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冠盖京华 第1章 重生,火辣辣的痛 “居然能抱到这么美的贵女小姐,哪怕是明天就死掉也值了啊!” “大哥,这小美人儿今晚真的归我们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也感觉像是在做梦……” 耳边奇怪的对话夹杂着猥琐的笑声,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到脸上,带来说不出的凉快与舒适,昏昏沉沉的她禁不住轻吟了声,不由自主地侧脸贴过去。 立即听到男人粗犷的声音得意大笑:“啊哈,小美人儿,原来你也这么喜欢哥哥我啊!来,哥哥这就来好好疼你……” 胸前的衣襟被猛然撕开。 杜秋骤然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右腿运气朝着感应到有人的方向狠狠踹出一脚的同时,人也即刻翻坐而起闪电般出手端住了离自己较近一人的下颌,往右稍稍上提后以巧力甩向左侧,就听得‘咔嚓’一声骨裂响。 那人即刻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只余一双瞪得老大的眼睛,装满了还来不及收回的淫意。 “啊!”另一个被踢倒在地抱着腹部打滚的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夜色中明明看起来那样柔弱的绝色美人,杀起人来却轻松得像在吃饭喝水。 他惊恐地软趴在地上涕泪交流,头叩得像鸡啄米:“不要……不要杀我,杜小姐饶命,饶命啊……” 杜秋不解地抬头看了眼破瓦片间露出的繁星盛夜。 古屋? 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是什么地方? 脑子里模模糊糊地蹿出许许多多陌生的画面,秀眉微蹙。 她的脑海中居然多了另一个人的记忆,所以,这是遇到传说中的穿越了吗? 身体身体如同被万蚁啃噬,又仿佛被烈火由内而外疯狂的焚烧着,将五脏六腑一寸寸焚化成炙烈的岩浆。 顾不上多想,杜秋猛然斜蹿上前,指扣凤眼以寸劲击中那身着旧布麻衣,留着凌乱长发还在求饶着的猥琐之人的胸口,瞬间震碎了他的心脉。 倒不是她狠毒,而是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这具身体被人喂了下作的药。且药效十分强劲,竟连她都感觉承受不住了。 想必除了交欢,唯一的途径就是解药了。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她要去哪里才能寻得解药? 因此,只有先下手为强,才能保证不被这恶心男人占了便宜去。 一招得手,杜秋并不停留,迅速拢好衣服,跌跌撞撞地拉开破旧灌风的木门往外跑去。 沿路都是树木草丛黄土坡,方圆之内竟不见一丝人影。 身体越来越难受,好像腹中的岩浆随时都能爆发出来,将她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杜秋一脚深一脚浅的奔跑着,脚步踉踉跄跄的,延途还栽了好几个跟头。 头发散了,脸也脏了,身上更是沾满了泥土与杂草叶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意识越来越薄弱,甚至感觉已经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夜色中突然现出一汪倒映了漫天星辰的水潭。 而那水潭中间,竟然有一个人…… 那人长发披肩,皮肤在月光的映照下象牙般皓白、光洁。但宽阔的肩胛结实的臂膀,却让杜秋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那是个男人。 怎么办? 是扑过去做个采草贼?还是就这么忍着,生生等到难堪而憋屈地爆体而亡? 踌躇并不久,短短一秒钟过后,杜秋就当机立断地撕下了自己一片裙摆。 对生的渴望令她在瞬间爆发了身体的潜能,飞快地跑过去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里面。 第一卷 冠盖京华 第2章 主动,忘了什么叫羞耻 靠,竟然是温泉。 温热的池水冲刷着肌肤,非但不能为她带来些许快意,身上那种空虚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了。 身体又胀又痛,难受得像要爆掉了一样。 杜秋强忍住痛苦,迅速游到水池中央,在水底里捉住了男人的手。 刚碰到他那一瞬间,她心中暗自一惊,那只手的温度很不寻常,就好像快要着火一样烫到惊人。 可是,这样的高温却奇异地给了她舒适的感觉。 身体里面那种渴望的冲动突然以比之前还要更加猛烈地升腾而出,残余的理智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杜秋再没法保持矜持,一下子就扑到了男人身上。 纤长的手臂灵蛇一样缠上他的脖子暗中制住他肩上穴道的同时,温软的唇瓣也主动寻上去狠狠地欺上了他的唇。 男人骤然睁眼,却还来不及看清怀里女人的模样,眼睛就被一块软布遮住,整个世界都暗了。 “滚!”男人身周瞬息腾起一阵凌烈如焰火般的气流。 他面容苍白,下颌紧绷,浑身僵硬热烫得就像是一块烧红的人形烙铁。 若是平时,他早就一掌拍死这个敢对她无礼的女人了,哪儿容得她靠近到他身边三尺之内? 可是今晚月圆,正值他毒发最为脆弱的时候,若强行动作遭遇反噬,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此,只能像一个任人欺凌的弱者似的,任由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对他为所欲为。 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如此狼狈。 他中的毒本就带着催情效果的,每个月圆之夜都是他抵抗力最弱的散毒之夜。 这种时候,竟受到这般香甜诱人的刺激,纵使自制力再强悍,此时也禁不住猛打了个激灵。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不顾一切地拍死眼前这胆大包天的女人。但思维却一时间凝住,竟有些舍不得放开。 啊,这么快就有反应了?还反应这样强烈! 感受到握住的可怕热度,杜秋吓了一跳,本能瑟缩了下。但转瞬又被药效冲击得再无力多想,只知乱无章法地扯开自己的衣裳,贪娈地往他身上贴去。 反应快才好,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等了。 没有多余的心思再想其他,此时的杜秋就像疯掉了一样,已经完全忘记了什么叫羞耻,只知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他温软的唇分明比她的还要热还要烫,然而她却觉得贴上去的感觉就像吻上了甜冰。 就连体内汹涌的气流都慢慢消退了,那样舒适的感觉引得她还想要,想要更多更多…… “不……唔……”身体突然失去控制,令他眼里难以控制地现出了恐慌,“混帐,你敢……孤会杀了你,孤真的会……嗯……” 愤怒的要胁狠语突然被一声不知是痛苦还是舒服的呻吟所取代。 那一双藏在锦布后,始终如千年古井般深沉到仿若无穷无底的墨色瞳孔,徒然腾起了地覆天翻般的变化。 冰冷不再,煞气不再,唯有那不断的血丝一缕一缕的绽放出他人所不知的,魔惑般迷离的疯狂…… 寂静的深夜里,喘息交错,烈焰腾然…… 第一卷 冠盖京华 第3章 乖乖,我会对你负责的 久久过去,杜秋的神智终于回复了过来。 自男人身上退开的同时迅速背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往对岸游去。 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男人如自九幽地狱中爬出来的冰冷声音自身后传来。 杜秋身子一僵,背对着他干笑:“大哥,那个……江湖救急,嘿嘿……我真不是故意的。不然这样,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若是能有幸碰到,我……” “孤会杀了你!”他坚定地截断她的话,发誓一般。 浓烈的杀气自他的方向扑来,凛厉到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碾碎。 杜秋皱眉,她感觉到了,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杜秋冷着脸转过身去…… 滴着水珠的发丝垂于颊侧,露出水面的肌肤象牙般莹白,呈双向上扬的锁骨精美如白玉雕成。 形状完美的下颌紧绷,昭显着急欲择人而噬的怒火。暴露在夜色下的容颜,仅仅半张,却是顷刻皎洁了明月,黯淡了星光…… 之前杜秋被药性冲击得头昏眼花,根本就没能看清楚他的模样。 没想到…… 吃了亏的人竟然是他,不是她。 怪不得要那么生气,恨得要吃人一样呢! 杜秋神情微微一怔,看到男子那副被欺的小媳妇模样,忽地就有些想笑,眼中的些许不爽也缓缓消融。 罢了,谁让自己要先欺负了他呢! 虽然她自己可能吃亏更大些,但错就是错。 睚眦之仇必较,滴水之恩定偿。有恩不报驱出门,欺凌弱小废四肢,恩将仇报千刀剐,恩怨分明要牢记。 这是死神岛一向奉行的行事宗旨。 眼前这人算起来,该是她的救命恩人,尽管也许他并不想救她。 “小兄弟,别生气嘛,我会对你负责的!”她游到他身边,恶霸欺负娘家妇女一样端起他的下颌,笑得分外欠扁,“长得还勉强过得去,不算辱没了小爷我。告诉我你住哪儿,明儿个爷就让人上门提亲纳你过门做第七房小妾,保你从此吃香的喝辣的。” 男人一动不动地靠着石块坐着,未发一语,身上的气息却无渊无底般冷沉,凶狠到仿佛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碎尸万断。 叫人毫不怀疑,此时若他还能动的话,恐怕是一巴掌拍死她都是轻的。 艾玛,玩笑开大了! 真是个经不起玩笑,一点儿都不可爱的家伙。 杜秋暗中吐槽了句,没理会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丢下一句话后,猫着腰迅速往湖对面游去。 “一个人情或是对你负责,随你挑。当然选后者的前提是,你找到我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单身。” 谁要她负责了? 这个霸道无礼又不知羞耻的野女人。 他竟然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臭丫头给强行……这也太可笑了! 男人听着身后飞速远离的脚步声,眸中怒火不断累聚,气得都快要呕血了却是无可奈何。 眼前漆黑一片,蒙住他眼睛的布料柔软丝滑,寻常人怕是用不起。 软布下,他魔瞳微微一眯。 她最好是乞求上天,让他永远也找不到她,否则…… 哼! 第一卷 冠盖京华 第4章 表小姐不见了 杜秋就着启明星指引的方向往京城赶去,同时脑子也飞快地整理起脑海中混乱的记忆。 她,死神岛综合实力排行前三的猎手,竟阴沟里翻船。因为拒绝一个变态追求者的约会,而被对方恼羞成怒地开了辆装满烟花的车子冲过来,拉着她同生共死了。 醒来就变成了另一个人,这具与她同名的身体是天祈国建国公府的外孙女,可惜却是母亲未嫁所生,还没有父亲。因此被人看成是耻辱,从小到大受尽了鄙视与欺凌。 昨晚她本来乖乖在自己房里睡觉来着,却莫明奇妙不知挨了谁的闷棍,醒来后芯子就换成了她。 身处郊外破庙不说还中了媚毒,身边更有两个衣着邋遢长相猥琐,一看就知道是在这世界最低层挣扎的小混混…… 好在清醒得早,否则被那样两个脏东西沾了身,她不呕死才怪。 至于后来那个男人…… 貌似……咳咳……她好像赚了…… 拍拍略有些发烫的脸颊,待夜风将那一丝躁动抚平,杜秋意识才算是完全清醒过来。 想起刚才的情形,那小湖中的人肯定是不对劲的。 他分明不愿意,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显然是迫于无奈。 虽不知他的身份,但仅凭那人一张精美无俦的五官与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也能猜出他身份非凡了。 看他恨她的样子……咳……但愿以后再不相逢吧! 游过护城河,翻墙进了傅家,一路躲过巡值的护卫到了原主所居住的院落时,正是月落西山前,夜空最为明亮的时候。 洛月园里静幽幽的,杜秋轻松翻窗进了屋,脱下身上的外衣,一条条撕成碎片后扔进屏风后的恭桶里。 正准备躺到床上,忽然又顿住,恶作剧似的一个翻滚就悄无声息地躲进了床底下。 将她喂药扔出城外是为了毁她名声,天亮后定会有一场精彩好戏上演吧! 她很想看看,到底会有多少人参与进来呢! 时间还早,杜秋闭目小歇了一觉。约是晨时二刻,被进屋的脚步声惊醒。 一名绿衣婢女进了内间,毫不意外的没看到床上有人,顿时放声尖叫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表小姐不见了,快来人呐……” 不多久,整个国公府都沸腾了。 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先后朝洛月园跑来。 房门被推得大开,下人们分成两排站好,一群人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从黑暗处看光明能看得更清楚,杜秋神情淡然却是精准地捕捉着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站在前方右侧满脸威严的中年男子就是如今傅家的主人,辅国公傅穆。 他面无表情地问道:“发生何事了?” “启禀三殿下,禀侯爷,表小,表小姐不见了!”绿衣婢女碧柳跪在地上,貌似惊慌地应着的同时,不忘悄悄悄抬眼,红着脸偷瞧站前方左侧位的年轻男子。 那人一袭紫衣,头戴宝冠。 明明身处一身姹紫嫣红的锦衣中,却偏生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却见他容贵天成,其龙姿卓越当真可谓是风华绝代,令桃李也要竞相争妍。 倾王,独孤倾歌,唯一一位出自正宫皇后的嫡皇子,与原主有婚约的未婚夫。 然而,面对着未婚妻的‘失踪’,他却毫不着急,甚至微蹙的眉头还昭显了几分不耐。 杜秋捂住胸口,一时间竟闷痛不已。 但那并不是她的情绪,而是原主的。 出身高贵,文武双全,还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本人更是口碑极好,府中一个妾室通房都没有。 试问,谁家少女不怀春? 然而,自知配不上,原主从来只敢偷偷关注,并不曾有过任何的奢望。直至半个月前外祖父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来,皇上为了弥补赐下了这旨婚约。 原主自是欣喜若狂,但独孤倾歌却根本就不想娶她。 第一卷 冠盖京华 第5章 与卖货郎偷情 圣旨才下来,他就跑到御书房外长跪不起,直到饿晕过去。 原主担心前去探望,却被他府里的下人一盆脏水泼下来,说她弄污了倾王府的地。 她在外面被人欺负向他寻求庇护,他身边的侍卫竟嫌脏地将她踹翻在地,而他却视若不见,任由她被那些恶毒的嘲笑声掩盖…… “就是她,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居然也想要勾引倾王殿下。” “哈哈哈,就你这样的贱人也妄想做倾王妃,快别恶心我们了!” “就凭你也敢肖想倾王殿下,太不要脸了,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 那些恶毒的嘲笑羞辱仿佛还犹然在耳,而当时独孤倾歌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终是令原主悲伤而又无奈地了断了那一场痴情错付的痴心妄想。 知道这桩婚事可能成不了的,她暗中把绣了一半的嫁衣都放了下来。 可惜,她猜中了结果,却没能猜中结局。 倘若不出意外,再有三天,就该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了。 然而有了今天这一着,能够不死,都算是天大的幸运了吧! 这一场算计,有没有独孤倾歌的份儿?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秋儿怎么会不见了?”二夫人姜妙婕看似极为担忧惊诧地瞪大眼睛向下人问话,眼里的笑意却是一闪而过。 “奴婢也不知道,难道……啊不会不会,一定是奴婢弄错了,表小姐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呢!”碧柳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欲盖弥彰地捂起了嘴巴。 傅穆不悦道:“有话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碧柳仿佛吓了一跳,连忙结巴道:“表小姐昨晚跟奴婢说,说……说她跟后巷的卖货郎两情相悦,不愿嫁给三皇子殿下。” 傅穆面上一青,暗中看了身边的独孤倾歌一眼,没见他有什么恼怒的神色才稍稍放心,怒声追问道:“她真这么说了?” “是真的侯爷,这种事若非事实,奴婢又岂敢乱讲?”碧柳重重点头,非常坚决地应道。 “能嫁给三殿下是天大的福气,表姐怎么可以做出与人偷情这种无耻的事情来?她太过份了。”人群后的粉衣少女,傅家三小姐傅元薇似想要替独孤倾歌打抱不平,却又害羞般低声喃喃着,轻松将碧柳口中的两情相悦升级到了偷情的地步。 她声音仿佛很小,但在场该听到的人想必都听到了。 立即有人跟着说道:“表姐也实在是太大胆了,原来我就有好几次见到她与那卖货郎说笑。本以为只是寻常买卖东西时的交谈,没想到她竟敢做出这种丧门风的事来。无怪乎有句话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也太不要脸了!” 这后来说话的人是傅家二小姐傅元容。 她这话刚说完,就听有下人前来禀报道:“启禀三殿下,禀老爷,后园守门的刘婆子刚刚来报,说表小姐三更时分背了包袱想要离开。刘婆子不肯开门,表小姐就将她打晕在地。刘婆子刚刚醒来,立即就禀报来了。” 边上围观的下人闻言不由都暗自倒抽了口凉气。 这个表小姐名声本来就那么差了,要不是有老太爷护着,像她那样的孽种生下来就该被溺死的。 如今老太爷不在了,她非但不知收敛,竟然还变本加厉。 当年她那个贱人娘放着好好的大将军不要,偏偏生下个父不详的孽种。 现在她自己也是放着这么好的三殿下不要,却偏偏跟个贱民私相授受。 果然是遗传问题吗? 她们脑子有病吧! 就算有病好了,去别处犯病啊,怎么能这般羞辱英明神武的三殿下,她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第一卷 冠盖京华 第6章 对我这么好我还没回报 “原来竟当真跟人跑了,这孩子,她怎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这要传出去,往后我们府中几位小姐还怎么做人啊?”姜妙婕嘴角悄悄弯了下,随即抱怨着焦急地问傅穆:“老爷,我们现在可怎么办呀?” 傅穆眉皱得能夹死蚊子,他询问般看向独孤倾歌:“三殿下,您看这……” 独孤倾歌漠然道:“这是傅国公家事,国公自行处置便可。” 是傅家家事,与他无关,他不承认自己与杜秋有关系。 意思就是,这场婚约到了捉到她夜不归宿的此刻,等于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傅家几位小姐婢女个个是一脸喜色。 傅穆则是应过之后,不悦地呵斥身后的下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派人去找!” “是,属下……” “咳咳……”床底下适时响起一阵虚弱的咳嗽,众人俱是一震,有婢女已经惊奇地蹲下去看了。 派人大清早的大张旗鼓找她,是怕外面的人不知道她夜不归宿吗! 这个对女子严苛的封建古时代,一夜未归的丑闻传出,会给少女的声誉带来怎样可怕的伤害? 杜秋慢慢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顿时,一众人的表情可谓是相当精彩。 原本对于她失踪和给他戴绿子都没什么反应的独孤倾歌,却在看到她好好地出现在房间里时,竟悄悄皱了眉。 至于指证杜秋跟下人私奔的碧柳却是眼神闪了闪,偷偷抬头看向人群中某一处。待得了回应,仓惶的心情才渐渐平稳下来,变得笃定。 她一下子就哭着往杜秋扑了过去:“小姐,你没走太好了,奴婢还以为你真的跟那卖货郎走了不要奴婢了呢!” “不怕,你对我这么好我都还没回报,怎么会不要你呢!”杜秋手一抬,状似温和地落在碧柳肩膀上,轻松阻止了她靠近。 她有心理洁癖,不喜欢陌生人碰触,更何况是一个背叛者。 视线落到刚刚碧柳偷看的人身上,那是原主的表妹傅元姿,傅家的大小姐。 她站得独孤倾歌左侧偏后的半步远处,淡粉色华衣,外罩轻纱。 三千青丝以发带绾束,飘逸如仙。面上薄施粉黛却是倾国倾城,不愧是传闻中的京城第一美人。 见杜秋看她,她黛眉稍稍往中间一收,随即舒展。 缓步踱出,不悦地望着碧柳,傅元姿道:“表姐素来是最听话的,怎么可能会做出与人……” 似乎是不好意思说那些低俗的词汇了,她粉颊微熏地轻唾:“你说,是不是你这丫头在胡言乱语?” “没有,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求三殿下明鉴,求侯爷明察!”正发怔的碧柳闻言,连忙叩头,面白如雪。 她刚才被表小姐的反应惊到,才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私奔的丑名对女子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明明没有这回事,表小姐为什么不反驳不为自己解释? 只要她反驳,那她们定能令她百口莫辩。 当然,就算她不反驳,大小姐一样能帮她找到说话的机会。 碧柳慌忙抬手作发誓状:“奴婢若有半句虚言,任由侯爷处罚。可是大小姐,表小姐也不想的。她只是年纪太小人太单纯,才会一时不慎被男人骗了而已。大小姐,您心肠最好了,求求您帮表小姐给三殿下求求情,让三殿下不要退了表小姐的婚。表小姐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年纪太小? 大小姐还要喊她表姐的好吧! 好好的闺阁姑娘,竟能跟卖货郎那种下三流的人勾搭上,这叫自甘下贱还是恬不知耻? “你……哎,表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傅元姿望着杜秋摇摇头,满脸的无奈与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第一卷 冠盖京华 第7章 不私奔,还做错了 但再失望,面对自己的表姐,善良的大小姐仍然不忍心责备,只好声好气地劝说道:“表姐,这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要不,你给三殿下认个错吧!看在祖父的面子上,三殿下应该能够原谅你这一回的。” “认错?我为何要认错?”杜秋挑眉,一脸的无辜。 傅元姿完美的容颜上隐过一道嘲讽,她‘惊愕’地望着杜秋,似乎不能明白她为什么能用这样坦然的态度反问:“表姐,你与三殿下是有婚约的。你差点儿跟人私奔,难道不该跟三殿下赔个罪吗?” “你也说是差点儿了?”杜秋说道,“我的确是与碧柳说过我有了心上人,不太想嫁给三殿下,可也只是说说而已。我与三殿下的婚约是圣上所赐,跟人私奔这种会抄家灭族的事我可做不来。也不知是哪只狗嘴瞎胡扯,连这种会为傅家招来滔天大祸的话都敢乱说。” 我是有了心上人不想嫁给三殿下,可只是想想又没有真的去做。 你可以谴责,但这并未犯罪。 什么叫她有了心上人不太想嫁给他,这是说自己在她眼里还不如一个低下的卖货郎,不过是圣命难违才被迫应了婚约的吗? 独孤倾歌漠然的神情闪了闪,视线落到杜秋脸上,隐约泛起些许厌恶。 上京中,谁不知道她对自己情根深种? 这是知道反驳没用,才不得不顺着说的吧! 反应倒是挺快的。 可是踩着他的面子当填路石的行为,着实令人不爽。 “表姐,你……你怎么……怎么可以……”似乎是不敢相信杜秋连这么无耻的话都说得出来,傅元姿满脸震惊,眼圈微红,一副被最信任的人伤害了受不住打击的的样子。 其实心中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 她没想到忙活了这么多,竟只让杜秋把三殿下嫌弃她的事实变成了她嫌弃三殿下。 如此一来,不管三殿下最后娶不娶她,丢脸最大的都已经不是她而是三殿下了是不是? 那若往后自己嫁了三殿下,在别人眼里,岂非还成了自己拣她不要的男人了? 奇怪这个素来不爱说话的表姐,何时变的这般牙尖嘴利了? “怎么可以什么?”杜秋反问道,“难道我不跟人私奔,还做错了吗?” “不,表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元姿摇头退后了两步,泯住唇红着眼睛,微微低头,一副被关爱的人伤害而黯然伤神却又偏作坚强的样子。 顿时衬得杜秋无比的盛气凌人,一些下人从原本的窃窃私语变得公然指责唾骂了起来。 碧柳更是不满地当众指责道:“表小姐,大小姐在三殿下面前还有几分面子。现在你做出那种丑事,只有大小姐能够帮你,你怎么能好歹不分的为难她……啊!” “我为难她什么?我问她我不私奔算错就是为难?那照你的意思,我就应该跟卖货郎私奔,才算做对了也不为难她了吗?一个奴婢,是谁给你的胆子这般责问主人的?”杜秋巧笑间,搭在碧柳肩膀上的手轻松一捏,顿时疼得她满头大汗,再说不出话来。 一个婢女当然没人关心,而且杜秋说的理由充足,其他人要是反驳那就是纵奴猖狂。往后其他人都有样学样,那家里还不早晚主不主奴不奴的,尊卑不分了。 不能给碧柳求情,也不能让她再跟自家女儿有所接触,否则一不小心拨出萝卜带出泥就得不偿失了。 二夫人姜妙婕迅速转移话题,满脸关怀,眸含气恼:“秋儿,你好生生的躲到床底下做什么?害得我们都以为你不见了。” 第一卷 冠盖京华 第8章 说给狗,狗都不听的蠢话 “这不是要成亲了,心情太紧张嘛!在床上翻滚着,不小心掉床底去了。”杜秋扔开碧柳,摸着头轻轻抽着气,神情无奈地气得一众没能成功算计到她的人个个心肝闷痛。 傅穆关怀地看着杜秋,说道:“要实在不舒服就先歇歇,舅父已经让人请陈御医去了。左右天还早,离陈御医到来还有段时间。” “可是侯爷,守门的刘婆子……” “对了刘婆子。”杜秋摸着头,一脸虚弱,似乎经过姜妙婕的提醒才突然想起来一样打断了她的话,“舅父,适才我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有人禀报,说我打晕守门的刘婆子背着包袱跟人跑了是不是?” “听说我傅家的守门人都是要懂武的,而我不过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孩子罢了。这禀报的人脑门是被猪亲过了吧!这种说给狗听狗都不信的蠢话也敢拿来胡弄人。” 杜秋继续施施然说着,声音平淡,无起无伏,“真不知道这些贱奴才哪里来的狗胆,空口无凭的居然也敢这般污赖我!舅父,您最疼秋儿了,一定要帮秋儿讨回公道啊!” 说给狗听狗都不信的蠢话,你要信了,那你岂非就是连狗都不如了? 傅穆眉头抽了抽,貌似他是信了还派人去找来着。 这个口舌刁钻的丫头,当真还是从前那个温柔寡言的外甥女吗? 这是在拐着弯骂谁? 心中不喜,傅穆面上却是不显不露:“你且安心吧!家不可无规,若查实是刘婆子奴大欺主。舅父自不会让你平白受了这份屈辱的……来人,即刻彻查刘婆子今晚动向。” 姜妙婕手背在身后,暗中握紧拳头,笑容几乎要扭曲了。 这个小贱人何时变得这般犀利了? 仅仅一两句话,竟打翻了她们的全盘算计! 到底是真的突然因她提起刘婆子才突然想起来抢了她的话? 还是其实早就已经藏在床底下把什么都听清楚了,故意等到关键时刻才跑出来打脸的? 其他人当然也是气得要死,这眼见着就要成功了,到头来居然是白忙活一场。 而且杜秋那话看似在骂刘婆子,可是其他但凡参与或是提前就知晓此事的人,无不有种被指桑骂槐的耻辱感。 而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傅元姿总觉得许多下人都在偷偷看她。 这种感觉如芒在背,素来就美名远播的她自是心头恼怒。 不甘空欢喜一场,更不甘没有给独孤倾歌找到最好的退婚理由,傅元姿忽而上前一步,眼神幽凛地皱眉喝问碧柳道:“碧柳,背主卖主的奴才说不得就要连累全家。表姐明明在房里睡觉来着,你为何要污赖表姐与人私奔?是谁给你的胆子?” 那药可是她亲手喂进杜秋嘴里面的,给她药的人说了,服下那种无解的媚药后,唯一活命的方式只有与男人交欢。 否则,便会血脉倒流,气血冲顶,直至七孔流血,暴毙而亡。 现在杜秋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这说明她身上的药已经解了。 所以,她肯定是跟那两个小混混做了那种不要脸的事。 因此无论私奔的事是真是假,只要自己能够找到机会让人给她验身,证明她已非清白。 那她今天就算是嘴巴再会说,也一样要,死得葬身之地! 碧柳本以为自己没做好大小姐交代的事又得罪了表小姐,以后的日子肯定难过了。没想到大小姐还用得上她,顿时欣喜地张嘴就想说话,却不料杜秋却先一步开口了。 “这种卖主的奴才合该全家一起杖毙。”杜秋说道,“我与三殿下的婚事是今上下的圣旨,一帮奴才居然敢串通起来污蔑我与人私奔。这幸好是发现得早,否则传了出去,别人还不得说我傅家根本不屑今上的圣旨,把今上的颜面与尊严都当成狗屎样踩在脚底下肆意凌……” 第一卷 冠盖京华 第9章 当众,羞辱圣上 “行了,舅父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傅穆急急地打断了杜秋的话,从来无表情的面上隐含了一丝警告。 当着三殿下的面,她居然敢用这般放肆的言语来羞辱圣上。 是想要借此来要胁,不帮她主持公道就要把此事闹大让圣上颜面尽失,然后找让他丢脸的傅家麻烦吗? 冷眼望着杜秋,傅穆声音很温和:“女孩子家的,不要这般口没遮拦。你且放心,舅父定会彻查此事,不会让你平白受屈的。来人,将这个卖主叛主的奴婢和她的家人一起拖下去,拨掉舌子,杖毙……好了,都还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散了。” “不……唔……”碧柳没想到自己方才还没事的,转眼就要被处死了,不由恐惧交加地抬头。 但无论是求情还是求饶的话,她都没有机会再开口了。 没有人同情她。 一个奴婢,分不清状况的渗进主子的战场,活该就是炮灰的命啊! “侯爷……”姜妙婕满面不甘,她还待再说,傅穆冷冷地斜过去一眼,惊得她顿时再不敢吭声了。 既然杜秋都用自己的声名为代价把今日的事圆了过去,没有给傅家闹出更大的笑话,那他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自然也不能再跟一个晚辈计较什么了。 一向都知道这个外甥女是个聪慧的,只不过从前性子太过绵软,吃了什么亏都只藏在心里不说。 如今,这是以为马上就要离开傅家做那高高在上的三王妃,不必再像从前那样委屈求全了,所以就肆无忌惮吗? 可是,这桩婚事成不成得了那还是个未知数呢! 傅穆说完了该说的话,眸光幽深地看了杜秋一眼,才向独孤倾歌抱了抱拳:“家奴不驯,让三殿下见笑了,臣该死!” 独孤倾歌看向杜秋,却见她好似没发觉他在看她一样,仍然揉着头一副很疼的样子,完全无视了他,不由皱眉,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傅穆连忙跟上。 虽没表现什么,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此刻的他是不高兴的。于是其他人纵使再不满,也不敢直往上撞,只能泱泱地散了。 傅元姿见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提验身证清白的机会,见大家都走了,只得将那股子念头狠狠地憋进了肚子里。 算了,来日方长! 只要三殿下不想娶杜秋,那么这个婚约就是毫无意义的。 当然,就算毫无意义,她也不能容忍。 傅元姿眼中飞过一道冷色,跟杜秋告辞时却仍然异常温柔。 等所有人都走了,杜秋才遗退下人,关上房门坐到铜镜前端看起自己如今的模样来。 消瘦的面庞,绝丽的姿容,虽说过于憔悴,但仍能看出与前世的自己竟有五分相似。 所以她变成她,其实并非偶然是不是? 粉色的唇瓣微弯,杜秋双手拢住肩后长发往衣服外一拉,没想到不习惯长发的她,一时没掌握好力道竟将脖子上那根细索给挂断了,一个东西落到地上轻轻响了下。 杜秋动作一顿,想起来原主脖子上的确是挂着一颗用丝网兜住的白蜡球的。 记忆中,那是她五岁生辰时外祖父给她的。 外祖父说,她爹出去办事没法及时赶回来陪她,这是他托人送来给她的东西,让她好好保管。 小时候,她曾问过他她爹是谁。外祖父没说,只道等她长大后就明白了。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懂从小就被人嘲笑是孽种的小姑娘对父亲的执念有多深。 因此,虽然只是一颗丑丑的蜡球,虽然她心底里其实怀疑,这只是外祖父拿来哄她开心的东西,她也一样将之当成宝贝一样,从来不给人碰的。 自己也一样不敢用力捏,生怕不小心弄坏了,就连那点儿微薄的信念也给破碎了。 第一卷 冠盖京华 第10章 水晶球空间,父亲的遗物 杜秋犹豫了下,还是低头找蜡球去了。 那是原主的宝贝,她接收了她的一切,自然也不能丢弃了那对她来说最最重要的信仰。 杜秋很快找到了蜡球,而且还发现那平凡到近乎丑陋的小球,在灯光下竟泛着微微的莹光。 奇怪,蜡也会有夜光吗? 尝试性的微微剥开了一点点蜡皮,那微弱的莹光瞬间变得更亮。 这中间竟内藏乾坤! 杜秋扯下丝线,迅速剥开蜡层,很快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那竟是一颗拇指大小的水晶球。 透明的颜色,自然而然地散发着淡淡的光华。从外面看,可以看到里面微小的立体景观,有山有水有花草有房子…… 整体造型就好像是那种带音乐的水晶球礼品盒,不过是袖珍超迷你型的。 漂亮可爱到不可思议,想必女人看到了十有八九会喜欢。 难怪外祖父要用不起眼的蜡层包起来,他大概是怕会被别人抢走吧! 这个水晶球应该非常的珍贵,因为,普通的水晶球是没法自主发光的。 那到底是哪里不同呢? 杜秋正疑惑间,脑子里忽然生出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就好像水晶球里面有一种无形的奇怪力量,在深切地召唤着她一样。 “好像是让我进去,这个,能进去吗?” 她心中念了一声进去,随即眼前一花,就感觉面前的景观完全变了样。 左手边是一汪无际的花海,彩蝶翩飞,春风吹来,各色鲜花海浪滔般层层起伏…… 右手边是一块宽阔的药田,里面有很多她或认识或不认识的药材。 再远处还有树林,湖泊,高山,瀑布…… 一座小小的四合院,竹搭的。青翠翠的颜色,看起来非常的清爽,舒适。 小院中的水潭里各色鱼儿欢快游着…… 这里面的情形,正与从水晶球外面看到的景观,一致无二。 原来这水晶球竟然是一个空间,这么个好宝贝,外祖父居然没告诉她。他应该也是不知道这个秘密吧! 杜秋站在水潭边,大致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就进院子里去了。 因为是私人住宅,这里建的并不富丽堂皇,一切以舒适为主。 左侧进去,是一间卧室。分内外间,一张象牙白色的大床占据了整个内室。 它造型奇怪,好像是一种兽的骨头雕制成的一样。走近过去,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空气特别灵透,让人感觉到神清气爽。 床上被子叠得很整齐,床架上挂着绣了凤凰翎的纱。 在床侧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幅画像,占据了整面的墙。 那是一张少女图,背景是一棵枫树。 正是秋天,红枫漫天的季节。 梳着双鬟髻的蓝衣少女抱着树干踮起脚尖,红着小脸努力地伸手想要将手中没长毛的小鸟给送进枝桠上的鸟窝里。 少女还很小,看起来约莫才十四五岁的样子。 她衣衫微乱,鞋子都掉了,抬起的左脚上,足衣都被树桩挂下来一半,裸出半只白玉雕成似的精美小足。 其实,少女长得并不特别美,如果姿容以完美为十分杜秋算九分五的话,这少女顶多能有七分。 可是,她颊边灿烂的酒窝,笨呆呆的模样却叫旁观者无不萌化。 一娇一嗔,是那样的神气活现,就这么看着,就仿佛能够感觉到,她只要随便从树上一跳,就可以落到画的外面来。 足可见绘画之人的用心了。 屋中陈设很简单,外间一塌一几两张椅子,就是全部了。 几上放着几本摞起来的书,杜秋走过去拿起最上面那一本。 只见封皮上写着《九重劲》三个大气磅礡的繁体字,杜秋只是随手翻一翻,只是想看看写的是什么,却不料这一看,竟是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