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亲事
我是宫花,承母姓。我出自将门世家,可是我却一点也不会舞刀弄枪,我颇爱文墨花草,就是这样母亲常说我不中用,可父亲却处处袒护。可母亲说的正入心坎,恐怕这将军府里的一个丫鬟都要比我精明的多。
我第一次见贞儿的时候她还要比我小几岁,她本来就出落得水灵,如今也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贞儿是父亲在外面带回来的丫鬟从小便就伺候着我,我把她如同妹妹一样疼惜,当时,她就悻悻的站在这个亭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对这个亭子里的一切事物都显得格外惊奇。
可是今天,贞儿再也不会站到这个亭子前了,因为前几日她便孤零零的死在了城由街的客栈里,她不是回家探亲了吗?她怎么会死在哪里?贞儿生前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落得个这样的惨状,我想替贞儿讨回公道至少要让她死的瞑目,可是父亲让我只字不提,他会处理好一切。
或许,父亲只是为了遮住别人的嘴巴才让我做个不透风的墙,可是贞儿之事未曾有过什么进展,我真的是要多愚钝就有多愚钝,我根本就没有心力去帮贞儿,我自己的事都繁琐的忙不过来,我又怎能去真的彻查此事。
就像母亲曾经说过的只适合安于现状,我曾想过如果我没有这个背景那么我注定会过的贫困潦倒,贞儿的死忽然让我明白了许多。可是我却除了这些,还有底牌。
这个底牌就像一个搬不动却可以靠得住的大石头。
“大小姐!大小姐!!”我好像听见谁在我耳边叫唤着我,等我回过头去看见的是大丫鬟茹芳。她的脸上气呼呼的,我定知道我肯定又忘了什么事。
我回过神来轻轻问道,:“怎么了?”
“大小姐!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啊!!今日是梅家公子来向你提亲的日子呀!!茹芳有些急恼话语里满是斥责。
我空想了半天才从脑子里找出这个事,淡淡的对茹芳讲,:“哦,原来今日还有这个事。”
以茹芳急躁躁的性子,她又要开始咒骂了,:“大小姐啊,我的大小姐啊!!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啊!!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忘得干干净净呀!!你可知道这个事情我今天已经和你提过不下百变了,你就这样忘了!!!”
茹芳性子虽不好,可心却是细,我经常有考虑不周的地方都是茹芳揭心告知。我缓缓的叹了口气,慢慢道,:“即然这样,那茹芳你就叫她们过来帮我洗漱更衣吧。”
听到我这样讲,茹芳才缓缓的松了口气,满意的说了声是。
下人们严谨匆忙的为我化妆,更衣,可是我的心却不在这儿,我一直在想贞儿的事情。
表哥刚不久来见过我,他说的话我都还历历在目,“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反抗?就这样肯让姑父做主了你的人生?!你就真的肯?”这是我映像最为深刻的一句话,我没有回答表哥,气得表哥拂袖而走,现在我想对自己回答,许是我习惯了安逸的生活,所以也不会去追究那么多。
过了晌久,我被茹芳牵引着来到了寿安堂,寿安堂是太君住的地方,这次,我是真的要离开将军府了。
我进了堂内,里面有我许久未见的娘亲,还有未曾见过面的夫君。
太君满面红光,看似看高兴,欢心的叫着我,:“来来来,我的孙儿,让太君好好看看你。”
我知道这个时刻不能像往常一样失了规矩,我从容而稳重的走向太君身边,太君摸着我的脸颊,赞不绝口,:“真如同你母亲一样生的好看,锐气却不失艳丽,好啊!好啊!!”
我朝着母亲看去,母亲也听到太君这样讲不免有些羞涩意。
“是啊,宫姑娘眉目如画,定是我儿的福气呀。”硬朗的声音回响在堂里,想必这个人就是梅公子的父亲了。
我定过神看,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就是梅清溪吧。
“溪儿,你还不起来见过宫姑娘!”梅伯父压低声音呵斥着他,我也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这门亲事本来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事。
梅清溪虽不情愿,但没有通透的表现在脸上,他还是很有礼数的向我做礼问候,:“见过宫姑娘,宫姑娘万安。”
这一抬头,才让我看清了容貌,清秀实在是清秀,可是在清秀中却带着几丝硬净,声音也如同伯父一样,硬朗。束起的头发加上淡蓝色的衣裳,更像一个不问世事的居士。
太君笑盈盈的说:“既然两家人都见过面了,孩子们也都同意,那么这事就定了。择日选个好日子,就把这事办了吧,也好让我在有生之年可以看见慎儿的婚事。”
慎儿是我的小名,听到太君这样说我自然是高兴,我高兴的是太君可以看见我出嫁,毕竟她老人家也只有这一个愿望,太君对我的好数不胜数,我不能满足私欲,对太君的话我都是言听计从。
正文 第二章 隐事
没有贞儿在我身边,夜晚是如此凄凉冷静,我命人搜寻了贞儿的房间,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连贞儿以前的任何东西都不见了,是谁处理的一丝痕迹都没有?
我就是想破了头,也什么都想不出来,仅凭我一人之力根本就不能查出什么。可是我毕竟还有秘藏的人事,所以我不需要为这些事情担心,自然会有人替我查的明白清楚。
“咚咚咚!咚咚咚!!”我正想着,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起。
我自想着,这么晚了谁会来我这,我怀着侥幸打开了门。
“相英大人!”我的眼神是惊讶错愕的,相英大人怎么会过来!
我赶紧对相英大人说,:“快请进来!”
相英大人虽四十好几,可脸上没有一点褶皱,很面善,他很急的对我说:“宫姑娘不必多礼,我今夜冒着危险前来,是有一事要告诉姑娘。”
我急忙问道:“可是有线索了?”
相英劝解我,:“宫姑娘先别急,你听我慢慢说。”
“好” 我看着相英的脸上匆匆然,定是有什么大事,不然他是不会自己过来告诉我。
相英看了看门外,才谨肃的对我说:“十五日前,的确是容修将来往的船只做了手脚,并且是他杀了贞儿。”
“容修?”我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是容修。
这个才是真的我,表面上瞒的一丝不漏,可私底下却做着秘密谋划的事情。
相英又一次很肯定的告诉我凶手就是他,:“是,的确是他。”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过问。”我装的很冷静。
相英告诫着我,:“宫姑娘,手头上的事情就暂且放下,这段时间,还是要谨慎些才好。”
我应着相英,“是,先放下哪些事,内部的人该清清了。”
“遵。”相英眉头紧皱。
相英的神情似乎还是有什么事,却迟迟不敢说出来,我知道他在等着我问他。
“还有什么事?”
相英悄悄的凑在我耳边,说了句让我终生难忘的话。
我听过话,渐渐才对他说,:“好,你去忙吧。”
“是”相英匆匆离开。
相英走后,我才开始梳理头绪,这一切究竟是不是谁编织的阴谋?到底是不是内部的人,现在还不得而知,我真的习惯了用隐忍来隐藏面具之下的真实自己,无可厚非。
我沉默,冷冷的等待着屋子里轻微响声,果不其然,我平静的说,:“出来吧。”
“我,我不是有意要听得。”屋子里的这个人连声道歉。
她的头埋的很低,不曾看的见容貌,我佯装着呵斥,:“抬起头来!!
她的身体都有些发抖,缓慢的抬起了头,脸上沾满灰尘,我愣愣的盯着她,我将府内所有的人都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有点捉摸不定的问,:“你可是杂役院刚来的?”
她的话语中带着颤抖,像是害怕极了“回,回大小姐,奴婢是刚来的。”
我看她个子小小,便问她,:“今年几岁?”
“回,回大小姐,奴婢,奴婢今年十一。”
我心里不自然,才这么小就要做杂役,也真的是可怜的紧。
我很纳闷,现在已是深夜,屋子里有人我怎么早的时候没有发现,我问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奴婢被杂役院的大丫鬟派过来打扫大小姐的房间,没想到,没想到犯了困,就睡在了屏风后面。”这个小杂役说的很可爱,不免让人怜惜。
“原来如此,你叫什么名字?”
慢慢的这个小杂役也忘了害怕,直言对我说,:“奴婢叫花谷。”
花谷,名字真是别样。
也许是贞儿走后,我会孤单,我便让这个小杂役留在我身边,:“今后,你就在我身边当差吧,今日之事,不要走漏半句风声!”
小杂役讲的很肯定,:“奴婢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一定不会!!!”
“好了,下去歇息吧。”
“是,奴婢告退。”
我冷冷的想着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都不在计划之内,今后,绝不会再有任何姑息!!
正文 第三章 宫儿
“茹芳”
“哎,来了,来啦!”
茹芳像风一样赶来。人未到声音先来,:“哎呀,我的大小姐!你今日怎么想起我来了。”
我顿了顿,才缓缓对茹芳说:“我今日要去一趟集市,若是娘亲问起来,你就说我去钟山拜佛了。”
“什么!!”茹芳的脸都变了样子。
我撒着娇,:“好几日都没出去,我闲的发慌。”
“茹芳开始细心劝解起我来,:“小姐啊,你这样是不行的,你都已经是有婚约的人,还敢从集市上晃来晃去的,那不让人说了闲话了嘛!”
我望着茹芳,悠悠的说:“茹芳啊,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讲,你听不听?”
“好啊,小姐你讲啊!!”茹芳很期待我对她说的话。
我淡淡的甩出一句,:“你管的可真多!!”
茹芳抵不过我那死皮的性格,也就作罢,:“嘿!小姐!!我不说你了,你要去就去吧,我替你瞒着就是了!”
听得茹芳的肯定,我赶紧对茹芳说:“既然如此,你就替我瞒着吧。”
我正要出门,就听到茹芳又在碎碎念,虽然听得不大清楚,但我也知道茹芳说着什么,“大小姐,大小姐,唉,怎么就没有二小姐乖巧,啊,大小姐,大小姐!!!”
我轻姄起嘴角笑了笑,想起了什么,:“茹芳,待会子会过来一个小丫头,你好好招呼便是。”
茹芳还在碎碎念,头摇来摇去,像个巴浪鼓一样,也是好笑可爱,我又提高了嗓门,:“茹芳!!!”
“哎呀!!”茹芳经我这么一吓,才回过魂。
我这时才像个大小姐一样,:“待会会来一个小丫头,你给我好好照顾!”
茹芳也点点头回答,:“是,茹芳知道了。”
集市只不过是我掩人耳目,我去了容修府邸。
容修的府邸很气派,内里的装饰也是豪华无比,我来过的次数虽少,但却记忆犹新,这么堂皇的府邸,在锦国又有几个人能比的上呢。
我毫不掩饰心底的怒气,推门而入,:“容修在哪!”
下人自然是知道我的脾性的,有点恐惧的说,:“回,回主子,容修大人在内殿。”
我疾步走向了内殿,冷冷的盯着容修那张俊朗的面孔,可在此刻显得那么令人憎恨。
容修好像不知道我找他来干什么,还像平常一样,:“你来了,快请坐,我帮你泡茶。”
我咄咄逼人,:“你可真是替我干了些好事!!”
还未等容修回答,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容修,我已经看了那封书信,并未大碍。”女人的声音,柔和却稳重。
此人从帐帘里走了出来,容修的脸都有点僵掉,是何人让容修如此紧张。
我看着帐帘里走出来的人,反映性的,:“宫儿?”
“大姐!”她也是被吓到了,直直的盯着我。
我疑问,:“宫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她吞吞吐吐,定是脑子断了弦。
“容修,这是怎么回事?宫儿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是我的心上人,我与宫儿都各自喜欢!”容修说的话一字一顿的钻进我的脑子里。
我平静的望着宫儿,问着她:“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两个月了。”宫儿有些愧疚,白皙的脸上多了几丝红。
我不急于问容修与宫儿的事,:“我不关乎你们的事,容修,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将船只做了手脚,是不是你杀了贞儿?”
“是我。”容修回答的很肯定,没有一点辩解。
我逼问着他,:“你给我一个解释。”
“因为贞儿是内奸!”
“宫儿!”
没错,刚刚回答我话的的确是宫儿,可是她又怎么知道。
“容修半月前曾给你发过数多书信,多次被贞儿截下,若不是我那日经过你的慎蘭居看见贞儿在你房内偷偷翻东西,我也是不会相信贞儿就是内奸。”宫儿的眼神中没有一丝闪烁,好看的脸上皱着眉头。
我沉沉的收回了刚才冲动的怒气,冷静的说:“也是我自己大意了,那么船只又是怎么回事?”
容修紧接着对我讲:“相英大人的问题不浅,若不是我将船只做了手脚,船无法启程,说不定今日就已经被扣下严查。”
我觉得有些好笑:“好啊,也不知道是谁把你们一个个集齐了!”
“姐姐你先别生气,事情还有待而论。”
我自己也是大意,:“罢了,我今后不能信人信的太真。”
我冷冷的讲:“看来,必须要彻查了。”
到底是谁在阻碍着,为什么事先一点情报也得不到,往昔的仇恨已经刻在了血液里,这个仇恨关乎着多个家族的存亡。
正文 第四章 梅清溪
第四章 梅清溪
在回将军府的路途中,我思绪里全是多年前的一个秘密,演变成今日的仇恨,实则太迟了。
“哎呦!”不用想就知道这声音是谁的了,正是宫花的惨叫声。
“宫姑娘?”
“梅清溪?”
马上就要结为夫妻的两人,就如同陌生人一般客气。
“刚才是我想事情想的出神,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了。”我说的这句话生生把梅清溪要说的话堵了下去,我不想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有任何停留。
“宫姑娘,”没等梅清溪说完话,我已匆匆离开。
“何事让你这般忧心忡忡。”梅清溪还是自语的讲完了这句话。
那日的他身着款款白衣,衣服上的图案是白莲,栩栩如生,可我未曾仔细瞧去,真是错过了一番欣赏。
一副打趣的嗓子叫着梅清溪,:“哎!看什么呢!?”
“苏引。”梅清溪习以为常,并没有太大动作。
“哦,怎么和你走着走着就不见了你的踪影,害的我这么热的天又要原路返回来找你,可真是受罪!”苏引的脸虽长的邪气桀骜,却明眸善睐。
“是啊,就像火炉一样,你浇再多的水也无法让它冷下去。”梅清溪说的淡然。
苏引催促着梅清溪,:“即是如此,我们赶紧走吧!不然在站会必然烧成烤鸭!!”
“好,走吧。”
长街上映过两条长长的足迹,这个足迹深沉而坚实。
锦州城的戏院是最有名的,而梅清溪和苏引就去了这里。
这里的戏台子唱过多少悲欢离合,多少哀怨惆怅,多少壮志激烈。
戏台子上的那么女子时而身姿娇柔,时而寒气凌冽,不像是一种唱,而是一种诉。
“翔雁南来塞草秋,未霜红叶已先愁”不知这句唱词是不是借物拟人呢,可是那台下的人却是一直神色不定,似乎在祈祷着什么,却又在担心着什么。
一曲罢了,热烈激昂的掌声回响在整个戏院,久久都还能听见慢慢稀松的掌声。
那人穿过拥挤的楼阁,来到戏子化妆的地方,而这个化妆的地界却不是与其他化妆间一般的嘈杂,而是安静,偌大的化妆间里整齐的摆放着各类饰品与大大小小的铜镜,可是化妆间里的衙香却很重,而衙香的寓意却是,“窗窗户户院相当,总有珠帘玳瑁牀。虽道君王不来宿,帐中长是炷衙香。”
女子卸了戏妆,精致妖异的脸蛋浮映在铜镜里,只是那哀伤的神色令人叹息。
“竹澜。”梅清溪的声音在此刻温润柔和。
那女子有些惊愕,她回过头看见的正是梅清溪,他的眼底好像有涩涩酸楚,却又不敢流露。
竹澜疑问道,:“清溪,你怎么回来?”
“今日是与苏引一同前来的,若不是这样,我可能还要被家父困的死死的。”梅清溪的话里有些叹息。
“若是这样,那你赶快回去就是。”竹澜虽想让梅清溪多留在这里几刻,可她却还是顾忌着梅清溪的声誉。
梅清溪虽然有些逃避这件事情,可是为了家族,他不得不去考虑周全,:“竹澜,我与宫姑娘的婚期已经,就在下月十一。”
“就这么快吗?!”竹澜并没有吃醋而是不舍。
“是。”
竹澜关切的问,:“她对你好不好?”
“宫姑娘性子虽冷淡,但却不问世事,好像一切事情都稀松平常了,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只愿我不负她就好。”梅清溪是皱着眉把这句话说完的。
“那你现在是怎样?难道你来见我就不负她了吗?!”竹澜有些急切。
“你不一样。”梅清溪说的很干脆没有任何拖沓。
竹澜有些嘲讽自己,:“你好好待她就是,我,,就这样了。”
“不可胡说!”梅清溪有些恼意。
“我本就是个戏子,再有名气还不只是个戏子而已,看惯了人情冷暖,可对于你,我是永远会守你如从前一样。”竹澜肯定却哽咽。
梅清溪的眼里已经含着泪,:“如今我已二十三,你便就从我十九开始,就这样守了我五年,我来不及回报,我也只有选择这种方式来同样守着你。”
“我也是无妨的,这样,我也肯认。”
梅清溪将竹澜轻轻抱住,淡淡却温情。
正文 第五章 风波
原来我所以的一切猜想都是错的,都是错的。
今日父亲已经把婚期告诉我了,是有点快,不过不影响我的计划,只不过有些时候要做的掩人耳目,谨慎小心。
“大小姐,今日是各位官员前来道贺,夫人唤您过去用膳。”母亲身边的莲素又过来请我去一起用晚膳,府里的人都知道我是讨厌和表姐坐在一起才不去用膳,可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三年里,我从未曾踏入那个宅院,三年里,那个人的笑声盈盈,再也不见了,如果不是因为姑姑的离世,如果不是因为姑姑的死是死于谋害,我就不会仇视着一切。
可是今日的我,却答应了,:“好,待会我就过来。”
“是,大小姐。”莲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只不过我三年没同家里人一起用过膳,莲素的脸上是丝丝诧异与欣喜。
莲素快步走着,就连府里的丫鬟们问她,她都没有搭理,只是径直走向了母亲的书房。
莲素激动的对母亲说:“夫人,小姐终于肯同你们一起用膳了。”
“她也算是开窍了,即将嫁人就要有个嫁人的样子。”母亲还是一如往常的严厉,虽然母亲不像慈母那般,却也是将我呵护周全。
母亲是将军,母亲的世家全是一等一的官员与商人,而父亲却是一个小小酒楼的老板,他是入赘,而从来没有人说过父亲的任何闲话,母亲与父亲伉俪情深,或许,这才是门当户对。
“这一餐也是最后一餐了。”母亲说的话很有寓意,但是却听不出来母亲的意思。
“夫人,您说这话作何?!”莲素是最了解母亲的,也知道母亲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说些令人丧气的人。
“莲素,不用担心,我没事。”母亲缓和着对莲素说。
莲素焦急的额头上都已经有密密的汗珠,:“夫人,我跟了你十七年,我最清楚你,你不要瞒我!”
“莲素,参加完慎儿的婚事,我也就要去宿疆了。”母亲说的好无奈。
莲素生气的说:“宿疆!!那里常年暴乱,岂是你就能压制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母亲的这句话说的坚韧,没有任何的不屈。
“不,夫人,你向皇上上奏,令派他人!”
“莲素,没什么,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照顾慎儿,不能让慎儿有一点差池!!”母亲这个时候心心念念的还是我。
“夫人!!”莲素已经含泪欲洒。
“晚膳也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母亲撇开话题。
“好,夫人。”莲素只能这样答应。
我随茹芳来到膳厅,里面已是坐满了人,只有我一人来的最迟,我对茹芳悄声说:“你不用伺候我了,等我想离开的时候,我就会派人叫你。”
“是”茹芳恭敬的回答我。
我规范的坐在了凳子上,好像所有的人都盯着我看,:“有什么不妥吗?”
我问出此话,所有的人的眼睛好像不怎么诚实,却没有人回答我的话,算了,也无妨,我也是自由散漫惯了,就将就着用完膳吧。
以前我对面经常坐着的人是姑姑,可现今却是我那无法无天的表姐,表姐生来就骄纵蛮横,不把所有的人放在眼里,只是一味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也真羡慕她这样的性格。
我还未注意到身旁的人,原来就是梅清溪,我也真是眼里无光,什么都不曾在意,唯一在意的就是姑姑,她对我的好我毕生都难忘。
“梅公子安好。”这次是我先开口问候。
他也淡淡的笑了笑,回礼说:“宫姑娘安好。”
也不知是谁在用膳期间提到了姑姑,:“离宫姑娘的婚事还有二十天,也快了,只可惜呀,这个囚犯卫蕴再也看不见了。”
听见这句话,我心里的怒气顿时就上来了,姑姑一直都活着,一直都活着!!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再说这句话,就连身体都是颤抖着的:“放肆!!姑姑的事情岂是你能说的!!!”
“慎儿,不得无礼!!”父亲呵斥着我,阻止着我的荒唐举动。
母亲的脸上已是惨白一片,我本知道,我应该隐忍的,可是忍了这么久,我怎样都不能在由着别人说姑姑的一分一毫。
这么多年来,姑姑将我视如己出,她细心教我写字,教我刺绣,教我做人,母亲不在的身边姑姑从来都是温和的笑着,温柔的对我说,:“虽然槿儿不能经常在你身边,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母亲无论身在何方,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你,慎儿要乖。”
“慎儿要乖,慎儿要乖。”我自语着。
当我看到那封私密的书信的时候,我的世界就踏了,我的仇恨就慢慢延伸至骨头里。
“嫁祸卫蕴,方包一生荣华!!书信里的一句话,呵呵,好一个嫁祸卫蕴,方包一世荣华!!就是这虚荣贪婪的心,害死了姑姑!!
“卫蕴大逆不道,作为锦国一品夫人,竟然卖国!!立即处死!!!”我记得,这是姑姑被赐死刑的那天,我看见姑姑目光呆泄,好像再也看不到往昔姑姑那美丽的羡煞旁人的脸庞,再也听不见姑姑的盈盈笑声。
那天,血染红了姑姑的囚衣,我哭的无声,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曾说出话来。从那一刻开始,我就要让所有嫁祸姑姑谋害姑姑的人死,他们全部都要付出代价!!”
“从今日起,谁若再敢说姑姑的一分一毫!!我便让他生不如死!!!”这句话我说的狠厉,心底也是说到做到。
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怎么,今日的我和往日里那个不问世事的宫花大有差别吗?!”就连问话我说的都是咄咄逼人。
“慎儿!!你坐下,好好说话,不得失了礼数!!!”母亲也终于看不下去的举动了,开口狠厉。
“晚膳我也是用够了,你们各位,“安好”。我故意将最后两个字拖得很长,我知道这中间有些人该死。
正文 第六章 出嫁前夕
梅清溪对苏引说:“宫花的性格真是变化无常。”
“自然是,你们还都不足以了解对方。”
梅清溪似乎有什么焦虑,有点不安。
“明日就要成亲了,如今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了,只不过是有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梅清溪的话说的淡然,可是眼底的惆怅却生生的出卖了他。
苏引微微锁起眉头,若有若无的看着庭院里的瑞香,沉沉的说,:“瑞香惧与暴晒,为何还要把它放在太阳最烈的地方?”
像苏引这般爱花的男子少有,见了这样的场面自然是有点恼意。
梅清溪不搭调的说,:“就像睹物思人一样,没有了物,便如何思念。”
苏引听到梅清溪说的话,整个人的脸色都成了惨败,:“你,告诉过竹澜了?!”
“是。”梅清溪如此肯定。
“你怎么能告诉竹澜!你难道就想让她这样空守你一辈子?!”苏引与竹澜关系密切,才会如此替竹澜愤愤不平。
“我会娶竹澜,不过不是现在。”梅清溪眼神里的深邃不像是在说谎,而是一种等待。
苏引的语句里有些嫌弃,:“我对宫花这个人不太待见,你以后也不要时常待在她身边。”
“家族联姻,又何须当真。”梅清溪吐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看来,宫花以后独守空房的日子很多很长。
到底是谁在算计着谁?
长夜漫漫,竹澜望着那副画像,那个男子好看,眼神里是不同于常人的悠然,可是,竹澜也只有望着那副画像了。这是一个夹杂在悲与欢中的戏子,一个有情有义的戏子。
张灯结彩的将军府里,满是喜气洋洋,可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从来都不相信爱,更不相信天长地久。
我喜欢把芍药养在自己的屋内,虽然我知道芍药不能养在屋内,需要多见见太阳,如果开不了花,便就会死,我还是很固执,一直都养在屋内,刚开始细心栽培,可还是死了好多,可这盆却开的旺盛。我喜欢芍药既是艳友,也是近客,茹芳常常劝我将芍药移去花房,我怎么都不答应,茹芳劝解,“如果芍药在屋内养的时间长了,它便就会成精,会祸害人的!!”我知道茹芳说的是他们乡里的说法,有茹芳这样一个精怪朴实的朋友,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姐姐。”
我听见这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宫儿,坐吧。”
宫儿直奔主题,:“姐姐,我已经知道你的事情了。”
我摆弄花瓣的手霎然停住,却又很快恢复,:“是容修告诉你的吧。”
“是容修,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从姑姑走了的那天,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宫儿很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可我还是在摆弄花瓣,并未看着宫儿。
“宫儿你的词用的还是这么不对地方。”我听见宫儿这样讲,不免觉得好笑,“善罢甘休”有这样说自己的至亲姐姐吗?也恐怕只有宫儿了。
“我也在只有在你面前才敢胡言乱语了,姐姐?”宫儿撒娇的问着我。
“恩。”
这时我才停住了手,走了宫儿面前,听她要讲什么。
“姐姐。”未曾想宫儿紧紧的抱住了我,这一刻,我感到心酸,眼眶里的泪好像在打转,为什么会感觉眼前模糊一片。
“姐姐,我不想你嫁人!不想你就这样离开宫儿!!我不要,我不要!!!!”宫儿像个孩子一样,我很开心我与宫儿从未吵过架,本来府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孩子,哥哥又在关外驻守,我们两人自然是心心相惜,宫儿不太会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经常是有什么说什么,就是这种性格,也很讨人喜。
“宫儿不哭,姐姐会常来看你的。”我细心劝慰着宫儿。
我替宫儿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宫儿的眼眶红红的,我打趣她说,:“这要是让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
“姐姐!”
我与宫儿相视一笑,如此默契。
“小姐,小姐。”
我知道一定是茹芳,:“进来。”
“小姐,我刚才看见一只猫!!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茹芳自顾自的说着。
“哎呀,二小姐好。”茹芳说完才立即反应过来,原来二小姐也在她还未看见。
“茹芳你也好。”宫儿笑着说,虽然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这时我才想起茹芳刚刚说的猫,:“茹芳,刚才那只猫现在在哪?”
“哎呀,那只猫一直盯着我看,好可怕的!!”
“茹芳,我是问你猫在哪?”
“猫呀,看它的动向,怕是跑去膳食间了。”茹芳若有所思的说。
“这个七夕,总算是回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惦记着吃。”我暗自窃喜,七夕是我一直就养着的猫,这几天不见了踪影,今日总算是回来了。
茹芳抱怨着说,脸上的表情十分做作:“原来是七夕,我就说,它怎么老盯着我看,这个小畜生,这几日不见,定是去私会了!哼!!”
我与宫儿听见茹芳这样说,也实在是绷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全都失了礼数。
宫儿这才想起自己要带给我的话,:“姐姐,娘亲说待会让你去见她。”
“好,我知道了。”
正文 第七章 告诫
我穿过几间庭院才来到母亲房内。
“母亲”
“慎儿,你来了。”母亲不同以往的看着我,话语里全是浓浓的深意。
我此刻也是尽全力细声小语。不想让母亲看见我出嫁前的不懂事,更加不想让母亲担心我的以后,:“是,母亲,宫儿说您有事情找我。”
母亲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眼神里的热切是我从未见过的,:“明日你就要出嫁,你可知娘亲的心情有多沉重。”
“慎儿知道,慎儿知道自己无一立足之本,唯一有的就是母家强悍。”我确实是诚挚的说这句话,因为我知道我离开母亲就什么都不是,更别谈一生安稳。
“慎儿,你太看重权势了,虽说你不求什么,也很乖,从来不会像你表姐那般惹是生非,你这样,母亲就已足够,你并非事事无成,你是宫家的长女也是母亲的希望,不要这样贬低自己,母亲不想看见你这样。”母亲意味深长的对我说这番话,好像从我记事以来,母亲从未对我说过像今晚这么多的话。
“是,母亲,慎儿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心虚的回答,也将头垂低了些许。
“慎儿,母亲要告诉你一件事。”
“母亲,您讲。”我看见母亲的眼神里全是躲藏,手也是不安分的颤动,母亲为何会这样?母亲打仗之时都没有这般紧张。
母亲说的很平淡,很平淡“参加完你的婚事,我也要去宿疆了。”
“你怎么会去宿疆,那可是边外,哥哥也是在关外,已经六年没回来过了,难道母亲也想和哥哥一样吗?!”我有些激动,眉头乍然锁起,很迫切的想知道母亲说的是不是真的。
“母亲何尝不想留在你们身边,边外,边外,将士们都很思念家乡,但是为了百姓的安稳生活,我们就是围墙,是用将士们的鲜血铸成牢固的围墙。”母亲说的激昂,说的怒气冲冲。
我恼怒的质问着母亲:“你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多年才回来一次,如果不是我成亲,恐怕你还在常州驻守!!
“边草,边草,边草尽来兵老。山南山北雪晴, 千里万里月明。明月,明月,胡笳一声愁绝。”
母亲说的诗句的意思很明显,那种苦涩又有谁能知晓,:“是啊,将士的命就如同草一般,多么讽刺。”
“我这一生都是在带兵打仗,我尽力保这个家,保我们宫家!!”我仿佛又看见母亲打仗时眼里的坚定与胜意。
“母亲,”这刻,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只有我知道母亲身上的伤痕有多深,一条条疤痕换来的就是我们的安稳与无忧,那种伤痛几乎是印在了我的脑子里,母亲疼,我更疼。
母亲摘下自己从小就戴着的玛瑙,拉住我的手,:“这个高古玛瑙珠你戴着,今后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砸开这个珠子。”
我颤颤的接过母亲给我的珠子,好像自己的行为都不是自己的了。
“母亲不会有事,我们也不会有事!”我说的极为肯定。
“母亲相信宫儿一定会保住我们宫家!!”母亲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我绝对不可以轻易放弃,我知道此次定是那些该死的官员弹劾母亲,不是他们,母亲又怎么会被派去宿疆,看来这个皇帝也是一等一的昏君!!
我的全身透露着丝丝冷意,很冷静的对母亲说,:“母亲大可不必担心,我在这宫家就一定在。”
看来,是时候要做些事情了,容修一切都妥当,那么叶夕那边也已足够安排,这一切不是网,而是你们自己自找死路,姑姑是你们的第一步吧,那么母亲就是你们的第二步,那么第三步就是我们整个宫家了吧。
此生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正文 第八章 出嫁
清晨里起来,将军府里的人匆匆忙忙,几乎没有一个闲人,我已起来等着妆师们为我化妆,虽然繁琐,但也只有这一次,无论怎样,我都要风风光光的出嫁,代表的是将军府的脸面,更是一种无形的立威。
“小姐,妆师来啦!”茹芳匆匆带着妆师进来。
我淡淡然:“那就赶紧替我画上吧。”
“是,小姐。”妆师恭敬的回答着我的话,据说这是锦州城最好的妆师,我也大可放心,不要出了洋相就是。
我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个多时辰,妆师也就画了一个多时辰,说很快也不足为过,好像记得昔年里锦韵公主出嫁时,可是画了整整三个多时辰,气得锦韵公主骂破了天,多少年都没有联系过了,也不知锦韵现在过得好不好,两个国家的联姻是为了和平,可是嫁过去的人不知是好是坏。
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点想笑,再也不是姑娘了,虽然我也及笄好久,但我始终都觉得我还是个小姑娘,也是自己的私心吧,成亲之后自己将不再是像现在这样了,会成熟,会宽容吧。
“小姐,嫁衣来了!”我知道又是茹芳,这些天她忙前忙后,任何事情都做的一丝不苟,作为我的陪嫁丫头,她自然表现极好。
“拿过来吧。”我让茹芳把嫁衣拿过来,我本像自己绣嫁衣,但是却被事情捆住了手脚。
“小姐,这可是我们夫人钦点的御用绣娘手工缝制的,手艺那可是极好的!!”茹芳向我介绍着嫁衣的来由。
凤冠霞帔,我细细的摸着嫁衣上得纹路,“凤”可真是绣的好,栩栩如生便向活了一样。恐怕这也是破例让我穿绣着凤的嫁衣吧,正红色,只有正妻嫁衣才可是正红色,我本就喜欢红,就当是也随了我的意吧。
我穿戴好一切行头,晌久,宫儿也过来了,替我盖上了红布,一身红气,喜气洋洋,然后便就等着迎亲。
傍晚时辰,迎亲的队伍恐怕已在路上。
“小姐,小姐!!梅公子迎亲的队伍就快要到了!!”茹芳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得,比我还要着急。
“姐姐,你可紧张?”宫儿细声柔语。
“并不紧张。”我说的很淡,就好像如同喝白水一样,平静而无味。
“姐姐不紧张便好,只是我觉得姐姐这门婚事不妥。”宫儿有什么便就直说了。
红盖头下的我的心几乎是拧着的,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我也自然是觉得不妥,可是我觉得又能怎样呢?事情已经成了这样,我欣然接受就是。”
“姐姐,你去了那边,我很害怕你受欺负。”
我冷不丁了笑了一声,:“谁能欺负得了我,给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
“那我就放心了。”宫儿听见我的回答,才安心。
“小姐,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
茹芳话罢,我即将出嫁。
宫儿牵着我走到大堂口交给父亲,父亲牵引着,走过红毯。
嘈杂的鞭炮声交谈声,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只觉得有一双修长温实的手握住我,我才知道要离开将军府了。
“请新娘上娇!”一个尖锐的嗓音喊起,这应该就是梅府里最有权威的嬷嬷了吧。
我就这样上了轿,也预示着我即将要成为梅家的人。
主持这场婚事的是当朝宰相沈遂,是母亲的好友。母亲为我撑足了场面,我怎能丢这个人。
繁琐的仪式终于结束,我就这样被送进了洞房,我知道梅清溪是不会过来的,他肯定会喝个酩酊大醉,来逃脱今晚的周公之礼吧,我不对男女之事感兴趣,所以我并没有觉得伤心,只不过是独守空房而已。
果不其然,我已等到深夜,茹芳也告诉我宾客都已离去。
“茹芳,替我掀起盖头。”
我叫茹芳掀起了盖头,顿然觉得好陌生,不再是自己生活二十一年的闺房了,是一个偌大的冰窖,虽然我知道姑姑守了一辈子,到她死都等不到那个人,从此,我也就对男女之情彻底的死了心。
“茹芳,今晚你守着我睡吧。”我冷冷的说。
“那我们不等姑爷了吗?”茹芳还傻傻的问着我。
“等他?又有何用,一个人睡的安稳。”我的话语里有点怒气,第一晚就把我撇下,也不派人来告诉,他可做的真是干净。
“小姐,您不要伤心。”茹芳赶紧安慰着我。
以后时日还长,梅清溪,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安分之人,你这样是在给我下马威吗?那我们就试试。
正文 第九章 贱人,巴掌
这个夜晚我并没有睡着,有人欢喜有人愁,梅清溪,你的那点底子我还不知道吗?锦州城赫赫有名的戏子,竹澜,和你相交多深,你自己知晓。
“小姐,今日要去见公婆呢。”茹芳提醒着我,原来还要见公婆,真是麻烦。
“茹芳,以后叫我夫人吧。”我现在是梅家的人,是主位,所以一切称呼都将改过。
茹芳很快就意会了,:“是,夫人。‘’
待我梳妆更衣完毕,被梅府的丫头引来主堂,梅清溪已经到了,我心里暗暗嘲讽,这像是昨晚喝的酩酊大醉的人吗?
我果然没有低调行事,嘲讽道:“梅公子起来的好早。”
梅清溪尴尬的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哎,怎么还叫梅公子啊!!”岳父有点不高兴,催促着我改称呼。
“夫人万安。”关键时刻梅清溪开口解难,他也可真是作足了样子。
“夫君你也万安,岳父金安。”我微微颔首。
“对了,这样才好嘛!!哈哈哈!”岳父很满意我的请安,眉笑颜开。
我打量着堂内的陈设,不愧是书香世家,浓浓的一股古味,甚是舒坦。可是这堂内少一个人,那就是梅清溪的母亲,梧淮。提亲之时未见过她,成亲之时也未见过她,今日,她还是不在,似乎像是在躲着什么。
有疑虑,必须要问清楚:“岳父,怎么没见岳母?”
岳父刚想说却被梅清溪打断,:‘’家母常年吃斋念佛,从不见外人。‘’
好一个外人,梅清溪这是在暗示我,就算成了亲,你也是个外人。
我的脸色很不好看,出言反驳:“那么你还是在高抬你自己了,我从未把你当过外人,而是陌路人。”
“溪儿胡说!!宫姑娘不要当真!!”岳父急了,大声呵斥着梅清溪。
我不以为然的问着他:“噢,那就请岳父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父摇着头丧气的说,:“你岳母自从三年前得了病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见过人了,经常在佛堂吃斋念佛,身子也不大好,唉,大夫说恐怕时日不长了。”
原来如此,我笑了起来,:“呵呵呵。”
“你笑什么!!!”梅清溪看见我做出这样的举动,怒意的呵斥着我。
我未理会梅清溪,直接对岳父说:“岳父,你可知道病秧子药罐子反而活的时间更长。”
“你!!”岳父被我气得张口无言。
“放肆!!!”梅清溪的脸彻底变了颜色,他怒了。
茹芳拉着我的衣角,压低声音说,:小姐,你不要在说了!”
我抛开茹芳拉着衣角的手,紧接着说:“哦,对了,岳父,像您这样健朗的人你可一定要小心!!”
梅清溪径直走了过来,毫不犹豫的给了我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可真是用劲,好像感觉左脸热热的,为什么我会想笑。
“姑爷!!小姐可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茹芳赶紧把我护在身后,竟然忘了这里是梅府,为了我顶撞着梅清溪。
“哈哈,哈哈,”我是真的很想笑,明明不在嘴边的话却还要说出来,而且说得自己都很投入,我果然是失心疯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我这样的举动着实吓坏了茹芳,她连声叫着我。
“贱人!!”梅清溪丢下这句话,怒气沉沉的离去。
岳父大人也怒目圆睁的盯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我看见梅府的下人都在憋着笑,呵呵,也真是好可笑,此刻的我竟然还能直言犯上,走到梅清溪父亲跟前:“岳父大人,这一巴掌梅清溪打得好,骂的也好,当然,岳父您真的要当心你的身体。”
茹芳赶紧拉住我“小姐,不要了!!小姐!!”
“哼!!难道你宫家的礼数就是这样吗?!真是令人反胃!!”岳父看似沉默,想不到说话是如此尖锐。
“我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您又何必动气。”
“小姐,你不可以这样了!!”紧接着,茹芳就把我拉走了。
今天看笑话的人真多,我都没有一一记住他们,可真是可惜了,来日,我还要让他们继续看我的笑话呢。
正文 第十章 疼惜
我被茹芳拉回了房内,茹芳骂着我,:“小姐,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就直言顶撞梅员外和姑爷啊!!”
“跟我出去。”
我平静的说完这句话,茹芳很不理解现在的我怎么做的事情都与从前格格不入。
“小姐,你是不是糊涂了呀!!你现在惹得老爷和姑爷都对你不太待见了,怎么还要出去啊!!!”
“我说出去就出去!”我几乎是一字一顿对茹芳说,也是第一次对茹芳发脾气,
茹芳不吭声了,默默的点头答应。
我未顾脸上的那个巴掌印,就这样带着茹芳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容府。
“小姐,这是哪里呀!你带我来这干什么!!”茹芳费解的问着我,此时的我怒火中烧,满脸不快。
“废话真多。”我又一句话把茹芳噎住了,只见茹芳委屈的都快要掉下泪来。
我最见不得人哭了,尤其是别人一哭,我就好像感觉自己知晓那种苦楚般,难受的心慌,:“好了,是我错,谁让你在我身边,我也没处发泄,你就将就着忍着吧。”
“你来了。”
是容修的声音没错,每次的开口就是你来了,好像再也没有别的话要说,还是已经习惯如此,我与容修是故友也是挚亲。
他的步子很扎实很稳重,朝着我走了过来,身上还有未退去的安息香的味糜,那脸上一直是笑着的,见了他的人心情自然会大好,因为笑是可以感染每一个人的,就如同善良一样。他的品行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上,宫儿也真是好眼光。
十几天都没有在找过容修,我一筹莫展。经过今日之事,我更加急切的想要稳住一切,更想要的是兵部尚书的投靠“今日来找你是有事情商量。”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容修目光如炬的盯着我的左脸,我心想坏了,怎么出来时没有遮一下,我也并非那般矫揉造作的女子,自身就要强,今日被容修看见,我也是心有余悸。
我眼睛都不带眨的说着谎话,:“是我不小心碰的。”
茹芳听见我这么说,立马不安,碎嘴的向容修说道,:“根本就不是这样,是姑爷打得!!”
容修疾声厉色的说,:“梅清溪打了你!”
我也是第一次见容修生气,好像感觉像容修这样的人是不会轻而易举的生气,今日容修却是为了我而动怒,清雅贵气的脸上忿然作色。
我有些丧气的说,:“我没事,也是我咎由自取。”
“纵使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梅清溪更不应该打你!这一巴掌有多深,梅清溪他就要付出十倍!!”容修言简意赅的道明了意思。
“容修,我是真的没事,你不用为我的事气着自己。”到这个时候我还是在极力辩解,我没有受任何委屈,是真的没有受任何委屈吗?那么独守空房又算怎样。
“多话!”看来容修也是铁了心了,呵斥着我,好像真的感觉我还是有人在乎有人关心的。
“这个是我的贴身丫鬟,茹芳,稳重老实,是个很可靠的人。”此次前来的事情非常重要,以后我不便经常出来,所以我就带着茹芳,让她替我行驶一切事物。
此时的茹芳摸不着头脑,我对她说出了一切,我相信茹芳,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次是不会错的。
容修很快知会了我的意思,“叶夕那里我已说通,就看你的下一步。”
我简洁干脆“兵部尚书”。
“你是说安佑霖。”
“是,母亲虽然是大将军,看似握着兵权其实是虚有其表,而实则是安大人统管着所有兵权,需要时候可调遣一些兵马。”
“好,这件事我会尽快去办,如果行不通,”容修还是担心这件事情不会成功,胜算确实很渺小,安大人自立官以来,为人处世清廉不挠,所以要能够说的动他,是一件很大的工程。
我直直打断容修的话,:“如果行不通,就由我去劝。”
容修的心思缜密,告诫着我,:“如果劝不动,有可能你就会暴露你自己!”
眼神是锐利坚定的,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坚实的,:“我相信安大人,所以我不担心这些问题。”
这次,只有放手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