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医患   C市第一医院, 正二楼, 楼道内有人小跑, 是一名护士, 边跑边吼, “住院部那边出事了, 出大事了。”因为走得急, 差点撞到人,正巧从电梯出来的炎云惜扶了她一把才没至于摔倒,下意识问, “出什么事了?”
  
  那护士矮她一截没看到她长相,见她身上穿着白马褂,猜她是医院医生, 便急促回道, “那边说801病房的一名家属劫持了我们医院一名护士去了顶楼。”
  
  难怪她刚才在外面瞧见医院大门口有不少媒体记者,还拉起了警戒, 原来出现了医患纠纷, 这是作为医生最不愿看到的, 不过近几年这样的事却经常上演, 谁对谁错也一直没争论清楚。
  
  炎家祖训路道不平, 绕道而行, 炎云惜作为一个极其怕麻烦的人,她一向秉承这条祖训。只要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能避则避, 无法可避再说。
  
  她来这家医院不过半个月, 医院很多人都不认识她,那护士也见她面生,便没在与她说什么,而是跟旁边的某护士长说道,“听说被绑架的护士叫金苓,还是名实习生。”
  
  听见金苓二字,炎云惜抬起准备离开的脚放了下来。脑中想起半月前的一分钟对话。
  
  “老伯,您现在已经死了,这里是C市第一医院病房,您只有一分钟时间,您可以告诉我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会尽量帮你。”
  
  “我已经死了?”
  
  “是的,您出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亡,没时间了,您赶紧说。”
  
  “我死了,就没人照顾我的外甥女,她叫金苓,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是我一手带大的,她上个月才大学毕业,到这家医院实习,你可以帮我照看一下她吗?”
  
  “好,只要我还在这家医院,我会帮您照看她。”
  
  怎么会是她?金苓。即使再怕麻烦,她也从来不会拒绝她经手过死去的人的最后一个心愿,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的秘密。
  
  “801病房的病人叫什么?”问话的时候炎云惜拿出了自己的医生证件。
  
  护士长仔细看了眼她工作证,见上面写着,姓名:炎云惜,职务:特聘主任医师,科室:内科。看见职务的时候护士长神情略惊讶了片刻,然后说道,“杨晓梅。”
  
  “OK。”
  
  问完,炎云惜转身便离开了。
  
  就在她走后,护士长突然想起她是谁,眼中出现难以置信的神色,或许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炎云惜交流,说起炎云惜,恐怕医界无人不晓。虽认同她的医术,但大家都当她是个怪人,因为除了看病,她不会与任何人有多余的交流,对病人也真正做到了完全一视同仁,就算手术台上躺着的是至亲,眼里也不会有一丝波澜。你问她怎么知道,因为这正是她家人爆料的。
  
  炎云惜从衣服口袋掏出一个平板,熟练的翻出医院关于杨晓梅病患的所有病情纪录。此患者就在昨天被医院连着下了三次病危通知,经过最后一次抢救,已断定就算再次手术,她醒来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看病情的时间,炎云惜已乘坐电梯来到了住院部顶楼。
  
  顶楼,一男子正站在楼顶边缘上,手上劫持着人质,对着向他慢慢围过来的医生歇嘶底里地喊,“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带着她一块跳下去!”
  
  才报案,警方还没赶到,楼上只有医生护士在劝慰这位患者家属,可这患者家属根本听不进去,嘴里一直骂着脏话,一味的发泄对医院对医生的不满,而患者主治医生都急得对他跪下了,那人也不见丝毫动容。而被他劫持的金苓早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无声的哭着。
  
  炎云惜一上来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但医生也是人,不是神。从患者病情记载看,医院和医生并无任何责任,而且因为这个患者病情特殊,医院还减免了她大部分医疗费用。谁曾想到这病患家属不但不领情还偏要走上绝路,真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自己想不明白就算了,现在却硬要拉上一条无辜的生命作陪,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炎云惜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直接向那位站在楼顶边缘手中劫持人质的患者家属走去。楼顶其他人虽然对她的行为不解,却并没人上前阻止,大家都是普通人,面对这状况根本就没办法,也怕自己一时发言惹恼了那个“疯子”。
  
  看着炎云惜走过来,病患家属停住了骂声,大叫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闻言,炎云惜停了下来,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问道,“你是杨晓梅患者的家属对吧?”
  
  那人并没有回答她,她只好继续说道,“你千万别冲动,如果还想活着见到清醒的杨晓梅女士。”
  
  听见这话,那人终于有反应,不过他脸上很清楚写着他不相信,嘴里也念叨着,“你别想骗我。”
  
  “我没有骗你,只要你过来,保证你自己和你劫持护士的安全,我便向你保证医院立即全力抢救你爱人,让她在三天内清醒过来。”
  
  “你骗人,你们医生都是满口谎言,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那人红着眼吼道,那语气那表情像是他是世上最无辜的人,其他人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听见这话,炎云惜心里说不出的气愤,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平静的说道,“你确定你以前相信过我们医生?我看过杨晓梅女士的病情纪录,她的病属于家族隐性隔代遗传,不能受孕,一旦受孕,发病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七十,当初我们医生明明建议过你们千万别要孩子,可你们自己偏偏不听不信,怀孕三个月她身体就出现多发症不得不做手术,当时医生建议拿掉孩子,马上接受手术治疗,你们依旧不听建议,一意孤行,硬拖了三个月,等孩子胎死腹中,你们才死心。现在患者病情告危,你却反过来责怪医院医生,我现在保证能救醒她,你却又不听不信。”
  
  “你保证你们医生能救活晓梅。”好一会儿,患者家属说道,表情似乎有些动容。
  
  炎云惜却显得很无奈,医生是人,不是神,那患者根本没有再抢救过来的可能,西医治疗已经完全无效,但还有中医,只要她使用炎家密术,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救醒她,但也只能让她多活一个月,而且这个月会活得相当的痛苦,因为身上的病痛药食无效,每天受尽煎熬去等待死亡。炎家先祖明确规定,若非患者本人亲口要求,绝对不可以在患者身上使用此密术,说是密术,实际是禁术。
  
  “你作为家属,你爱人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已经到了无法治疗地步,不然医院也不会一天时间连下三次病危通知,我现在只能保证让她暂时清醒。”炎云惜明确的告诉他,对于这种事情,她没有骗人的习惯,一旦承诺便会做到。
  
  患者家属却不想听这话,对她的说法及其不满,“你闭嘴,明明是你们不行。”
  
  “OK,就算是我们不行,但你现在这样,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你不想让你的爱人知道你比她先出事吧?”
  
  “你确定你还能让晓梅醒过来?”
  
  “我确定。”
  
  “你如何确定,你不过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患者家属对一个还没自己大的医生,更何况还是个漂亮女人,完全不看好。
  
  “我是女人没错,但我也是这所医院的主任医师,这是我的工作证。不信,你可以自己看。你抓的不过是名护士,还是实习生。不如我跟她换,我才是医生,
  
  然后我们再慢慢谈,如何?”炎云惜说着,慢慢向他靠近。她现在的目的只是为了能救下她答应人家要照看的金苓,至于这个病患家属那是警察的事情。
  
  见她越靠越近,患者家属情绪激动,又吼道,“你不要过来,再靠近,我就带着她跳下去。”
  
  炎云惜并没因他的威胁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说道,“你要想清楚,她不过是一名实习护士,我才是医生,就算你要报复,你恨的是医生可不是护士。”
  
  他像是被她说动了,指着她说道,“那你过来跟她交换,不许耍什么花样。”
  
  “好。”
  
  就在换下金苓的那一瞬间,那人忽然发难,猛地抱住她,疯狂地喊了一声,“去死吧!你们医生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吸血鬼。”
  
  她想了几种可能性,以为自己已经勉强说动他了,却没想到这人如此极端,直接要她死。看来还是她太天真,没意识到这人早疯了。
  
  炎云惜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呼地吹过,最后只听一声巨大的沉闷声响起,她觉得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疼,浑身像被车狠狠地碾过似的,疼得她几乎想失声尖叫。最后实在忍不住,她猛地睁开了双眼,进入眼帘的确是一片密林。
  
  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被患者家属从楼顶拉下了去?怎么会在山沟里,按理说她应该躺在医院才对?
  
  这究竟怎么回事?炎云惜不解的低下头,见自己身上裹着一床烂席子,她忍着痛爬了出来,却见自己穿着一件长袍,而袍子上面都是血,上面的血迹并没干透,面对这诡异的一幕,幸好她胆子一向大,而且见惯了生死,不然没死都会被吓死。
  
  作为医生,她很清楚知道自己没死,她能感觉到自己微弱的心跳,不过她现在伤得不轻,身上不止有严重的外伤,还受了内伤,如果再不治疗,离死不远。
  
  只是她记得自己前一刻明明从医院大楼掉了下去,为何醒来却是这般情景,身上的疼痛,她清楚自己并没做梦,说明目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就在这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穿越!
  
  她以前上学无聊打发时间的时候也会看一些网络小说,她现在这幅情形,也只有这个原因可以解释。不过现在也容不得想太多,她得先找到药止血。 正文 记忆   让自己靠在身后的山坡上, 她指法熟练的点了自己身上几处大穴, 暂时止血, 现在她必须在一个小时内找到止血药救自己, 不然小命休矣。
  
  老天还算恩惠她, 不过半个小时, 她不但找到了止血的药, 就连医治内伤的草药也让她找到了。只是她的伤口沾染上了不少泥土,她必须先简单处理下才能上药。可能因为这事她太过倒霉,所以现在运气不要太好, 没走多远,她便如愿下了山,还发现一条河流。
  
  只是她奇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荒无人烟不说, 以前她生活的地方几乎难见的草药现在说找就能找到,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来了什么古怪的地方。就在想这些的时候, 她已经走到了河边。
  
  作为有轻微洁癖的她, 首先弯腰洗干净了自己的脸, 就在洗净那瞬间, 她看清了水中那张脸, 惊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呆愣了片刻,她重新低头看向水中的倒影,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没错, 这水中的倒影不是她是谁, 只是这张脸,看着不过双十年华,她可是二十有七,虽然看着不过二十三四,但她现在这张脸明显嫩得像可以掐出水来。
  
  这究竟怎么回事,还老还童,这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忽然席卷而来,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自己目前这诡异的一幕,脑海中就出现了各种陌生的画面,画面中的人和物对她来说根本没见过,这些记忆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属于身体的原主人的,一个叫蓁蓁的女孩。
  
  这些记忆是从原主记事开始的,只是原主的记忆非常简单,每日的生活几乎一样,因此她有用的记忆非常有限。目前通过原主的的记忆,她只知道这里是个叫大顺皇朝的地方,这个国家有皇帝,对,你没看错,她竟然穿越到古代了,难怪在现代稀有的草药在这里随处可寻。
  
  原主是被她干爹养大的,本来是女孩子却自小被当做男孩子养,而她的干爹是在宫里当差,是一个名公公,因此她会知道这个国家有皇帝。而且她的记忆除了一个月回来看她一次的干爹,再没有熟悉的人,而她最多的记忆便是她所住的那间屋舍,二十年她几乎不离开那个地方。附近的邻居只知道那里有人住,却并不知道是谁住那里。
  
  原主小时候贪玩也会偷偷跑去邻居家,后来被养父发现教训了几次,并且千叮万嘱不准她跟别人见面。至于原因,她养父并没说,只是她从记忆看,炎云惜觉得她养父似乎在怕什么,而且很怕,好像原主活在这个世上是个秘密。
  
  因为他的坚持,原主从此几乎不再出门,生活所需都是干爹全包,周围邻居经常性当他们家没有人。就这样过了近二十年,就在三天前,她干爹的死打破了一切。
  
  三天前,一个雨夜,她家往常只有她干爹出入的院落,突然来了一大群人,原主还以为是这个月干爹提前休假回来了,很欣喜的去迎接,却看见一群陌生人。
  
  她干爹先前交代过,如果有陌生人来家里,而他不在就赶紧躲起来,一向听话的她的乖乖躲了起来,而这样却亲眼目睹养了她这么多年的干爹被人活生生打死。而她只听见那些人说,这就是得罪宫里人的下场。
  
  而她就是因为记得这句话,不甘心养大自己的干爹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打死,不谙世事的她直接跑去报官,而官府因为她没有状纸,直接被打了十几大板,她却不死心,坚持要伸冤,惹怒了官差,最后被人给活活打死了,然后被裹了一床破烂的席子,扔到京城外的不远处的山沟去了。
  
  因此炎云惜醒来会是刚才那副情景。果然是古代,皇权至上,这人说打死就打死了,完全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也幸亏这原主一直也当自己是男子,出门都是裹胸,加上这古代衣服本来的大,没人发现她女儿身,不然说不定还给糟蹋了,真是一群禽兽。
  
  这事情本来与她无关,她向来怕麻烦,可现在她不但拥有原主的身体,还有记忆,身为炎家人,向来是睚眦必报,她不会主动去找麻烦,但也不怕麻烦找上她。
  
  更何况她的原则是从来不拒绝死人的唯一心愿。
  
  原主临死前那刻想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为他干爹报仇,或许活了近二十年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活着,只是在三天前她干爹死的那个雨夜,她突然明白了,报仇是她现在活着的唯一目标。可她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只是听别人说发生这种事找衙门,便丢了自己的性命。
  
  炎云惜仔细的看着水中自己现在这张脸,跟她以前那张脸真的很像很像,只是眼角下方多了一滴红色的泪痣,让这张脸凭空多了份娇艳美,反而更绝色了。
  
  古代人还真是有点男女不分,就她这张脸,装男人竟然没被认出来,不过可能是那些人根本没正眼瞧她,更不在乎她是男是女,原主活了二十年,估计自己都没分清楚自己是男是女。不过从现在开始,蓁蓁不再是蓁蓁,而是她炎云惜,从现代过来的职业医生。
  
  这里没有人,她直接脱了自己衣服,将裹胸的布条取了下了,她胸并不小,这样裹着还真难受。快速将伤口处理了一下,她将外面带血的袍子清洗了,她现在这模样去哪里估计都不方便,而且她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幸好这里离原主住的屋舍并不是太远,而原主当初也瞒着她干爹偷偷跑出来过,有原主的记忆趁天黑回到屋舍应该没什么问题。
  
  天刚黑,她便寻着记忆走回了原主呆了二十年的家。这个点,估计也没人注意这个现在看起来破败的院落,况且黑灯瞎火,只有天上忽名忽暗的月光,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落入她眼帘的是一块空荡的院子,对面是三间很平常的瓦房。一间的客厅,一间是主房,一间客房,而主房是原主住的,客房是她干爹从宫里放假回来住的。她干爹俸禄并不多,但在原主的记忆中他似乎从来没亏待过她。宫里有时候赏的好吃好玩的都会留给她,但他们却很少交流。
  
  原主虽然活了二十年,可她的性子跟孩童没啥区别,对人情世故以及这世道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白白牺牲,因为没人教她。
  
  她干爹虽然待她极好,却禁止她与外界有任何接触,以至于虽然活了近二十年,她依旧像个半大的孩子,不谙世事。
  
  这屋舍里跟记忆中有些不一样,虽然不谙世事,但原主对生活中的事情一向打理的井井有条,自己住的地方永远是干净整洁的,现在这些地方明显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她没在停留,三两步跑进正厅,见棺材还好好的摆在那里,松了一口气。
  
  炎云惜眼神在棺材上面停留了几分钟,然后转身找来烛台,点亮了这间不大的房间。前世她不止在医院治病救人,还是警署特聘的法医,这件事极少人知晓。虽然原主记忆里她干爹是被活活打死的,但那晚她并没听见叫声,一个人被活活打死,不可能不发出惨叫,着实叫人奇怪。
  
  离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三天,现在这个天气,尸首保存不了太久,竟然心中有疑惑,她必须马上弄清楚。
  
  “得罪了。”她说道,用力推开了棺材。当初原主一心想着为她干爹伸冤,还没来得及封了棺材。
  
  打开棺材,她看见的正是原主记忆中那个人。从表面看,死者身上多处淤青,死前应该被人狠狠打过,但并不致命,碰到死者腹部的时候。炎云惜整个人愣住了,手僵在哪里。
  
  软的?这怎么可能。已死去三天,尸体应该都硬了。她不可置信的再次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出错,果然是软的,可身体其他地方都已经明显僵硬。
  
  化骨绵掌。她脑中突然冒出这几个字。
  
  炎家传承千年,至今还传承下来的东西有两样,一是古武,二是古医。身为炎家后人,必须继承一样,她向来不喜欢动粗,其实就是懒得动,所以没选择古武,而是继承了炎家古医,她虽然是名牌医科大临床学出来的高材生,但她的中医并不比西医差,反而更好。因为她即使再懒,再不愿意,炎家的传承她也必须遵守。虽然没学古武,她偶尔没事的时候也会翻来看看,因此便记下一些。
  
  她这次不幸坠楼,不知道家里人知道消息后会如何,不过炎家人向来对生死看得很淡,估计伤心过一两天便继续过各自的生活了吧。
  
  她当初还跟炎家老头说这个武功太过阴毒,炎家先祖怎么会流传下来。他解释说这个只是藏书阁收藏的,炎家人并没有修炼过。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空见到有人使用这种武功。中了化骨绵掌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因为只剩一个时辰的活路,时间一到必须,无药可救。
  
  不过是个老太监,就算了犯了什么事,也不至于用这么阴毒的武功对付。而且夜里那人说得罪的是宫里的人,古代皇宫她是没亲眼见过,但是电视里演过不少,如果是一个犯了事的公公,主子想整死还不容易,怎么会动用这样的武功,而且这武功没有极高的内力是练不成的。
  
  本来一个太监养大一个闺女,而且当成男子养,还不准接触外界,就有些说不过去。最后他自己还死得不明不白,看来这事情似乎不太寻常。
  
  既然如此,她只能动用自己的手指,好好问问。 正文 打听   对了, 她怎么忘记自己穿越了, 还换了身体, 不知道这项异能她还有不。不管了, 试试看吧。
  
  她右手食指轻点了死者眉心一下, 死者即刻睁开了眼睛, 坐起来身。看来她虽然穿越了, 但这个异能还在。
  
  “干爹,我是蓁蓁,你快告诉我, 是谁杀了你?”她问道,暂时活过来的原主干爹却只是扭头看着她,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一样。
  
  一分钟时间就要结束, 就在她怀疑自己这异能或许失灵时, 却听见原主干爹说道,“进宫, 太......后........”他话还没说完, 可时间到, 直接倒下了。
  
  “喂!”炎云惜忍不住喊了一声, 却再无回应。
  
  就在这时, 肚子发出了抗议声, 从穿越过来她滴水未进,因为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便没觉得饿, 可现在松懈下来, 觉得饿得不行。寻着记忆她简单解决了自己的晚餐。现在这种状况,再加上她受了伤,帮原主完成心愿的事情得缓缓,反正她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这事也不急于一时。
  
  虽说不急于一时,但这件事她也得想办法尽快解决才行,炎家人奉行的是只要活着,就得肆意的活着,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处境多么艰难,绝对不会低头。她有她的原则,如果这件事没解决,她没法安心的生活。
  
  休息了一晚上,她的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昨晚没找到银针,她只好用绣花针代替银针为自己医治,看来效果也还可以。昨晚她也认真想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原主还剩下不少银两,她这段时间生活上没什么问题,她想完成原主的心愿后,自己就在这个时代开间小药房,赚点小钱,优哉游哉的过日子就行,她没什么大志向,只想随心而活。
  
  接下来几天,敬着死者为大,加上这天气越来越炎热,尸身不宜放太久,她便挑选了个日子找人将原主干爹安公公给安葬了。她现在不过是个乡野之人,到没人注意她家的事情。而且邻居离得远,加上平素完全没交集,就算知道她家出了事,也不会说什么。
  
  经过这几天,她身上的伤也好了七八,她琢磨着完成原主心愿之事也是时候进行了。只是要从那皇权之巅的皇宫着手调差,难度系数未免有些大。
  
  出门前,她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好一阵子,确定原主真的没有女装,便只好打扮成男子,只是她这张脸,就算穿上男子衣服也没半分男子气,没办法她只能找来眉笔将自己眉形描宽,看上去没那么女气。也幸好,虽然以前原主天天穿男装,但爱美是女子的天性,笄礼后她也会偷偷给自己买胭脂水粉之类的。
  
  装扮好,她瞧镜中的自己像一个刚过弱冠的少年,便满意的出门了。要说古代什么地方最好找,那就是皇宫了。想想看,一个占地七十多万平方米的地方,瞎子估计也能找到。
  
  远远的在宫门外溜达了一圈,她生平第一次被难道了。
  
  古代皇宫,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地方。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自小被养在乡下的小农民,不对,她连农民都不是,因为她没地。
  
  想办法溜进去,完全不现实,除非宫门守卫都是瞎子,否则就算她长了翅膀也飞不进去。宫门外到是贴了一张收太监的消息,可就算她户籍是男的,也进不去,因为她是实实在在的妹子啊,验身这关绝对过不了。这也没贴收宫女的,不过就算招宫女她也没办法,也因为她户籍是男的,身份不明,多半会被直接当成贼人抓进大狱吧。
  
  想查清楚整件事,她肯定要在宫里待一段日子,她必须像个万全的法子才行。可她除了看病验尸就没其他技能,不知道宫里招医女不,不过她身份不明,医女这条路目前也行不通,看样子想要在这个时代混下去,她必须给自己找个合理的身份才行。
  
  可问题是她身上并没有多少钱,就算去官府走后门,弄个户籍,也不行。还有原主就是被那些个官府衙差打死的,她对官府完全没有什么好印象,连带着他们的主子,这个国家第一人,她都讨厌上了。
  
  如果连皇城天子脚下的官员都这般目无法纪,看来这个国家皇帝也没什么作为,指不定就是个昏君。不过他是昏君还是明君,跟她半毛钱也没关系,人家是圆的是扁她都不知道。
  
  就这样一来便过了半日,万全的办法她是一个也没想到。古代不比现代,这里消息比较封闭,能尽快得到她想要消息的地方,只有两个地方,一是青楼,二是酒肆。上青楼,她可没闲钱,虽然她也想见识下古代青楼是什么样子,估计她刚到门口,人家就识破她的身份。
  
  至于酒肆,现在刚好是吃饭的时候,不过她竟然是打听消息,一般的地方想必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掂量了一下身上的银子,她想,看来要在最贵的酒店点最便宜的菜了。
  
  要找皇城最高端的酒楼也不难,谁便一问便能打听到。
  
  炎云惜去的时候正是吃饭时间,但这号称皇城第一酒楼金宝楼并没有想象中的客似云来,因为一个字,贵,一般人那吃得起。
  
  炎云惜进去的时候,小二很热情的招待了她,并没有嫌弃她这身穷酸的穿着,原因很简单,因为来这里的一些达官贵人为了低调行事,也会穿着随意。
  
  人是进去了,可要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并不容易,有钱人都是有包厢的,一般的客人才会坐外面。看样子她可能要白来一场。不过来都来了,她也得装装样子。
  
  就冲小二这张笑脸,她也没脸就这样离开。
  
  “客官坐好,不知道客官想吃点些什么?”店小二一脸招牌笑容,弯腰立于她身侧,一副她不点菜他绝不离开的架势。她只好笑着问道,“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招聘菜?”
  
  “看样子的客官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最有名的就是烤乳鸽,只要尝过的客人没一个赞不绝口。”小二喜滋滋推荐的时候,炎云惜也正好看见菜单上面的烤乳鸽,整个人都不好了。就这一道菜竟然要一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因为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她对这时代银两的价值比较清楚。
  
  不带这么坑的。再看看菜单上面其他菜,也非常的不便宜,奸商,这绝对是奸商。
  
  炎云惜这般神情,小二早就见惯不怪了,直接说道,“客官,要不要来一份。”
  
  这么贵,相比味道应该不会差,她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胃,可穿来这几天,她并没吃好,她可是好几天没见肉了。钱没了还可以再赚,说什么也不能亏待自己。想到这一点,她豪气的叫道,“来一份吧。”
  
  闻言,小二哥立马记下来了,还不忘继续推销,“烤乳鸽再配我们独家秘方酿制的清酒再好不过了。”
  
  “清酒?”她应道,前世因为工作原因,她向来滴酒不沾,而原主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会喝酒。不过这是酒肆,不点酒也说不错去,于是也叫了一份装装样子,还好这酒并不贵。
  
  没等多久,传说中的烤乳鸽便端到了她面前,还有一壶清酒。这烤乳鸽是切好的,闻着还可以,只是这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对她来说只是不难吃而已。一两银子就这样被坑了,其她事情她可以不纠结,但作为吃货的她,吃这方面她可是非常计较。
  
  于是放下筷子后直接甩脸,用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这就是你们店里的招牌菜?”
  
  小二有些不明所以,还接她的话,“没错,这就是我们店的招牌菜烤乳鸽,客官认为如何?”
  
  “味道很一般。”这几个字她说得很漫不经心。
  
  “啥,一般?”小二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店的烤乳鸽可是连宫里的人都赞不绝口,他们家大厨当初差点被招进宫去,最后是他们爷坚决不同意,才得以留下。
  
  “你没听错,真的很一般。”不是她打击人,她说的可是大实话。
  
  这次小二确定自己没听错,看炎云惜的眼神立即变得不一样了,这人是来找茬的吧?他记得上次有人来找茬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这皇城现在谁不知道他们酒楼的后台是谁,这不是找茬而是找死吧。
  
  没想到这人长得不错。看着也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连他们爷都敢惹,或者说他身份不一般?店小二心里如是道。
  
  这酒楼明明不小,但她的话却很快传到后面厨师的耳朵里,这厨师也不是一般人,认为自己有手艺向来傲气很,那听得别人说他不好,直接提刀来到炎云惜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那把刀已经稳稳的砍在了她所用的餐桌上。 正文 面子   因为她选的座位在最里面, 还是个死角, 其他客人根本瞧不见这里的情况, 因此这一疯狂举动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除了小二哥和她。
  
  小二哥是直接惊得张大了嘴, 而她则是双手环胸, 泰然处之的看着厨师。
  
  “是你说的, 我这烤乳鸽味道很一般。”厨师瞪大眼睛盯着炎云惜问道。
  
  炎云惜只是点点头,并没接话,而是过了一分钟才说道, “皮不够酥,肉不够嫩,味不足。”说完以为他会跟自己理论一番, 没想到直接将她带去了厨房。要求很简单, 让她也做一次烤乳鸽,不然不准走。
  
  厨房的所有人包括烧火的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跟着进来的小二哥却是一脸苦恼, 他怕事情闹大了, 他们掌柜不好跟爷交代, 但他一个店小二也不敢得罪他们当家主厨, 只好选择睁一眼闭一只眼。
  
  其实炎云惜乖乖被带进后厨是有原因的, 她正愁没地方打听消息,而厨房这些人长年呆在酒楼,说不定可以让她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一只烤乳鸽哪里难得到她, 就算再简单的食材, 她都能做出美味的食物,没办法她是个吃货,学厨艺完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当初炎家老头,为了她的一顿饭,可是想尽法子哄她开心。
  
  食材都是现成的,不需要她再动手准备。所以做起来很快,光吃肉可不行,她还要准备几道配菜,都是很常见的食材,她却做得很精致,没办法,她这可是比赛。
  
  厨房里原本当看戏的那群人,见一道道菜出锅都惊呆了,原因很简单,他们都饿了。那鸽子的香味,就算是饱腹的人,只要闻了,也会像饿了三天没吃饭一样,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看是看不出来的,不如大家尝尝,是否满意。”听见炎云惜这话,这群人毫不客气的扑了上去,将她给挤了出来。目前最淡定还是主厨,只是伸长了脖子看着,并没像其他人一样大快朵颐,但他心里急啊。
  
  炎云惜无语了,这些人可都是厨房的人,好吃的东西也应该尝过不少,现在怎么个个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她不清楚的是,这个时代的人,对吃其实不是太讲究,对他们来说煮熟,能入口,味道还行便可,不像现代有这样那样的料理。
  
  知道自己行为太过夸张,尝了味道的人忍痛停止了这一疯狂举动,这时候主厨才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她做的烤乳鸽。最后垂头丧气的放下筷子,说了一句,“你说的没错,我做的简直没法跟你的比。”
  
  “其实你做的也还好。”炎云惜客气的说道,她现在想打听消息,肯定要搞好关系。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做得一手好菜,我可是做了大半辈子。”主厨感慨道,拍了拍炎云惜的肩膀。
  
  看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她只好说道,“我家里一直很穷,所以从小就自己做饭。”她家穷,千年世家会穷,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现在确实很穷嘛。
  
  烤乳鸽她顺手多做了几只,因为来了贵客,厨房的人自作主张,直接上了她做的。幸好她发现得即时,不然她那几道配菜都难以幸免,最后好歹也留下了两盘。
  
  不过为了打听消息,厨房也有现成的食材,她又炒了几盘菜请大家吃。饭到中旬她便开始打听自己想要的消息,直接问皇宫肯定会被人怀疑,所以她只要好说自己是外地的,刚到京城,对这里完全不熟悉,想听听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可废话了半天,她也没听到丁点有用的消息。
  
  最后总结一句话,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明安,边关也无战事,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祥和之态,大家日子好过着呢?
  
  这什么跟什么吗?这皇帝不是昏君吗?不过她今天瞧皇城的治安确实不错,可原主不是前几天才被衙差给活活打死,因为她只是一个小人物,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吗?她总觉得哪里说不通?
  
  “说到大事,我还真知道一件。”就在这时候主厨忍不住插嘴道。
  
  看样子还是主厨靠谱,大家都一副听八卦的心态,炎云惜也表现出一脸好奇。
  
  “我也才听到消息,说是太后下个月大寿,要在京城歌舞坊选一家准备进宫献舞。”
  
  “这消息可靠吗?”
  
  “当然可靠,我可是听爷说的。”听见这话,大家都不说话了。看来这位爷很不一般,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她听见了她想要的消息。
  
  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炎云惜便随意跟大家聊聊,反正还有时间就顺便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
  
  与他们的谈话中,她发现这个时代颇具她前世大唐之风,民风相对比较开放,对女子并没太过的束缚,难怪她刚才在街上看见不少女子结伴出行。她这边在了解这个时代 ,另一边厨房里刚才提及到的贵客房里又是另一番情景。
  
  所谓的贵客其实就是这家酒楼的幕后老板,大顺皇朝赫赫有名的小郡王玉无忧。提起他,恐怕无人不晓,纨绔子弟排名榜第一的位置他是当仁不让,想不出名都不行,不过人家有颜,有身份,因此也成为了不少名媛淑女争先追捧的对象。
  
  “表哥,你到底同不同意,给句话嘛。”玉无忧难得一本正经的问道,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朱唇轻抿,等待答案。
  
  可他对面坐着的男子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动作优雅的吃着桌上的菜,单独看,那画面美得就像一幅画。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即使一身黑衣也掩盖不了他卓尔不凡的英姿,气质清冷,整个人发出一种君临天下王者气势,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玉清混,你到是给句痛快话。”见他天半天不理会自己,玉无忧气得快跳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到是拍爽了,他身后的小侍小林子却吓得直冒冷汗,恐怕整个大顺皇朝估计也只有他家爷胆大包天敢直接对对面那位爷拍桌子,还直呼其名字。可他小心肝受不了啊,没法子,因为他只是个卑微的下人。
  
  “你家厨子厨艺精湛了不少。”这时候玉清混突然开口,声音跟他人一样的清冷。
  
  玉无忧却愣了一下,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没听错吧,他们来酒楼数次也不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好评。不过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激动的抓住身后的小林子,“小林子,你说,爷刚才没听错吧。”
  
  小林子到不像他家主子那么激动,一脸淡定的点头,因为这事也轮不到他激动,他只想当一张墙纸好不。
  
  见小林子不配合,玉无忧推开他,这时候他也注意到桌上的酒菜了,一开始他的注意力都在玉清混身上,因为自己有事求他答应嘛。
  
  他这才发现今天的菜很特别,跟以前吃过的似乎不太一样,不过他一向对吃的不讲究,再好的东西他都跟吃白米饭一样,嚼之无味。
  
  因为他天生味觉很淡,所以吃啥都一样。不过能得到玉清混好评,他还是想尝尝,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一跳,这味道跟平时吃的没啥区别,竟然能让他开金口。不知所谓的瘪瘪嘴,却故意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夸张的说到,“哇塞!这味道确是不错。”说着还大快朵颐起来。
  
  玉清混却冷不丁的回了他一句,“你吃得出来?”
  
  闻言,他尴尬的停下筷子,一副苦笑不得的表情,这人能不能不要太“诚实”,这叫他还如何演下去。
  
  不过对于玉清混永远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早就见怪不怪。玉清混自己可能不清楚,别人与他相处那是压力山大啊,也就他玉无忧心脏强大,抗得住。也因为如此,他觉得自己或许对他是特别的,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提出无脑的事,但这是他近来最头痛的事情。
  
  虽然他们大顺皇朝一向民风开放,但阶级观念还是很严重的,平民都没机会进宫,更何况是最下等的舞女,而他却破天方的提出在太皇太后大寿当天让歌女进宫献舞,他也是真敢提,而且被驳回了还不死心,还死缠烂打想让玉清混同意他的提议,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桌酒宴。
  
  “理由。”玉清混突然开口,语气一惯的清冷没有丝毫变化。
  
  玉无忧楞了一下,他竟然问理由,那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而他早就想好了理由,而且倒背如流。
  
  “皇祖母她老人家每年都庆祝生辰,我今年实在想不出好点子逗她老人家开心了,所以想到了这个方法,皇祖母向来喜欢歌舞,却很少有机会见识到民间的歌舞,因此我才想出这个点子,让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他一脸诚恳的说道,不过他那花花肠子哪里满得过玉清混的眼睛。
  
  玉清混小酌了一杯看着他问道,“那小樱桃是谁。”
  
  闻言,玉无忧闭嘴了,眼神闪烁。小樱桃这个名字他还真有点耳熟,可又想不起这个人。他早忘记自己当初之所以会有这个荒唐的点子完全是因为一个叫小樱桃的女人,不然他不会在那群狐朋狗友面前夸下海口说让民间歌舞坊舞女进宫为太皇太后大寿献舞。可话都说出口了,又不能收回,他要是办不到,恐怕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脸在皇城混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去拍老虎屁股,其实他小心脏也是怕怕的,现在还扑通扑通直跳呢?万一对面哪位不爽,直接把他咔嚓了,他找谁哭去。目前事情已经暴露了,他深知他的脾性,他不能再说谎。只能悻悻道,“真是什么事都满不了你,表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为了小弟的面子,这事真的拜托了。”
  
  “你的面子很值钱。”玉清混依旧面无表情的说到,没人能猜出他的心思。
  
  玉无忧瘪了瘪嘴,他的面子值不值钱,还不是看这位大爷一句话。原以为还有商量的余地,可目前这幅情景,怕是没希望了,不过他早就想好对策,不就是去城外躲一个月么,他又不是没干过。谁知玉清混又开口了,“这事你全权负责,如果办砸了,提头来见。”
  
  话说完,他便起身是要离开了,走出房间之前他还说了一句,“今天这厨子厨艺确实不错。”
  
  “小林子,过来,过来,你说刚才爷没听错。”玉无忧激动的说道,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高是兴傻了。
  
  主子开心,身为奴才的小林子自然跟着开心,回应道,“爷,你没听错,刚才皇上答应了。”
  
  “皇上答应了,答应了,那我不用去城外躲一个月了。”
  
  “不用,不用。”
  
  没想到这事情就这样搞定了,玉无忧心情大好,小酌了几杯,看着桌上盘子里都动过的菜,他突然想到起玉清混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今天这厨子厨艺确实不错。”
  
  从小混迹在玉清混身边,他比谁都清楚,玉清混是出了名的挑食。宫里那帮厨子可都是生活中水深火热里,不过他这毛病从三年前开始渐渐改了,这还归功于那个女子,这个秘密除了他没人知道,而那个女子算算时间失踪也快两年了。
  
  “小林子你快去厨房看看,今天那个厨子做的菜,带他来见爷。”他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个面子,送他一个厨子很划算,而且他也得好好奖赏一下这个厨子,今天他能得到这个面子可归功于他。
  
  得令,小林子即可动身向酒楼后厨走去。
   正文 舞姬   炎云惜酒足饭饱准备闪人, 正跟大伙辞行, 小林子却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小林子是谁, 那可是爷的贴身小侍, 爷身边第一红人, 可他怎么突然来厨房, 难道他们做错事了, 可就算做错事了,也轮不到爷身边第一红人亲自过来拿人,除非他们犯的事很大。
  
  炎云惜很清楚的察觉到厨房的气氛变了, 而这个变化是从那个看上去大概十六七岁的孩子来了之后开始的。
  
  小林子没理会大家惶恐的表情,直接问道,“今天是谁给爷做的菜?”
  
  闻言,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来问罪而是来赏赐的。
  
  “回......”主厨说了一个字便停下来了,搞了半天, 他连那小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有人见此, 直接将炎云惜推了出去, 幸好她早有准备, 就这之前抓了把烟灰, 往自己脸上摸了几下。现在她整张脸黑乎乎的, 看不清长相。
  
  “怎么这么脏?”小林子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大伙也一脸不解,刚刚还是皮肤比女人还白的小伙子呢。
  
  更郁闷的其实是炎云惜, 她可是有轻微洁癖的人, 现在弄得一脸脏兮兮,她比谁都难受,可现在她还没查清楚案子,不能暴露自己,从这些人的对话中,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爷是什么身份,但也猜了七七八八,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主,不见为妙。
  
  “这样怎么去见爷,赶紧洗干净去。”小林子越看越嫌弃,跟他家变态爷待久了,连喜好都差不多了,就是不喜欢长得丑的。这样子连他都嫌弃,更何况爷,就这样带他去见爷,挨骂的肯定是他。
  
  “哎呦!”炎云惜突然叫了一声。
  
  已转过身的小林子不耐烦的问道,“又怎么了?”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平常要见爷的可是排着长队,可这人怎么这么麻烦,能见爷她应该偷着乐吧。
  
  “我肚子疼。”炎云惜故意一脸痛苦的表情,手捧着自己肚子。
  
  “还不带她去茅房。”小林子这下更嫌弃了,手捂着鼻子。
  
  炎云惜不以为意,因为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临走前,小林子不忘交代道,“麻利点,要是让爷等久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炎云惜直接翻了个白眼,什么爷,见鬼去吧。
  
  小林子在厨房左等右等,也没等到炎云惜回来,因为她故意撒谎去茅房的路上,早就溜之大吉了。
  
  小林子实在坐不住了,叫人去看看,可到处都找不到人,这才问清楚那人是谁。没想到,闹了半天,那人根本不是酒楼的厨师,而且厨房这些人连别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事情问清楚了,爷也等久了,小林子不敢再耽搁,急忙跑去回禀玉无忧。
  
  “你说那小子跑了。”房间里听完小林子禀报后,玉无忧似笑非笑的说道。
  
  小林子却是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最后默默的点头。别看他爷平时一副笑嘻嘻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很变态,谁要是得罪了他,他绝对会想着法子折磨对方,很恐怖的。
  
  “有意思,还真有意思。”玉无忧依旧那副表情,好像真的遇到了特别有意思的事情。然后又漫不经心的说道,“小林子,还不快起来,还是你喜欢跪着。”
  
  闻言,小林子立即爬了起来,他怕自己慢了半刻,可能真会跪上一天。
  
  “吩咐下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给爷找出来。”
  
  “是”。小林子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出去下命令了。心里想着,那小子估计是要到大霉了,能被爷惦记上的人,可是比死还惨,他记得上一个,可是哭着求着让爷杀了他。不过这也不奇怪,他家爷可是极少主动会要求接见生人,现在好不容易主动一回,竟然被拒绝,而且对方还是个厨子,不被惦记才奇怪了。
  
  炎云惜离开前就想到过,那位爷或许一时间心血来潮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所以离开酒楼后她谁便进了一间不起眼的成衣铺子,买了两身女子的成衣,便直接回了城外乡下,自己目前唯一能的窝。
  
  因此玉无忧的人就是满京城的找,也没找到她人,后来因为忙着太皇太后大寿的事情,便渐渐忘了这事。
  
  数日后,炎云惜琢磨着,酒楼那件事应该淡忘得差不多了,便决定在今天进城。这次她没在做男子打扮,而是穿回来女装,这古代女子的衣服穿起来并不方便,她一番研究才穿好,然后带了纱帽便出门了。
  
  进了城,她才发现,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一件事,便是她当初在厨房的到的消息,关于太皇太后大寿民间歌舞坊进宫献舞的事情,进皇宫露脸那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的,可京城歌舞坊好说也有十七八家,到目前为止花落谁家还是个未知数。
  
  因此现在最热闹的便是赌坊了,不管有钱没钱大家都想去赌一把,就当碰个运气,万一自己猜中了还能赚一把。虽说全京城歌舞坊加起来有十七八家,但有名气就那么几家,上面的人虽说每家都有机会,但那些没啥实力的歌舞坊,不过是走过场而已,因此大家猜中的几率也是蛮大的。
  
  炎云惜在京城逛了半天,收获不小,这京城所有歌舞坊她都摸了个低。
  
  天气越来越热,正好经过一家茶楼,她便走了进去打算歇歇脚。在此喝茶的人依旧在谈论这件事,就连台上说书的人每天说前实事报道也说的这事。
  
  “我觉得这次能进宫献舞的肯定雪舞坊。”有人说道,旁边的闻言开始复合,“对啊,雪舞坊的舞姬烟雨姑娘可有京城第一舞姬之称,每日求舞的王孙公子可是踏破门槛。”
  
  但也有反对的声音,“那可不一定,烟云姑娘性子孤傲,每月只献舞三次,大家都是冲烟雨姑娘去的,见不到人便离去了,因此轮综合实力,雪舞坊只能勉强排到前五。”
  
  炎云惜单独坐在一个角落里,大家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这雪舞坊的烟雨姑娘她也听人提到过,虽没见过她的舞姿,但京城第一舞姬这个名号可不假,不过刚才持反对态度的人说得没错也没错。
  
  这烟雨姑娘性子孤傲,虽是舞姬,却不愿放下身段,而且她只独舞从不跟人一起表演,这次进宫献舞要求是群舞而非独舞,因此她虽有第一舞姬的称号,但也不一定能为雪舞坊能拿到进宫的名额。况且还有一个与她差不多齐名春蕾姑娘,这个春蕾姑娘走的路线跟那位烟雨姑娘可是完全不同,她只要有人看,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明百姓或者是乞丐,她都愿意表演,当然前提是你有钱,她一支舞可不便宜。也因此近年来她所在的音漓坊在京城一直位居第一歌舞坊。
  
  “大家都别猜了,不出意外,这次夺得进宫名额的肯定是音漓坊,你们说是不是。”突然有人拉开嗓子说道,旁边立即有人附和,“是啊,是啊。”
  
  但依旧有反对的声音,“那可不定,醉漫坊也是不错的,他们家的舞姬可是个个绝色。”
  
  这醉漫坊她也听过,听说这个醉漫坊不止歌姬个个绝色,就连里面的粗使丫鬟也都长得很不错,但她家并有特别有名的歌姬,像烟云和春蕾这样容貌才艺双绝的姑娘还是少见的,也是因为如此,所以醉漫坊一直拼不过音漓坊,在京城歌舞坊落了一个万年老二的称号。
  
  “不过是万年老二,音漓坊有春蕾姑娘,他们只有认输的份。”刚才大声说话的男子略不满的说道。
  
  炎云惜就坐在那里默默的听着,她开始还一直纠结自己去哪家歌舞坊,此刻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万年老二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摸底的时候也听说,醉漫坊向来最只注重的的舞姬的容貌和身材而不是舞技,她去这家应征舞姬最好不过了。
  
  以舞女的身份进宫,是几天前她在酒楼听到消息时,心中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这几天她虽然一直待在自己的小窝里,却一直在院落里练习跳舞。
  
  以前炎家人有个舞痴,不但自己喜欢学舞,还喜欢抓其他人陪练,而她就是被经常抓的,因为炎舞痴坚持说她跟她一样也是天生的舞者,身体的比例和柔软度最适合跳舞。可像她这么懒的人,那会喜欢跳舞,但是她打不过人家,要么学舞要么学武,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因为只是陪练,跳成什么样无所谓,学武可不一样,她要是敢偷懒,还不分分钟虐死她。
  
  说到以舞女的身份进宫,她会有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定下的。她是进去查案,不会呆太久,以宫女或者医女的身份进去,首先户籍问题就不好解决,非常麻烦不说,进去后还得伺候人。
  
  前世身为现代人的她,伺候人的事可干不来,说不定就露馅了,为了自己安全着想,还是以宫外人的身份进宫比较好,等她调查清楚之后也比较容易离开,关键不会有人起疑。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当然是这是后话了。 正文 应选   身为舞痴的陪练, 区区古典舞自然是难不倒她。
  
  她现在的身体跟她前世的差不多, 用炎老头的话来说就是天生适合习武, 但身为懒人的她, 偏偏就不选择习武而是选了习医, 直到现在她还清楚的记得但她做了选择之后, 炎老头那嫌弃的表情。要是早知道自己会穿来古代, 她到有可能选择习武。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虽然她曾经打发时间去藏书阁看书的时,也记下不少武功心法和招式, 可她并不会使用,因为从来没练习过。
  
  而她现在早过了习武最好的年纪,想亡羊补牢, 不是付出一点代价就能办到的, 而学武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炎家人无论选择习武还是习医,都是从五岁就开始练根基, 十岁的时候才会真正选择习武或是习医, 自从选了习医, 武就跟她完全没关系了。
  
  现在离太皇太后大寿不过一个半月多时间, 而歌舞坊的比赛就定在这个月月末, 也就是大概半月之后。因为就算夺魁的歌舞坊也要训练个差不多一个月才能进宫献舞, 说是免得失礼,冲撞了宫里的贵人。目前来看给炎云惜的时间并不多,但对她来说完全足够了, 而她要做的就是将醉漫坊的情况摸个清楚。
  
  这次比赛, 大家都想堵上一把,因此各家歌舞坊的的资料都有买卖,只要有钱要多详细就有多详细,所以她完全没费啥力气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只是这样一来身上的银两不多了。
  
  各家歌舞坊为了拿到这次入宫献舞的名额,也是很拼的,不但出高价去挖别家的歌姬,还一边以各种方式招募新人。炎云惜看中的舞坊虽然没传出去别家挖人的小道消息,但也在招募新人。可她现在户籍是男的,等于没身份,直接去舞坊应选多半会被当成黑户抓起来,她想了想,要让人家留住她,只有一种可能性。
  
  这个时代的身份证名就是一个竹牌子,上面刻有名字、出生月以及性别,跟现代的身份证大同小异,这里的身份牌也是由官方制作发放。他们是孩子出身后由家人直接上报当地衙门,然后衙门查证后给发一个身份牌,每个牌子都有标记当地官府的名字,防止有人仿冒身份。
  
  这身份牌炎云溪也是有的,登记还是京兆府的,只是性别是男,肯定没法用。她只好花了半天的时间,给自己做了一个身份牌,她这个仿冒的没有在官府登记,只要有心查还是很容易差出来的,因此她故意选了这个国家很偏远的一个小村庄当自己的出身地,这样查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制作这个牌子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这个重点名牌学校毕业的人竟然成了文盲,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了。因为这个国家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虽然她有原主的记忆,但原主完全不识字。
  
  因为这个问题,她郁闷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去找路边摆摊代写书信的老先生帮自己代写了炎云惜三个字。
  
  假身份的事情搞定,她便可以直接去醉漫坊应选歌女。她很清楚,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利益都是永恒存在的,只要她有利用价值,她想他们会帮助她保密伪造身份一事。
  
  前几天她花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大部分银子,去绣坊订制了一件舞衣,衣服的图纸是她亲手画的,设计上面她花了不少心思,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因为她结合了现代服装理念去设计的。当时收到设计图的店家很惊讶,还问她这个图纸是谁画的,她谎称她朋友给她的,而且交代这衣服只能做一件,不得流传出去。她怕自己还没穿上,这衣服就烂大街了。来这家铺子之前,她也打听过,这家信誉极好,一般私人订制的绝对保密,至于后面定制的人穿出去被别人仿制了,那就与他们没关系了。
  
  醉漫坊门前,炎云惜穿着那件定制舞衣,外面披着一件无袖外套,头上戴着白色的纱帽,整个人看上去恨神秘,因此她的出现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她来的比较晚,在她前面拍着队应选的已有好些人。醉漫坊的招聘新人方式在这个时代来说还是很新意的,完全采用公开招募,评判人不是他们内部的人,而是在场的所有客人,不得不说这舞坊的管事很有生意头脑。
  
  她们排好队,便有人来上来收她们的身份牌,领着她们依顺序进了舞坊大厅。
  
  歌舞坊说是跟青楼不同,不用做皮肉生意,但入了歌舞坊也不在是良家子,想要嫁个好人家还是挺困难的。因此来当舞娘的女子也大多是家到中落,无以谋生才迫不得已来此,她们以前说不定是大家闺秀,或者官家小姐,因为普通人家的姑娘可学不起歌舞,不过也有一些家贫的,故意让自家的姑娘去学这些,学成了好贴补家用,不过这在极少数,毕竟名声不好听。
  
  炎云惜其实是故意来晚的,好排在最后一个,她站在那里淡然的看着前面的姑娘们一个个上场,可能大家都是头一次在众多陌生人面前表演,显得很拘谨,这人一紧张,就容易出错,舞步也就乱了。这不,正在台上表演的一个姑娘跳着跳着便舞步突然乱了,这一乱便直接摔到了,惹来围观的群众一脸嘲讽。
  
  “下去吧。”
  
  “跳什么跳。”
  
  “就这身段,简直丢人现眼。”
  
  .......
  
  台下一片嘲讽声,吓得那姑娘双手提起裙摆哭着跑了下来。这样一闹,排在她后面的那位姑娘也吓得脸色发青,最后直接弃权了,免得自己受同等的羞辱。
  
  因为有了开头,后面好几个姑娘也跟风弃权,直接离开了舞坊。本来到炎云惜还有一段距离,谁知道三两下便轮到她了。
  
  她这一身打扮,初到舞坊之时便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视,当然他们好奇的只是纱帽里面那张容颜。
  
  “炎云惜。”上面排号的人这时候叫到了她的名字,她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
  
  无视大家的目光,她直接向台上走去。这时候有个人出声提醒她,“姑娘,你不会穿成这样跳舞吧。”并没理会这人的话,她走到了舞台中央,然后背对的众人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无袖外套,接着取下头上的纱帽,随手扔去一旁,最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转过了身。最先吸引大家目光的是她身上的那件舞衣,他们似乎见到了坠入凡尘的仙子,只是往上看,虽没有纱帽,但仍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因为她还带着白色面纱。
  
  这举动引起了一些人不满,但也明白人家还不是歌姬,只是来应选的,现在想怎么表演轮不到他们说什么。炎云惜此刻虽赚足了目光,但大部分人都是看好戏的心态,认为她只是故作神秘而已。
  
  在众人的注目下,她直接翩翩起舞 ,大家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瞧那双漂亮的眼眸目若朗星,顾盼生姿,她舞姿轻盈,身段优美婀娜多姿,引人无线瞎想。
  
  炎云惜跳的便是有名的“惊鸿舞”,通过舞蹈动作表现鸿雁在空中翱翔的优美形象,舞姿轻盈、飘逸、柔美。惊鸿舞早已失传,不过炎家藏书阁还有记载,虽然不全面,但有炎家舞痴在,这舞就是不全也给她补全了。
  
  舞步随风收复,娇眼如波入鬓流。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刻,久久无法回神。
  
  最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轻舞如燕居,疾舞如惊鸿。”大家才从半醉半梦中回过神来。
  
  惊鸿舞她在前世也跳过几次,但用炎家舞痴的话来讲,美则美矣,却并没啥新意。她所谓的舞是有灵魂的,她上辈子没能理解,这辈子依旧是。不过唬唬这些人应该还是可以的,因为惊鸿舞确实够美。就算惊不住这些人,她还有最后一张王牌,那就是她这张脸,这也是她坚持要带面纱跳舞的原因。
  
  不过目前这情形,她似乎还可以继续留着这张王牌。这个地方鱼龙混杂,那些害死原主的衙差可是见过她的,她不可想取了面纱后被人认出来,那她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泡汤了,虽然这几率不是很大,但危险成分确实存在的。
  
  这时有人认出了刚才说话的男子。
  
  “他不是上届文试状元现在的的侍郎大人,谢谦。”
  
  “对啊,好像就是他。”
  
  对别人道出自己的身份,谢谦并不在意。朝廷对官员有明文规定,不得私自进出青楼赌坊,但对歌舞坊并没有明令禁止出入。
  
  “不知姑娘这舞叫什么名字。”谢谦问道,今天他是被两位同行强行拉来的,来之前他万万没想到会看见这么美的舞。
  
  炎云惜见此人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衣服质地很好,应该很名贵。他的皮肤很白,目光清朗,不是十分英俊,但他身上的气质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不叫人讨厌,便道,“其实先生刚才那句话已经道出了此舞的名字。”
  
  “惊鸿?”
  
  “没错,此舞就名为惊鸿舞。”
  
  “这里可有画具。”他突然问道。舞坊的人瞬间明白,拿出一套画具在大厅摆好,因为这种情况偶尔发生,看完舞姬表演的公子哥心血来潮为姑娘画上一副画。
  
  谢谦能考上状元,那文采一般人能比的,但除了文采,最有名的便是他的画作,他还没考上状元之前,他的一张画已值千金,更何况现在身份不同了。
  
  他画的很快,完全是随性而作,很快大家便看见一白衣美人跃然纸上。不过半个时辰,他便收笔了,全程没有任何人舍得打扰。
  
  画中美人不是别人,正是炎云惜。
   正文 面纱   炎云惜本人全程到是相当的淡定, 虽然她从未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也只是惊讶了片刻便释然了, 别人要做什么, 跟她并没关系, 不过就是当一次免费的模特。
  
  看到完整的画作, 她心里其实还有些怡悦的, 毕竟画的是她。虽然她不懂古画,但欣赏美是人的本能,这幅画确实很美, 美得就连她自己都想掀开画中人的面纱。
  
  “这幅画是在下送给姑娘的,以姑娘入画,希望姑娘不要介意。”谢谦起身看着对面的炎云惜说道, 语气很谦和。
  
  “怎么会介意, 小女子谢过先生抬爱。”炎云惜从容的说道,毫无女子通常的羞涩扭捏, 大方的接受了这幅画。
  
  谢谦眼里再次露出赞赏的神色, 却没在说什么, 随后便离开了舞坊, 他两个朋友也跟他一起离开了。
  
  谢谦离开后, 众人的目光再次转移到了炎云惜身上。
  
  “姑娘现在可以揭开面纱了吧?”他们可都是等着看面纱下那张容颜, 可炎云惜本人现在根本没揭开面纱打算。因此有些人实在忍不住了,嘲讽道,“姑娘不敢当众揭开面纱, 不会是因为姑娘长得太丑了。”
  
  炎云惜看也没看他, 直接说道,“我丑与美应该都跟公子无关,更何况容貌是父母所赐,岂是小女子能改变的。”
  
  “你......”那人气得想发作,这时候舞坊的管事兰姨站出来了,大声宣布,“我们醉舞坊这次选中的姑娘就是这位炎姑娘,谢谢大家捧场,有上届状元爷如今的侍郎大人亲自作画,我们这么炎姑娘可谓是实至名归。”说话的同时抓住了炎云惜的手并举了起来,周围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她突然觉得这气氛好怪,不过是应选个舞女,搞得跟她以前在学术界发表医学论文中选一样。
  
  “姑娘,只要你签下这个,你今后便是我们醉漫坊的姑娘了。”舞坊管事兰姨对炎云惜道,笑得有些合不拢嘴。
  
  炎云惜这才仔细端详了管事兰姨几眼,大概三十五的年纪,身穿淡青色衣裳,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笑意,风韵犹存。然后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那份契约,因为她根本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
  
  但她事先了解过歌舞坊的契约,每家其实都差不多,并不是什么长期合同,一般签三年,不同的是分成。分成多少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能进宫,方便她查案,因此上面分成写的多少她是无所谓。想也没想,她直接按了自己的手印。
  
  见她按下手印,兰姨悬着心沉淀了下来,开始她还想她会不会不满自己提的分成,还故意换了一张契约,把原本改成她三她七改成了她四她六。这么好的苗子,她可不想被别家抢了,只要今天的事情宣传出去,这姑娘必然会名声大震,甚至超过烟雨和春蕾二位姑娘。
  
  “来人,还不扶我们姑娘下去休息。”兰姨的说道,立即便有侍女上前,带着炎云惜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大家虽然不想她就这么离开,但也没办法,姑娘是别人家的,不是他们说了算。虽然醉慢坊在京城歌坊里一直是万年老二,却没人敢轻易招惹,因为这么多年,没人查清这醉慢坊背后的人,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们没有后台,要么他们背后实力太强,不然各方势力为何会查不到。
  
  这个问题是炎云惜不知道的,不然她肯定不会选择醉漫坊,以至于最后害得自己无法脱身。
  
  “各位,今天我们醉漫坊的甄选就此结束了,想留下的朋友请继续欣赏歌舞,至于炎姑娘的真容,大家总会见到的,也不急于一时。”她是要故意吊足大家的胃口,当然也害怕炎云惜真如一部分人所说,是丑得不能见人,才故意带了面纱遮丑,不管是美是丑,现在大家都只是猜错,这人对越不清楚的东西越是充满好奇,只要好奇就得想方设法往里面钻,她等着数钱就可以了。她想,就算那姑娘真的长得丑也没关系,只要一直让她带着面纱就行,要是长得美她日后就更赚了。
  
  炎云惜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当成了摇钱树,摇啊摇。
  
  舞坊二楼包间里,坐着一对作打扮成男子的主仆。
  
  那小姐看见炎云惜离去,一脸失望,站在窗口喃喃道,“她跳的真好看。”
  
  身边的丫鬟立即接道,“小姐跳的也好看。”
  
  “跟刚才的惊鸿舞比,差远了,我答应过冉哥,他回来的时候我要为他跳一支舞。”
  
  闻言,小丫鬟只觉得背后发凉,心里轻叹:小姐这又是魔怔了,都五年了。
  
  这对主仆没在说什么,最后起身向楼下走去,出了醉舞坊。
  
  隔壁房间一直注意着她们的玉无忧见人走了,心里很着急,可碍于玉清混这位大爷在场,也不敢偷偷追上去。见他心不在焉,玉清混把玩这手中的茶杯问道,“有事?”
  
  “啊,没事,没事。”玉无忧急忙否定,反而证明他心中有鬼。从来到这个舞坊开始,玉清混就察觉到玉无忧心不在焉,只是一直没提出来,因为这幅样子的玉无忧还真是少见。今日早朝后,是他急急忙忙求着他来这舞坊看歌舞,正好闲来无事,出来走走也好,顺便鉴定一下这民间舞坊的水平。
  
  刚才炎云惜的舞他看过了,是很美,却不能完全入他的眼,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到是谢谦的画更叫人惊艳,让他觉得画中的人似曾相识,可在炎云惜身上并没有看见,现在想来还真是怪异。
  
  想着,他便问出了口,语调依旧清冷,“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姑娘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玉无忧本在装模作样的喝茶,听他这么一问,差点喷出来,“姑娘,那个?”他这个万年石头的皇帝表哥什么时候对别的姑娘感兴趣了。
  
  “就是跳惊鸿舞那个?”
  
  “惊鸿舞,什么惊鸿舞?”玉无忧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伸长着脖子往楼下看去。身边的小林子吓得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他才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说道,“你说的是刚才跳惊鸿舞的那姑娘嘛,我没觉得啊,不就是一个舞女,怎么会似曾相识。”
  
  “是吗?看来是我想多了。”玉清混道,脸上看不出他什么想法。
  
  “那是,那是。”玉无忧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恢复平常嬉皮笑脸的模样。谁知玉清混来了一句,“你知道惊鸿舞是什么?”
  
  “惊鸿舞,不就是一种......舞。”后面这个字他说的极为小声。
  
  “那你说看这两个时辰你都做了什么?”
  
  “我不就是看热闹。”玉无忧因为心虚,不敢看玉清混的眼里,心里还有些发毛,腹诽道,“难道自己里面唯一的秘密都要被人发现了吗?”人人都说大顺皇朝最不能得罪的是有战王之称的景王玉景焕,特别是这两年,传说战王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可事实上大顺皇朝最不能得罪的当是大顺皇朝第一人,大顺皇朝的君主玉清混,也就是他表哥。
  
  身为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他表示压力山大啊。这些年也就他胆子大,敢巴着他,其他人见到他都是能躲多远就多远。因为在战王面前犯了错,不过是一死,可在君王面前犯错,不是一死便能解脱的,而他永远一副清冷,不苟言笑,寡言,正经的表情,让人家完全猜不出他的心思。弄得跟他说话的人只能战战兢兢的回,搞得宫里所有人都怕他,就连他生母太后娘娘也不愿多见他,就这点他还是比较同情他的。
  
  想来当皇帝还真是不容易,反正他是干不来的,这辈子他只想做个闲散郡王,想去哪就去哪,自由自在多好。如果不是因为皇祖母疼他,加上他这个没朋友的表哥,他才不想踏进哪座皇宫,看似华丽,实际上是个冰冷的牢笼,没有生气,让他分分钟想逃离。
  
  “林安,走了。”这时候玉清混突然开口,玉无忧立即站了起来,显得迫不及待,一脸高兴的模样,像是恨不得立刻这里,“回去了啊,回去好。”今天好不容易碰见,如今耽搁这么久,她肯定走远了吧。
  
  玉清混无视他的神情,率先走出了房间,身旁的林安见此跟了上去。
  
  玉无忧因为心里着急,也急忙往外走,与林安同时堵在了门口。最后是玉无忧退了一步,还做了一个你请的手势,他偶尔敢在玉清混面前放肆,但对他的贴身侍卫,他是真怕,虽说玉清混冷,那人家是气质使然,而这林安是真冷,只要一靠近,那感觉就如同置身冰窖,冻啊,而且这人一年说的话加起来都不会超过十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哑巴。他想不通,玉清混为何总把这个冷神放在自己身边,难道是为了存托自己其实不冷。好吧,也只有他玉无忧这脑子里才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身为明卫总管的林安,他的天职就是在明守卫君主,他不时刻待在君主身边,还能去哪。
  
  他们离开和来时一样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玉无忧有些人是认识的,可他身边那个气质卓绝,容貌非凡的男子却没见过,大家免不了好奇。这个人的出现,好像自带发光,宛如天神临世般,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无论男女。不过那只是第一眼,再看第二眼,却是望而畏之,恨不得立刻逃离,像是害怕自己所有的秘密被当众揭开一样。
   正文 囚禁   玉清混这行人离开后, 醉漫坊即刻恢复了平常的光景。
  
  刚走出醉漫坊几步的路程, 玉清混突然停下步子, 随口一问, “无忧, 上次酒楼那个厨子”
  
  玉无忧听得心颤抖了一下, 低着头喃喃道, “厨子,那个厨子......”他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实玉清混早就走远了。就他自己还傻傻站来哪里, 没发现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站在身旁的小林子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扯了扯他的袖子叫道,“爷。”
  
  “干什么, 没看见爷正在想事情。”玉无忧气恼道, 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小林子心肝颤抖的回道,, “走了, 爷。”
  
  “走了?”玉无忧这才抬起头来, 发现这里早就没有玉清混的身影, 如释负重的同时拍了拍小林子脑袋道, “你怎么不早提醒爷。”
  
  小林子有苦难言, 身为奴才,他向来是少说话多做事。
  
  “那个厨子的事前怎么还没查到,这都多少天了, 爷不是说过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这事不提还好, 一提来他就来气。
  
  “这个,因为太皇太后寿诞在即,不能闹得太.......”
  
  玉无忧哪里是会听解释的人,直接打断他,“好了,好了,爷不想听任何理由,继续给爷找人。”
  
  “是,那爷现在去哪里?”小林子问道,一抬头,见他家爷已经走远了,好像在偷偷摸摸跟着什么人。
  
  待他追上去,发现他家爷偷偷跟着的是一位年轻公子。心里正觉得奇怪,却瞧那位公子似乎有些眼熟,他立即想起一些事,那位公子长得很像兵部尚书家的大小姐安如心,难怪他家爷会偷偷摸摸跟着。
  
  他自小跟着爷,爷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包括爷心中唯一的秘密。
  
  玉无忧去跟踪自己心底的秘密了,而炎云惜那边,她被带进房间后,便有人给她备好热水沐浴,连换洗的衣物也给她准备妥当了。本来跟她的侍女要伺候她沐浴,被她一口拒绝了。笑话,那有人沐浴旁边还站一个人,当然古代有钱人就是这样,只是前世身为现代的人她实在无法接受。
  
  对她的做法,侍女也没说什么,想来主子吩咐什么便是什么,素质不是一般的高,如此甚好,免得废话。
  
  来这里这些天,她还没好好的洗个澡,如今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她总算可以暂且安心了。
  
  泡了约莫半小时,她才起身。出门之前对女装的穿法研究了一番,这次穿戴便容易了。这衣裙藕粉色的,有金色绣花和镶边,看着华丽,但却略显俗气,不是她喜欢的调调,但也无所谓,她对穿从来不讲究,只要舒适合身就行。
  
  站在她房间门口的醉漫坊管事兰姨来了有一小会儿了,见里面没动静,忍不住问道,“姑娘好了吗?”
  
  “好了。”炎云惜应声道,起身开门,打湿头发还没干透,就那样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她门一开,兰姨就瞧见她了,整个人愣哪里,这就是这位炎姑娘的真容吗?美,美得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心动。
  
  “请坐。”
  
  兰姨像魔怔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听话的跟着她走进房间,到房里坐下。
  
  炎云惜见她坐下后,然后在她对面坐下,俨然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坐下后,兰姨渐渐平定了心神,在这风云场所打滚多年,她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像现在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这女子美得明艳,宛如人世间的最耀眼的那朵富贵花,让人一见倾心。这略显俗气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不但不俗,反而自带霸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膜拜她。
  
  炎云惜见她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姑娘长得还真是美,未施粉黛,就美得如此倾城绝色。”对啊,她这才发现这姑娘头发都没梳,只是随意的披散着。她真是越看越喜欢,眼里渐渐恢复了平常的精明,想来这次她是赚大发了,如此美人世间难求,更何况人和舞还一样美。
  
  炎云惜看得出兰姨眼中的算计,完全把自己当大肥羊了。两人也没什么好聊的,兰姨也就讲了几句关心和叫她安心的话,便离去了。过后便是安排给她的侍女跟她介绍舞坊的人和事,来之前她打听过,但不是很全面,现在听到的要比外面听见的详细得多,她认真听着,好进行她之后的计划。
  
  兰姨一路哼着小曲,别提有多高兴了,扭着腰回到了自己房里。她正准备照镜子,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她背后,惊得她差点扑倒在梳妆台上,摸着自己胸口,她转过身另一只手指着黑影道,“你是什么人,这醉漫坊可不是你能谁便......”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完,那黑衣女子直接从身上掏出一个令牌,兰姨一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像是换了个人,面无表情的问道,“大人有何吩咐?”就连声音也与平常大不同。
  
  黑衣女子收回令牌,放在腰间,冷声道,“太皇太后大寿进宫献舞的名额醉漫坊一定要拿到,而且今日来的哪位炎姑娘必须是领舞,在大寿开始之前绝不能让人看见她的容貌。”
  
  “是。”
  
  话说完,这个黑衣女子便消失了。兰姨站起身来,脑子里还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本来醉漫坊拿不拿到这次进宫献舞的名额是无所谓的,对她们影响并不大,可现在大人吩咐,就算用尽手段她也必须拿到,至于原因,她无需知道,只要招办便是,这是规矩。
  
  炎云惜本来打算躺在房间的软塌上休息,可刚离开不久的兰姨又来找她了,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她只好起身相迎接。
  
  “不知兰姨又来找我,有何事?”她一脸淡漠的问道,给人一种公式化的感觉。
  
  兰姨没在意她语气,刚才交谈,她已大约摸清楚她的性格,这姑娘绝非一般人。她如今还不知道她抱着什么目的来她的醉漫坊,但没大人的吩咐,这姑娘有什么目的她无需知道,目前她们关系也就是互相利用,就算有猜疑,藏在心中便好。
  
  “是这样的,今天很多客人不是都好奇姑娘你的相貌,不如就让大家继续好奇下去,越神秘客人们会越有兴趣,听我的准没错。”兰姨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理由。
  
  “这事情你安排就好。”她还以为有何事她会如此急急忙忙来找她,原来就为这事,对她来说如此甚好,万一跳出见过她的人,她还不知道怎么解决。
  
  见她同意,兰姨继续道,“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在舞坊你可也要带着面纱,免得被多嘴的说出去。”
  
  “行。”炎云惜点头道。
  
  兰姨还直接起身拿起她放在妆台上的面纱递给她,她接过,在她注视下将面纱带好。
  
  “这样就好了,我走了,你先休息,有其他事我会再找你。”兰姨看见她乖乖带好面纱,满意的离开了。
  
  她这一做法,一开始炎云惜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可就当她后面亲自给她拿面纱,亲眼看着她带上,她有些诧异了。她似乎很怕别人瞧见她容貌,真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吊那些客人的胃口?她总感觉似乎不太对劲。
  
  此人表现太过刻意,不像是为了钱,更像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不过目前她的做法,跟她的想法彼此一致,她便没在多想。
  
  第二天早上用过餐,她本来想去城里溜达溜达,可一只脚刚踏出房门就被人拦住了。
  
  “姑娘,兰姨交代这几天,你待在房间好好休息便好,不用出来走动。”拦住她的人是今早伺候她起床的侍女,这姑娘年纪跟她相仿,却面无表情,像一部生冷的机器,不是昨天安排给她的那个姑娘。
  
  此时炎云惜还不知道,昨天那位姑娘已经被灭口了,她以为只是被安排到了地方。
  
  她硬要出去,这人也是拦不住她的,不过她刚来,没必要闹,便妥协了,转身回到房里,然后对那个侍女说,“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去办。”
  
  闻言,那侍女走了进去,规矩的站在她身前,一副听指令的姿态,“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帮我准备空白的画册子,还有画具。”
  
  侍女没有问缘由,只是回了一个“是”字,便转身下去准备了,离开房门的时候还故意将房门上了锁,像是害怕她借此事逃跑一样。
  
  听见锁门的声音,炎云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释然了,对她来说,如今被囚禁,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日子还是一样过,况且只吃饭睡觉,不用工作,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被囚禁还能无动于衷,这世上恐怕只有炎云惜这货能做到,换成其他人估计早就又哭又闹了吧。不过炎云惜也有自己的考虑,目前她还没有足够的资本跟人家谈条件,忍一时又何妨。
   正文 信服   没过多久, 那位面无表情的侍女就回来了, 还给她拿来了她想要的东西。
  
  她打算用这几天时间先画好《霓裳羽衣舞》的舞谱, 与人博弈, 想一击即中, 必然要拿出最好的东西, 如此便非《霓裳羽衣舞》不可。这个世界没有《惊鸿舞》, 自然也不可能会有《霓裳羽衣舞》,她不用担心跟别人重复。
  
  舞谱这东西她不是第一次画,以前她帮炎家舞痴临摹过古舞谱, 《霓裳羽衣舞》便在其中。她记忆力天生便比一般人强,只要看过一遍,便能记下□□, 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这也是她当年选择学医的原因, 别人要背十天半个月的药理,她只需一天。
  
  不过一天时间, 她便画好了《霓裳羽衣舞》的舞谱。画好之后, 她没立即去找管事兰姨, 而是有意拖了两天。这两天时间她也在写写画画, 不过她画的是一些衣服设计图, 她现在手头很紧, 说不定还能靠这些赚些银子,虽说是用来掩人耳目拖延时间,但能赚钱也还是不错。
  
  就在第四天早上, 用过餐, 炎云惜提出要见管事兰姨。
  
  侍女依旧只听吩咐办事,不问缘由,回了“是”之后便离开了她房间,只是离开的时候还是将房间门给锁了。炎云惜猜测,她现在应该是去询问管事兰姨,是否要见她。
  
  不一会儿,她便回来了,到房间后,直接对她说,“姑娘请。”看来兰姨是同意要见她了。
  
  炎云惜随即起身,向房间外走去,这还是她到醉漫坊四天以来,第一次踏出这个房门。现在时辰还早,没什么客人。不过姑娘们都早早起来热身了,看见炎云惜从房间出来,都十分好奇的瞧了过去。
  
  对于大家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炎云惜直接选择无视,优雅从容的走着自己脚下的路。只要她想,她便不是杂耍台上的猴子,而是舞台上的超模,自信大方,光芒四射,而围观她的人反而成了小丑而不自知。
  
  见她去了管事兰姨的房间,有些姑娘眼睛都看直了,她们害怕的是她这一去,她们在舞坊的地位会受到影响。炎云惜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了京城风云人物榜第一名。她那一曲惊鸿舞被传得神乎其神,这还多亏谢谦当场为她作画,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当然备受争议还是她的容貌,有人说她貌如天仙,有人说她相貌丑陋,当然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相信她貌如天仙,毕竟美大家更容易接受一些。
  
  这三天她被关在房间里,醉漫坊可是客似云来,基本上是想来目睹她芳容的,不过都被兰姨给回绝了。
  
  “姑娘来,快坐。”兰姨看见炎云惜那刻显得十分热情,笑得阳光明媚。还牵着她手伺候她坐下,亲手给她倒茶,然后自己才坐在她对面,瞧着她问道,“不知道姑娘今天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
  
  炎云惜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拿出早放在身上的画册子,递给她,“兰姨,看看这个舞谱如何?”
  
  兰姨接过画册子,眼里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的之色,因为这三天炎云惜一举一动她都有安排人监视的,不对她对这画册子的内容还是挺好奇的。
  
  她一张一张翻过去,从最初的好奇,升级为震惊,最后全部变成欣喜,难压抑内心的激动问道,“这舞谱是姑娘画画的?”
  
  “没错。”炎云惜应道,表情淡然,好像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对她来说确实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她不过是个搬运工。
  
  “姑娘,你可真是厉害。”那惊鸿舞已经叫人惊叹了,这舞更胜一筹,关键是在太皇太后大寿上表演,再适合不过了。“姑娘,这舞没名字吗?”她瞧这个画册似乎没有一个文字。
  
  “这舞叫《霓裳羽衣舞》。”炎云惜回道,看来她得抽时间学下这是时代的文字,不然真的很丢人。
  
  “好名字。”兰姨越看越喜欢,在舞坊打滚这么多年,其实她对舞也有那么一点点痴迷,平时没感觉,但如今看见这么美的舞内心那点痴迷此刻全部涌现出来了。
  
  炎云惜见自己撒出去的鱼饵差不多了,呡了一口茶,开门见山说道,“兰姨,我今天把这舞谱给你,也是有条件的。”
  
  “好,你说。”兰姨爽快道,她还怕她没条件呢。
  
  “这舞谱是有了,但没有我的指点,这舞你们也是完成不的,所以由我来当这个领舞人,而且跳舞的姑娘由我定,一切听我指挥,如何?”
  
  听完炎云惜的条件,兰姨心里盘算着,她正愁不知道如何说服舞坊那群姑娘让炎云惜当领舞,这下好了,不过她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答应她。“姑娘,这事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能保证拿到这次进宫献舞的名额吗?”
  
  “兰姨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你手中的舞谱吧。”炎云惜道。
  
  闻言,兰姨心里早就有算计,却故作考虑了一下回道,“姑娘,你来我们这里不久,完全是新人,直接答应你做领舞,对那些姑娘们既不公平也不好交代,不如你跳一段这《霓裳羽衣舞》,让大家信服你。”
  
  “这个没问题。”炎云惜答应道,要让大家乖乖听从她,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
  
  “那就这么决定了,等下我会召集舞坊所有姑娘到大厅集合。”兰姨说完,便立即吩咐下去让人在门上挂着歇业半月的牌子。
  
  炎云惜来找兰姨之前就预料到她会让自己表演一段舞蹈,因此在画舞谱之前,舞坊帮她添加衣物的时候,她专门定制了一件舞衣,让人三天后送到舞坊,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到了。
  
  这舞衣并不是跳《霓裳羽衣舞》正式的舞衣,只是防版,不过用这个去赢进宫的名额应该是足够了,正式版在宫廷表演效果会更好,让太皇太后满意,她便有机会让自己留着皇宫一段时间,这就是她来醉漫坊的目的。
  
  待炎云惜换好衣服,来到大厅,已经围满了人,不止醉漫坊的舞姬,连侍女小侍都到齐了,这还是醉漫坊有史以来第一次召集所有人到大厅。
  
  一时间整个大厅神态各异的人应有尽有,不屑的,嫉妒的,羡慕的,好奇的,当然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
  
  本来大家还在窃窃私语,当炎云惜缓步走过来的时候,突然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她依旧带着面纱,看不见容貌,白嫩的肌肤微微显露,脖颈细长,浓密如云的发髻高高耸立,修长的细眉微微弯曲,明亮动人的眼眸顾盼生辉,体态轻盈柔美,手如柔荑,不染尘埃的舞衣如同白雪一般,随着她走动的动作而迎风飘逸,当真是轻若烟云,薄若霞。
  
  此刻她美得不像人,倒像是一副动态的画。即使不露脸,她也是在场最明亮的那个,所有的焦点都跟随着她的步伐。她就这样静静的走到舞台中央,没有任何开场白,轻移莲步,直接翩翩起舞。
  
  随着舞步的动作,她身体轻盈的旋转着,白雪纱衣轻盈似无物,美不可言。
  
  这曲舞她并没有跳完,只跳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怎么不跳了?”见她突然停下,有人问道。
  
  这个舞跟前几天的惊鸿舞一样美,只是这个舞要群舞才真正好看,独舞效果比惊鸿舞差些,她跳一半就收场最好,反正只要勾起大家的好奇心就好了。如今效果达到了,她也该收场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兰姨就行了。
  
  后面半个月时间里,她亲自挑人,训练,进行得很顺利,虽然一开始有些不听话人,还爱搞些小动作,可她是谁,当年面对数十名医学界的专家,她都能手握主刀权,那会怕一群小姑娘折腾,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她们全部乖乖听话。
  
  入宫名额争斗在就定在明日,皇城赌坊更是热闹了。炎云惜也喜欢小赌几把,前世她放松自己的时候偶尔也会跑到拉斯维加斯玩玩。
  
  可她现在身上并没有多少银子,要赌当然得赌大,于是她只好跟兰姨借钱,她开口借钱,兰姨还是愿意借的,不过听见她说一千两,脸都僵了,不过考虑了个把时辰后,她还是把一千两借给她了,是让一侍女交给她的。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训练舞蹈,兰姨对她看管也不是很严,拿了银子后,她偷偷溜出了醉漫坊。她故意穿了一间样式最简单的衣服,到大街上的时候,拿出准备好的纱帽带上。便开始她的逛街之旅,她在醉漫坊,一些生活所需都有人准备,到也没什么需要买的,便直接去了赌坊。
  
  这赌坊里面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一样热闹,因为这里面都有着一群疯狂的人类。对京城赌坊她完全不了解,就近去了一家看上去比规模比较大的赌坊。
  
  赌坊目前有专门开设一个地方来下注,赌舞坊入宫名额,了解了一下,她才知道现在目前赌醉漫坊赢的人最多,因此赔率很低,就一比一的赔率,幸好她借了一千两,不然就这赔率,就算她赢了也赚不了多少。本来准备买桩,却听见背对面的赌桌旁一群人起哄。
  
  “小子,你到底还赌不赌?”
  
  “我看这位公子还是赶紧离开,你都输了一千两了。”
  
  听见一千两,炎云惜好奇的转过了身,这古代一千两,可不是现代一千块,普通人赚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一千年就这样输在赌坊,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败家。
   正文 赌大   炎云惜挤身过去, 以为自己为会见到一个纨绔公子哥, 没想看见的却是一个长相和他身上所穿衣服一样普通的男子, 年龄大约二十五到三十之间, 虽然长得普通, 穿得也普通, 可他身上似乎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 叫人觉得他好像又没有那么普通了。
  
  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输掉了一千两银子而伤心气恼,眉宇间透着洒脱与淡然,这一把他没有再赌, 看来是手上没钱了。
  
  “我赌大。”炎云惜突然说道,然后从身上掏出了那张向兰姨借的一千两银票,稳稳的放在了赌桌上。众人皆是一怔, 包括那位输了一千两的公子, 那双如黑曜石般深邃明亮的眸子亦是掠过一丝惊讶。
  
  随后便有人说道,“刚才那公子连续买了十把大, 把把输, 姑娘你还敢买大?”
  
  “为什么不买, 我运气一向比较好。”炎云惜自信满满的说道, 好像笃定自己一定会赢一样。
  
  听她如此说, 有人还是忍不住问道, “姑娘你真的想好了,这可是一千两。”
  
  一大姑娘来赌坊对钱本身就比较少见,何况出手便是一千两, 免不了有些人也在心里猜测炎云惜的身份, 听声音,应该是个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来头。
  
  “我说了,我就买大。”炎云惜坚决。
  
  这一把只有她一个人买大,刚才跟着买了几次大的人都赔了,没人再敢买大。因为她的坚持,这次庄主心里突然没谱了,有些不敢揭开,不过买家催促又不得不开骰子。
  
  “四六六......大。”庄主叫道。
  
  众人傻眼了,不敢相信真的是大。那庄主脸色也非常不好,这一把他陪惨了,买小的加起来也不多几十两银子,而他却输了一千两,幸好刚才那个傻缺也输给了他一千两,不然他这个庄主别想再做下去了。
  
  “我就说我运气向来比较好。”炎云惜笑着收下银票。
  
  有人问道,“姑娘,还买吗?”
  
  “不了,好运可不能一次就用完。”她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旁有人问,“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么烂俗的搭讪方式也有?炎云惜偏头看去,发现问话的人是刚才输了一千那个人,现在她和他离开很近,这样近看,他那张脸更显得普通了,如果硬要从这张脸上找到优点,就是那双眼睛了,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好像能把人的灵魂给吸引进去。
  
  炎云惜忽视那双眸子,快速从头到脚,扫了他一眼。
  
  不对劲,他那双手,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比他的脸还要白上几分。她仔细看,他露在衣领外面的小部分脖颈也比脸白嫩得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好吧,这只是她的猜测而已,他是不是易容跟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最后她选择无视他,走到对面去买醉漫坊赢。
  
  但这人并没因为她的无视放弃,而是跟上了她。
  
  见她买了醉漫坊问道,“姑娘确定醉漫坊会赢。”
  
  “当然。”炎云惜答道,看见问话还是这个人,她眉心微蹙。
  
  “竟然如此,我也买醉漫坊赢。”他声音温醇悦耳,很似好听,这算是除了那双眼睛,第二个优点。
  
  这人搞什么,是想跟在她身后赢点钱吗?炎云惜完全看不透,随口问道,“你不是没钱了?”
  
  他身上确实没钱,不过还有其他东西,他取下腰间的玉佩,递过去。
  
  赌坊的人接过,看得眼睛都发直了,此玉晶莹,通透无暇,价值千金,有市无价。
  
  “不知道这位公子要当多少?”
  
  “就一千两。”
  
  一块玉一千两炎云惜惊叹了,难怪这个人刚输了一千两银票也毫不在乎,人家有钱任性。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刚才问自己那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了,她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还多赚了一千两,是时候回去了,不过回去前她还得先甩开这个人才行,她可不行被人跟踪。
  
  趁他拿赌契的时候,她先一步离开了。可她前脚一走,那人就跟上来了。幸好她学过反侦察,要甩掉一个尾巴还是挺容易的。可她不知道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人。
  
  这人竟然能跟她几条街,眼看就要甩掉,她却被街上一个突然冲出来的老伯给拦住了。
  
  “姑娘,我看你有缘,不如就买下我这个半块玉佩吧。”拉住她的老伯说道。
  
  她瞧这老伯,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乱哄哄,明显是个疯老伯。
  
  “抱歉,这个我不需要。”她婉拒。
  
  疯老伯硬拉着她不放,嘴里还念叨着,“我另外半块玉佩在半个月前买给了一个有缘的公子,姑娘我真是看你有缘,才卖给你的。”
  
  再被他这么耽搁下去,她就别想甩开刚才那个人,只好问道,“多好钱?”
  
  “不多,就十两银子。”疯老伯一口说道,手还比了个十。
  
  十两银子还不多?炎云惜无语了,不过比起刚才那个一千两的玉佩,确实够便宜,不过这玉佩就半块,看着完全不出彩。
  
  不过她身上正巧带了十两银子,今天她也赚了不少,就算送给这位老伯吧。想着,她便拿出她身上的十两现银换了这半块毫不起眼的半枚玉佩。
  
  老伯看见银子很高兴,嘴里还一直说,“你们真是有缘人啊。”
  
  炎云惜可能没时间听他疯言疯语,快速离去了。又绕了几条街,她确定自己甩开了尾巴,才小心回了醉漫坊。
  
  离开到回,她用了约摸一个小时时间,其他人都以为她像往日一样,藏身在某个地方睡觉了,这个时间虽然有人问起她,却没有去找她。
  
  回到自己房间,她换衣服之时,她花十两银子买来的半枚玉佩掉了出来,她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她虽然不懂玉,但也见过不少古玉,这玉佩虽然看着很绿,但一点也不通透,就像一块上了颜色的石头,毫无观赏价值,不过她细看玉上面雕刻的花纹很别致,是她从未见过的。
  
  “说不定这玉还真能值十两。”她喃喃自语道,这玉是她偷溜出去的证据,她得贴身收好才行。