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新婚之夜 第一章 新婚之夜 大红色龙凤喜烛吱拉兹拉的燃烧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红色的烛泪缓缓流下,仿若凝固不动的泪,司寇念兮盯着红烛半晌,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高墙冷院,司寇念兮无意这种笼中金丝雀的王府日子,更别提,此次她只是被叔父送到王府做平阳王冷少渊的众多妾室中的一员。 不过她也并非什么坐以待毙的柔弱小姐,既已经避无可避了,那他冷少渊就别怪她小女人了! 思及此,司寇念兮脚步轻移,来到放着合欢酒的桌前,伸手将藏于衣袖中的一包早已准备好的药粉拿出,深吸一口气,将药粉轻轻抖落于酒壶中,摇匀,最后又轻轻放回了原处。 还不待司寇念兮将初次给人下药的忐忑之心放下,房外一阵脚步声渐渐的逼近了,司寇念兮连忙退回床边,深吸一口气将大红盖头重新盖上,坐了下来。 “王爷!”被司寇念兮赶到门外守着的喜娘丫鬟们的声音一齐响起。 “都下去吧!” 一道满含着醉意的话语落下,紧接着而来的是一声开门声以及闭门声。 身着大红喜袍的冷少渊左摇右晃的一步步走进了新房中并来到了喜床之前。 毫不停滞的,冷少渊将手抬起,大手一挥,司寇念兮头上的盖头便落到了地上。 乍来的光芒让司寇念兮下意识的便闭上了双眼,绝美的面容丝毫不落的落入了冷少渊的眼中,一身粉色喜服更是将司寇念兮那玲珑的身段尽显,白皙的皮肤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粉嫩无比,一抹惊艳就这样出现在了冷少渊的眼中。 司寇念兮睁开眼来,正好将冷少渊眼中的惊艳收于眼中,一抹讽刺的笑意悄然爬上嘴角。 “小娘子,你今夜真美!”冷少渊醉眼朦胧的眼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司寇念兮绝美的容颜。 司寇念兮对这门亲事的抵触,除了不想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不想被叔父婶娘利用自己的终身大事去达成某种目的之外,最大的抵触便是——此次嫁进王府,她只是一位妾! 一位不能着大红喜服,也终生不能着红的身份低贱的妾室! 冷少渊这般的赞美又岂能不让司寇念兮生气? 只是,此刻的司寇念兮只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并不准备老老实实嫁给冷少渊,却忘记了这般意味十足的话,又为何会从名动京城的纨绔小王爷冷少渊嘴中说出! 将心中的不悦掩下,司寇念兮的脸上扬起一丝轻笑:“王爷,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将这合欢酒给喝了早些歇息吧?” 现下,她必须要将这怒气压下,哄着冷少渊将被自己下了药的酒给喝下,这样,她才能继续自己的计划,逃离王府! “好,好,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莫急,本王这就与你共饮合欢酒!”乍闻司寇念兮这般主动的话,冷少渊喜不自禁的应道,手上更是迫不及待的将桌上的酒壶拿了起来,分别倒在了两个杯子里。 见冷少渊这般迫不及待的样子,司寇念兮心中冷笑了一声,原本的不安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她选择了在今夜逃离果真是再英明不过的,冷少渊这个纨绔对自己的防备之心,比之丞相府,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司寇念兮笑容甜美的看向冷少渊,手上不动声色的端起了杯子。 两个人勾着手,将对方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整个过程,司寇念兮都没有一丝的犹豫,完全不拖泥带水。 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切便已经由不得她了,所有的犹豫所有的不安,在此刻都是多余的!司寇念兮要做的,只有将一切情绪压下,将这场戏演到底! 交杯酒尽,冷少渊放下酒杯,色迷迷的眼在司寇念兮的身上开始不断的打量,手上竟已经迅速的解喜袍上的腰带:“合欢酒已经喝过了,娘子快些宽衣,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早些行乐吧!” 见冷少渊将一杯酒喝的一干二净,司寇念兮的一颗心算是完全的落了地。 此刻,见冷少渊这般说道,脸上再不做掩饰,一抹冷笑悄然爬上了白皙的脸孔:“王爷想早些休息吗?那妾便让王爷如愿以偿吧!” 清冷而缓慢的声音从司寇念兮的嘴中发出,然,随着司寇念兮话音的落下,司寇念兮身边原本正着手解着自己的腰带的冷少渊突然的直直的朝着地面上倒去…… 夜色下,一抹娇小的身影自平阳王府的侧门悄悄溜出,飞快的朝着王府对面的小巷奔去,此人正是方才将冷少渊给药倒了的司寇念兮。 “念兮!”小巷中,邵莫笠正焦急的来来回回走到着,待瞅到正慢慢逼近的娇小身影之后,连忙迎了上去,“没有惊动其他人吧?” “放心啦,邵大哥,一切都很顺利!”那娇小的身影渐渐走近,眼中闪动着兴奋的神色,“此番可真是须得感谢邵大哥,若非你……” 能顺利的从平阳王府脱身,岂能不让司寇念兮兴奋? 邵莫笠冲着司寇念兮轻轻一笑,一抹温柔的神色自眉间一闪而过:“不必如此客气!” 司寇念兮此次的行为,若成功了,于司寇念兮来说日后若想再寻到好人家却是难上加难的,邵莫笠在司寇念兮求助之时亦是犹豫过的,然,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助她! 见邵莫笠这般说,司寇念兮回之以一笑:“呵呵,邵大哥,我要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邵莫笠柔声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此外车上还备有盘缠和衣物,随行的人也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你可放心的使唤!” “大恩不言谢,此刻时间急迫,邵大哥我便先行一步了!”司寇念兮抱拳道别之后便迅速的爬上了马车。 邵莫笠的心思,司寇念兮并非不知,但是,她所想的却只是如何逃出帝都,仅此而已! 车夫挥动长鞭,司寇念兮所坐的马车在邵莫笠的视线中就这样渐渐远去了…… 翌日清晨,天朗气清,温暖的阳光透过云层斜射出一缕光芒。 平阳王府的新房内,一道颀长的身影正安静的躺在地上,此人正是被司寇念兮药倒在地的冷少渊。 司寇念兮将冷少渊药倒之后,并未将冷少渊挪到床上,竟就这样让冷少渊在地上躺了一夜,身上甚至还身着着大红的喜袍!当真是胆大的很! 正文 第二章:新娘出逃 第二章:新娘出逃 不多一会儿,冷少渊终于缓缓醒转,待得瞧见自己正躺在地上,脑海中昨晚发生的事情一闪而过,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冷少渊缓缓从地上起身,与此同时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瞬息间又恢复了正常,仿若方才眼中的那抹异常的光芒不过是幻觉! “来人!”这一句喊叫声,透着慌乱,与冷少渊纨绔小王爷的形象倒是贴切的很。 “王爷……”闻声推开门的是冷少渊身边贴身伺候的小厮多多,身后还跟着一众原本准备伺候冷少渊洗漱的丫鬟,只不过原本带着满脸的笑意准备给冷少渊道喜的多多在见到冷少渊那一身喜袍之后,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王爷……” 多多就算是再愚笨,也不至于不知道,若是正常情况下,冷少渊此刻绝对不应该仍旧穿着昨日的喜袍! 看着心腹小厮傻愣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样子,冷少渊脸上扬起一抹不耐烦的神色:“还愣着干什么?本王的新娘子逃走了,还不快派人去找!” “呃,是……是……”多多哪里敢多说什么,连忙应下,朝着外面跑去,准备依照冷少渊的吩咐派人前去将司寇念兮找回来。 然而……多多人未走多远,便被老王爷派来的人给拦住了!早有人在得知冷少渊新迎娶的小妾逃走之事之后立刻便禀告给了老王爷冷战天! 司寇念兮虽然只是一个小妾,身份低微,但是若照冷少渊所说直接出去追,这平阳王府的名声也是会受到影响的,是以老王爷冷战天在得知一切之后,便立即派人去将多多给拦下了! 冷战天冷静的命人将此事给压了下去,而后又命人将右丞相司寇昌请过府来。 “爹,你赶紧派人去将司寇念兮抓回来啊,派人去请右丞相有何用?”得知冷战天将自己的人给拦下来后,冷少渊很快的便来到了冷战天的住处,只是他一进门便开始嚷嚷了。 不理会冷少渊的嚷嚷,冷战天冷哼了一声,面色冰冷至极:“抓?哼,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妾,哪里值得王府派人去抓,生生败坏了王府的名声!既然是他右丞相家中的人,自然是让他自己去烦恼,我平阳王府要不起这样的小妾!” 冷少渊却仍是有些不舍得就这样让到手的肥肉给飞了:“可……司寇念兮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听得冷少渊的话,冷战天大眼朝着冷少渊瞪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还好意思说,孽子,这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冷少渊很是无辜的低声回了一句,显然很是不赞同冷战天的观点:“这又怎么和我扯上关系了,这司寇念兮可是右丞相主动献于我的,更何况我又没有叫司寇念兮逃走!” “你……你个孽子,还敢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右丞相别人不找,怎么就偏偏找上了你?”冷战天继续瞪着冷少渊,咬牙道。 “这等一等一的美人,自然是只有本王才能享用!右丞相找上我,不是看得起我嘛!”在这等关头,冷少渊却这般的说道,自恋的很。 冷战天原本便对冷少渊整日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不满的很,如今听了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心中怒火更甚,冷少渊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自顾自的说着。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个孽子!”冷战天被冷少渊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冷少渊很是无辜的低声回了一句,显然很是不赞同冷战天的观点:“这又怎么和我扯上关系了,这司寇念兮可是右丞相主动献于我的,更何况我又没有叫司寇念兮逃走!” “你……你个孽子,还敢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右丞相别人不找别人,怎么就偏偏找上了你?”冷战天继续瞪着冷少渊,咬牙道。 “这等一等一的美人,自然是只有本王才能享用!右丞相找上我,不是看得起我嘛!”冷少渊很是自恋的回道。 冷战天原本便对冷少渊整日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不满的很,如今听了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心中怒火更甚。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你个孽子!”冷战天被冷少渊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举起手手冲着冷少渊指了指,最终还是一咬牙,将心中的怒火压下,转身拂袖而去了。 而此时的司寇念兮,却是坐在马车中,一路朝南而去。 马车行驶了没多久,突然停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司寇念兮眉头一皱,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婢女翠薇使了个眼色,一股紧张的气氛瞬间便萦绕在了整个车厢之中。 到底是在逃婚的路上,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由不得司寇念兮不小心、不紧张! 坐在车厢外赶车的赵立的声音透过车帘清晰的传入了车厢内:“来者何人,为何在前方拦路!” 翠薇掀开车帘偷偷的一角,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正单枪匹马的阻拦在路中央的场景就这样清晰的出现在了司寇念兮的眼中,司寇念兮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一个人,想来不足为虑,不论是王府还是丞相府派出的人都不会是单独的一个人! 且不说,邵莫笠派给自己的一名侍卫和一名会武艺的婢女想要应付一个人,应该是极其容易的,便是看这情形,这位男子也应该不是来追踪自己的才对! 思绪间,司寇念兮很快的将拦路之人对于自己的利弊给分析了一遍。 拦住路正中间的男子显然受了很重的伤,一手紧捂着自己的胸膛,另一只手则是紧握着手中的剑,整个身体借以手中的长剑支撑着方能站立起来。 “在下司越,出门遭遇强盗,还望小姐……”话还没说完,司越便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直直的向后倒下了。 “这……小姐……”坐在车厢外赶车的侍卫赵立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出声询问坐在车厢中的司寇念兮。 “将他扶进车中来吧!”略做思索之后,司寇念兮轻声说道,左右她已经闯下了大祸,这个叫司越的男子既然晕倒在她的面前,便是捎上他一程也无妨了! 正文 第三章:救人一命 第三章:救人一命 闻言,司寇念兮低下头,将放在一旁的包袱拿起,自自己的包袱中拿出了一个小包裹。 将包裹打开,呈现在众人面前的竟是一个小布包和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司寇念兮准确无误的从一堆的瓶瓶罐罐中准确的找出需要一瓶,迅速的倒出三颗黑色的药丸往奕霜的嘴里送去:“翠薇,水给我!” 翠薇闻言,立刻将水递了过去。 司寇念兮接过水,给司越喂完药之后,又迅速的将那个小布包给打开了…… “嘶……”在看到小布包中的东西之时,翠薇不由的惊呼出声,原来,这个小布包里竟然都是银光闪闪、大小长短粗细不一的针! 司寇念兮却恍若完全没有听到翠薇的惊呼声,径自捻起一根细针,在翠薇和赵立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把掀开司越胸前的衣裳,准确无误的扎进了司越的胸膛之上,而后,开始缓缓捻动起来! 没错,司寇念兮确实是如翠薇和赵立看到的会医术,不过,知道这一点的除了翠薇和赵立之后再无他人,这是司寇念兮第一次在人前使用自己所学医术! 未几,司寇念兮又拿起一根细针,扎在了方才所扎银针旁边的穴道上,重复着刚才的举动…… 就这样,在司寇念兮给司越扎了数十针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我已经暂时的将他的伤势给控制住了,赵立,开始赶路吧!” “是!”赵立得令,将车帘放下后便再一次挥动手中的马鞭,架着马车飞速前进…… 半月后。 前面不远便是目的地了,我们就此别过吧!马车在一处空旷的平野停了下来,司寇念兮站在马车旁边缓缓开口,这一路多谢你的帮忙了! 站在司寇念兮正对面的正是被她所救名为司越的男子。 司寇念兮原本只是无意中救下司越,却不曾想,却也因此救了自己。 司寇念兮逃婚,王府虽未派出追兵,但是丞相府却是派出了不少人来追司寇念兮,且除此之外,在半路的时候,暗中又出现了一拨奇怪的人,这一拨人不知是何人派出,竟不像是仅仅为了将司寇念兮抓回去,而是几次三番的向司寇念兮下了死手,这样一来,翠薇和赵立两人到底是有些力不从心,幸而被司寇念兮无意中救下的司越来头不小,不但很快的联系上了他的人,带着司寇念兮等人摆脱了追兵,甚至还亲自护送司寇念兮回乡! 原是念兮你救了我,这等大恩情我无以为报,不过是在护送你回乡上出一份力罢了,何足挂齿!司越冲着司寇念兮笑了笑,将腰间随身佩戴的一块玉诀取下递给了司寇念兮,此物乃我的信物,念兮日后若是前往了京都可借此来寻我! “如此,便多谢了!”司寇念兮并没有推辞,而是接下玉诀。 这一路以来,若非司越,她怕是早便被抓了回去,足可见这个叫司越的人来头不小,这块玉诀想来将来也能帮上司寇念兮不小的忙,既然如此,司寇念兮又何必要故作清高推辞这玉诀呢? 更何况,这一路司寇念兮与司越相处也算融洽,相互之间均以朋友自处,便是为了联系上司越这个朋友,司寇念兮也该收下玉诀的! 此番我遭人追杀,出来许久,家中尚有要事,既然你已经到了,那我便先告辞了,希望不久之后可以在京都见到你!说着,司越利索的翻身上马,疾驰而去了。 在与司越分别后,司寇念兮再一次坐上了马车,朝着不远处的小镇去了。 马车在前行了不多远之后便进入了小镇之中。 “前面客栈停车便是!”司寇念兮在车厢内幽幽开口,眼睛紧紧盯着车窗外那熟悉的街道。 司寇念兮不止一次想过再次回家时候的场景,却不曾想时隔数年,她再一次回到这一片熟悉的土地,竟是因为逃婚…… 赵立驾着车,在司寇念兮所指的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在翠薇的搀扶下,司寇念兮缓缓下车,抬起头,“春溪客栈”几个龙飞凤舞的字便映入眼帘。 “春溪客栈”,好久不见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这里! 多年过去,很多事情都已经千变万化了,这“春溪客栈”的存在,让司寇念兮不由得有些感慨。 “几位客观,里面请,要打尖还是住宿?”店小二很快的便看到了站在客栈门口的司寇念兮一行人,带着满脸的笑意迎了上来。 “来三间客房,另外再给我们上些家常小菜!”司寇念兮同小二吩咐了一声之后,便率先迈开了步伐,朝着里面走去。 这一路,因着害怕好不容易甩开的追兵再次追上来,他们都不曾好生歇息,好生用过一顿饭,如今好不容易重归故里,想来京都里的人不至于追到此处,她也算是可以松一口气,暂时先停下好好歇息歇息了。 客栈里的人并不多,很快的菜便上齐了,在翠薇拿起筷子为司寇念兮布菜下,司寇念兮尽情的享受起这久违的家常小菜来了。 一顿饱饭之后,司寇念兮稍作歇息便起身走出了客栈。 带着赵立和翠薇两人,司寇念兮行走在熟悉的街头。 这么多年未曾回来,这个地方有了许多的变化,鳞次栉比的店铺都不再是司寇念兮记忆中的那些店铺了,就是司寇念兮熟悉的春溪客栈也有了不少的变化,唯一不变的怕只有这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了吧! 司寇念兮一步一步的迈开步伐,行走在青石板路上,感概万千。 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司寇念兮忽然朝着旁边的一家卖烧鸡的小店迈开了步伐,买了一只完整的大烧鸡之后又到其他地方买了些烛台熏香之类的东西。 “小姐是要去祭拜先人?”看着司寇念兮买的东西,翠薇不禁开口问道。 翠薇早先在司寇念兮带着他们住进客栈的时候便已经心存疑惑了,不是说司寇念兮此次是回乡吗?怎么会住进了客栈里。 “恩!”司寇念兮点了点头,“我想去祭拜我父母,你们先回客栈等我吧!” 司寇念兮的话很好的为翠薇解答了疑惑,翠薇总算是明白,为何回乡之后的司寇念兮要住进客栈之中,原来司寇念兮竟然父母双亡…… 正文 第四章:重回故居 第四章:重回故居 赵立在司寇念兮的话音落下之后,眉头一皱:“小姐,虽说追兵先已经被甩开了,但是,小姐一个人到底是有些不安全的,还是让属下跟着您吧!”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去!”司寇念兮却是果断的拒绝了赵立的提议,坚定的说道,“你和翠薇都先到客栈里等我,我不会有事的!” 说着,司寇念兮便手提着买的东西,一个人沿着青石板路朝前走去,很快的消失在了赵立和翠薇的眼中。 司寇念兮沿着记忆中的小路慢慢的往前走着,很快的便来到了司寇府所在的地方。 望着司寇府前那两个威武但却布满蜘蛛网的石狮子以及司寇府那破败的大门和匾额,司寇念兮不禁轻轻一叹,曾经光鲜亮丽的司寇府竟成了如今这破败的模样! 司寇念兮轻轻推开了司寇府的大门,慢慢的迈入门槛内。 映入眼帘的是肆意生长的杂草以及……满地干涸的鲜血…… 八岁那年,她跟随娘亲前往寺庙中烧香,稚嫩的她高兴的回到家中,一进门便开始叫唤爹爹,想要同爹爹分享在寺庙中的所见所闻。 然而推开门,无论是门房,还是院子里的那些个粗使丫鬟,纷纷都是眼珠子凸出来,一脸惊慌的躺在地上,或是头上被砍了一刀,或是其他地方被砍了一刀,鲜血从伤口处溢出,流了一地…… 那血腥的一幕深刻在司寇念兮的记忆深处,叫司寇念兮永远也忘不掉,司寇念兮已经忘记有多少次午夜做着噩梦惊醒了…… 时隔这么多年,再一次回到司寇府,这满地的鲜血早已经干涸,但是地上那些星星点点的干涸的鲜血的痕迹无不在提醒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惨案。 司寇念兮深吸一口气,提着东西缓缓朝着里面走去。 穿过前厅,司寇念兮很快的来到了后院中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这个角落里,同院子的其他地方一样杂草丛生,司寇念兮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开始拔起草来。 很快的,在这一丛杂草接连被拔起之后,两个一大一小的墓碑出现在了司寇念兮的视野中,大的墓碑之上刻着“父司寇茂母郭琀之墓”,小的墓碑上刻着“司寇仲宇之墓”。 司寇念兮将早已准备好的烛台等物品纷纷摆了出来,分别摆在两个墓碑前面,而后焚香跪在了最前面。 “爹,娘,哥哥,念兮来看你们了,念兮好想你们!念兮这一次被叔父送给平阳王做妾,然后偷偷的逃了出来……”司寇念兮絮絮叨叨的在坟前说着,眼泪禁不住从眼眶中溢了出来,滑落在地,“爹,娘,哥哥,念兮一个人觉得好难过好没用,宗族里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也找不到当年灭门的坏人,不能为你们报仇雪恨……” 自小便父母双亡,司寇念兮心中的苦无人知,回到宗族住进叔父家之后更是百般容忍,让她有苦难言,只有在这个时候司寇念兮才能够尽情的哭诉。 而就在司寇念兮跪在坟前之时,在司寇府的门前却是有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缓缓经过,在走到司寇府的大门口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的目光,而后又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爹,娘,哥哥,这一次我逃婚回来,恐怕就不能回京都的,往后的一段很长的时间都会在这里,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而且,这一次我回来会找机会好好的调查当年灭门的真相的……” 司寇念兮跪在坟前说了很久的话,直到膝盖都已经麻了,才缓缓的起身。 司寇念兮紧紧注视着墓碑,而后毅然的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迈出司寇府的大门,司寇念兮将大门再次紧闭之后,便沿着原路准备返回春溪客栈了,毕竟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司寇念兮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拉的老长,映照在青石板上,显得格外的孤单,踩着自己的影子,司寇念兮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而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方才在司寇念兮跪在坟前时曾经出现在司寇府的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却再一次的出现了…… 老人望着司寇念兮的背影良久,又再一次悄无声息的隐藏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恍然从未出现过一般。 司寇念兮对于身后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一无所知,很快的便回到了客栈中,在翠薇的伺候下用过晚膳便早早的安睡了。 是夜,乌云密布,将天边的那一道弯月完全的遮住了,整个天地间都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春溪客栈里客人并不多,掌柜早早的便命人打烊关门了,客栈里只留了一盏微弱的油灯,翠薇和赵立二人分别在司寇念兮的房间两边的客房中,依照两人所商量的轮流打坐守夜。 “咚!——咚!咚!”打更声远远传来,昭示着夜半三更的到来。 听到打更声,原本正坐在床上的翠薇放下盘坐着的双腿,躺下开始歇息,而原本正在小憩着的赵立则迅速的起身开始打坐,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隔壁司寇念兮的房间,敬忠职守的为司寇念兮守夜。 这一路来,赵立和翠薇都是这般守护司寇念兮的,即便是已经将追兵甩开好些天,回到了司寇念兮的家乡,两个人也不曾卸下心神。 然而,即便是如此,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一切都是徒劳。 一阵青烟吹过,赵立原本紧闭着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开,射出凌厉的光,呼吸也在下意识的就紧闭着了。 与此同时,司寇念兮所在的房间以及翠薇所在的房间,同样的青烟都被吹了进去…… 赵立果断的将剑拔出,冲了出去,翠薇亦是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朝着赵立递了个眼神过去,赵立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两人迅速的出手同刺客交起手来。 这一次刺客竟然连迷魂香都用上了,可见与之前的那些刺客并不是同道中人,之前的几拨刺客都是官府中人均来自京都,而现在出现的刺客很明显的,是江湖中人! 正文 第五章:刺客来袭 第五章:刺客来袭 这样一来事情便棘手多了,故而,翠薇方才给赵立示意撤退,让赵立打掩护! 赵立和翠薇两个人虽然势单力薄,但胜在有默契,又是邵莫笠精心挑选出来保护司寇念兮的,经过一番打斗,短时间内竟与这拨刺客不相上下。 有了赵立的掩护,翠薇很快的便接近了司寇念兮所在的房间的房门,一下子窜了进去。 “小姐,你没事?”翠薇诧异的看着司寇念兮,原本翠薇认为司寇念兮定是中了迷药昏睡过去了,却不曾想司寇念兮竟然完全没事,这倒是完全出乎翠薇的意料。 司寇念兮冲着翠薇轻轻一笑,跟着师傅学医这么些年,她怎么可能连区区迷魂香都对,付不了?若是如此,师傅怕是会直接将她给踹飞了,免得出去丢了他的脸吧! 不过,现在可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司寇念兮能不受迷魂香的影响不错,可这并不代表她会武功,能对付外面那些刺客! 见状,翠薇将心中的惊讶放下,迅速拉起司寇念兮的手,“小姐,外面刺客太多,我们先撤!” 紧随其后的刺客被翠薇一个旋风腿踢到在地,翠薇拉着司寇念兮便将客栈的窗户打开,跳了下去。 司寇念兮紧闭着双眼,只感觉一阵风刮过,脚便已经着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翠薇便已经同守在客栈外的刺客交上了手。 大部分刺客方才都被客栈内的打斗给吸引过去了,此时楼下并没有多少刺客,翠薇很快的便将刺客给解决了,带着司寇念兮便迅速的离开了春溪客栈范围内。 “小姐,这个地方你比较熟悉,我们有什么地方能够暂且躲藏起来吗?”带着司寇念兮绕过几个小巷子,将身后的刺客完完全全的甩开之后,翠薇停下脚步问道。 司寇念兮想了想,咬牙道:“你跟我来!” 说着,司寇念兮飞快的朝着司寇府的方向奔去,很快的便带着翠薇来的了司寇府门前。 “这里是?”望着司寇府,翠薇有些不解,司寇念兮不是父母双亡,在这个地方没有地方住吗,怎么这会儿带着她跑到这么一户大户人家来了?这该不是跑到别人家里了吧? 漆黑的天幕很好的遮盖住了司寇府的破败不堪,竟给翠薇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司寇念兮没有回答翠薇的话,径自向前,将手伸出“吱呀”一声将大门给推开了。 “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刺客追来!”司寇念兮抬起头,盯着司寇府那破败的匾额,即便是现在没有一丝的光线看不见那匾额上面的字,司寇念兮的脑海中也能够清晰的勾勒出“司寇府”三个字以及匾额周围布满的蜘蛛网…… “进去吧!”司寇念兮留下这句话后便率先迈开了脚步,朝里走去。 见状,翠薇连忙跟了上去。 “这……”踏进司寇府的大门之后,是夜色也无法掩盖的野草,翠薇总算是不再怀疑司寇念兮是带着她到别人家了,这个地方……分明就是许久没有人住了嘛! “这里有八年没有人住了,所以杂草遍地!”司寇念兮在一旁轻叹一声,而后迈步走进了前堂中,将记忆中的油灯取出点亮。 这个地方,曾经是她最温暖的家,而今家人的坟墓又在这里,便是曾经这里鲜血染了一地,也无法让司寇念兮对这个地方生出厌恶亦或是恐惧。 如果可以,司寇念兮是真的不想带任何外人来到这个地方,但是,现在司寇念兮也是别无选择了。赵立和翠薇一路保护自己,便是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司寇念兮也得为他们的安危着想。 “这是你家?”翠薇看着司寇念兮那熟练的模样,恍然大悟。 “恩!”司寇念兮轻应一声,点了点头,“你应该有办法能联系到赵立吧?” “我沿路留下了线索,他会自己找来的!”翠薇点了点头,不过区区江湖刺客,赵立便是不敌,一个人想要脱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是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赵立的安危,而司寇念兮正是见翠薇一点担心也无,也跟着放心的! “既如此,今夜先简单收拾出几间厢房,凑合着歇息一晚吧!”说着司寇念兮举着油灯朝着东厢房起居室走去。 “小姐,这收拾房间的事情还是交给属下来吧!”翠薇紧随其后,一同来到东厢房的起居室。 小时候她便是住在东厢房的起居室中,哥哥司寇仲宇住在西厢房的起居室中,故而这东厢房的起居室极其两侧的卧室都没曾改变。 司寇念兮闻言,也未曾反对,只是将这个房间内的油灯也给点亮了摆在桌上。 昏黄的灯光下,残破不堪的司寇府显得更加萧索。昔日府中的繁华也早已不复存在。时光总是这么残忍,不过几年时间,记忆中温馨快乐的家园竟然变成自己不能触碰的梦魇。 忽的一阵寒风自门缝中吹了进来,司寇念兮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将自己拥地更紧了一些。翠微见状,忙从随身携带的行礼中拿出一件大衣,走到司寇念兮身边,轻轻地为她披上:“小姐,虽然现在还未到深秋,但是晚上这更深露重的,凉意还是有些瘆人,小姐可要稍加注意点,以免感染上了风寒。” “嗯。”司寇念兮轻轻地点了点头,顺势将大衣往自己身上拢得更紧了些:“翠微,你有心了。”翠微听后却是笑了:“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临行之前,邵公子在临行之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叫我等务必照顾好小姐你,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小姐不必挂心。” 提到邵莫笠,司寇念兮心中又有些隐隐的歉意,她不是不知道邵莫笠对她的心思,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他在背后为她所做的种种,可是司寇念兮却无法回应这份感情,在她心里,邵莫笠不过是一位对她呵护备至的兄长。 感情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不是付出了多少就能够得到多少回报。自己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理邵莫笠对她的这份感情,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冷少渊的小妾,弄得自己在帝都呆不下去。思及此,司寇念兮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正文 第六章:对月谈心 第六章:对月谈心 “小姐可是心中有什么苦恼之事?”见着司寇念兮怅然的表情,翠微好心劝导:“若是小姐不嫌弃,大可将心中苦闷之事说与翠微听,翠微虽没生的一颗七巧玲珑心,不见得能说一番大道理给小姐听,可是却能好好听小姐讲话,小姐那么聪明,想必知道,有些事情说出来会比闷在心中好很多。” 听到翠微这样说之后,司寇念兮脸上的怅然之情散去了一些,看着翠微那张稚气未退的脸,司寇念兮报以一个感激的笑容:“翠微你年纪还小,心中想必没有什么苦恼的事情吧?” “小姐又说笑了。”翠微眨了眨她的那双大眼睛:“小姐明明跟翠微年纪相仿,怎的说出来的话倒像是历经沧桑的妇人一样?” “历经沧桑的妇人?”司寇念兮听后也笑了,摇了摇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虽则看着年纪还小,但从小的遭遇早就已经让我没了同龄人该有的朝气蓬勃了。” “哦?”翠微眼中划过一丝疼惜:“小姐为何这样说?难道是因为小姐要被迫嫁给建安王的缘故?那小姐大可不必为此忧虑,只要我们这一阵躲过去了,帝都的人反复搜查小姐无果,也早晚会放弃,到那个时候,邵公子就会出来与小姐你汇合,小姐便可以好好地与邵公子在一起了。” 司寇念兮落寞地摇了摇头:“翠微,你不懂。”说着,司寇念兮将目光移到了窗外,看着那轮皎洁的月亮,像是在喃喃自语:“你说,为什么尘世之事时时刻刻都在变化,可月亮却依然皎洁如初呢?” “这……”翠微想了一会,皱着眉毛道:“这月亮从古至今,亘古不变,年年月月不过是圆缺交替,除此之外,倒还真的没别的变化。” “是啊。”司寇念兮听后点了点头,看了翠微一眼,继续说道:“翠微,你可知道,我并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翠微挑了挑眉毛:“小姐说什么?” 司寇念兮表情变得愈发的柔和,像是在回忆什么一般,往事历历浮现在眼前:我小时候性子生的活泼开朗,父母从小对我百般宠爱,所以有的时候性子也难免会骄纵一些。我爹爹还常常笑着捏着我的鼻子,说我爱耍大小姐脾气,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只会向爹爹撒娇,说是有爹爹娘亲在,就算骄纵些又如何? 可是老天就是这么地爱和我们开玩笑。司寇念兮眉头渐渐皱起,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原来当初一语成谶,就在一个月后,就在那一天,呵,我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一天,那天天气阴寒,我因伤寒之疾发作,被老管家抱着去了离家有一段距离的一间药铺就医。 在烛光的闪烁中,司寇念兮的眼神渐渐地变得狠厉起来,也就是因为这样,司寇念兮才恰巧的躲过了那场灾难,但是却躲不过那场噩梦,等到我就诊完回家之后,打开家门的便是那样一副满目献血的场面。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躺在最外边的就是秀儿。 顿了一顿,司寇念兮的声音哽咽了起来:“秀儿和我一般年龄,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名义上她是我的贴身丫鬟,可事实上我早就已经把她当做了亲姐妹,我就那样地看着她倒在血泊中,身上大大小小有许多的伤口,我浑身发抖,像疯了似得朝屋里跑了进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爹爹,娘亲,哥哥……” 可是没有一个人理我,司寇念兮的双手紧紧地攥住了那件大衣的衣角,司寇念兮永远无法忘记当日的场景,像是地狱的死寂一般,她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最后……最后,司寇念兮在东厢房内见着了她的爹爹娘亲,他们就那样躺在血泊中,她使劲地摇着他们的身体,歇斯底里地喊着他们,可他们却根本不理她,她以为他们生我的气,她以为他们在故意跟我开玩笑,所以她就一直坐在他们的身边,跟他们说了无数的好话。 翠微听得心里发紧,忍不住朝翠微看了一眼:“小姐……”司寇念兮却恍若未闻,依旧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双目鲜红:“直到三天后,他们的身体散发出腐臭味,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是在同我开玩笑。” 司寇念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就在我准备把他们的尸体下葬的时候,我才发现,爹爹的手中一直紧紧地攥着一枚玉佩,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几行小字,我拂去了泪水,勉强地看了眼那行小字,不是别的,正是我的生辰八字。” 是啊,司寇念兮怎么可能会忘记。那天正好是她生辰的前一天。早在一个月前,司寇念兮的爹爹带她去逛集市的时候。司寇念兮便在一个小摊位前一眼看中了一块翡翠色的玉石。 司寇念兮举着她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那块玉石,对着她爹爹撒起娇来:“爹爹,爹爹,我要那块绿色的石头。”司寇振宇随着司寇念兮手指的方向看了那块玉石一眼。 而后转过头来,抚摸着司寇念兮的脑袋,笑着对司寇念兮说道:“傻孩子,那是一块玉石,那么大,你搬回去又什么用,就算爹爹今日将它买回去了,你这个小身板怕是也拿不动它。” 听着司寇振宇的这话,小小年纪的司寇念兮却也模模糊糊地知道这大约是她爹爹不肯给她买的意思。想到这里,司寇念兮不禁哇哇大哭起来。 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哇哇大哭,司寇振宇自然是心疼不已,忙拍着司寇念兮小小的后背,加以安抚起来:“我的小祖宗啊,你莫要再哭了,听爹爹跟你讲,这个玉石啊,其实与普通的石头也没甚分别,顶多里面可能有些玉而已,民间的人大多用它来打赌,名叫赌石。运气好些的话里面玉的成分多一些,那人就算赌赢,可以赚大钱,可若是运气不好,里面其实都是石头,平白无故花了大钱买了块石头,岂不就亏大发了?” 可是小小的司寇念兮哪里听得懂这些,只以为是司寇振宇不愿给她买,所以哭的越发凶猛起来。 正文 第七章:打闹之趣 第七章:打闹之趣 司寇振宇见状,百般无奈,只好哄她:“好好好,那今日爹爹就为你打一个赌,若是爹爹赢了,这玉石里面翠玉居多,那爹爹就用那玉为我的宝贝女儿打造一个大玉元宝,在生你辰的当日送给你,若是运气不好,这玉石的玉只在表面,那爹爹就为你打造一块小小的玉佩,可好?” 司寇念兮听到司寇振宇这样说之后才破涕为笑,吧唧一口亲在了司寇振宇的脸上,大声笑道:“爹爹真好!” 原来爹爹后来还是赌输了。司寇念兮记得那时她盯着那块玉佩看了一夜。而后不管身在何处,都会随身佩戴着这块玉佩,她总觉得,只要佩戴着这块玉佩,那就好像是爹爹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一样。这种感觉虽然不真切,却让她很安心。 话说那日司寇念兮回到家之后,见到了府中所有人的尸体,却唯独没有见到自己的哥哥司寇仲宇。 虽然司寇府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那一天遇害了,司寇仲宇能够生还的机会也不大,但是因为没有见到司寇振宇的尸体,所以司寇念兮一直都不死心,她一直都觉得,司寇仲宇一定还尚在人间。 所以这十多年来,司寇念兮活着的两大目的一是为了找出当日灭她满门的凶手,好替自己的父母以及府上所有的人报仇,二是找到自己的亲生哥哥司寇仲宇,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尽管希望渺茫,但是司寇念兮却不曾放弃过。 时间过得总是飞快,在与翠微谈及往事的一会功夫,蜡烛就快要燃尽。翠微抬头看了司寇念兮一眼,目光中全是疼惜:“小姐,你……你还好吧?” 司寇念兮笑着点了点头:“翠微你说的果然没错,有些事情讲出来的确比一直放在心里舒服多了。”听到司寇念兮这样说之后,翠微才露出了笑容:“那就好,小姐你的身世,虽然……虽然不容易,但是人活着就有希望,我们总归不能一直生活在故去的痛苦中吧,小姐你只要能够坚强起来,翠微相信,你所愿望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成真的。” 司寇念兮点了点头:“我也坚信那一天始终都会到来的。” 一直在一旁用火烤着兔肉的赵立看着她们两人脸上终于都露出了笑意,也说起了话来:“你们方才聊了好一会了,现在时辰估计也很深了,你们的肚子也都饿了吧?” 翠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听到了咕咕叫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你不说我还没觉得,你一说我还真感觉自己有些饿了呢?” 说着,翠微向赵立那里看了一眼:“哎,我说赵立,我方才和小姐在聊天的时候你便一直在烤肉,现下过去那么一会功夫了,想必你的烤肉也都烤好了吧?” “有没有烤好,你自个儿闻闻不就知道了?”说着,赵立将烤肉的棒子伸到了翠微鼻子底下:“你闻闻香不香?”“哇!好香啊!”翠微的口水很没有骨气地流下来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翠微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遂转过头来看向司寇念兮;“那小姐呢?小姐你饿不饿?”司寇念兮看着翠微一副馋嘴猫的模样,好笑的说道:“我倒是还好,并没有觉得怎么的饿,你若是觉得饿了,便去向赵立要些烤肉来吃吧。” 翠微听后却是不依了,扯了扯翠微的袖子,继续坚持不解的问道:“我一个人吃多没有意思啊,不若小姐就陪我吃一点,再者说了,哪有主子不动筷子,丫鬟却开吃起来的?” “翠微。”司寇念兮忽然一本正经起来:“这一路上多亏你们对我的悉心照顾,我很是感激你们,在我的心里早就已经把你们当做我的朋友了,却哪里还有主子和丫鬟这一说了,你方才这般说,可真是伤了我的心了。” “好好好,是我错了。”翠微紧张地连忙赔礼:“小姐,那你就原谅我吧,作为赔礼道歉之物,那翠微我就请小姐你吃烤肉如何?小姐既说在心里已经把翠微当做朋友了,那朋友请你吃些东西,你该不会拒绝吧。” “你,”司寇念兮好笑的看了翠微一眼,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也罢,虽然我并没有觉得很饿,但你既说一个人吃没有意思,那我多多少少陪你吃一点还是可以的。 “那好。”得到了司寇念兮的许可之后,翠微高兴地朝着赵立大喊:“喂!赵立,你可听到了?小姐也要吃烤肉呢!你方才既然说已经考好了,那还不快点送过来,要是饿着了小姐,我看你怎么向邵公子交代,唔,记住了,拣些好的过来。” 赵立看了一眼翠微的模样,笑着说道:“以前我随着公子也念过一些书,见着书上写着狐假虎威这么个成语的时候,还总是不太能够明白它的意思,可今日,”说着,赵立又看了翠微一眼,笑着说:“可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活生生的例子了。” 司寇念兮听后不禁掩着嘴笑了,可翠微却还是云里雾里,看着司寇念兮,又看了赵立一眼,总觉得赵立的话里没什么好的意思,却也不明白哪里不好了。 遂只得去问赵立:“哎,我说赵立,你明知道我翠微没读过什么书,不像小姐那样是自小和墨水长大的,也没什么仔细的心眼,你仗着自己曾经陪着公子读过几天书,别故意说些文绉绉的哑谜来为难我,你的心思可真是歹毒了些,快说,你方才说什么活生生的例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赵立听到翠微这样说了之后,笑得更凶了:“究竟是个什么例子?哈哈……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却还不明白吗?我……我……哈哈,见你可怜,我便告诉你罢,我方才是在夸你,夸你如同那狐狸一般聪明呢!” 看着赵立与翠微互相之间的打闹趣味,司寇念兮在觉得好笑的同时心底深处也隐隐的生出一丝痛意。是啊,原先的自己不是也经常和哥哥嬉闹打骂吗?那遥远的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不过司寇念兮还记得一些。她记得,虽然哥哥自小就喜欢同她玩在一处,爱开她玩笑,逗她开心,不过绝大多数的时候,哥哥还是很让着她的,绝没有今时今日如赵立那般对翠微“咄咄逼人。” 正文 第八章:儿时回忆 第八章:儿时回忆 譬如儿时的司寇念兮与司寇仲宇都很是喜欢吃他们家厨娘做的的桂花糕。所以每每厨娘将刚刚出炉的桂花糕端出来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司寇念兮就总爱和司寇仲宇打赌。 赌注便恰恰是那桂花糕。而打赌的方法也常常是千奇百怪的。譬如谁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掏的树上最多的鸟蛋,谁便算赢,又或者谁能最快时间内准确无误默写出学堂师傅新教的诗词,谁就赢了……诸如此类,简直千奇百怪。 可幼时的司寇念兮因终归是女儿身,又在年龄上吃了司寇仲宇的亏,所以上树掏的鸟蛋总没有司寇仲宇的多。再者,司寇念兮自小便被司寇振宇给宠坏了,脾气骄纵的很,常常不把学堂师傅放在眼里,也没什么兴趣听那师傅整日唠叨什么劳什子“子曰”。 而司寇仲宇却自小被他那偏心的爹爹灌输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什么“学海无涯苦作舟”,故而学习向来十分勤奋刻苦。那什么为了学堂师傅的随便一句明日测验便“头悬梁,锥刺股”,“闻鸡起舞”那也是常常有的事。 所以在默写学堂师傅新教的诗词这一块上,司寇念兮输的更是彻底。故而司寇仲宇每次都能美滋滋地将那一大盆桂花糕给捧在怀里。 可司寇念兮却并没有输的那么潇洒。每次看到那一大盘香喷喷的桂花糕落入司寇仲宇之手便会红着鼻子,满眼幽怨地看着司寇仲宇。那架势,倒好像是司寇仲宇怎么欺负虐待他这妹妹似得。 司寇仲宇平生一大爱好便是逗弄他着妹妹,所以,每当司寇念兮做出这幅样子的时候,司寇仲宇总会作势将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 而司寇念兮的眼泪便会在此时犹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这时,司寇仲宇便会好笑的将那一整盘桂花糕放在司寇念兮的怀里,笑道,我的好妹妹,这些都给你吃。司寇仲宇的这一句话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要管用,但凡司寇仲宇一说这句话,司寇念兮马上就会破涕为笑,还不忘在司寇仲宇的脸上吧唧一口,甜甜道:谢谢哥哥! 其实司寇仲宇他们两兄妹要是想吃桂花糕根本不是问题。只消一声令下,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而那时司寇仲宇与司寇念兮之所以那样打赌,大约是因为如此更能平添几分乐趣。 尽管从小就很爱吃桂花糕,可如今的司寇念兮却很少再碰了。倒不是因为什么触景伤情,睹物思人,只不过没了司寇仲宇陪在身边,司寇念兮觉着,便是请了整个帝都最好的厨艺师傅来亲手为她做桂花糕,怕是也做不出来儿时的那个味道了。 司寇念兮正想着出神,却乍得听得翠微一声大叫,顿时回了心思。 “不对!”翠微精明的看着赵立:“你定然是在骗我,我才不相信你方才的话里真的安了什么好心思,快说……”翠微的话说到一半却忽然止住不说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翠微忽然睁大了眼睛,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赵立说道:“好你个赵立,你居然在拐着弯骂我,说我借着小姐来向你耍威风,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赵立此时也站了起来,看着翠微那满脸通红的样子笑道:“你终于明白我说的话的意思了,看来你也没有很笨啊!哈哈……” “你……”翠微气得说话喘气:“你真是过分,仔细我把你欺负我的事情告诉公子,公子平日里最是体贴我们了,到时候我看他怎么收拾你!” 听到翠微这样讲之后,赵立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呀,那我可真是害怕了,若是公子惩罚我该怎么办。翠微得意的拱起手来:“哼,现在知道害怕了吧,那刚才取笑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点,若是你此刻向我求饶,我倒是能够考虑放你一马。” 赵立也拱起手来,学着翠微的口气,笑着打量着翠微。语调上扬:“哎,我说翠微,你若是不怕丢脸,硬是要将今日之事说给公子听,那我也不好说些什么。” 说着,赵立朝翠微摊了摊手:“不知道公子听到翠微你狐假虎威的英勇事迹之后会作何感想?”“你……”翠微听后气得满脸通红,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一下赵立,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一时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司寇念兮倒是在一旁乐得看热闹,但眼见翠微越来越处于下风,还是忍不住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莫要再逞口舌之快了。你们在这样吵闹下去,当心烤肉变焦肉。” 说着,司寇念兮笑眯眯地看着翠微:“翠微,你方才不是饿的肚子咕咕叫吗,怎么?现在就有力气与赵立吵嘴了,肚子不饿了?” 听着司寇念兮这样说之后,翠微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声音压得很低:“好好好,小姐说的是。”翠微摆出一副就这样算了吧的表情朝着赵立说道:“既然小姐都过来劝和了,我们在这样争辩下去也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今天我就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暂且不与你计较了。” 赵立听后不屑地哼了一口气:“我也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暂且不与你这只狐假虎威的狐狸计较。”“你……”眼见着赵立与翠微又要争吵起来,司寇念兮忙走到他们的中间,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方才不是说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吵了吗?怎么?如今你们两人却想要食言。” 司寇念兮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赵立,伸出手来:“唔,方才我说不觉得如何饿,可是不知为何,听你们叽叽喳喳的吵了一通,竟也生出几分饿意来,烤肉不是早就考好了吗,现下就快些拿过来吧。” “是。”赵立笑着回身拿过了烤肉,却在将将要递给司寇念兮的时候止住了动作,眼神霎时变得幽深起来。司寇念兮察觉到他的异样,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赵立。 赵立与司寇念兮四目交对中,赵立的脑袋微微向右后方一侧,示意司寇念兮注意右后方窗户那边。司寇念兮马上会意,起身拉着翠微向左后方靠去。 正文 第九章:卷土重来 第九章:卷土重来 翠微没有想到司寇念兮会忽然拉着她往后面靠去,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司寇念兮见状连忙将她扶起,翠微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上。可是人还没有站稳,一只飞镖忽的朝司寇念兮方才站着的地方急速飞来,正好钉在了房子内的一根圆柱上。 翠微见此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自计较,若是方才司寇念兮没有带她望后方避去,那么这样看来,方才那枚飞镖正好不偏不倚地射在司寇念兮的脑门上。 想到这一层,翠微至今还是心有余悸,不禁侧头看了一眼司寇念兮,却见她正气定神闲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好像刚才那惊魂的一幕并没有发生似得。 强自镇定了心神,翠微也仔细地打量这四周的动静。方才那枚飞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朝司寇念兮飞来,想必是前些日子的那批蒙面黑衣人卷土重来了。 想到这里,翠微小心的扯了扯司寇念兮的衣角,声音压得低低的:“小姐,你说会不会是前些日子的那批黑衣人已经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地,又赶过来捉拿我们?” 司寇念兮却并未作答,只是对着翠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讲话。翠微见此,很识相地闭上了嘴边。司寇念兮的眉头却紧紧的皱起。 翠微说的她岂会不知道,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批黑衣人动作竟然如此之迅速,他们一行人前脚刚刚搬来这司寇府,那批黑衣人后脚便跟来了。行动之迅速,倒是真的不得不叫司寇念兮佩服啊。 而更让司寇念兮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人既然已经追至此处,为何还迟迟不现身,难道只是为了发一只飞镖来虚张声势?司寇念兮朝赵立使了一个眼色,赵立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果然,片刻之后,有三五个黑衣人从窗户那边跳了进来。翠微大惊,连忙闪到司寇念兮前方,从腰间抽出佩剑,护住了司寇念兮。 赵立则很快与其中的几个黑衣人纠缠起来。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并不出众,体力耐力却不知为何出奇的好。赵立明明已经刺中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要害,但那名黑衣人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便又马上举刀向赵立劈来,而且刀法之凌厉,丝毫不逊于先前。 赵立武艺虽然远远高于他们。却也奈何不了他们这般死命的纠缠。动作渐渐迟缓下来。而翠微这边,虽然现在还暂时处在上风,让那些试图刺杀司寇念兮的黑衣人靠近不了司寇念兮半分,可是司寇念兮也发现,翠微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沉重,而那些黑衣人虽然身上已经大大小小受了一些伤,可攻势却丝毫没有要弱下去的样子,司寇念兮不禁皱眉,照这个趋势来看,翠微他们至多只能再撑一炷香的功夫。 司寇念兮又向后退了几步,右手下意识地将背包攥的更紧了一些。正在这个时候,司寇念兮忽然听到一声闷哼声,心道不好,抬头向前方看去,果然见到赵立已经受了伤,右手臂上被那批黑衣人划了一大道口子。 “赵立!”翠微见着赵立手了伤,心下大乱:“你怎么样?”赵立又勉强地对付了几招,才开口回道:“我没事。”声音闷闷,显然除了右手臂的那一处伤口,赵立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所谓关心则乱,翠微如今哪里还有心思对付黑衣人,只想去到赵立身边帮他一把,一不留神,右边肋下也中了一刀。鲜血自伤口处缓缓流出。 那个地方正是翠微的要害,翠微当即软下身子,倒在了地上。“翠微!”赵立大吼了一声,使出了全力,将那批黑衣人往后当了一档,自己则一个箭步转瞬来到了翠微的身旁。 看着脸色苍白的翠微,赵立方寸大乱,只一个劲地问道:“翠微,你怎么样了?可还受得住?”翠微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虚弱的:“我受的伤不轻,那一刀正好刺在我右肋下三寸的地方,我……我从前随公子习武的时候便也在此处受过重伤,我……我怕是不行了,你快些带着小姐走罢……” “不会的!”赵立摇了摇头,一边将翠微抱在怀里,一边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身上的伤口已经越来越多,可他似乎是浑然不觉,只是目光死死地盯住翠微:“你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你难道不记得了,公子临行前曾嘱咐过我们,要我们怎样的去,怎样的回,你难道连公子的话也不听了?再说了,再说司寇小姐她医术高超,她定有法子救你你……” 翠微的受伤几乎夺了赵立的全部心思,赵立大约已经完全忘记了那批黑衣人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司寇念兮。赵立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黑衣人互相使了个颜色,抽了两人直向司寇念兮逼去。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个黑衣人,司寇念兮无奈只得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司寇念兮后背抵在了墙壁上,而黑衣人还在步步逼近。 司寇念兮的手心上不断冒出冷汗,她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赵立,知道自己此刻无论如何也是指望不上他了。定了定心神,司寇念兮的目光迎上了黑衣人血色的眸子。深呼吸了一口气,此刻的司寇念兮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活下去,她还没有找到灭她满门的凶手,还没有为她的爹爹娘亲报仇,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哥哥,自己怎么能够死。 黑衣人愈走愈近,包围着司寇念兮,缓缓地举起了手上的刀。那刀子上面还残留着不知是赵立还是翠微的鲜血,还残存着他们的余温,正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地上,像是有着生命一般。 一滴滴鲜血在灰暗的地上泅出一滩血迹,在摇曳的烛光下透着诡异的光芒。司寇念兮的瞳孔皱缩,多年前那场灭门惨案仿佛又重现在了眼前,满目的血迹,无边的黑暗,司寇念兮的呼吸渐渐地沉重了起来。 黑衣人的刀越举越高,周遭空气中的血腥气也越来越重,像是突然惊醒一般,赵立猛地向司寇念兮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禁大叫出声:“司寇小姐!” 正文 第十章:素衣男子 第十章:素衣男子 司寇念兮猛地一个激灵,抬头望向了将将要落下来的那柄刀子,电光火石之间,抽出了藏在背包中的几枚银针,倏地向那些个黑衣人射去,银针细的可怜,可司寇念兮精通医理,精准的将那几枚银针射入了黑衣人的穴位之中。 黑衣人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应声倒下。司寇念兮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瑟瑟发抖,她,她居然也杀了人了…… 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是决计不会动那几枚银针的,只因那几枚银针上全部煨了剧毒,见血封侯。当初师父让她随身佩戴这几枚银针的时候,她是十分抵触的,总觉得自己是怎么也不会用到这么狠毒的武器。 可师父却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叹道:“你资历尚且,怎么会懂得江湖险恶,就算你无心杀人,可若有心之人处心积虑地要想置你于死地呢?你也任他为之?听师傅一句劝,你还是随身佩戴一些罢,就算没有能够用得上的地方,也求个心安。” 因为当时司寇念兮拗不过师父的意思,所以便只好随便带了几枚。没想到,就是这为数不多的几枚银针,竟然真的在今天救了她的性命。可是,可是也间接地让她杀了人。 剩下的几名在与赵立纠缠的黑衣人见着同伴倒下之后颇感意外,互相传递了一下眼神之后,急急向司寇念兮奔去。 赵立一愣,冲着司寇念兮大声喊道:“小姐小心!”被赵立这么一叫,司寇念兮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当初忌讳这银针的毒性霸道,所以司寇念兮只带了不过四枚银针。 方才向她举刀的正好是三名黑衣人,所以她的银针早在那时就已经只剩下一枚。司寇念兮并无半点武艺绑绳,若是没了银针,她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再者其余的两名黑衣人已经近在眼前了,一枚银针不可能同时杀死两个黑衣人,这让她如何抵挡。 死亡的气息在周遭疯狂的蔓延开来,司寇念兮看着眼前愈来愈近的黑衣人,浑身止不住的发抖,难道她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吗?不!她不甘心!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好。她绝对不能够就这样死去!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黑衣人的刀已经就在眼前。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让司寇念兮再想写什么。她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只在心中默默发誓,就算化成厉鬼,也决计不能放过灭她满门的凶手! 就在司寇念兮以为自己再也睁不开眼睛的时候,预期中的疼痛却未如期而至。司寇念兮顿了一顿,试探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男子的脸。 那男子身穿素衣,面容俊朗,乌黑的发丝在身后随意地绾成一束,却是说不出的潇洒俊逸。见着司寇念兮睁开了眼睛,那男子的嘴角慢慢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司寇小姐可受惊了?” “我……我没事……”司寇念兮忍不住上下地打量着他:“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只是不知公子……”那名素衣男子笑着点了点头:“小姐没事便好,在下……” “流景!”还没等到那名男子开口答话,赵立却是冲着那名男子大声喊道:“流景,你怎么来了?”那名素衣男子闻言转过了身子,看着赵立淡淡笑道:“赵立,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你们认识?”一直在一旁观察着两人一举一动的司寇念兮终于发现了些眉目,看着那名男子问道:“你和赵立认识,你……你叫流景?” 流景闻言对着司寇念兮拱手行了个礼,淡淡笑道:“在下便是流景,司寇小姐日后唤我流景便可。”司寇念兮闻言也是微微一笑:“好,那你便也叫我念兮吧。” “流景,你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赵立将翠微抱在怀里,勉强地向流景和司寇念兮走来:“可是现在不是你与小姐套近乎的关系,翠微,翠微她手上不轻,你们快想些法子救救她吧……我……” 话还未说完,赵立便摇摇欲坠,一副支撑不住的样子。流景见状,忙一把将赵立扶住,与司寇念兮对视了一眼之后,流景将赵立和翠微扶到了府上勉强还可以躺下的床榻上。 看着面色苍白的赵立和翠微,流景叹了口气道:“看来此番他们伤的不轻,要救治他们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说完,流景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司寇念兮:“听闻司寇小姐乃鬼医柳如风的嫡传弟子,不仅深感五行八卦之礼,而且医术造诣独步天下,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不知司寇小姐可有法子救救他们?” “听说?”司寇念兮皱着眉头看向流景:“不知流景公子是听何人所说?”其实流景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自己的确是鬼医柳如风的嫡传弟子,承蒙师父厚爱,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更是为了医治自己原本体内的寒毒而耗费大半功力,师父柳如风对自己的恩情绝对不是简单的报答两字便可以说清的。 可是自己也在拜柳如风为师的时候亲口答应过他,绝对不向外界透露自己是他弟子的事情,而且司寇念兮还曾在柳如风面前立过誓。此后,司寇念兮也一直谨记着自己当日所发的誓言,从来不曾向他人透露过半点自己与柳如风的关系。既然如此,那么眼前的这个流景是如何得知自己是柳如风的嫡传弟子? 司寇念兮的目光紧紧锁住流景,盯着他嘴角边永远挂着的和煦笑容,探究这问道:“流景?你到底是谁?”“哈哈……”流景忽然大笑了起来,将手上的扇子扇的倜傥风流:“司寇小姐这话问的好笑,早在方才初次见面之时,流景已经自报姓名,怎的小姐的性子会有那么差,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将流景的名字给忘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顿了一顿,司寇念兮复又说道:“我是说,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我与我师父的关系,会知道我就是鬼医柳如风的嫡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