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懵懂着,快乐着,开怀着大笑着 第1章 尘封往事 我在大马路上哭泣着向前走着,不管不顾路人的眼光。 妈妈在一旁低低的警告我要哭回家哭,不要在大街上丢脸。可我压根儿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哭着自己的,“心外无物”的只管自己哭的开心就好。 妈妈也索性不理,让我哭好了。毕竟我还年幼,哭几下也不会引来太多的奇怪。只是哭着哭着,妈妈却忽然对我说:“别哭了,你以前的同学陈湸在那边叫你!” 我快速的朝四周一扫,果然,马路的对面,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笑脸跳跃进我的眼眸。他无比兴奋的朝着我大声喊道:“夏青离!” 一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吧? 只是悲伤俨然已经把重逢之喜全然掩盖,我忘了停下,忘了驻足,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管不顾,继续哭我自己的。 那一年,我12岁。 不知道是自己记性好,还是多年来总是对那段记忆割舍不下的缘由,我总是时时的怀念,很多的事情,竟没有忘记半毫。 我哭得昏天暗地,哭的梨花带雨。 多年后回忆,才猛的惊起,那次我哭着回家后,妈妈居然和我一起哭了。如果没有记错,那是妈妈第一次因为我哭。 看着妈妈的泪,只觉撕心裂肺,痛苦难耐。原来,大人也会哭。 其实当时也没发生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那时只是由于小学考初中的时候,没有考到我自己满意,爸妈满意的学校。自尊心在那个时候还极强的我,忽然觉得有点不能忍受这事。 爸妈一向如此,对我的学业要求充满着期许。此刻的我都还记得那时的天台风冷冷的,妈妈安慰我叫我不要再哭了,可我还是不理她,反而哭的更是带劲儿。最后,在我未觉察间,才发现妈妈也早已泪千行的蹲在我身边默默哭泣。 那时,妈妈的眼泪对我刺激不小,顿时有点吓傻了,自己反而不敢哭了的感觉。 在我眼里,妈妈是个强悍刚烈的女人,她哭只会因为爸爸哭,而此刻,她第一次为我而哭。 我是夏青离,一个长相平凡,淹没在人群中便无法找寻到的女孩儿。爸爸是事业单位的,妈妈本来是无业人员,后来开始做生意。我有个弟弟,叫夏青莱。 多年前,妈妈还是个如花似玉,聪明伶俐的大姑娘,由于家庭条件贫困,放弃了学业。本来可以成为大学生的她,却因为种种外界因素,而永远的与大学隔绝。后来,他就遇到了爸爸,遇到了刚开始不学无术,心里却藏着理想的爸爸。爸爸以前也是农村人,有五个弟兄姊妹,过的甚是凄苦。爸爸说他小时候上学要走几个小时的路,回家后还要干各种农活,想要赚点零花钱,还要自己跋山涉水,上山去砍一些长的溜儿直的树,削了皮,拿去镇上卖,听说这种树干可以拿去当锄头的把。 爸爸的童年过得苦是苦,却总是乐趣无穷。一方面由于爸爸天生乐天派,懂得苦中作乐,另一方面也由于爸爸性格好强,在那个年代无人敢欺负他。 爸爸说不喜欢过农村的日子,当年的自己真的过怕了,所以才会想尽办法“跳农门”。可是,爸爸从小到大调皮惯了,听爸爸说他十来岁就学会了抽烟,那个年代的好朋友中,有一个是村干部的儿子,总是偷各种各样的烟出来。 追溯的时代太久远,以至于爸爸到现在都是用尽办法,也无法戒烟。 爸爸的确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却没有抓住当年读书的机会。成绩一直平平,最后好像也只是一个大专结束。 爸爸常常笑着给我们讲当年“灾荒年月”的苦日子,说吃不饱穿不暖,这些都是浮云,最恐怖的则是春季插秧时,水田里的那些蚂蝗,你只要赤脚到田里,一小会儿就会有十来只蚂蝗游到你脚边来吸血。 爸爸每当说到这儿时,总是眉头紧皱。说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跳出“农门”,可能一半就是因为极度恐惧害怕蚂蝗,不想一辈子呆在农村看到它,他也实在做不到像爷爷奶奶,同龄同学那样对蚂蝗视而不见。 爸爸极其害怕无脚的蠕虫,而我也遗传了他,同样极度害怕。 妈妈遇到爸爸时,爸爸还是个极度贫困的穷小子。但妈妈那个时候兴许是看上了爸爸当年的英俊潇洒,和他的个人能力,所以在家长反对的情况下,她也义无返顾的和爸爸在一起了。 爸爸遇到妈妈后,就更加积极的开始策划怎样才能离开农村,去城里安家。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外出务工者还很少很少,能从农村跳到城市,从农村户口变成城市户口,是一件极其难的事情。 爸爸经历了很多辛酸,很多痛苦,也经历了人世间的冷暖沧桑,别人的不理解,泼冷水,毁谤,他都一一承受着。可后来终于还是熬到了月明花开,但每每回忆向我和弟弟讲述时,爸爸眉宇间还是暗带忧伤。 听妈妈跟我说,她刚和爸爸确定关系那会儿,有一次国家来地方招兵。 爸爸心怀理想,也去参选了。那个时候当兵还不是像现在这么冗烂,只要你能进部队,就可以大大的确定你的前途是无比光明的。 几十个军官把所有的报名参军者都集合了起来,几百人浩浩荡荡的站在空旷的大广场上。那么多人,纷纷扰扰,可一位军官偏偏就看中了爸爸,让爸爸单独出列。 爸爸当时还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出去才看见那军官一脸笑意的拍着爸爸的肩膀,一个劲儿的说:“我在多个地方招兵,从没见过长相像你这么端正的人,你这个兵我们要定了,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到时候去部队绝对是个人才!” 爸爸被夸的云里雾里,都有点不敢相信。诚然,爸爸的确是浓眉大眼,长相极其威武,总给人一种威慑的感觉。很多人第一次见他都会怕,但一接触说话就知道,爸爸其实是个和善活泼幽默,且带点儿幼稚的人。 爸爸心中暗喜,散场时那军官还在一个劲儿的再三朝爸爸叮嘱,让他一定要来部队。 可是,世事难料,天意难测,很多事情看似已经决定,可结局的变数却谁也无法控制。 爸爸各项通过,可在体检时却被刷了下来,说是肝功能有一些问题。最终,爸爸还是未能完成自己的兵梦。这么多年过去,其实我也明白,这一直是爸爸心中深埋的一个遗憾。可天意如此,也没有任何办法。 妈妈告诉我,也不知道命运是怎么安排的。如果那个时候爸爸被选上,他们就只会分手,从此分道扬镳,各安天涯。可爸爸偏偏就是没选上,于是绝了当兵的念头,便和妈妈结婚了。 爸爸后来也是表情淡淡的说:“那个时候哪是什么肝功能有问题,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村干部家里面去塞了很多包袱,把我给顶了下来。”而那个村干部家的儿子,就是小时候给爸爸烟抽的那个小孩儿。爸爸时常感叹,那个时候的爷爷奶奶就是太笨了,当时只要买点烟酒随便意思一下,也许命运就会全然改变。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 谁能预料将来呢?命运一千种的可能性,最终把这一种降临给你,也算是注定吧! 也正因为爸爸落选,才有了我,才有了弟弟。 一小步的差距,便会是无法逆转的改变,有时候真想要佩服一下冥冥中的命运,到底是用了多强大的力量,才把我和弟弟带到了这个人间。 后来,爸爸靠着踩了狗屎的狗屎运气,加上自己的一点点小功底,成功考到事业单位。有时候也不得不感叹,爸爸也算的上是一个人生比较戏剧性的人了。说他狗屎运,那真是一点没错,具体怎么个狗屎运法,这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索性在这里就不提了。 由于爸爸妈妈曾经的命运坎坷,在他们的眼里,也一致的觉得只有读书才能脱贫致富,才能实现自己的理由。又由于他们都是因为命运使然,一步之差,而和读书从此无缘的命运,所以,他们把所有关于读书的理想,都寄托在了我和弟弟身上。从此,我和弟弟成了他们理想的延续人,继承人。 从此,那无尽的悲伤,甚至绝望,便开始伴随着他们的哭泣,和我们的哭泣,而慢慢的在岁月长河中流淌。即使到了今天,到了今天这个时代,他们也固执的从没放弃过自己心中坚持认为对的东西,他们用他们的价值观,一直捆绑着我和弟弟到如今。 第一卷 懵懂着,快乐着,开怀着大笑着 第2章 倍受欺负 一场暴风雨的夜晚,渺小的我出生了。 爸爸高兴的不得了,才一出生,就给我予以了各种厚望,仿佛看到我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他的生命重新来过一样。 那个时候,爸爸还在奔忙于工作,城里面还没有安定下来,于是,我和妈妈还住在乡下。 妈妈时常说我小时候记忆力超强,一岁半那样子就能背下七八首古诗词。可是,不知为何,就是说话有点口齿不清。妈妈一向对奶奶爸爸这一边的人仇深似海,妈妈告诉我这些时,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说那时我大姑姑特别爱嘲笑我,说我笨,说我傻。 偶一提到这个事,妈妈也会禁不住的摇头,说我小时候的确也是有些木讷。那时的家附近有一条清丽的河,河水潺潺,分外动人。妈妈时常会带了我去河边洗衣服,说怕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奶奶爷爷不管我,又怕大姑姑欺负我,所以走到哪儿都带着我。 妈妈洗衣服,我便在河边玩水,脚下不慎一滑,就跌落在了河里。而我,都掉到河里了,生命巍巍可及,作为人的本能也应该叫唤一声,求个救什么的,可我就跟傻了一样,自顾自的往下沉,面无表情,半点痛苦没有。 然后河边放牛的同村人看到这一幕也不叫我妈妈,最后还是我妈妈“忽”的一个激灵,看到快要淹死的我,才一把把我拽上岸。 妈妈每次说到这儿,都气愤无比,咒骂着那个没有情义的小山村的人,她的心里面包含着仇恨,直到如今都从未消散,恐怕也会捆绑她一辈子。 这个事我当然是记不清的,那个时候才一岁多还太小了,当然我自己也是不会承认这样愚蠢的事居然曾经发生在我的身上过。只是偶一细想,也在怀疑是不是当年的我就对世事淡漠,没有留恋?还是上帝不想看到我经历岁月流年,而想把我急急的带走? 很快的,我就长大了,聪明中带着木讷,木讷中带着的还是木讷,总之就是木讷多于聪明。在这期间,我也多了个弟弟。 小时候我是倍受欺负的命,四岁就被爸爸送去了乡村幼儿园,比班上的人要小两三岁。 记忆里屁大点儿的乡村小学,已经一点一点的模糊,只记得那时漏水的教室和泥泞的操场,一到下雨天,全校的孩子们都在一起捡石头,然后在操场边的石头上磨,磨成自己喜欢的形状。 妈妈告诉我,我那时真是笨的要死,全校最小的学生是我,什么东西带到学校都被别人拿走。刚开始只是书啊笔啊,到后来连书包都给拿走了。我妈妈气愤极了,跑到学校警告这些人不准再拿我的东西。小孩子都是好吓的,后来在妈妈的恐吓下,还真起了效果。 那时的我是孤独的,常常独来独往,太小了,根本还不懂得怎么与人交流。 唯一的记忆是我上学的时候独自去了河边玩石头,后背老师抓回去,狠狠的打了一顿手心,教训了一番。 爸爸在城里的工作终于安定好了,为了我的前程,我的未来,爸爸一刻也没停下,就把我接去城里面念小学。 妈妈也是一刻不想呆在这儿,受着乡下同村人无理的欺负。于是,举家迁移,来了城里,竟是那么大个村子,唯一一家跳出农门的。 曾经鄙夷嘲讽爸爸的人,开始毕恭毕敬的对待爸爸了,妈妈的仇恨也在搬离乡村的一刻爆发了。 也许曾经受尽欺负的人,在翻身那一刻,真的会无比恐怖。 一家人就在所有人的羡慕中,来到了城镇里,完全的脱离了乡村的生活。 城镇的房子,是爸爸单位的房子,屋后面是一个小铁厂,总是会在一天的中午时分,释放着让人窒息难闻的烟雾。房子下面便是街道,来来往往的车辆,会在深夜打着喇叭,扰人清梦。 小小的窗对出去便是街道和住在街道那头的人,刚搬去时,我和弟弟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跪在窗下边放着的柜子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细数着过往的车辆。 小孩子对新环境的适应还是挺快,毕竟,孩子之间没什么界限。 于是很快我和弟弟便认识了左邻右舍的孩子们,叔叔阿姨们。 邻居是爸爸单位上的一个阿姨,她有一个独生女叫林月,年龄比我大四天。初见林月,只觉得她眼睛大大,文静异常,不爱说话。 而那个时候的我和弟弟,对一切都还充满好奇,两个都跟患了多动症没什么区别,于是一串门,就到了林月家。 林月由于是独生女,所以一个人相当孤寂,兴许是和人交往的少,所以性格异常孤僻,不善交往。 林月的爸爸是一名中学教师,听说极其渴望生一个儿子,却奈于计划生育而无法实现。而那时的弟弟大眼圆脸,可爱至极,无人能敌,每次看到小小的弟弟和我一起去他家找林月,他就会开心的抱着弟弟又亲又啃,揉捏着他的脸,恨不得把他当自己儿子。 我和弟弟受到了喜爱,自然而然就更喜欢朝他家里跑。 那个时候我家还是一台土的掉渣的黑白电视机,林月家便先我们一步有了彩电,每晚看动画片,我和弟弟便会准时到林月家。 林月对这突如其来出现的小伙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友爱,不是因为她讨厌我们,而是因为她生性如此。所以从来对我们都不冷不热,而小孩子也不会去计较那么多,有动画片可以看,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一定是要去的。 而爸爸妈妈却好像很不喜欢我和弟弟去林月家,大人之间的矛盾小孩子是不会明白,但隐隐的确能感觉到。 很快,爸爸便去买了一台彩色电视回来,我和弟弟便可以在自己家看动画片了。 可是小孩子天生爱热闹,我和弟弟还是时不时的跑去林月家,几人吵吵闹闹,看动画片才分外有趣。 那时电视里面最爱播的动画片便是中国的水彩动画《人参王国》,每天每天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看,这样的记忆以为会刻在骨子里,不晓长大以后,记得此动画片只有我和林月二人。 林月家可谓书香门第,由于她爸爸是老师,就更是重视对林月的教育。林月也异常争气,从小就爱啃书。而有些小顽劣的我,也多少受了些影响,对那些映着花花绿绿的书本产生了兴趣。 记得林月看的第一本书是《格林童话》,那天我和弟弟同去她家看动画片,她却不看,就硬是抱着自己的书啃。我和弟弟便来了兴趣,问她在看什么。 她说在看书,我和弟弟就说能不能给我们看一下。 林月却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我嘴一撅,说着:“有什么了不起的!”便带着弟弟回去了,缠着爸爸要买书。 爸爸一听高兴极了,这简直是个好兆头啊,无比好的好兆头啊。 第二天,爸爸外地出差,回来时就给我带了一本朝后的书,叫《365夜》,和林月的《格林童话》一样厚,一个版式,只是内容不同罢了。 我高兴极了,捧着书一鼓作气便看了90业。那是我这辈子看的第一本书,那种感觉,至今记得,无与伦比。 而后,爸爸又开始给我买各种书,由于那时年龄小,买的最多的便是那些小人书,上面全是画,画下面配一段文字,文字上面是拼音,一次买个七八本,我几天就看完了。 弟弟毕竟是男孩儿,虽然耳濡目染,却对这些还是不敢兴趣,当我对啃书产生兴趣时,他却开始和周边其他的孩子熟络起来了。 大半条街,十几个孩子,弟弟很快就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 而我,就好像和林月杠上了一样在家啃书。 当林月知道我家有很多书以后,偶尔也会开始来我们家找我和弟弟了,她来的时候不做其他事,只是拿着我的书开始啃。从小大方的我,也极乐意和别人一起分享好东西。她想看多少,我就给她看多少,还唯恐她看的不开心。 可当我和我弟弟去她家时,想要看她的书,可她却居然硬是不肯。 我早就对她的《格林童话》产生了兴趣,可她就硬是不给我看。当时我和弟弟大怒,气愤的走了,回来后弟弟狠狠的对我说以后也不要把我的书给她看了。我赞同的点点头,心里面还是憋气。 可下次林月一来,她依然想看什么书就给她看什么书。 从小,我就是狠不下心来的那种人。 后来林月兴许也是被我的大方给感动了,偶尔的居然会把《格林童话》借给我看,我捧着书看的起劲儿时呢,她又会立马把书收回去。 一本《格林童话》,我来来回回的折腾,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把它看完。 爸爸见我爱看书,买书就更是起劲儿了,刚开始还是幼稚的小人书,后来便慢慢变成《十万个为什么》,《少儿百科全书》,《动植物世界》等高级点儿的书。可以说,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熟记了这些书,那时记忆也极好,几乎是过目不忘,在同龄人中颇是有学问,很多小孩子不懂得问题,我却总是略知一二。 再接着便是各种科幻书,满分作文等类型的书。 总是,我还是很感谢林月的,在她若有若无的影响下,我还曾经是一个爱看书的乖小孩。 亲戚们一下子就都知道了我爱看书,总是让自己家的小孩儿向我学习,偶尔也会带着他们的小孩儿来我家看我的书,走的时候还不忘借走两本,当然,一般情况下都是有借无还。 这给我造成了小小的阴影,直到如今我还是一个极不爱借书给别人看的怪脾气。你到我这儿看书可以,但就是不希望别人拿走。 第一卷 懵懂着,快乐着,开怀着大笑着 第3章 大型车祸 和林月的相处还是算愉快的,虽然她性格古怪,偶尔小家子气,不过小孩子一般不会在意太多,要是放到现在,我一定早就和这种人绝交了,但那时也没计较这么多了。 其实再想想,她现在留给我的唯一缺点也不过是洋娃娃她可以玩我的,她的却从不给我玩,零食她会吃我和弟弟的,却从不给我们吃。总之一想就是我和弟弟无比珍惜这份童年情义,什么都想着她,可她却从不想着我们。 渐渐的,我也和弟弟一样,开始融入到和其他孩子的圈子里了,而林月却还是孤独一人,唯一有交集的两人就是我和弟弟。 她总是把自己关在家里,要么看书,要么给娃娃做衣服,安静的一无是处,极其喜欢和自己相处。 林月虽然有这些缺点,可上帝给她关了一扇窗,也一定会给她开另一扇窗,也正是因为她的安静,她就有更多的时间钻研很多东西,例如学习。 因此,林月是我认识的人当中学习最好的,我爸爸妈妈从小就对我说:“你应该像林月那样好好学习!” 别人家的孩子总是最好的,从小到大我就有个竞争对手叫别人家的孩子,爸爸妈妈总是拿我和他做比较,并且结果是我哪一点都比不上别人家的孩子。 我总是气急败坏的对爸妈说:“既然别人家的孩子那么好,你去让别人家的孩子当你自己的孩子啊!” 从小到大,林月字写得比我好,成绩也比我好,我除了玩比她强,正业上面什么都比不上她。爸爸偶尔也会在背地里面抱怨一番,说这都是林月爸爸那个不要脸的干的好事,他总说我启蒙没有起好,当时报名的时候,有一班和二班,而一班的老师是比较有名望的。爸爸把我的名报在了一班,可后来却被林月的爸爸不知使了什么招儿,将自己的女儿挤进了一班,而我却去了二班。 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遗憾,人生当中的一小步变化,将会影响你的一生。我去到二班,认识了不同的人,有了不同的经历,但对于我来说,我从来不后悔认识了他们。人生无数种的可能性,但我却爱这种可能性。 爸爸时常说我启蒙没起好,但他忘了,我的启蒙并不是在这个时候。 那时候,和街道上的小孩儿混熟以后,发现和比林月一个人玩好玩多了。很快,我认识了住在我家对面的单仔,住在我家旁边那栋楼的李龙,还有不远处的苏思芸和苏思林两姐弟。 单仔比我大两岁,是一个看起来极不老实的男孩儿,说白点,一个小孩儿群里面总有个领头者,而我们这伙小孩儿的领头者便是单仔。由于他年龄稍大,胆子稍大,当然可以带领我们。 而李龙,便是那个屋后小铁厂厂长的儿子,自小是个恶霸。 而苏思林和我一般大,他的弟弟苏思林,那个时候大家都叫他苏二娃,和我弟弟一般大。 我那时才五岁,苏思林和林月都还在上幼儿园,而我却因为在乡村里上了幼儿园,我爸就直接让我去读一年级,和大我两岁的单仔一个班。 很明显,我又是班里面最小的孩子,一般都比我大两岁。 我极其的不适应这样的环境,总感觉我和这些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于是从来在班上都是独来独往,他们不愿意搭理我这个小破孩儿,我也懒得搭理他们,只是回到家后和家附近的小孩子一起玩。 可是那个时候,我和弟弟也玩的并不开心。 不知道是因为我们是新来的还是怎么的,刚开始的他们对我和弟弟都极其不友好,尤其是那个李龙,每次见到我和弟弟,就必然会对着我们骂骂咧咧。 他年龄比我们大,又长了一副凶相,我和弟弟自然都怕他。 每次他骂我们,我们就会像可怜的小兽一样躲在墙角,不敢回话。 而单仔和这个李龙明显有点要好,他也许本不想欺负和我弟弟,因为我们两家人双方的父母很要好,我妈妈又经常带我和弟弟去他家玩。但是一看到李龙这样,他也忍不住的为虎作伥。 单仔在学校从不理我,就好像我俩压根儿就不认识。我也懒得搭理,自己自得其乐。 那时年龄如此小,心思从来都不在学习上,因此学习成绩极差,一般试卷发下来我都是稳居班上倒数,分数一般是三十分到四十分,偶尔运气不好,还会考个二十多分。有次人品爆发考了个77分,便是我迄今为止记得的考的最好的一次。 成绩又差,人又小,一副其貌不扬的傻样,很明显的就要被欺负。 放学回家的路上,班上几个女生居然在路上拦下我问我要钱,说好听点是找我要钱,说不好听点就是打劫,敲诈,勒索。 我那个时候身上没钱,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们,生怕她们会一拥而上揍我一顿,可她们并没有因为我的可怜而放过我,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要。 无奈之下正要哭泣,单仔出现了,救下了我。 这是他第一次在班上人面前,表现出了他其实是认识我的。 回到家,也不敢把这事跟爸妈讲,那时活得有多窝囊,我连现在都简直不敢回首。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我这样的差成绩在后来居然被老师选为了少先队员,不明不白我就被带到一间屋子里,有高年级的同学为我系上鲜艳的红领巾。那个时刻啊,简直觉得得到红领巾便是至高的荣誉,而后的人生里,纵使得到再多,也没有那个时候得到红领巾那种开心和自豪。 不久,我人生的变故便开始了,简直是轰轰烈烈的来,让我猝不及防。 一天放学回家,家附近的孩子围在一起,在马路边上修碉堡。用一些乱七八糟的砖头堆在一起,和点儿水泥和杀固定上,便是我们的碉堡。 我和弟弟玩的起劲儿,一伙孩子从来没有如此其乐融融过,彼此之间没有欺负,没有矛盾,只是一门心思的修碉堡。 这个时候,沙子用光了,单仔对我说:“去对面马路弄点沙子过来!” 我二话没说,屁颠屁颠的就过去了。 于是,噩梦开始了。我爸妈的噩梦开始了。 我刚走到马路对面,一辆疯了的大巴车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朝我撞来。没有半点意识,身体腾空而起,被撞了一丈多远。 瞬时间,世界都安静了。 意识在一片模糊里什么都不记得了。过程还是后来听大人们描述的,不错,我被车撞了,撞了很远,并且是被撞的脑内出血,一般情况下,就会当场死亡。弟弟也会在旁边加上一两句,说亲眼看到我腾空。 小孩子们都被吓傻了,多年后才觉得,兴许我这一撞,在他们心灵上不知道留下了多少抹不去的阴影。 大人们也被吓坏了,赶紧去通知我妈妈。妈妈正在洗衣服,听到这个噩耗,刷子掉到了地上,一愣,泪水就狂涌而出,然后就疯了似的奔下楼。 我安静的躺在冰冷的马路上,像只受伤的小鹿。 救护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赶来,爸爸在上班被通知赶了回来,什么都没说冲上去就是拉着那司机一顿暴揍。交警叔叔们也接到命令赶来勘察现场,查明原因是因为大巴车超车,所以撞到了我。看来,还不是因为我蠢。 检查车辆,发现撞我的地方,严重凹陷。也就是撞我的车,也被我撞了一个碗大的缺口。严重怀疑我的头不是血肉做的,而是钢铁做的。 我想这一切也都是命吧,我命中注定要遭此一劫。 由于当时年幼,痛的感觉已经模糊,记得的只有妈妈的眼泪和爸爸的叹气。 很快我被送到医院,医生很快断定他们这里的医护水平根本救不了我,于是,又立即转到省城医院,进行急救。 医生心情忐忑,说很大的可能性是没救了,就算救回来了也可能是个智障。 昏迷了三天,妈妈哭了三天。当我醒来时,妈妈的世界都变得明亮了。 的确,我出车祸了,因为愚蠢的修碉堡,我居然出车祸差点把命丢了。 亲戚们都相互奔走相告,大家为我守望着,当听到我醒来的消息,所有人都欢呼雀跃了。 弟弟那段时间被送到了奶奶家,爸爸妈妈都在省城医院陪着我。想来弟弟受的刺激也不小,他可是亲眼看到我出车祸的见证人之一啊。 住院的那段时间,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可一些场景我却还是隐隐的记得。 每天早上我都要输液,有穿着白大褂温柔的护士来给我扎针,可我从小怕死输液和打针了,每天来给我输液的护士阿姨,都会被我骂的狗血淋头,我还要拼命的挣扎,输个液就跟杀猪一样。 手上全是细密的针孔,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根本都站不起来。 医院的叔叔阿姨都觉得我是个奇迹,每天都会有人来探望我,为了证明我的智商在醒来后没有问题,他们会讲各种各样的故事给我听,神奇的是,那些一个个的小故事,居然被我记到了如今。 医院的日子漫长无聊,每天什么都不想吃,爸爸妈妈想尽办法哄我开心,要吃什么给我买什么。而我却很没出息的想吃那个时候的“康师傅”方便面。爸爸当然立刻满足,给我买了一袋儿。 忽然就看到康师傅方便面包装袋上面那个戴着厨师帽的标志性小人儿极其可爱,于是在漫长无聊的日子里,每天临摹。刚开始的时候画出来,简直人不人鬼不鬼,但一小段时间后,便画的人模狗样了。 但是一天多数的时间,还是在昏昏欲睡,生命迹象极弱的感觉。 有一天当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房屋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恐怖的惨白瞬间映入我的眼眸。妈妈,妈妈为什么没在我身边,我顿时吓了一跳,心里认定了妈妈肯定是不要我,自己偷偷走了。 恐惧在一瞬间侵袭了我的心,毫无预兆的,我就开始“哇哇”的大哭起来。正在哭的时候,我看见门缝外面一个护士推着药瓶,我条件发射的以为又要来给我输液了。顿时,惊讶恐惧一起袭来,我跌落到了地上,没命的哭着。凄惨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医院,可来往的人只是看看,却没有任何人管我。 那一次的撕心裂肺和恐惧,是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感受过的了。 多年以后回忆起来,疼痛早已淡去,可那时的恐惧和没安全感却还仿似昨天刚发生。 好像哭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脚使劲的蹬地,都磨破皮了,才在绝望到极点的时候,看到妈妈缓缓的走了进来。 原来,她只是去楼下给我拿药去了。 妈妈云淡风轻的从地上抱起我,对我说:“不哭不哭了,妈妈回来了!” 那种恐惧感不安全感,留在了我的心里,再也没有办法抹去了。 回首那段离奇的岁月,真可谓是命运给我的一次洗礼。巨变的不是被车撞的经历,而是被车撞后的人生。我就像是一个重新被造的人一样,过去的一切都随着这场车祸死亡了,而我,却迎来了新生命。 第一卷 懵懂着,快乐着,开怀着大笑着 第4章 奇迹逆转 之所以讲这段车祸经历,当然是有很重要的原因的。 我从来不知道,一次车祸过后,我不光是人大变了,连各方面性情都变了。以前呆呆傻傻,智商极低的样子,被撞以后,并没有像医生说的那样变智障,而是变成了“小天才”。这还是其次,更要命的是我的性格,被撞以后,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深度的怀疑,那次车祸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 出院回家的那天,阳光明媚,我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我跑跑跳跳充满活力的扑到每一个大人身上,一副劫后重生的样子。 生活再一次的恢复了平静,林月看到我的那一刻,露出了高兴的微笑。 弟弟也从奶奶家回来了,而我,却休学了。每天要做的就是玩,玩,玩。 出院后,我性情开朗了不少,每天都扑下去和单仔他们搅在一起,暂时也不用上学了,更觉得如鱼得水,成了无业游民的感觉。 单仔看到我后,再也不为虎作伥和李龙一起欺负我了。兴许是内疚,因为是他叫我去对面搬沙,我才被车撞的,所以我回来后他对我极好,一切都好像顺着我的感觉。 班里的人早就把我的车祸传的沸沸扬扬,也不知道那时欺负我的那几个女孩儿听到以后,是做的何种感想。 一切飞速变化,就好像我真的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弟弟让着我,小伙伴们让着我,连爸妈都百般呵护,宠爱着我这个大难不死的人。 但唯一让我清醒了的人是李龙,是他,让我觉得外界的一切兴许还没变,变得只是自己罢了。 他依然看到我和弟弟就骂骂咧咧,弟弟依旧害怕的不敢说任何话。可是他万万没料到,我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我了。 每次他在一旁骂我和弟弟,我就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可怜兮兮,摇尾乞怜般的看着他,希望他不要再骂我和弟弟了。现在,取而代之的却是怒视。狠狠的瞪着他,就像一只愤怒的小野兽,想要随时冲上去将他撕碎一般。 李龙年龄毕竟比我大,我刚开始除了狠狠瞪他,的确还是不敢多做什么。 直到有一天,所有人才那么真切的发现,曾经那个任人欺负,任人宰割的夏青离真的随着车祸消失了。 那天,阳光明媚,我和弟弟在楼下门市看店,妈妈在楼上做饭。我和弟弟无聊的玩着称砣。那个时候的秤,有很多称砣,每个称砣代表不同的公斤数,虽然现在我都还没整明白那个秤到底怎么用,但那时对那个称砣还是很感兴趣的。 我和弟弟开心的把玩着称砣,而这个时候,李龙出现了。 他蹲在屋外的一堆碎石子上,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和弟弟。弟弟一惊,立马拉了拉我,表示害怕。 我往外一看,也看到了他。 我安慰弟弟说道:“不要理他,我们自己玩自己的!” 弟弟点了点头,可目光还是时不时的看着外面的李龙,知道他在外面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果然,李龙开始在外面骂骂咧咧了,他每次看到我和弟弟,都是这样。我立马站了起来,弟弟却一把拖住我开始劝我了,他说:“姐姐,别理他!” 我点了点头,又蹲下来,继续玩称砣。 李龙也许看我们不理他,觉得无趣极了。于是,他抓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恐吓般的对着我和弟弟。弟弟瞬时被吓了一跳,急急的往后面躲。 那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许真的是被欺负太久了,早就准备要革命了,可他却还给我整这么一出,很明显的就成了导火索。好啊,新帐旧账一起算。 我“忽”的从地上站起来,护着弟弟,用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指着他大声喝道:“李龙,有本事你就把石子砸过来!” 李龙一愣,他确实是一愣,脸上还表现出了惊恐。也许,他从来没想过,我居然会这么大胆的反抗他。 他被我那坚定凶狠的眼神一吓,气势已经消了一半。但是多时来在我们面前树立的威信,他也不想立马将它们丢失,毕竟面子过不去。于是,他举着石子从地上狠狠的滑过来,刚好滑到我的脚边。 我不屑的一笑,果然,恶霸都是纸老虎,他根本就不敢砸,顶多是把石子从地上滑过来。 我再次蹲下来和弟弟玩称砣,可李龙实在憋不下那口气,看来他今天不找点茬,他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于是,他又开始骂骂咧咧,我的忍耐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了,他却“嗖”的冲进门市里面,抢了最大的那个称砣,又跑了出去。 终于,他成功的引爆了炸弹,他终于成功的彻底的激怒了我。 就好像压抑了太久的精神病人,我从来不否认,自从车祸以后,我的头脑构造的确是和正常人有了一些差异。这场早该发作的暴风雨,在我的心里面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叠加了很多次,终于,它爆发了出来。 我从地上站起来,努力的让自己平静的对他低吼着:“把称砣还给我!” 弟弟见此情景,赶紧又拉了拉我,说道:“不要理他,去跟妈妈讲!” 我没有理会,继续以恶狠狠的语气低吼着:“再说一遍,称砣还回来!” 李龙显然有点被我的表情震住了,我自己的眼神我自己看不到,但从他惊慌的脸上,也能猜出七八分我现在的样子有多吓人。 李龙强装镇定,摇着头,就是不给。 我一下子冲出去,随手就捡起了屋子旁边的一块砖头,我不是跟他开玩笑,我真的是想要把这块砖头拍在他的脑门上,让他感受一下流血是什么个感觉。 李龙兴许也看出了我拣砖头时的表情不像是只要吓吓他而已,一个闪身,他躲开了我的第一轮攻击。可是怒火已经点燃,又怎么能轻易收回来。我像一只发狂的小狮子,再次狠狠的冲上去。 李龙这次才真的慌了,赶紧没命的朝前疯跑。可是此刻,我就是想把转头砸他头上,于是,我又极快的追上去。 他是男生,年龄又比我大,很明显比我跑的快,更何况此刻危险在即,狗急了还跳墙何况是人,第一次看到李龙像亡命天涯一般的疯跑,心里面真是解气。我使了吃奶的力气拼命追,可始终和李龙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砖头狠狠的捏在手里,冰冷的坚硬。嘴里一个劲儿的大叫着:“我叫你还称砣你不还,老子今天要砸的脑袋开花!”语气恶狠狠,一点不像个小孩儿在说气话。李龙一向不怕我,可今天却还是被我的狠劲儿给震住了。 李龙就在前面一个劲儿的跑啊,而我则又一个劲儿的在后面追啊,谁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大半条街都跑遍了,却还没有追到。小孩子就是跑的慢,我总觉得自己已经跑了半个世纪了,可一会儿,我的爸爸就追上我了。 刚才,当弟弟看到我提着砖头去追李龙的时候,就赶紧去告诉了爸爸,爸爸得知后,就赶紧循着路来追我们,一小会儿,爸爸就追到我了。 爸爸想要夺下我手中的砖头,可我还死死的不肯放手,一个劲儿的对爸爸嚷:“不要拉着我,我要砸死他!” 李龙看到我爸爸来拉架了,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来,保持了一段距离,赶紧把称砣从地上滑过来,然后又继续朝前跑了。我心里面简直着急的不行,眼看着追了这么久的“猎物”逃跑,心里面真不是滋味啊。 一着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爸爸赶紧上前哄我,趁机也把危险的砖头夺了去,扔在了地上。 这件事情在后来还是圆满的解决了,双方父母都知道了,大人们寒暄着笑嘻嘻的假模假式的互相道了个歉,这件事就这么结了。 但也是这件事情后,李龙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和弟弟的麻烦,甚至连出现都很少出现在我的面前,怕我一激动,又要揍他。也从这以后,我们这一群的小伙伴,也几乎都和李龙划清了界限,这个人也渐渐的淡出了我的世界。但也是因为他,让我懂得了“弱肉强食”这个道理。 很快,时间悠悠长长,离刚出院的时候已经很久了,无比健康的我,好似一点看不出来是劫后余生的人。每天无忧无虑玩的岁月,也快要走到尽头了,爸爸又要开始联系学校,给我报名,开始上学了。 由于车祸,我留级了,又一次从头开始念一年级。 林月虽和我是邻居,却一个在一班,一个在二班。本来我应该是在一班,可林月爸爸暗中做了手脚,我就是在二班了。爸爸因此极其气愤,可对于我来讲,这应该算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吧。一点点小小的变化,便可以把一生的改变。认识的人,经历的事,也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改变,而完全改变了。如果让我选择,我只想要说,我喜欢这个改变,很喜欢。 就在我快要再次踏入学校的前几天,我再一次和单仔他们聚在一起玩耍,同样是在马路边,同样也是在相同的地方,我再次被车撞了。只是这次倒好,只是一辆自行车,那人撞了我以后,飞也似的逃跑了,而我则摔倒在了地上,头上被撞了个大包。 很明显,所有人都惊讶的不行,甚至想用无语来形容我的迷糊加无厘头,逃掉的人被追了回来,暴打了一顿,赔了医药费,遇上我,也算是他倒霉了。 爸妈再不敢把我放在家里当无业游民,这次车祸伤的不重,治的差不多了,就赶紧往学校送。 我十多年的学校生涯,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无休无止,人生百态的体验,也就从这一刻缓缓拉开了序幕。 第一卷 懵懂着,快乐着,开怀着大笑着 第5章 单纯任性 俗话说的好,“大难不死者,必有后福”。想想也好像是这么回事,小时候的诸多历险,的确不是说着玩的,哪一样都能致命。包括我懒得细讲的掉进河里和水井里,总之,我能活下来,绝对是比蟑螂命要硬很多的命。 经历了所有苦难以后,我变成了一个集所有宠爱于一生的人。爸妈从此以后便什么事都不让我坐,饭开张口,衣来伸手,那是绝对没得说的。弟弟也仿佛中邪了一样,那段日子回来,仿佛我的世界就那么在不经意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好景不长,回来后,性情大变,当然包括变得顽劣不堪,爸妈忍了我好几次,终于是忍不住了。反正是蟑螂命,打也打不死,弟弟也是,也开始不再让我了。 挨打是挨打,但宠爱却是一点没少的,家里面的事也从来不用我管。 再次来到学校这个熟悉的地方的时候,恍若隔世一般。 一群小孩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闹的不行。单仔他们已经开始念一年级了,而我,又重读一遍一年级。 只是这一次,我再也不是那个受欺负的夏青离了。 性格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爱玩爱闹,爱斗。又由于在家里面看了好些书,写的一手好作文,经常被老师当着全班夸奖,还总是把我写的作文拿到班上去念,偶尔还是抄到黑板上,让大家背诵。看书看的多,在同龄人当中,我是最博学的。各种故事,讲出来是一套一套的。班上的人也是疯了一样,特别愿意听我讲故事,经常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没事,竟让我来说故事。学校有什么活动,不管是歌咏比赛,还是诗歌朗诵,我是老师的王牌,什么活动都让我去。成绩也是,一天天屁事不管,每次都能考九十七,九十八。 好吧,我承认,我的人生算是逆天了。 差生的日子算是一去不复返了,不过对学习终究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每天过着调皮捣蛋的日子,以前生性有些温顺的我,一下子就变得跟个野小子一样,要不是哪天出去跟这个吵了一架,就是那天出去干仗挂了彩回去。 也不哭,也不闹,小伤在我这儿算不得什么。 女生个个怕我,男生更是畏惧的不行,因为我总是有事无事,就去找男生麻烦,总愿意去拼个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小学中午有睡午觉的习惯,老师就总是把一大班的人交给我让我管。教鞭拿着就没停止过打人,自己还可以趁机不睡午觉,总是拿着教鞭晃来晃去看谁睁开了眼睛。 有一次一同学人家本身睡觉有点睁着眼睛,但实际上是睡着了的,但我就硬是冲过去,一教鞭把人家打醒了。 在新的班级里,我认识了很多新朋友,整天三五成群,日子也算过的开心。 众人也是不知为何,疯了一样宠我,似乎我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在这个班上,我认识了陈湸和吕宇浩,两个如我一样都是焦点的男生。 小时候的班级总是很奇怪,那几个成绩很好,很受老师喜欢的男生,就总是会在班上吸引很多小女生的注意。 那个时候,班上的人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谈到陈湸和吕宇浩,自己对他们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注意,毕竟好像没什么交集。 直到有一天,老师调位置,把我和陈湸调到了一排成为了同桌,而吕宇浩则坐在我后面成了我的后桌。当时是三个人坐一排的,除了陈湸是我的同桌,还有另一个叫静静的女孩儿也是我同桌。 静静是我的好朋友,长了一张很白净好看的脸,很多小男生很是喜欢她,偷偷的给她递了很多小纸条。包括隔壁班的两个痞子小孩儿,也很是喜欢她,经常跑到班上门外,一阵又一阵的呼喊她的名字。 听班上那时候的人传言,颇受女生喜欢的吕宇浩就喜欢她。 这样的位置格局没什么不好,只是多了两个好看的小男生在我身边罢了。从此世界便没有了安宁,吕宇浩喜欢静静,有事无事就去逗静静玩。而陈湸则整天有事无事和我聊天。 我们这一伙,除了静静,成绩都还不错,老师关注了我们几个很久,但每次总是忍不住上课讲话。 有一天,静静和吕宇浩正在“打情骂俏”,陈湸没在,一个人无所事事,便加入了谈话。 静静说:“吕宇浩,你最喜欢的神奇宝贝是哪一个啊!” 吕宇浩笑着回答道:“我不喜欢神奇宝贝,我喜欢四驱车!” 我连忙接道:“你傻啊,竟然不喜欢神奇宝贝,神奇宝贝多厉害,我要是胖丁的话,就可以唱一首歌,把你们所有人都催眠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简直刹不住车了。 我和吕宇浩的话一向是不多的,可我就这么打了个比方,说自己如果是胖丁会怎样,然后,他就开始认定我就是胖丁。 最腻烦的便是被起绰号这件事,并且这个绰号和“胖”字有关。 吕宇浩的脸笑的异常好看,眼睛亮晶晶的说:“好啊,夏青离,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是胖丁,是胖丁!” 我生气的回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不是胖丁,你才是胖丁!” “你刚才自己有说嘛,不信你问静静,还抵什么赖?” 静静也跟中了邪一样,随声附和着:“对啊,青离,你刚才有说你是胖丁!” 哎,这群人,就硬是故意没听到我说了“如果”这两个字。 一句的谈话,就让我有了这么一个坏话。 吕宇浩大吵大嚷着,不让全班知道他就是不爽。 陈湸上完厕所回来,就云里雾里的听着吕宇浩和静静狼狈为奸,一个劲儿叫我“胖丁”。 比起吕宇浩,陈湸的性子要沉静一些,可一疯起来,也不过都是一群孩子。 我说:“陈湸,你不要跟着他们一起疯,叫我胖丁!” 陈湸一听,差点没笑喷,说:“胖丁这个绰号多适合你啊,你就是胖丁!” 脾气不好的我,也懒得多说什么,捏了拳头就是追着陈湸和吕宇浩打。我喊:“叫你们不要乱叫就不要乱叫了嘛,再喊我就打死你们!” 可偏偏我越是威胁,越是耍狠,他们就越是叫的厉害,满教室的大喊大叫着:“夏青离是胖丁,夏青离是胖丁!” 我就追着满教室的打,似乎因着这个外号,我和吕宇浩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渐渐的,吕宇浩开始不怎么找静静讲话了,总是有事无事的在后面拉着笔戳我的背,叫道:“胖丁,胖丁!” 他一这样喊,我就准生气,我一生气,他就开心的不行。 偶尔上课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讲的起劲,我下面也不客气,拿了书就使劲拍在吕宇浩身上。 全班一个震惊,转了头就是笑,边笑还要边喊:“胖丁又在打吕宇浩了!” 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不愿意承认这个胖丁的外号,死不承认。 一到下课,吕宇浩也不怎么出去玩了,就在我后面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喊:“胖丁,胖丁!” 我说:“你烦不烦,你没喊烦我都听烦了,能不能换个别的?” “你还想要其他外号?” 我转头,举了拳头又想打,吕宇浩躲开,伸手来摸我的脸颊。陈湸每次看到这种情况,都故意扯着我的袖子要跟我讲什么话。也从那以后,吕宇浩总是和我讲话,讲着讲着就伸出手无比宠溺的摸我的脸颊。 那一段日子,似乎有他们在,格外的开心。 这个胖丁绰号,面子上是永远不会愿意要的,可久而久之也就默认了。 有一天吕宇浩突然一本正经的叫我:“胖丁。”我竟条件反射的转过了头去。 吕宇浩高兴坏了,又是拍手又是大叫,向所有人宣布着:“夏青离终于承认自己是胖丁了!” 一群凑热闹的人冲上来,一遍遍的叫胖丁,我都不知打谁比较好,一时之间,竟是威信全无。 第一卷 懵懂着,快乐着,开怀着大笑着 第6章 彻底决裂 小学时候虽是争强斗狠,倒其实还是像个女孩子,偶尔还会穿裙子,虽然有次合伙去打一个男生,鼻血都流出来了,也没有哭。吕宇浩和陈湸倒是没发现我内心里面隐藏的那个男孩儿,一直还把我当女孩儿一样逗着玩。 那个时候的我,单纯的有些吓人,最深恶痛绝的一件事便是听见班上的人八卦这个喜欢上了谁,那个喜欢上了谁。 吕宇浩和陈湸倒好像是知道这一点的,他们两个在班上都很优秀,两人私底下关系也不错。可偏偏是那段时间,两人关系好似都疏远了,倒是和我走的更近。这种微妙的变化,那个时候如蠢蛋一样的我,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兴许是从来被保护的太死了,从小的我的内心都是单纯的吓人,有那么一片净土,总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宁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灰尘。 那样打闹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放学,陈湸先走了,吕宇浩留下来,一本正经的对我说:“胖丁,我有事情要跟你说,说了你不许生气!” 难得见到吕宇浩这么一本正经的要和我说什么事情,也没跟他打闹,便问道:“什么事,说嘛,不生气。” “真的,说好了的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点了点头。 吕宇浩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的对我说:“我听很多人在后面讲,说陈湸喜欢你!” 我的眼睛瞪的老大,一时之间,似乎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 我说:“你听谁乱讲的,谁敢这么乱讲?” 我人快要从凳子上跳起来了,吕宇浩赶紧拉住我,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觉得他每次和你讲话,总是和你越坐越近吗?” 一回想到,陈湸好像确实有这个毛病。一时之间,心里竟是生气的没办法。 我生气的起身走了,吕宇浩在后面喊:“诶,胖丁,说好的不生气的啊!” 我才懒得理会,憋着一肚子气便出了教室门。走在路上,和朋友竟是一句话都懒得说,心里面难过的厉害。 第二天去到学校,竟是再也不愿意理会陈湸了。 一回想到昨天吕宇浩跟我讲的话,我的心里就厌烦的厉害。那个时候,我的生命里最不缺的便是爱,爱在我的生命里甚至可以用泛滥形容。好像多一个人的喜欢和少一个人的喜欢,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肆意践踏别人的爱心,倒是我一贯愿意做的事情。 尤其那个时候,对男女之间的喜欢颇是感到厌烦,一颗心太单纯了,是不是往往就会伤害别人。 陈湸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为何我突然之间看到他就紧皱眉头,无比不耐烦的样子,他跟我讲什么我也都不理,然后还十分厌烦的说:“滚开,好吗?” 陈湸以为我心情不好,刚开始还一个劲询问我到底怎么了,可看我是真的懒得理他,后来便是一脸沮丧的坐在旁边,不知所措。 那个的时候的我,会肆意,会用最直接最刻薄最强烈的方式去践踏别人的心。那个时候,不会知道人家会伤心,会难过,没有被伤害过,永远不知道伤心会有多难过。 这一不理,竟是越看陈湸越不爽。 那段时间,陈湸极其沉默,吕宇浩照旧和我打闹,而我却也没心没肺的笑着。 直到有一天下午,班上的女生组织起来排练一个舞蹈,吕宇浩和班上另一个叫林乐的男生一起来看我们排。林乐在班上一直疯疯癫癫,也不怎么互相了解。 他一来,就一脸坏笑的看了我一眼,拉了我们其中一个女生走到那边去不知道在说什么。 吕宇浩在旁边一脸惶恐,硬是拉开他们两个。 一群人吵吵嚷嚷问那边在干什么,排舞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大家散伙回家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面满是吕宇浩一脸惶恐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回家左思右想了一下,决定不去理会。第二天照常去上课,林乐就跟吃了药一样,看见我就冲到我面前大喊着:“胖丁,我有事情要跟你讲!” 我说:“有什么事你就说!” 正在这时,吕宇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杀出来,一把捂住林乐的嘴,狠狠的把他往外面拖。林乐刚被拖出去,昨天那个被林乐带走的女生又出来了,要过来和我说什么。 吕宇浩又一脸杀气腾腾的冲进来拦住了那个女生,把他们两个都从我的视线里赶走了。 我一脸疑惑无奈,问气喘吁吁回来的吕宇浩:“到底怎么回事?” 吕宇浩紧皱着眉头,脸上没有笑颜,一脸认真的说:“你以后不要理那个女生和林乐了!” 我问:“为什么啊!”我和那个女生其实一直关系还蛮好的,怎么能说不理就不理呢? 吕宇浩顿了一会儿,看着我说:“因为他们在后面乱讲我们!” “乱讲什么?” “他们说我喜欢你!” 那时,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反正幼稚可笑,谁又懂爱,只是那种难为情让人很是无法忘怀。 我坐在位置上懒得讲话,吕宇浩也突然沉静,不讲话了。 气氛忽然就变得很是尴尬。 下午放学,照样要去排舞,吕宇浩走之前还不忘告诉我:“不要去理林乐和那个女生!” 他走后,下午排舞的时候,女同学很是不给面子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说:“青离,你知道吗?吕宇浩喜欢你诶!” 我说:“你不要乱讲好不好!” 她回答道:“我没有乱讲啊,是吕宇浩自己亲口跟林乐说的,然后林乐告诉我的!” 这一次,我是真的没话说了。 转眼,两个让我开心的小男孩,瞬间让我觉得很是厌烦。 喜欢,就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小学生,懂什么喜不喜欢呢? 我以对待陈湸的方式一样的去对吕宇浩,一时之间,吕宇浩也是不知所措,挣扎着找我聊天,可每次都被冷冷的表情吓走。 终于,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憋死,便找了老师给我换位置。 搬桌子走的时候,陈湸和吕宇浩一直看着我,他们的眼神,那个时候,我终是没有看懂,带着我的倔强冷漠和决绝,毅然决然搬走了位置。 假期很快便到了,我不知道,小时候的离别,就这么匆匆忙忙的开始了。 也许,现在的你,习惯离别。可当最开始面对离别时,那种说不出的难受,定是刻骨铭心。 第一卷 懵懂着,快乐着,开怀着大笑着 第7章 征途开始 一个假期过后,陈湸和吕宇浩同时转学走了。 班上两个优秀的男生,就这么在一个假期后,“嗖”的一下子就没有了。 生活没有出现任何变化,那个时候,似乎任何人在我的世界里都是可有可无。因为不懂,所以单纯,因为单纯,所以开心。 很多事情不是它折磨人,而是你的思想在折磨你。 小孩子的世界似乎永远都不会平淡,一块橡皮泥,一个小玩具,一本喜爱的书,就足以开心快乐,不需要太多。所以,一切的一切,在那个时候的我看来,才会那么可有可无。直到有一天,这些简单快乐慢慢消失了,我们才会发现,拥有的是多么的需要我们珍惜。否则,一眨眼,就会消失,再也不出现。不关乎任何,只是和那颗心有关。 我也不知道自己骨子里面的是什么,似乎是天生生反骨一样。车祸之后,爸妈的脾气本是急躁,加上我的顽劣,难免要挨打。可是,从小到大,我挨了无数次打,就是没有把我打服过。那份倔强,在我的记忆里,从车祸以后,便映在了我的生命里。从此生命漫漫长路,再也没有消失。 只是那时的我不明白,人总是越要强,越痛苦的。 我是一个大难不死,但又是被打着长大的孩子。记忆里面,爸妈很喜欢吵架打架,弟弟不敢去劝,便总是让我去,我每次吓得大哭,走近准备拉开他们,便被打红了眼的爸妈甩出好远。小时候的我,时常生活在恐惧里面,越恐惧,却越是要强。但内心里面,却总是缺乏一份安全感的。 我和弟弟喜欢打架,一天打五六次都不会嫌多,爸妈又喜欢打我,我又喜欢出去惹是生非打别人。好吧,我承认我的童年过的很奇特。 我何止是蟑螂命呢? 但如果没有车祸,我是不是会一直是刚开始那个软弱的我? 人坚强久了,是不是总会渴望以另外一种弱小的方式存活着?只是,这条路没有退路,回头无路,坚强成了习惯,“三岁定三十”,那便是你骨子里的东西了。 六年级的时候,爸妈为了我的学业,要把我转去县城的学校念书。 县城里面没有房子,爸妈把我托付给了一个老师,在她家里面住,然后把每月的钱给老师。 那个时候,我只有12岁,成绩已经被自己糟蹋的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开始严重偏科,偏爱文学,语文肯定是没问题的,不学也可以拿很高的分。但后来换了一个我极其讨厌的数学老师,从此以后,我的数学便成了我的软肋。 爸妈对我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希望我可以考好的初中,高中,大学。 那时候一想啊,漫漫长路,何时才能走完? 从小没有离开过父母,年龄又小,但为了完成爸妈的期望,我还是决定去县城里面。 陌生的一座城,我像是凭空出世,被扔在了里面一样。 第一次见那个老师,倒觉得她和蔼可亲,年龄五十多岁的一个老太太。她笑着对我说:“你是叫夏青离吗?” 我点点头,她又说:“老师姓张,你以后可以叫我张老师。” 我又点点头,看到陌生的人,我总是不想多说什么。 张老师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告诉了我很多事情。说到这里要听她的话,她还说不听话会挨打的。她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很是听话。还询问我爸妈:“青离看起来还是挺听话的嘛!” 爸妈害怕让她知道我的顽劣,便也随声附和:“是啊,是听话。以后就交给老师管教了,不听话就打,我们决不会有任何怨言!” 我看了爸妈一眼,眉头紧皱,在心里朝他们大喊着:“这是什么话,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爸妈不看我,开始交代各种事宜。 张老师要考验我,给我出了几道题,说若是做不出来,可能她这儿就没有办法留我。 空旷的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人,看了看题,是三道应用题,看着简单,可就是不会做。 左右思索,还是不会做。索性把本子翻着玩,结果也不知道这张老师是脑残还是怎样,本子的最后一页竟是这三道题的答案。 我顿时高兴的快笑疯了,赶紧抄完,交差了事。 张老师见我做好了,很是满意。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张老师打开门,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个叫文台的男生,在爸妈的带领下,也来了张老师的家。 文台我是认识的,以前和我在一个学校,我二班,他一班。 这个男生,在学校也是颇为厉害的,成绩好,各方面都好。只是性格极其的像女生,自己也格外喜欢和女生一起玩,他们班上的几个痞子男生,更是把他当女生,逗他玩,中午睡午觉还会偷亲他。 当然,这些都是传闻。 传闻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若是说它不可信,它的确又确有此事,但你若说他可信,但又不完全是真的。 其他的不敢保证,但他像女生这件事是没的说的。 文台也和我一样,准备被爸妈安排在老师家里面寄读,那个时候看来,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有相同的命运。 文台成绩很好,张老师给他出的题,他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并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像我,自己掺了假自己知道。 张老师把我们两个都留下来了。 爸妈匆忙离去,那一刻,我看着他们离开,硬是逼着自己没有流眼泪。 爸妈刚一走,张老师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她凶残的一面,在这里的生活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显露了出来。 很快,张老师叫来另外两个男孩子,是之前就在这儿寄读的。 他们两个一出来,我又震惊了一下。其中一个长相清秀英俊的我不认识,但旁边那个一脸嬉皮笑脸傻样的人我肯定认识啊。林乐,以前班上的同学嘛。 陈湸和吕宇浩走的那一年,班上的确是转走了很多人,包括这个林乐。 那一代的孩子,父母对我们总是颇多期许。在大人的观念里,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孰不知世事沧桑变化,知识哪里可以改变命运。懂得多了才明白,哪有什么可以改变命运呢? 但那时的大人,是执着的。他们太想自己的孩子成功,太想自己的孩子卓越,所以在念书这件事情上,总是“费尽心机,无所不用其极”。 我永远忘不了,小时候的爸妈总是喜欢拿别人家的孩子来和我比较。比较完的结果就总是别人家的孩子什么都好,而我什么都不好。我的小邻居林月,在四年级的时候就直接跳级去读了六年级。爸妈表面虽是不屑,可暗地里却总开始一次又一次为我打算,终于,决定把我送往县城。 我们的父母,我们的爸妈,在那个年代,千方百计的把我们的人生设计成一个样子,众人都一样。 林乐看到是我,脸笑的都扭曲了,再看看旁边的文台,更是高兴的不行,大家都是认识的。 林乐指着旁边的男生为我们介绍:“他叫高扬!” 我的视线停在了他脸上几秒,真的是一个很英俊好看的男生,白皙的皮肤,剑眉,大眼,冷峻当中带着温和。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显出了那股英气。 他微笑着问我:“你是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夏青离。” 看了他,再看看旁边的林乐,说句实话,就真觉得林乐长的有些吓人。小眼睛,塌鼻子,还戴个眼镜。说他丑会打击他,但不说他丑,我也的确找不出其他什么词语可以形容。 这个组合看起来就十分有趣,一女三男,但我并不觉得这个女的是指我。 一个相貌难看,吊儿郎当。一个长相英俊,沉默寡言。一个本是男生,但骨子里面是女生。一个本是女生,骨子里面却是男生。 生活仿佛逆转,在这里,开始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卷 懵懂着,快乐着,开怀着大笑着 第8章 残暴统治 刚一来,林乐就三八兮兮的告诉我,张老师是个老巫婆,凶的要死。 自己没有见识到,倒是没放在心上。 可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我就一下子明白了张老师的“残暴统治”,是何等的让我畏惧。 12岁的我,从以前的集宠爱于一身,立马被扔在这里。 父母没有在身边,仿佛那座可以依靠的山,一下子就没有了一样。 以前晚上可以早早的睡觉,白天可以赖床,迟到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每次一迟到了老师问理由,爸妈虽是无奈,但还是会为我编各种理由。 而在这里,张老师一脸凶狠的开始对我和文台讲这里的规矩。 首先,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晨读,晚上11点以后才能睡觉。 每天上完课,下午有补习,周六周天没有假期,周六补习数学,周天补习语文。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有些畏惧了,而她后面,却还乱七八糟的规定了一大堆。 我的炼狱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张老师的丈夫是一个温和的,看起来异常慈祥的爷爷,对我们总是极好,爱和我们聊天开玩笑,可做主的总是张老师,该挨的骂一点都没少。 我们几个很快就熟悉了起来,达成统一阵线,防止张老师的“破坏”。 第一个晚上,我被关在了一个小屋子里,和他们三个在一起上自习。刚刚认识的我们,哪里看的进去什么,在里面一直窃窃私语小声的讲话。刚开始的时候,高扬不喜欢讲话,很快熟悉起来,话也变得很多了。 他跟我们讲上个学期,张老师是怎么对他们的。 还告诉我和文台,在这里住,我们彼此之间一定要讲义气,不该讲的事就一定不要讲,能帮对方担的事就担。 重情重义这个概念在我的脑海里面出现,兴许就是在那个时候。 我们要像一群绿林好汉一样,受到“迫害”时,务必保全同伴,决不出卖同伴。若是谁敢背信弃义,就一定没有好下场。 我一向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很小的时候就是如此,出了事自己总是首当其冲,只是在这里,这一特性,总算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一直讲话讲到11点,我差点没有困死。 好不容易听到张老师在外面叫:“去洗漱吧,可以睡觉了!”那一刻,竟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好的声音。 眼皮耷拉着,行尸走肉的洗漱完。 我被安排在一个小房间的隔层上面睡,爬个梯子就到了自己床。上面空间极小,人都不能坐直。而文台被安排到和高扬,林乐一起睡。 灯熄灭,一切归于安静的那一刻,我终究是开始想爸妈了。 我的确是个孩子气的人,在我本是孩子的那个时候,就更是孩子气的不行。对爸妈的依赖瞬间被抽掉,我就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一般,在这陌生环境的夜晚,开始呜咽哭泣。 眼泪流在枕头上,打湿了一片,那是赤子之泪,不关乎痛苦,只关乎依赖,对爸妈的依赖。 当我还在睡梦中,迟迟不肯醒来时,一声“起床了!”吓得我一个激灵。 我条件反射从床上弹起来,头一下子就撞到头顶山的天花板,痛的我“嗷嗷”叫。 我敢保证,那是我第一次起那么早。 眼睛一点睁开的力气都没有,嘴里回答着:“马上!” 眼睛却闭了,几秒钟就又睡着了。 当我听到一声怒吼:“夏青离,你竟然还没起来!”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睡着了。赶紧振作精神,冲到下面,高扬,林乐和文台早就已经洗漱完毕,坐在下面拿着一本书,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惺忪朦胧,但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张老师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第一次发现,父母骂自己和这个老巫婆骂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赶紧洗漱完,加入到他们当中,拿着书,装模作样。 高扬和林乐一个劲儿的在旁边笑,笑完后,张老师把早餐弄了进来。 一杯牛奶,一个鸡蛋,一个包子,一个花卷。 包子我可以勉强接受,可这鸡蛋和牛奶一直是我深恶痛绝的东西,何况大早上的,谁吃的了这么多呢? 高扬和林乐见我一脸不情愿,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心里面在想什么。 他们趁着张老师出去,小声的对我说:“青离,不想吃的东西就放在兜里面,然后拿出去扔了。” 我瞬间眼睛发光,看着他们把咬了一口的花卷揣在兜里面,然后又把鸡蛋放在兜里。 张老师的脚步响起,他们两人又立马拿了包子装模作样的开始吃起来,好像吃的很认真的样子。 看到这场景,我差点没笑喷。 赶紧学着他们,张老师一进来,就要做出吃的很认真的样子,她若是转个头,我就把东西揣兜里了。 旁边是厕所,林乐和高扬趁张老师出去,便冲到厕所,把牛奶倒了,又以极快的速度把厕所冲干净。 我也有样学样,也拿去倒了。 只有文台,坐在那儿边吃边笑,他兴许是饿了,第一天吃的倒是开心。 高扬告诉我:“你以后一定要聪明一点,看到那老巫婆没在,就想各种办法把这些东西处理掉,你也可以把它们扔到窗户外面去!”说着,高扬指了指我前面的窗户。 我赶紧点了点头。 这里的日子似乎会充满惊喜,每一天都像是活在战斗里,要和这个张老巫婆斗智斗勇。输的结果肯定是被罚跪,挨手心。 我们几个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冒着风险扔早餐,久而久之,竟是在窗外面的空地上扔出了一座小山。后来外面有人修什么东西,我们还往外面扔。然后就听到下面有人在怒吼:“你家多了吃不完是不是,往外面扔!” 我们几个被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窗户关了,免得被张老师听见。 而后,扔东西便是不能往窗户外面扔了,只能揣在兜里。有一天情况紧急,我竟是把一个一口都没吃的大包子,扔到厕所里。然后中午回来,厕所堵了,张老师竟是变态的把包子捞了起来,让我们吃了。 到最后吃倒是没吃,只是真够我们恶心的了。 来到新班级,认识新同学,一双双陌生的眼睛,盯着我和文台。 我被安排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班上的人对我和文台很是感兴趣,一下课竟都围过来询问我们的情况。 下午放学,很多人要去张老师家里面补习,林乐和高扬本来准备等我一起回家,结果见我有一群女生围着,他们也便先走了。 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这里的第一个新女生朋友武凌迪,一个和我一样,有些男孩子的女生。有些朋友,就是一见面,就想和对方一起玩。 回到家,晚上补习。 我的适应能力还算是很强的,似乎很快便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只是每当夜深人静一个人睡觉的时候都要哭。 张老师的变态已经与日俱增,表现在方方面面,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在吃东西上,每一顿饭都至少有十三个菜,我们几个小孩子,加上她和爷爷,还有个保姆,也就7个人,她就硬要我们每次都吃完,一点都不允许剩。 遇到不喜欢吃的,她也逼着你吃,早上的时候还能蒙混过关,可中午就只能死咽了。若是有好心人来看望张老师,提了什么东西,那么倒霉的还是我们。有一次,一个和气的阿姨提了十斤荔枝来看张老师,和气的阿姨刚一走,张老师就把荔枝提出来,对我们吩咐道:“十分钟之内给我吃完,若是吃不完,有你们受的!”把我们吓得啊,那荔枝皮都没剥干净,一个劲儿往下咽,都没尝出这荔枝是什么味儿。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爱,还是变态? 想想在家里面挑三拣四,在这里,竟被逼到这等份儿上。 每天相处时间最多的,还是高扬,林乐和文台,我们几个在一起,硬是有说不完的话。张老师教数学,方法之奇葩,她让我们把题一道道的背下来。开玩笑,数学题千变万化,怎么背的完? 每天晚上都是苦苦挣扎到11点,还要挨个去她面前背诵。 但每次背诵,高扬他们就总是会在我附近提醒我。 周日的时候也不让出去玩,疯了一样拿了作文书让我们背作文。 那种撕心裂肺啊,又想玩,又必须背作文,我们几个经常是被逼的,趁她出去后,一群人在一起哭。 我们都还那么小,一提到爸妈便是软肋,大家有一次就竟是一起哭了。 当然,文台是第一个哭的,接着是林乐,然后是我。高扬淡淡的笑,看我们哭的那么起劲儿,自己若是不哭一下,好像很对不起我们。但憋了好几下,眼泪硬是没出来,便去厕所滴了眼药水,出来骗我们说哭了。 刚开始的时候,作文会一字不漏的背下来,后来发现张老师让我们背诵的时候,自己不看作文书。从那以后,我每次背作文,都是即兴创作,马上自己编一篇作文出来。编的也算人模人样,竟从来没被听出来是我自己在胡诌。 林乐爱开玩笑,刚来时,开玩笑开的最多的便是:“你还记得吕宇浩吗?” 我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便故意板着脸讲:“不知道!” “哦,你不记得没关系,他记得你啊!他以前亲自告诉我,他喜欢你!” “你能不能闭嘴!”那段时间,我说不出的讨厌林乐。 每次他这么一说,高扬和文台便是在旁边哄笑。 人也许对美有着天生的敏感,对待高扬,虽是没有什么喜欢之类的复杂情绪,但在这里,我总是不忍心和他争吵的。 林乐和文台就不一样了。 文台性子像女生,一天天的被我欺负,林乐让我厌烦,但性子还算爷们儿,受不了我的霸道欺负,便时常和我吵架。 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忍让我,可后来发现忍让在我这儿不管用,我讨厌他就是讨厌他,讨厌他就一定要找他麻烦。 于是我们两个便发了疯的吵架。 林乐的嘴很脏,就算年龄那么小,可骂起人来多高级的话他都能骂出来。骂什么,我肯定是不敢写出来的,简直太是“伤风败俗”。这些骂人的话,是我曾经不曾听到过的。这些骂人的话,是我内心里最抵触的,可每次一吵,他总是骂着这些龌龊的话。 第一次的时候,我差点就当着高扬和文台的面哭了。 可是心里面有个人在告诉我不能哭,强忍着就过去了。 而后吵架的时候,实在忍耐不住,趁着张老师外出,竟在屋里和他打了一架。那个时候,自是打不过他的,我年龄较小,力气也不大。两人对拳头的时候,刚好我手上有一伤口,打完后,血是向外面飚出来的。 但这又有什么,出了气就是好的,我的性子,爷们儿起来,竟是不顾死活。 在和林乐经常的冲突较量下,我终于从一个不会骂人的人,变成了一个“出口成脏”的人。 有一次,我们又开战了。 我把耳朵捂住,不听他骂什么,而是专注于想自己应该骂什么。然后最后,林乐哭了。眼圈红红的,跟个娘们儿似的。我还不想停,把所有尖酸刻薄的话都说了出来,把以前所有的气全部撒出来。也许,这就叫“有仇必报”吧,既然没有人可以帮我出这口气,那我就自己出好了。 高扬一向是中立的,本意是想帮我,可林乐思想龌龊至极,若是高扬帮了我,指不定他能讲出些什么龌龊话。 第一卷 懵懂着,快乐着,开怀着大笑着 第9章 蟑螂的命 空气中仿佛没有了阳光的味道,头痛病开始时常的发作,若是说车祸什么后遗症都没留下,那肯定有点牵强。 就像现在,书念不进去,每天却止不住的头痛,眼睛痛,偶尔眼睛都会生涩的留下眼泪,却不是因为想哭。成绩本身就不好了,在张老师的调教下竟是变得更不好。 学校上课,我的位置是在第一排正中间,而在我的前面旁边还有一个特殊位置,留给了一个叫雷顷的小男生。 雷倾长的很是可爱,和文台倒是一个模样的,但性子却不同。雷倾的性格不像女孩儿,倒是一天的嬉皮笑脸。 雷倾喜欢讲话,刚搬到我前面不久,便开始屡次转过头来和我讲话。 两人一讲话,也不知道讲了些什么无聊笑话,反正就会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语文老师每次在上面上课都瞪着我们,可都没说什么。 数学课上肯定规矩,张老巫婆的课,谁敢造次啊。 虽然我已经恨她恨的不行,却一直没有反抗的勇气。 雷倾虽然每天看起来不学习,但成绩却相当好。基础好的人,还用得着学什么呢?哪像我,要基础基础没有。 一个下午,雷倾又转过头来和我讲话,张老师和语文老师正在上面谈论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就硬是要现在说。 然后张老师看到了一脸嬉笑的我们,立马垮了脸对着我吼道:“夏青离,雷倾,站起来!” 语文老师看到我们两个“落网”,说不出有多高兴,在旁边添油加醋道:“他们两个最喜欢讲话了,一天天上课都讲,也不知道是在讲什么?” 经语文老师这么一说,张老师就更是火大了。 拿了教鞭,就让我把手伸出来。 班上的人赫然的就看向我们,不敢多说什么,的确是我的错。 我的眼睛漠然的看着张老师的一脸凶狠,教鞭一鞭一鞭的向下挥着,打在我的手上。她的眼睛里面露着狰狞,一直打一直打,仿佛怎么打都不能解她心中之气。 刺骨的痛像是刀子在心上一刀一刀的刺,也不知道这样的疼痛一直延续了多久,张老师才缓缓停下来,瞪着我骂道:“成绩不好,还一天天讲话,下次让我再看到你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的确,我现在,是一个差生。 挨打没所谓,一下两下打不死我。可偏偏是那恼人的自尊一次一次击打着我的心,让我痛不欲生。所有人都看着我挨打,也都看着张老师没有打和我同样有错,甚至错比我多的雷倾。 手心开始发烫,止不住的开始颤抖。全班一片安静,张老师走后,雷倾怯怯的转过头来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告诉他:“我没事!” 雷倾看了我很久,他看着我的眼睛,看出了我的痛。 痛不在手,在心。 下午放学,心情仍是郁闷,收拾了东西谁都不等,便开始往家走。武迪凌追上来询问我的手怎么样了,心中顿生一片温暖。 高扬,林乐和文台也追了上来,在我旁边打闹着。边打闹边随口的说着:“在张老巫婆眼皮子底下还敢讲话,真是活腻了,下次自己学聪明一点嘛!” 我“忽”的抬头大笑着回道:“其实一点都不疼!” “骗谁嘛,你就是喜欢逞强!”武迪凌说完这句话,便拉了我的手请我去吃路边的小吃。 那个时候的小学外面,有很多又廉价又好吃的东西,那里的东西很神奇,山珍海味吃腻了的人,都会想念那里的吃的。 吃完东西,一切在我的心里就烟消云散了。 张老巫婆,我不想跟你计较。 晚上补习的时候,我的心思总是不在课堂上。自从来了这里念书,我的心思似乎都没在课堂上。 我每天想的最多的便是成绩这么不好,定时考不上想念的高中。 父母寄予了这么大期望,又花了这么多钱,我却终究要让他们失望。 12岁小孩子的脑袋里,竟乱七八糟开始装进去这么多烦恼,怪不得我的头会每天剧烈的痛。偶尔痛的都会使劲的去撞墙,那样仿佛就能用外面的痛,抑制住脑袋里面撕扯着的痛。 手开始不由自主的在空白的本子上移动。 小学的时候,手里拿着笔就会不由自主的在纸上画一个小人,一个公主,幻想自己便是这俏丽的纸上人。 正当我画的出神,想的入神的时候。 一双魔爪般的手忽然从天而降,极其野蛮的把我的本子使劲儿往外面一扯,然后狠狠的砸在了门外。我被这突如其来手吓得一愣,惊恐的抬起头,竟又是那张我无比仇恨的脸。 “你在干什么?你竟然还敢在这里画人,在学校没把你打痛是不是?好,我让你画!” 张老师边歇斯底里的怒吼走,边冲到屋外拿了拖把。 学校的戏码再次重演,所有的人看着我,看着似坚强似麻木着伸着手的我。 数不清楚打了多少下,也懒得数。只听到碎裂的一声,张老师才停了下来。 拖把坏了,竹子做的把,因为打我而碎成了一片一片。 张老师的残忍足以让所震惊,但没有人敢说任何话,包括我自己。 把拖把扔一边,张老师还不解气,让我跪在地板上听课。 我就这么痴痴傻傻直直的跪着,地板硬的慌,膝盖处传来的疼痛就快吞噬我。我低着头,不愿意再看张老师的脸,我怕我眼神里面抑制不住的冰冷凶狠让她看到,便会加重我的处罚。 我的世界里面没有了声音,小小的我,竟是一个人不知沉浸在了哪儿。 张老师讲课讲完,出去洗手。高扬,林乐和文台在前面喊我:“张老巫婆滚了,你先站起来一会儿嘛!” 人没有动,但莫名其妙的就感动。 这三个人,打是打,闹是闹,可每次在这样的时候,总能给我恰到好处的温暖。 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倒霉透顶,都用悲悯的眼神看着我。可我,从来不需要同情。 膝盖处的痛撕心裂肺,两个小时已经过去。额头上的汗因为疼痛的原因竟开始往下面滴,如果那个时候有镜子,我一定可以看到自己脸色嘴唇发白的流汗。 汗水滴在了眼睫毛上,挂在上面便没再往下面滴。 我的手撑着小桌子,半点都不敢动,一动就怕自己的膝盖承受不住。 自习的时候,张老师也没发慈悲让我起来。他们一个个看着我,看着我眼睫毛上面的汗水便问我:“青离,你哭了?” 我有一种想大笑的冲动,这不是傻子问的问题是什么? 谁见过眼泪往眼睫毛上面流的? 我没有抬头,硬是狠狠的低吼出一句:“我才没哭!” 待到所有人走完,只剩下我们四个的时候,张老师终于慈悲心泛滥让我起来了。此刻,三个小时已经过去,膝盖早已麻木,刚起来竟一下子又重新跌回在了地上。 林乐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趁着张老师没在,便又在旁边死不正经。 他对我说:“青离,我告诉你一件事哦,今天我有听到他们很多人在传,我们班有人喜欢你!” 我抬起头怒视着他,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个!” 喜欢,喜欢,屁大点的孩子懂什么是喜欢? “哎,我本来还想跟你说是谁的,看你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林乐耸耸肩,什么都不说了。 哎,要说,能不能挑一个正常的时候嘛,现在说我哪有心情去听。 晚上洗漱完,提起裤子一看,膝盖处红肿一片。 第二天,雷倾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他不笑了,一脸严肃的问我:“听说昨天你又被张老巫婆打了?” 我点点头,一脸无所谓的说:“才不怕呢!” 雷倾摇摇头,无奈叹道:“你怎么这么喜欢逞强?” 下午的时候,有一场数学测试,雷倾告诉我:“你下午的时候学聪明一点,我把卷子做好摆着,你自己抄,免得考差了又被揍!” 我笑着点头,只是测试的时候,我眼睛就跟瞎了一样,看了几个选择判断,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数学,早已经烂的无以复加了。脑子里面根本没有数学这个概念,六年级的时候直角三角形,等腰三角形是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 三角形就三角形嘛,分那么多做什么呢? 测试完数学,测试语文,这倒是我的强项,全班第一个做完,做完了无所事事,似乎在语文上,终于找回了一些自信。 我偏科偏的极其严重,经常数学考倒数第一名,语文考第一名。 可偏偏张老师教数学,我在她眼里简直就是差到极致的学生,怪不得整天看我不顺眼。 当然,她也看林乐不顺眼。林乐比我更糟,数学一点没比我好,语文也是一塌糊涂。倒是高扬和文台,成绩一直都很好很稳定。 但张老师却更加偏爱文台,因为文台不仅成绩好,还十分听话。 而高扬虽是成绩好,却总是和了我和林乐一起瞎闹。 就因为此,林乐和高扬十分的不喜欢文台。文台扭扭捏捏,在他们看来也不够义气,总是不和我们相同步调。 一次周日的语文补习,我们像是被放出笼子里憋坏了的小鸟,补习完了肯定不会立马回去。于是,高扬和林乐便带了我闲逛,而文台害怕挨骂,便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了。 待我们逛完开心了准备回家,一回去,却又是一顿臭骂加体罚。 罚跪半个小时算是轻的,我们三个人跪在地板上,高扬和林乐恨恨的瞪着坐在不远处看电视的文台,认定了肯定是他告的密,恨不得过去掐死他。 我倒好,出去玩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挨罚的准备,就当是玩的代价。 文台一脸无辜,却还是没有逃过林乐和高扬的报复。 那天晚上,张老师和爷爷出去买东西,就剩了我们几个在家。 林乐又在旁边对着文台骂骂咧咧,文台胆小的很,一句都不敢回。我在旁边冷眼旁观着,也不说话。 骂到后来,文台实在忍不住,冲到厕所里面去哭。 林乐捡了一双臭袜子,躲在门外,待文台哭完开门出来,他一下子就把臭袜子塞在了文台嘴里。 我和高扬竟是没心没肺的在旁边狂笑不止。 那时的我们,永远猜不透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仿佛做什么都其实是不过分的。 文台可怜兮兮的被孤立,到了学校后,倒是有几个女生朋友。而雷倾,是文台唯一的男生朋友。 雷倾问我:“你们几个欺负文台了吗?” 我说:“没有,是他自己不讲义气!” 其实这件事情细细一想就可以很明确的知道,我们罚跪和文台无关。之前我们讲好的“有难同当,讲义气”,谁都没有去违背。文台回去那么久,我们还没回去,就算他什么也不说,精明的张老师也能猜到十有八九。 雷倾没有说什么,我们几个人之间的事情,的确他也不好插手。 看着文台一个人可怜兮兮,心里倒是生出了同情,暗地里劝林乐和高扬:“我们不要再那么对文台了好吗?” 林乐一脸不屑,好像是决定要和文台作对作定了。 高扬一向是比较听我的建议的,可林乐坚持,他也没办法。 正当我在同情文台之际,文台却自己做了一件让我无比生气的事情。 那天,我打开书柜准备找一本书,刚一打开,瞬间吓得倒退了几步。 书柜里面有一个鸡蛋,壳被剥掉了,咬了一小口,然后放在书中间,竟是长了蛆。当场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呕出来,自己一向是最怕这些东西的。 吃早餐的时候,我们的位置一向是固定了的,而文台刚好是坐在我的书柜旁边,定是他扔在里面忘记拿出来。 我顿时气得半死,对他的同情消失殆尽,半点不剩,冲到他面前,大吼道:“文台,你这个神经病,老子真想给你一耳光,马上去把我的书柜收拾了!” “怎么了?”文台依旧一脸可怜兮兮,不知所措,装无辜。 “你自己去看!”我冲到他面前,要不是高扬劝着,我硬是会上去甩他一耳光。 文台赶紧起身去看,我懒得跟过去,只是在这边朝着他大喊:“把里面的东西全扔了,若是剩了一样我就杀了你!” 小时候这样的矛盾很多,莫名其妙的就出现,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消失。 前一秒还在如此欺负可怜兮兮的文台,下一秒却又阻止不了我们之间“称兄道弟”,没有谁会记得曾经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会记得何谓仇恨。 那个时候,说是不快乐是骗人的,除去所有的繁琐,剩下的便只是快乐。 那个时候,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忧伤。 那个时候,世界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无所谓狡诈和复杂。 人心衍生出来的东西有多可怕,取决于你懂的多少。 那个时候,高扬,林乐,文台,还有我。我们什么都不懂,我们只知道如何直接又明了的去处理各种小矛盾。 那个时候,以为的开心,其实都是幸福。 第一卷 懵懂着,快乐着,开怀着大笑着 第10章 苦中作乐 日子这样一天天的流走,说是单调,但几个人一起打打闹闹,不停大笑,也算开心。那个时候的我们,最擅长的一件事情便是苦中作乐。 我的数学成绩还是没有起色,这个变态的张老师根本不会教数学,竟还有那么多人说她教的好,我真是打死也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道理。 在学校,和雷倾已经越发放肆了,上课下课闹个没完没了。 看到他,听他讲话,也算开心。 班上盛传喜欢雷倾的女生不少,我真是一点都不明白,那么小的我们,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嘛?而在这些女生当中,有一个叫艾琳的,是张老师的亲侄女儿。 刚开始的时候,我和艾琳并不熟,甚至她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 走向熟悉的原因是因为艾琳的父母想要把艾琳送到张老师的家里面,让她管教。 那天,林乐冲回家里,趁着没吃饭,八卦兮兮的对我讲:“青离,你知道吗?我们之间马上就有一个新同胞要来了!” 我疑惑,问道:“谁啊?” “我们班的艾琳,张老巫婆的亲侄女儿!” “啊,是不是哦?”我高兴的半死,差点没大叫起来,总算是来了个女同胞。 林乐刚跟我们讲完这个消息,晚上的时候艾琳就来了。 艾琳横空出世来到了我们中间,林乐和高扬报以不冷不热的态度。这两人一向这样,而我和文台则对艾琳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尤其是我,真心高兴的不行。 晚上睡觉,艾琳和我睡在一起,我们两个想要讲话,就一定要蒙在被子里,悄悄的说。因为若是大声一点,就会被张老师听见,然后我们两个肯定就惨了。 那个时候,对张老师的惧怕,简直无以言喻,她真的是巫婆,甚至比巫婆更凶狠。这辈子,真心就没这么怕过一个人。在她的残暴统治下,我们几乎每天如履薄冰。 艾琳刚开始来的时候,就总是问雷倾的事情。 以前有听过她喜欢雷倾的传闻,便不免多问了几句:“听说你喜欢雷倾哦?” 艾琳脸上带笑,嘴却死死的不承认,回我道:“没有的事!” 讲完后,她又问我:“你知道雷倾喜欢谁吗?” 我说:“不知道啊!”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两个在班上那么喜欢说话,人尽皆知的啊!”艾琳显然不相信我。 “我是真的不知道嘛,我们两个讲话从来不讨论这类型的事情!” “那你明天去帮忙问问!” “还说你不喜欢雷倾?”我无奈,这女生嘴皮子硬还真不是吹的。 “真的不是,是帮别人问的!”艾琳继续否认。 “好吧!”我不想再争辩下去。 多少个日夜,我们就总是这样讲话,“同床共枕”,一直讲,一直讲。 对我好的人极多,那个整天和我吵架的林乐其实一直以来对我都不错,只是我一次又一次的霸道的确让他受不了。高扬和文台就是没得说的,还有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武迪凌。而这个新来的艾琳也是,忽然之间就像着了魔的,想要把我宠上天一样。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让别人这等不求回报的宠溺。 这个班上的人也是,在我来的时候,就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每一个似乎都会对我嘘寒问暖。的确,小学,是一个班的小学。 第二天,我去到学校,雷倾一脸笑意的开始转头和我讲话,我们胡闹着瞎扯着,又不知道说了什么,差点笑岔了气。 这时,我转过头,看到后面的艾琳在看我。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她让我问的问题,于是,我话锋一转,问道:“雷倾,你喜欢谁啊?” 雷倾一愣,笑着回道:“一直觉得你讲话不着边际,内容跨度大,前一秒说生,下一秒也许就说死,可你现在问的这个问题,跨度比生死还大啊!” 我打了他一下,回道:“少来了,回答还是不回答嘛?喜欢谁?” 雷倾“呵呵”的笑,还是没有立马回答我,只是问我:“那你喜欢谁?” 我想都没想,立马回道:“不喜欢谁!” “你骗人!”雷倾不信。 “真的没有嘛!你喜欢谁,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我假装生气。 雷倾看着我,那张一直嬉皮笑脸的脸,忽然的就沉静了下来。他认真的问我道:“你很想知道吗?” “当然!”我肯定的说。 “我可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那是多久?”怎么可以这么卖关子呢,弄得好吊胃口,本不想知道的,现在也想知道了。 “只要你答应我,考上一中我就告诉你!” 之前,被爸妈送到这里念书的终极目的,就是考一中。可我成绩差的可以,恐怕是要让他们失望了。若是没有考上,也许我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雷倾一脸期许的对我说:“只要你答应我,考上一中我就告诉你!” “那万一我考不上怎么办?”我一脸泄气。 “那就不告诉你了,如果真的想知道,你就一定要努力好不好?争取考上一中,留在这里!”雷倾的语气太认真,让我忽然之间仿佛不能接受。 我赶紧点了点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晚上回去,艾琳问我结果。我说:“不好意思,没有问出结果,他说要我考上了一中才告诉我!” 艾琳看着我的眼睛,若有所思,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想。然后痴痴的说了一句:“也许,我能猜到他喜欢谁!” “他喜欢谁啊?”艾琳笑而不语。 晚上我们两个一起洗澡,那个时候就想啊,这样的朋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一起哭,一起笑。这般伟大的感情,是不是定是可以持续到永恒?小孩子的你我,总是给太多东西冠以永恒的定义。 只是,那个时候怎会明白,什么是永恒,什么是变幻? 洗澡的时候,艾琳用完香皂递给我,我一个没拿稳,香皂一下子就顺着地板滑到厕所里面去了。 我和艾琳当时吓得脸色惨白,天啊,要是这香皂毁了,张老师追问起来,那可怎么得了? 肯定是香皂在,人在,香皂毁,人亡。 “快把它捡起来啊!”艾琳大喊。 “啊,不行,下不去手!”那极短的时间,我心里面想了很多,大不了就是挨骂嘛,让我伸进厕所里去拣香皂,我死都不干。 艾琳看着我,猜到了我的想法,但她也很清晰的预测到了后果,她不想我因此挨骂受罚。心一狠,硬是蹲下身子,手伸进厕所,把香皂捞了出来。 捞出来的时候香皂已经融化了大半,要是再晚一步,恐怕就真的没了。 我在旁边,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到后来,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艾琳无可奈何的看着我说道:“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是!” 洗完澡出来,张老师进厕所洗手,发现香皂少了很多,便大声的骂道:“青离,艾琳,你们两个洗澡是在做什么,香皂竟然用了这么多!” 我和艾琳支支吾吾,想到刚才的场景又是想笑,便什么也没回答,听了张老师一个人在那儿唠叨。 香皂只是少了一点,她就能如此大发雷霆,若是这香皂没了,恐怕今天晚上我和艾琳也都别活了。 艾琳那个时候就是这样,为了“保全”我,竟是愿意伸手去厕所拿起香皂。 这张老巫婆,真给我的幼小心灵蒙上了阴影。 想想在那里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偶尔的几次张老师大发慈悲,带我们去某个广场玩。我们几个绝对就是像出笼的小鸟,蹦蹦跳跳就快发疯。 学期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天傍晚回来。艾琳小声的提醒我们:“今天千万不要多说话!” 林乐抢先问道:“怎么了?” 艾琳小声告诉我们:“张老师的妈妈过世了,今晚上要是惹她生气,一定死定!” 听到这儿,我们几个立马变得小声谨慎起来,用一种不知所谓的惶恐偷偷的观察着张老师的脸。 很神奇的是,那天晚上,张老师没有以莫须有的原因找我们出气,反而是眼睛里面淡淡的浸着泪水。 不知为何,那一刻,我竟开始有点心痛。 也许,人出生至此,从来对死亡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和惋惜。 第二天,张老师把我们几个安顿好,便和爷爷一起离开回老家去了。 保姆总是中午做完饭,然后晚上就走。这下还得了,我们几个一下子变成自由人,不疯到底,怎么对得起自己? 张老师一共要离开三天,离开的第一个晚上,高扬便去租了一盘恐怖片的光碟拿回来看。大家都不喜欢,他一个人也看的津津有味。 后来干脆没事就来打牌,打一种叫“红桃十”的牌,输了的就挨耳光。第一次玩,林乐一个人输了,我们几个人要一人给他一耳光。 不要以为闹着玩就下不去手,每个人都把这当真,林乐就硬是可怜兮兮的挨了好几耳光。 结果第二次打的时候,我们几个人竟都输给了林乐一个人。 他报仇的机会来了,而我们几个,不要脸的立马一哄而散。大叫着不让他抓到,甚至都踩到桌子上,方便逃跑。 林乐抓我肯定是抓不到的,高扬也抓不到,最后倒霉的还是文台,可怜的孩子,没被折磨傻,真是不容易。 而后大家跑了以后,耍了赖也没办法玩牌后,后来便疯疯癫癫的打狂起来了。 家里面的凳子椅子,玻璃似乎全给干的乱七八糟,柜子上的玻璃碎了好几块,便把帘子拉来挡住,免得被发现。 这屋子,在这三天,没被拆掉真是奇迹。 虽然,这段快乐是建立在死亡上的,但我也只想老实的说一句,那三天的确是过的最快乐的。在最苦的环境里,能尝到一点点甜的感觉,就会觉得幸福。这也是为何努力得不到很多东西时,忽然得到一点,便会满足的要死的原因。 三天后,张老师回来了,生活又照着它的生活轨迹向前了。 而变故,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