然难得的领略到这样异样的权威压迫感。其实在叶天的眼里，组织部长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但是想法是一回事，做法又是两回事，这个不能含糊，该有的尊重一点都不会少，叶天知道，很多时候，坏事都坏在看不起上。领导不管领导能力如何，其威严还是要敬畏的，没有那个领导喜欢看不起自己的下属，除非他有病了。尽管似乎老者一直没有看向自己，但是叶天知道，老者其实一直在观察自己的表现。想来目前来说，叶天自认为还是合格的。 “你就是那个接任人武部长的大学生，叫叶天是吧？”老人拿起叶天刚刚放在桌上的任命书，眯着眼细细的看，似乎能从里面看出什么来。“是，部长。我就是来报道的叶天！”叶天的声音恭敬而不失骨气，讲话是个技巧活，每个领导的讲话口吻与其喜欢的讲话口吻不一样，叶天认为老者是个老兵，忖度老者自然喜欢当兵式的爽快。果然，老人的眉头舒展开来，想必是对叶天的爽快有些惊喜，毕竟一个新手来到陌生的地方说话总要保留一两分的余地的，老人一直很讨厌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那种，在他看来，那样的人不是做官而是兵油子，要是在部队全是枪毙的货，像是叶天这样直快的，却是少见，老人心中很快就有了几分满意。 而且确实如叶天所想，刚才他虽然是在浇花，但是也在暗地里观察着叶天，他发现叶天不骄不躁，是个好苗子，不过具体如何，还需要以后的磨合和观察。“那好吧”，老人沉吟了一会儿，捏着任命书，又有些关心的说道：“任命书上的时间是今晚报道，虽然有时候不讲究这个，但是总不能让人说闲话，我就派车送你过去吧，希望你喜欢这里！”老人面带着微笑，伸出手，叶天尽管有些诧异这次见面如此之短，但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伸手握住老人的手，老人的手温暖有力，叶天感觉到一股力量。 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时间确实有些紧，叶天也不认识这个大泽乡在哪儿，也就不再婆婆妈妈，直截了当的谢谢部长的好意，就登上去大泽乡的轿车，组织部长的五号车。秘书小刘兼任司机，叶天当然不能托大的真以为人家只是个普通的秘书和司机，还是有好的从怀里掏出烟，中华，这还是叶天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买的，想了想，叶天掏出两支烟。小刘是个三十多的中年人，看得出他有些老实，他慌忙把手在衣角反复擦擦，这才接过叶天送来的烟，一支别在耳边，另一支则是放在鼻下使劲的嗅，但是叶天帮他点着他却又不肯，叶天只好笑笑，也不强求。看到叶天登上组织部长的车，那个保安惊讶的眼都直了。却也记住了叶天这个人。 直到上了路，叶天这才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组织部长的好意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大泽乡不仅仅偏僻而是非常的高耸，从县城到大泽乡需要翻过三座山，按照小刘的说法到了那儿天也就黑了吧，好几次汽车从悬崖边驶过，叶天吓的出了一身的汗，他一直有个秘密不敢告诉别人，那就是恐高，而且他还晕车，这简直是致命的缺陷，好在这些毛病不算很严重，而且叶天掩饰的很好，体检竟然马马虎虎就过去了。 但是如今已经考上了，叶天有些放松的同时就有些害怕了，不过还好，山中多巨树，阴影朦朦下，小刘也看不到叶天的惨白的脸色，自然他也不会想到要看，两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对着话，可以看出，小刘对叶天这个新人还是有些谨慎的。有些话只是含糊其辞，叶天自然不满意，但是想要人家的身份，叶天也不好责怪什么，作为领导的贴心人，少说多做这是最基本的。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欠着组织部长的情呢。 车子翻过一山又一山，中间还穿过一个山中隧道，这才到达目的地，大泽乡乡镇府。乡镇府大院果然亮着灯，不止是在等自己还是往常就这样，不过看司机小刘没有一丝惊讶的模样，叶天还是确认，平时就这样吧。政府大院竟然没有保安，按照资料，应该有一个保安的，确实不知道在干什么，下了车，听到政府平房里的吵闹声，叶天也就知道保安到哪里了。分明屋里有很多人在一起的模样，尽管有些惊讶，叶天还是面上不显，谁也不知道小刘是哪个的人，万一自己的不满传出去这对自己展开工作可不好。但是任命书还是要报备一下的，询问了小刘，叶天往旁边的一个也亮着灯的小屋走去，小刘却是嘿嘿笑着往吵闹的最凶的屋走去，似乎也是同道中人。 第三章赌博 叶天按照小刘的指示找到了躲在大门左侧偏僻的一座平房里，这个房子同样亮着灯，但是安静的不像话，与正中的喧闹的大房间相比，容易被人忽略掉。虽然房子里同样亮着灯，但是似乎通向房间的路竟然额外的阴暗起来，叶天虽然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忍住让小刘陪伴自己。而且看小刘一脸迷恋的望着正房的模样，叶天也不觉得，他会主动帮助自己了。 脚底有些发凉，叶天还是一步步向偏房里挪去，亮着灯的房间没有任何的投影，门是关着的，不只是锁着还是虚掩，小刘没有提到任何的关于管理人事的负责人的信息，叶天也不会注意这些，不过叶天很怀疑，出了院子，是不是还有人记得这里是乡政府。好不容易到了房门口，侧耳细听，还是不远处大房间里的的吵闹声，这个房间里似乎没了声息。 硬着头皮，叶天吭吭的敲响房门。“谁呀？”又是一个老头深沉的声音，叶天不由有些腹诽，还真是，这个镇政府的年龄结构真的都是写老人啊，但是即使如此，叶天还是客气的回道：“大爷，你好，我是今天来报道的。”叶天没有点出自己的职务，他也不知道房子里的是谁，但是说出来不管怎样都有种炫耀的意思了，这绝对不是叶天要的效果，万一人家不放在心上，反而闹个尴尬。 “哦”，老人似乎想了好久才听明白这句话，接着又含糊的说道，“等会儿，我穿一下衣服！”听到这话，叶天这才把心放下，看己没找错，本来小刘只是随便一指，这里房间那么多，谁知道那个是哪个，又不是白天看得见房门上的牌子，但是叶天不好意思再问一遍，那样就显得自己迟钝了，万一在县组织部部长面前嚼舌，那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叶天不知道是哪间，便向着这边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走来，就算错了也可以问人，反正不能问小刘。果然，天所愿，叶天没有出太大的丑，果然是亮着灯的这间主人管理。过了一会儿，叶天听到某人从墙上拿着细碎的钥匙的声音，再接着，门就开了，是一个矮小的看似有些严肃的小老头，不过他却没有邀请叶天进屋的意思，反而自己走出屋，身体掩映着关上那个门，却是慢吞吞的走到隔壁的房间，也不知道黑夜中怎么找准了位置，反正叶天看到老人拿了不止一把钥匙，而且在黑夜中找准钥匙孔也是个学问，但是在叶天感觉，老人好像看的见似地，没有在开第二遍。 摸索着开了靠近门口的日光灯按钮，啪的一声，屋子一下子亮堂的起来，而且比老人的住处还要亮的感觉，这是个不大的资料室，叶天可以看见三个书架靠着对门的墙壁边，书架与书架之间相差不小，两三个人可以在一条线上。靠门这边有个办公桌，桌上摆放了不少的资料，不知道是什么，叶天也没有窥探的意思，说明了来意，就掏出了任命书。老人基本上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拿过叶天的任命书，然后对照着上面的照片和叶天的模样，片刻就在一本不知名的笔记本上不知道登记了什么，再让叶天签了两个名字，就舒了口气，淡淡的“好了”，尽管心中有些奇怪这里怎么这么简单，但是叶天也不会问什么了，他看得出这个老人不像个善良的人。叶天没有多嘴，干脆利落的离开，这倒让老人有些惊疑的望着叶天的背影，嘴里不知道叨咕了一句什么。 叶天自然不知道，他这时已经到了整个大院最热闹的房间的外面，房间的门是虚掩的，靠的近了可以看见里面的风光，叶天只有一个感觉，烟雾缭绕，的确，整个屋子里雾气腾腾，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和事，说实话叶天是不想进去的，但是他的住宿还没有安排，也不知道问谁了，刚才确实忘记了问老人，不过看老人估计只不过是个小角色，也没有什么办法吧，叶天只能问小刘或者别的管事的人，看整个院子，出了老人的屋子，别的屋子安静异常，叶天可不敢乱敲门。 犹豫了一会儿，叶天还是决定找到小刘再说。当叶天站到小刘的后面是，惊讶的发现，小刘早就不是送他过来时的闷闷的模样，兼职跟专业赌徒有的一拼，两眼通红，嘴里杂杂碎碎的不知道吼着什么。叶天早先年也是经常，他知道的人情绪容易激动，这倒不是说这个人脾气不好，不过赌徒要是真的温文尔雅的话，在赌桌上肯定是输的货，可能有人看赌神，羡慕里面高进的从容不迫，运筹帷幄，其实真正的赌王不是这样的。博得就是心态，真正的哪里有那么简单啊，那是大笔资金的较量，输了就是人下人了，不是所有人都赌得起的，老千在赌桌上根本没有前途。 叶天早先年也非常的痴迷，不过这种痴迷也只是在理智范围内的痴迷，该放的时候叶天还是明白的，而且他的技术还不错，至少扑克脸叶天习得三成的精髓。看到这里人如此的疯狂，叶天心理也有些痒痒了，但是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冲动，现在一旦把握不住自己，以后立威的时候就不肯能站得住脚，自己虽然小节不拘，但是原则性的问题不能犯，叶天只是静静地站在小刘的后背，看到小刘输的太多的时候，偶尔插嘴，都能让小刘大赚一笔，看到自己收到了高人的指点后，赚了不少，小刘也很高兴，竟然忘记了自己和叶天的身份，勾肩搭背的，对着叶天大加笼络，搞得像是亲兄弟一般，叶天对这种态度不置可否，只是叶天不想惹得众怒，再帮小刘赚了几笔后，就假装要去厕所，脱离了小刘的热情，看到这里的人一时半会不会理自己，叶天也是无趣，随便找个没有人的沙发，就地躺在那儿，慢慢的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熟睡中的叶天感到有人在推自己，睁开眼，外面的刺眼的阳光却是入了眼，好一会儿适应了刺眼的光芒，叶天这才注意到推醒自己的竟然是昨天那个管人事的老头，察觉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不知道哪里来的毯子，叶天心头不禁一热，第一次有种家的感觉。老人倒是没有别的事，只是提醒叶天不要忘记早饭而已，镇政府有自己的食堂，因为外面买早餐的小铺还在百里以外，出去买不值得。当然食堂的饭菜质量是不能保证了。就着开水，叶天好不容易咽下所谓的肉包子，叶天有些愤怒，叶天这个人的毛病不多，但是伙食不好绝对是叶天禁忌。叶天心地不禁把食堂工作的人员恨上了，这绝对不是好事了，可怜食堂那些人还不知道。 胡乱吃了两口，叶天这才跟着老头前往书记办公室。过去的路上，叶天知道这个老头姓严，本来是乡里小学的图书管理员，后来小学撤销，严老头不知道走的哪里的路子，竟然被安排到镇政府人事所当个管理员，这个工作可比学校图书管理员，轻松和体面地多，老严很珍惜这个工作。一路上，可以看得出来，老严对叶天还是有些巴结的，毕竟叶天年纪轻轻就是乡人武部副部长，前途无量，这是所有人都砍的出来的，而且老严心里明白，看叶天的模样，肯定是从发达的地方过来，人家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个，红鹰展翅，人要发达挡也挡不住，老严心里打上了小九九，自然态度放得太低，对叶天的问话自然有问必答，叶天知道老严的心思，但是也没有奇怪，要是老严不知道巴结，恐怕叶天才会惊讶吧。 看过了太多的官场小说，叶天早就有了一种叫做气势的伪领导风范，假以时日真的当上领导的话，叶天的气势绝对弱不了。按照老严的介绍，叶天有些明白了政府大院的布局，昨晚的厉害的是政府的会议室，最大，也是相对豪华，右侧靠门依次是乡党委书记和副乡长几个党委常委的办公室，不过几个人不经常过来，一般的常委会也不再会议室召开只是在外面一家指定酒店的娱乐中心，而且大泽乡也没有什么事，一般也不怎么开会。不过据老严说今天下午的时候像领导大多数会过来，因为自己的到任要让所有人熟悉一下。 整个大泽乡只有一辆车，不过却是奥迪A6，也不是乡财政所买的，是奥迪汽车公司赞助的，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老严说道这个奥迪的时候分明脸色变得很奇怪，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觉，叶天也不详问，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询问自己感兴趣的事。老严尽管知道巴结，但是也不是无话不谈，有些涉及到领导的隐秘，他只字不提，他知道这样做不会让叶天心中发赌，更加不会看清自己，他知道自己的立身之本，回答的只是无关大雅的小事或者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第四章大会上 叶天自然也不会为难他，毕竟他心中的大半疑惑也得以解决了，叶天也算是念着老严的好。老严带着叶天依次逛了书记办公室和副乡长办公室，只是到了人武部长的办公室时叶天特意多看了几眼，因为这也是自己的办公室，因为人武部长就是乡党委书记，他自然不可能过来，所以实际上就是叶天的办公室，以前就是这个惯例。 逛完了整个院子能够进去的屋子，总的来说，叶天还是可以接受的，这里还能看出现代化来，尽管外表看起来有些陈旧，其实里面大都简装过，尤其是几个常委的办公室更加是搞得跟居家差不多了，书记办公室甚至还有单独的卫生间，其实几个常委合用一个大的卫生间，这个卫生间只能常委用，就连秘书都不能用，叶天沾了没有人武部长的份上也有资格使用，而且按照大泽乡的惯例，人武部副部长也就是实际的部长是有资格参与常委会的，虽然排名靠后，但也算是常委班子的一员，而且不久就会兼任副乡长，管理的就是国防这一块，副科到时候也就轻轻松松的解决了，当叶天得知这个消息时，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没有自己奋斗，副科就解决了，实在是值得庆幸。 中午叶天几乎是捏着鼻子好不容易咽下苦菜一般的红烧肉，而且因为早饭没有吃饱的缘故，再加上昨天基本上就算是没有吃的缘故，中午特别的饿，叶天多吃了三碗饭，后来干脆不动菜，只是吃汤泡饭，反而觉出了几分美味，也实在是奇怪的事。 吃午饭的时候，叶天看见了小刘，小刘惺忪着眼，头发乱糟糟的，打过招呼，小刘还在那里打哈欠，叶天心中不由有些冷笑，但是转而想起自己好像也没有洗漱，只是看见老严整整齐齐的模样还以为自己已经洗漱好了呢，可惜手中没有镜子，但是叶天应该感受到自己同样脏兮兮的感觉。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坐立不安，下午开会他就是主角，怎么能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其余的领导面前，不过这个老严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提醒自己呢，叶天这可是真的冤枉了老严，老严不是没有看到，也不是想不到提醒，只是他不敢，叶天初来乍到，他也不知道叶天的脾气，虽然感觉叶天蛮和善的，但是内心真实的想法谁又知道呢，有些领导不愿意自己的难看的模样被下属看到，而自己提醒了，岂不是变相的告诉领导自己已经看见了，要是让领导心中从此留下一根刺，这才是无妄之灾呢，所以老严为了保险还是觉得不说为妙，最好领导自己察觉，自己改善最好了。 叶天没有再好意思找老严，干脆拿人武部长的办公室的钥匙进去洗漱了一番，里面虽然没有卫生间，但是有一个自来水池，也是为了领导时刻保持面容精神。洗漱过一番，叶天再用手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发型，倒也是像模像样，仔细凝望着镜中的自己，叶天眼睛眯着，眉头紧皱，不知想着什么。 欢迎大会是在大礼堂举办的，叶天才知道，政府其实是有大礼堂的，但是平时不怎么用，里面也很长时间没有打扫了。说实话，这样的安排让叶天的心里非常的愤怒，这分明是个下马威，而且没有镇党委书记的点头，下面的人是不敢启用那个大礼堂的，按照以往的惯例，副科级干部上任，一般就在酒家的大厅里面，这样全镇的官员还可以趁机打打牙祭。 而且叶天感受的到，在中午时候不知道谁在政府大院的门口张贴了欢迎大会的海报，院子里许多人对自己已经疏远了许多，包括老严，甚至叶天故意跟他撞了一下，他也只是张大了嘴“啊”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喊出“部长”那个称谓，叶天心中冷笑，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天还没有搞清楚镇政府大院的内情，还不能急迫。 大会计划在两点开始，可是叶天两点早早的过去了，却发现会议现场一个人都没有，除了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妈，叶天憋着气坐在主席台上的自己的位置，主席台上的名字到时全部贴好了，而且让叶天有些忍无可忍的是镇党委书记，和几个重要的副镇长根本没有出席，只有一个无关大局的副镇长张天明，然后最大的竟然就是自己了。其次主席台上还有各站的头头，这根本不像是为自己宣布任命大会，至少分管人事的副镇长没有到场。 张天明叶天也稍微的了解了他的情况，分管妇女宗教等无关大雅的任务，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哪里有这么多的事情，就算在发达的地区分管这个的也不会是多重要的职务。甚至叶天知道这个张天明大泽乡唯一不入常委的副镇长，大泽乡有七个常委，除了镇党委书记和三个副镇长，还有派出所所长，人武部副部长，耗化站站长。说来尴尬，副镇长是副科级，而后三位只是股级干部，但是大泽乡本来就是有名的穷乡僻壤，再出格的事也不会奇怪，县里基本上没有领导瞧得上大泽乡的，大泽乡的一众领导也乐得独享自由王国。 叶天知道，自己跟张天明一样都是外来户，而看台上一些水利站，农种站等等，估计不是外来户，也是被边缘化地干部，自己要想在大泽乡扎根还真需要跟这些人好好盘旋，最好抓在自己的手里，这也是一股不可忽略的力量，而且叶天不相信，镇党委书记真的能够在常委会上一手遮天，再说就算是也不怕，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什么不可以交换的。 这就是当做自己的战役吧，叶天暗暗努力，他要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后悔，叶天不是好人，睚眦必报有时候也是公务员的必修品德，当然在教材中这些是不会写上的。三点开始，陆续有人进场，那人进来时看见阴着脸的叶天，吓了一跳，到时也没有太害怕，甚至心下还有些鄙视，不愧是新人，这么沉不住气，以后有的是被打压呢！ 第五章大会下 几乎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是一样的心理，这次的大泽乡赴任，注定了叶天以后的悲剧，太嫩了。许多还抱着希望的外来户干部本来还有些希望的，不过看到看台上那个唯一不认识的死板着脸的小伙子，心下都是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是应该留在家中表明自己的态度，而不是来参加这次所谓的欢迎大会。 到了三点四十的时候，会议主持人，水利站站长徐瑞发扫射了一下到会的人员，参会人员不满三成，许多人以各种各样的名义请了假，还有的干脆连招呼也没有打，干利落的没有任何的下落。 也不知道在哪儿凑牌局还是洗桑拿了。大泽乡虽然穷，但是该有的还是不少的，国家每年拿来数百万的救助金和上千万的贷款基金，都是被党委书记用来建一些奢华的享受场所了，整个大泽乡有一个舞厅，一个酒吧，一个KTV，一家酒楼，酒店倒是有不少，七八家左右，但是似乎都很寒酸，拿不出手，不过有一家却是老严嘴里所说的那个看起来外边寒酸其实内部装修不必沿海星级酒店差，这个事党委书记召开常委会和书记会议的地方，在别的地方都是书记大于镇长. 可是在大泽乡，还是有实权的副镇长厉害得多。来人虽然不满，但是回忆还是要开，毕竟这仅仅是一个欢迎会，对到会人员没有多大的要求，而且看台下许多村干部代表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徐瑞发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在这些本地的村干部眼里，自己这个外来户只是个空皮囊，而且看新来的人武部副部长的青涩模样，也没有镇压人员的能力，徐站长也只好快点读那个冗长的欢迎词，甚至有些东西他干脆掠过，全场那么多的人也没有人注意，除了叶天，一直假装生气这的叶天其实还是仔细阅读了欢迎词的，却是发现这个欢迎词写的其实不错，非常的具有文采，不时有几句古诗插穿其中，比如“天涯若比邻”之类的，叶天反正也是无聊，到是好好的看了一下，结果得出个评语，中上之作。 叶天平日里也不时写几首诗或者几篇散文的，也都发表了，自认为是个文人了，眼光自然不是一般的高，可是在这个小小的大泽乡竟然有人能够写出让叶天也叫好的文章，叶天不由眼前一亮了，这绝对是个人才，自己正是初来乍到没有自己的人手，处理事也不方便，这些都是从书中了解的，叶天也是觉得很对。 徐瑞发的发言只用了短短的三分钟，就这就把话筒交给了张副镇长，但是张副镇长的也不过如此，对着话筒清了清口，地下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虽然看似底下人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有压过话筒的声音，可是嘈嘈杂杂的心里也烦，张副镇长也是寒了心，短短的说了几句，就来了一句“欢迎新来的副人武部部长叶天同志给大家讲话”就把话筒送给了叶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叶天刚刚抓过话筒的同时，地下的嘈杂声似乎更加的大声了。叶天却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低沉的宣布。 前几句也是必备的客套话，底下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有徐站长有些尴尬的鼓了几下就泄气了，看见周围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但是就是这几下掌声，到是让台下的声音小了几分。就在这时叶天的低沉的声音却是大了几分，还是不急不缓，但是下面的声音却是一步步的消弭下去。 “据我所知，我们大泽乡好像已经十多年没有向国家提供义务兵了，这是不好的嘛.我知道当初县里允许我们大泽乡暂时停止招兵是为了保持大泽乡的青壮年劳动力，不然若是只留下老人，我们大伙儿的生活会更加的艰苦，但是我们大泽乡拿了国家这么多的好处，是不是应该回报国家了，而且据我所知，现在的青壮年也没有好好地工作呀，整天在赌坊里，这样怎么行呢，都是年轻人，没有志气怎么行呢! 所以我宣布一个规定，从我开始，兵役恢复正常运转，我给每个村都下了指标，如果在本月的月底不能完成，不要怪我到村子里拉人了，先从村干部的近亲开始。其次我注意到，在徐站长和张副镇长讲话的时候，下面的同志有许多在窃窃私语呀，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究竟有什么大事需要在这样正式的大会上拿出来交谈，啊，当然我是新来的，你们对我没有应有的尊重我不怪你们，可是张副镇长和徐站长难道不是你们的领导吗，你们村长是要搞独立还是怎么的，是不是不服从上级的领导呀，还是不服从党的领导了. 所以我在这里明确一下会场秩序，大家都是党员，就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表现的像个二流子，我重申一下，今后但凡有在正式会议上有不尊重领导行为的，我将会亲自教蝶，什么是纪律。在接受教育的时候，手上的工作暂时有其副手接管，直到学会为止，如果接受教育还不改正的，我将会记录到档案里，并且考虑你是否适合担任该领导职务，是不是要让更适合这个职务的人顶替。 最后我想说说今天的到座率，相信大家都看到了，今天有很多人没有来，我告诉你们，除了那些写了假条请假的，那些招呼不打，私自逃会的，我将在民兵营里欢迎他们，他们要在那里接受为期一个星期的思想教育，其手上的工作暂由副职代管，我将会发文，也请你们相互转告，三天内必须去民兵营报道，不到者后悔自负。散会！” 叶天重重的宣布了三条命令后，未经徐站长的同意就宣布散会，在叶天宣布第一条命令的时候整个会场的纪律出现了偏差，台下差点掀翻屋顶，而台上的领导表情各异，有的是苦笑，有的是偷笑，还有面无表情，当然最多的还是惊愕的. 但是别人的反应丝毫没有影响叶天，他依旧铿锵有力的宣读自己的命令，其实叶天手里拿的只是一张白纸，但是叶天仍然能够当做草稿来读，也许这是他放松自己的一种方法。而且不管怎样，整个会场还是渐渐地回归平静，乃至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气，听听叶天还有什么惊世之言，果然在后两条命令也出来以后，整个会场是真正炸开了锅，甚至有人当场喊出“老子不去”“什么东西”之类的农家之言，但是叶天宣读了命令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会场，听到这些话脚步也只是微微的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一点也没有留恋的意思。 第六章震动 徐站长跟张副镇长苦笑了一声，这才正式的宣布会议结束，真个会场就跟菜市场一般的热闹了。但是奇怪的是虽然有几个干部喊得很大声，可是却有更多的意外的保持着沉默，他们不是笨蛋，但凡不是笨蛋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 这次叶天的举措真是一时三鸟，第一是狠狠地报复了与会人员对他的不尊重，其次则是制造了与会人员跟其副职的矛盾，因为谁都知道，要是真的去接受教育了，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掌握自己的部门了，副手肯定趁着这个机会拼命地打压自己的嫡系，而安插他们自己的人，完成大换血，其实叶天这样的举措其实也在向整个常委班子挑战. 最糟糕的事，叶天的这些事完全的合理，因为他原本就是建立在大泽乡陋习上的，这些问题只要上级不查就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一旦较真，还真是致命的漏洞，所以渐渐地所有人都沉默了，不明白的在看到众多的干部的反常的反应，自然也知道其中有诈了，也就明白了。 甚至还有几个平日里被打压的最严重的外来户甚至心中有了少许的窃喜，叶天看似嫩，但是这三个命令招招致命，而且让人无话可说，手段比有些老干部都是老到。大泽乡的常委班子没有想到他们的一次可以的挑衅竟然因为叶天出众的智慧成了叶天手中的利器，这次的伤痕可不浅。也许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叶天出了大礼堂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只是在礼堂外面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整个大礼堂都充斥着浓浓的煤灰味和烟味汗味甚至脚臭味的混合味道，实在是难闻的很，可惜不只是当地人习惯还是怎么的，好像没有一人察觉，叶天不由有些后怕，万一他失败了，将来是不是也对这样的味道闻之淡然啊，这可真是可怕的人生，哪怕就是为了远离这种味道，叶天也要尽快的完成人生最重要的三级跳。 散会的各村各站的干部自然看到守在门口倒背手望天的叶天，不过这次他们却是不敢有任何的闲言碎语，全都异常沉默的匆匆从叶天身边走过，这也算是一个奇景啊，这样同样坐在主席台上的各站的站长甚至张副镇长都是瞪大了双眼，心里那叫一个吃惊啊，不过却没有人奇怪，他们之前之所以不能让这些村干部信服，就是因为没有能够拿捏他们的东西，这次叶天从服兵役纪律出发一下子捏住了他们的咽喉，自然不敢有任何的不敬了，但是表面上尽管恭顺异常，但是叶天可不敢真的放松，他知道戏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到精彩的地方。 一直到主持会议的徐站长也出来，叶天这才快步上前，拍了一下徐站长的肩膀打招呼道“徐大哥，问你个事？”徐站长没有想到叶天会跟他打招呼，却是吃了一惊，经过今天的一席讲话，他知道大泽乡将会有这个小伙子一席了，可不是个简单任务，徐站长这样告诫自己，心下本来想着今晚的牌局的，冷不防叶天来这一下，还真差点把胆子吓出来。 不过，他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干练的感觉，利索的问道“部长，您问，什么事？”“这个稿子是谁写的？”叶天拍拍手中的欢迎致辞发言稿。徐站长到是放下了心，他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只是这个，他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报告部长，是乡小学老师严丽丽的”“哦”叶天沉吟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挥挥手让徐站长走了。 整个大泽乡只有一所学校，大泽乡小学，下面没有幼儿园，也算是一大特色，整个小学有两个班，一个大班，是四年级到六年级的学生上课的，还有一个是小班，是一年级跟三年级学生学习的，其实这是叶天的分类，他对照着东部发达的小学自己排列的，其实在大泽乡是按照年纪上学的，10岁以下的都在小班，10以上的才可以上大班，而且小学毕业了就要去工作，没有上初中直说，虽然是九年义务教育，可是这里离县城实在太远，要说住校吧，不仅没有钱缴纳住宿费，而且没有钱吃饭了，学校食堂那可是正宗的快餐，哪里是一天三顿只吃窝窝头或者考地瓜的家庭可以承受的呢。 虽然有两个班，但是只有一个老师，都是西部支教计划派过来的，三年一换，这次的老师是大城市黄海，这个中国最富的直辖市，举办了APEC和世博会等世界级的大会，在国际上也是排的上名的大都市，虽然叶天全国最富饶的省份江南省，但是叶天也只是个农村孩子，跟没有农村的黄海相比，根本是天堂与人间的距离，据说一个黄海户口已经炒到了八十万一个的价格，更何况是地地道道的黄海人呢。叶天想到，脑中不禁回想着先前老严告诉自己的信息，老严本来就是掌管资料的，自然知道严丽丽的背景了，而且出于多年老资料员地位置上，老严的介绍非常的具有特色。 严丽丽，1992，女，黄海静冈区人，父亲公务员，母亲外科大夫，华东师大13年毕业，同年度参加西部支教计划，被分到大泽乡。13年毕业，这倒是跟叶天一个模样，但是叶天比严丽丽大了两岁，他是90年的。老严讲到严丽丽跟徐站长讲严丽丽时两个人眼中同时闪起一道亮光，但是同时很快熄灭，叶天知道，这是严丽丽的老子是个公务员的身份，决定的，否则这样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来到大泽乡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地带，没有警告的话，当地人怎么可能安分呢。 叶天脑中综合所有的信息，勾勒出严丽丽的想象，青春靓丽不必说，而且肯定是很有原则甚至是有些倔强的女孩，可能有爱心，胆子大，等等，可是不管怎样，叶天还是拼凑不出严丽丽的想象，叶天知道东部的孩子很少有到西部支教的，就算来也是到好一点的地区，大泽乡说是最苦最差的地区也不足为其，而且看这个女孩的简历怎么也不会是被人使坏过来的，叶天相信严丽丽的父亲绝对是不小的官，能够让占山为王的大泽乡的一众领导敬而远之的，起码也得是厅级以上干部。 叶天自然不会动歪主意，他虽然还没有见过严丽丽，但是以叶天的经验，这个女孩的标准不是一般的高，不谈别的，光是黄海本地人就足以让男方准备百万赢取了，还有别的更高更苛刻的要求呢，叶天有自知之名，交个朋友或许可能，但是想要癞蛤蟆吃上天鹅肉，最后的可能是摔死，叶天省的。 第七章严丽丽上 黄尘弥漫的高坡，叶天有一种刺眼的感觉，阳光明晃晃的让人有昏睡的欲望。 俯视着山脚的模模糊糊的小学，叶天不禁苦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哦。他没有想到大泽乡小学没有建在大路边上，却是建立在山谷外的陡坡上，这也难怪，七千人挤在狭窄的山谷，确实没有太多的空地用来建小学，而且都是山区的小孩，整天上上下下的也没有丝毫的感觉。 叶天不同，他在平原呆惯了，自然不太适应这种丘陵遍地的山区，虽然叶天从小的理想就是攀登，而且在知道大泽乡就在山区，叶天甚至有那一刻有些窃喜的感觉，终于可以满足自己爬山的欲望了，可来了这里才知道，山与山是不同的，至少在这里的黄陂山，最容易翻山塌方和泥石流的地区，爬上可不是好事，虽然石头不多，土也较为松软，爬上去较为的容易，但是却也容易一脚踏空了，摔落下去，他倒是不理解为什么那个女孩可以在这里待下去，而且似乎呆的很好。 叶天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是心中的必须见一面的欲望一直催促着他。他知道虽然三级跳期间自己必须要呆在这里，但是想要回到东部沿海，就需要外力的支持了，这个严丽丽可能是关系着自己未来离开的决定性因素，叶天决定赌一把。 山路很狭小，而且黄泥非常的松软，脚部容易先下去，而且保持身体的平衡似乎也是个问题，短短看似一百来米的垂直距离，叶天跌倒了三次，跌的鼻青眼肿的，还好黄土松软，没有什么致命的伤，也就是偶尔冒出头的荆棘常常刺破叶天娇嫩的皮肤。好不容易在一次打滚到了山脚的这个较为庞大的平台上，叶天身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完整的地方了。透过一条污浊的水洼看到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叶天不禁有些苦笑，怪不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须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原来一件看似正常的接触竟然也是这般的艰难，不过想到这次的会面可能会关系得到自己的未来，叶天也就咬咬牙挺过去了，这样想来，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是有些真的减轻了许多，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大概也是这样挺过去的吧，叶天自嘲道。 学校很简陋，叶天自从来到西部，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大的吃惊，灰土砌成墙，茅草覆盖的屋顶，没有院子，倒是有不少的草垛，估计是学校烧火用的，听说严丽丽平日里不回镇上，就在这里，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如此，也不回去，倒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从外地过来的人来看望她，给她带来一些书本或者外面的食物，自从来到大泽乡，那些外面带来的食物，严丽丽一口也没有尝过，全部送给了在校学习的孩子。 不过看到环绕着学校的几条小溪流，叶天才想到大泽乡穷归穷，竟然不缺水，甚至还有充足的水源，这反倒让叶天小小的诧异了一下，在东部人口普遍的思想中，西部贫穷落后的究其原因就是地理偏僻，缺乏水源，而且终其原因还是因为缺乏水源，叶天还记得全国人大某位重量级的政协竟然起草了一份草案，据说是堪称改变西部贫穷落后面貌的改革，叶天也拜读了一下，后来只是笑言不语，那位所谓的重量级的代表的手段其实也很简单，他花了几十页分析贫穷落后的原因，后来找到了根本性原因，就是缺乏水源，于是这位自作聪明的委员就提出耗巨资给全中国的整个西部进行人工降雨，这样就能生长水稻小麦之类的，这样当地人就能够以农业改变自身的贫穷落后的面貌，初次读到这个建议叶天其实心中就是一阵好笑，但凡当上公务员的就没有几个低能儿，没有几个是简单的，但是这位可笑的政协委员竟然能够提出这样近乎弱智的建议，并且还真的摆上了全国人大议程，其中缘故不得不令人深思了，果然不久，全国政协就招开会议罢黜这位委员的资格，表面看来只是一次简单的政治对碰，但是叶天却知道，按照全国政协的政治地位，那位委员起码也是部级以上高官，可是说罢黜就罢黜，要说里面没有中央领导阶层的碰撞，叶天可不相信了，果然同时期，叶天分析了全国的政治后发现，全国各地厅级干部置换频繁，只不过在有心的人的隐瞒下，换届选举波澜不惊的完成了。 叶天也是经常性的浏览地方政府网站，经过归纳总结这才得出这样的结论。自从12，3年换,1成功，在文主席胜利当选后，叶天就知道，全国范围的大换血也就在换届选举后的两三年里进行，果然，现任主席文主席果然不是简单角色，仅仅花了一年的时间救定了中央和全国的政局，并且很快的开始打击上一任主席留下的影响，这倒不是说国内的政治多么的不民主，多么的黑暗，这几乎是每一任的领导人当选后的必然举措，不管是国内还是海外，都是如此。这是政治利益集团碰撞后的必然结果，此消彼长，历史也是这样一个圆一个圆的圆满起来的。 没有院墙，外面的人进去固然容易，但是更容易被里面的人发现。现在正是午后四点左右，还有半个小时小学就要放学了，因为地处西部而且地势高的缘故，这里基本上五点左右，天就完全的黑了，但是早上两点多的时候，天就亮了，也算是一大奇景，正要到了放学的时间，校舍里自然有些孩子坐不住，平日里看到外人都是非常的稀奇，更不要说陌生人，虽然大泽乡有七千多人，但是惊奇的是，这里的人大多数相互认识，更何况，这么多的孩子，竟然没有一个认识叶天的，这样的可能性只有一个，是给老师送给养人来了，不过看到叶天两手空空，孩子们相比就有些困惑吧。 两个紧挨在一起的班级，严丽丽轮流给他们上课，给左边的大班级上课，右边自习，同样的，给右边的小班级上课，左边又是自习课了。现在严丽丽正在给小班级教认生字，在这样偏僻的地区，一切只能从简，严丽丽只需要教两门，一门汉字，一门算数，一个是为了认识字，还有一个就是帮家里算账了，初来乍到的时候，严丽丽还想教这些小孩英语的，可是才一天，就被上门家长给劝住了，以后不再教授英语，虽然很多上过一次课的孩子对这种新奇的语言非常的感兴趣，但是严丽丽确实不敢再教了。 第八章严丽丽下 看到叶天的到来首先是自习的大班开始骚动起来，然后小班一些耳尖的学生也注意到了叶天，也开始坐立不住了。讲课讲得口干舌燥的严丽丽趁着歇下来的时间抽空喝口水，看到扭来扭去的学生，有隐隐听到墙另一边的噪音，秀气的眉毛不禁皱了起来，但是还是用力的挥打着手中的戒尺，砸在破旧的讲桌台上，吭吭的作响，终于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引了过来，大班的同学似乎也听到了严丽丽的戒尺声，终于恢复了安静，但是就在严丽丽转过身去想要板书的时候，骚动竟然一下子打了起来，而且这次是小班的同学骚动。 严丽丽不由紧蹙眉头，转身刚要斥责不专心学习的孩子，但是眼角的余光，扫过门口，突然发现了脏兮兮的却又挂着笑的一个年轻人就伫立在门口，兴致勃勃的打量着教室内的一切，丝毫没有影响到严丽丽的教学。严丽丽有些气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是自己的学生，而且虽然看起来穿得像乞丐，但是分明看得出来是下坡的时候跌的。只一会儿，叶天就把目光注视着呆立在讲台上的严丽丽，眼光清澈无邪。 “你好，你就是严丽丽吧，我叫叶天，找你有点事。”叶天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反倒是严丽丽注视着叶天有些神秘的目光，“你跟我来”，严丽丽都嚷着，也不管叶天有没有听到，脸颊不由自主的飞起两道彩虹，她匆忙而又含糊的宣布放学，就抱着讲义匆匆从叶天身旁挤过，往真个学校唯一一间锁着的房间走去，一路走得急似乎还有些踉跄。 不知道叶天跟孩子们说了什么，身后学生竟然潮起般的“哦”的叫好声不迭于耳。严丽丽的脸不由自主的更加的发烫了。回到房间锁好了门，严丽丽这次放下讲义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是感受着发烫的温度，想必红得厉害. 严丽丽忽然有些泄气，不由自主的感受到自己的不争气，这也不怪严丽丽，因为之前父亲跟她通过气，下一次的给养会派一个小伙子过来，父亲在谈到这个小伙子时竟然轻笑了几声，显然是有些憋着笑的，对于熟知父亲性格的严丽丽来说，严丽丽由衷的感受到父亲笑容里面的深刻的含义，挂下电话严丽丽才有些想明白，估计这个小伙子就是父母为自己找到夫婿了，否则不会特别的跟她打招呼，要对人家好些，而且不是特别亲密的人也不会让人家给自己送给养，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是这样的，但是小心谨慎的严丽丽还是给自己的好姐妹，表姐何雯雯挂了个电话，果然电话一接通，就是何雯雯的一阵嘲弄，通过表姐的描述，严丽丽知道了，这次过来的小伙子对于自己来说还真是高攀了. 小伙子姓唐，是京城巨擘唐家的外系，虽然是外系，但是分外受到唐家下一代接班人长房长子的青睐，在京城也是有名的太子党，而且难能可贵的是据说这个小伙子谦恭有礼，而且低调谨慎，是京城高层的炙手可热的热门女婿人选。严丽丽家族关系也能通到京城，但是苦于没有接班人，每每有断代的危险，自己的父亲能力倒是够，但是资历不行，四十出头执掌全国最发达直辖市的军区已经是顶了天的提拔了，要是真的进入中央军委，估计就是老太爷也没有办法扛下来吧，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当初一次政治动荡为了保存严家，老太爷含泪把当时的长房长孙交出去顶罪，最后冤死在牛棚内，动荡过后为了安抚老太爷，把老太爷从济南军区司令员，一下子超拔到军委副主席的位置上，现在虽然早就退了，但是影响力在军队系统中也是排的上的人物，虽然父亲从一落地就接受了老太爷，但是毕竟父亲太小，做到如今的位置上已经是父亲的最好的努力成果了。 这次唐家一位重量级的外孙跟自己联姻，不管是对于严家还是唐家应该都是双赢，唐家虽然势大，但是苦于军中无人，而严家却是国内数得上的军事大家族了。虽然严家自私单薄，但是军队系统还是有不少的干部帮助严家说话的，这也使得严家在严老太爷退休后还能后保持不衰败的重要因素。现在严丽丽知道自己该到了回报家族的时候，而且她不抗拒这些，她已经享受了家族二十多年的荣膺了，是该还债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唐某某究竟是何模样. 但是据表姐叙说，既然是炙手可热的女婿人手，相比起码也是中上人资，而严丽丽是知道自己的条件的，不是很漂亮，除了思想超前，性格还不错以外，其他的就不知道还有什么突出的了，当然这只是严丽丽自己的看法。但是在华师大的时候严丽丽是同学眼中神秘的冰美人，的确，论长相，在华师大样貌杰出的不少，但是综合都很好的就不多了，难能可贵的是大家都知道严丽丽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放在古代起码也是郡主之流的，但是她丝毫没有盛气凌人，更没有可以的突出什么，如果仅仅是初次见到她，还以为是安安静静的邻家小妹呢。在10年春华师大十大校花中，严丽丽当之无愧的当选花魁，然后在当年的夏天，严丽丽作为一匹黑马挤进了黄海最温馨校花的称号，称为黄海十大校花. 当然这些大会的评比领奖严丽丽都没有参加，都是别人代领的，即使她心中想要领这样的殊荣，也得考虑对父亲的影响力，和严家的影响力，在真正的上层阶层，这样的奖项其实是没有丝毫的含金量的，当然如果当选的是燕京大学跟水木大学或者华夏大学的校花，这还是很有分量的。当初以严家的影响力，想要把严丽丽送往燕京任何一所大学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严父知道燕京水深，还真不敢送过去，严家虽然势大，但是老太爷毕竟已经退休多年，如果不是老太爷还在那儿坚持着，恐怕严家立马沦为二流三流家族吧. 为了严家，也为了严丽丽自身好，还不如放在在自己掌控的地区了，何况，黄海是中国的第二大教育基地，名校叠出，进华师大却是满足严丽丽的愿望了，而且严父眼里除了京城的三所大学其余的大学其实都是差不多的，也巨所谓，没有强迫严丽丽非得上号称江南第一名府的黄海大学。 第九章夜谈上 就在严丽丽在自己的小屋里想东想西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叶天帮忙锁好了教室，并且看到学生全部都安全的上山了，这才面带笑意的走向小屋。 屋里还亮着灯，夜色已经有些昏暗，正是黄昏时分，夕阳好美好美的照在稻草垛上，像是画家的挥毫泼墨，渲染的金黄金黄的，分外好看，仰望天空，似乎是东部很难见到的火烧云，至于是不是，叶天其实也不清楚，但是天空真的像火烧了一般的绚烂，不知怎么的叶天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名词“洒狗血”，这不是什么好词，更加不会是形容词，但是叶天想到了，就是挥散不掉这样的思绪。 屋子很小，一叶天的目测也不过二十多平米的样子，全部都是当地特有的红土砌成的，这种红土不同于一般的黄土，粘性更好，晒干后更加的坚硬，比之外面的砖块也是不差的，在这里墙壁都是砌的老厚老厚的，这样的小屋真正的是冬暖夏凉红土是当地的特产，是要出口的，好像是某种名贵瓷窑的指定用土，这也是当地收入的大头，这种红土只在溶洞里才有，但不是所有的溶洞都有，而且在大泽乡，有这种红土的只有一个，青蛙洞，在在大泽乡的另一边，也就是来的路上，红土在溶洞的底层，每年只有7月份水位下降的时候，大泽乡的村民，和外来淘土脚商一起下溶洞，其余的时候溶洞里都是水流湍急，根本没有办法下去，下溶洞是个危险活儿，每年都有几个甚至几十个失足掉进无底的深渊，这些是叶天在一个不知名地贴吧里找到的，狠狠地花费了叶天的心思，就差把它背下来了。 严丽丽能够使用这样的红土叶天丝毫不奇怪，本来叶天只是猜测严丽丽的身世，但是在察觉到严姓这个不常见的姓氏后，叶天很快就把严丽丽跟严家联系了起来，叶天对整个国家的大家族还是蛮了解的，虽然中央保密工作做得好的，但是现在的网络实在太发达，而且叶天经常浏览论坛贴吧之类的，这里的真真假假的很多，但是稍微分析还是可以从里面总结出一套规律的，因为不管怎样，国家有数的领导人就是那么多，而且实在不行，叶天也有本事浏览外国的网站，外国其实对于中国的特权阶级比国内某些人还要热衷，毕竟这是打击中国不民主的一大要害。叶天经常浏览台湾跟日本这两个跟国内有着非同一般关系的地方新闻，而且人家的新闻不像国内，讲句话还要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直截了当的爽快爆料。当然不光是小道消息，叶天也非常注意收听国外的中文频道广播，或者日语和英语广播，叶天虽然卷面英语成绩不行，但是听力绝对是一流的。往往听懂的内容错误率不超过几处，这也是练出来的。 在知道了严丽丽黄海后，叶天其实就没有放过自己所熟知的姓严的大家族，毕竟这种姓氏不像赵钱孙李这样拥有庞大的人口基数的。在想到严丽丽可能出自那个让人敬仰的大家族严家时，叶天的心思就火热了，当然他没有奢望能够成为严家的上门女婿，叶天还是很有自知之名的，他不是帅哥，也不是才子，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本科毕业生，甚至还是某个让人寒碜的不入流大学，叶天能够考上公务员还真的是靠自己的本事，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同学，如今保安的保安，卖保险的卖保险，还有的甚至干脆失业在家，这丝毫不奇怪，叶天知道，自己在没有考上公务员之前的生活也是难过的紧，他把毕业证交给人家，谁知道人家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学校，自然不会考虑了。 叶天这两年根本就是在跟农民工抢活干，他甚至不好意思把自己的毕业证拿出来给人家看，人家要是问起，叶天就告诉人家，自己是高中毕业，这样，叶天反而找到了一个工作，叶天不由感叹，早知道当初高中毕业就出去找工作得了，省的现在这样寒碜。那样的日子实在是难以忘怀，一段希望永远记不起来的六年，叶天的青春浪费在那样的垃圾地方，实在是不值。不过现在好了，叶天真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考上了人人垂涎的公务员，虽然是在西部，但是叶天相信，只要给自己平台，自己可以的，现在自己不就在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吗？叶天想到。 在肯定了严丽丽是严家的人后，叶天心思活泛了，当然严丽丽这样的待遇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以严家的家世就算使用黄金，倒也不是不可以的。严父是黄海市军区司令员，却是中将军衔，本来黄海是没有军区的，也是在新世纪才开始筹建的，直归中央军委领导，而且黄海还是保留了警备局，局长为少将军衔，同时也是黄海市委常委，所以这样看来，其实在黄海，还真不好说是黄海市市委书记大还是严父这个军区司令员大，或者两个人同样的大吧。 叶天感觉自己可能真的钓到了大鱼，不过怎样才能建立非同一般的友谊，这值得叶天思考了。不过叶天有些错愕，刚才如果不是自己感觉错误的话，好像严丽丽看到自己的眼里竟有一分小儿女的羞涩，叶天绝不相信自己真的有什么狗屎运，可以让别人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爱上自己，而且自己摸爬滚打着下的坡，现在这副尊荣，相比严丽丽甚至看不清。而且叶天相信，就算自己清洗干净，打扮的哪怕像个小白脸，严丽丽这样的女孩也不会正眼看自己吧，这里面分明有某种误会，很快，叶天意识到，也许这种误会也许是个机遇，起码自己跟她交谈也有些话题了。 轻轻地扣了扣门，稍一用力，感觉门并没有锁住，叶天当然没有贸然进去，主人还没有邀请自己，静静地等了小一会儿，才听到里面小心翼翼的女生，“你，你还在吗？请进吧！”叶天这才微笑的推开门，正对着墙是个军用简式床，上下两铺的，床边是个暗黑色的书桌，一把断了一条腿的靠背竹椅安安静静地放在书桌旁，断折的椅腿被厚厚的书垫着，严丽丽做手势邀请叶天坐下，叶天也没有拒绝，自己过来的不容易，一路上还没有休息呢，还真的需要坐下喘口气。 第十章夜谈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看到我会有那样的反应，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天，是大泽乡新任的人武部副部长！我是看到你的讲演稿非常的好，就想着要来拜访你！” 叶天的开场白非常的直率，叶天之前也是想过该怎样跟严丽丽交流，是讲话时遮遮掩掩，还是干脆爽快点，但是想到在那样的家族长大的没有几个简单的，叶天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坦诚些，首先先把误会讲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可是叶天可不想真的搞出什么暧昧，当然要是时事允许，叶天也不会抗拒，毕竟有那样的大官做自己的亲戚，怎么看怎么赚。 果然在听到叶天的头两句事，严丽丽的脸色就有些冷了，在听到“叶天”这个陌生的名字时，严丽丽就知道自己是真的误会了. 虽然有些面冷，但是好歹没有当场发火，毕竟不管怎样都是自己的错误，而且这个叫叶天的也算坦诚，并没有将错就错之类的什么，而且严丽丽也意识到，这个叶天看似脏兮兮的，但是眼神却是分外的坦诚，严丽丽不知道这个叫“叶天”是不是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过既然是初来乍到，估计也就是猜到自己有点背景，但是绝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背景就是有多吓人，严丽丽相信，整个大泽乡都不会知道，因为当初父亲只是找到了自己市里的某位副市长跟大泽乡的乡党委书记打过招呼，想必他以为自己是那位副市长的某个亲戚吧，绝对不会想到黄海的严家去. 再者说了，就算在黄海，知道严家的也要有资格知道，至少普通的平民是不会知道的。她不知道叶天是哪里的人，但是感觉应该是东部某省的，既然到了大泽乡人武部，相比也是没有什么背景，严丽丽有些放心了，她最讨厌的就是知道自己背景的，然后过来套近乎的，最好这个“叶天”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讲演稿写得好，不要有别的目的吧。 想明白这些，严丽丽脸上重又挂上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淡淡的说：“原来是叶部长，我也不过是抄袭别人的讲演稿，要是部长愿意，我可以把这本“讲演稿大全”借给部长学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请部长先回吧，我还要休息！”严丽丽拿起一本书，抱在胸前，看样子要是自己不会的话，有可能会被当做色狼处理，叶天不由露出几分苦笑，但是也不想就这样半途而废，虽然严丽丽的话讲得很客气，但是这绝对不是叶天想要的。“好吧”叶天很快转了转思绪，才似乎有些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今天也晚了，我也就不打扰严小姐休息了，但是相逢即是缘，我们也是初次见面，我也没有带什么东西来，看严小姐这里名著不少，知道严小姐喜欢看书，相比文化修养很高，我这里有一本手抄本，是我闲暇时的拙笔之作，也请严小姐不吝赐教。” 叶天恭恭敬敬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定的整整齐齐的小薄本，里面还真的是叶天的散文，杂文，诗歌之类的，而且是叶天写作至今的得意之作，当然这不是他自己抄写的，而是用一台MP4央求班上一位写字特漂亮的女生抄写的，那个女生的父亲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她也自幼接受父亲的教诲，书法也是小有成就，尤其是颜体更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当地的名气甚至比起父亲的还要大，而且过年经常帮人家谢谢春联什么的。当然叶天手上拿的不是原本，原本被叶天珍藏着，都没有舍得带过来，他复印了十份，这次过来叶天什么也没有带，就带了两份自己的个人集，书名倒是叶天亲手书写，“一个人走”，为了练好这四个字，叶天整整联系了三本练字薄，这才写的不算寒碜，署名倒是很简单，叶天直截了当的盖得章，章是牛角印章，叶天花了一百元请当初给人刻印章而现在早已退休在家的一个本家用心刻的. 叶天异常珍惜这本个人集，当初其实曾经有人跟叶天商谈出版的，叶天也很心动的，但是对出版社给的稿酬不满意，叶天一气之下，干脆全部在网上免费发表，倒也获得不少的好评，叶天一直相信自己，如果没有考到公务员的话，终于也许会多一个蹩脚的作家吧，叶天自嘲道，不过叶天确实对这本个人集非常的自豪，这也是目前叶天为数不多的可说的个人事迹了。 叶天送这本个人集是有其深意的，要是严丽丽接受了的话，那么自己以后就有理由过来了，要是严丽丽没有接受，那也没有关系，起码会让严丽丽感到一丝丝的歉意的，有了这丝歉意，想必叶天这个人起码会在严丽丽的心中留有一丝的印象，那么以后再见面时不会像今天这么尴尬了，当然叶天的内心还是希望严丽丽接受的。严丽丽迟疑了片刻，仔细凝视着叶天的眼睛，从里面只看到诚恳二字，也许是真的文学爱好者，严丽丽最终还是从叶天手中接过这本凝结着叶天心血的个人集，也接下了一个不知道是福是祸的负担。 上山还是比下山容易的，至少自己没有再跌倒过，当夜色完全的笼罩着大泽乡时，焦急的等在乡镇府大院门口的老严终于看到了叶天的身影，他焦急的迎上来，关切的问着看起来有些落魄的叶天，嘴里一直重复着“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呢——”叶天皱了皱眉头，推开为他谈吐的老严，有些疲惫的吩咐道：“这个不用你，准备点晚饭，送到部长办公室来！”虽然被推开，但是老严丝毫没有被冷淡的不满的情绪，等叶天吩咐晚饭时，“唉”了一声，接着便去准备晚饭了，叶天默默地看着老严出了大院，渐渐地消失在黑夜中，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