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 章   任冉恢复意识的一刹还以为自己没死,想想最后见到那一幕又觉得不可能,在那种宇宙末日无数星球连环爆炸的情况下还能存活——那得顶着多牛掰的主角光环!   任冉推测这大概是自己留下了基因样本的缘故,这个样本得到了合适的成长环境,将她重新孕育了出来,可基因样本能连记忆都保留下来吗?任冉没多想,一种呼吸渐渐不畅的危机提醒着她得为自己的生存做点什么。      这是一个黑暗且狭小紧凑的空间,身体四周没有温暖舒适的水流,她也没感受到任何因为分娩而被挤压的痛苦,所以她这是从胎生变成了卵生?   任冉什么都看不见,一切只能凭感觉。微微动了动蜷缩着的身体,她感觉自己的肢体都已经长全了,虽然似乎有些短促,但并不妨碍她探出手去往四周摸。      周围是一圈弧形的外壁,所以说她现在果然在一个蛋里!   这算是进化了呢,还是退化了呢?   嘤嘤,求别变成了鸟!   也别变成恐龙!   更别变成鳄鱼之类的东西!   卵生动物的品种什么的,想起来真的让人好心塞,不过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她留下的基因样本的确应该可能不会让她变成人以外的生物的吧?!      空气越来越稀薄了,任冉一边忐忑一边奋力地推、敲、捶……终于,蛋裂开了一丝缝,任冉顾不得大口大口的呼吸,惊喜的发现那道缝里透出的光亮照着的东西虽然肉呼呼的但的的确确是一只人手,而不是坚硬的钢爪又或毛茸茸的前脚掌、长满了绒毛的翅尖,甚至是鳍之类的东西。      任冉喜极而泣,她用力地扩大战果,然后从一个足够大的孔洞里探出头去,再然后——她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旁边那只勾着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生物是一只鸟吧只鸟吧鸟吧吧……   她应该就是这只鸟孵出来的吧吧吧吧吧……   发现自己孵出来一只异生物什么的……      任冉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鸟妈发现自己的蛋蛋被偷梁换之后的一百种报复方法,不由忧伤地往蛋壳里缩了缩,嘤嘤,现在她假装自己未曾破壳还来不来得及?      一只巨大的鸟喙从天而降,任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却发现那只鸟喙只是温柔地挨了挨她的脸颊……咦,温柔?   任冉小心地把自己的眼睛睁开一道缝,她在鸟妈的眼睛里看到了似乎是打碎蛋壳彻底从蛋中出来的示意,还有满满的鼓励。      任冉有些惊疑不定,这只鸟到底是智商不够,所以不能够发现自己的蛋蛋被偷梁换柱了,还是说母爱战胜了一切,它可以将任何生物都当成自己的崽儿来抚育?   不管是哪种,能留下她的小命总是好的!      没有了生命的威胁,任冉从善如流地再次敲起蛋壳来,一边敲还一边有意识的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由树枝垒成的鸟巢,巢底铺着厚厚一层鸟羽。鸟巢搭建在大概很高的树上,鸟巢也足够深,因此再怎么努力她也只能看到一些横七竖八的枝丫,叶子,还有从叶子里筛下的阳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敲了很久,任冉终于艰难地从最后一点蛋壳中爬了出来。   刚出生的婴儿全身光溜溜的还微微有些湿润,些许凉风穿过树叶吹到了她的身上使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任冉却没有太在意,劫后余生,重新再来,活着真是太美好了,此刻她心中只有喜悦!      任冉来不及感慨更多,鸟妈的肚子一挪,狠狠地将她压到了身下。   任冉泪奔了:让我费了这么大劲出来,这特么还是要弄死我啊!    正文 第 2 章   温暖的羽毛很快驱散了刚才凉风吹在身上的寒意,压在自己的身上的重量虽然沉重却不至于将自己压死,任冉琢磨了一下,觉得这应该是鸟妈怕她冻着了,此举纯属好意。      不过一直这么整个儿闷着的话,冻是冻不死了,却迟早要被闷死!   任冉奋力将脑袋从鸟妈的身体下探了出去,鸟妈低头看了她一眼,默许了她的这个动作。      唔,通透的呼吸环境,温暖的羽绒被子,因为刚才从蛋壳里出来消耗了大量体力的任冉打了哈欠,很快的头一歪,睡着了。   再次醒来她听到的是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声——她这是被活活饿醒的,可是鸟妈似乎没有哺乳这么一个功能啊,想到这一点,任冉顿时忧伤了。      没有食物的来源,哪怕再暖和的羽绒被子也拯救不了任冉此刻的悲怆。   好不容易被孕育出来再被饿死什么的,任冉觉得自己整个儿就是个杯具,在这一刻,一条扭动的虫子被那只巨大的鸟喙送到了自己的眼前,任冉干脆的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从蛋里醒来,结果发现自己妈跟自己不是一个物种。   好容易发现自己妈接受了自己,结果发现自己的食物是虫子。   这个世界特么真真充满了恶意!   任冉悲愤地再再次醒来,却发现迎接她的除了鸟妈关切的眼神,还有一双黑璨如星的双眸。      人?!   任冉吃惊地仰起头来,唔,这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唇红齿白,双眼有神,一头长发极其的黑亮。从他稚嫩的面容推算,年纪应该不超过六岁,只是他并没有穿着寻常的衣裳,甚至也并没有身穿古装,而是披挂着两件极具特色的道具—一上身是一件由鸟羽攒起来的小披风,下身是一件小小的兽皮裙。   所以这其实是原始社会来的?   任冉泪流满面。      无论如何,有人就算她还有救。   任冉热情地出声跟小男孩打招呼,张开嘴却只是软绵的一声:“咿呀——”   小男孩稀罕地看了看他,也张开嘴回了一声:“啾。”      这特么什么节奏?   任冉斯巴达了。      看她没反应,小男孩委屈地又向鸟妈“啾”了一声,鸟妈回以一声“啾”来安慰他。   后来这一人一鸟干脆不管她,自顾自扭头到一边“啾”来“啾”去。   任冉的脑袋这下终于转过弯来了,她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那就是,现在未必就是原始社会,这个小男孩之所以这么装扮更可能是因为他是被鸟妈养大的,所以他并不会说话,只会“啾啾”,也所以鸟妈对她的出生那么平静,大抵是见怪不怪。      接着问题来了,她跟这个小男孩到底是不是鸟妈的孩子?   如果是,这属于某种进化还是什么?   如果不是,他们是怎么到了蛋里的,又是怎么被鸟妈带回来孵出来的?      以上两个问题需要长期的探索才能找到答案,至少在她长大能离开这个巢穴之前,又或能够跟他们顺畅交流之前根本无法可想。让任冉比较绝望的是,这个小男孩大约也许可能是鸟妈用虫子喂养大了的,一想到这一点任冉心中立刻充满了对这个小男孩的崇拜与同情,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茫然……她还有未来么?   想当年别说生鱼片,连七成熟的牛排她都无法下咽,现如今她怎么才能说服自己靠吃虫子活下去——还是那么鲜活扭动的虫子!      这么说起来这个小男孩跟她还是不一样的,至少不会像她一样带着记忆出生,一个带着记忆的人类很难接受虫子这样的食物吧,而刚出生的婴儿又是那么的孱弱,食物的匮乏更是可以导致一切悲剧,估计等不及他做完思想斗争就已经饿死掉了,重点是那个小男孩他不会说话,这就说明他没有自带语言系统。   任冉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些有得没得,呼吸越来越弱,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这里的空气很好很新鲜,从树叶里筛下阳光也很美,可惜这些并不属于她。      任冉觉得眼前越来越迷蒙,似乎又要昏睡过去,这时候,一滴甘甜的液体从她的嘴角留了进去,一滴又一滴……任冉终于清醒了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漂亮的小男孩认真地捏着一只红艳艳的果子,那一滴又一滴的甘甜正是被他从这只果子挤出来的果汁。      于是总算还是有虫子以外的食物的么,她终于不用被饿死了么!   任冉热泪盈眶,将满满一口果汁狠狠地咽了下去。   这种果汁的口感明明极其清凉,一咽下去却立刻化作了一股暖流,涌向她的四肢百骸,使得她的整个身体都像泡在一股暖流之中一样,极其的舒服,最后那些暖流全部都归拢到她的丹田之中,温养着她的整个身体,之前的饥饿,以及因饥饿而产生的疲乏和恍惚早就不翼而飞。      这绝壁是好东西!   任冉餍足地舔了舔唇角,而那颗果子被挤掉了大部分果汁之后还留下来好多果肉,秉着杜绝浪费的精神,她努力地从鸟妈肚子底下拔出一只胳膊来,将剩下的果肉往小男孩嘴边推,又瞪着一双大眼睛使劲地看了看鸟妈,嘴里咿咿呀呀地表示:这是好东西,大家一起来分享。      任冉不知道的是,她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很好的取悦了鸟妈和人哥,用游戏术语来说就是她狠狠地刷了一把鸟妈和人哥的好感度,若说之前鸟妈和人哥对她是一分义务一分疼爱的话,现在这份疼爱值一下子就跃到了十。   鸟妈欣慰地低下头来轻轻地用鸟喙挨了挨她的小脸,示意那个小男孩将果肉吃了,然后翘起了半边肚子。小男孩高兴地“啾”了一声,钻到了鸟妈肚子底下,理所当然地地伸手一捞,将任冉裹进了自己怀里,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在鸟妈这床天然牌羽绒被下暖暖的睡着了。    正文 第 3 章   阳光、鸟妈、人哥、果汁,任冉半饥半饱地活了两个月,终于学会了爬。   三翻六坐九爬,这是婴儿大致的生长过程,可现在才两个月她就会爬了,似乎很不科学。   不过这不算什么,更不科学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了,比如这整整两个月她都没有过任何需要哔哔(消音)的感觉,当然,这是好事,至少保证了自己居住环境的整洁,因此科学不科学也就不大重要了。      任冉一边用大无畏的精神奔跑在与科学背道而驰的路上,一边披着一件小小的羽毛披风努力又努力地向巢穴的边缘攀爬。   鸟妈和人哥白天要出去觅食,这件羽毛披风是人哥怕她着凉特地用鸟妈身上落下的羽毛做的,虽说造型简单,但轻柔温暖相当舒适,尤其是一想到一个不满六岁的小男孩一点一点在羽毛上穿孔再用细藤把它们连接起来那副笨拙认真的样子任冉就觉得自己的内心充满了正能量,关于这个世界的恶意什么的也就不太在意了。   ——某种程度上说刷好感度是相互的,任冉在刷鸟妈和人哥好感度的同时自己也狠狠地被刷了,相依为命让这一鸟两人的心不知不觉间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的确,相较前世那种舒适妥善的婴儿育养环境她现在的待遇可以称之为简陋,但是鸟妈和人哥给她的爱一点也不比一对健全的双亲少,劫后余生,她所求相当不多,能生存下去已经万幸,能有这么好的鸟妈和人哥简直让她惊喜万分。   尤其是人哥——鸟妈不是不爱她,只是鸟妈的喂养方式,咳咳,她有点接受不能。      有妈万事足,有哥更幸福,但是自己的努力也必不可少,任冉终于攀爬到了这个巢穴的边缘,双手握紧了两根树枝小心地探头向下看,开始了对于这个世界探索的第一步。      鸟妈的建巢地点选得相当好,这是一个相当稳的树丫,周围的枝叶也非常茂盛,任冉好容易才找到一个缝隙看向地面,这一看顿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此处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三五十米,这棵树它到底是有多高!      是千年古木,还是说这个世界的植物普遍长得这么高大?   任冉定了定神,仔细地分辨起地上的花草来。嗯,那丛是艾齐草,因为它们总是挨挨挤挤的长在一起,并且长得都一般高所以就叫艾其草,是种营养非常丰富的草料,它的周围一般总会住着灵兔什么的,灵虫也很爱吃这种草;它右边那一片凌乱的文鸾草,这是一种稀罕的草药,据说只会在凤凰便便上成长;再旁边是一朵山仙花,长得虽然不起眼,却蕴含着很浓郁的仙灵之气,是灵兽尤其是凤凰神兽的挚爱……津津有味地数到了这里,任冉突然一愣。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灵兔灵虫什么的明显不科学,凤凰什么的只属于传说,她不应该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记忆,那么这些记忆是从哪里来的?   任冉一边苦苦思索,一边不由自主地又瞟了一眼那朵山仙花,咽了口口水,嘤嘤,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啾。”   一声熟悉的鸣叫声响起,任冉精神一震,不自觉地就将自己的视线从那朵山仙花上移了回了,转向鸟妈他们平时回来的方向,不过片刻她就看到鸟妈背着人哥从一片枝叶中挤了进来,出现在她的面前。      “咿呀——”   任冉快乐的张开双臂迎接他们,脚下一滑,差点没摔进窝底。      “啾。”   鸟妈及时地叼住了她的小披风,人哥连忙从鸟妈身上滑了下来,将她抱进了怀里。      “啾!”   鸟妈解放了鸟喙又叫了一声,任冉听出来了,这是在责怪她太莽撞了的意思。   “咿呀——”   任冉撒娇地在人哥怀里蹭了蹭,又用肉呼呼的小手摸了摸鸟妈巨大的鸟喙,因为她知道鸟妈和人哥是不会让她摔坏的啦,他们没回来之前她抓树枝那是抓得要多紧有多紧!      蹭了一会儿,任冉终于想起那株山仙花来,她抻着短促促的胳膊尽量地往巢外指,期翼地看向鸟妈和人哥。   人哥不明所以地向巢外看了看,鸟妈也瞥了一眼,一翅膀就把他们给镇压了,无情地将他们掀到了窝底,坐到了肚子下面。      这是什么节奏,没看懂她表达的意思吗?   任冉跟着人哥从鸟妈肚子底下探出头去,又伸出胳膊,努力地比划那朵山仙花的样子。   鸟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无情地摇了摇头。      这到底是没看懂还是不同意啊?   任冉纠结地看了看鸟妈,拿出最后的绝招——眨巴眨巴眼睛,卖萌!   嘤嘤,那朵花看起来真的很好吃啊!      圆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鸟妈有没有被萌到不知道,人哥反正是扛不住了,他心疼的从怀里摸出一颗比以往都大得多又红得多的朱果,咬开一个小口子递到了任冉的嘴边。   甜甜的果汁安慰了任冉求而不得的心情,她满足地从人哥咬开的那个小口子里啜吸着朱果的汁液,啜着啜着突然又是一愣,她是怎么突然就知道了这个果子叫朱果了的?   明明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个果子叫什么名字的!      任冉紧紧地蹙着自己浅淡的眉毛,有一口没一口地啜吸着剩下的朱果汁,浑不觉原本由四肢百骸汇向丹田的暖流已经渐渐地充满了整个丹田转而向四肢百骸中溢出。   温暖麻痒的感觉带来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任冉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沉入了梦境。      这是任冉出壳以来的第一个梦,梦里是一只五彩的大鸟,它顶着如祥云一般的头冠,拖着流火造型的羽尾,张开肢膀遮云蔽日,突然一昂首,发出一声极其清越的鸣叫声,随之大量的信息涌入了任冉的头脑里。这是一系列诸如之前爱其草还有朱果这一类的知识,不过更加系统更加完整,比如之前她只知道这些天来吃的是朱果,现在却能分辨出一开始吃的那种只是几十年分的朱果,而刚才吃的那颗朱果却足足有上千年份,这才让由量变产生质变,进入到现在这种奇异的状态中来。      跟在所有信息后面还有一道纤细的金线,它摇头晃脑的在任冉的头脑游了一圈一下子冲进了任冉的身体里,在四肢百骸中蜿蜒穿行。那股原本充满了任冉整个身体的暖流在这道火线的引导之下缓缓地流动起来,并在流动的过程中慢慢地压缩、提炼、精化。   随着那道金线在任冉的身体里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循环曲线,那些暖流也足足游动了一圈。这一圈下来,那股暖流缩水了不少,不过明显厚重凝练了,连颜色都有些许变深,微微有些发绿。      莫非这就是那些小说中所说的灵气?   而那个循环曲线就是修仙小说中的功法路线?   任冉对比着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几本修仙向言情小说,震惊莫名,因此她都没注意到那道金线后来又回到了她的头脑里,安静地潜伏了下去。      一个循环完成之后,那些暖流不需要刻意引导又自发的在她身体里开始了第二圈的循环,这一次在压缩、提炼、精化的同时任冉还发现有丝丝缕缕的灵气不知从何而来,也汇集到了那股暖流当中,暖流的颜色因此变得更深了。      这样下去,那股暖流会不会最后变得绿油油的?   任冉有些懵懂地想,霍然之间大鸟又是清越的一声鸣叫,一个透明的,但的确存在的空间如声波一样传送到任冉的面前,将她整个儿笼罩了进去。       正文 第 4 章   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可把鸟妈和人哥吓坏了!   它们焦急地围着任冉消失的那个地方看来看去,直到任冉试探地将自己肉呼呼的小手从那个莫名的空间里探出来,鸟妈不假思索,迅速地叼住任冉的小手将她拉了出来,人哥随后死死地抱住她“啾啾”直叫。      任冉安抚地拍了拍人哥的手臂,又摸了摸鸟妈的巨喙,到现在也没明白过来自己刚刚明明在做梦,怎么真的就被关进了那个空间当中。   其实也不能叫关,任冉试探的将手向那透明的空间摸去,手果然不见了,但是要拿出来似乎也不费什么力气,再放进去还是这样,所以……这其实是老天赐予她的金手指?   任冉森森地觉得自己俨然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这条与科学背道而驰的路上越奔越远。      眼看着任冉的小手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鸟妈和人哥紧张得不得了,看多了几次之后倒也习以为常了,任由任冉更加放肆的各种实验,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出现,一会儿抓了根羽毛进去,一会儿又抓了根羽毛出来,又时不时的揪过人哥的手臂或者鸟妈的羽毛往里推。   实验了半天任冉发现这个空间不但如影随形还能把所有一切的东西都放进去,包括人哥和鸟妈,真正相当实用。可惜的是,这个空间太小了,只有大概一米见方,人哥进去就得弯着腰了,鸟妈干脆只能放进去一个翅尖。      想起小说里看过的那种神乎其神广袤无边甚至还能种田养殖的随身空间,任冉有点失望,不过一想到这是白得的,没准关键时候还能救自己和人哥一命任冉又开心起来,淘宝一样满巢穴乱找,收集了绚丽羽毛一根,干硬的枣子两枚,圆溜溜的石头一块,造型古怪的匕首一把,最后她还爬到巢穴的边缘在栖身的这棵树上折下了一段嫩枝扔进去才算。      这棵大树叫做梧,刚刚梦中涌入头脑的信息里就有。   传说凤栖梧,梦里的那只大鸟的确也有些像传说以及故事里的凤凰,不过任冉可不觉得自己跟凤凰有半毛钱关系,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观察过了,她的鸟妈就是一只普通的大鸟,造型朴素,色彩简单,不过灰白二色而已,离凤凰的炫丽足有七八百光年那么远,更别说凤凰还有那流火般的长长尾羽。硬要说它有点什么不平凡的话,那就是个头比较大,宽阔的背上,不说她跟人哥,估计成年人也能坐上三两个。      那为什么会折这么一段梧枝呢?   任冉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可收集的东西太少了,也可能心底里有着某种野望,期翼这这段梧枝能给她招来一只真正的凤凰,又或者只是一种纪念,她总要离开这个地方的,不会因为鸟妈和人哥的存在就放弃对于这个世界的探索。      任冉没想到的是,离开的那一天来得这么快,让人措手不及。   当晚,任冉一如既往的被人哥裹进了怀里在鸟妈肚子下面睡觉,只刚睡了一会儿她就被热醒了,搂着她的人哥全身的热度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高度,再这么被人哥搂下去的话,任冉觉得自己没准能被烤熟。   自己只被搂着就已经这么难受了,可想而知人哥本身会有多难受!      这时候鸟妈也发现了人哥的不对,它连忙起身,先把任冉从人哥紧紧的怀抱里扯了出去,又在任冉的帮助下将人哥的四肢尽量的打开,然后任由寒冷的夜风吹在人哥滚烫的身体上。   可人哥身体的热度并没有因此改善丝毫,反有些愈演愈烈的趋势。      明朗的月光照出人哥小脸上不同寻常的潮红,也照清了他极至痛苦的表情,只是人哥在昏迷之中仍然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发出哪怕一点呻吟。   这是怕她们担心吧,任冉感动得不行,又心疼得不行,偏偏束手无策,鸟妈明显也是。      任冉倒是知道一些物理降温方法,只是不论哪种她目前都做不到,两个月刚会爬什么的,能做到的事情实在有限。任冉从没有过像这一刻那么其盼自己的成长更不科学些,长大点再长大点,然后有足够的能力照顾人哥才好。      事实却不会因为任冉的意志而有转移,隐隐的任冉还有些怀疑那些物理降温方法对人哥到底有没有作用,她从没见过任何人发烧有像人哥这么痛苦,再加上之前那个奇怪的梦境,任冉觉得人哥现在的状况更趋向走火入魔之类的,可人哥似乎又从来没打坐修炼过。      无论如何,做点什么总能稍缓一下人哥现在的症状——至少也是一点心理安慰。   最后任冉终于想出一个法子来,她来来回回不停爬到巢穴边缘扯下一些梧叶,然后用凉凉的叶子反复擦拭人哥,尽可能的给他降温。      鸟妈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只是这种行为不过是杯水车薪,人哥的体温还在逐步上升,潮红的肤色更是渐渐加深,有点向红紫方面发展趋势。   突然,鸟妈痛苦地“啾”了一声,绝然地叼起人哥甩到了自己的背上,又叼起任冉,轻轻地放了上去,随即钻出了茂盛的梧树枝叶,展翅飞向高空。      鸟妈的脊背很稳,无论是任冉还是人哥都平稳的没有任何滑下去的迹象,也没有任冉想象中的迅猛气流袭击他们,虽然耳边风声呼啸凌厉,鸟妈背上却似乎自成了一个另外的空间,妥妥的将她和人哥保护了起来。   任冉顾不得感慨神奇,猜测鸟妈是不是要把人哥带到有水的地方浸泡起来降温,可这样似乎并没有把她也带着的必要,除非这个地方很远。      正想着,鸟妈突然转头飞了回去,飞到了那棵他们居住的梧树下,将那株山仙花拔了出来,甩给任冉,并以一种相当凌厉的眼神以及动作示意任冉绝不能将它吃下去。   山仙花的确很诱人,只是任冉这时候又怎么会有吃它的心情,随手将它扔进了随身空间里,任冉不安的分析着鸟妈这个举动的含义。      鸟妈似乎是特地回来的,这说明这株山仙花很重要,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上……鸟妈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至少也是短期内不回来了。      任冉一行激动,一行担心。激动的是,鸟妈似乎是有救鸟哥的办法的,所以才会这么果断;担心的是,那个地方看来不近,他们能来得及么?      就像任冉猜想的那样,那个地方相当不近,一夜过去了,鸟妈还没有任何降落的意思。   鸟妈飞了整整一夜,任冉就看着人哥整整一夜。其实任冉已经很疲乏了,像她这么大的婴儿几乎没日没夜都在睡的,她却绝不能让自己睡着,她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当朝辉洒向人间,任冉更加清晰地看到人哥的皮肤已然完全成了紫色,并且鼓胀了起来,薄薄的皮肤几乎被撑到了极致,似乎随时都会破裂甚至炸开。   真的还来得及吗……任冉咬着嘴唇焦急的看向天际,虽然没有牙齿还是将自己的嘴唇咬得生疼。      远方一片茫然天色,完全不像有任何人家或者鸟兽族群的样子,鸟妈这到底是要到哪里又或是去向什么人求救?   正想着,鸟妈“啾——”的一声发出警告的长鸣,任冉心中一紧,别是遇敌了吧?   这时候遇敌,不啻于屋漏偏逢连夜雨!      任冉自认这时候自己是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和人哥塞到那个随身空间里去,以免拖累鸟妈。只是,她刚刚抓住人哥的手,什么还没来得及做,那个平稳安全的空间突然震荡起来,似乎是鸟妈一头被什么庞然大物撞上了。      可是眼前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任冉一手死死的抓住人哥,一手牢牢的揪住了鸟妈一撮毛,百忙之中向前面看了一眼,的的确确那里什么都没有。      鸟妈晃了晃脑袋,颤悠悠地震了震翅膀,总算稳住了,一个盘旋,却又狠狠地向那个点撞过去。   这次任冉感到的震动比上次小了些,应该是鸟妈将自己背部的空间加固了些,只是鸟妈的状况更差了,她直直的落了下去,落了要有几秒钟之后才艰难的振翅平稳住自己的身体,同时一抹刺眼的鲜红从鸟妈头顶上滑下来,拖出一道狰狞的痕迹。      “咿呀——妈——”   任冉的眼泪掉了下来,她一手抓着人哥,另一只手够不到鸟妈的头顶,只能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脊背。      有了之前的梦境,再结合那有数几本修仙向言情小说,更多的是对照那套自己久已熟悉的西幻系统,任冉大胆的猜测,那个点应该是某个空间节点,鸟妈这是要撞破那个节点,将她和人哥带出去。   至于她们现在所在的空间是什么空间,鸟妈又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任冉猜不出来,也无暇顾及。这时候她心急如焚,又纠结杂乱,一方面担心人哥的状况,怕他不能及时得到救治,一方面又极其心疼鸟妈,看她这么拼命,她的心疼的像要裂开来了一样。      一边是鸟妈,一边是人哥,任冉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这一刻她只恨自己没用,只恨老天没有给自己一个逆天的金手指,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啾。”   鸟妈似察觉了任冉的心思,转过头来安慰的用鸟喙挨了挨她的小脸,随即坚决的转了回去,“昂——”的仰头一声长啸,竟啸出了几分凤凰的味道,接着猛地一震翅。      这是一个相当迅捷的盘旋,被牢牢护在背上空间里的任冉都感受到了风的凌厉,她死死抓着人哥稳定住自己,泪流满面,朦胧中是看到鸟妈以一种极其坚决的姿态悲壮的向那一点撞了过去。    正文 第 5 章   “哐——啷——”   任冉似乎看到有一块玻璃碎裂了开来,随即她眼前景色一变,再不是之前一览无余的晴空,而是一片浓云闪电。   “咿呀——”   任冉紧张地出声提醒鸟妈,鸟妈却没有任何回应,随着之前的冲势直扑闪电的正中心……      风雷大作,龙蛇电舞。   鸟妈一头扎进了闪电的最中心,任冉反而不紧张了。   已然绝境,十死无生,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任冉只是觉得有些无奈,前一刻她还以为人哥终于有救了呢,一眨眼却落入这样一个境地,除了世事无常她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甚至,任冉还有心情想,希望这闪电给力点,直接将她们电成渣渣,否则烤个外焦内嫩什么的,被某些动物当成大餐给吃了那也未免忒惨了些!      任冉安稳的闭眼等死,却没等到任何想象中的疼痛,连哪怕一丝酥麻都没有等到。   没道理在这种大规模的无规则乱射之下她还能幸免于难吧,除非她现在是绝缘的。   任冉奇怪地睁开眼睛,只见闪电一射到她的皮肤上就自觉地滑了开去,及至滑到鸟妈身上之后亦如是,仿佛她跟鸟妈两个人穿着一层无形的绝缘外套,让那些闪电无从下手。      只是,人哥的状况就没那么乐观了。   耀眼的电光在他身上一寸寸炸裂,噼啪作响,原本紫胀的皮肤被电得绽裂开来,溅起一朵又一朵血花,入目处,一片惊心动魄。      所以,我才是鸟妈亲生的吧。   人哥他是捡的!   任冉无厘头地在心里嘀咕了这么两句,泪如雨下。      任冉在后悔,任冉后悔极了!   她从没忘记过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空间,她一直认为老天给她这么个东西一定有它的用意所在,甚至在以为鸟妈遇敌的时候就曾想将自己和人哥都塞进去,可刚才她却放弃了。   是,冲入闪电之前的那个瞬间的确短暂,但还是足够她自己躲到空间里去,最后她放弃了,她选择了鸟妈和人哥,选择了同生共死。明明有逃生的机会也不要什么的,她还以为自己这样的举动充满了大义,可现在想来,却是大错特错——她放弃了自己不要紧,为什么连人哥也放弃了!      就算鸟妈太大进去不那个空间,她总可以将人哥推进去不是吗?   就算当时时间不够,只能推进去一部分,那也护住了人哥的要害不是,至少不会让他像现在这样浑身是血,体无完肤。      任冉一行心疼,一行自责,这时候再要推人哥进空间却再也来不及,也没有必要了。   他们已然穿出了云层。      闪电和风雷都落在了身后,人哥身上只剩下些残余的电光,溅起的鲜血因为这些余电的灼烧迅速凝固,结成黑色的壳,仿佛蛹一般包裹着人哥。   任冉颤抖地将手掌贴近人哥的胸膛,片刻后,眼泪更加凶狠地掉了下来。   天幸,人哥的心脏还在跳动,一下又一下,似乎还越跳越有力!      她没有失去人哥,真好!   她自己也还活着,真好!   鸟妈,我们都还活着,真好!   任冉轻抚鸟妈的脊背,心头微松,刹那陷入了黑暗。      暗中无声,任冉却一直不大安稳,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太累了,从撞破空间节点到穿出云层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息,可其中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足够任何人心力交瘁,更别说她已经整整一夜没有闭眼,作为一个婴儿,她早就到了极限。      鸟妈……鸟妈!   睡梦中任冉终于想起是什么不对了,她们的飞行路线不对,与其说是飞行路线,更像滑翔路线!   任冉又想起来鸟妈不闪不避的一头带着他们扎进雷电中心的样子,心中豁然开朗,那时候鸟妈就不对了吧,否则明知他们还在它背上,它怎么可能那么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去?。   其实她早该知道的,鸟妈后来虽一直张着双翅,但从未振颤过一下。      鸟妈,他们的鸟妈估计在撞开那个空间节点的瞬间就已经昏迷了,却自始至终都为他们撑着双翅。   任冉哽咽着从梦中强睁开双眼,低唤:“妈——”      这时候他们已经离地面很近了,鸟妈的双翅舒得那么平展,终于稳稳地将他们送到了地上,这才无力地耷拉下来。      “妈——”   任冉哭泣着滑下了鸟妈的背,爬到了鸟妈的脑袋旁边。   鸟妈双眼紧闭,无声地躺在地上,任她怎么呼唤也不发出一丝回音,任冉扶着它的长喙,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掉在上面。      此刻那一撮乌云已经散去,任冉却觉得自己的天空更加黑暗,人哥昏迷不醒,鸟妈生死不知,她的世界已然塌了一大半。      不行,她必须做点什么!   鸟妈和人哥都已经这样了,她再颓丧下去,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任冉豁然坚强起来,以前一直是鸟妈和人哥为了她做这做那,现在轮到她为鸟妈和人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可是能做点什么呢?   任冉翻检着自己的收藏,刚刚鼓起的雄心像个口水泡一样,啪的又破灭了。   一根羽毛,两枚干枣,一块石头,一把匕首,一段树枝,还有一朵鸟妈勒令了她不许吃的花,哪样看起来都不像有用的样子,任冉哀怨得不行,哪怕有个小碗呢,她也可以去找点水啊。      水?!   任冉眼睛突然一亮,水她现在是没处弄去,可是她有血啊,故事里不是经常有给受伤的人喂血的情节的吗!虽然那只是故事,应该也有一定的科学一句的吧,就算没有,她此刻也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作为一个只有两岁的婴儿,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至于不小心把血放干自己会死什么的,任冉暂时还没想到。      想到就做,任冉用力地咬向自己的手腕,可惜她还没有牙齿,皮肤似乎又格外结实,咬了半天只见红痕不见口子,倒是疼得要死。   得有什么锋利的东西才行,任冉苦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   锋利……卧槽,不是有把匕首呢么!   于是,终于还是有样东西是有用的了,任冉欣慰地从空间里拖出那把匕首来,打量了半天,终于挑了靠近匕首尖的部位,拿手腕在上面磨了起来。      之所以要用磨的而不是直接划,那是因为这把匕首的锋利也仅仅是相对于她柔嫩的牙床而言的,鸟窝里,还是睡着她跟人哥这样两个没毛小孩的鸟窝里,能放着什么锋利的东西?   其实那把东西也并不就是匕首,不过是一个黑黢黢不规则长条,叫他匕首只是因为也没有别的更合适的名字罢了,总不能就说黑黢黢不规则长条一个。      总体而言,这把匕首还是给力的,磨了一会儿,任冉总算磨了一个半指长的口子,连忙小心地扒开鸟妈的长喙,再把手腕放到鸟妈的舌尖上,用另一只手用力地挤压。   这样做着,任冉突然觉得有些沮丧,鸟妈这么大的身体,她这么点子血算得了什么?用杯水车薪来形容好像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她的血分外的难挤,挤了半天也才只挤出一滴。      任冉以为这是自己磨出来的口子不够大的缘故,转过身去又在匕首上死命磨起来,却不知道她刚一转身她的那滴略带金色的血就放出了一圈朦胧的金光,将鸟妈整个儿的笼罩了进去。    正文 第 6 章   惊到任冉的是一声“啪”。      那圈金光一闪而逝,却似乎有着很强的排他性,不怎么温柔地将鸟妈背上的人哥给弹了出去,甩到地上,震裂了人哥身上的那层黑壳。   乍一看去,好像一件瓷器摔坏了一样,周身布满了裂纹。      任冉循声看去,差点没魂飞魄散,忙不迭的往过爬,不等她爬到跟前人哥就已经站了起来,抖抖身体,落下一地的黑屑,随即仰头,发出一声喜悦的长啸。      如果这时候有个有经验的人在这里的话,他可以告诉任冉,人哥这是进阶了,阴错阳差的,他突破了炼体的第一阶。      人哥先前高热胀体是因为吃了任冉剩下的那颗千年朱果果肉的缘故。朱果是种极罕见的灵果,蕴含着大量的灵力,先前人哥吃的那些朱果果肉因为些年份较短,其中蕴含的灵力尚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再通过日常的消耗也就消化了个七七八八,可是最后那颗千年朱果中蕴含的灵力实在太多了,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他又不像任冉一样有传承记忆可以在体内自行勾勒出灵气循环系统,那些灵气便无处可去,在他身体里自行冲撞起来。   若任由那些灵力冲撞下去,人哥势必爆体而亡,恰好那个时候鸟妈带着他们一头扎进了雷电中心。受到雷电的攻击之后,那些灵气自发进行了反抗,二者以人哥的身体为战场,两相争斗,雷电不停地破坏人哥的身体,灵气坚持不断修复,最后两者相互抵消,雷电没能毁灭人哥的身体,灵气也被雷电死死的压在了人哥的身体内,没有一丝浪费,虽然没能形成像任冉那样的修炼路径,但极大的强化了人哥的身体,让他顺利的突破了身体最原始的那层障壁,达到了炼体第一阶,也算因祸得福。      不过就算没人告诉任冉也没什么,任冉不仅从人哥的啸声里听出他现在好极了,就算只是从人哥的面相上都可以看出来,人哥他现在好的不得了!   现在的人哥,皮肤比以前白嫩了不少,鼻子更坚丨挺了,眼睛也更明亮了,整个人似乎是镀了一层瓷,显得有些熠熠生光——当然,这可能跟他的光头也有关,随着那层黑壳褪掉的还有人哥所有的毛发,包括头发、眉毛甚至睫毛,现在人哥眼睛以上都是光溜溜的,就像一颗闪亮的灯泡。      这必须是世界上最可爱、最鲜活的一颗灯泡!   任冉热泪盈眶。   终于不用再为他提心吊胆,担心受怕了;也终于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她不用再那么勉强的伪装坚强,不用再手足无措的病急乱投医了,任冉喜极而泣。      可是还有鸟妈呢。   任冉一眼瞥到鸟妈生死不明的样子,心又沉了下去。悲喜交加之下,她干脆抱着人哥的大腿放声嚎啕,嚎出了所有的惊怖和惶急,直哭得气噎喉堵,肝肠寸断。      人哥轻轻地拍着任冉的背,好久,任冉才不好意思地止住了抽噎,拉着人哥去看鸟妈。   在一个小孩面前崩溃什么的,难道她的情商跟着年纪缩水了不成,任冉颇觉丢脸。   其实她还窘窘的发现,自己的智商似乎也一早就一起缩水了,束手无策什么的,用自己区区小身板给那么大一只鸟喂血当水什么的,实在不是正常智商能做出来的事。   ——直到现在任冉都不知道自己的那滴血对鸟妈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鸟妈的改变是缓慢而潜在的,表面上看不出分毫,实际上内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如果任冉能透视,她会发现那滴血究竟在鸟妈的身体里掀起了何等壮阔的轩然大波。   几乎只在那一滴血刚进入鸟妈身体里的时候鸟妈的伤势就恢复了,连它一些旧有的暗伤都得到了修复,现在所发生的是大量分子的不断分解与重组,血肉骨骼的转变与进化,如果说之前人哥身体里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量的改变让他得肉体变得更坚韧了的话,那么此刻鸟妈身体里所进行的则是类似人类洗筋伐髓这样一种质的改变,又或者该被称之为进化。      这种进化对于鸟妈来说是相当难得的机缘,但也给鸟妈的身体造成了相当大的负荷,致使它进入了沉眠当中,直至某天这种进化完成,它才会苏醒过来。   而这样沉眠着的鸟妈在任冉眼中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那么无声地躺在那里,状态不明,任冉心疼地摸了摸鸟妈已经合起来的长喙,期翼地看像人哥,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出某种比较正面的保证。      人哥安抚地摸了摸任冉的头,也伸出手去摸鸟妈的长喙,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刚才的悲剧重演了……任冉惊愕地看向被弹飞了的人哥,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好好停留在鸟妈长喙上的小肉手,心中那个相当无厘头的推断再次涌现了出来:真的她才是鸟妈亲生的,人哥是捡的!      两小小心翼翼地对看了一眼,再次试验了一下,不幸还是这样,略有区别的是,这次人哥因为速度比较慢,所以被摔得比较轻一些。   这样两次下来任冉反而淡定了,还能开启自我保护光环什么的,这绝壁不是要死的节奏,没准鸟妈现在正躺在那里自我修复呢。      这样的猜测离真相不远却对任冉他们没有任何帮助,现在的问题是,失去了鸟妈的庇护,他们俩该怎么活下去?   离开这里任冉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且不说鸟妈醒了会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们,万一哪个不长眼的路过把鸟妈当野味捡回去了那不是乐子大了,虽然其实他们并没有多少武力值抵挡这种可能,但至少能够让别人以为这只鸟是有主的!      任冉不是没想过其他的,比如过路的不是捡野味的猎人而是大型食肉动物什么的,但仅仅因为害怕这种潜在的危险而放弃鸟妈,任冉自认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首先,她们要把鸟妈藏起来。   然后,她们要在周围寻找食物,努力地活下去,直到鸟妈醒过来。   任冉很快地做下了这样的决定,向四周逡巡了一圈之后,开始指挥人哥拿匕首在鸟妈周围挖坑。      没有语言的沟通是困难的,好在人哥最后还是弄懂了她的意思,更幸运的是,人哥的力气似乎涨了不少,五指虽然看上去依然白嫩柔软,却如同钢爪一般好使,最后他干脆放弃了匕首,在没伤到自己的前提下硬是用自己的双手刨出了一个大坑来,然后在任冉的指挥下巧妙的利用力的原理将鸟妈推进了坑里。   接着是修饰与深加工,任冉愣是凭着自己的想象和人哥的力气与钢手为他们自己搞出个坑洞式的巢穴来,当晚两人紧紧相拥着睡在了可以挡风遮雨的巢穴里,睡在鸟妈的身旁。    正文 第 7 章   可能因为季节原因,现在并不太冷;也可能是他们的体质早就有了某种说不出的改变,在没了温暖牌鸟马羽绒被之后,仅仅依靠一些干草和任冉的小披风(人哥的披风和兽皮裙当初没带出来),一夜过去,俩人居然都没有感冒。      这明显是个绝好的开始,一大早,任冉跟着人哥去找吃的。   昨天晚上他们实在是没顾上,此刻早已饥肠辘辘。      这里是一片坦荡的草原,往东走个五六里就有树林和水源,以任冉的脚程无法可想,人哥背着她却是三跳两跳就到了那里。   秋天的森林给了人很多馈赠,最明显的是,总有那么一棵两棵树上结着果子,人哥很快就找到了可以吃的东西,喂饱了任冉之后,自己也吃了不少,两人就着溪水略微清洗了一下,随便扯了段藤给人哥遮羞,又带了不少果子回去。      任冉原想喂鸟妈吃点,补充水分和能量什么的,却发现这次怎么也分不开鸟妈的长喙了,观察了几天之后她发现鸟妈的生命机能并没有因为不吃而有所下降,干脆把那些果子当储备粮给收了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对周围环境的探索越来越细致,足迹也越来越远,其间发生了两件可喜的事,一件是任冉的,她终于能够直立行走,也能比较清晰地发出一些音节,并能不怎么清晰地说出一些话;另一件是人哥的,他意外的点亮了捕猎这项技能。      有猎物了是好事,可总不能跟原始人一样茹毛饮血吧,任冉又被动的点亮了钻木取火这个技能——当然,真正使用这个技能的是人哥,任冉的主要作用还是指挥——因此她们当天有幸吃到了没有任何调料的仿丶叫花鸡,可怜任冉牙齿的生长速度远远跟不上骨骼的生长速度,直到现在还是个无齿之徒,只能不甘心地吮了吮骨头。      接下来的一切充满了惊喜,什么捞鱼啦,挖陷阱捉野兽啦,发现某种调料啦,捏土烧陶啦等等等等,一一在任冉怂恿,人哥主力的试验与探索中得到了实现,因此人哥终于又穿上了早先穿过的羽毛披风和兽皮裙,任冉的食谱也终于不再只是单调的浆果果汁,增添了各种相对美味的荤素菌汤,与此同时却也增添了她哗哗(消音)方面的需求,不过这时候她已经可以自行解决这些事了,也就没大放在心上。      在逐渐享受这种原始生活的同时任冉他们也没忘记每天观察鸟妈,可鸟妈现在的变化让任冉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首先鸟妈变大了,最直观的一点就是原本宽敞的巢穴显得越来越小了,因此任冉不得不指挥人哥将他们的巢穴略微扩建了一下。   再有鸟妈的羽毛长长了不少,而且色彩更明亮了,白的更白,灰的则渐渐趋向于透明,身形则变得修长了,尤其是尾羽抽长的厉害,从原来短短翘挺如同母鸡的那么一簇变得长翘又顺随如同公鸡的那么一大把,生生带出几了几分潇洒的味道。最后,鸟妈的头顶还隆起了一个小小的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钻出来一样。      这是长大了呢,还是进阶了呢?   私心里任冉更情愿是后者,可是受了伤没死反而无缘无故进阶什么的,这一点任冉好像在哪个小说或者网游里都没听说过;相对而言,在沉睡中成长的灵兽什么的,她倒是不陌生。   可是鸟妈都是有人哥和她——至少也是有她做为崽崽(关于自己是鸟妈亲生的这一点,从出生到现在任冉从未怀疑过= =)的成年鸟了,它还会成长吗?   这一点任冉想不太通,后来干脆就不想了。      鸟妈的双眼是在那个小包终于停止了隆起之后睁开的,此时已经到了初冬的季节,苏醒的鸟妈看了看巢穴里的一切,慈爱的把两小拨进了自己肚子下面,当晚两小睡得前所未有的温暖与舒服。      第二天一早,两小刚一醒来,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被鸟妈甩上了脊背。   鸟妈从一开始就确定了一个目的地。   它只是一只鸟,虽然有几分灵气却绝不可能像人一样懂那么多,所以它也并不知道雷电可以拯救人哥,人哥能够进入炼体的第一阶不过是机缘巧合。如今人哥虽然没事了,但也并不影响它回到那个地方的决心。   实际上如果有可能的话,它早就要带着人哥回去了,只是,一来任冉还没孵化出来,后来任冉虽然孵化出来了,又太小;二来它实力不够,此番只是迫不得已,若不是任冉救它的话,只怕它已经死了,又谈何送人哥回去?      鸟妈无法把这一切表达出来,但这并不妨碍任冉看懂它勇往直前的决心,任冉此刻只庆幸,幸好她总是习惯性将她所有的财产都收到空间里去,所以至少暂时她们不用担心温饱问题。      这是一场漫长的旅行,又或者说迁徙。   任冉不知道鸟妈究竟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只知道鸟妈一直在向前飞,只有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鸟妈才会停下来给她的空间里补充一些食物,然后她指挥人哥做大厨,吃饱了之后一家子在一棵大树,又或在一个岩穴里休息。      有鸟妈,有人哥,且二者都还活着,这样的这旅程不能说不满足,却相当枯燥,尤其是之前为了生存,任冉整天都在忙忙碌碌的,这乍一停下来,实在有些不适应。   一开始任冉试图利用这段时间研究一下自己体内的那个循环路线,有可能的话,她想把它介绍给人哥,人哥之前那番险死还生而自己完全没事的经历让她隐隐觉得跟这个路线有关,可是努力了几番什么都没努力出来,甚至连那道路线都没有任何感觉,任冉只好放弃了,开始专心地教人哥说话。   在这之前她曾经教过人哥一些简单的话,现在的人哥已经能很好的理解她所有想法,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人毕竟是社会性质的生物,她要把人哥教到能够自然地用语言跟自己交流才可以。      人哥的进步是可喜的,一开始他还只能短促的只发出一个或者几个音节,渐渐的他说话已经可以像他的长发一样流畅。   是的,人哥的头发又长长了,虽然还没最开始见到的那么长,但也不是短短的一簇硬茬了,黑亮柔软顺遂的披在肩上,总勾得任冉迷恋的摸来摸去。      说来惭愧,虽然她的语言功能和行动能力成长之速度严重不科学,她的头发和牙齿却忠实地守在科学的范畴当中,一丝不苟的慢慢生长着,顺便残酷地提醒着她,其实她还很幼小……   幼小任冉可以不在乎,反正她又不急着谈恋爱,可短短几根毛还没牙什么的,任冉就相当忧郁了,自己终究是女孩子啊,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至少也是萌萌的!   尤其是没牙,这简直是她说话道路上的严重障碍,如今连人哥说话吐字都比她清晰了,她这个老师鸭梨山大!      直到有一天,任冉突然发现自己长出了牙齿,她这才惊觉这段旅程已经实在太久!   连牙齿都已经长出来什么的,她们都这么飞了几个月了?!      “说吧,你是不是其实迷路了。”   这天休息停下的时候,任冉严肃地问鸟妈。   这段日子任冉已经发现了,鸟妈能听懂她说话,之前之所以沟通困难,完全是听不懂婴儿的那种咿咿呀呀而已。   任冉依此还推测鸟妈是被人豢养过的,只是过去因为某种原因跟豢养它的人走散了。   任冉甚至推测,人哥其实是鸟妈的小主人,鸟妈现在是想将他送回去。   而像这么一日千里的,地球都被它绕了N圈了,再远的家也早该到了吧,至今还不到,除了迷路就不可能再有别的原因!      看着任冉控诉的眼神,鸟妈心虚的低下了头去。   其实它也觉得很奇怪,这个世界跟它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它怎么寻觅都寻觅不到一丝熟悉的景色,否则它曾经所在的那个地方,那么明显,应该不难找到才是。      任冉看鸟妈承认了,不由扶额:“是不是我今天不问你你还会这么继续飞下去?”   那还能怎么办?   鸟妈无辜地“啾”了一声。      任冉自然听不懂那声“啾”,却不妨碍她看出鸟妈的无辜,任冉给跪了。   任冉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太过大意了,因为把鸟妈当妈,然后就理所当然的将一切都交给鸟妈来决定,而事实上,鸟妈毕竟只是鸟妈,而并不是一个有着成熟思想的人。人哥就更不用说了,标准的未成年。      小BABY的身体,老妈子的心,注定是操心的命啊!   只用了片刻,任冉就考虑清楚了,确定了自己在这个团队中的领导地位。      “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先安顿下来吧,然后慢慢打听。”   犹豫再三,任冉做出了这么个决定。   原本任冉是想让鸟妈把他们送到有人的地方去的,话到嘴边突然又心生恐惧——万一他们不走运,碰到了坏人怎么办?   所以任冉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安顿下来,寻找人类社会什么的,等她,至少也等人哥长大点,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再说。   至于打听什么,任冉没有说出来,实在是他们要打听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比如说这是怎样一个世界?人类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这个世界可以做些什么,她又能做到什么?又比如人哥是什么身世?鸟妈要找的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还有……自己与鸟妈到底是怎么一种存在?    正文 第 8 章   鸟妈选中的地方很古怪,是一个光秃秃,一毛不生的崖壁,上下嶙峋,怪石丛生,连她们现在落脚的这块怪石也不比别的地方更宽大又或更平坦些,好在她跟人哥都还很小,所以勉强能在此处立足。      这么一个地方安全貌似安全了,可进出未免也太不方便了些,鸟妈这是仗着它自己的飞行属性?   也不像啊,这么小小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都不够搭一个窝的,鸟妈应该不会单独把她跟人哥放在这里,自己住别的地方去吧?      任冉心中各种琢磨不定,鸟妈示意地用喙指了指她面前一个点。   机关?   任冉心中一动,伸出小手指戳了一下……什么反应都没有。   鸟妈总不会无缘无故指这里吧,任冉用心地观察那一处。      那一处乍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细心点就会发现有一圈细痕,的确很像一个机关的按钮。   会不会是自己的力道不够?   任冉回头看人哥:“你来试试。”   人哥点点头,伸出食指一戳,顿时崖壁一阵颤抖,内里咔嚓嚓机关乱响,眼前的崖壁缓缓升起,露出一条石洞路径来。      这条石洞路径极其紧仄,毫无人工痕迹,因此严格算来只是一条石隙,如果是个成年人的话,大概得瘦极了,且弓腰缩背才能勉强挤过去,人哥这样大小的儿童要过去就不费什么力气了,至于她,还嫌路太宽敞,可鸟妈怎么办?   鸟妈的体型比几个成年人加起来都大好么!      任冉为难地回头去看鸟妈,还是那句话,她不愿意跟鸟妈分开住,哪怕这路的尽头别有洞天,她也不愿意抛下鸟妈,就自己跟人哥两个人过去。   鸟妈瞥了眼任冉,骄傲的一昂首,抖了抖身子,变小了。      变小,变小,再变小……最后鸟妈缩成仅公鸡大小,一抖翅膀,昂首阔步在前面开起路来,任冉默默地托起自己的下巴,淡定地牵好人哥跟在它的身后。   连朱果、炼气、空间、保护光环、进化这样的情节都出现过了,仅仅是缩小什么的,难道不是太平常了吗!   相较而言,倒是眼前的机关显得有些奇怪了些。      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世界啊,求设定,求基本构架,求情节指示,求主线任务!   石门在身后轰然落下,任冉外表平静、内心各种咆哮着跟住鸟妈的小方步走到了石隙的尽头。      石隙尽头豁然开朗,那是一间巨大的石室,石室中间一个石桌,桌上一书、一匣、一石质烛台托着一颗夜明珠照亮了整个屋子,虽然简朴,但也算得上别有洞天。   任冉顾不得别的,直扑那本书,此刻她心里只祈祷一件事:千万是她能看懂的文字啊!      掀开书的第一页,任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不是小篆,不是甲骨,甚至连繁体字都不是,只是最熟悉的简化字。   所以,果然不是穿越,是爆炸之后的延续吗?   想来还是有人幸存了下来吧,不然新的文明使用的未必就是旧的文字?   可新的文明为什么是以这种形式呈现的呢,难道因为科技的尽头不见光明,最终人类把主意打到修仙上去了吗?   ——虽然机关的出现颇显古怪,但依之前一系列的经验,任冉还是觉得这是一个修仙世界的可能性更大些。      心头纷杂地一一想过这些,任冉这才定下心来细细地看这本书,差不多要有半个小时后方掩书叹息。      就像她猜测的一样,这的确是一个修仙世界,留书的人且不是散修,而是一个名为天一的天剑门的大能,之前的机关看似突兀古怪,却是一种测试。   一测福缘,此乃不毛之地,兼之陡峭嶙峋,非大福缘者绝不会发现这个地方。   二测心性,落入如此不上不下,十死无生境地的人,需定心定魄,方能发现机关所在。自然,也有误打误撞,巧合打开机关的,这更证明其福缘滔天,乃大善。   三测身体,打开机关需要一定的力气,这从某种程度上保证了进入石室的人拥有一定的实力,至少也是身体健康之人。   四卡骨龄,前往石室的路径狭窄,未成年人,身量尚未长足,有一定的可塑性,进去自是无妨,倘若是成年人,这就要求该成年人身具类似缩骨功之类的功夫在身,这样说明已有根基,也属可造之材。      在此人看来,修仙首重福缘,再看心性,相较而言资质倒不是最重要的。   福缘足够,哪怕资质再差也能变废为宝,心性不定,也能如有神助,总之,修仙途上,自身努力固然重要,福缘少了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尽头。   任冉只叹息,此人机关算尽却没算到鸟妈这样一种存在。   可鸟妈究竟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呢?是另有他法还是这个天一口中的福缘?   如果是福缘,那也只是鸟妈的福缘,不过鸟妈的福缘不也就是他们的福缘吗?   任冉胡乱想了一气,又想起书中写的修仙概论、资质划分等。      因为考虑到进入这个石室的可能会是个毫无根基的人,所以这个天一留下的信息格外详细,先是阐述了修仙有三千大世界,三千中世界,三千小世界这样的大局,又细细分说了修仙分炼气、凝脉、筑基、结丹、成婴、化神、洞虚和大乘这样八个境界。还说有个说法叫做十境界的,分别是先天、炼气、凝脉、筑基、结丹、成婴、化神、洞虚、大乘和渡劫。其中大乘达到大圆满之后就是渡劫,渡劫成功直接飞升(渡劫不成功就只好成仁了╮(╯_╰)╭),这个时间段实在是太短了,因此大多说法中渡劫并没有被算成修仙当中的一个境界,而只当成了一个现象。又有达到炼气之后才能算是仙途有望,所以绝大多数人并不承认先天这个阶段包含在修仙境界之内,综上原因,一直以来最为人接受的说法还是八个境界。      大凡人一出生都是后天,经过修炼打开八大穴窍成就先天,而后积攒元气,填充丹田,同时冲击其它穴窍,及至周身穴窍全部打开,丹田中充满了天地元气就算到了先天大圆满大圆满,这时方能尝试开拓炼气路径,炼气路径拓成即为炼气境界,便是踏上仙途。   一般能在成年之前达到先天的就算资质不错了,其中达到先天的年纪越小就代表资质越好,不过也有人一出生就是先天,更有甚者,一出生就是先天大圆满,只等开拓炼气路径就进入修仙境界,前者已经算是天赋极高的,后者简直凤毛麟角。      另外影响资质的还有一点,那就是灵根。   灵根基本分为五种,分别是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另外又有雷、风、冰等变异灵根,其数量是越多越好,不过没有也并非不行,除去某些跟五行等有关的门派对灵根的要求严格些,其它诸如剑修、符修等,灵根只是辅助,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又因为检验灵根的手段比较有限,这位大能干脆就将这一点忽略过去了,并明言自己身为剑修,走他这条路,灵根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不必太在意。      任冉对照自己的状况,自忖并非先天大圆满这样的奇才,不过是后天际遇,托了那颗千年朱果的福才到了先天大圆满,后来身体里自动衍生的那个炼气路径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管这么样,按着书里说的自己已然就是炼气境界的修士了。   任冉又想,不知道人哥资质怎么样,现在是怎么一回事,或者这本书对于人哥来说是极有用的。这么想着,她方才回过神来,再看左右,哪还有鸟妈和人哥的影子。      好在这个石室不大,转身一看任冉就看到原本整整的一面墙上赫然开了两个门,一左一右,这石室后面居然还有空间!   任冉看着那两个石门若有所思,她想,也许她知道鸟妈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了,跟那所谓的福缘大约没一毛钱关系。      任冉也不用刻意去找人哥和鸟妈到底在哪个房间,直接开口问道:“鸟妈,哥,你们在哪?”   “我们在这里。”   人哥回答。   任冉听出是在右边,忙走进去。      这也是间石室,比之前那间还要简陋,除了顶上嵌着一颗照明的珠子就只剩下一个蒲团,鸟妈正用示意着人哥坐上去,看到任冉来,又让她坐。   莫非这蒲团还是个宝贝?   任冉心中一动,听从鸟妈的意思坐了上去,只一坐上便觉得不同,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有点像传说中的那种从北京到三亚,又或从北京到澳洲那种呼吸突然顺畅了,全身每个毛孔都开心起来的意思。      这个蒲团为什么放在这里而没有放在之前那个房间呢?   任冉心中揣摩,又或者那本书只是基础,练到极致了才能开启这个石室进行进一步修炼?   左边那个石室又有什么特别的?   是更进一步之后修炼的地方,还是有别的什么玄机?      任冉好奇地拖着人哥和鸟妈去看,这一看不由惊奇不已。   相较之前那两个石室的简单,这个石室简直可以说是太复杂了,层层叠叠的架子,琳琅满目的各种瓶子,还有各种材质的盒子,种类繁多,不胜枚举,好在都排得整整齐齐的,也算乱中有序。   房间的中间是一个类似鼎的东西,个头不大,也就跟她现在差不多高,但肚子很大,还胖鼓鼓的往外凸了出来,目测能塞进不少东西,任冉估摸着,这就是传说中的炼丹炉。   更夸张的是,这个房间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由一整块玉抠出来的大浴缸。   所以说,这是厨房兼浴室的节奏?    正文 第 9 章   只在这儿猜是什么都猜不出来的,任冉乖乖的回去继续看那本书,之前她只看了个开头,看到基础吐纳修炼法门那里就没再往下看了,还以为后面都是这样的专业知识,留待平心静气慢慢研究,现在看来,还是要一口气看完才好。      专业知识部分自然还是跳过,扫到最后任冉有些发笑。   那位营造这个石室,留待有缘人的天一大能可以说是处心积虑,以尽量简单的方式考验到来者的福缘不说,还一步步按部就班的安排好了之后的修炼进程。      首先他在这件石室里留下了修炼法门,并留下了一匣子的精元丹。   这精元丹乃多种草药炼制而成,一粒就可以补足一个人一天所需的消耗,简单方便,避免了哗哗(消音)方面的需求,并有一定的养生效果,缓慢改善人的体质。进入这个石室的人需得按他留下的功法认真修炼,资质差不多点儿的都能这匣子精元丹吃完之前练到极致,也就是达到先天大圆满,然后才进一步修炼的可能。   书中还说,若是这匣子精元丹吃完之后这人还没能练到极致的话,他应该已经有能力离开这里了,因此也可以自己出去寻别的吃的喝的,慢慢修炼到极致再回来开那俩间石室。不过寻常的食物里含有大量的杂质,这样的话就意味着他体内的杂质进一步增多,更加难以驱除,并且,这里是没有卫生间的,吃了寻常食物就会有哗哗(消音)方面的需求,为了居住环境的整洁,他还得再来回折腾,某种程度上达到了炼体的效果,虽比不上之前一口气练到极致好,还是有希望进行继续修炼的。      注意这上面两种说法,一个是可能,一个是有希望,也就是说,这个人就算达到了先天大圆满也不一定就能继续修炼下去的,仙道艰难,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书的最留下了一段法诀,天一大能直言,这是最后一层考验,涉及到修仙所需的最后一点,悟性。      这段法诀并非炼气心法,却是进入炼气阶段所必备的,叫做入微。只有悟透了这段法诀才会发现掩住那两个石门的禁制。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空间禁制,稍微用心就能找解开禁制的方法,进而开启那两间石室。   这两个间室,右为修炼室,下面掩着一口灵气井,那个蒲团上有个三才聚气法阵,坐在蒲团上修炼的效果是其它地方的三倍,不过尚未构筑好炼气路径之前不能轻易用它,浓缩过了的灵气固然大补,达不到要求就坐上去却很可能虚不胜补。   左边那个是炼丹房,下面封着一条地火火道,那里还存了一些精元丹,但是数量并不多,而未达到筑基前都是不能辟谷的,这就需要掌握炼丹的方法,自己去炼。其中炼丹的方法,炼丹所需要的各种材料,还有炼气心法、各种初步的功法和辅助法门等都放在里面的一个储物袋中,能开启这两扇石门就能打开它。   至于房间角落里那个,还真是浴缸,每日一泡,用来剔除身体里之前遗留的杂质,某种程度上还起到锻体的作用,药物和配方都是现成的,不过在那之前得学会一种水系的功法,用来凝聚水汽,否则就只能自己去找水了。      总而言之,这位天一大能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好,逐步考察了来者的福缘、心性、资质与悟性,定好了炼气主路线,炼体副路线,同时还着意帮来者调理身体,诱导来者学习炼丹技能,督促来者勤加练习功法,说不上天衣无缝,却也煞费苦心。只可惜,这一切全被鸟妈给破坏了。   鸟妈的存在太作弊了,它非但超出常理地发现了这个地方,还直接就解开禁制,彻底把这里当成自家的后花园。   哦不,它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任冉猜,鸟妈是因为那个空间禁制才发现这里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那口灵气井的缘故,不过之前鸟妈撞那个空间节点的英姿在任冉脑子里打下烙印了,所以下意识地就往空间方面想去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进来了,这里所有的一切就归他们所有,这位天一大能留下来的一切他们都会好好利用哒——从这一点上讲,这位大能也不算全无收获,她跟人哥虽然没有按部就班的按他的考验来,可说不定他比预想的效果还要好,至少福缘这方面无懈可击!      任冉又想,那会不会有其它诸如鸟妈这样的存在发现这里呢,如果只是那样的存在发现了这里,而没有自己和人哥的话,那么天一大能的打算不都付诸流水了?   任冉隐隐觉得这位前辈不像会是做这种没把握事的人,或者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关键所在。自然,这也并不是她需要、也不是她能操心得了的事,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有效利用这位天一大能留下的资源,尽量提升自己和人哥。      大致跟鸟妈和人哥讲解了一下这位大能留下的一切,任冉开始领着人哥一字一句的看基础吐纳修炼法门。   天一大能将这个法门写的极其简单浅白,不多时任冉就领着人哥完了,每个字她都认识,单句话的意思也很好理解,通篇看下来却越看越糊涂。说白了,这就是一种呼吸运气的法门,如何打坐,如何摆姿势什么都还好说,如何存想天地,如何把那一口天地元气存进自己的丹田中什么的对她来说就太虚幻了!      任冉抓抓头皮,试图找出一种比拟的方式跟人哥解释,一转头却发现人哥五心向天,已经在她身旁一板一眼地修炼起来。   难道这就是悟性方面的区别么?   任冉抬头看了会儿天,把书翻到最后,开始参悟那一段被称为入微的法诀。      任冉有些庆幸,还好自己糊里糊涂的就到了炼气境界,因此这让她云里雾里的基础吐纳修炼的法门大可以不用学了,而这段法诀却是无法跳过,那些炼气心法什么的还在储物袋里,炼丹方法什么的也都在储物袋里,想要学就必须先打开储物袋,而要打开储物袋就必须学会入微。   当然,那个储物袋估计鸟妈也能打开,再不行还有人哥呢,等人哥练到一定地步也可以参悟这段法诀,以他刚才那种秒进状态的逆天悟性,相信参悟这段法诀对他来说就是分分钟的事。但这些都不是她可以偷懒的理由,鸟妈和人哥疼她,她却不能因此就懈怠下来,往后的路还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能携手并肩,还是不要让人背着的好。   尤其是,试都不试就放弃了的话,那也太可耻了!      任冉的参悟过程极不顺利,就像刚才一样,每个字都懂,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进入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任冉冥思苦想,入微,跟它最接近的一个词就是观察入微,明察秋毫估计是它的弱化版,至于把虱子看成车轮什么的也应该在这个分支,像小时候学的古文里说得,拟蚊为鹤,以草为林,心之所向,神游其中,莫不如是。再夸张一点,干脆将自己的感官化作一粒微尘,而把自身看作一座泰山,然后游历其中。      这样想着,任冉突然想起那一天在梦里看到的那些,那天她就好像这样,一个极小的自己,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着一个极大的自己,尤其是那道金线在身体里游弋的时候,视线随着那道金线而动,将自己代入那道金线,而后自己赫然成为个庞然大物,骨骼是山刃,血肉是泥土,筋脉是河流,那道金线一会儿跋山涉水,一会儿又在奔腾的河流中逆流而上。      后来金线没有了,一道极淡的灵气在继续它之前走过的路,往复循环,且微微壮大。   如果这个循环一直没有停止的话,那这道线现在该有多粗了呢,颜色又该有多绿了呢?      任冉不知不觉地在意念中勾勒起那个循环来。   那是一个不算复杂的路线,但也蜿蜒曲折,时而还有交叉,整体流动写意,格外自然。   看着看着,任冉突然觉得这路线勾勒出的似乎是一副完整的图案?   头小身圆,有爪有翅,爪尖柔嫩,翅翼浑圆……好像一只小小鸡啊!   最多也只是一只小小鸟= =。    正文 第 10 章   所以,这其实是自己的本质吗?   人的外表,鸟的内在什么的……      任冉凝神细看这只小小鸡(又或者说小小鸟),此刻,勾勒这只小小鸡的线条已经颇有些规模,如果说当初只是那么一丝,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一股,颜色也深了不少,从之前的微绿到了现在的淡绿。   任冉暗忖,照这个趋势下去,估计这颜色最多也只会发展成浅绿,否则这个线条就要粗的完全看不出形状来了。      意念中,任冉想按比例描摹出这些线条极致时的样子,却发现,这些线条根本不为所动,依旧按部就班地循环着,催得急了,顶多循环的速度变快一些。   难道这些不是自己想出来的,而是真正自己看到的?   任冉不可置信地揉眼睛,这一揉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感觉,也就是说,揉眼这个动作的确存在,可是她的眼睛却没有任何被揉的感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任冉细细地想,从一开始看到那条金线的时候还明明只是回想的,然后自己在意念中勾勒那个循环曲线……想到这里任冉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什么叫做观想了,那就是指在自己意念中勾画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进入观想状态之后,接下来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她顺利地看到了自己的内在,所以现在她看到的这只小小鸡并不是自己观想出来的,而是她身体内真正的存在,因此才不因为她的意志而转移。      任冉有些哭笑不得,她本来是想学入微来着,怎么最后学成了内视?   不过其中并不是没有相同之处,要内视自己首先要把自己放到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上,还要无限将自己放大,这就已经是入微了,所以内视还是入微的一种延伸?      任冉若有所思,慢慢地观想石室和人哥,离开了眼前这种内视的状态。   这一回神看到的却不是石室,而是一双黑璨如星的眼眸。   得亏这双眼眸是看惯了的,不然任冉都要被吓一大跳,可刚才人哥不是在旁边打坐修炼的吗,怎么突然就蹲到她的面前了?      任冉这样想着,就这样问了。   人哥递给她一颗精元丹:“吃,你已经修炼了一整天了。”   “什么?”   任冉这次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在她感觉不过就是一会儿,怎么就过去一整天了?   或者是一直在看那个循环,所以不觉得?      肚子反正的确是饿了。   任冉从善如流地结果精元丹,塞进了嘴里,又问人哥:“你吃过了吗?还有鸟妈呢,它吃过了吗?”   “鸟妈不吃,鸟妈出去了。”   人哥看任冉吞咽得费劲,伸手帮她抚背,又说:“可以含着化开了再咽下去,味道不错。”      “是吗?”   任冉挠头,她还以为这跟吃药似的,就得生吞呢。   至少吃下去之后感觉差不多,那就是没有任何感觉,不像之前吃朱果,每次都会感到一股暖流。      又凝神感受了一下,除了肚子不饿了,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怕改善体质什么的,也是说说而已,实际上这就是一颗管饱的糖豆。   任冉摇摇头,不再把药丸的事放在心上,转而问人哥:“你昨天后来是修炼了吗?效果怎么样?”      “嗯,读完后我不由自主就坐下了,进入书中所说的状态,很舒服,全身都暖洋洋的。后来不知怎么又从那种状态里出来了,就跟鸟妈一起去睡觉。我想叫你一起睡来着,鸟妈不让。”人哥认真地回答。   任冉点头,书上也说每天打坐吐纳是有一定极限的,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修炼。      可书上还说要平心静气,更讲究一点还要沐浴焚香,慢慢收敛所有杂念,放空思绪之后才能真正开始吐纳的呢,人哥他居然一下子就进入更深沉次的入定状态了,这说明人哥他不仅悟性一流,执行力更是一流啊!   相比自己一整天了还在入微门口徘徊什么的,只能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要努力啊,被人哥这个天才追上并不可耻,但将来要是拖了人哥的后腿的话,可就是她的不对了!   任冉抹了吧脸,跟人哥说了不用担心鸟妈,并继续修炼之后又重新捧起了法诀。      这时候再看这段法诀已经是另一种感觉了,说不上恍然大悟,却再也不是毫无头绪。   任冉品着书中的文字,参考着之前的经验,小心地调整自己的状态,将自己放空,然后进入到一种旁观,但又并非旁观自己的境地里去。   渐渐的,任冉觉得眼前的一切清晰了不少,听力更好了,感觉也更敏锐了,似乎整个五感都被无限放大,可以看到眼前微尘组成的图案,可以听见不远的处岩石里有只岩蚁在啃噬岩石,还可以感觉蕴含着灵气的空气缓缓从自己脸上划过,而现在并没有风。      这种状态就算入微了吗?   任冉不知道,她缓缓转过身子,向身后石门所在之处看去,那里,隐约有光影闪动,那就是书中提到的禁制了吧!      任冉目不转睛,默记那些光影闪动的方位以及顺序,越看越惊奇。   这些光影并非无序的闪动,而是一个个组合,每一个组合都组成一个完图案,这些图案又拼接在一起形成了另一个图案。      看了好一会儿,那些光影才闪动完一整个程序,开始了第二轮的闪动。   这一次任冉又咀嚼出另一种味道来,这些光影组合起来的图案赫然是一个个字符,这种字符并非她所知道的文字中的任何一种,但井然有序,是文字无疑。      看到第三遍,任冉已经叹为观止,这种光影组成字符,字符又拼接成图案的组合太精密了,自然其中一部分组合被人解开了,但并没有被破坏,整个禁制还是完整的,只是并非处于开启撞开。   任冉得意地摸下巴,这说明鸟妈它是个中高手啊,自己对于它在空间方面能力的猜测应该八丨九不离十。      看第四遍的时候,光影闪烁连接的速度明显加快,再等看第五遍的时候,任冉看到的已经不再只是一个个光影了,而是一个个或完整,或不完整的字符。任冉有些奇怪,分心去想原因何在,光影闪烁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而她放弃寻求原因,又认真看起来之后,光影闪动的速度便有加快。   这样几次之后,任冉算是琢磨过来了,似乎她心思只放在眼前禁制上的时候,也就是说她专心用眼睛看的时候,禁制才会闪动得这么快,所以原因应该出现在眼睛上。      知道了这一点,任冉就有意实验起来,几番折腾之后发现,在她用心看这些光影的同时,体内的灵气不自觉地向双眼输送,这种输送因为自发而极其稀少,却确实在稳步增多,因此她看得越来越清晰,而她分心之后,这种输送就自然而然的减少,甚至断了。   那能不能主动把灵气送向双眼呢,送得足够多又会不会一口气看清这个禁制的全貌?      任冉琢磨了一会儿,发现双眼并不经过体内那个自然循环的路线,那么到底要通过怎样的路径才能把灵气输送到双眼上呢?   任冉想过不管路径,简单粗暴地把灵气逼过去试试,可那样势必会造成大量的灵气浪费,就算一时见效了,也没什么长远的好处,不是可取之法。再者,她记得天一大能在书里说过,灵气是把双刃剑,有好处没错,也会对人造成伤害,是以右边的修炼室要等先天大圆满之后才能开启,并再三嘱咐了,炼气路径形成之前不能轻易动用那个蒲团。眼睛无疑是个娇贵的器官,就算她已经是炼气期的修士了,可体内的循环路线既然不经过那里,想必平时也没让它锻炼到哪儿去,这么贸贸然地把大量灵气逼过去,只是出现损伤还好说,万一给整瞎了,哭都没处哭去。      想到后来,任冉心中一动,看禁制的时候灵气不是会自发地输送到双眼里的吗,那就是现成的一条路线啊!这条路线未必最科学,却一定最安全,她大可以在这方面想主意。   想要从这方面着手并不容易,因为身体自发向双眼输送灵力的前提是至少她极大部分注意力都是放在“看”上——也就是要把注意放在用眼方面,同时她要保持入微的状态,这时候还要摸索路径,可以说是一心N用。      任冉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常常是一开始感受灵气是怎么进入眼睛的就开始出状况,有几次干脆直接出了入微状态。   任冉有些烦躁,之前关注光影闪烁速度变化的时候还好好的,很轻易的就发现了眼睛的变化,这时候怎么就不行了呢?   自暴自弃了一会儿,她又安慰自己,摸索灵气输送路径跟只是观察眼睛变化又不同,精神太容易集中到那里去,掌握不好其中的度,失败也是正常的。   这么收拾好心情之后,她又开始重新实验起来,这时候禁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已经不关注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将灵气灌注到双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