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傲世天骄   一个神奇的空间,改变了一个普通的在校学生,一个普通的乡村青年。   一个女孩告诉他,他的能力很大,能改变很多人的生活和命运。   为了滴水之恩,他创造一个神话,为了维护家人,他组建一个团体,为了不受干扰,他努力织一个茧,把自己包裹起来。然而世俗的惯性、利益的驱使、发展的推动、信念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干扰他引诱他甚至消灭他。   无奈只有抗争,生存的抗争,生命的抗争,充满了无奈与被动的抗争。   抗争,最终演绎成一段傲世的传奇。 第一部 筑基 第一卷 搬指 第一章 一笑了之   第一章一笑了之   粤东省的省府南城市是一座传统与时尚交汇,古板与灵动碰撞的城市。城市偏处大陆南部,每当改朝换代,中原地区的躲避战乱者就会远躲来到这一地区,千百年下来,积攒下来的人文精华让这一地区反而保留了最传统最古老的文化和习俗,而不是首都那种或者是农民工,或者是暴发户,或者就干脆是异族的生活习俗。因此南城人的生活亦区别于其它国人,他们有最忙碌的身影,又有最悠闲的时光,不象北方的一些城市,悠闲的时光属于部分人,忙碌的身影属于另一部分人。   凡事有例外,南城市秀山路三德里就有一个没有忙碌身影,却有悠闲时光的人。   一个秀气的年轻人,可惜是个只会微笑的年轻人。   那还是去年夏天,小巷里突然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军大衣的年轻人,每天早上八点左右,年轻人就会提着一个小马扎,准时来到岔路口芒果树下坐好,面向东方。冲每一个走过来的人都面露微笑,但也只限于微笑,因为他从不与人搭讪,也从来没有人听过他说话,也许他觉得说话太累,不如一笑了之。开始,还有一些好事的老太太,想问他一些八卦,发现他除了微笑,一句话也不说,只好做罢。中午太阳大了,他会自己走回六栋一楼的出租房休息,下午太阳偏西再出来,晚上从不出来。   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来自何方,去向何处,为什么弄成这个样子。一切都不知道。就知道他没有攻击性,也没有侵害性,即使有时候头发会显得稍长,胡子会有点杂乱,但是,只要看到他人畜无害的微笑,大家也就无所谓了。久而久之,这种招牌式的微笑成了三德里的一道风景。   三德里的人按时尚的说法,给他起了个雅号:微笑哥。   微笑哥住在六栋一楼的一间小房里,这是一间由杂物房改成的住房,面积不大,二十来平方,里面有一个小厨房和卫生间。整个六栋的一楼都是这样的结构,平时都是出租给来南城打工的农民工,租金便宜,一家一间,厨卫配套,相当抢手。   微笑哥的出租房陈设很简单,一张一米二的铁艺床,床上铺一张竹板麻将席,床头堆着一张薄棉被。没有柜子,没有沙发,没有任何的家用电器。床边有一张小茶几,上面放着一个塑料水杯,一个PVC材料的食品盘。门口有一个自动回弹的纱门,从来不上锁。   住在微笑哥隔壁的是一对北方夫妇,在街头卖馒头面包。每天一早,这对北方夫妻就会在微笑哥的食品盘里放六个大肉包或者大馒头,还会在他的塑料水杯里加满白开水。这就是微笑哥一天的食粮。微笑哥会每次吃一个,分六次吃完,吃完就睡。他知道,睡醒了又会有六个面包。   这种生活,是相当多的人所向往的生活,虽然达不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程度,起码衣食无忧。如果还来一台上网电脑,跟绝大多数的宅男就基本没有两样了,只是传统宅男只会在网络上冲刺而不会去芒果树下静坐而已。   微笑哥姓陈,叫陈维政,是南城逸仙大学经管系的学生。他来自于邻近的红河省,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子弟。   大学前三年,他跟所有的大学生一样,非常正常,与众不同的是他在校表现好,成绩也好,不仅入了党,而且在大学前三年,已经修完了应有的学分,也就是说,在大四,只要必修课不挂科,他已经无所谓去不去学校了。   大三结束的暑假,他没有回老家,想在南城想找一个相对稳定一点的工作,不仅暑假可以做,之后的大四也可以做。人,总要自食其力的!   故事就发生在找工作回来的路上。   那是一个热得短裤都能拧出水的夏日,陈维政从一家招工单位面试回来,经过荔湾广场。见时间还早,回到学校也没什么事,就在广场信步游荡起来。   没多大一会,发现一个兜售古玩的超级有才北方人。   也不知道是特异功能还是真有空间储存功能,北方人身上到处都揣满可供兜售的玩艺。大到忽必列的元清花,小到努尔哈赤的鼻烟壶,应有尽有。陈维政身上没几个钱,也不怕人骗,觉得好玩,就听这位古玩大师忽悠起来。   北方人的语言从来就比南方人丰富,而这位古玩大师的语言也不输给赵本山,那一个一个的包袱给抖得,陈维政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哥你看这一件。”北方人掏出一个鼻烟壶。陈维政还真没见过这种东西,忙凑过头去看。   “你看这造型,一看就是前清的流行式样。”   陈维政没有在前清生活过,不太清楚前清的流行时尚,看到北方人手里的东西象个圆圆的小佛手瓜,有一个瓶颈,瓶颈上的盖子还真有点象清朝皇帝戴的那顶小圆帽。   “这材料,琉璃的,是老坑的玩意。”   琉璃,这玩意陈维政知道,就是现在相当不值钱的玻璃,砂子烧成。至于什么老坑新坑,陈维政完全不懂。   “故宫博物院的专家给掌过眼,说这是康熙大帝的老爷子努尔哈赤的东西。”   差辈了!哥们你专业点好不好!康熙大帝的老爷子叫福临,就是《鹿鼎记》里在五台山做和尚的那个,福临的老子叫皇太极,皇太极的老子才叫努尔哈赤。看了那么多的辫子电视剧,陈维政虽然弄得也还不是很明白,但大概的还懂。   “看看,这叫内画,就是画在里面的,这功夫那是相当的给力。这画功,那也是大家手法,潘家园著名鼻烟壶大师刘道永先生知道不?他老先生也给掌过眼,说这是著名鲁派大师毕九荣先生的手笔。”   刘道永这个名字不知道,毕九荣这个名字,陈维政知道,在一本介绍文化的小册子里介绍过,光绪年间的著名内画师。不过就算这位毕大师再有才,让他提前几百年去给努尔哈赤画鼻烟壶,估计还是会有点难度。不过这年头流行穿越,所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听北方人上下五千年,纵横千万里,天南地北扯了一通,陈维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从身上摸出仅有的二十元钱。说:“这位大哥,你这些东西都好,我都喜欢,可是我身上没钱,就这么二十块,你看你身上有那一件是二十块能成交的,你就随便给我一件好了。”   “二十块。”北方人象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跳了起来。“我身上随便哪一件都起码八千上万。”   “那你小心,你身上的家当加起来得过百万,小心让人给掂记着。”陈维政好心的提醒。   “你要是看上哪件,我陪你上银行取钱去啊。”北方人出了个主意。   “我没有存折,没有存折上银行取钱那不叫取钱,那叫打劫。”陈维政也幽了一默。“风险太大,打劫银行我还不如直接打劫你呢!”   听了这话,北方人原地一跳,往后跳出能有一米多,北方人的身体素质就是好!双手一抄衣襟,把挂在里面的宝贝捂了个严严实实。   “开个玩笑。你看我这小体格能打劫得了你吗。”陈维政笑了。   北方人一打量,也笑了,轻松下来。陈维政身高约一米七二,重不过一百二十斤,一脸书生气,短袖T恤,露出两条没多少肌肉的骨感手臂。北方人身高超过一米八十,体重也超过一百八十,优势明显。   北方人也不知道从身体的哪个部位,又弄出一枚戒指来。   “这个给你,二十块钱,要不要?”   陈维政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个挺时尚的合金戒指,戒面的造型是印第安人的金字塔,一看就很象压模成型的那种,不过工艺不错,细节也处理得很好,没有一般压模的那种接缝感,过去陈维政也见过这种造型的戒指,就是不象金字塔,更象一泡牛屎,这个不错,一看就是金字塔,不是牛屎。陈维政一向都很喜欢印加人那种神奇文化,觉得这个也不错,就同意了。   “这个是印第安人的马丘比丘……”北方人又开始介绍了。   这个北方人知识面还真挺宽,连马丘比丘都知道!只是金字塔和马丘比丘离的有点远,虽然都在美洲。   交易完成,陈维政把戒指戴在手上,不知道是印第安人的手指比较大,还是陈维政的手指有点小,试完了左手的四个手指,没一个合适的,最后戴到大母指上,这回好了,还挺合适。不过问题又出现了,母指骨节大,戴进去容易,想出来就比较困难。陈维政拔了两拔没有拔出,就放弃了再拔出的念头。“这样也好,象个搬指。”   走到公车站,等不到五分钟,要等的那路车来了,在车下一看,高兴!车上人少。   车靠边停站开门,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看来司机是个老手。   人进门投币关门,也如行云流水般简单,陈维政坐公车也不是头回。   抬头一看车内,陈维政看到了一幅从来没有看过的景象,直接就当机了。   在司机后面横位上坐着一个时尚的美女,穿得那是相当的少,吊带!这才是吊带,不论是吊带的左边还是右边,都是肉,而且还都不是一般的肉,一看就是很有弹性的那种。看往下看,陈维政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不畅了。超短裙里,居然是黑黑的毛毛,毛毛的中间,有一条细细的布带,再往下,布带又夹进红红的缝缝里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货!   陈维政这一生二十二岁,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参观过这东西,虽然在网络上也曾接受过苍老师们的远程教学,可真正的实物观摩,这还是第一次。   “噌”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陈小二,立正,敬礼!   然后反应过来的才是陈维政,脸唰的通红,弯着腰,往后排跑去。   回过神来的陈维政四处看看,希望旁边的人没有看到他的丑样,发现周围基本没人,才松了口气,感觉到自已居然有流鼻涕的感觉。   右手扶着车,忙用左手去擦。   红色的,是鼻血!   这也太逊了!!!   鼻血不象鼻涕,鼻涕少,一把过,鼻血流起来,一时半会不好停。陈维政使劲的用左手捂住鼻子,血流到他的左手上,也流到左手大母指的搬指上。   陈维政突然感觉自己体力、精神都随着鼻血流出,三魂六魄也被抽出。   只听说看了那货会长针眼,今天才知道看了那货会流鼻血死人!   除了这个念头,陈维政再也没有其它感觉……  第一部 筑基 第一卷 搬指 第二章 极品白痴   第二章极品白痴   公车很快进了终点站,车上的乘客也下得干干净净,那个超时尚的美人也不知道在路上的哪一站下了车。车上只留下低着头呆呆坐着的陈维政。   “下车,各位”司机叫。   不理!   “喂,那个男的,下车了,还想坐回头车,重新投币。”司机一边说一这走向陈维政。   见陈维政没有答话,估计是睡着,轻轻的推了一下,失出平衡的陈维政往后一倒,靠在后靠上,捂往鼻子的手垂下来,血已经停止,满嘴满下巴都是鲜红的血迹。   司机呆了一下,一步跳下车,一声超级高亢响彻云霄的叫声冲口而出:“快来人啦,出事了……”   叫声在公交停车场的上空回荡。首先收到信息跑过来的是保安,上车看了一眼,也同样的高叫一声:“医务室的人快来。”   旁边收车准备稍事休整的司机也陆陆续续跑过来,一个老司机看了一眼,也叫一声:“报案,快打110。”   最后过来的是公司值班领导,看了一眼,叫道:“谁的车?怎么回事?谁的责任?”   医务室的值班人员,一个中年的超级肥婆,提着不小的急救箱,一路狂喘,步履不大小步密密频率不慢,跑到车边,已经完全脱力,休息了一会,才有劲爬上公车。   陪同她上去的是值日保安。   医务人员肥是肥,可经验不差,第一步翻开陈维政的眼皮,第二步扣向陈维政的手腕脉门。过了一下,出了一口粗气:“没死,有气。脉搏比我的还有力!”   周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辆车的司机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旁边有人给他递上一支烟,明显见他接烟的手打颤,嘴唇发乌。   保安有经验,看到陈维政身边有个资料包,打开一看是应聘资料,上面有陈维政的大名和电话号码。连忙掏出自家的电话打了过去,手机很给力,马上就通了,陈维政的裤袋里传出诺基亚熟悉的铃声。   保安小心翼翼的从陈维政的裤袋里拿出手机,挂掉自己的电话,再按开拨出键,屏幕上出现了一行行的已拨电话,向下翻查一遍,发现打得最多的是一个叫区杰的号码。   手机很快就通了,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保安把情况跟区杰说了,区杰问了地址,只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就挂了电话。   区杰是南城本市人,跟陈维政一个宿舍住了三年,是睡在他上铺的兄弟。家里在南城市开了一家不小的超市,生意还行,虽然够不上富二代的标准,可家里还是给他配了车。车不是太好,本地产福迪探索者三柴油七座。选择这辆车的理由很简单,一要能坐七个人,二要能上马路牙子。车买回三年,最大的功劳就是,全宿舍七个人个个用这个车练会了开车,光是前杠就换了三条。   区杰开车不慢,路也熟悉,很快就到了,车直接开进了公交停车场,下车后飞奔跳上陈维政乘坐的公交车。   “维政!维政!”见陈维政跟植物人一样,区杰急得哭了起来。   公交公司值班领导过来了,拍拍区杰的肩膀,说:“后生仔,哭没用,你是哪个单位的,找领导找家长还是找学校?”   区杰有点六神无主,听到这话,回答:“找学校。”掏出手机,找到辅导员可爱的小黄老师的手机,拨了出去。   “黄老师,我是区杰,出大事了!”区杰一开口,把那边的黄老师吓得仆街。   “陈维政在公交停车场这边公共汽车上,一脸的血,除了还有气,什么别的都没有了。”   “什么意思?”结果是对面的黄老师这回是糊涂到仆街。   “睁着眼,喊不应,有气有心跳,你快叫领导过来。”   这回估计黄老师明白了,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先来的是110。   问了情况,拍了照片,110也不能认定是谁的错。   其实,应该是那个时尚美女的错,穿成那样不是错,可穿成那样出来吓人就是错。可是司机不明白啊,即使是车内录像也没办法录到美女的裙下风光,如果能录到,公交车的生意会好很多,很多色鬼……呵呵,你懂的!   陈维政有口难辩,司机大佬无话可说,发生在自己车上,没事也有事。   120也来了。   来个心电图,正常。量个血压,正常。检查外伤,正常。寻找流血源,鼻孔。确定,这血是鼻血。   流鼻血能让人流成植物人!要二您的人又一次觉得自己很二了!   强光照照眼睛,皮都不眨。用针剌剌手指,毫无知觉。挠挠脚心,淡定从容。   专家也无计可施。   准备拉回医院慢慢切片研究。   学校领导也赶来了,人来得不少。   保卫处、公安处是打前站的。   后面簇拥着的才是学院领导和大学领导。   各位做学问出身的领导一致认为这事很神奇。   研究玄学的领导准备回去查查陈维政的生辰八字,确定为何有此一劫。   研究物理的领导准备好好研究惯性到底在多大的数值下能够让人变傻。   研究经济的领导正在盘算公交公司要花多少钱才能摆平这件事。   研究社会学的也在重新考虑大力发展公交是不是具有安全隐患。   最后决议:伤者最重要,120先拉走。   费用由公交公司垫付,以后确定责任后再各自负责。   学校协助联系伤者家属。   领导们回去了,区杰开着自己的车,搭着黄老师,跟着120的车去了医院。一路上,区杰都在想,不会把我哥们拉精神病院吧!   走了一段,看看路,区杰知道这不是去精神病院的路,是省一医。   黄老师问区杰了不了解陈维政家庭情况,区杰说:“父母双亡,有个祖父。七十来岁。”   黄老师倒抽了一口凉气。   病来得奇怪,发展得更怪。   推车把陈维政推进急诊室,不到五分钟,医生出来了,叫道:“陈维政家属,交钱。”急诊科的费用是即用即交的,区杰忙接过交费单,准备去交费,黄老师一把抢过单据,递给跟车来的公交公司那个医务室肥姐。肥姐知道规矩,奈何身上没钱,推开门走进抢救室,跟里面的人讲了一些什么,出来打电话给公司财务,让财务送钱来。   财务还没到,里面又叫了:“陈维政家属”。   肥姐走了进去,不到三十秒,肥姐飞跑出来,速度相当的敏捷,动作有点象香港打星洪金宝。“你们,你们快进去看看。”   走进抢救室,嘴唇和下巴上的血擦得干干净净的陈维政正看着他们,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维政,你好了”区杰大喜。   陈维政没有回答,脸上仍是淡淡的微笑,笑得相当的诡异。   区杰一把把陈维政拉起来,把一旁的急诊医生吓得心惊肉跳,还没等他们做出制止的动作,就惊异的发现,陈维政居然稳稳的坐在床上,脸上仍然是淡淡的微笑。   陈维政会坐了!   区杰兴奋得一把抱住陈维政,抱到地上站住,陈维是就微笑着站住。   陈维政会站了!   “饿了吗?”黄老师问,一边从自己的小手包里,拿出一个蛋黄派,撕开。   “出去吃。”医生有意见了。   区杰拉着陈维政的手,走出抢救室,在抢救室里吃东西,这也确实有点不合适。陈维政很乖,跟着区杰走出去。坐在急诊大厅的椅子上,接过黄老师的蛋黄派,陈维政吃得很香。肥姐很不错,从一边的饮水机上取来一杯纯净水。   陈维政会吃会喝了!   几分钟后,区杰发现更加严峻的问题,除了上面说的那几样,其它的陈维政什么都不会。肥姐又冲进急诊室把医生给请了出来。   情况一说,医生当场崩溃。   上报科上任,科主任也没有新招。   看到坐在候诊厅微笑着吃东西的陈维政,科主任只有一条路,招集会诊。   神经外科认为,这是损伤性精神障碍。   神经内科认为,这是间歇性神经紊乱。   中医科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失魂症。   扫地的阿姨认为,这就是绝对的白痴。   最后决定:转精神病院。   区杰哀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如此具有预见性。   还是公交公司的肥姐有担当:去精神病院不如出院。因为精神病院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治,弄不好,治出个正宗的精神病,到时哭都没有眼泪。   区杰深以为然。   黄老师不敢拿主意。   连同后面赶来的财务,一车五人又回到了公交公司。   公交公司停车场的后门三德里有十栋公司职工宿舍,一楼的杂物间改的房间誊出来一间作为宿舍。鉴于陈维政只会用手拿东西吃,不会用碗筷,委托隔壁做面食的北方夫妻每天提供食品,费用月结。扫地阿姨每天进来打扫卫生一次,顺便洗衣服。医务室肥姐每天常规检查,希望能发现好转的迹象。送来一堆公交公司员工的工作服,春夏秋冬一应俱全,还有一件值班人员专用的毛领军大衣。看来,公交公司认为治愈无望,准备长期抗战。   区杰每个星期都来看他,发现陈维政会上厕所,会穿简易的衣服,而且生活还极为规律,早上准时起床,每天准时睡觉,甚至上厕所也极为准时。只喝塑料杯里的水,只吃茶几上的PVC食品盘中的食品,而且只吃包子或者馒头。   区杰每个月带他上街理一次发,每周帮他刮一次胡子,批发了一大摞五元一件的圆领文化衫和三元一条的平膝大短裤,一周一换。还和宿舍的同学在互联网上进行大范围咨询。   大范围的咨询基本没用,除了几个网络上卖假药的很积极回复之外,所有正规的回复都是一句话,没见过,很麻烦。   秋天,区杰开着车跟宿舍其它人陪陈维政秋游,希望通过新鲜空气和环境改变来刺激陈维政恢复。到了郊外,发现陈维政的表现跟在三德里芒果树下一模一样,还是坐在一个地方淡淡的冲人微笑。一帮人看到这个样子,大呼白搭。   区杰又想起了亲情刺激,翻陈维政的电话找一些可能是他亲戚的人打电话,最后只来了一个在南城打工的叫陈宝庆的远房族叔,带来了四个苹果三个梨,呆了十分钟就再也没有露面。最失望的是,陈维政根本认不出他,只是冲他微笑。这个计划又失败了。   最后,区杰下了一剂猛药,高价找了一个坐台小姐,让小姐给陈维政玩刺激,在小姐的刺激下,陈维政表现得与所有的男人一样正常,除了不会主动干事之外,该硬的硬,该射的射,在剧烈的喷射时,喉咙里还会发出低沉的吼声。区杰在门外暗喜,认为有戏,结果这老哥一觉醒来,一切照旧。   多次的打击,让区杰心灰意冷,只能寄希望于时间!  第一部 筑基 第一卷 搬指 第三章 空间十年   第三章空间十年   省一医的专家名副其实,有学问,有见识,中医科老专家的诊断虽然得到了其它会诊者的一致白眼,可事实上只有他的诊断才正确,陈维政得的就是传说中的失魂症。   当合金搬指沾到鼻血的那一刹那,陈维政顿觉天昏地暗,天旋地转,天翻地覆……全身力气,精力全部消失,三魂六魄,全部被这个合金搬指给吸了进去。   陈维政感到自己被吸进一个不大的空间,在空间里吸力仍然没有停止,定睛一看,在对面的墙上有一个一尺直径的圆孔,吸力就是那里发出来的,自己正被这股吸力往孔里吸。   绝对不能再被吸进去,这是陈维政的第一念头。念头刚起,人已经被吸到孔边,陈维政四肢奋力的撑在墙上,挣扎着往圆孔的旁边移动。   这可是相当费力的工作,既要顶住圆孔的吸力,还要想方设法住旁边移,每分钟都让陈维政感到一个小时那么长。就在他顶了估计有十来个小时,筋疲力尽,准备放弃时,感到吸力小了很多,一看,原来自己已经移到了孔的一边。   陈维政这才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发现圆孔的侧面有一块窗户样的东西,十分平整,象一块巨大的白色液晶屏,陈维政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突然发现,屏幕上出现了几个中文大字:“欢迎你,年轻人。”   可以人机对话?陈维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可是不管怎样,有人跟你说话总比一个人瞎模要好得多。看看没有输入键盘,估计这玩意应该是手写的,伸出手指,在屏幕上写下一行字:“我怎么进来了?”   “你没有进来,进来的是你的灵魂。”   陈维政往自己身上看,确实这不是他本人,身体完全是透明的,左手上也没有看到那只合金搬指,只有一道浅浅的如同纹身般的痕迹。   “那我的身体怎么样,死了吗?”   “你可以看看你的身体,还可以分出千分之一的神识控制他”屏幕打开,里面是省一医急诊室的实况直播。   有屏幕的指导下,陈维政分了千分之一的神识出去,于是,外面的陈维政就变成了能吃能喝能睡觉,能走能坐能微笑的三德里形象风景。   就在陈维政在屏幕里看自己的实况直播时,空间里又发生了变化,正正方方约十个立方的空间,有一面墙倒塌了。   墙倒塌变成一大房间的鹅卵石,堆满了整个空间,陈维政连站的地方也没有。同时,感到孔洞的吸力也加强了许多。这时,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把鹅卵石扔进孔洞。”   陈维政捡起一个鹅卵石,掂了掂,估计有十来斤左右,奋力一抛,把鹅卵石扔进孔洞。差不多十个小时,才将鹅卵石捡干净,感觉孔洞的吸力也小很多,因为崩塌,空间显得宽畅一些。陈维政又累又渴又饿,瘫坐在地上。   屏幕自动亮了,闪出了一行字:“想不累不饿不渴,跟我学。”   屏幕教给陈维政的是一种固本培元法,也就是壮大他目前这个几乎完全透明的身体,方式是简单的吐纳。吐纳的方法非常容易掌握,陈维政只花了三分钟就能自主的吐纳,一旦开始吐纳,饥饿感和渴燥感就全部消失。   也不知道吐纳了多久,一阵墙面崩塌的声音把他惊醒,看着遍地的鹅卵石,他知道,他应该做工了!   捡鹅卵石,吐纳,然后再捡鹅卵石,再吐纳……陈维政很悲催的发现,他基本上就是重复这两件事,还忙得要命,累得象狗。   空间越崩越大,捡鹅卵石越跑越远,工作量越来越大,好在陈维政一直在努力,也越跑越快,越捡越有力。一段时间下来,陈维政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是那么透明,面是糊糊的,有点稀牛奶的感觉。   “什么时候我能出去?”问屏幕。   “把你的身体颜色练得跟外面的身体一样,就能出去。”   “那我能抽空看看我的身体现在在干什么吗”他对此充满了好奇。   “当然可以,只要你在吐纳和捡石头之间有空闲就行。”   想想也是,每次捡完石头,累得只想吐纳,每次吐纳,都是墙崩才能吵醒,一醒就要做事。   不对,一醒完全可以不那么快的去做事,现在身体已经好得多了,已经可以抵挡一下圆孔的吸力了,能不能看一看再去捡鹅卵石呢?一想到这,陈维政决定试一试。   马上吐纳,沉入空灵,陈维政对于做这事,现在完全得心应手,如果说这就是修练的话,也不是太难。   围墙崩塌的声音再一次吵醒了他。陈维政决定实施之前的计划,奋力抵挡着圆孔的吸力,陈维政打开了屏幕。   映入眼帘的是三级片!不,不止是三级片,是顶级片。   陈维政看到自己正躺上床上,一丝不挂,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女人正骑在自己身上腾挪,一起一伏,搞得好不热闹。   这比看苍老师的表演过瘾得多,苍老师的搭档都是些瘦不拉几的东洋鸭子,一条小蚯蚓还软不拉几。哪像自己那家伙,昂首挺胸,够威够力。虽然自己没有主动配合,可身上的小姐玩得那叫一个尽性。   狗日的区杰,居然弄了个小姐就把哥的处男身给破了,什么时候出去,得让他负责。   吸力越来越大,片子没有能够看完,陈维政要捡鹅卵石了!   在空间里的生活,简单而重复,陈维政感觉时间过了五六年。空间平面越来越宽,已经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空间高度的也越来越高,估计超过百米。陈维政扔鹅卵石的水平也越来越高,力量也越来越大,十几斤重的石头,三五十米的距离,随手一扔,鹅卵石就能准确的扔进圆洞,毫不费力,真要回去现实世界,奥运铅球记录想怎么涮新就怎么涮新。空间里的身体也越来越凝结,已经不再是乳白色,而是与正常黄种人的皮肤相差不大。陈维政知道,离出去的时间已经不远!   中途他也曾多次通过屏幕去看自己的身体在外面的情况,那边也是简单的重复。每次看到区杰来帮他料理生活,听到区杰自言自语般的跟自己那个只会微笑的身体说话,陈维政心里就充满了温暖。他认准了这一辈子俩兄弟,一定要报答他。   这一天,陈维政又一次走到屏幕前,查看外面的情况。   自己坐在床边,两个人从外面走进来,仔细一看,是爷爷!另一个是在南城打工的宝庆叔。   陈维政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爷爷了,也非常想他,看到他,心里有一种想上去把爷爷一把抱住的冲动。   区杰随后冲进来,一把拉过陈宝庆,说:“你干吗把爷爷给带来?”   “他自己一定要来,我不带他来他不让我走。”陈宝庆一脸无奈。   “小心点,我怕他受不住打击。”区杰一边说,一边走近老爷子。   “爷爷,我是维政的同学,我叫区杰。”区杰想转移一下老爷子的注意力,但没有成功。老爷子根本没有理睬他,只是仔细的查看冲着他一个劲微笑的陈维政。   空间里的陈维政也十分紧张,他知道爷爷对他的重视程度,爷爷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跟孙子相依为命。而如今,最重要的孙子又成了这副模样,爷爷的痛苦不是陈维政能想象出来的。   看着屏幕外的情景,陈维政的心被揪得高高的,恨不得马上跳出去,让爷爷看到外面的自己好起来。陈维政坐立不安,全心燥动。   只听爷爷充满了绝望,苍凉地大叫了一声:“天要绝我!”就发狂般锤打起自己来。屏幕外的区杰和屏幕内的陈维政都被这一声大叫吓住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发狂般锤打着自己的老爷子。   陈维政冲到了屏幕前,试图想冲出去。区杰奋力地抱着老爷子,发现,老爷子已经站立不住,一个劲地从他的怀里往地上出溜。脸色铁青,嘴唇青紫。   “走,跟我送医院。”区杰一把抱起老爷子,招呼了一声一边发楞的陈宝庆。   陈维政疯了,狂叫“爷爷。”一个劲的在空间里乱跑乱撞,试图找个地方撞出空间。然而,耗光了他所有的力量,也没有撞出空间,他烂泥般的瘫坐在地。   墙面又一次崩塌了,这回,陈维政没有去捡鹅卵石,很快,鹅卵石就把陈维政掩埋起来,陈维政晕迷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维政苏醒过来,自动运行的吐纳让陈维政恢复了一些体力,压在身上的鹅卵石也并不觉得太重。   “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他的目光,转向了屏幕,这回屏幕出现的不是实况直播,而是一行大字:“想知道爷爷怎么样,只能自己出去看。”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他根本没有去想,为什么屏幕会知道他想什么。   “本来你很快就能出去,但是你之前惊魂失魄,造成身体严重损伤,必须一段时间修复。”屏幕显示。   “能尽快吗?”   “你现在已经凝体,可以开始练体,结合吐纳,开始练体吧。”跟屏幕在一起相处时间长了,关系不错。   屏幕显示练体方法,方法也很简单,还是扔鹅卵石,只是扔的方法不一样,必须要配合吐纳扔。陈维政接受得很快,他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有举一反三的才智,他知道所谓的练体就是就是把吐纳结合进自己的每一个具体动作当中,让自己的身体不再是静态的接受吐纳,还是动态的主动吐纳。第一次,就在最远的角落把鹅卵石准确地扔进圆洞里,紧接着,开始瞎扔,只要保持吐纳状况,配合吐纳,陈维政扔鹅卵石那叫一个准、快、稳。遍地的鹅卵石只用了平时五分之一不到的时间就捡了个一个不剩。捡完鹅卵石,陈维政觉得自己身体强壮了许多。   减少了捡鹅卵石的时间,腾出了大量的时间做吐纳和练体,陈维政感觉到自己进步神速,不仅颜色接近于普通人,甚至看到自己身上居然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肱二头肌。   空间已经比天河体育场大,也更高,自己一个人在空间里,显得很空荡。吸鹅卵石的园孔洞已经缩到角落头,过去紧邻园孔的屏幕也相距了有近二十米远。墙面有一段时间没有崩塌,空间的地面很平,很整洁,很干净。陈维政发现,空间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进行变化,有一次,他要求空间弄一条四百米的标准跑道,空间的地面上就出现了一条四百米的环型跑道,四周的墙面,也按照他的意志变成了椭圆型,还恶搞的在顶部弄上了祥云图案。   圆孔的吸力依然在,只是对他已经不起作用,他甚至可以跑到圆孔面前去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只是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而已。   他觉得他可以出去了!   “我能出去了吗?”咨询屏幕。   “可以了,”   “怎么出去?”   “想出去就出去。”屏幕显示非常简单。   “那我还能回来吗?”陈维政随口一问。   “想回来就能进来。”回答非常肯定。  第一部 筑基 第一卷 搬指 第四章 走出空间   第四章走出空间   陈维政笑了,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出去!身影一闪,空间里的陈维政消失的同时。三德里六栋一楼的出租房里,出现了一个鬼魅般的身影。   空间里出来的陈维政看着现实版的陈维政,心理一阵感慨,慢慢地,两个陈维政合二为一。   “这具身体素质太差了!”这是合二为一之后陈维政的第一感觉。   长期的营养不良再加上不运动,造成身体机能的严重退化。而神识在空间里又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两相比较,区别极大。就象大人穿了件孩子的衣服,不合身还难受。   必须洗髓!   陈维政开始用神识往身体的各部位侵蚀,如水银泄地般,侵蚀到身体的任何一个角落。身体各个部位的垃圾被清理出来,很快,身上就结了一层厚厚的黑泥。   侵蚀工作进行得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结束,陈维政从静坐中清醒过来,准确的说应该是臭醒过来。是那一层黑泥的臭味把他臭醒。   连滚带爬冲进卫生间,冲洗。   这是陈维政第一次自主使用这个卫生间。小,相当的小,不到一个平方,在里面转身都难,没有热水,冷水水压很大,打在身上有点痛,很舒服。区杰很细心,备好了沐浴露,还备好了沐浴露专用的纱团,纱团的去污能力很强,反反复复擦洗了好几次,身上的黑泥才渐渐洗去。洗个头吧!头发不短,胡子也没有刮,这个样子走出去,是有点疯子的感觉。陈维政想看看自己,找了半天,找不到镜子。陈维政突然觉得有点奇怪,胡子应该不会这么长啊!看这个样子,应该有一个月没有刮胡子了。区杰不会这么忙吧,还是他已经烦了!   烦也不奇怪,有道是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只是同学,好朋友。他做的已经无可挑剔了!   就是不知道爷爷情况怎么样,一想起这个,陈维政就揪心。   洗发水很一般,胜在去污力强,洗完头发后蓬松了许多,就是有点长,一摔头发,还有点郭富城的感觉。没有镜子,只能凭感觉胡乱刮了刮胡子,陈维政找到一套全新的文化衫和内裤换上,在一大堆文化衫的下面,压着当初出事时陈维政穿的T恤和休闲裤,洗得很干净,没有鞋子,地上只有一双人字拖。   天蒙蒙亮,陈维政躺在床上。不一会,有人进来了,是隔壁的大哥,把茶几上的PVC盘擦了擦,放了六个大面包,再把一边的塑料杯洗了洗,装好白开水,轻轻走了出去。   好人啊!陈维政的眼睛有了一点湿润。   面包很大,陈维政咬了一口,馅很足,是大肉粉丝馅的。吃完一个,陈维政饱了,喝了口水。感觉真好,好久没有吃东西的感觉了!   隔壁传来锁门声,是北方夫妇赶早市出门卖包,他们是城市起得最早的那批人之一,都是为了生活。   天还太早,不好这么早打电话给区杰,而且除了区杰,也不知道还能与谁联系。静坐无聊,陈维政想返回空间看看,念头刚起,陈维刚发现,他已经在空间里了,而且是全身心的进入,不是仅有神识的进入。   陈维政问屏幕:“我怎么全进来了?”   屏幕显示:“你才是空间的主人,一切由你决定。”   陈维政看着手里的搬指,明白了!   走出空间,陈维政看着面前的五个大肉包,默默一声:“收。”   肉包不见了,连同PVC盘,进到空间一看,摆在地上,摸摸,还是暖的。陈维政童心大起,拿起一个面包,咬了一口,“我在这里面呆了十年。还没有在这里吃过东西,怎么也要试一下。”又是一口。   呵呵呵呵,一样的香。   陈维政闪身出了空间,换上T恤和休闲裤,穿上人字拖,第一次没有提着小马扎走出三德里。走出秀山路。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陈维政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正是上班高峰,公交公司的车辆也如过江之鲫穿行而去。   陈维政来到公交公司停车场,在征得保安的同意后,来到医务室。   肥姐刚上班,每天这个时候,她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会进三德里去看看陈维政,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从不间断,这已经成为了工作程序。   正当肥姐准备动身,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看着很面熟,再看看,不认识!   问:“有事?”   陈维政笑得很灿烂:“大姐你不认识我?”   肥姐再认真看了一眼,摇摇头。   “你天天去看我你不认识我。”陈维政笑得更灿烂。   肥姐眼睛发直了,抬起手,指着陈维政:“是你?是你!你好了?你好了!”   “哇”肥姐从门口的陈维政身边挤出去,大叫起来:“快来人拉,微笑哥好了!”   微笑哥好了!   这个消息太雷人,公交停车场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来到医务室。   看到完全正常的陈维政,大家先是感到意外,然后就不觉得什么稀奇,毕竟正常人远没有一个疯子有看头,人群很快散去。   肥姐带着陈维政去到领导办公室。   “一年了,后生仔,你可把我们害苦了”领导一见面,就是分摊责任。   “才一年?”陈维政一楞神,他在空间里以为过去了十年。再三确认领导墙上的挂历,2012年7月,的确是整整,是一年。   “这一年麻烦你们了,实在对不起,我也不想的。”陈维政说。   “醒过来就好,就怕醒不过来。你要多谢谢肥姐,她天天去看你,为你的事她*心最多。”领导说。   “谢谢肥姐”陈维政转身对肥姐说。   肥姐笑笑,说:“知道一醒过来第一个就来找我,我满意了!”   闲话几句,陈维政问肥姐有没有区杰的电话号码,肥姐说有,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喂。”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肥姐你找我?”   “是我!”陈维政有点激动:“区杰,是我。”   “你哪位?这号码不是肥姐的吗?”区杰做梦都没有想到陈维政会醒转。   “我是维政啊!”陈维政差不多是喊了起来。   “你是维政?维政?陈维政!你活了!”区杰完全是狂叫起来。   还是那辆福迪探索者三,柴油车的声音在别的地方显得很响,可在公交停车场一大堆柴油大巴中间显得很斯文。   车一停稳,区杰跳下车,看到早在一旁等候的陈维政,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这一刻,他们找到了生离死别再重逢的感觉。   区杰有点瘦,形象很不好,一副很潦倒的样子。   跟领导约定好找个时间核算费用,去派出所消案。告别了肥姐,陈维政和区杰离开公交停车场。   陈维政的第一句话:“区杰,你告诉我,我爷爷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你爷爷出事了?”区杰很惊讶。   “隐隐约约有点印象”陈维政说的很含糊。   “嗯!”区杰没有深究:“送到医院就不行了,在急诊室就过去了。”   “啊!”虽然有思想准备,但是还是心中太震。陈维政一阵心悸。   “我先带你去整理一下,然后去我家,你的东西都在我那。”   剪了个头,买了双休闲鞋替下脚上的人字拖,陈维政的形象改善许多。到了区杰家,陈维政发现区杰家前所未有的乱,不是急匆匆的走,就是傻乎乎的坐,甚至都没有人来跟他打招呼。之前也来过他家,虽然不是特别豪华,但是井然有序,家人也非常有礼。   “出什么事了?”进了区杰的房间,陈维政问道。   “家里出了点事。”区杰一边说,一边把陈维政的钱包、学生证、身份证、还有他爷爷的骨灰存放证递过来,还有陈维政的旧手机,陈维政的手机区杰一直没有停,一直保持开机状态。   “我们家超市旁边,又开了一家美国来的大超市,其实在一起做超市也不要紧,谁知道这家超市的老板喜欢吃独食,想方设法要斩尽杀绝。大鱼吃小鱼,我们斗不起,走又走不掉,只有等着死。”区杰一脸苦笑:“我老爹到处求人,大家都同情他可谁也不敢帮他。听说美国超市的老板来头不小,有大背景,谁也不敢惹他。”   “你们家的超市还开门吗?”陈维政问。   “开。”   “陪我去买点东西,我除了这件T恤,就是你帮我买的文化衫了。”   区杰也笑起来:“行,买好东西,去学校边那家馆子,给你接风洗尘,看看宿舍里那班小子还有几个在。”   陈维政找银行取了钱,来到区杰家的超市,随便买了点日用品。还特意在旁边的新超市逛了一圈,那是一个四层楼的大型超市,比区杰家的大得太多,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物资丰富,类别分明。即使人家不是有心打压区杰家的超市,区杰家顶起来都有点困难,更何况人家有心打压,区杰家的超市就完全处于劣势,毫无抵挡之能。   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后,离开超市来到学校,同学们都已经离校,毕业了,各自需寻各自门。辅导员黄老师还在,看到陈维政身体恢复正常,很高兴,一起吃完饭,去帮陈维政办理补考事宜,告诉陈维政,只要必修课补考通过,就能得毕业证,当然,前提是把这一年的学费补上。   学校是不能住宿,区杰家乱纷纷,陈维政干脆回到三德里,起码这地方暂时还是属于自己的地盘。在回三德里的路上,区杰父亲一个电话又把区杰喊走了。   回到三德里,扎扎实实的搞了一个小时的卫生,才把这间二十平米的房子弄得有了一点人气,觉得勉强能够住人。   公交公司的领导来到三德里,说,之前的费用都由他们负责,之后各管各,如果陈维政要继续在这里住,就要交租金。一起来的还有当地派出所的片警,问了陈维政一些当时的情况后,顺便消案。   陈维政交了600元钱,说再住一个月,补考完就走,公交公司同意,随后叫人来装上防盗门。   听说他醒来了,左邻右舍都来问候,主要还是看稀奇,想看看正常之后的微笑哥是什么形象,看到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小青年,失望而去。  第一部 筑基 第一卷 搬指 第五章 席卷超市   第五章席卷超市   关上门,研究研究手中的搬指!   涂上一点沐浴露,先把搬指给取下来。仔细打量,跟一年前比较,还是那个样。突然,陈维政有一个念头,这个搬指离开了身体,还有用吗?   试试!他把搬指话茶几上,一默念:进去,发现自己已经进到搬指里。   居然可以,不知道能距离多远?陈维政把搬指放在茶几上,锁好门走出去,这回他走得远,走到秀山路,买了一碗河粉打好包。看看身边没人注意,一默念:进去。发现自己连同河粉已经在搬指里面了,这个距离,估计能有五百米。   走出搬指,发现自己还在小屋里。吃完河粉,又生出念头:这个搬指如果离开身体,能够召唤回来吗?把搬指放在茶几上,心中默念:“回来。”张开手,搬指在手掌心里。   几个小时,陈维政就象得到一个新玩具的孩童,不停的玩着手中的搬指。也在不停的开发搬指的功能。不久,他就已经完全可以控制搬指了,时间也到了深夜,他走出了三德里,打车来到区杰家的超市附近。   他的对象,就是那家美国来的超市。   距离超市约三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小市建工程,地上零零乱乱散着一些红砖。陈维政戴上准备好的手套,捡起一小块砖头,随手向超市四楼的窗户扔去。   窗户应声而破。   用他扔了十年鹅卵石的手法砸玻璃,那还真是杀鸡用牛刀。   等了一会,发现并没有安保人员检查,更没有什么警报响,甚至连灯也没有开。陈维政也没有着急,他知道现在的城市到处都是电子眼,处处都是摄像头,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也许你已经在某个监视头的控制之下。因此必须要把一些本来连贯的动作进行分解,中间最好有一些无厘头的过度,让监视方无法跟踪。于是离开市政工地,走到距离市政工地约三百米的一栋小楼前,这一过程,他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抽空在书摊上看了一会书,在夜市摊吃了一串鱼蛋。进到小楼楼梯间下的阴影里,陈维政取下搬指,对准砖头打破的玻璃洞里,轻轻一弹,看着搬指准确的飞进破洞,陈维政心中默念:“进去。”   郑重其事化了一轮装的陈维政从搬指中出来,头上戴着一件文化衫的做成的包头,只露出两只眼睛。上身是文化衫,下身是用文化衫改成的裙子,再下是人字拖。   四楼是家电区,整个区域黑漆漆的,只有上下楼的地方,有几个鬼火般的门灯。陈维政伸出手,说了一声:“收”。四楼所有的商品连同货架顿时全部消失,连同那一块问路的小砖头以及散落的红砖粉。   从四楼到一楼再到负一楼的仓库,把所有的商品收进搬指,陈维政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时间。   离开和进来一样容易,只不过是程序相反而已,几分钟后,T恤衫、休闲裤、运动鞋的时尚小青年出现在大街上,在江边的夜市摊吃完一打烤螺一手肥牛两瓶啤酒后,打车回到三德里。   回到小屋,陈维政第一时间钻进空间,察看自己的胜利果实。   运动场般的地面上,整整齐齐的摆了一地的货架,如果不是排得过密,还真象是一家正准备开业的超市。   这占地面积也太宽了,陈维政指挥空间在墙壁的一边做出八层每层高约三米,宽约三百平方米的架子,然后将超市里的货物分门别类放上去。   有架子就是好,全部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才放了六层,余下两层还能放点别的。   在空间里,真正体现出心想事成的含意,陈维政只要想怎么样,结果就肯定是怎么样,一想这排货架应该在七楼,靠左,那就绝对在七楼,一点都不偏右。   查点一下里面能用的货吧,先找一个手机,换下自己这台用了三年的老诺基亚。三星的五点二寸屏的好还是苹果的好?都差不多,一个一天轮着用?不行?   联想的手提电脑不错,弄个出去,咱家也当回宅男。可惜没网线!想办法找个WIFI盗个网!   水果不少,以前没钱,不敢吃好水果,一般只能夏天吃西瓜,冬天吃甘蔗。现在哥们有了,先来两个美国蛇果,不好吃!荔枝不错,还很新鲜,南州八月荔枝丹,不辞长做岭南人,在南城三年,每年就是区杰请吃几次荔枝,自己可是从来不舍得。   人字拖有做案嫌疑,不穿了,空间里面拖鞋成山,爱穿哪种都有。   床上用品很重要,把原来的那套换掉,不然还真的就没法睡觉。   手表、金饰、红酒、彩电、冰箱、这些就不放出去了,不过这个微单相机不错,出去玩有用。   最重要的是拿把牙刷出来,一年没刷牙,一喘气自己都能闻到臭味。牙膏,云南白药的不错,用完里面的所有的牙膏,估计牙齿早就老掉光了。   走,刷牙去!   刷了牙还真是爽!   早上是被区杰的电话吵醒的,因为没有听惯新手机的铃声,响了很多次也没理。看了看,居然打进九个未接来电。   接通电话,这哥们说:“我已经到三德里门口了”   打开门,区杰居然还打包带着早点:肠粉。陈维政最爱吃的东西。   “哟,发财了!”看到陈维政的新手机,区杰打趣道。   “嘿嘿。”陈维政没有解释,庆幸自己把手提电脑放进空间,不然更难解释。   “我们家得救了!”区杰高兴的说。不等陈维政问,就接着说:“我们家旁边那个超市,昨天晚上,所有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全部失踪,里面的货价值过千万。”   “有那么多吗?”陈维政感觉不到有那么多。   “有!”区杰肯定的回答:“我们家那个小超市,里面都屯货几百万,他那里比我家多得多。”   “那他们怎么办?”   “不知道。现在人山人海围着那个老板,主要是供货商收货款。我们家的矿泉水都卖到断货。”区杰乐得有点语无伦次。   “你估计那个老板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自杀或者想不开?”陈维政问。   “不会,他们是财团的,又不是他个人的,只不过不会再在这里开超市了,毕竟这次太离奇,不翼而飞,太邪门。做生意的忌讳。估计这栋楼也有几年租不出去,名声不好。不过不要紧,以后这栋楼名气会更大。”   听到区杰这么说,陈维政心里好受一些,如果因此而害人,就不是他的初衷了。   “我没有事了,家里超市一切都好了,你真是我的福星,你昨天一醒来,我们家忙了几个月,搞得焦头烂额的事迎刃而解。这段时间,我专职陪你,下个月你补考完,我就去美国,一边读博士一边学习别人的超市经营管理经验。”   “经验个屁,有经验还能让人一锅给端了”陈维政玩笑道。   “话不能这样说,这是意外,是百年不遇,不是,是千年不遇的奇迹”区杰为人还是很实事求是的。   区杰陪着陈维政来了殡仪馆,祭奠放在这里的爷爷。   点着香烛,烧着纸钱,陈维政哭得一塌糊涂,区杰不敢劝也不好安慰,走到一边去抽烟,好一会,才发现陈维政有慢慢停止的苗头。   区杰不止一次听陈维政说起过自己跟祖父的感情。   他们陈家生活在邻省红河省古宜市庆山县龙山乡陈村,陈姓,算是当地的大户。出生前祖母就不在了,祖父陈传喜把父亲拉扯大,八二年,父亲陈宝国十九岁时当了兵去了越南前线,他这个兵很安全,在炮兵部队当炊事员,属于背黑锅戴绿帽看别人打炮的角色。他能做出一手好菜,从炮兵连调到炮兵团,后来到了师部,都是做菜。别人当三年兵回去,他当了六年领导还不舍得让他回去。   俗话说:当兵三年,母猪变貂婵,那当兵六年,母狗都赛貂婵了!他每天开个汽车去买菜,一来二去,就跟卖菜的当地姑娘好上了,三下两下,姑娘怀上孩子,被家长找上门来。   没办法。接受处分,回家吧!带着大肚子媳妇,一起回去。回去就生下了陈维政,那是一九八九年。   陈维政的老家那地方不是一般的穷,他母亲实在穷得受不了了,偷偷跑回了娘家,从此就没有再见过她。   陈宝国凭着一手做菜的手艺,在乡政府食堂找了个差事,后来领导都习惯上馆子了,政府食堂取消了,陈宝国转去派出所当了个治安员,后来叫协警。   零五年,发生泥石流,在抢险中父亲陈宝国遇难,成为了烈士。那年,陈维政刚上高中。   从此,与祖父相依为命,已经七年。   虽然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祖孙俩聚少分多,可是心一直都牵挂着对方。看着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变成面前这一方盒子。陈维政不由大放悲声。   陈维政不忍心将祖父孤零零留在这个野岭荒郊,要带回去,于是,去管理处办手续,把骨灰盒带回去。   陈维政自己也要回家乡,不可能让祖父一个人孤独的呆在他乡。  第一部 筑基 第一卷 搬指 第六章 毕业失业   第六章毕业失业   听了区杰的话,陈维政知道自己空间里的东西居然价值千万,但是,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自己手里的现金已经不足千元。   去学校补交了四年级全年的学费六千多元,银行卡里就没有多少钱了。好在学校很人道,说这一年他没有在学校住,住宿费就不收他的了。不过补考费还是要交的。   交完一切费用,学校通知他,第二天上午导师亲自面试,如果过关,下午就能领毕业证。   第二天一去学校,导师没空,委托辅导员小黄老师代为面试,轻松过关。下午,还是从小黄老师手里接过毕业证书。   一看毕业证书签发的日期,2012年7月1日,那天,他还没有苏醒过来。   一个月的认真复习,全是白费功夫!   也是,有谁暑假不去放松,跟你玩什么补考,那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只有小黄老师,资历浅,地位低,让老一辈指使来干这样做那样。身为辅导员又不得推辞,只好承办。   陈维政从心里感谢小黄老师,送给她一台微单相机。小黄老师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终于大学毕业,同时也宣告正式失业。   今后做什么,他不知道。   再过两天,区杰也要离开,三德里的房子也要到期,是离开的时候了!   他知道,如果跟区杰摆明说,美国超市那些东西是他拿的,现在急切拿出来变现,估计区杰会毫不犹豫的以最大的能量吃下他的货。但是他不能说,因为这样做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区杰。   问题是自己守住价值千万元的货却没有钱用,那也是相当的郁闷。   看着载着区杰的飞机冲向蓝天,陈维政的孤独感更加强烈。他觉得自己的一部分灵魂也让区杰给带走了,心里有点撕痛的感觉。   区杰不让家里的人来送他,只是跟陈维政来到机场,其实,他们并没有太多的话要讲,因为这段时间讲的太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在机场的咖啡厅里,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互道珍重,再见。   他跟区杰不是背背山,两人的性取向都十分明确,都属于狂热的异性恋者。但是双方之间的友情甚至超过了亲情,超过了爱情。   开着区杰的探索者,慢慢回到区杰家,交车给区杰父亲时,区爸爸说如果他有用就把车开走,反正车留在家也没有用。陈维政笑着拒绝了,不是他没有用,而是他用不起,加油的钱都没有了。超市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柴油。   晚上九点,区杰的飞机应该还在太平洋上空飞行,陈维新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烧鸡,用微波炉弄熟。再拿出一瓶红酒,自饮自斟。边喝边思考问题。   这次思考的主题是:销脏,变现,安全着陆。   想了一个晚上,酒喝完了,鸡也吃完了,什么时候睡着,陈维政也完全不知道了。   睡到第二天自然醒,陈维政知道,今天晚上,是在三德里的最后一夜,如果想再在这里睡,已经交不起租金了。   去网上找找吧,来到肯德鸡,要了一杯可乐,一份鸡翅,一个汉堡。拿出笔记本电脑,这里有WIFI,免费的。   可乐喝光了,汉堡吃光了,鸡翅还剩下骨头。也没有在网络上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正当陈维政准备打道回府时,耳边传来一个男人打电话的声音。   “我明天过来,对对对,明天……那批家电我也明天发过去……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没有发票没有手续吗,有这些我还不会在本地处理。”这哥们的声音很大。   “对对对,订了明天去平南的机票……不用接不用接,我直接坐大巴去清水,反正现在也不用边防证,来去自由。”   这哥们说的是清水,这地名陈维政知道,想当年他老爹就在这里当兵,母亲就是这地方的人,虽然对母亲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可是对于母亲的家乡还是有一种亲切感的。   “我也去看看”。带着这个想法,陈维政离开南城,不过他没有钱坐飞机去平南市,只好坐火车硬座前往平南。   火车到平南需要差不多十个小时,一上车,陈维政就跑到车厢接口处,看身边没人,一闪身进了空间,在这里面,比一般的卧铺还要舒服。把手机调好提醒闹钟,安静的休息、吐纳。   清水虽然军警人员很多,而且盘查也十分严格,但是从总体上而言,这里还是处于一种无政府主义状态中。   上班八小时是政府的,下班十六个小时是自由的,走私通关,送货接头,都在下班十六个小时中发生。这里的警察下班后基本没有人穿制服,因为不穿制服遇到事可以不理,如果穿了制服不理就会被人投诉。想当年多少人以穿制服为荣,谁曾想现在穿制服完全成为一种谋生的手段。   清水口岸很大,从越南过来的物资最多的是红木、橡胶、特色食品和欧洲假货。从这边过去的则是以日用品为多。家用电器、生活用品,农资肥料,应有尽有。   陈维政在口岸走了一天,就买了一条红木的痒痒挠,买的时候是想着买给爷爷的,买下来之后才记起爷爷已经不在了。   口岸不远处,就是三十年前的战场,这是父亲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陈维政无所谓住宾馆,什么宾馆也比不上他的空间来得舒服。就信马由缰的走去。   走过一个山头,时间接近黄昏,天开始有点黑,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军事堡垒,陈维政决定到那里住一晚。走进堡垒,发现里面居然很干净,没有太多的杂草,堡垒四周,有两条光溜的大道,一条通向清水,一条通往越南。显然平时很多人从这里走过,如果不出意料,这里应该是一个地下边贸互市点。   陈维政看看地形,觉得这里最安全最优势的地方应该是堡垒的顶部,堡垒很大,内部直径有五米来长,在里面完全可以召开小型会议。三米多高,从外面根本看不见堡垒的平顶,也很难爬上去。陈维政取下搬指,轻轻抛上堡顶,默念“进去”。再出来,就在堡垒顶的平台上了。这里视线开阔。全无遮挡,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夕阳已经完全西坠,晚霞也变成墨色,几颗星星开始出现在天空,好久不见星星了,在城市里,看见星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而在这里。星星的出现是那么的当然。   四周静下去了,山风吹来一阵阵暖意,热带的风总是吹得人想睡。   没有电,只能吃一些空间里的干粮,空间的东西很经放,怎么放都不变质。估计是无菌的原因。两瓶啤酒,几条火腿肠,几片面包,涂上果酱,袋装牛肉粒和怪味豆都不错,送啤酒无敌。虽然没有酒友,陈维政一个人照样吃得酣畅淋漓。   酒足饭饱,陈维政拿出一张瑜伽垫,铺在堡顶,躺了上去,舒服!这是多少人追求的生活方式,陈维政觉得自己很容易就达到了。区杰去美国,读博士,学管理,然后呢?学成回来,开大超市,然后呢?当大大老板,挣多多的钱,然后呢?出去旅游,找个地方象自己这样躺着。   城市人的生活真累,乡里人又见不到世面,县城人最差,论钱多不如农村养鱼的,论见识不如城市扫地的。县里生活的人,把积攒了一辈子的钱弄到城市里去买一套房子,想把自己弄成城里人,可城里人并不接纳,结果就成了一个县的人去城市里集中在一起,上班一起在县城,周末一起在市里,其实身边的人还是那些人。   自己想成为什么人呢?陈维政还没有想得十分清楚,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有人!”远远的脚步声把陈维政从梦中惊醒。伏在顶上一望,两边山下都有一些人往堡垒走来,手电筒的光线在黑夜里一闪一闪。   两班人马走近了,很快汇合到一起,走进堡垒。看来是熟悉人,呼朋唤友,很是热闹。   先到的两伙人在堡垒前后左右认真检查,一边四处乱照一边讲一些听不懂的土话。检查完后,为首的打了个电话,从两边又各走上一拨人。各提着一个精致的皮箱,看来这是一场黑市交易,陈维政没想到,还会看到一场现场交易。   来到堡垒前,双方打开各自的皮箱,准备交易。一箱是钱,这个陈维政认识,都是百元大钞,一箱估计有两百万。另一箱打开,不认识,塑料袋装的白色粉末。   双方互相递过,互相检查,估计是经常交易,检查得并不是十分细致,粉只是随便闻闻,人民币也是信手翻翻,盖好,放在一旁,握手,交易成功。   从双方交易开始,陈维政就眼睁睁的看着那红彤彤的人民币,就在双方交易完成,把箱子放到地上握手成交的那一刹那,陈维政对准两个箱子轻轻喊了一声“收。”箱子顿时不见。紧接着,陈维政自己也钻进了搬指。   至于外面是争是吵,是杀人是放火,已经完全与自己无关,正所谓: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冬夏与春秋。   陈维政第一时间打开装满人民币的箱子。一张一百,一叠一万,一层三十叠,一共八层,二百四十万。这么多!这完全超出陈维政的认知。这么多的钱,换一小箱的粉,这些粉,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白粉!   陈维政小心翼翼的打开另一个箱子,塑料袋装的白色半透明结晶体,六边型截面,长条状,比起味精的样子还略显粗糙。有一包打开了,陈维政凑过去闻了闻,有点酸酸的味道。可以断定,这是白粉海洛因,这两拨人在这里做的是毒品交易。   这么大量毒品和毒资失踪,肯定会造成大乱,堡垒一带,起码要有十天半个月的不安宁,陈维政决定,这半个月里不露头,在空间里练吐纳。   果然,两拨人在毒资和毒品失踪后,互相指责,继而大打出手,继而发生枪战,最后警方出手,一举成功。继而开会表彰,继而升官提干,皆大欢喜。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堡垒顶部飞出一个搬指,搬指又随即飞出几次,最后落到口岸检查站的后面。   不一会,从检查站后面走出一个年轻人,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年轻人招招手,上车走人。   有钱了!这回是相当的有钱了!有钱了陈维政的第一件想办的事就是回老家安葬祖父,让祖父入土为安。 第一部 筑基 第一卷 搬指 第七章 龙山陈村   第七章龙山陈村   陈维政的老家庆山县离省城平南约两百公里,离古宜市也有五十公里,是一个崇山间的谷地,谷地的一边是龙山山脉,另一边是庆山山脉。平南通往庆山县城的二级公路经过龙山乡,从龙山脚下经过,一棵巨大的龙眼树下有个三岔路口,陈维政就在这里下的车。   通往老家的路并不比县道小,而且是铺装得很好的水泥路面,这是前两年县上搞村村通工程的成绩,这几年,国家扶助农业,大搞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还是很有成效的。走了几十几百年的老泥路,一朝变成康庄大道,只要有良心的人都会由衷的谢谢政府,谢谢政策。   县道是沿着一条小河修建的,去陈村就得跨过这条小河,小河上有一座桥,一座清朝道光年间建的石拱桥,样子与图片上的赵州桥十分相似,只是没有那座桥那么久远,那么有名。石桥的结构也与赵州桥十分类似,长条的石块人工凿成契型,上大下小,条条相挤,越压越实。桥面约四米宽,大青石桥面,平整光滑。桥是不准汽车通过的,在桥的上游不到十米的地方,建有一道滚水坝,坝面上就是载重货车通行的路,水从坝面上漫过,在下方形成一个小小的人工瀑布,瀑布下,是夏天孩子们最好的嬉水天堂。   陈维政走上桥,目光还停留在瀑布中,仿佛又回想起孩童时代在瀑布下玩水的情景,脚步也不由慢了下来。   “维政!”有人叫,陈维政忙把自己的思絮从瀑布那边拉回来,抬头一看,跟自己打招呼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很高大,很健壮,一头浓密的短发下是一对小眼睛,狮鼻阔口,短颌无须。一件迷彩T恤下面是一条墨绿色的旧西裤,脚上穿的是一双塑料凉鞋。   陈维政认识他是三爷爷家的孙子,叫陈维来,当过几年兵,退伍回乡务农。村里看他当过兵,就让他当了村里的治保主任。   “维来哥”。陈维政忙打招呼,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塔山,发了一只出去。   陈村的人都姓陈,除了娶来的和倒插门的。据说,在清初,清兵入关,圈地杀汉人,原籍泰东的陈家老祖举家南迁,来到这里,与当地人通婚,慢慢繁衍出陈村这一支。   如今陈村最老一辈是传字辈,也就是陈维政的爷爷辈,陈维政的爷爷陈传喜排行第十五,属于比较靠后。陈维来的爷爷排行老三,已死去多年,是陈传喜的族兄,严格来说,陈维政与陈维来已经没有太多血亲,只是同宗而已。   “回来了!”陈维来接过烟,掏出一个两块钱的防风打火机点上火,关火后还下意识的摆一摆,试图灭掉火机里那并不存在的火苗。   “回来了。”陈维政跟他并不太熟,又很多年不来往,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应答他。   “这是十五爷?”陈维来指着挂在陈维政脖子上的包袱里面的四方盒。   “是的,是我爷爷”陈维政低着头。心中盘算,如果对方给老人家敬礼,自己应该怎么办。   “维政,有个规矩你知不知道?”陈维政一听对方并没有给老人敬礼的意思,而是问自己懂不懂规矩,不由得好奇起来,眼睛一亮看着对方。   “什么规矩?”   “死在外面的孤魂野鬼是不准进村的,你爷爷的骨灰盒子不准带进去”陈维来再一次用手指指着骨灰盒说,“哦!”陈维政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一路上只是想回到村里就好办,有亲戚们帮忙,事情应该很简单。谁知道,满怀的希望还没到村口就是当头一棒!   “不让进村是你个人的主意还是全村人的意见?”陈维政心头有点火,压低声音问道。   “是我的主意也是村里的规矩”陈维来很严肃,也很认真。   “哦,知道了”陈维政没有争辩。转身走回去,来到三岔路口,见有摩托车在兜客,陈维政知道再把骨灰盒子挂在胸前不太合适,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双肩背包,把盒子放在背包里,再放上几件衣物把背包弄得很丰满,搭上摩托车向县城而去。   县城很近,十公里,摩托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在一家花圈店门口停了下来。   陈维政知道上高中时,这家店是一个姓张的同学家开的,不知道有没有换老板,很小心的问了一句:“张老板在吗?”   “在!”肯定的回答,随着话落,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从花圈后面转出来。陈维政一眼认出来这就是同学的父亲,这是一个名声很好的人,外号白事张,主要的业务就是帮人办白事,吹打送葬,吃喝祭拜一条龙服务,平时做点花圈,卖点香烛,听说他的父辈还能帮人看阴宅号时辰,到他这一辈,这方面就没再听说过了。   “张老板有点事想请帮忙一下”陈维政没有去套同学的近乎,而是直接谈的生意。   “你说”张老板是老江湖,一抬手,一支红塔山递了过来。   “我是龙山陈村的,我姓陈。”陈维政连忙自我介绍。   “呵呵,龙山陈村的都姓陈,你是哪家的?”张老板对上下几十里估计都很熟悉。   “我爷爷是十五陈传喜。我叫陈维政”   “我知道你,你爸叫陈宝国,零五年古岭泥石流救人的烈士,你爸的大事是我帮办的,你是我家得春的同学是不是?”张老板不知道是记性太好还是生意太差,居然七八年前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   “是。”陈维政回答:“得春还好吧,有四年多没见了,现在做什么?”   “在鹏城打工,去年讨了个老婆,过年回来就是一家三口了,小陈你呢?”张老板很自豪。   “我一直在读书”陈维政不想再谈这个问题,转开话题。   “十五叔什么时候过的?”   “去年。”   “去年?”   “怎么过的?”   “在南城,他去看我,水土不服,病了,救不过来,就过了。”   “怎么现在才办事?”   “当时在那边就火化了,我读书,没办法回来,现在书读完了,才回来办事。”   张老板一边问,一边拿出一个记录本,在上面写着什么,估计是第一手资料,看来这是一个办事认真的人。   “想怎么办?”   “村里人不让进村,就不打算大办。反正下葬的地早定好,就在我奶的旁边。明天请几个苏维埃,拉几百砖,水泥沙浆,砌好就行,过几天碑刻好了,再装碑放炮。”陈维政说得很简单。苏维埃是当地人对农民短工的称呼,没有任何政治色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行的称呼,已经无从可考。   “不要村里人帮忙?”张老板觉得这种做法有点与众不同,不太理解。   “不要,既然不让进村,就不再麻烦他们。”   “行。那你要我做什么?”   “请人、做工、买材料、香烛。砌砖、填土、刻碑、一条龙。我只管付钱”   “呵呵”张老板见陈维政说得很简单,就问了一句“村里人不会啰索吧?”   “来祭拜欢迎,来搞事就请他陪葬。”陈维政说得更简单。看来不让他进村对他刺激不小。   “呵呵,没那么可怕,你不用通知家里其它人?”   “不用了,我爷就我爸一个儿子,我爸也就我一个儿子,去年我爷过时,只有在南城打工的宝庆叔去了一下,村里也没有其它人去,不用管别人想什么。”回想起去年爷爷过世时的情景,陈维政心头不由得又是一阵犯酸。爷爷完全就是看到自己当时的样子活活气死的。陈维政不觉心里一阵绞痛。   “行,费用按实际结算。”张老板也很爽快。   “我先付两千块材料款,张叔你去做准备,我就在对面的水电宾馆住,明天我们一起下去。”陈维政说完,掏出二十张人民币,递给张老板,转身往水电宾馆走去。   张老板看着离去的背影,拿着薄薄一叠人民币轻轻拍着手心,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小陈付钱付得相当爽快,两千元人民币完全不当回事,应该有钱。问题是这小家伙对村里人意见不小,如果明天与村里人发生什么冲突,就耽误事!想到这里,掏出手机,找到龙山陈村村委主任陈宝良的手机,打了过去。   很快,电话就打通了。   接电话的就是陈宝良本人,他跟张老板很熟悉,平时也经常在一起吹牛打屁。“白事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有什么好事?”   “宝良老弟,有个事想问你一下,你们龙山陈村的族长还是你们家老爷子吧。”   “是啊!”   “十五爷陈传喜跟你们近不近?”   “近。十五伯跟我老子是亲兄弟,共爷奶的。”   “那去年他在南城过世,你们没有人去?”   “没有,天那么远,哪有那么多钱去,就在宗祠里设了灵牌,请人招了回魂,他又没有后人了,独独一个孙仔还癫了。”   “癫了?”张老板奇怪了“不会吧,刚才他孙仔还在我这里,正常得很啊!”   “在你那里?在你那里做什么”   “送他爷爷回来入土。”   “入土?入土不回村子,跑你那里做什么,还真是有点癫!”   “他回了村,你们村的人不准他带骨灰盒进村。”   “哪有这回事?不准进村那怎么办丧事,怎么入祠堂,废话!不准进家门的规矩是有的,怕给家里人带来什么不妥,这规矩你懂的啊!”陈宝良一听这话,也有点火大。   “可能是有人欺负后生家不懂事,还是想敲点好处!”张老板搞明白了,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那明天去葬山估计还会有人搞事,你最好告诉他们别搞事,今天听维政说,明天哪个敢搞事,直接打死陪葬。要是当真维政是你说的曾经癫过,有精神病史,那挨他打死还真是白打死。就算没有人去搞事,这回办事你们村里人堵路不让进村,还不帮忙办事,估计办完这件事,他们这一支也就跟你们断绝了,这事最好还是跟族长老叔商量商量看怎么办好。”   陈宝良打完这个电话,有点哭笑不得,十五伯在陈村已经是翻过去的一页,他那个仅存的孙子听过年回来的陈宝庆说那是完全废了,一天到晚只会冲人微笑,半句话都不会说。谁知道才半年过去,人家好了,还会回乡葬祖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把人给堵在村外不让进村,这也确实有点做过头,把人得罪很了,先把这个找出来,骂一餐再说。真要是惹火了那个神经病,发起神经来别说搞死一两个,就是搞伤一两个,那也麻烦。   至于断不断绝关系,那是无所谓的,十五伯这一支人丁那是相当的单薄,仅存的还是个精神病,估计这一支也就到头了。   十五伯这人的人缘一直很好,去年在南城过世因为远没办法去,可是在村里葬山估计还是有不少人来帮手的。要是族里不闻不问,那是要被人讲闲话的。   想到这里,走出了村公所,先回家找老父亲,商量一下明天怎么办。   村公所在陈村村头,是陈氏宗祠的一个角落,相当于门房的位置,宗祠正门外是陈村的风水池,一个差不多两亩的大塘,大塘的右首,有一棵千年老樟树,树冠很大,不仅盖住了三分之一鱼塘,还在另一边盖出了一个很大的广场,这个广场,就是陈村人自然的休闲广场了,夏天夜里,月光从樟树缝里撒下,斑斑驳驳,儿童的喧闹和老人的香烟,再加上一大堆育龄妇女肆无忌惮的说笑声,构成了这块广场生命的活力。村里办大事,这块广场是当然的会议厅、餐厅。广场一直延伸,延伸到宗祠最里的墙头,正正方方,足足有三亩大小。前几年,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孩子弄回了一个足球,这里,又成了陈村孩子们的足球场。陈村人建房、种菜,从来不敢占用这块地,甚至连堆放建筑材料都不敢。宗祠、池塘、老树、广场,在陈家人眼里,很神圣。   鱼塘四周用青石围出一道塘边小道,这几年,陈宝良用公中的钱,浇铸了一些小水泥墩,拉上铁链,做成围栏,围栏里还做了一些水泥桌凳,供人休息。这一举措很得人心,特别是老一辈,每天在鱼塘边的大榕树下水泥桌上打牌聊天,十分满足,为首的就是陈宝良的父亲族长十八爷陈传平。   陈传平听了陈宝良的一番陈述,沉默了半响,吐出两个字“大办”。 第一部 筑基 第一卷 搬指 第八章 大办丧事   第八章大办丧事   陈宝良惊讶的看着父亲:“大办?哪个出钱?”   陈传平很平静的看着四十多岁的儿子,笑笑:“我们先垫,这是个机会!”   陈宝良很不解:“机会?”   “是给你的机会也是给维刚的机会,打电话给维刚,叫他向乡长请假,回来葬伯祖。”陈传平一双昏花的老眼,竟然闪出了一点亮光。   陈宝良虽然不理解,但是非常相信老父亲的心计,没有继续问,掏出手机,拨打了儿子的电话:“刚刚,你维政老弟今天从南城回来了,送十五爷的骨灰回来入土。你明天清早。。。。。。”   “把电话给我”陈传平在一边说。   “等等,你爷跟你说”   “刚仔,你跟维政关系好不好?”老爷子出发点完全不同。   “还可以,维政比我小两岁,在县一中我很照顾他,后来我去平南读大学,所有高考学习资料都送了给他,两年后他考到南城,还谢过我。我们在大学还经常联系的。”陈维刚两年前民族大学毕业,回到家乡,父亲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在乡里弄得一个事业编制,成了乡政府工作人员。做的是公务员的事,拿的是事业编的钱,考了两次公务员,成绩都很好,但是结果都不理想,主要问题还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   “你马上去县里,找到白事张,然后找到你政弟,今天晚上你就陪着你政弟在县城,安排他吃住,不要回来,明天你跟他一起回来。你去找你们领导请假时,顺便跟你们书记讲一声,明天是你十五爷入土的日子。”老爷子胸有成竹的安排。   打完给孙子的电话,陈传平就沉默了一会,跟儿子说:“你去银行取一万元钱。”   “家里就那么点钱了,留着给维刚送彩礼的”。陈宝良有点犹豫。陈维刚二十五岁,谈了个女孩在乡卫生院,两家人都相当的满意,准备秋天办婚事。   “收得回的,放心。”老爷子笑得象只狐狸。“去把你那套班子召集起来,在坟地搭个小棚,一边拜祭一边入土,在宗祠大祭、宗祠外摆席三十桌。”说完,从身上摸出一个油淋淋的钱包,从钱包夹层里摸出一个小纸片,用昏花的老眼看着纸片上那一列数字,“帮我打通这个号码。”   陈宝良看了一眼那一列数字,知道是个手机号码,输入后按接通,然后递给一边满含希望眼光的老父亲。   几声长音后,有人说话了:“你好,我是县委办张建伟,你哪位?”   “张建伟?张建伟是哪个?”老爷子明显当机了!   陈宝良到是知道张建伟是哪个。是县委副书记赵长富的秘书,可他不明白,自家老爹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张秘书,这个张秘书,比自己家儿子大不了几岁。   “这个号码不是长富的?”老爷子叹了一大口气,放下了手机,一脸的失望。   “喂、喂、”老爷子的话,张建伟听得明明白白的。没错啊,这个号码就是赵长富的,只不过是秘书帮拿而已。对方叫自己的老板长富,可见来头不小,张建伟也急了,连忙在那边大喊。   陈宝良在一边听到手机里的叫声,这回他反应到是快,一把抢过老爷子手里的手机,习惯性的微微弯着腰,冲电话里说“你好,张秘书,你好,我是龙山乡陈村的陈宝良,刚刚打电话的是我家老头子,怎么这个号码是你的?”   “哦,是你啊”张建伟明显松了一口气,“你父亲找赵书记有事?”   “我问问”陈宝良也不敢肯定。“爸,你是不是想找县委赵长富书记?”   “是啊”陈传平又有了一点希望。   陈宝良连忙跟手机说:“是啊是啊,张秘书,是我老头子想找赵书记。”   一听到这话,张建伟立即恢复了底气,“书记很忙啊,没有空。”狗仗人势,是每一个秘书的第一形象。   在张建伟说这话时,手机已经交回给了陈传平,陈传平老爷子一听张大秘这种傲慢的口气,心里也不太舒服,就顶了一句:“就忙成这样,接个电话都没有空。”   张建伟听出了老人的不满,马上换上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对陈传平说:“赵书记是为全县人民服务的,全县五十万人口,如果个个都打电话给赵书记,那赵书记就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老人家,有什么事情要反映要通过正当渠道,不要动不动就打电话给书记,这是很不好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机声就象一记重锤敲在陈老爷子的心上,震得脑袋一蒙一蒙的。把手机递给一边的儿子,全身无力瘫坐在竹椅上。   “那还办不办?”陈宝良问道,到现在他还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老爷子要打电话给赵副书记。   老爷子白眼一翻:“办!”   说完,起身,向祠堂走去。   召集人员,安排工作,作为村委书记、村长,陈宝良做起这些事来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该如何办是陈宝良的工作,该办到哪个级别就是陈传平一班老人的决定。   陈传平老爷子把一众老兄弟和几个年纪大的侄子集合到祠堂,陈氏一族跟陈传平一辈的,最后能成家立业的,男的共有十九个,现在还有六个健在,最年轻的十九爷也已经办了七十寿酒。小一辈的最大年纪的比陈传平还要大两岁,陈传平叫他们侄哥,过了七十的宝字辈成员有三个,也自动进入了陈村管理委员会。这九个人,就是陈村本届的九大常委。   九大常委一致认为,级别应该定在较高级,虽然不停夜,不打斋,但是全村参与,人人挂孝。   陈维刚接到父亲和祖父的电话后,第一时间找到乡长请假,乡里批死人假是最爽快的,毕竟死者为大,娶老婆办喜事一人一辈子可以办个好几次,只有死人酒一个人一辈子就一次,不管你是有钱还是有权,不管你是伟人还是贫民。然后按照祖父的要求,陈维刚来到书记办公室。告诉书记,十五爷陈传喜明天入土。书记听到这个消息,很愕然,书记并不认识陈传喜,很奇怪陈维刚为什么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过了一会,好象想终点什么,才问是不是陈宝国的父亲,得到陈维刚肯定的答复后,让陈维刚离开。眼看陈维刚走出办公室,书记急忙拿起了手中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出去。   陈维刚来到县城,找到花圈店张老板,才知道堂弟陈维政住在水电宾馆,又来到水电宾馆查了入住名单才找到陈维政住在308号房。   兄弟相见,自有一番亲情。特别是陈维政,在非常渴望亲情时遇到了陈维来的一瓢冷水后心里充满了戾气,一个人躺在水电宾馆也是越想越生气,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来越强的被抛弃感和孤独感。正在这时,堂哥陈维刚来了,差点没把陈维政激动的眼泪给引了出来。   当晚,兄弟两在县城找了个大排档,小喝了一餐,餐后,兄弟两还去了一趟县一中,正值学校放假,没什么人,学校里很静,很适合散步聊天。   陈维政把这一年多的情况简要的跟堂哥说了,当然空间的事是不能说的。陈维刚听到他居然傻了足足一年,惊得大张着嘴,下颌差点合不上来。   陈维政在堂哥的陪同下,心情大大好转,一起住在水电宾馆,也许是旅途辛苦,一夜睡得很沉。   第二天一早,两兄弟吃完卷筒粉,来到白事张的店面。   张老板是个信人,七点整,人员到齐,物品备齐,红砖和水泥都装上了车。店面门口,停着一辆双排座的龙马牌柴油农用车,当地人简称龙马车。见他弟兄俩过来,又从店里推出一辆125排量的摩托车,交给陈维刚:“维刚你来正好,跟你老弟骑摩托车,龙马车有点不干净”。他的龙马车平时主要是帮拉棺材的,一般人都不愿意坐。看到陈维刚来了,知道陈村已经有所安排,估计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发生,心情也变得很好。   陈维刚看到张老板这样安排,也很感激,连忙接过摩托车。   摩托车在前,龙马车在后,一路开往龙山陈村。   还是昨天那条桥,摩托车刚上桥面,一大帮年青男人就等在桥上,为首的还是陈维来。与昨天不同的是,这一帮人,全部在腰上扎着一条白布,看到陈维政,陈维来说:“政弟还麻烦请出十五爷。”   陈维政刚从双肩背里拿出骨灰盒,大大小小一群男人就全部跪了下去。   张老板的车也到了,陈村人群中出来了一个,接过陈维刚手里的摩托,带着张老板的车直接开往墓地。其它人,簇拥着怀抱骨灰盒的陈维政,向大樟树下的广场走去。陈维刚则打着一把不知是谁递过来的黑伞,挡在骨灰盒的上空。   村路的尽头就是大樟树,大樟树上明显是装摆过的,一个一米直径的“奠”字成了会场的中心,“奠”字周围的樟树枝上,垂着许多白色的绸布,把场面弄得有点肃穆。路口插着四面白色幡旗,上书四个大字“魂兮归来”。   “奠”字下面放了一个小桌,桌上铺着红绸,一个不知是哪一房的女人,让陈维政把骨灰盒放在桌上,从一边拿出一条长长的大白布,在中间稍稍折了折,扣在陈维政头上,拖在背上,陈维政知道,这叫顶孝,一般是女儿顶的,可十五爷只有一个孝子,那顶孝也只能是他了。再拿过一块麻布,披在肩头,一根麻绳齐腰一扎,这就是传说中的披麻。然后把左边裤腿卷起,脱掉皮鞋袜子,换上一双禾草编成的草鞋。陈维政立即就成一副标准的孝子模样。   全村人老老少少能走路的都来了,除了几个年长的,其他的全部腰扎白布,陈维政眼睛顿时就湿了!   主持人出场了,主持人当然是十八爷陈传平。看看自己身上的披挂,再看看十八爷严谨的派头,陈维政感觉到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入土葬坟,是一场十分严肃的丧事,连忙跪下来,向主持人十八爷磕下响头。又转过身。向全体人员跪了下去。   十八爷扶起陈维政,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整个会场出现了不应有的骚动,只见大家的注意力转到了村外,十八爷也停下了想说话的念头,朝村外望去。   一辆黑色小轿车正飞快的冲过滚水坝,向村里开来,这辆车后面,还有一辆车跟着,这一辆,好象是乡里的潭城面包车。   十八爷满是折子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第一部 筑基 第一卷 搬指 第九章 天降姑姑   第九章天降姑姑   车子直接开进广场,停车后从车上走下两个人。两个相当有派头的人!   一男一女,男的一看就是当官的,四十多岁,外型相当的威严,大背头,四方脸,高高的鼻梁大大的鼻头,一身黑西装,随便一站,就十分的有型。   女的完全属于气质型、知识型女性,身材高挑,不肥不瘦,五官端正,皮肤很好,看得出来没有一点化装。年龄看不出来,应该在三十七八,不到四十。也是一身黑色装扮。   全村人都互相看了看,没人认识,陈维政也看了看,不认识。作为村主任的陈宝良迎了上去。   男女没有理睬陈宝良,而是直接朝十八爷陈传平老人走去。   “十八叔”女的叫了一声,这一声,把全村人都吓了一跳,这是哪一房的,叫十八叔!   “小美侄女。”姜还真是老的才辣,全村人不认识的人,只有十八爷认识。   全村人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说话的这两人。   “这是我爸?”女人指着骨灰盒问。   “爸?”全村人都跟着喊了一声,陈维政也一脸惊异的看着女人。   “是的”十八爷肯定的回答女人脚一软,当场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男人跟在旁边,也鞠了三个躬。女人站了起来,走到陈维政身边,解下陈维政头上的孝布,顶在自己头上,说了声“姑姑来了,你披麻就行,孝我来带。”   陈维政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敢相信的自言自语道:“姑姑。”心里好象明白了一些什么。   女人看着陈维政,点点头,伸出手,把陈维政顶孝布时弄乱的头发理了理。   一边的中年男人,走到十八爷面前,跟十八爷小声的说着什么,看得出,他们很熟悉。说了几句之后,十八爷好象是作出了什么决定,重重的点了点头。走到全村人面前。   “大家可能会奇怪,十五哥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女儿”十八爷说。   全村人都看着他,齐齐点头,陈维刚也看着十八爷,等着十八爷开盅。这时候,后面的车也停了下来,车里的人走出来,这几个人大家都比较熟悉,是乡里的领导,基本上,全乡的党政班子都在这里。陈宝良跟他们熟悉,正在递烟点火。   “大家还记得七年前宝国出事吧”   大家都点点头。   “大家都知道宝国是烈士,在泥石流中救人,救的是谁呢,就是我们面前这位,姓刘,叫刘德厚。当时他还是我们县的县长,现在做什么,我问问他”十八爷转过头问了一声,才又高声说起来“在市里,嗯、嗯、当领导。”到底当什么领导,估计刘德厚没有说,十八爷估计官总是越当越大,现在刘德厚的官肯定要七年前的县长大。   “宝国遇难后,德厚来到我们村,找到十五哥,一定要认十五哥做爸,要代替宝国给十五哥养老,十五哥不准,说当县长的不能乱认老子,一个一定要认,一个一定不准,后来西岭乡的赵长富出了个主意,要德厚的老婆认十五哥做爸,正好,德厚的老婆小美也姓陈,十五哥才松了口。认亲时十五哥怕影响小美侄女他们,不肯做酒,就喊我和赵长富做了个见证。”   这时,一边的陈小美说话了:“几年前就一直想来龙山陈村看望大家,可我爸总是不准,说怕传出去影响德厚不好,要来接他出去过年过节,他老人家也不去,买给他新衣服他也不穿,有一回,我跪在他面前哭,问他,是不是我们没有宝国哥亲,还是看到我们就想起宝国哥,不想要我们尽孝心,他才头回去了我那里,住了半个月。”说着说着,陈小美又哭了起来。   哭了一阵,陈小美又转过来对陈维政说:“你读高中时,我们还在县里,你爷爷不准我们去认你,说不要乱了你的心思。我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看你,我当时在教育局,经常找借口去县一中,其实就是想去看看你。你上大学了,我问你爷爷,这回我可以认我的侄儿了吧,你爷爷没说话,我也就不敢认。”   陈维政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县一中的后两年那么一帆风顺的原因了,原来是有县长和县长夫人在后面撑腰,在县一中,陈维政有让同学们羡慕的老师重点补习,有让同学们羡慕的单人宿舍,美其名曰帮助学校管理体育器材。有学校每学期发给的困难补助,烈属补助,有借各种名目发下来的奖学金,一个月平均下来,差不多五百元,比大多数同学还要富裕。临近高考时,校长还以关心为名定时送来牛奶、鸡蛋等补品……现在他知道了,这些都不是学校补助的,而是面前这位姑姑补助的。想到这里,陈维政掏出钱包,拿出一张邮政储蓄卡,这是他上大学时,爷爷给他的,说,里面有三千块钱,密码是身份证后六位,陈维政到学校后一刷卡,发现卡是用自己的身份证办的,里面有钱,但不是三千元,而是两万元钱。每到新年的元月一日,卡里就会自动存入一万元。就靠这每年的一万元,他读完了四年大学。现在他知道这钱是哪里来的了!爷爷只知道有一张三千元的卡,到死也不知道还有另外一笔钱的存在。   “这张卡,是姑姑办给我的?”他询问,他只是想得到答复,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除了面前这位,他的生活圈子里还有谁能有这样的大手笔。   “我有你的身份证复印件。”姑姑没有正面回答他。   “姑姑,谢谢你。”陈维政由衷的说。   “我是你姑姑。”陈小美善意的看着他。   “姑姑。”陈维政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母亲走了,还有父亲,父亲死了,还有祖父,祖父死后,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成了孤儿,可在这一时间,他感到自己并不是孤儿,自己还有一个姑姑,一个在暗处默默关心了自己七年的姑姑。   “不哭不哭,男子汉大丈夫,”看着陈维政长大,默默的关注了他七年,陈小美对陈维政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在她心目中,早就把陈维政当成了自己的亲侄儿。   “来,见过你姑丈。”陈小美拉着陈维政的手,来到刘德厚面前。   “姑丈。”陈维政喊了一声。   刘德厚拍拍陈维政的肩头,说:“大小伙子了,样子象你爸,比你爸还要高一些。”   陈维政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接下来的主场交给了十八爷,一大套的祭祀程序后,在大樟树这边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女的留下做饭,男的全部过墓地。   看到刘德厚也往墓地方向走,乡里党政一班人当然也得跟着走,路上,陈宝良问乡党委黄书记,他这个从天而降的堂妹夫现在到底在什么部门做事,乡书记黄胜元很认真的告诉他:“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   陈传平老爷子一跟走,一路跟刘德厚聊天。   “德厚,怎么长富没来?”   “长富?长富说过他要来吗?”   “不是长富告诉你今天你老岳父入土的吗?”   “不是,是乡党委黄书记通知我的。”   “我还以为是长富通知你的呢。”   “你通知长富了?”刘德厚觉得奇怪,如果通知了赵长富,赵长富没理由不通知自己,而且自己来到这里,赵长富早就应该等着自己才对。看来是赵长富没有得到消息。   “还说!气死人!”老爷子一想昨天那个电话,无名火就起。“昨天打个电话给长富,一个姓张的秘书接到电话,这个小崽子在电话里教育了我一通,说要反映问题应该走正当渠道,要是县里每个人都给领导打电话,领导就连放屁的时间都没有了。”   看着老爷子现在还在气,刘德厚说:“那估计是秘书没有通知到长富,你老人家别生气,我马上打电话给长富,叫他带那个小秘书来给你赔礼道歉。”   一边说,一边拨了手机。接通了,只说了一句话:“我在龙山陈村,带你的秘书过来。”   陈小美名义上是女儿,必须要跟过墓地去。陈维政捧着骨灰盒,陈小美打着黑伞,一路走一路聊天,毕竟老人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年了,这回只是入土而不是新丧,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悲伤。主要还是询问陈维政这几年的生活和学习。当她知道陈维政成为微笑哥傻了整整一年,还拖累老爷子客死他乡时,生气的说:“都怪你爷爷,不准我认你,要是你手里有我的电话电码,一个电话我分分钟赶过去,你不用那么遭罪,你爷爷也不会因为没有人照顾搞得小病变大病。”   陈维政想想,姑姑的话很有道理,虽然认识这位姑姑还不到半天,他已经完全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姑姑了。   爷爷是老派的人,平生不愿意麻烦人,同样也不愿意麻烦陈小美。他严禁陈小美夫妇来龙山,是不想让陈村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亲戚是大领导,如果龙乡陈村的人一天到晚的去找刘德厚要官要好处,就害惨陈小美夫妇了。为此,他严正警告过现在的族长十八老爷子,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准龙山陈村人去麻烦刘德厚。陈维刚考公务员两次不中,十八爷已经几次想去找刘德厚,最后想想还是不敢。   至于不愿意让他们姑侄相认,老人主要是不想让陈维政改变自己已经形成的世界观,要知道,在高中时期,如果一旦知道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后台支持自己,很多人会立即成为精神或者物质暴发户,整个人生就会完全变形。至于上了大学后,老人也许认为应该更多的独立自主,靠自己更实际。   那张储蓄卡,老人认为那只是一张用完就完的消费卡,而且三千块钱也不多,而且初入学花费大,能多三千元补贴也是好事。如果知道里面有两万,而且可以随时存入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要的。   正是因为老人的这种执着和自尊,更赢得陈小美夫妇的信任和尊重。如果说刚认亲时还有一点报答的思想,过了一段时间后,已经完全被老人朴实的的人格所折服,完全把他当成自己家的老人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