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死了三年。 妻子的初恋得了绝症,而全世界只有我能做这个手术。 为救初恋她挖开我的坟墓。 将我母亲放血吊死,把我的父亲勒死在我的坟边。 更是全球直播,准备用火烧死我的亲妹妹。 就在她高高在上等我向她低头认错,为她初恋手术时。 她的下属终于查到我的信息。 “冯总,您丈夫已经死了三年了。” “三年前,死在了为您捐肾那一天。” ———— 废弃的厂房中,我的母亲被吊在正中间的梁上,身上满是伤痕不断往下淌血。 她奄奄一息地哀求面前的女人,“月月,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冯月脸色一僵,随即微勾唇角,神情满是讥讽。 “那让你自私的儿子滚出来,我可以饶了你们。” 听到她口中的我,母亲的身体猛然颤抖,像是瞬间被抽去了生机,她声音嘶哑: “城儿他真的没有办法来见你。” 冯月脸色陡然一变,发出阵阵冷笑。 “安城那个怂包,还敢躲着我?” “要不是远哥病了,我哪会找他?” “想到安城两个字,我就恶心!” 冯月眼里满是嫌恶与憎恨。 看到此景,苦涩与悲痛遍布全身。 齐远,是冯月的初恋,也是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要不是齐远生病,只有我才能救他,冯月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找我。 “老不死的,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母亲仍旧一言不发,守口如瓶。 冯月脸色越发难看,和旁边的人悄声说了几句。 片刻后,吊着母亲的绳索被割断。 母亲的身体像纸人般单薄,轻飘飘的坠落在地。 她的身上不断淌血而出,母亲绝望地缓缓闭上眼睛。 我只能无力地目睹这一切,心痛到无以复加,悲愤和悔恨的情绪在胸口不停撞击。 我将自己蜷成一团,眼泪不断涌出。 “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不要再为我守着秘密了是我不该娶冯月” 冯月站在远处,睥睨着没有动弹的母亲,满脸怒气。 她狠狠踢在身侧的轿车上,阴沉怒吼,“妈的,安城你妈都快死了还不出来!” “好好好,那我把你爸也弄死,我不信你不出现。” 我止不住的害怕,捂着已经痛到麻木的心脏。 我多想告诉她,我一直在她身边。 只是,我已经死了三年了。 第二章 三年前,我和冯月的婚姻令人羡慕。 她是我的病人,在治疗的期间,我们从相恋到结婚。 然而三年过去,我被蛆虫啃噬,冯月却光鲜亮丽成为知名女财阀。 她曾爱我入骨,如今却恨我入骨。 我怔怔的看着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有些茫然。 这真是我深爱多年的妻子吗? “庆和!” 车里突然想起悲痛欲绝的尖呼声,是父亲! 此刻,他看着妈躺在血泊中,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痛,他剧烈挣扎想要离开车里,却被人死死按在原地。 冯月突然阴毒的浅笑,她命人打开车窗对父亲轻声说, “赶紧让安城滚出来做手术,要不然他妈就真死了。” 父亲闻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闭眼。 良久。 他仿佛才下定决心,声音沙哑,“我带你去见城儿。” “但你必须先救城儿妈妈。” 冯月嗤笑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 照着父亲指路,车辆穿梭在蜿蜒小路上,最终抵达一个荒凉的坟场。 “冯月,你不是想见安城吗?他就在这里。” 父亲满是皱纹的脸上遍布沧桑,说这句话好像要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无力的依靠在我的坟前。 墓碑上还贴着我的黑白照片。 但冯月明显不相信,冷厉地看了父亲一眼。 紧接着,她愤怒的甩了父亲一巴掌。 “安城还真会演。” “为了害远哥,什么都做得出来!” 父亲老迈,一巴掌将他打在地上无法动弹。 他只得趴在地上,颤抖声音落泪,“他已经死了,我没骗你。” 此言一出,冯月神色猛然一沉,咬牙切齿地说, “耍我有意思吗?你是不是想死?” “哦对了,你老婆还在医院里抢救呢。” 我看着此刻冷漠无情的冯月,忽然觉得好陌生。 为了逼我出现,竟然如此折磨我的父母。 父亲颓然地喷出一口鲜血,他捂着刺痛的胸口,满脸悲凉, “冯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究竟是有哪里对不起你?” “呵!你们好意思说?!当初我快死了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冯月怒吼,双手死死攥拳,指甲深陷入肉。 “安城他在哪儿!都是他的错!你们要怪就怪他!” 冯月身形摇晃恨意滔天,而我的灵魂似在被烈火灼烧痛得撕心裂肺。 第三章 我记得那天,是我和冯月的结婚纪念日。 在那天晚上,始终身体不适的冯月,体检报告出来了。 我几乎是颤抖着看那张报告。 作为医生,我清楚她的肾的问题绝不能再拖。 正巧,我一直瞒着她我得了癌症的消息。 哪怕我手中握着无数医疗资源,也绝无可能活下去。 而我很爱冯月,胜过我的一切。 我不想看她受半点伤害。 所以在我死亡之前,我为她做了最后一件事——捐了自己的两个肾。 更是为了让她不难过,让她彻底放下我。 用各种难听的话,将她这个被我称之为累赘的女人,伤得体无完肤。 后来冯月痊愈,和齐远不知所踪。 再次见面,我和她已是天人永隔,她终于实现梦想成就自己的商业帝国。 正巧齐远病了,她才找上了我。 对我恨之入骨的她,对我疯狂报复和逼迫。 我早已变为枯骨。 冯月的冷漠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既然安城还是不想出现,那就别怪我无情。” 我陡然一惊,升起不安的感觉。 下一刻,冯月下令,强壮的保镖拿着粗麻绳,将我苍老的父亲火火勒死在我坟前。 崩溃和痛苦将我淹没。 我痛哭嘶吼着让她放过我父亲。 她只是冷眼看着父亲的尸首,笑得阴冷,“好妹妹,现在该你了。” 冯月面容扭曲,像地狱中的恶魔。 冯月速度很快。 只一天时间,我的妹妹已经被绑到了废弃厂房。 她周围放慢了木头,一群人正围着她撒汽油。 妹妹惊恐的挣扎,但她被绑得太紧根本无用。 终于,一身红色礼服的冯月出现了。 妹妹看到冯月,面色一喜,随即看了看四周又惊恐担忧,“嫂嫂?你怎么在这儿!快跑!去报警!” 妹妹第一时间,还想着冯月的安全。 但她不知道她嫂嫂才是幕后黑手,还在渴望着嫂嫂的疼爱。 四目相对,冯月把玩火机,冷漠开口, “别来假惺惺。” “你只有一次机会。” “安城他在哪儿?” 妹妹瞬间明白一切,脸色煞白。 下午,她已经收到了父母的噩耗。 “嫂嫂,是你杀了爸妈?你怎么你怎么敢!为什么这样!” 冯月轻蔑一笑, “为什么?你问你的好哥哥。” “不过瞧你这样,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既然如此,我倒是很想看看,安城是不是看他妹妹被活活烧死也无动于衷。” 第四章 冯月伸手一甩。 燃烧的火机掉落火堆。 同时,她打开手机,开启一场名为虐杀的直播。 火海包围下。 妹妹绝望落泪。 “冯月!哥哥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狼心狗肺!” 但回答她的,是冯月冰冷讥讽的眼神。 火海迅速将她吞没。 一切都印在我眼中,我疯了一般想要扒开烟火。 但我是灵魂,什么都做不了! 没多久,妹妹的哀嚎不绝于耳,直播也因太过血腥被封闭。 冯月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停手了。 命人将妹妹拖出火海,掐住妹妹烧得掉皮的脸。 “你可要祈祷你哥哥快些来。” “别让我等太久,我和远哥婚礼前一定出来,不然的话” 她残忍的笑了笑。 远哥 婚礼 呵,要结婚了啊。 把妹妹扔进医院后。 冯月回到了我们曾经婚房。 我们住了三年温馨小家。 当我的目光猛地触及到墙上的结婚照时,再也移不开眼睛。 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我都不会忘记,都是我和冯月亲手装修一点点布置。 房子的主人是冯月,因为她曾和我说,她她没有家。 自那时起我便发誓,我一定要让冯月做最幸福的女人。 冯月的笑脸浮现在眼前,仿若昨天。 而现在,她对我只有冷漠与仇恨。 齐远这一次,跟在了冯月身边。 他牵着冯月的手,“你还忘不掉安城吗?” 听到齐远的话,冯月愣了一下,随即眼中充满怨毒, “我只是忘不掉在我最脆弱最绝望的时候,抛弃我。” “如果我不能亲手报复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开心。” “我带你来,是想找到他,给你做手术。” 齐远和冯月确认着对我再无爱情,他松了一口气,就冯月揽在怀中,温柔开口, “是我误会你了。” 他们离开了那个落满灰尘的旧地,临走前还不忘把结婚照损毁。 损毁的玻璃渣,划烂了我模样,更戳烂了我的灵魂。 时间过得很快,冯月还是没等到我。 为了逼我,她把母亲的药停了。 很快,冯月家里的门铃响起。 她呼吸开始急促, “你总算肯出现了。” 但打开门,见到的只是我绑着绷带的妹妹。 她脸色变得难看。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能这么冷静,到了现在都还不愿出现。 冯月再也忍不住了,堆积多年的怨恨如火山爆发。 她双眉紧拧,状若疯魔般一巴掌扇倒妹妹,嘶吼着, “安城到底在哪儿!” “他为什么能这么冷血,他不是最孝顺了吗?!” “他爸都死了,他妈也活不长了!” “为什么还不出现?!” 我含泪见她。 痛得发狂。 冯月,我一直在你身边啊。 妹妹挣扎起身,哭着说, “我哥已经死了!” “我求你了,放过我妈。” “我只剩下妈妈一个亲人了。” 但回应她的,只有冯月癫狂的声音,“让你哥过来找我!不然,全都给我去死!” 第五章 但打开门,见到的只是我绑着绷带的妹妹。 她脸色变得难看。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能这么冷静,到了现在都还不愿出现。 冯月再也忍不住了,堆积多年的怨恨如火山爆发。 她双眉紧拧,状若疯魔般一巴掌扇倒妹妹,嘶吼着, “安城到底在哪儿!” “他为什么能这么冷血,他不是最孝顺了吗?!” “他爸都死了,他妈也活不长了!” “为什么还不出现?!” 我含泪见她。 痛得发狂。 冯月,我一直在你身边啊。 妹妹挣扎起身,哭着说, “我哥已经死了!” “我求你了,放过我妈。” “我只剩下妈妈一个亲人了。” 但回应她的,只有冯月癫狂的声音,“让你哥过来找我!不然,全都给我去死!” 几天后。 齐远发病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冯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 “月儿,我快要撑不住了,安城真的不想救我吗?” 看着假惺惺的齐远,我只想一拳招呼到他脸上。 虽然他的病确实严重,能治的医生凤毛麟角,但绝不至于这样严重。 不过是想让冯月彻底忘记我而已。 冯月眼中的恨又加重几分,她带着哭腔,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带人去找安城。” 为了齐远,冯月一脚踹开了母亲的病房。 她把还在昏迷的母亲猛地踹下床。 一边休息的妹妹惊醒。 为了给母亲筹齐医药费,她已经退学去打好几份工了,她都快二十个小时没合眼了。 妹妹哭着去扶着母亲,“冯月,你能不能放过我妈,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冯月下起最后通牒: “让你哥出来给远哥治病!” “不然,我就捏死你们。” 就在此时。 母亲的心电图忽然哔的一声变成一条直线。 母亲再也承受不住折磨,永远离开了。 妹妹绝望地抱着母亲的尸体,嚎啕大哭,朝着冯月大吼, “我哥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信!” “他三年前就死了!” “他把自己肾都给你了你知不知道?!” “哥哥让我们瞒着你,想让你恨他再嫁。” “冯月,我恨你,我要让后悔一辈子!” 说完这些话,妹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痛苦的趴在母亲身上抽泣。 冯月如遭雷击脚下发软,险些跌倒在地。 她身形摇晃,声音发颤: “不这不可能!” “你们,你们肯定还在骗我!” “安城那种人,怎么可能给我捐器官?!” “我一定会查清楚的,我绝不会相信!” 我看着冯月,心底苦涩蔓延。 说不后悔,是假的。 看着她为了齐远不计后果地伤害我的至亲,我头一回升出痛恨的情绪。 查吧,冯月! 我真想看看,你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后,会不会后悔! 冯月平息了怒火,收拾好情绪去看望齐远。 医院的走廊里,一个护士开口喊住了冯月。 她皱着眉回头,却发现对方有些眼熟。 还没等冯月开口,护士就摘下口罩,“冯姐,不认识我啦?你之前住院,换药都是我来的呢!” 说着,护士四处张望了两眼,问道: “安医生呢?他的癌症还在恢复吧” “安医生对你可真好,当时你要换肾,他毫不犹豫地做好配型给你捐肾,那会他病得挺严重的,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影响自己的身体” 话音才落,就有名医生喊她去查房,护士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可护士的那几句寒暄,却让冯月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去。 她捏了捏手指,掌心的冷汗粘腻冰凉,眼底也浮现出一丝慌乱。 她拿出手机,不停地翻看我的交友平台,喃喃道: “远哥说过的,安城那个负心汉过得很潇洒,他还找了其他女人。” “对,安城的微博也经常更新……” “那个护士……肯定记错了……”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冯月点开和齐远的对话框,翻出聊天记录里的照片,点开放大,仔细的看着。 突然,她眼睛睁大,放大了其中一张。 我嘴角的弧度和表情,和前面几张一模一样,就像是一点一点P上去的一样…… “啪嗒——” 手机直直摔在地上,发出碎裂地声音。 冯月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手止不住地发着抖,像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真相。 她哆嗦着唇,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弯下腰捡起手机,重新点开我的微博。 微博隔一段时间会更新一条,可这三年来发的内容,全是文字图片。 没有一张是露脸的。 甚至ip地址,都和她之前打拼的城市一模一样。 冯月深吸了一口气,给特助打了个电话,让他调查我。 第二天,特助就将查到的关于我的所有消息呈给了冯月。 “安先生早在三年前去世了” “捐肾手术,引发的术后大出血,安先生本身就患了癌症,身体状况很差,连手术台都没下得来……” “那场手术,是安先生自己签嘱的协议,将他的肾脏,捐给……冯总您” 第六章 “还有,关于安先生的事,齐总之前也调查过,他说他会转告你的……” 冯月举着手机的动作僵硬了,她张了张嘴,似乎无法理解助理说的话。 “什么叫……给我捐肾死了?” 她飞快地摇了摇头,眼底交织着痛苦和癫狂。 “错了!肯定查错了!安城那种人,怎么可能为我去死!” “不可能!我不信!” 我垂下眼,眼神空洞地望着这个我曾爱到骨子里的女人。 到了现在,信或不信,又能改变什么呢? 明明我的家人,一遍又一遍地将真相告诉过她。 最开始的隐瞒,只是想让她不要背负愧疚和难过。 但谁知道,冯月居然忍心将他们折磨致死…… 冯月还在发疯般地催促助理重新调查,可不等她收到结果,警察就找上了门。 杀人、偷税漏税、与黑恶势力勾结,这些,足够她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 冯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自己保释出来。 可到了公司,却发现自己被保安拦在外面。 原来在她入狱的这段时间,齐远伪造了签名,将她名下所有的资产,都无偿捐赠给了自己! 冯月气愤不已,她开着车子横冲直撞找上齐远,却没想到,看见齐远赤身裸体地和别的女人在床上鬼混。 看到这刺激的一幕,冯月几乎要气疯。 她恶狠狠地冲上去,疯狂地和齐远厮打在一起。 “齐远!你敢这么对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居然背叛我!” 齐远毫无防备地挨了两巴掌,看清来人后,他直接抓起冯月的头发撞向墙壁。 “妈的,贱人,敢打老子!” 冯月不可置信地瞪着齐远,这个对他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对自己! 眼泪鲜血糊了满脸,她终于忍不住崩溃质问: “齐远,你说过一辈子都对我好的!” 齐远听到这话,脸上挂满不耐: “床上的话,听听就算了” “要不是为了你那点钱,谁愿意陪你演啊!脾气那么大,真把自己当姑奶奶了!” 冯月死死盯着齐远,眼里几乎要渗出血。 “那以前的那些都是假的吗?你说永远爱我也是假的?” 齐远抱着身上的女人,眼中露出嘲讽和轻蔑: “也就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信这些,结了婚又离婚的多的是,哪有什么永远的” “要不是看你还能赚钱有点用,老子早把你踹了!” “更别提我现在已经拿到了钱,你那堆烂事,自己跟警察说去吧!” 冯月瘫坐在地上,眼里布满绝望。 她像是不理解,明明说好爱她一辈子的齐远,为什么会这么对她。 冯月伸出手,嘴巴张了张,像是有话要说。 可齐远满脸嫌弃地踢开她: “滚滚滚!你这种毒妇谁敢搭理你,我可不是安城那蠢货,爱你爱得要死要活” “跟你在一块,就没好下场!”。 说着,齐远喊来保安,让他们把冯月赶出去。 冯月尖叫着想挣脱,可最终还是被人像一条烂狗一样丢出去。 我看着这一切,心头升起淡淡的悲哀,这算不算冯月的报应? 冯月趴在地上,无助地痛哭。 过了一会,她像是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 “安城,我还有安城,我要去看看安城”。 第七章 她跌跌撞撞地拦了辆车,向我的坟墓奔过去。 而我的墓碑前,妹妹正捧着我的骨灰,向我轻声地说这话。 看到这一幕,冯月的脚下好像失去了力气,她一瘸一拐地向妹妹走去,目光一直落在妹妹怀中的骨灰罐上。 “那……是不是阿城,我来看他了……”。 冯月哆嗦着,声音破碎发抖。 听到这一声,妹妹先是一震,随后抱着骨灰罐露出惊恐防备的眼神,猛地后退两步: “你又想做什么?我们一家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你还来做什么?” 冯月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她捂着脸,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安城,对不起你们!” 她痛苦地弯下腰,跪在我的骨灰前求我的原谅。 可这一幕,再也唤不起我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后悔,只是因为发现我是唯一爱她的人。 可她做过的那些事,并不是几句对不起就能揭过的。 冯月伸出手,眼中满是悲哀和祈求: “馨馨,让我看一眼……” 冯月模样可怜,妹妹却满脸厌恶:“谁要你假惺惺的愧疚!” “我哥哥要是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恐怕见到你都嫌恶心!” “他为你做了那么多,可你呢?你恩将仇报,害死了他还不够,还杀了我们的父母!” 冯月听到这里,身体摇摇晃晃,几乎要倒下。 “是齐远骗了我,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抹消你对我们的伤害吗?” “你要是真觉得愧疚,那你就该去死!去地底下问问我哥哥!会不会原谅你!” 妹妹咬牙切齿地诅咒着冯月,她恨不得将这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挫骨扬灰! 而冯月也终于承受不住,哀叫一声,匍匐在地上痛哭。 看着这一幕,妹妹也解气地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她又流出眼泪。 她对着我的骨灰哽咽着,将我当年竭力隐瞒的真相全部托出: “我哥哥当年得了癌症后,一直瞒着你,怕你伤心” “正好那时候,你和你那个初恋齐远纠缠到一起” “你以为我哥不知道吗?他其实比谁都清楚” “可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与其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不如放手” “最起码,也有另一个人可以照顾你” “所以,他把自己大部分资产都变卖了,想方设法地将那些钱弄到你的账户” “你不会以为,你创业那么顺利,是自己天赋异禀吧!” “呵……那都是用我哥多年的积蓄给你疏通的关系!” 妹妹悲哀地望着我的骨灰,闭了闭眼。 “他就是个笨蛋!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傻的人了!” “他以为齐远会对你好,还给了齐远很多钱” “可是那个渣男拿了我哥的钱,在外面花天酒地,养了好几个情妇!” “我哥那时候想阻止,可一切都晚了……” 第八章 “哪怕是他对你说出真相,你也不听不管,被渣男耍得团团转!” “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报应啊!” “哈哈哈哈……报应,冯月,你落到这种地步,都是报应!” 妹妹一边笑,一边流泪。 而地上的冯月,早已泣不成声。 这些事情,在我发现齐远丑恶的嘴脸后想要告诉冯月,只是那场手术引发的并发症太突然。 我其实也有错,错在自以为是地认为齐远能给冯月幸福。 可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齐远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就连他当初和冯月分手,也只不过是脚踏三条船被另一个富婆发现,逼着分手的。 只不过齐远那时候花言巧语,做出一副无奈地样子,骗过了所有人。 但齐远这种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很快就被富婆抛弃了,他混得很差,在某一天突然想起了以前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冯月。 只是冯月早和我结了婚,最开始对齐远蓄意接近的手段并不上当。 可她躲避的模样,让齐远心底起了一阵邪火。 他觉得成了人妻的冯月,更有挑战性,也更刺激了。 更何况,作为冯月老公的我,已经生了重病。 …… 所有的一切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冯月的脸,彻底染上死寂。 她似乎也明白,说再多的对不起,也只是苍白的空话。 那些她自以为是的恨意和报复,在真相面前都变成了天大的笑话。 天空中不知道何时下起了一阵小雨。 冯月跪在雨里,一动不动,仿佛要洗清自己的罪孽。 直到夜色降临,周围已经快看不清路,她才跌跌撞撞地离开。 妹妹抱着我的骨灰罐,很快地为爸爸妈妈处理好后事。 她要替我讨回公道。 先是那个杀人直播,虽然早被那时候的公关团队以不实消息等原因删得一干二净,但总有一些观众偷偷录屏保存。 妹妹以受害者亲人的身份,请求他们将视频作为证据移交警察局。 其次,冯月的公司偷税漏税,滥用职权做假账,之前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但作为当事人的冯月居然在几个月后被保释出来。 这件事,也被妹妹发到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更有大批群众公然@司法机关,要求给个说法。 冯月那张脸,也成了毒妇的代言词,走过之处,人人喊打,像条丧家之犬,没了容身之地。 原本冯月还想去找齐远拿回自己的钱,可齐远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钱到了他的口袋,哪里会吐出半个子儿。 理所当然地,冯月又被他狠狠羞辱了一顿,临走前,齐远的新情妇还轻蔑地朝冯月吐了口唾沫,骂了声晦气。 冯月气得直哆嗦,可她却无可奈何。 在这一刻,她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人生,彻底陷入了泥潭。 而且这一回,她孤立无援,再也没有人会像我当初那样,不计后果地帮她。 盯着齐远和情妇远去的背影,冯月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 她的眼中,流露出令人心惊的怨毒。 第九章 从那天之后,冯月就在公众视野中消失了。 有人说,她去坐牢了,也有人说,她畏罪潜逃跑到海外去了。 众说纷纭,但冯月的消失,最舒心的莫过于齐远。 他才接手了冯月之前的资产,生怕对方一直纠缠下去,心虚地躲了好一阵子。 这段时间,冯月的公司没了掌权人,股票下跌,整个公司变得一团糟。 齐远的职位,在底下混口饭吃吃分红还行,真到他自己管理,不出两个月,整个运营体系就都崩盘了。 不得已,齐远决定把公司卖了,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但冯月之前留下的影响,让这个摇摇欲坠的公司并不好脱手。 好在齐远的确有那么点狗屎运,遇到了个冤大头,自称是海归富二代打算来接手创业。 齐远喜不自胜,美滋滋的换上西装打理好发型,带着美艳的情妇一起去赴约。 商谈的地点定在一家私人会所。 齐远进去后,服务员告诉他要稍微等一会,富二代路上堵车晚点才到。 说着,给齐远和情妇上了壶清茶,说是R国进口的茶叶,几万块一两。 齐远不疑有他,谁知茶才喝下去,眼前就开始出现强烈的眩晕,昏过去前,他看到服务员摘下口罩,阴恻恻地笑。 再醒来,周围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弃坟场。 他被绑得严严实实,脚边是两个水桶,冯月正拿着一把刀,冲他露出癫狂地笑。 这副处境,吓得齐远腿都软了。 可他才想出口求饶,冯月就提着刀子冲他恶狠狠地捅来。 一下又一下……刀子扎入肉里的时候,还刁钻地在伤口处旋转。 齐远几乎被痛昏过去,可冯月捅的那些伤口,全是不致命的地方。 一时半会,他甚至死不了。 见齐远快昏过去,冯月举起旁边的水桶,往他头上浇去。 “哗啦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水声,齐远凄厉地惨叫起来。 那是一桶盐水,遇到血糊糊的伤口,几乎是一瞬间,齐远就直挺挺地背过气去。 等他再次被痛醒,是冯月蹲在他身边,目光如地狱恶鬼,一点一点地切开他的生殖器。 一边切,一边哈哈大笑:“我不好过,你也别活了,骗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齐远在惊恐和痛恨中咽了气,而冯月,也在做完这一切后,拎起另一个水桶,往自己身上倒满了汽油。 漆黑的坟场突兀的燃起一堆孤火,等警察们赶到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两具尸体。 一具惨不忍睹。 另一具烧得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